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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羽林
“那是不能!”杨腾笑着摇摇头,道:“十年砺一剑,你至多能在老夫剑下走过百招。二十年之后,你或许可以同老夫打个平手。再往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唐老太太听闻两人对话,神色猛然大变,她似乎猜到了虎子的想法,唤了声:“虎子?”急忙向他招手。
“奶奶!”虎子放步奔来,将老太太扶起。
唐老太太正色道:“虎子?你是不是想要跟这疯老头习武,等你艺成之后再找他报仇?”虎子抬头看了看她,却是不语。唐老太太气道:“说实话,不然奶奶生气了!”
虎子点点头,道:“这老头太厉害,大伯他们伤不了他,我的箭也射不到他。所以我要跟他习武,等我打得过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为大伯他们报仇。”
“好!好啊!”杨腾手舞足蹈的跑上前来,道:“只要你肯拜我为师,让我授你武功,别说你要杀我报仇,就是你要杀我全家我也愿意。快磕头,叫我师父。叫了我师父你就能报仇了。快叫师父,快……”
“啪……”唐老太太用她那只已露指骨的手掌狠狠的抽了虎子一记耳光,颤声道:“你若拜他为师,就不仅仅只是学他的武艺,还要在他身前尽孝,为他养老送终!要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师父便如同你的生身父亲,岂可弑杀?”
虎子未经世事,哪里懂得这番道理。他见唐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急忙改口道:“奶奶不要生气,虎子不拜他为师也就是了!”
杨腾刚刚还在欢声雀跃,如今听虎子说这师不拜了,哪肯甘休,急忙道:“师父不用你身前尽孝,也不用你养老送终。只要你打得过师父,师父心甘情愿让你杀!”
虎子怔怔的看着他,再又看向唐老太太,唤了声:“奶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腾眼珠一转,跨步挡在虎子身前,对唐老太太道:“老太婆!你的儿子都死光了,想要报仇唯有指望这娃娃。现在我愿意收他为徒交他习武,他愿意拜我为师杀我报仇。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你不该反对!”
唐老太太冷“哼”一声,刚要开口;杨腾指下偷动,对着她腹部的“建里”、“水分”两穴轻轻点过;她的身子当即为之一僵,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剩一双眼珠胡乱转动。
“你看?她答应了!”杨腾转身看着虎子,道:“快,磕头拜师。”
“呵呵!”但听一声娇笑,有女子道:“那儿有个老头。”
有男人道:“老头有什么好笑的?”
女子道:“当然好笑,老头正在收徒弟。”
男的道:“老头收徒弟又有什么好笑的?”
女子道:“老头想要收徒弟,可孩子却不想拜师父,你说好笑不好笑?”
随着两人的话语,岭上一前一后行出两匹枣红马,马上乃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已三十有余,身后背着一口紫檀木青锋剑。男的身着锦衣,披一件黑色斗篷,看起来雄姿英发;女的穿一件红色的紧身夹袄,身后系一条五彩披风,显得娇美动人。
“麻烦!”杨腾嘀咕一声,对虎子道:“我们走,拜师一事稍后再说!”随手将虎子点倒,扛在身上便走。
“呦?”愈加行近的女子叫了起来,道:“怎么?收徒不成改用抢的了?”
杨腾猛的转身,眼中凶光爆射,道:“腾怀义、文淑雪?老夫知道你们夫妇好管闲事,可老夫的闲事你们最好不要管,要不然……哼!”他冷哼一声,由雪地上拾起自己的布鞋,套在虎子的脚丫上,放步行去。
“这老头……”文淑雪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丈夫神色凝重,道:“怎么了?”
腾怀义目送杨腾扛着虎子消失在雪地里,道:“这老头像一个人?”
文淑雪道:“谁呀?看把你吓的?”
腾怀义一字一句的道:“邪派第一高手,无极魔尊杨腾……”





御剑录 第三章:狂剑战银枪(一)
(一)
两个铁塔般的赤膊大汉,抬着顶绿毡小轿登上鹰嘴峰,轻手轻脚的放落在雪地上。
如春风般和煦的莺语自小轿中传出:“九妹?还不出来?”
女娃嘟着小脸从谢天魁身后钻出,蹦蹦跳跳的行向小轿,道:“鸾儿姐姐?我三哥有没有藏在你的轿子里?”说着,整个人化作一只灵活异常的小狐狸,弹身蹿起,奔着小轿的窗帘射去。
“调皮!”一声轻笑,轿中女子道:“阿三,抓住她。”女娃已经射到小轿的窗帘前,眼见便要钻了进去。没见轿前的赤膊大汉抬腿,他却已站到了抬杆的外侧。只见他轻展手臂,向着女娃的衣领捉去。
他的动作很慢,看起来更像是在花丛中小心翼翼的捉一只蝴蝶。女娃在空中接连变了三次身形,想要逃脱他这一捉,却有偏偏躲避不开。终于,大汉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女娃的脖领,提在半空,道:“小姐,抓住了。”
女娃在大汉指下拼命挣扎,就是无法挣脱他的手指,无奈之余,哀求道:“鸾儿姐姐?放了我吧,我不再调皮了。”
轿中女子道:“阿三,没我的话不许放开她,看她还敢再调皮!”
“是!”阿三应着,提着女娃横臂前伸,像是在身前提了只鲜活的灯笼。
女娃自知无力挣脱,干脆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径自在阿三指下一前一后的打着悠悠,也还舒服。
谢天魁心中暗叹,尚若自己事先想出这个法子应对,又何必被女娃险些逼下了鹰嘴峰。
这时,但见一只纤细、修长、有如凝脂般的玉手轻轻拨开轿帘,一位着深蓝色长袍,身材高挑的女子自轿内钻出,再由小轿的抬杆绕过,迎向四人站定,道:“小女岳思鸾,见过四位大侠。”贝齿、红唇、桃花脸,绿鬓、朱颜、柳叶眉,加之高挑婀娜的身姿,羊脂般的肌肤,这便是江湖中人盛传的天下第一美女,武林正道之首岳逍遥岳大侠的女儿“碧月仙子”岳思鸾。
司徒锦、莫七、谢天魁、钟离克四人直着眼睛看来,均已被眼前的倾国之色惊得呆愣在当地,没有一人应声。
岳思鸾双眸含笑,道:“诸位尚若如此拘谨,反倒令鸾儿尴尬了!”
“唉!”最先言声的乃是莫七,他叹了口气,退在数丈之外,抱拳施礼,道:“莫七也不知生前哪一世修来的福气,竟然可以在今日得见岳小姐一面,此生足矣!”说完,他再又叹了口气,掉头便去。
“慢!”岳思鸾唤了一声,道:“鸾儿久闻‘邪刀’威名,今日得见不胜欣慰,不知莫大侠何故离去?”
莫七闻声止步,但却并未转身,道:“得见小姐天香国色,莫七自觉形秽,还请小姐准许在下告退。”
又一声叹息,却是发自谢天魁,他对岳思鸾拱了拱手,道:“谢某不敢奢求小姐垂青,也请小姐准许谢某告退!”
岳思鸾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意,道:“既然‘邪刀’、‘铁拳’无意鸾儿,鸾儿绝不强求!”
莫七、谢天魁齐声道:“谢过小姐!”便欲离去。
岳思鸾道:“鸾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莫七不语,谢天魁道:“小姐但说无妨,只要谢某可以做到,必将万死不辞,绝不辜负小姐厚望。”
岳思鸾道:“鸾儿今日要在此峰顶定下终身大事,可家父身有要事,未能前来,不知二位可否为鸾儿做个见证?”她略微屈身,轻垂螓首,“鸾儿在此谢过了。”
谢天魁道:“好!谢某愿意为证。”
莫七道:“既然小姐开了口……也罢,”看向司徒锦与钟离克,抱了抱拳,“请恕在下托大了!”司徒锦与钟离克均不言声,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岳思鸾道:“鸾儿数月前便已亲口许诺,腊月初九,鹰嘴峰上以定终身。今日,江湖四杰齐至,莫大侠与谢大侠自愿退出,只剩司徒大侠与钟离大侠;虽然只有两位候选人,可鸾儿绝不食言。鸾儿可以托付终身的夫君便将在‘狂剑’、‘银枪’二位之中产生。”
司徒锦道:“条件?”“条件?”岳思鸾反问了一句。钟离克急忙解释,道:“鸾儿小姐?我表哥的意思是请你提出具体的条件来?”司徒锦道:“不错!”
岳思鸾轻笑,道:“条件有三:首先,百招为限,先请二位一教高下。再则,五十招之内打败阿四。最后是鸾儿,同样是五十招,胜过鸾儿便是鸾儿的夫婿。”
司徒锦道:“平手如何?”
岳思鸾道:“战和亦为胜出。”
钟离克道:“如果三场下来都没有分出胜负,或是我与表哥都没有满足小姐的第二、第三个条件,又该如何?”
岳思鸾道:“尚若当真被钟离大侠不幸言中,鸾儿将断绝红尘,削发为尼,终老此生!”
司徒锦闻之不由一呆,剑眉倒竖,面生疑色,隐隐觉出此中或是另有隐情。
“表哥?”钟离克银枪在手,道:“既然鸾儿小姐已经开出条件,克儿便斗胆请表哥指教一二。”
司徒锦垂下双臂,十指突张,而后缓缓回缩;解下剑鞘,交与左手,横在胸前;眼帘微沉,似在凝思,突又猛然睁开,道:“出枪?”
钟离克提醒一声,“小心!”甩臂、抖腕,竟将银枪脱手射出。
莫七看得一怔,暗道:“这是哪路枪法?”
“咦?”谢天魁也是一怔,眼目圆睁,疑声出口。
“哼!”司徒锦只是由鼻孔轻“哼”一声,似已看透钟离克的用意。
就在司徒锦一声轻“哼”的同时,钟离克有如离弦之箭,扑身直射,追抵银枪之后;只见他右臂前展,手抓枪柄,凌空飞旋;那杆银枪随着他的臂摆而动,点、刺、划、挑、扎,五记杀招一气呵成。
看到此处,莫七、谢天魁都已明白司徒锦刚刚那一声轻“哼”的含义。钟离克所使的这一路枪法根本不必甩枪离手,只需挺枪扑进,凌空耍来便是。而钟离克所以如此而为,不过是存心卖弄罢了。
卖弄归卖弄,钟离克也确有卖弄的资本。仅听枪上所携带的破风之声,其势已不可小窥。再看银枪的枪头,乃是随着臂摆而动;常人尚若如此控枪,力道与速度自然会有所增强,可精细之处却难免带有瑕疵;但如今钟离克使来,银枪却如同他的手指一般灵活自如。
面对银枪一点、一刺、一划,司徒锦侧身、退步、一一让过。银枪再又上挑,自司徒锦的左腰挑向他的右肩。“铮”的一声,银枪竟然挑中。但它挑中的却不是司徒锦的左腰,而是司徒锦的剑鞘。
司徒锦以剑鞘与银枪相接,弹腿跃起,借力上蹿。但听“嗖”的一声,就在司徒锦蹿在半空的同时,钟离克仗着银枪、凌空飞旋着、自他身下掠过。
钟离克此路枪法共有五记杀招,点、刺、划、挑已然使过,司徒锦却蹿在半空之中,他这一“扎”便失去了目标。
“噗”的一声,钟离克收势不及,一枪扎在雪地之中,整个人顺着枪柄的余劲弹起,手握银枪,倒立在半空。
莫七见之,心中一凛。
谢天魁暗道:“坏了!”
司徒锦刚刚蹿在半空,忽见钟离克倒立在自己身下,一时间门户大开,全然没有防备。司徒锦岂能放过如此绝佳的时机,“嗡”的一声,利剑出鞘,翻身扑下。
谢天魁暗自摇头,尚若此时换做自己,一杆银枪扎在雪地,头下脚上悬在半空,仅靠两只脚底板去迎对司徒锦手中的利剑……所以他摇头,因为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化解之法。
莫七也在摇头,可他并没有去想象化解之法,因为他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屁股面向对手的脸。
任谁都以为钟离克的银枪是因为收势不及方才扎入雪中,可这一枪却偏偏是他有意而为。为得便是引来司徒锦反身下扑,拔剑来攻。
司徒锦确实如他所愿,仗剑来袭。
钟离克既不躲也不避,只是……松开了手。
他手中的银枪虽然扎入雪地,可整个身躯的前冲之势却并未消除,当枪杆在他的带动下弯曲变形之时,他突然松手,仗着前冲的余劲再又飞出,而失去束缚的枪杆却绷直回弹。
谢天魁又再暗叹,感叹钟离克计算精准,胆魄过人。
莫七似是非常愿意见到司徒锦中计受挫,露齿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司徒锦的处境的确不妙,明明是一个抢手反攻,一举定胜负的绝佳机会,转瞬之间却变成了身陷险境的圈套。
人已冲下,那杆回弹的银枪也正向司徒锦身上拍来。钟离克单脚点地,一个转身再又回窜,向着枪杆的尾端以及司徒锦的腰眼蹬去。
谁都可以看出钟离克其后的杀招,只要他蹬踏在银枪的枪杆之上,银枪必将自雪地中蹦出;他手抓银枪,展臂甩摆,向着司徒锦全力投射;前冲之势、蹦弹之劲、投射之力,三者相加,司徒锦绝难相抗。
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便是司徒锦要躲避回弹的枪杆以及钟离克踢向他腰眼的一脚。
司徒锦必然要躲,除非它早在银枪扎入雪地之时便已看透钟离克的用意并想好应对之法。
其实这一切都来得飞快,从钟离克甩出银枪到此时反身踢来仅仅用了常人眨下三次眼皮的时间。然而这一切来得又不能算快,若非此中横生枝节,钟离克的一路枪法、五记杀招本在一眨眼间便可完成。
常人一眨眼的瞬间,司徒锦如何能判定钟离克为他设下了一个圈套,而且还要想好破解之法?
可司徒锦偏偏做到了!




御剑录 第三章:狂剑战银枪(二)
(二)
身随心动,如果司徒锦没有事先想到,那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迅捷的反应。
或许他翻身下扑,拔剑急刺,所指本就不是钟离克。他的利剑所指乃是银枪的枪杆,而且是枪杆回弹后的准确位置。“当”的一声脆响,司徒锦的利剑刚好刺中弹在他身前的枪杆;借力后退,又恰好躲过钟离克踢来的一脚,而后翻身落地,横剑防守。
钟离克虽然没有踢中司徒锦,可他的确蹬在了自己的枪杆之上,银枪亦如所愿,蹦弹而出;他顺势展开手臂,倒抓银枪,做好了全力一抛。
但他并没有将手中的银枪抛射出去,因为司徒锦已经先他一步落地防守,而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钟离克看到了司徒锦的架势,似在等待他射出手中的银枪。钟离克突地一笑,手中耍过两个枪花,探臂在前,银枪旁指,却是一记守势。
他很明智,因为他知道,银枪若出,必须一击而中;一抛不中,银枪则失,空手相对,必然落败;既然司徒锦此时已经做好防护准备,那他的银枪便绝对不可射出。
“哼!”不屑的一“哼”来自女娃,她依然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挂在阿三指下一前一后打着悠悠,可她的脸上却现出嘲讽之色。
“胡闹!”女娃对钟离克与司徒锦堪称精彩的一个回合作出如此评价,道:“钟离克?你耍的是什么枪?五虎断魂枪?我看你耍的是链子枪,不然你那杆破枪怎么会抛来撇去的乱丢?五虎断魂枪就是你这种耍法?”
钟离克脸颊一红,因为女娃说的不错,比武较技,最忌讳的便是张扬与临变。他刚一出手便心存卖弄,犯了“张扬”二字;随后又在固有的枪法中混杂入自己的奇思妙想,“临变”二字也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要知道,无论刀法、剑法或是枪法,天下任何一种武功都有着自己固有的路数,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千百年来无数武学前辈的完善和强化,使其自身的破绽与漏洞减至最少而攻击与杀伤力增至最大。
钟离克六岁练枪,九岁开始研习“五虎断魂枪”。十年寒暑,他对自己的枪法也只能评价为“精湛”二字。但仅仅是这“精湛”二字,以一百零八路“五虎断魂枪”迎对司徒锦,钟离克绝对不至落败。可他不求稳中取胜,刚一出枪便步入邪道,再又临时加了一记变数;这种临时而生的招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然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幸亏这记变招来得突然,司徒锦不明真伪,未敢冒进,否则仅此一招,他可能已经败在司徒锦的剑下。
钟离克想到此层,额上惊出一层冷汗。而挂在阿三指下的女娃又再教训道:“不守本源,另辟蹊径,邪魔外道之法!”
“轰”的一声,女娃的话犹如一声响雷在钟离克的脑海中炸起。而响雷过后,他突然感到一片清凉,竟能定心忍性,抱守真元,眼中亦是柔和之光。
“咦?”女娃惊奇于钟离克的变化,嬉笑道:“你小子倒是听话,孺子可教!”她扮成一位老先生教训学生的模样,看得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闭嘴!”岳思鸾撇来一眼,声音之中透着严厉。
阿三张开巨大的手掌,向着女娃的小脸捂了过来。女娃一声怪叫,一双小手急急忙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岳思鸾嫣然一笑,向阿三看去。阿三会意,收回手掌。女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又于阿三指下晃起了悠悠。
“请?”司徒锦长剑斜指,亮开架势,等待钟离克来攻。
钟离克微笑着道:“表哥,小心!”银枪一晃,冲在司徒锦身前,飞快的攻出了三招。
三招刚过,司徒锦不由的暗生赞叹,因为钟离克手中的银枪耍的有板有眼,稳重之中又处处透着杀机。他在钟离克适才攻来的三路枪法之中仅仅发现了四处破绽,可还未等他仗剑反攻,钟离克却已变招。如此一来,他只能防守,等待钟离克露出新的破绽。
钟离克似乎找到了克制司徒锦的方法,自顾自的将一百零八路“五虎断魂枪”一路一路的耍了开来,而且不等每路枪法使老便又再变招。
司徒锦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他确实很无奈;似钟离克这般泼皮无赖的打法,非得等到他把一百零八路枪法尽数耍完再又从头来过,司徒锦才能由中找寻破绽进行反攻。可钟离克根本无需将一百零八路枪法尽数使完,因为岳思鸾开出的条件是一百招,百招过后,二人将以战和的局面双双出现。
谢天魁业已看出此中道理,不管司徒锦如何招架,身上露出多少破绽,钟离克就是不管不顾,只求将司徒锦缠在身前,其后便径自耍弄自己的长枪。偏偏钟离克这套枪法早已失传,任谁也无法获悉后路枪法的变数;偏偏司徒锦是个倔脾气,不肯退后、窜逃或是远远游走在外,也好脱离钟离克的纠缠,抢占先手进行反攻;偏偏两人的实力相差无多,司徒锦有心强行相抗,突破银枪之阻,却又无力为之……
谢天魁越看越气,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发泄。突然,他看到身边肩抗剔骨刀,无精打采的莫七,不由分说,呼的一拳,奔着莫七的鼻子砸去。
场上的打斗并不精彩,看得莫七昏昏欲睡。冷不防旁里挥来一拳,莫七耳边生风,心中一警,剔骨刀随手攻出。幸好他看到了气呼呼的谢天魁,当即明白了谢天魁的用意,否则这只砸向他鼻子的巨大拳头早已被剔骨刀割离手臂,再于半空中被分解成二十七块碎骨。
眼见谢天魁只为发泄心中的火气,莫七也只能逆来顺受,剔骨刀一横,左掌附于刀后,以刀身来抵谢天魁的铁拳。“嗵……”的一声巨响,铁拳砸在剔骨刀的刀身上,直将莫七击得倒飞出四五尺远,落地后再又退后一步,方才稳住身形。
谢天魁砸出一拳之后大步追上,对着莫七的鼻子又是一拳,莫七只好再以刀身来抵;一拳之后再是一拳,谢天魁前前后后一共挥出十七八拳;拳法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径直砸来,径直砸向莫七的鼻子,似乎非要打到他的鼻子才肯作罢。
莫七哪敢让他打到自己的鼻子,他那铁拳砸在刀身上尚且“嗵嗵”作响,尚若砸在莫七的鼻子上,非得将他的鼻子直接砸到脑袋里去不可。
“好了!一百招整!”钟离克收枪在手,欣喜的叫着,看向岳思鸾。
“呼……”谢天魁长长的呼出一口郁结之气,瞪眼看了看莫七,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莫七翻了记白眼,谢天魁咧开大嘴笑了笑,掉转身躯,向场中返回。
莫七跟在谢天魁身后,可剔骨刀却已不在肩上,而是夹在腋下,空出的两只手掌正在不停的抖动着,以缓解十数记疯狂的“铁拳”所带来的麻木与酸痛。
女娃露出了笑脸,这样的笑是由心而发的,因为其上带着童真。
莫七突然止步,抖动的手掌也瞬时停止,随时准备去抓腋下的剔骨刀。
谢天魁的眼睛看去了岳思鸾身边四五丈远的地方,那里原本空空如也,可此时却站出了四个人。四个面容狰狞,年过半百的老人。
四个老人都穿着破旧的棉袍,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有如鸡窝,可每个人的手里却都握着一柄鬼头斩马刀。
鬼头斩马刀,刀长四尺三寸,刀身与刀柄各半。刀身上宽下窄,上半截呈月牙状,夸张的向内弯曲;下半截弯曲逐渐变缓,至护挡时几乎笔直。刀柄的上半截**着,雕了些纹路加以点缀;下半截用红色的缎子紧紧缠裹,以便抓握。刀柄底端穿有一个筷子粗的铁环,却不知是何用处。
“你肯来了吗?”岳思鸾径自发问,两行幽怨的清泪自双眸之中悄然滑落。
“呜……”得见岳思鸾落泪,女娃鼻子一酸,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谢天魁最见不得女人伤心、落泪。
像岳思鸾这样的女人,别说落泪,任谁若是令她伤心,他当即便要冲上去拼命。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他的妻子、姐妹、又像是他的女儿受到了欺辱。他只觉得自己心头骤然腾起一团无名怒火,似要胀.破他的胸口狂啸而出。
所以谢天魁握紧拳头冲了出去,这次他要寻找的不是莫七的鼻子,而是那四个老头。
冲在前头的却是莫七,剔骨刀已经握在他的手中,直向四个老头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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