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南宫玥没有回应,吴贾铭又找到茶室来了。不论南宫玥怎么冷脸相对,他仍然厚着脸皮一副很热心有礼貌的样子,找种种借口与之搭讪套近乎。南宫玥也没辙,人家的态度这么好,她还真不好直接翻脸,只得借口身体不舒服走了。
就是在这天,暗中观察的成天乐发现了一件事。南宫玥打车走后,吴贾铭也开了一辆富康车跟踪在后面,看样子是真的没有放弃寻找下手的机会。见到这一幕,成天乐也终于决定出手了。
(未完待续)
惊门 104、丁香雨巷,叹出今古文章
南宫玥借口身体不舒服,这几天没有再去甄诗蕊那里学琴。但吴贾铭也没闲着,他盯上的目标可不止南宫玥一个。这天到了周末,他又和一位姑娘逛到了苏州平江路。这位姑娘是他在一个文艺沙龙上认识的,通过一番攀谈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今天是第一次约出来逛街。
平江路这一片看似不大,但是小桥流水古巷四通八达,成天乐上次与吴老板一起赴宴的会所就在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在这里闲庭信步看花窗古桥,不经意间就能发人感慨幽思。文艺青年谈几句诗词歌赋、找点什么情趣格调,这也是一个很能借题发挥的地方。两人没有沿着平江路的主干道逛旅游商铺,而是在走两侧小巷子。
从大柳枝巷穿出来,再从平江路主干道拐回去,又进入了丁香巷。成天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保持着吴贾铭回头看不到他的距离,但他却能听见那两人的谈话。此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这在苏州的春季很常见,既然是扮文艺青年嘛,吴贾铭借着雨又来了诗意。
只听他对那姑娘道:“这条巷子叫丁香巷,在中国近代诗歌史上非常有名,走到这里,就像走进一首朦胧诗歌的代表作。”
那姑娘还真能接上来话,也很有些诗意的说道:“你说的是戴望舒的《雨巷》吗?”
吴贾铭张口就背了出来:“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听他这么一念,再加上蒙蒙细雨的渲染,那姑娘仿佛也感觉自己是雨中哀愁的丁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伤感的意境,恰好让我们遇上了这场雨、想起了这首诗。难道戴望舒写的《雨巷》,就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丁香巷吗?”
成天乐在后面听得牙都酸了,而吴贾铭却接着侃侃而谈道:“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体会诗中的朦胧意境,就是此刻这条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南唐李璟的诗句‘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也是抒发同样的伤怀之美,但语句却要凝练得多。
中国文字的艺术表现水准,到唐宋时期已经到达了完美的巅峰。无论是音韵之美还是格律之妙、意境之深、文字之精炼、表述之准确传神,那一代诗文大家的成就,是如今所谓的诗人远远无法企及的。白话文运动是一种进步,将文字推广到大众中间,但很多所谓的现代诗,从文学的传承来看是一种巨大的讽刺与堕落。
已经达到了那么美的巅峰,何苦再去回头去拣拾那生疏的絮语。所谓的现代诗,其艺术表现的感召力远远赶不上中国传统诗词,通过这两首诗就可以对比出结论。戴望舒哀怨了那么多字句,却无法超出李璟的七个字——丁香空结雨中愁。那一个‘空’字,就完全勾勒出‘愁’的意境,其它已是多余。”
吴贾铭一路走一路说,连后面的成天乐都听得直眨眼。成天乐是学美术的不是搞文学的,也不太懂这些调调。但假如不是已经知道了吴贾铭的底细,恐怕他也会产生几分佩服,觉得这个吴贾铭说的话仿佛很有道理,只是有些夸大其词,但又说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成天乐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想当好一个骗子也不容易啊,事先得做不少功课准备。想钓文艺女青年,就带到这丁香巷来谈古今诗词;而骗南宫妹子的时候,又得跑到古玩城谈鉴别收藏。
说话间丁香巷已经走到尽头,迎面是一条叫仓街的横巷,仓街的另一侧就是耦园的外墙。耦园的外墙有一段向内凹陷的地方,恰恰让出了一片方形的石板地,石板地的中央是一口双眼井,井圈上刻着“沈惺叔义井”等字,石板地的周围还有栏杆。
吴贾铭又带着姑娘去看井,姑娘很感兴趣的问道:“井圈上刻的字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义井?”
吴贾铭和姑娘解释起义井的含义,又介绍起苏州的古井,其中很多是义井,平江路一带就可以找到不少口。成天乐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也在细雨中快步走到了井边。
平常人游平江路,一般都是逛那条已开发成旅游商业区的主干道,乱钻小巷子的游客并不多,走到这里更是没有别人了。正在下着毛毛细雨,时间又是下午三点左右,住在平江路附近的居民也没在门外待着。这正是“耗子”要找的僻静处,可以从容说话没别人听见,但动手搞出大动静的话,绝对又能惊动很多人。
成天乐径直走过去,大大方方喊道:“吴贾铭,我终于在这儿堵着你了,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谈谈。”说话时已经展开神识,牢牢的锁定对方周身上下,哪怕吴贾铭有任何微妙的异动反应,比如仅仅是某块肌肉绷紧了一下,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吴贾铭面色一变,意识到自己碰见了一位有修为法力的人,但他还搞不清对方的来意与身份,强自镇定的微笑道:“老弟,请问你认识我吗?真的很抱歉,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成天乐却不看他,又对那姑娘说道:“下雨了,你也没带伞,还是早点回家吧。我找这位吴先生有点事,很抱歉他今天不能送你了。”
姑娘朝着吴贾铭诧异道:“赵老师,这人是谁啊?这么叫你吴先生,是认错人了吧?”
成天乐笑了:“吴贾铭,你又换名字了,告诉人家你姓赵?”然后又朝那姑娘道:“这位小姐,我没有认错人,恐怕是你认错人了。不关你的事,还是赶紧走吧,我和你的‘赵老师’有正事要谈,有关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姑娘的脸色有点变了,仍然看着吴贾铭道:“赵老师,要不要报警?”
吴贾铭的额头上不知道是雨珠还是细汗,他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道:“报警干什么?我想起来了!这位是以前和我在一起演话剧的朋友,我在剧中的角色姓吴。小龚啊,今天我们聊得很好、逛的也很开心,但时间不早了、雨也下大了,你就先回家吧,我正好和这位朋友有点事要谈。”
姑娘有些疑惑与不情愿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丁香巷中,还真有点戴望舒那首《雨巷》的意思,就是缺了把油纸伞。细雨还在下,但雨丝却莫名其妙向周围飘飞,不再落到吴贾铭与成天乐的身上。这两人都处于暗中运转法力、凝神戒备蓄势待发的状态。
不得不承认吴贾铭这个骗子心理素质可真好,他稍稍侧身移了一步就站到了井口的对面,仍然温文尔雅的微笑道:“这位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特意在这里截住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成天乐本人没说话,而是让“耗子”开口。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分工合作,“耗子”管动口、成天乐管动手,这样可以更专注的应对吴贾铭的一举一动。“耗子”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小妖修,我早已识破了你的身份,今天难得给个机会与你好好聊聊……别想跑!”
“耗子”正在说话呢,而吴贾铭神态谦和,一点都没有要乱动的意思,却突然间就动手了。飞舞在他周围的雨丝瞬间都改变了方向,凝结成一片针尖般细小的雾滴向成天乐齐射而来,主要是攻击他的眼睛。与此同时,吴贾铭身形往后一纵,转身已经到了耦园的墙下,借势拔地而起。
攻击成天乐只是一种掩护,人的眼睛骤然受到威胁,神识也难免有瞬间的恍惚,吴贾铭想乘机逃跑。在这种地方不好公然动手斗法,他被对方叫破了身份,心中也是惊惧之极。
而成天乐刚才根本就没说话,就是盯着吴贾铭。水雾一起他已经闭上眼睛了,细小的雾滴打在脸上感觉一片刺疼,却没受什么伤。那吴贾铭贴着墙根刚刚抬头跳起来,却迎面看见一条巨蟒在墙头上探出了脑袋,张口血盆大口当头咬来。
这是成天乐目前最擅长的精神攻击,在瞬间的将幻觉印入吴贾铭的元神。吴贾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身而没有翻过墙去。他在半空中看见巨蟒的时候,也觉得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向下拉了他一把,落地时觉得两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长裤没了;再抬头一看,裤子莫名其妙到了成天乐手里。
成天乐的御物之法掌握的还不是很高深,但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已经修炼的极为娴熟。他曾经推动一个小土块把一只蚂蚁绊了一个跟头,只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但后来却体会到其中的玄妙。假如刻意而为之,能准确的将一只蚂蚁绊个跟头,那么神识御物的控制将会是多么精妙?
惊门 105、狗急跳墙,无奈横垣难越
与一般山野出身的妖修不同,有法诀传承的成天乐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将种种手段了解的很透彻、控制的更精妙。吴贾铭逃窜的速度也是极快,身形启动后的力量不小,成天乐想追很难追的上,想用隔空之力拦住则更不可能。他所用的手段与那天在动物园的恶作剧是类似的,先用一条蟒蛇幻像将对方吓一跳,然后用御物之法很精确的解开了吴贾铭的腰带搭扣再顺势往下一拉,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量。
吴贾铭人是蹦上去了,裤子却下来了,成天乐一纵步跳过井口正好把裤子接住,等吴贾铭闪身落下来的时候双腿就光着了。
这位妖修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他已然清楚刚才看见的只是幻像攻击,也能想明白自己的裤子是怎么回事。但成天乐在骤然之间就轻描淡写的做到了,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神情显得如此自信与淡定,能将普通的法术运用的如此精妙神奇,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啊!
成天乐只是为了把人留在,自然对他的长裤并不感兴趣,顺手就扔了回去,同时已经把裤兜里的钱包掏了出来揣进自己兜里。他倒不是想打劫,而是刚才听见吴贾铭又姓赵了,想搞清楚他在人间究竟是什么身份?钱包里说不定会有证件,此刻来不及分心细看,先揣起来再说。
“耗子”趁势狐假虎威道:“堂堂修行之妖,逃跑的时候连裤子都不要了,成何体统?上百年的修行就修成这个德行!你跑什么跑?我就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老老实实说话就是了,只要别乱动,没人会吃了你!”
吴贾铭当然不能乱动,正在穿裤子呢。他满脸冷汗,再也笑不出来了,惊恐的问道:“前辈,您就是传说中的捉妖师吗?晚辈可从未得罪过您,连认识都不认识,今天为何要找我?”
“耗子”高深莫测的答道:“哦,你也叫我捉妖师?随便你怎么叫吧,本人降不降妖,就在于你这个妖修怎么做了。不是我找上了你,而是你找上了我,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时候,就没想到过会得罪哪路高人吗?既然撞在我手里了,那就好好认罚吧。”
吴贾铭心中咯噔一下,连声暗呼倒霉。他坑蒙拐骗的事情做过不少,但下手的对象都很注意,事先都混熟了做过试探调查,一是为了摸清能骗到什么,二是为了确定那些人没有太深厚的背景不至于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但他注意的都是普通人,却万万没想到今天莫名招惹出一位捉妖师来,真是大失误啊。
如果他骗过这位捉妖师的亲朋好友,那么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善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啊!他穿好裤子点头哈腰道:“前辈,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也不知什么时候开罪了您。我愿意诚心道歉,您想让我为您做什么都行!”
“耗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成天乐的元神中突然听见一声大吼,那是一声狗的狂吠,能震动得元神恍惚。假如是普通人,可能当场晕厥在地。这声吼叫也能激发一种异常恐怖的感觉共鸣,使人汗毛倒竖心生强烈的惧意。换成一般的修士,假如没有防备或者定心失去控制的话,一瞬间也会神识涣散无法再锁定对方。
吴贾铭是一只犬妖,在危难关头使出的是天赋神通,这声犬吠能震动元神、让对方神识涣散,然而附近的其他人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既然对方已经看出他是妖修,他也不在乎暴露出身了,只要有短短几秒钟的机会让他溜到人多的地方,没有被神识锁定,就能够成功逃脱。
成天乐也被震得眼冒金星,但他的神识未散,吴贾铭才发出第一声犬吠,紧接着却“嗷”的一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根本没来得及叫出第二下。原来成天乐终于使出了真正“高明”的手段,是法诀中所传授的“缚灵印”,也是成天乐目前勉强能掌握的少数几种法术之一。
震动元神的犬吠同样是由元神发出的,伴随着鼓荡的元气,宛如体内凝结的妖丹震颤。“缚灵印”的效果其实就是锁神气,一般不是用来对付妖修的,反倒是用来对付“耗子”这一类灵体的法术。但此时施展出来却是恰到好处,等于定住了对方的元神元气震动,打乱了震撼的犬吠。
假如外人看见这一幕会觉得很古怪,成天乐伸手一指吴贾铭,吴贾铭就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蹲下身去。缚灵印不伤身只锁神气,吴贾铭越想发出那种犬吠,脑袋只会越疼。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想挣扎施法,结果是头疼欲裂。
假如吴贾铭就是要不顾一切的顽抗到底,以成天乐目前的功力能否完全压得住恐怕还是两说,但这位妖修可不敢冒这种自伤玄丹、显露原形,并且很长时间无法再化为人形的风险。他两次逃脱未果,想挣扎逃跑都做不到,心中已经完全怯了,自认根本不是成天乐的对手,对方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把他吃的死死的。
发觉不妙,吴贾铭终于放弃了挣扎,蹲在地上喊道:“前辈饶命!我真的不再跑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耗子”冷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跑了一次我已经手下留情,居然还想跑第二次?我不让你赴汤蹈火,就是让你乖乖听话而已,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吴贾铭站了起来道:“能、能、能,当然能!前辈想说什么,又想让我交代什么?”
成天乐没有再让耗子得瑟,亲自开口语气一沉道:“下雨天,就让我站在路边和你说话吗,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吴贾铭很乖巧的答道:“前面走几步到那边白塔路,有好几家很不错的饭店。我们边吃边聊,前辈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前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成天乐:“谁请客啊?我可是听说你只爱带人逛免费的地方。”
吴贾铭:“我,那当然是晚辈我!……只不过,我的钱包在前辈您那儿。”
……
在一家餐厅的小包间里,吴贾铭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成天乐的所有问题。据他交代,在来苏州之前还曾经香港做过娱乐新闻记者,很懂时尚圈里的潮流事,很能把握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天真少女的心态,而且在那个圈子里混多少也接触各条道上的人物,坑蒙拐骗的手段也学了不少。
成天乐笑道:“你是一只犬妖,还是狗仔队出身,倒也是名副其实,难怪你纠缠女孩子这么在行!但你为什么不继续在香港混娱乐圈,却跑到苏州来当胡同串子?”刚才听元神中的那一声吼,成天乐已经确定吴贾铭是一只犬妖。
吴贾铭苦着脸解释道:“前辈啊,在那个圈子想混出头也很难啊。我曾经一时糊涂想给一个小明星当护花使者,却得罪了圈子里的一位重量级人物。这也倒罢了,那人居然是一位大妖,我根本招惹不起呀,所以就改名换姓跑到内地来了,在苏州混口饭吃而已。”
成天乐纳闷道:“香港娱乐圈里一位重量级人物也是妖修,而且还是一只大妖,什么来历啊,叫什么名字?”
吴贾铭说出了一个名字,成天乐居然真的听说过,偶尔在娱乐新闻中看到过好几次,原来这个人也是妖怪啊!但吴贾铭却不知道此人是何种妖物出身,只是一个打照面的机会察觉了此人的妖类气息,当时赶紧落荒而走,连头都没回就逃出了香港。
成天乐皱着眉头道:“这人真的是妖怪?假如按你所说,他那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被你发现、而且还能让你跑掉?”
吴贾铭老老实实的答道:“那次我差点就没命了,是在一个夜场,他喝醉了,正准备收拾我,那一瞬间显露了气息。而我比今天走运,当场逃掉了,改换身份和姓名跑到这个地方,唯恐被他找到。好不容易才混得安稳些,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就被前辈您给揪出来了。”
成天乐哼了一声道:“混的安稳?就你这么坑蒙拐骗的,也好意思说安稳两个字,知不知道自己骗了多少人?”
吴贾铭低着头弱声解释道:“冤枉啊,请前辈明察!其实我也凭真本事弄钱花,经常帮人介绍生意,收点中介的辛苦费。”
成天乐细问他平时都做哪些“生意”,结果发现这个吴贾铭杂七杂八的事情还真干过不少。他确实懂收藏鉴赏,了解各类艺术品的行情与门路,当然也了解其中的各种猫腻。有正经生意他也做,但有坑蒙拐骗的机会更是不会放弃,其实这一行业内的很多人都是这样。
成天乐冷笑道:“吴贾铭,你还挺好学的,确实有点真本事,只不过没有用对地方。有些事情是需要天赋的,你的天赋不错嘛!”
惊门 106、有教无类,学而不思则罔
吴贾铭有些尴尬的答道:“前辈莫要笑话我,我就是鼻子特别灵,有修行之后,其灵敏已经超出一般意义的嗅觉。再学人间的那些知识,便能分辨出很多东西的真假好坏来。”
成天乐:“能分辨东西的真假好坏,可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分真假好坏呢?别忘了你已化为人形身入人间!”
吴贾铭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以前哪懂这些啊,还不是在人间和那些人学的!这世上假如有不老实做事就有赚大钱的机会,谁还愿意辛辛苦苦的去做正经买卖呢?我做生意顺便行骗,也是这个原因嘛。”
成天乐一时有点无语,吴贾铭的话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山野禽兽哪懂江湖上坑蒙拐骗的事情,肯定是到混入人类社会之后才学会的。他在交易部里见过的不少客户,心态也都是不愿意做辛辛苦苦的正经事业,却又想着凭聪明和运气去发横财。
他琢磨了一会才说道:“赚钱有轻松的也有费力的,各凭本事和积累,哪行哪业不是一样呢?你不能只学那些投机取巧,更不应该作奸犯科。人间也人间的法度,你又不是没本事,老老实实做正经生意,把你的天赋和学问都用在正道上,一样能过得很好!你说你下雨天跑出来和人逛街谈朦胧诗,就是想琢磨能占什么便宜,酸不酸、累不累啊?”
吴贾铭此刻还真老实,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实话实说道:“其实除了想骗点东西之外,我也挺喜欢那种感觉的,在人间也得混得像个人样,您说是不是?前辈难道没发现吗,那姑娘看我的眼神很欣赏、很崇拜啊!假如换成您……”
成天乐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你还真是人模狗样啊!不要拿我举例子,我的兴趣和你不一样。你泡妞我管不着,但是骗财骗色撞到我手里,就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吴贾铭给成天乐倒了一杯酒道:“多谢前辈!”
成天乐:“你谢我什么啊?”
吴贾铭:“多谢前辈的教诲,也多谢您不管我泡妞。”
成天乐怔了怔,板着脸道:“你看看外面,满大街都是泡妞的,我管的着吗?只要你是真心待人,谁有那份尽情管你的闲事,但你若图谋不轨……”
吴贾铭连忙道:“绝对不会!今日有幸得到前辈的指点,我怎会再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除非是前辈您让我干的,那我就义不容辞……”
成天乐一拍桌子道:“胡说什么呢,我可没有你那些偷鸡摸狗的爱好!”
吴贾铭吓了一跳,赶紧道:“晚辈也从不摸狗……不,应该是从此不再干那些坏事。往后我就跟着前辈您混了,请前辈为我立戒,在修炼中也仰仗您的指点。”他在人间混了一段时间,也学过不少东西,尤其喜欢研究佛道修行一类,此时捅出一个术语叫“立戒”。
不论加入哪个修行门派,“受戒”都是一种标志,人间修士传授弟子各种修行法门时,都会告诉弟子应该做哪些事而哪些事不能做,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立戒”。有些戒律是门派定的,而有些戒律是法诀自身所包含的,更有些戒律是师长单独为某类弟子特别制定的。
吴贾铭不知成天乐会怎么惩罚自己,但这位妖修心思机巧,干脆先摆出了心服口服的姿态,请成天乐为他立戒。这既表示他以后会听对方的吩咐,另一方面假如成天乐为他立戒,也就意外意味着愿意指点他的修炼,至少也算个未入门的记名弟子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是既躲避了惩罚,说不定又能占很大的便宜。
成天乐却不太懂这些讲究,说实话,他还没有吴贾铭明白呢,眉头一皱道:“立戒?立什么戒?”
吴贾铭心中一寒,暗道自己有点太着急了,刚刚还跟这位前辈动手呢,转眼就要拜到门下请求指点,这是江湖道上的做法,却不是世间修士所为。就算成天乐有那个好心会指点他什么,也得先看看他值不值得啊?于是赶紧改口道:“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要听前辈您的吩咐,请前辈告诉我在人间该怎么做。我不知曾不慎得罪前辈的哪位亲友,前辈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成天乐又一指窗外道:“你就不要琢磨是怎么撞到我的了,这外面的人都可能是我的亲友。你只要不再作奸犯科,也自然撞不到我的手里。我懂的道理也不多,只是想告诉你,不想别人对你做的事,你就不要去对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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