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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羽林
最先动手的却是司徒锦,一剑分四式,分别刺向四个老头的喉咙。
“住手!”岳思鸾贝齿轻启,吐出了两个字,收住泪水,喝道:“出来!”
当岳思鸾吐出“住手”两个字的时候,司徒锦的一剑、四式均已落空,四柄斩马刀却分别抵在了司徒锦、谢天魁、莫七、钟离克的胸口。
江湖四杰,武林正道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竟然在一招之内分别受制于四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之手。此事尚若传入江湖,必将在江湖之中掀起一番惊涛。
钟离克手中紧握着银枪,那是三年前他父亲花费重金为他打造的。这杆枪钢口好、分量足、厚重,利于碰撞和刺杀;锻造矛杆时加入了适量的铜、锡和白银,既减轻了重量又增加了韧性;枪身越到尖头越薄,但却更硬挺,两刃相交,泛起阵阵寒气……
六尺三寸长的矛杆,九寸七分长的枪身,经由镀金的双环铜活相连,使得整杆银枪显得简单而又大气。
就是这样一杆银枪,枪尖最宽不过寸二,最厚之处不及三分;无论用之点、刺、钩、挑、划,还是劈、打、扫、拍、架,它都可以做到尽善尽美。但它此刻却在颤抖,虽然颤抖的幅度非常细微,如不定睛在旁仔细观察绝难判定,可它毕竟是在抖动。
钟离克的手绝对没有丝毫抖动,抖动的是他的心。





御剑录 第四章:逍遥神剑(一)
(一)
自从钟离克六岁习枪开始,他的父亲每天清晨都要跟他说同样的一句话:“克儿,记住,枪是天下最难练的武功。”
十年练枪,三年使枪。钟离克已经在一个“枪”字上整整下了十三年的苦功。而今,丈八银枪在手,失传已久的“五虎断魂枪”在胸,正该是他笑傲江湖的时候。
一招之内,仅仅是一招,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出对面这柄鬼头斩马刀的走向;他刺出银枪,封住了斩马刀的来路,那糟老头只需停顿半分,紧随其后的一枪便会变化出七记杀招;可这老头并未停顿,只是单臂架刀随手一拨便拨开了他的银枪,而后径直突入,将刀口抵在了他的胸前。
一招之内落败,只因对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钟离克不及变招、不及躲闪、不及思索。如此悬殊的实力之下,无论他的枪法如何精妙,对于来人都构不成任何威胁。
十三年的苦功抵不住来人的一刀,钟离克的心又怎能不惊诧、颤抖?
司徒锦的心没有惊诧,也没有颤抖。他整个人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潭,先是一阵冰冷,而后渐渐麻木,再下来便没有了任何知觉。
“狂剑”,江湖四杰之中排名第一。
八年前,黄河故道,他曾孤身迎战邪派四大刀手;以一敌四,他尚能在前三十招与之斗得旗鼓相当,又二十招,亦能保全自身,毫发无损。
四人群起围攻,司徒锦自然不服,所以他身中七十二刀,却依然嗜血狂啸,不曾退后半步。因为他不以为耻,反以为傲。他敢肯定,如果单打独斗,三十招之内他便可取胜;以一敌二,堂堂司徒锦也绝不至于落败。
“狂剑”自然有狂傲的道理。
司徒锦当年亦曾侃侃而谈,指着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刀疤向同道好友吹嘘;只是赞誉之言听得多了,吹捧的人又多半是些虚伪无知的纨绔子弟,司徒锦渐渐懒了、烦了,才变得如今这般沉默寡言。
今日,司徒锦终于觉得“狂剑”二字着实荒唐可笑。邪派四大刀手任选其一都将在他三十记剑招下落败以至仓皇而逃的豪言壮语也显得是那样的愚昧无知。
此时此地,邪派四大刀手就站在鹰嘴峰上,而必将在司徒锦三十记剑招下落败以至仓皇而逃的其中之一正用手中的斩马刀抵住他的胸口。
谢天魁和莫七几乎在同一时间听到岳思鸾的“住手”二字,所以他们便当即住手。可不知怎么,两柄斩马刀却分别抵在了他们的胸前。他们有些搞不懂,究竟是岳思鸾的“住手”在先,还是那两柄斩马刀在先?
江湖四杰各有各的想法,可这些想法不过在转念之间。直到此时,他们才听到岳思鸾的喝喊——“出来”。
岳思鸾语音刚落,在四个糟老头刚刚站过的雪地上慢腾腾的爬出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不会从雪地里钻出来,只因那里紧靠崖壁,他乃是由悬崖攀岩而上。
岳思鸾用幽怨的眼神看去,看着这个人慢腾腾的爬上峰顶,自顾自拍打着身上的冰雪。
这是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显得有些疲惫,头发有些凌乱,可那张清俊的脸却洗的很干净。抬起头的一刹那,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忧伤,可嘴角上却露出略带沧桑的微笑。只是微微一笑,男人的英俊威武,超逸非凡便在他身上尽数显现。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价值千金的貂裘。如此名贵的貂裘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割开了一条口子,割口处在他的背后,长达一尺。
自从爬上峰顶,他便在拍打身上的冰雪,几乎将全身上下拍了个遍,岳思鸾自然看到了貂裘上的割口。
岳思鸾眼中的幽怨之情尽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急道:“是谁?”
男人一笑,背对着她,道:“就是来请你看看,这是谁的刀法?”
岳思鸾慢步走近,对着貂裘的割口凝神看去,又伸出两根玉指轻轻的摸了摸。
挂在阿三指下的女娃看向这边,唤道:“三哥?”
女娃自然是在唤身穿貂裘的男人,可男人并不理会,而是道:“倭刀?”
岳思鸾道:“是!”
男人道:“影子门?”
岳思鸾道:“是!”
男人道:“走了!”“不行!”岳思鸾和女娃同时叫了起来。
岳思鸾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扳着他转过身,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
男人沉默不语,垂着头,看也不肯看她一眼。
一声“走了”,邪派四大刀手当即收刀,脚下轻动,业已站在男人的左右。
“三哥?你不能走!”挂在阿三指下的女娃将一双小手抱在胸前,连连作揖,苦声哀求。
司徒锦寒着脸,一步一步行向那男人,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男人道:“姓杨,单字乐,杨乐。”
杨乐?
江湖四杰均是一愣。
杨乐是什么人?四人彼此互看,看样子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从岳思鸾对他的态度来看,二人早已相识,或许岳思鸾早已倾心于他。
能令“碧月仙子”岳思鸾为之倾心的又怎么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
他身边跟随的四大刀手可以在一招之内制住江湖四杰,那他便绝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
他当然有名有字,杨乐!
江湖四杰此时方才发觉,不认得这个杨乐不能说明这个杨乐无名,只能说明他们四人孤陋寡闻。
杨乐可以不语,岳思鸾却是不依,道:“说?上次你说过什么?”
“我……”杨乐说起话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岳思鸾道:“怎么?不敢承认?”
“敢!”杨乐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说过,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娶你。”
岳思鸾道:“现在你见到我了吗?”
杨乐道:“见到了!”
岳思鸾问:“那你怎么说?”
杨乐的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道:“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听到他的答复,岳思鸾的眼里立即充满了甜蜜,羞红着脸颊,道:“好!我答应!”
当即有人道:“不好!”
反对之人既不是司徒锦也不是钟离克,而是一个中年人。他的个子不高,身材适中,穿着一套麻布长衫,虽然显得有些旧,袖口还缝了两个补丁,可却洗的一尘不染。
谢天魁觉得这个人着实好笑,若说反对,司徒锦、钟离克或许还有些资格,可二人没有表态,这个人却莫名其妙的跑出来横加干预。
他想笑,也想张开嘴教训几句,可他笑不出来,刚刚张开的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件事,峰顶之上高手林立,可如果不是这个中年人开口,竟无一人发觉他的来到。
这个人若是出现在旁里也还罢了,可他偏偏出现在众人之中,而且站在岳思鸾与杨乐的对面,相距不足一丈。
现在谢天魁认为这个中年人绝对有资格跑出来表态,因为他刚刚露过一手,说明他武功之高,峰顶众人无一是其对手。江湖之中最为崇敬武者,既然他的武功在此排列第一,那他便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力。
杨乐感到有些意外,但他的脸上很快便露出崇敬之色,屈膝跪地,道:“晚辈杨乐,见过岳大侠,见过五师叔,见过岳叔叔!”他一口气道出三个称谓,又在雪地上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
谢天魁听得莫名其妙,暗道:“难不成当前这位竟是鸾儿小姐的父亲,岳逍遥岳大侠?”一想又是不对,岳逍遥的两个儿子追风、乘风尚且已过而立之年,岳大侠更是年逾花甲,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位中年之人。
司徒锦上前参拜,道:“锦儿见过岳伯伯。”偷眼看向杨乐,暗道:“岳大侠同门师兄弟共有五位,当今江湖的邪派第一高手杨腾正是岳逍遥的大师兄。此人姓杨,身边跟有邪派四大刀手,又称岳大侠为五师叔……难道这杨乐竟是无极魔尊杨腾的儿子?”
莫七与钟离克见司徒锦口称“岳伯伯”,认定中年人便是江湖正派人人敬仰“逍遥神剑”岳逍遥,当即靠前,屈身参拜,道:“晚辈莫七,晚辈钟离克,见过岳大侠!”
“见过岳大侠!”谢天魁只不过对中年人拱了拱手,而后哈哈大笑,道:“这位姓岳的大侠虽然是司徒大侠的伯伯,但绝不会是岳逍遥岳大侠。岳逍遥大侠今年五十有七,怎还会如此年轻?”
“诸位多礼了!”中年人只是对众人略微顿首,并不还礼,径直向岳思鸾看去。
岳思鸾怔了好一会,徐徐呼出一口气,终于道:“父亲?您怎么来了?”如此一来,中年人的身份自然已定,正是“逍遥神剑”岳逍遥不假。
“扑通”一声,谢天魁双膝跪地,道:“晚辈谢天魁,竟然不识岳前辈真容,还请前辈见谅!”
岳逍遥面带微笑,温声道:“诸位快快请起!武林后辈之中能有四位这等江湖俊才,老朽不胜欣慰!”屈身上前,将司徒锦等四人一一扶起,可对杨乐却是看也不看。
岳思鸾自然看得出父亲之意,急道:“父亲!您来晚了,孩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岳逍遥笑呵呵的道:“江湖四杰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不知哪一位是鸾儿为老朽选中的乘龙快婿?”他一边说,一边向司徒锦四人看去。
“父亲!”岳思鸾愁容不展,怜声道:“女儿选中的夫婿乃是杨乐!”




御剑录 第四章:逍遥神剑(二)
(二)
杨腾将虎子点倒,扛在肩头,一路狂飙而去。虎子但觉两耳生风,但见冰雪、树木以及天空惊起的飞鸟向着身后急速退去,直瞧得他头晕目眩,腹中翻滚不休,几欲作呕,急忙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虎子感到耳边的寒风转去了脑后,再又睁眼来看;这一看不要紧,眼前乃是冰雪所覆,光滑如镜的崖壁,而身下竟是数十丈深的悬崖。若不是他被杨腾封住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声惊叫便要出口。
杨腾轻声一笑,道:“没想到岳家的小丫头还真就看上了我的乐儿!”说着话,肩膀轻动,将虎子丢出。
虎子眼见自己飞上悬崖,又在峰顶摔出三四丈远,向着雪地跌落,本以为要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不想临近雪地之时,身子突然一顿,而后便如同躺在一堆棉花里一般悄然无息的落在了雪地上。
一道灰影飘过,杨腾无声的落在虎子身前,向着峰顶对面的岳逍遥看去。
虎子最先看到的是岳逍遥犀利的目光,但这道犀利的目光并未停留,刚刚与之对过便转去了杨腾的身上。
“杨乐?”岳逍遥用眼角的余光远远撇着杨腾,对岳思鸾道:“杨乐乃是何人,为父怎么不知?”
杨乐道:“五师叔……”
“慢!”岳逍遥轻轻摇了摇手掌,道:“杨少侠?老朽有所不知,你这五师叔一说由何而来?”
“这……”杨乐为之一窘,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腾一声轻笑,尖声道:“五师弟?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杨腾毕竟是你的大师兄。乐儿是我的第三子,也就是你的三侄儿。”
岳逍遥的回应随之而来:“杨腾!自你堕入邪派,岳某与你便再无同门情谊。这杨乐若不是你的儿子还好,可他既是你的儿子,那他与岳某便扯不上半点瓜葛。”
杨腾“嘿嘿”一笑,道:“五师弟!抛开同门之谊,你我就要结成儿女亲家了,你想扯不上瓜葛怕也不能吧?”
岳逍遥道:“儿女亲家?你以为我岳逍遥的女儿真的会去做你们杨家的媳妇?”
“那好!”杨腾道:“大师兄在此处看着,看看我们这对儿女亲家是结得还是结不得?”
岳逍遥道:“请便!”
虎子躺在雪地里,眼见远处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姐姐对着说话的伯伯蹙眉不语,看来该是说话的伯伯的女儿;还有个面带忧郁的哥哥跪在说话的伯伯的身下,垂着头不吭声,想来便是杀死自己十三个叔伯的恶魔的儿子。
虎子听得明白,但又感到莫名其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除去那个说话的伯伯,连老带少还有一十三人,可那一十三人竟个个变成了聋子,对于二人的对话没有丝毫反应。
他却不知,杨腾与岳逍遥所用的乃是藏传佛教的一种秘术,武林中人称之为“传音入密”。扬声者可以用内力直接将声音传入对方的耳中,而近在咫尺的旁人却听不到只言片语。
杨腾向岳逍遥“传音”,同时又将话语传与虎子,这种一音双传之法较之“传音入密”再又高了一层,非内功极佳者绝对无法做到。
岳逍遥见杨腾以一音双传之法卖弄,自然不甘人下,随即以同法回复,却令虎子成了峰顶之上唯一可以窥听到二人所言的人。
耳听杨乐那两声“五师叔”,岳思鸾先是一愣,而后淡然一笑,叹道:“应该是了!”
岳逍遥早已收回目光,闻听女儿由此感叹,追问道:“是什么?”
岳思鸾道:“乐哥姓杨,身边有邪派四大刀手相伴,又对父亲口称‘五师叔’,想来他是大师伯杨腾的儿子!”
数声惊呼,来自莫七、谢天魁与钟离克。
岳逍遥斜着眼睛扫去,像是觉得三人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再又看回,对女儿到:“你说对了,他的确是杨腾的儿子。可你又说错了,因为杨腾早已不是你的大师伯。”
“父亲?”岳思鸾抬头看来,道:“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这一代人继续承担?”
岳逍遥的脸上闪过一丝苍凉,道:“鸾儿!如果只是为父与杨腾的私人恩怨,为父绝不干涉你的婚事。可此事干系到正邪大义,为父也只能迂腐一回了!”
岳思鸾轻轻咬着嘴唇,道:“父亲?您真的愿意女儿自此断绝红尘,孤老一生吗?”
“不!”岳逍遥摇着头,道:“为父此来只是为你择亲一事再增加一个条件而已。”
杨乐与岳思鸾异口同声道:“什么条件?”
岳逍遥面带不悦,却也不便发作,道:“无论是谁,先要接下为父的武考,其后才有资格接受你的挑选。”
岳思鸾道:“父亲的逍遥神剑享誉武林,怕是走不过十招,乐哥便要命丧在你的剑下。”
岳逍遥道:“你既然钟情于他,又恐为父下手相害,那好……为父为你破例,他可以不接受为父的武考!”手指旁点,“你先来。”所指却是钟离克。
钟离克躬身施礼,道:“晚辈学艺不精,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
岳逍遥道:“出枪吧!好生生一套‘五虎断魂枪’,却被你这娃娃使得不伦不类,看得老夫好是生气!”左手后摆,背在身后的剑匣发出一声嘭响,一柄通体乌黑的宝剑飞射而出。
岳逍遥略微展臂,将宝剑抄在手中,道:“四十年前,秦开秦大侠曾凭借残存的六十九路‘五虎断魂枪’与老夫战足三百回合。今日老夫要看看你这位‘五虎断魂枪’的真正传人能有几斤几两?”说着,飞身扑上,他挺剑直刺,整个人凌空旋转,以手臂带动宝剑点、刺、划、挑、扎,五记杀招一气呵成。
钟离克看得一愣,因为岳逍遥此刻所使正是他以“五虎断魂枪”对战司徒锦时最先攻出的一路枪法——“先入为主”。
司徒锦自然也看出岳逍遥此刻乃是以剑为枪展开攻势,似要以相同的枪法来战胜钟离克。
对于岳逍遥使来的这路“先入为主”,钟离克曾演练过成千上万遍,自然熟知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与变化,更对此中所藏有的三处破绽了然于胸。
眼见岳逍遥仗剑攻来,钟离克不加思索,银枪随手而动,颤出五点虚影,奔着来剑迎上。而在银枪颤出的五点虚影之中,两枪为虚,三招为实。三记实招所指,正是此路枪法暗藏的三处破绽。
但听“当当当”三声轻响,原本暴露在钟离克眼前的三处破绽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宝剑将银枪架在旁里,使得钟离克中门大开。紧随其后便是此路枪法的最后一记杀招——“扎”。
钟离克单臂持枪,呆呆的看着刺在胸前的宝剑。宝剑距离他的胸口尚有三尺,但此刻岳逍遥手中所持若非宝剑而是银枪的话,他的胸口早已被洞穿。
旁人看得一头雾水,钟离克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练枪十年,他今日方知此路枪法之中所谓的三处破绽其实是引人入局的陷阱,更是此路枪法真正的杀招所在。得知其中道理,他的心头不由一亮。
岳逍遥微微一笑,缓缓收回宝剑,道:“孺子可教!”
“前辈!得罪了!”钟离克眼中精光大盛,双手持枪,左右连扫,“五虎断魂枪”一路接一路耍将开来。
一通而百通,他先是将原有的枪法使来,再又按照岳逍遥的提点加以变化,重新来过。此时再看钟离克的枪法,快似白驹过隙,严似蛛网盘结,勇似猛虎下山,灵似狡兔脱逃……
眨眼之间,他的枪法较之先前已有天壤之别。
司徒锦看在眼里,不由心惊,暗道:“岳伯伯不过稍加点拨,怎的钟离克的枪法竟会变得如此犀利?”心中暗暗盘算,此时若与钟离克对战,十招之内便要处于劣势,三十招之内再无力反攻,只能防守,熟胜熟负将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钟离克将一百零八路“五虎断魂枪”翻来覆去使来两遍,先以先前的枪法使出,再以此次改进之法相较。岳逍遥时而微笑着轻轻点头,时而皱眉出剑,指出枪法中的不足或是缺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钟离克业已理会其中精髓,再将一百零八路枪法从头到尾耍了个遍,岳逍遥“呵呵”笑道:“钟离少侠真乃人中之龙,不出十年,必将成为威震一方的武林领袖,真叫老朽老生羡慕啊!”
钟离克持枪跪拜,道:“前辈之恩如同再造,钟离克将穷其一生为江湖正义进绵薄之力,以报前辈大恩!”
“好!好!好!”岳逍遥快步上前,道:“少侠能以维护江湖正义为己任,老朽不胜欣慰。快起,快起!”单手扶起钟离克,长剑却指谢天魁,道:“铁拳一名,如雷贯耳,不知谢少侠可否赐教?”
岳逍遥名为武考,实则授技,此等机遇百年难求,谢天魁岂能错过,当即靠前数步,躬身抱拳,道:“晚辈只求前辈武考,不求小姐垂青,还请前辈指教。”
岳逍遥并不言声,反手一剑,刺向谢天魁的咽喉。谢天魁侧身闪避,跳在一旁。
岳逍遥对着谢天魁连连摇头,“拳者:身法分为护裆、沉肩、落膊、抱拳、护胸。手法有挫手、撩手、三搒手、破排手、沉桥、黏打。攻防之中以闪身、贴身、紧迫、紧打为主,力求动作敏捷,快速,刚柔相济。”左手握紧拳头,道:“少侠研习的乃是内家拳法,同时又具一身外门硬功,本该内外兼修,取刚柔互济之效。可少侠重外轻内,一味追求勇猛刚强,对于内家拳所追求的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荡、偷、漏十二字真经置若罔闻,无异于清泉濯足、花下嗮褌、背山起楼、烧琴煮鹤,大煞风景,真是气煞老夫!”
谢天魁急忙赔罪:“晚辈愚钝,还请……”他的话没有说完,岳逍遥已经跨步贴近,在两人相距不过四五寸的空隙中,突然出拳,依次以指、掌、拳、肘、肩发力,分别击中谢天魁的咽喉。还好岳逍遥不过是点到为止,否则谢天魁的喉咙早已碎裂。
钟离克、莫七与司徒锦看得心惊胆战,若是谢天魁近身缠斗,并以此法攻杀,三人的兵器无法施展,根本无力防范,岂不眨眼之间便要命丧他手。
岳逍遥的身手快若闪电,一击得手,急速后退,留下谢天魁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怔怔看来。
岳逍遥正色道:“拳者,最利于近身相搏。以内息催外力,寸劲之功,杀敌于当地。”
谢天魁缓缓点头,道:“晚辈明白了,前辈所说,家师都曾有过教诲,只怪晚辈并未尽心领悟!”
岳逍遥道:“既是如此,尊师对于脚法的运用作何解释?”
谢天魁想也未想便道:“钩、针、弹、扫、踢。”
岳逍遥道:“步法呢?”
谢天魁道:“寸、拐、撩、杀、踩。”
岳逍遥呵呵发笑,道:“臭小子!尊师真乃世外高人,岳某未能一见,实乃生平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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