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琴琐
周桃不置可否,看一眼丈夫,那里晏珅已自己坐下了。
“难为你舍得带进宫来本宫看,只当你这辈子自己藏着了。”容澜冲晏珅笑道,“这样好的人儿,你可要可心地疼才是。”
晏珅玩笑几句混过去,也不说什么要紧的。
此时络梅、梨乐、小满等都奉了礼物来给周桃过目,周桃又站起来一一谢过众人,瞧着那些精致华贵的东西,好些还是未到场的娘娘们送的,真真受宠若惊。
因唯独嗣音空手而来,年筱苒便道:“皇上宠梁淑媛竟是假的。”
“你又吃什么醋?”容澜问。
年筱苒笑道:“娘娘瞧,梁淑媛空手来,见了弟妹连一份见面礼也没有,您此刻若问她,她一定说宫里没有好东西,皇上平日那么疼她和初龄,臣妾竟不信从没有赏赐的。”
嗣音知道她是存心开玩笑的,自己也想让周桃放松些,便道:“娘娘可是说中了,皇上可不是最小气的人么。”
“哪个说朕是最小气的人?”却是此刻,皇帝突然出现,没有通报没有告知,就这么突然地来了。
众人忙起身相迎,容澜亦道:“皇上怎么这会子来了。”
彦琛端坐上首后,细细瞧一眼周桃道:“弄得朕不得不每日和宗人府还有言官们周旋的人,朕瞧一眼总不为过。”他说着想起来,又问,“方才听谁说朕小气呢?”
嗣音知道他故意怄自己,就是不承认,武舒宁那里淡淡笑一声:“皇上再问,淑媛娘娘可要钻地缝里去了。”
彦琛睨过来一眼,却是含了笑意,嗣音不服气地一笑,躲过了目光去。
此刻晏珅带着妻子过来行礼,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好看的,回京许久除了在围场见过,这位皇帝终于又肯露面了,既然见了,他今日便笃定要把那件事问清楚。什么时候这个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的勤政皇帝,竟能拖一道折子拖那么久,分明就是存心问难自己。
可出门前晏珅是说过的,今次就见见后宫里的人,是不会见到皇帝的,可是此刻圣上突然就在面前,周桃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颤抖,那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呀,小时候孩子们玩在一起听说书,听游龙戏凤,幻想着皇帝是什么模样的,如今真的在眼前,周桃觉得就跟梦一样。不过他们那个时候念叨的皇帝,自然是已入垂暮的先帝了。
“你就是周桃?听说被蛮子掳过一次,朕的十四弟将你从蛮子手里救回来了的,是不是?”彦琛问。
而这样的故事在座众人都是头一次听说,均不免惊讶,果然两人的缘分不浅。
晏珅浓眉微动,心下好笑,皇帝果然是皇帝,没有你不能知道的事情。
周桃怯生生地应了一声“是”,将头埋得更低。皇帝和晏珅之间的关系,她渐渐的也知道了很多,虽然还是很不明白朝廷里的事情,不过哥哥那句话又的确是刺耳的:“如果哪天皇上不高兴了,极可能杀了王爷,你心里要有准备。别的不说,那六王、九王被放逐后,他的妻子都被赐死了,可见皇帝是多心狠手辣的。这就是皇室,你想好了,再答应嫁不嫁吧。”
就是那天自己答应了晏珅后两人策马出去,夜里归来哥哥正在家等着,和自己最后谈了一次,可虽然哥哥那样说,她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嫁给晏珅,因为他是她的天。
今日站在这位随时都可能要了自己丈夫性命的皇帝面前,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天威不可侵犯,她竟然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与皇后、贵妃她们大不相同。
“你想做定康亲王府的王妃吗?”皇帝又问。
众人皆惊讶,嗣音脸上也散了笑容,疑惑地看着彦琛,他却气定神闲,语调也是平常的。
周桃觉得牙齿正在和舌头打得不可开交,匀不出空来供她说话使,可是能不回答皇帝的话吗?那算不算欺君之罪?
“皇上,臣弟……”
晏珅正要开口,皇帝一摆手,冲他皱了皱眉,“朕在问她。”
“妾身不愿意。”周桃的声音细如蚊蝇,只因殿内静如无人之处,这才叫每个人都听见了。
“不愿意?”彦琛问。
周桃点点头,许是因为紧张和害怕,眼泪直直在眸中打转。
“既然不愿意,又为何要让十四弟休妻,你知不知道凭这一条,朝廷就能治你死罪。”
“皇上!”晏珅忍无可忍。
皇帝却满不在乎,只是无声地看他一眼,可那一眼里的威慑却又生生地让晏珅把话咽了下去。
周桃跪了下来,有屈服,也有害怕,她早就站不住了。
“休妻一事与妾身无关,一切都是王爷的主意,王爷是妾身的天,他说什么妾身都会照着去做。皇上若要追究这件事,责任不在妾身,但您若治罪王爷,不论生死妾身都会相随。”周桃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便咬了唇,渐渐透出那分倔强。
容澜柔声在彦琛身边道:“臣妾也问过十四弟,他说休妻的事和周氏无关。”
皇帝颔首,抬手示意周桃起来,只是她低着头根本看不见,等不到宫女来搀扶,晏珅自己拉着她站了起来。可随后他却又单膝跪下,周正地对彦琛道:“臣弟深知此事荒唐,可律法既然允许男子休妻,怎么到了皇室却行不通呢?皇上若无心为难臣弟,还求皇上下旨恩准臣弟休妻,免得再有纠缠。”
“十四弟,你这是在逼皇上么?”容澜出言,她开口说这一句,总比彦琛来说好。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天眉微微一动,起身来说:“再议。”随即问容澜,“初龄呢?”
嗣音缓步上前,“臣妾方才抱去后面睡了。”
彦琛微笑:“带朕去瞧瞧。”
“父皇,我也要去。”不懂世事泓暄腻上来撒娇,彦琛便俯身把他抱在怀里,转眸看着淑慎和泓晔,只道一声,“不也去瞧瞧?”
便这样,一群人消失在了正殿里。
而晏珅还纹丝不动地跪着,弄得年筱苒、武舒宁对视苦笑,无知如何是好。
容澜沉着声音说:“还不起来?”
晏珅这才起身,面色不展。一旁的周桃几乎要哭出来,只是死死地硬忍着,但听丈夫说:“皇嫂,过两天我就要带桃儿回东北去,休妻的事成与不成此刻也不想再纠结,但我还会递折子来的,这件事势必是要做到的,您这里只能对不住了。”
容澜见年筱苒带着武舒宁朝自己屈膝一礼,然后轻悄悄地离去,她方微怒道:“你明知道皇上是要你给他一个交代,可凭谁问你缘故你都不说,你要皇上如何服众?难道皇上就该为你扛着这个包袱,去和那些言官去和宗人府周旋?”
晏珅不语,他转过脸来看周桃,她果然被吓到了。
“臣弟该说的都说了,还请皇嫂恕罪,今日就到这里,臣弟和桃儿告退。”这样讲一句,他伸手来牵周桃。
周桃仓促地朝容澜行礼,转身跟着要走。
“你既然不要封她做王妃,又为什么要空出那些位子来?你远在东北,这些女人在与不在又和你有什么相干?”容澜真真痛心疾首,摸不透这十四弟脑筋里想什么。
晏珅却看一眼周桃,微微一笑示意她放轻松,让她先离开殿阁后,再来回答容澜,却只是道:“桃儿她顶多算一个侍妾,自然在我眼里她是唯一的妻子,不过哪一****想休弃她了,不必有如今这么大的动静,一纸休书足矣。这是她能给我的自由,而别人不能。”
容澜愣住,只木然地看着他离去。
“一纸休书足矣?”她的心猛地颤动,竟是突然明白了他不肯说的那个缘故是什么,他……竟想得那么远,而他亦非是对那些女人冷漠无情。
“你们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吗?晏珅,若有那一天,你要皇嫂情何以堪?如何面对母后的托付?”容澜心痛难当,捂着胸口摇头:难怪他不肯说,他怎么能说呢?
漫长的离宫路,晏珅随了周桃的心愿让她慢慢地走慢慢地看,可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流连这宫廷的辉煌,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晏珅他不高兴,他似乎也不喜欢这里。
“那里再朝前走,就是书房,从前我们兄弟就在那里念书,你晓得先帝子嗣众多,那时候的书房比现在热闹多了。”晏珅指着远方告诉周桃路往何处,又笑道,“可惜不顺路去永和宫,本想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不过那里如今空着无人居住了。”
周桃的眼泪倏地落下,她握紧了丈夫的手说:“我让你丢脸了对不对?我让你难做了?”
“呵……怎么会呢,你做得很好,我和他的结,只怕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别哭。”晏珅淡淡一笑,抹去她的眼泪,带着周桃继续往前走。
不久,又指着远处道,“那里是寿皇殿。”
寿皇殿,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第一次就在她的脖子里留下勒痕,仿佛冥冥中注定了只要靠近她,就会伤害她。
“晏珅,我们回东北去吗?”周桃不知道寿皇殿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晏珅的生母是住在永和宫的,她更不知道这条路又要通往何方,这宫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关心,她只想回家,只想带着她的晏珅回家。
“明日就走。”晏珅微微一笑,继而静默地带着周桃一路出宫,再没有说话。
他不想对任何人说休妻的原因,因为那个原因之后还有一个原因,一层一层只有他心里最明白,而他自己明白,足矣。
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到了夜里每一个人都疲倦了,彦琛今晚在坤宁宫休息,嗣音也松口气。谷雨说摆好了晚膳请嗣音去用,她过来了却不见淑慎,想着今日的事怕她心里有梗,便来她的屋子看看。
可是这孩子似乎好好的,只是捧着一卷书发呆。
“怎么了?”嗣音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并没有病着,“怎么好好的没胃口了?下午还嚷嚷着饿的。”
淑慎莞尔:“就是那会子饿,多吃了两块松糕撑着了,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吃。”
“没事就好,怕为了你十四叔的事心里堵着,还想来劝劝你。”嗣音笑,顺手拿过淑慎手里的书,却是一本《金刚经》,“怎么念起经文来了?心里烦躁吗?”
“不是。”淑慎笑着拿过经书,拉了嗣音到床边去,盘腿坐着腻在她身上说,“母妃,我今日在护国寺遇见一个人。”
嗣音见她笑靥如花,淡淡两抹红晕分在双颊,心里一动,只是浅笑不语地望着她。
淑慎轻轻一叹,娓娓将今日遇见那小和尚的事告诉嗣音,语毕感慨:“世上竟真有超脱凡尘的人,他站在那里,仿佛和天地万物融在一起,可又好像分明不在这个世界里。”
没想到让淑慎如此感慨的,竟是个出家人,嗣音笑语:“可知道他的法号?我改日派人替你去问问他师从哪一位法师,又在哪一辈。”
“就是忘了,看着他什么都忘了。”淑慎笑意融融,静静窝在嗣音怀里半日,忽而呢喃说:“母妃,往后我能常常去看望十皇叔么?陪……陪昭儿一起去。”
“你是要去看小师傅吧。”嗣音笑。
“是……”淑慎痴痴地撒娇,钻在她的怀里说,“很想再见一次,不然总觉得跟梦似的,不知究竟是他梦见了我,还是我梦见了他。”
嗣音不语,她有她要担心的事情,可委实不忍心在此时此刻对淑慎说残忍的话,此刻她那么欢喜那么宁静,心底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华,她不忍去扼杀。但又怕如今不说种下祸根,来日无力挽回。可至少淑慎是聪明的孩子,有些事她该明白的。
“母妃你怎么了?”反是淑慎看出了嗣音的心事。
“没什么,你高兴便好。何时想出宫了,告诉我一声,但不能自己跑出去更不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知道了吗?”嗣音柔声地说,又拉了她说,“一个人吃饭怪闷的,你不吃也陪我坐坐。”
淑慎自然满口答应,乐融融地陪着嗣音来,谷雨瞧见今日公主特别的温柔,也忍不住说了几句,若是平日淑慎一定骂她,今日却只眯着眼笑,笑得谷雨都发怵了。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383章 闯了大祸
翌日,晏珅果然带着妻子离开了京城,皇帝没有派人去阻拦,只是任由他离去。朝野上下从皇室到平民百姓,再没有比他晏珅更来去自由的人了。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更猜不透皇帝的用意。
容澜因昨日晏珅的话伤心而精神更不好,今日终是拗不过络梅肯宣太医来瞧,不料这一瞧,竟是天大的意外。容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能在这个年岁怀上孩子,而近日来精神萎靡不振,一半也是因了这腹中的胎儿。当太医将这消息告诉她时,也是很慎重地说:娘娘务必多加小心,微臣斗胆说一句,必要的时候,还是以娘娘的身体为重。
容澜知道,这个年龄怀上孩子若保养不当,弄不好她和孩子都会丧命。可腹中这块骨肉,是她和彦琛的,她这一生最大的痛就是没有留住自己和彦琛的任何一个孩子,如今上天又赐予她这新的生命……她说过若能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孩子的性命,她在所不惜。
彦琛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即刻赶来坤宁宫,彼时容澜正坐在窗前发呆,见了他微微一笑后,旋即就落泪了,她这个坚强的女人,竟是多久没在丈夫面前落泪了?只是这眼泪,是喜极而泣的。
“澜儿,你知道朕更在乎你。”彦琛会来,就是因为他晓得容澜这个岁数怀孕,不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他害怕失去这个与自己风雨兼程二十多年的妻子。他本可以霸道地对太医说:“你们务必保护好皇后和孩子。”可他分明知道,万一真有不测,这不是太医能左右得了的。
况且那两年在宗人府,容澜跟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她的身体未必如看起来那么好,而她也从不会把柔弱的一面表现出来,成为皇后后,更是如此。
“澜儿,我们不要冒这个险,你听朕的话,让太医……”
“不要,皇上不要说这样的话,孩子听见会不高兴的。”容澜有些失态,她含泪道,“臣妾想要这个孩子,他是老天赐给我们的,臣妾想留住他。”
“澜儿,听朕的话,朕要你健康平安,朕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彦琛微微蹙眉,他真心不期盼那个孩子,虽然他也高兴,可是他害怕这个孩子会折磨去容澜。
“皇上……”容澜再没多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着他,把所有的心意都含在了眼眸里。
“答应朕,保护好自己。”彦琛无奈,他不愿勉强这个为自己奉献了一生的女人,但旋即转身吩咐方永禄,“让御医馆的太医为皇后会诊,午后到涵心殿见朕。”
皇后怀孕的事传遍后宫后,每一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自然人人都前来贺喜,但散了后心中怎么想,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也是这一日赫娅抱着儿子进宫来,贤妃已是催了好几次,总算儿媳肯在今日大驾光临,偏偏那么巧,皇后这件事横添出来。
抱着孙子,李子怡不冷不热地问儿媳:“这些日子你和昀儿还好吗?他还在后院里住着?”
赫娅讪讪一笑,“我若能劝得了,也不是如今的光景了,不过总是好一些,母妃不必担心。”
“呵!”李子怡冷笑,可看着孙儿又即刻转变甜蜜的笑,却又嫌儿媳妇养得不好,责备说:“府里的奶娘嬷嬷到底可靠不可靠,怎么把孩子养得那么瘦?”
“兴许是随了儿臣的体格,而且泓昀他也瘦。”赫娅敷衍着,对于婆婆的挑剔,她早就习惯了。
李子怡不理她,再细细看她的宝贝孙子,说道:“垚儿印堂饱满,耳垂丰厚,就是大富大贵的命相,你们这做爹娘的,可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赫娅不解,只不说话,婆婆便又道:“皇上把泓昭送出去,对昀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今皇上总不提立太子的事,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呢。可惜啊……才为泓昭松一口气,皇后却怀孕了。这个女人果然是好命,失去那么多孩子,眼下到了这个年纪,竟还能怀的上。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命生下来,生下来若是女儿便罢,万一是个儿子,那可就是嫡皇子。”
赫娅听着婆婆絮絮叨叨,心里才笑她分明是自己不讨人喜欢,却去嫉妒皇后,可突然听到‘嫡皇子’三个字,心里莫名地就一动,她素来争强好胜,于是看到这样光芒四射的字眼,就会有十足的兴趣。
李子怡正好瞧见她眼里的光芒,便笑道:“将来你若能成为我天朝皇后,垚儿自然也是嫡皇子了,难道你这个做娘的,不想给他大好的前程?”
“可是儿臣又能做什么,不过是个女人罢。”赫娅讪讪,“更可况王爷他根本不听我的,平日里我想说些什么,他也不会听。”
李子怡恨道:“对我抱怨有什么用?他不听你就要让他想法子听,他喜欢什么你就尽管哄着,吃点亏受点委屈怕什么,可不都是为了儿子吗?”
“母妃说得容易,可是儿臣天生愚笨,就是有心为垚儿谋前程,也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做,又要怎么做。”赫娅装愚,只哄着婆婆高兴。
李子怡虽然不是最精明,可这么多年明争暗斗下来,总是有些手腕有些眼力,况且儿媳妇之前陷害梁嗣音的事竟能做得那样巧,她会不晓得赫娅几斤几两,此刻见她卖乖,也是一恨。却也不发作,只道:“你不会母妃自然教你,只要你记着,一切都是为了泓昀,为了承垚。女人一辈子争什么?还不是争男人好,争自己的孩子好!”
赫娅忙道:“孩儿就跟着母妃做,为了垚儿,我什么都愿意。”
李子怡方才满意,不过她并不着急,皇后这一胎有太多文章可看,若老天帮她收拾了谁,她何必上赶着自己去动手找麻烦,此刻抱着承垚乐悠悠说:“我的孙儿,岂能是没有福气的人。”
赫娅冷眼看着,心底是一片冷笑,从唇际冷到骨髓里。
符望阁里,奶娘抱了初龄来,笑着说:“小公主今天很高兴,一直在笑,方才困了也不哭,乖乖地就睡着了。”
嗣音才从坤宁宫回来,正换下外衣,伸手抱过女儿,笑着说:“我们初龄多聪明啊,她这是知道自己要做姐姐了,心里高兴呗。”
“这回可是主子自己夸的,往后可不能说我们夸小公主了。”谷雨忙接口,嗣音都不屑嗔她,只乐颠颠地说,“真盼着再有一个小娃娃,宫里就更热闹了。”
却是此刻,书房里当差的小太监跑来,说大公主得知十四爷离京后急了,转身就带着四皇子出宫去了,说是要去追十四爷,他们拦也拦不住,这会子只怕已经出去了。
“皇上知道了没有?”嗣音问。
“报过去了,承乾宫那里也送了消息。”
嗣音皱眉,这孩子昨夜才答应自己什么来着,怎么今日就犯浑,真真越大她越掌控不住了。
然这个时候,淑慎和泓晔已经离宫,他们强征了守门散骑的马匹,一路往东北去的官道猛追,但今日一早晏珅就带着周桃离开,他的车马也快,又间隔了几个时辰,凭两个孩子策马扬鞭追了一个时辰,竟是连人影也瞧不见。
泓晔终究是理智的,勒马挡在姐姐的路前,“皇姐不要追了,再追也赶不上,真的走远了赶上,难道还要皇叔送我们回城吗?”
“你是怕被父皇母后责怪吗?”淑慎停了马,涨红着脸气喘吁吁问。
泓晔也不生气,只道:“怕就不会陪皇姐来追了,只凡事都要有度,皇姐,回去吧。”
“他每次都这样不说一声就走了,谁知道明年他还会回来吗?他是不是有了那个周桃,就忘记全天下的人了?那个周桃有什么好的?我不喜欢她,我真心不喜欢她。”淑慎嚷嚷着,挥着马鞭儿撒气。
泓晔引马靠近她,耐心地劝,“不论如何还是先回去吧,这会子回到宫里天也黑了,我们免不了挨罚,如果再晚些弄得父皇他们紧张地四处找,罪过就更大。不是我怕,我只是不想让皇姐你做无谓的事,挨更重的罚。”
淑慎不言。她知道今日做的事的的确确出格了,可是当她得知十四叔走了,又想着昨天在坤宁宫的事,她就笃定十四叔是为了那个周桃。他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却还要口口声声辩驳休妻不是为她,明明如今在他心里连母妃都不如周桃了,就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只会给他添麻烦的侄女了。如今走,竟是连一声口信也不留了。
“我们回去吧。”淑慎终是放弃了,想到嗣音此刻该多着急,她还是愿意灭下心底那一份固执。
二人遂拍马回城,回到京城时天已暮色,京城大街小巷华灯初上,煞是热闹。进了城就不能飞马奔驰,姐弟俩只是慢悠悠地走着。她们俩衣着华丽、面貌俊美,偏偏个头都不大,一看就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只是这大晚上的在路上溜达,也没个随从侍候着,不由得引路人注目。
可淑慎浑然不觉,她沉浸在十四叔和周桃这个执念里,任凭马儿悠悠超前去,也不知它要把自己带去哪里。
泓晔也有心事,又要注意路上的行人,便疏于回头去看跟着的姐姐,等他说了半天话不听见回答,猛地转身去,身后竟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哪有一人一马的影子。
糟了!泓晔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竟然把淑慎丢了。眼下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赶紧回宫向长辈禀告,让他们派人在京城里找,要么就是自己去寻,找到了淑慎再一起回去。
没有时间去优柔寡断,泓晔转身拍马,也不顾是夜市大街,奔腾着就朝皇宫去。母妃对他说过,任何人做事都要量力而行,他知道自己对京城地貌并不熟悉,贸然去找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这次挨罚是逃不掉了,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把皇姐找回来才是正经。
而这一边,原来淑慎在马上的时候瞧见路边有人卖木雕的佛像,不知什么力量吸引她下马过来,等她用头上的簪子换了一尊手掌大小的木雕立佛再回身来,马儿早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泓晔也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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