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星落凝成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步微月愣住,嘲风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暗喜。步微月说:“有琴,我知道你还伤着,特地做了几样药糕,有培元固本之功效。你尝一口,好吗?”
飞池引了嘲风进去,玄商君的声音冷淡疏离,纵然受伤,却并没有虚弱之气:“感谢上仙挂怀。只是眼下天界忙于炼丹,还请上仙倾力相助。本君这里有飞池和翰墨侍候,不劳上仙挂心。”
他字字冷清,将二人关系解释得一清二楚。嘲风连眉梢都带着喜气——只要玄商君对夜昙还有情分,那他说不定就会和自己一起想办法。
丹室里,玄商君正自行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嘲风走到他旁边坐下,还没说话,就听见室外,步微月的声音字字带伤:“有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我不过是牵挂你的伤势。这些糕点,我做了很久。你哪怕就尝一口,也算是让我没有白白辛苦一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玄商君微怔,此时他正包扎伤口,衣冠不整,当然不会让步微月入内。可是此时此刻,耳边回响的却偏偏是另一个人,另一句话。
“你在天界的时候,跟那个步微月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没事还要来个‘琴箫合奏’,我说话了吗?”
……为什么还会想起她?他低下头,再如何冷静理智,声音里也带了几分神伤:“吾自小修习歧黄之术,不劳上仙记挂。四界危难当前,上仙请以大局为重,不必再来了。”
室外,步微月将这话听在耳中,心中刺痛与衔恨都到达顶点。
——在那个贱人还没有来到天界之前,玄商君几时与自己保持过这样的距离?她随手将糕点交给飞池,再如何深呼吸,神情也现出了几分狰狞。
眼看着她走远,翰墨小声说:“我以为君上受伤之后,能跟微月上仙走得近些。”
飞池也是摇头叹息——谁不是呢。





星落凝成糖 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丹室里,嘲风乃是有事前来,当然就会殷勤一点。
他主动上前替玄商君包扎伤口,玄商君眼睁睁地看他将自己缠成粽子,终于忍不住,问:“三殿下有何贵干?”
嘲风一听,当然更殷勤,拿出裹尸一般的热情,又缠了几大圈,才说:“东丘枢这次派人前来,是为了获取瑶池净水。”
这简直就是废话。
玄商君推开他的手,自己包扎伤口。嘲风很自觉地帮他搓着丹药,说:“我打算……抽个空去看看她们姐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一并带到的?”
话?玄商君穿上衣袍,系好衣带,最后将飞池为他准备的灵丹也尽数吞下。许久之后,他说:“无。”
嘲风叹了一口气,只得站起身来,说:“行吧。我也是多余问这一句。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他说走就走,一直到走出丹室,里面的人依然没有挽留的意思。嘲风回头,只见室内,玄商君低着头,重新调和着丹药,再没有向他看。
藏识海。
青葵被南明离火烧伤,东丘枢表面淡然,内里倒也关心。青葵是至清之体,受伤之后也需要清气炼化的灵丹滋补。他肉身略略修复,就前往天界,为青葵炼丹。
魔后为了催促他擒获雪倾心母子,自然也跟了去。
藏识海只剩下了自己姐妹二人,而青葵仍然昏迷不醒。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射落瀑布,天空出现了七色彩虹。夜昙就站在瀑布之畔,面前正是四季常青的迎客松。四周空无一人,这一山一石竟也凭添了几分落寞。
她叹了一口气,本是盼着东丘枢快些回来,而此时,山下瀑布前,传来一声哨声。
夜昙抬眼看去,就见山下朦胧水汽之中,嘲风正向她招手。
“他怎么来了?”夜昙皱眉,但反正东丘枢不在,她疾行几步,很快下得山来。尚隔着奔流飞溅的瀑布,她就不再前行,只是问:“你来干什么?”
“警惕性还挺高。”嘲风对这个小姨子,真是五味杂陈。他说:“你就不能到我面前说话?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夜昙冷哼:“那可不一定,现在四界有几个好人?”
“你……”嘲风被噎得直翻白眼,“所以你把少典有琴捅成那样?我亲亲的小姨子,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动手,在他面前撒撒娇、灌灌迷汤,说不定他能帮你?你平常干这些不是挺在行的吗?”
夜昙在听到“少典有琴”这四个字的时候,明显怔忡。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无动于衷:“我不需要。”
嘲风摊手,说:“好吧。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看他郎心如铁的样子,也只有你苦命的姐夫我,独自一人与天地为敌了。”
他说得无奈且真诚,夜昙一脸感动,说:“姐夫对姐姐真是一往情深,我很羡慕。”
嘲风气得:“不信就不信,有必要出言讥讽吗?有必要吗?”
夜昙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很奇怪,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说得挺真诚的啊。”
嘲风指着瀑布,说:“你要真信我,早就下来了,至于这么隔着一条瀑布跟我说话吗?你不就怕我出其不意,抓你回去邀功领赏吗?”
夜昙被他揭穿了心思,也不尴尬,说:“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嘲风跟她是计较不来,他问:“东丘枢不在?”
夜昙回头看了一眼瀑布之顶,说:“在啊,午睡呢。”
“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嘲风简直要被她气死,“他若在此,你用得着如此防备我吗?”
好吧。这个人的智力一直不低。夜昙耸耸肩,说:“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要转身返回山上。
瀑布之前,嘲风忙说:“等等,让我见见你姐姐。”
夜昙脚步微顿,半晌才说:“见她?藏识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瀑布外,嘲风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再次道:“让我见见她。”
夜昙回身,沿着羊肠小道向山顶行走。瀑布如银链,垂悬于山间。她淡淡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是不怕死,就进来吧。”
她话音一落,嘲风就踏进了瀑布。
藏识海的法阵并没有阻拦他,嘲风心中也是暗惊——夜昙对这里的法阵,简直是了若指掌。他紧跟在夜昙身后,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山顶。
夜昙没有回头,知他心急,却偏偏走得不紧不慢。
“你真的想要见她吗?”她问。
嘲风简直是懒得回答这句话,但为了给小姨子面前,他还是哼了一声。夜昙又问:“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意思?”嘲风心思本就敏锐,她一问,他便知道有事。是以他立刻问:“青葵怎么了?”
夜昙不答,嘲风身如苍鹰,几步跃上山巅。这里青松、棋桌依旧,只是素来喧哗的书舍,如今空无一人。他快步前行,来到书舍之后的净室。
人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这……”嘲风皱眉,飞快地推开几间净室的竹门。焦味越来越近,他心中不祥的预感也变得沉掂掂。他回头看了夜昙一眼,夜昙就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
嘲风加快动作,终于在推开另一间净室时,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漆黑的、几乎不成人形的人。




星落凝成糖 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
焦味散开,瞬间将人淹没。
他缓缓走近,无论看了多少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榻上的人,怎么可能是美貌无双的青葵?!烈火毁去了她的容颜,焦黑的皮肤脱落,露出嫩红的新肉。
“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在咆哮,可其实他声音很低。像是尖刀划过铁器的声音,难听到刺耳。夜昙不说话,嘲风猛地回身,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东丘枢干的?!”
夜昙挥开他的手,说:“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会吵醒她的。”
嘲风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心火上升,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你跟她在一起,为什么她重伤濒死,你却安然无恙?!”
他气昏了头,出言当然更是无情。夜昙拨开他的手,并不太生气——从小到大,她习惯了。
她走出来,嘲风自然追出来,问:“说话!”
夜昙这才说:“这很难猜吗?她饮下了南明离火,想要化解四界对地脉紫芝的忌惮,把生的希望留给我。”
嘲风所有的怒火都在刹那凝结,化作了黏稠的悲哀。
“把生的希望留给你……”他喃喃地说。
夜昙倒是很自觉,替他补了一句:“我不配。”
嘲风却没有听进耳中,他轻声问:“就……不肯眷恋我一分吗?”
饮下南明离火,这是何等绝决的死志?可难道你就真的不曾犹疑,不曾回首,不曾想过我,哪怕一毫一厘吗?
他回身返回房中,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
夜昙半倚着竹门,说:“眷恋你?如今你已知她身份,你会作何选择?”
嘲风没有说话,他握住青葵的手,却发现那双一直柔软修长的手已经卷曲成枯爪。若是普通人烧成这样,绝不可能还活着。而她之所以还有气息,是因为瑶池净水及时熄灭了她体内的火种。而她的本体——地脉紫芝,还在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养分。
不需要再心存幻想,单看这情形,他就知道东丘枢并没有说谎。
作何选择?自己还能作何选择?
他低下头,缓缓将手中枯爪一样的手贴在脸上:“我没有选择。”
夜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全无半分杀气,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握着袖中的美人刺。这藏识海中,尽是东丘枢布下的法阵,如果嘲风在这里同她动手,可占不了便宜。
这也是她肯放嘲风进来的原因。
嘲风没有回头,却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他说:“离光夜昙,你这一生,可曾信任过谁?”
夜昙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任由他说什么,她心中戒备毫不放松:“信任?这天地四界,有谁值得我信任?”
嘲风说:“没有人信任过你,所以你也从不相信任何人。你喜欢少典有琴,也曾交付真心。但你对他从来没有放下戒备。就像今天,你面对我,却仍握紧手中兵刃!”
夜昙不为所动:“你若不是心怀鬼胎,又何必管我是不是手握利器?”
嘲风说:“你让我来看你姐姐,是因为你觉得,我若看见这样的青葵,一定会背叛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的是离光青葵这个人,只要她还是青葵,我对她就始终如一,生死不变。”
“说得真动听。”夜昙守在门口,声音依旧清脆,如银铃般动听。可说出的话,却充满杀机。她说:“那你打算如何与我姐姐始终如一,生死不变?”
嘲风亲吻青葵的手背,看见她眼中沁出的泪。他轻轻拭她泪珠,说:“我会留下来,陪在她身边。”
夜昙愣住,嘲风说:“现在,四界你们是回不去了。东丘枢身边反而是你们最安全的地方。少典有琴不肯相助,凭我一人之力,无法说服四界。我只能先留下来,再想办法。”
夜昙说:“即使我姐姐变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英招对你们母子痛恨欲绝。她很有可能杀你泄愤?”
嘲风用汗巾蘸取瑶池净水,轻轻替青葵擦脸。
既然留下来,后果他当然想过。他说:“她当然是想杀我泄愤。可如果一刀杀死我,岂不是太便宜我了?!我母妃已经被父尊接到蓬莱,如今四界齐聚,东丘枢总不能冲进蓬莱抓人。只要我母妃还活着,英招会留我性命。”
他半跪在榻前,替青葵擦拭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夜昙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握着兵刃的手。
离光氏。
玄商君带着大量丹药前来,飞池和翰墨四下分发。如今归墟泄露,四界疫病已经再所难免。更无力的是,四界难以修补。
玄商君走在皇宫的宫道上,明明应该念着众生疾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看见那场小雨。
淅沥小雨中,一袭浓紫跪在宫道中央,像要融化流淌。
他行过宫门,下意识再望向记忆中的地点。
可惜,这是一撇注定落空的视线。就像他心中的枯藤,由心口一路向四肢蔓延。
身后,飞池和翰墨自然发现了他的呆滞。二人也不点破,自行带着丹药,交给满朝文武,由他们向下分发。
玄商君独自行走在这孤寂无声的宫苑,他并没有行经过那个人的一切。可总觉得回眸中还能遇见。
朝露殿打理得依旧整齐干净,可显然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他推开殿门,往事如风,纷沓迎面。她就在这里长大,院子里的石桌她坐过,海棠她折过。
玄商君如同着了魔,不由自主地走近了这个……他本该远离的地方。




星落凝成糖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为什么要来呢?
他一边前行,一边困惑——自己是想寻找什么?事到如今,旧情如海棠般凋落,只剩这一树枯枝,在初冬的季节颓唐败落。
四界危难,生灵涂炭,他本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是他偏偏在这里逗留,在没有自己的记忆里徘徊不去。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耳畔,有人隐隐地喊:“有琴。”
他脚步加快,沿着记忆追逐,竟然又来到荒败的饮月湖。
湖水之中,少典辣目的记忆丝丝缕缕,侵蚀着他的伤处。湖中脱衣、天光绫下的吻,他如同亲历。可对那个人而言,少典有琴始终不是他。
他在湖边坐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当初她为自己立下的碑还在。
“离光氏小公主夜昙,貌美德贤,端庄持重,有拔山超海之能,盖经天纬地之才……”他的指腹抚过碑文,那字迹歪歪斜斜,并不美观。
可他抑制不住心中酸软的喜悦。如同一个人行过千万里的荒芜,终于看见一株草、一棵树。
“你还在这里……”他自言自语。石碑还在,可惜人事全非。他追寻着这零星的痕迹,不敢回首,不敢相信就在须臾之间,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石碑不远处,就是防汛洞。
玄商君触摸着洞口——就在这里,隔着天光绫,他曾与她那样亲近。
可……即便亲近,又如何呢?
她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少典辣目、闻人有琴、梅有琴,她可以断然舍弃。少典有琴也可以。
所以,自己又为何前来呢?两千七百年的清苦修行,到头来,竟然断不了杂念。
前方有声音传来,是离光氏的兵士在搜查禁宫。四界对地脉紫芝的查找从未放松。
玄商君不想被人发现——堂堂天界上神,痴迷至此,未免可笑。他轻身一跃,入到防汛洞中。外面兵士仔细搜查,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地方。
玄商君一直等到上面没了声音,正要离开,突然,手触到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望,整个人都愣住。
就在防汛洞最深处,一株黑白双生花悄然生长。如今黑色的花株健康茁壮,白花却有些发蔫,像是缺水。
这……
玄商君提起这花,纵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掀起洪水滔天!
地脉紫芝!
东丘枢和四界寻了它如此之久,它竟然被深藏在此!他细看这上古世界遗留下来的唯一活物,只见双花半黑半白,各自生长。而花株之下,根须交缠。里面隐隐约约,现出一块灰黑色的铁片。
……盘古斧碎片!
玄商君心中震动——将东西藏在这里,是离光旸所为吗?
他沉吟片刻,很快放弃了这想法。离光旸身为君主,不会耍这种小聪明。而之前,那个人一直躲在这里。
如果是她……那就说得通了。
他正走神,耳畔有人喊:“君上!丹药已经尽数分发。”
玄商君迅速收起这地脉紫芝,遥遥回应:“返回天界。”
如此重大的事,必须禀明父神!
他心中,一个声音坚定地道。他也这样认为。地脉紫芝事关四界存亡,岂能儿戏?必须先毁灭它,令东丘枢阴谋落空,再利用这片盘古斧碎片对付东丘枢、修补蟠龙古印,以收拾残局。
他坚定前行,身后,飞池和翰墨亦步亦趋地跟随。
直到返回蓬莱,少典宵衣问:“此行可还顺利?”
下定决心交出地脉紫芝、禀明真相的玄商君,听见自己的声音浮浮沉沉地回荡在天阙之中:“回父神,此行……一切顺利,并无其他。”
藏识海。
东丘枢返回时,果然没能抓住雪倾心。
——如今她躲在蓬莱,四界合一,自己就算是握有两片盘古斧碎片,只怕也会拼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就为了替英招复仇,不值得。
他刚一回来,就怔住。
藏识海有人进来,他当然知道。
但他不敢相信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没有离开。
嘲风就这么恭敬地跪在山间小道的尽头,看见他回来,还厚颜无耻地磕了个响头:“魔族嘲风,拜见恩师。”
东丘枢皱眉,英招却面露喜色:“嘲风,你竟然敢出现在此!”
嘲风一脸坦然,说:“听闻母后日夜思念孩儿,为了见孩儿一面,竟不惜离开魔族,效忠东丘先生。孩子一片孝心,当然要前来探望母后!”
“你……”英招看见他,顿时眼眶赤红。她二话不说,一掌拍过去。嘲风不闪不躲,生受了这一掌。
英招咬牙切齿:“我今日便杀了你,取你头颅,送给雪倾心!”说完,她右手微抬,就在她掌中,无数魔气如蛇吐信,直奔嘲风。
嘲风闷哼一声,那些魔蛇啃咬他,他按住低鸣不止的战镰,嘴角滴血,却仍强撑道:“若是儿臣头颅可消母后之怒,儿臣从命。”
他坦然无畏,英招却反而不愿如此轻易地取他性命。她想了想,轻轻摩娑手上黑色的骨戒。骨戒之中,一条血红色的蜈蚣探出了头。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你喜欢青葵那个贱婢。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狞笑道,“它叫噬魔,以魔族的血肉为食。本宫要你日日夜夜受它蚕食,让它的虫卵遍满你全身。到时候,就连你最亲近的人,也会对你避之不及。”
话落,她一把捏住嘲风的下巴,将噬魔强行喂进他嘴里。
嘲风呛咳了几声,显然,那虫子并不能被他咳出体外。他很快放弃了挣扎,说:“长者赐,安敢辞?这份厚礼,儿臣收下了。”
夜昙就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没有上前。
——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一份感情,可以经受住任何阻隔,坚定至此?
如果是少典有琴,他是否……
她想到此,很快止住了思绪。
那些散落天幕的星辰,注定了道高于情。往日悲欢、一念执迷,皆是我的贪心。




星落凝成糖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天界,蓬莱仙岛。
玄商君回到房间,四下无人。他自乾坤袋中取出地脉紫芝,放到桌上。这奇异的花株远比画像中美丽妖异。双花盛开,香气迷离。
玄商君抬手,轻触黑花。随后他指尖向下,碰了碰被根须包裹的盘古斧碎片。
这是第三片盘古斧碎片,三片合一,可以重铸盘古斧。
也正是它将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地脉紫芝,令这株上古遗花在全然不适合自己的环境中存活,甚至盛开。
玄商君就算身为上神,也不禁感叹天道神奇。
如今四界掘地三尺搜寻的花株就在自己手上,如何是好呢?
他思索半天,结论是……先找个花盆。
他的法宝被夜昙搜刮得所剩无几,如今也只得委屈这奇花,随便拿个玉盆暂用。他细心地将地脉紫芝种进去,见白花失水,没精打采地垂着头,他只得又找来灵丹,为它埋在根须之下。
白花得了这清灵之气相助,整个根须都探了过来。
看起来,并未伤及根本。玄商君轻吁一口气,轻轻抬起白花的花叶,仔细查看。就在此时,黑花举起沉重硕大的花苞,用尽全力拍打下来,正中他的头!
玄商君一惊,还没来得及摸头,赶紧查看黑花的花盘。幸好它生得结实,这么敲击拍打也安然无恙。玄商君看了半天,真是又可笑又可气。
这个人……母株也是一样的德性。小气、多疑、嫉妒,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一样是他能欣赏的品行。
玄商君摸了摸头,只得取些魔丹,又培进黑花的根须里。
藏识海。
青葵昏睡多时,嘲风守在她身边,却没有睡着。噬魔之虫日夜啃蚀着他的身体,他不能入睡。夜昙端药进来的时候,嘲风还表示怀疑:“你煎的药,能喝吗?”
夜昙怒瞪他一眼,自己把药端到青葵面前。嘲风只得扶起青葵,夜昙舀了一勺药,刚吹凉,还没喂进去呢,青葵醒了。
……
夜昙瞬间一脸得意:“看见没有,多亏了本公主这神药,还没服呢,姐姐就醒了。”
“……”嘲风无语,也顾不上她,连忙去看青葵。青葵呼吸仍然急促,好半天,她认出面前的嘲风。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嘲风赶紧说:“是我。你烧伤严重,先不要说话。”
1...7273747576...8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