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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羽林
唐老太太长声叹息,道:“那是你爷爷临终的时候留给奶奶的!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救过唐门老太一命,那颗药丸就是老太留给你爷爷的信物。什么时候你爷爷遇到了难事,可以拿着药丸来求她相助。你爷爷交给奶奶那颗药丸的时候曾百般叮嘱,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千万不要麻烦人家。要不是你十三个叔伯因为唐门而死,老太又无意相助,奶奶是不会把那颗药丸拿出来的!”
虎子道:“爷爷懂得武功?”
唐老太太摇了摇头,道:“你爷爷哪里会什么功夫,上山打猎倒是把好手。”
虎子道:“爷爷说过是怎么救下老太一命的吗?”
唐老太太道:“没有!你爷爷当时已在弥留之际,哪里还能说得出此中原委。”
虎子道:“老太嘴上说是想个法子替奶奶报仇,可虎子看她是敷衍奶奶。”
唐老太太点了点头,笑道:“奶奶知道!”
虎子一愣,道:“那奶奶还信她的话?”
唐老太太笑道:“你也不算算日子,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难道还不容人家过个安稳年?”
虎子点了点头,“也是!”但随之又摇着头道:“不对!老太如果只是想过个安稳年,可以跟奶奶直说,不用……”“好了!奶奶心里有数。”唐老太太打断了虎子的话,道:“把水倒了,回屋睡觉去。”
“噢!”虎子倒掉洗脚水,返回自己的房间,摔在了床上。
火炉“滋滋”的冒着火,虎子直着眼睛看着天棚,暗道:“先生是个什么东西?”
先生不是东西,是个身穿直裰,外罩披风,头戴儒巾的老头。
虎子刚刚和奶奶吃过早饭,唐中已经带着老先生来到。唐老太太将二人让进屋中。唐中介绍道:“这位是于先生,蜀中闻名的大儒,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唐老太太道:“老婆子昨夜刚刚跟小云那丫头打了个招呼,老管家今日便将先生请了来。老婆子一时间也没什么准备……快!”手拉虎子,“快给先生磕头。”
“不忙!老朽于成良,见过老夫人。”于先生对唐老太太施过礼,道:“老朽十年未曾传学授教,早已断了传教之念。但有唐门相邀,不得不再次出山,连夜赶来。只是这拜师之礼不防稍后再定。三日之后,尚若老朽认为这孩子乃是可造之材,再行拜师也不迟。尚若这孩子乃是朽木一柱,请恕老朽告辞,老夫人另请高明!”
虎子面露不屑,道:“教书的先生,教人读几本书,认得些字罢了,哪来的这么大架子?”
唐老太太刚欲教训几句,于良成笑呵呵的摆摆手,制止了她,对虎子道:“读书识字不过是根本,懂礼义、知廉耻,明白忠信道德,能辨正邪善恶才是真正的学识。”
虎子斜眼看去,道:“那你说说,什么是正邪善恶?”
于良成摇摇头,道:“你现在目不识丁,远远未到能辨正邪善恶的时候?如果你是可造之材,老朽日后自然会讲!”
虎子道:“那你先要讲些什么?”
于良成道:“三字经。”“然后呢?”“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完了?”“没有!”“还有什么?”“五言杂字、增广贤文、声律启蒙、幼学琼林、四书、诗经。”
虎子道:“只有十部书?”
于良成道:“打下了这些基础,你就可以去学历代的诗词杂文,领会诸子百家的学说,饱览历朝历代的史集,然后才可以去争辨正邪善恶。”
虎子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于良成笑着点头,看向唐中。唐中道:“书房已经收拾一新,先生请。”领路在前,带着于良成和虎子出了门去,直入书房。
书房确已打扫一新,又为虎子加了桌椅,这里便成了他听师教诲之所。
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正中放着一本《三字经》。
于良成的桌上只有笔墨纸砚,但却无书。只见他端坐在椅子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虎子道:“唐善,奶奶昨天刚给取的名字。”
“好!”于良成道:“唐善……”“你可以叫我虎子,我听着顺耳。”虎子打断了他的话,道:“唐善!唐善!听起来怪怪的!”
于良成笑道:“打断别人的话说明你不懂礼仪,你明白吗?”虎子摇头。于良成继续道:“虎子是你的乳名,家里人可以称呼。但对其他人,你只能叫唐善。”
唐善点着头道:“我明白了先生。”
“好!”于良成道:“唐善,你桌是一部《三字经》。此书分为六个部分,先生每日为你讲解两个部分。三日以后,如果你可以背诵、书写、讲解此书,先生便正式收你为门下的学生。”
唐善道:“先生讲完了吗?”于良成点头。唐善继续道:“我已经明白先生的意思,请先生讲书。”
于良成并不计较唐善自称为“我”,而不是“善儿”,微微一笑,开始授学;他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一直背诵到“人不学,不知义。”,然后开始讲解此中含义;简述读书对一个人成长的重要,运用正确的教育方法可以使人成为可造之材;再来手把手教唐善将这一段,共计八十六个字书写了一遍。
待这一切结束,时间刚刚过去半个时辰。于良成坐回到书桌后,拿起小云端来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径自品起茶来。
唐善重新取来一张纸,将先生刚刚教过的八十六个字默写了一遍,虽然看起来不算工整,可他倒是觉得非常满意。等于良成放下茶杯,道:“先生怎么不教了?”
于良成道:“今日只教《三字经》的前两个不分,第二个部分等到午后再教。”
“不教了?”唐善挠了挠头,道:“那我走了!”起身便要离去。
于良成皱起了眉毛,喝道:“站住!难道先生刚刚所教的第一部分,你已经可以背诵,能够默写,懂得其中的道理了?”
唐善道:“懂了!”
于良成起身行来,站在桌前,道:“写给先生看看?”唐善一边书写,一边背诵,顺便将其中道理讲给他听。八十六个字写得虽然有些潦草,可于良成却“呵呵”发笑,道:“好!我们再来第二部分。”
他从“为人子,方少时”背诵到“首孝悌,次见闻”,例举黄香和孔融的故事,并讲解了书中要人懂礼仪、孝敬父母、尊敬兄长的含义。
待他讲解完,唐善又已默写了下来,并将此段背诵了一遍,把其中的含义如数讲来。
于良成不能不为唐善的聪慧而感到惊异,道:“唐善?说实话,不许欺骗先生,你以前没读过书,不认得字?”
“没有!”唐善如实答复。
于良成似有不信,一口气将《三字经》的剩余部分全数讲来,并一一讲解此中道理。唐善依旧如前,只是将书上的文字与他对过,便可以随口背出,默写一遍,再讲出其中道理。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唐善竟然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四部启蒙书籍全部背诵、默写了下来,惊得于良成傻傻的站在桌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御剑录 第二十章:一目千行(二)
(二)
除夕,瑞雪飘洒。
于良成教书已过三日。
一大早,唐善先焚香叩拜过孔子的灵位,再对于良成行过拜师礼,正式成为了于良成的学生。唐老太太亲自奉上学资,却被于良成婉言谢绝,说是已经收过了唐中的束修(学资)。唐老太太只好作罢。
书房还是书房,但唐善的桌上已经没有了书,有的只是一壶茶。
唐善请于良成入座,亲手为他斟满一杯茶,双手奉上。而后返回自己的座位坐定,道:“桌上无书,有的只是一壶香茶,难道先生今日要与善儿讲茶不成?”
于良成喝了口茶,笑道:“为师不通茶道,岂敢胡言乱语。今日所讲乃是兵法。”
唐善笑道:“没有兵书,如何讲解?”
于良成指了指胸口,道:“兵者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共计四十三卷,尽在为师胸中。”
“嚯!了不得!”虎子面带崇敬,道:“便请先生讲授。”
于良成展臂相请,示意唐善可以饮茶,随后端着茶杯站起身,在房中踱步,道:“兵者主凶,乃是国之藏器。诸子百家之中,兵家的学者可谓独树一帜。兵家可分为权谋、形势、阴阳、技巧四家,阴阳之说尽是无稽之谈,不信也罢。形势多变,古今有别,学之无用。唯有权谋、技巧两家,今日尚可借鉴。”
唐善也端着杯茶站起身,在桌旁踱步,道:“能令先生敬仰的兵者,无非春秋时期的孙武、战国时期的魏公子无忌、汉初的韩信三人。不知先生今日所讲乃是何人的兵法?”
于良成笑道:“那还用问?自然是《孙子兵法》!这可是一部始于孙武,著于鬼谷子,再传于孙武后世子孙孙膑的旷世奇书。”
唐善躬身施礼,道:“既然是一部旷世奇书,善儿自当洗耳恭听。”
于良成道:“战国时期,群雄割据。中原鬼谷有一隐士,既知天文地理,又懂得兵法战阵,人称鬼谷子……”
他从庞涓身为魏帅,进攻楚国,在方城与楚军相持不下,而后求教孙膑,得“上屋抽梯”之计,引诱楚军出城攻击,魏军断其后路,最终消灭方城楚军,逼迫楚国割城认败说起。一直讲到孙膑在马陵道设伏,杀死庞涓。而后鬼谷子来信,劝孙膑归隐。孙膑难违天意,悄然离去。
唐善待于良成讲完《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道:“孙膑为保性命,使出一计‘假痴不癫’。可钟离秋盼望他不是真疯,并向他倾吐真情,希望可以打动他。但孙膑无动于衷,依旧装疯卖傻。钟离秋痛苦万分,当着孙膑的面拨剑自刎,孙膑竟然还可以见死不救?再有那一计‘反客为主’,孙膑竟然将自己喜爱的钟离春献给齐王做了王后,说穿了还不是同一个‘美人计’?不知先生该如何评价孙膑其人?”
于良成叹道:“孙膑既然是兵家之首,那他的眼中便只会看到大风兮兮,铁骑钪锵的雄壮。不会看到千户空无,万骨枯白的悲凉。舍得之间,他将自己的功名放在首位,而将别人的幸福与生命放在了一个‘舍’字上!”
唐善道:“这个人真够卑鄙的!”
“不!”于良成反驳道:“对于齐国来说,他胸怀宽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一个伟大而又贤明的人。”
唐善摇头道:“善儿不懂!”
于良成道:“武宗皇帝荒嬉无度,日日在豹房与女乐淫乐,甚至夺取臣下妻女供自己享乐。业已罢免的总兵官马昂将自己嫁人为妻且怀有身孕的妹妹进献与武宗,入侍豹房。武宗随即将他官复原职。而后,武宗亲至马昂家中,索取马昂的小妾。马昂当即献上小妾,再又进献美女四名。武宗不仅将马昂升为右都督,而且将他两个弟弟的军职也加以提升。这样的人才能称作卑鄙!”
唐善道:“同样是进献美女,如果马昂进献的美女可以劝得武宗皇帝整肃朝政,不再荒淫无度,那这马昂便是一个胸怀宽广,伟大而贤明的人?”
于良成笑了起来,道:“你的解释有些偏激,起码应该换一个人进献美女。比如孙膑复生,进献钟离春。武宗皇帝终于听从钟离春的进谏,不再荒嬉,一心于朝政。”
唐善想了想,道:“听先生如此解释,孙膑确实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于良成道:“武宗皇帝在位十五年,先有安华王起兵,再有宁王反乱。此二人若得孙膑这样的奇才相助,能否废除先皇,荣登大宝?”
唐善道:“先皇如此昏庸,他们若得孙膑这样的奇才,定可成功。”
“你又错了!”于良成道:“武宗皇帝虽然昏庸,可臣下却多半是忠正之士。安华王与宁王残暴不法,欺压良善,贪财好色。他二人不得民心,也就无处征得兵士,如何与朝廷大军相抗?别说孙膑一人,便是有千百个孙膑相助,此二人同样无法成事。”
唐善沉思良久,道:“如果学生向邪派天尊杨腾寻仇,应该使用什么计策?”
于良成摇了摇头,道:“为师不是江湖中人,不敢妄谈。”
唐善叹道:“先生是想学生心系家国天下,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想学生被一己之私纠缠不休!”
于良成并不回答,而是道:“等你读过诗词杂文,领会诸子百家的学说,饱览历朝历代的史集,为师就可以与你争辨正邪善恶之说了!”
唐善笑道:“善儿想说,争辩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
房外传来叩门的声响,小云在外面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老太请大家去吃年夜饭。”
偌大的厅堂,二十步宽,百步长。四十张席面排列开去,仍然显不出拥挤。
唐老太太、于良成与唐门老太坐在上首席,陪伴的都是唐门一代、二代的嫡亲,唐元霜竟然也在其内。
唐善被安置在唐门第三代嫡亲的席间。爆竹声声,将他引回到腊八的夜晚。
腊八本是佛陀成道的日子,所以奶奶说十三个儿子和虎子这个捡来的孙子都是借了佛陀的光,才有得七宝五味粥可吃。
锅里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了皮的枣泥熬煮的八宝粥已经煮熟,奶奶又在锅中撒了些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和葡萄干。
虎子最先盛满了一碗,一勺香甜的八宝粥放入口中,还没等品出味道,十三叔伸着舌头,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已经逗得他大笑。
等到大家都盛来了粥,奶奶又再讲述八宝粥的故事,“说是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乃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婆罗门的神权统治,于是舍弃王位,出家修道。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中,他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遭受的苦难,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于是腊八也就成了佛祖成道日,各地的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效仿释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故事,用香谷、果实等煮成腊八粥供佛。也有的寺院在腊月初八以前派遣僧人手持钵盂,沿街化缘。将收集来的米、栗、枣、果仁等材料煮成腊八粥散发给穷人。传说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穷人把它叫做佛粥。杭州名刹天宁寺内专门有储藏剩饭的栈饭楼,平时寺僧每日把剩饭晒干,积一年的余粮,到腊月初八煮成腊八粥,分赠信徒,称为福寿粥,意思是说吃了以后可以增福增寿……”
十三叔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反驳道:“虎子!你奶奶说得可不对!其实这腊八粥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所创。太祖皇帝小的时候给财主放牛。有一天放牛回来的时候老牛腿下打滑,把腿给摔断了。财主心疼自家的老牛,便把太祖皇帝关到柴房,不给饭吃。太祖皇帝正饿得心慌,忽然发现屋里有一个鼠洞,扒开鼠洞一看,竟是老鼠的一个粮仓。这里面有米、有豆,有红枣、还有各种果仁。太祖便把这些东西合在一起煮成了粥,吃起来是又香甜、又可口。等到太祖当了皇帝,有一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随口便叫御厨熬了一锅各种粮豆混在一起的粥来吃。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所以就叫腊八粥。”
大家“哈哈”大笑,有人说奶奶的故事才是正理,也有人支持十三叔,虎子便是态度最坚决的一个。
唐门老太刚刚站起身,手里端着一杯酒,准备向大家祝酒。唐善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奶奶说的不对,十三叔说的对,是太祖皇帝……”他呆呆的看向四周,十三位叔伯已经消失不见,满桌皆是陌生的少男少女。他垂下头,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数百人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老太打破尴尬,开始行祝酒词。
却也有人落泪,唐老太太的眼中挂出一滴老泪。虽然只是没有说完的一句话,可她已经猜到了虎子所想。




御剑录 第二十一章:荒山苦牢(一)
(一)
寒风凛冽,半月在空。
爆竹、烟花、莺歌笑语,正是合家欢聚的时刻。
岳逍遥的家中却静得出奇。
下人们规规矩矩的排列在堂门外,垂头不语。
堂内摆了三桌酒席,岳逍遥的弟子们围坐在堂下的两张桌旁,无人动筷,无人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堂上首席只有岳逍遥和长子岳追风、次子岳乘风三人,失去右臂的阿三默默的站在岳逍遥身后。
酒杯已经斟满,岳逍遥盯着杯中的酒,道:“鸾儿呢?”
岳乘风面露难色,道:“我和哥去采购年货……不知道她和阿四什么时候走的!”
“没问你!”岳逍遥依旧盯着酒杯,像是在询问杯中的美酒。
“小姐三天前接到了一封信!”回答的是阿四。岳逍遥要问的也正是阿四,“什么信?”“不知道!”“送信的人呢?”“跟丢了!”
岳逍遥由鼻孔“哼”了一声,只是一哼,所有的人都垂下了头去。还好,岳逍遥并没有追究门下弟子的责任,道:“小姐怎么说?”
阿四道:“小姐说……她找到了儿子,要去和儿子一起过年!”“什么儿子?”“杨乐的孩子,叫满儿。”“杨乐和她那位身为影子门门主的妻子所生的孩子?”“是!”“这么说,我女儿去陪杨乐的儿子、杨腾的孙子、邪派的孽种过年,却把她的父亲丢在了家里?”阿四无法回答。
岳逍遥端起酒杯,道:“让外面把烟花爆竹都燃放起来,我们喝酒、吃菜,过年了,我祝大家……”他没说祝福什么,因为杯中的酒已经倒进了嘴里。
“咻……咻……”岳乘风刚刚端起酒杯,便看到六庄主丁聪在门口探出头来,向他招手。
岳逍遥看也不看,却道:“老六?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爹!”丁聪捧起笑脸蹦进门来,趴在岳逍遥身下,一边叩头,一边道:“孩儿丁聪,给爹拜年,祝爹爹长命百岁。”
“快起来吧!”岳逍遥抬了抬手,道:“乘风每年都是大年初一才回‘神剑山庄’和你们兄弟几个过年,今年是怎么了,年三十晚上就来抢人?”
丁聪爬了起来,尴尬的道:“爹,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哪敢打扰您老人家!”
岳逍遥看向岳乘风,挑了下眼皮。岳乘风会意,点了点头,手拍丁聪的肩膀,道:“书房说话!”
二人来到书房,有丫鬟送上两碗茶,而后退下。
岳乘风面带不悦,道:“老六?爹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丁聪叹道:“二哥闯了祸,得罪了邱老庄主。邱老庄主正在四下追杀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敢耽搁?”
岳乘风笑道:“陆槐这小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这位未来的老岳父?”
丁聪正色道:“大哥!我说的不是玩笑话,邱老庄主真的动了怒。”
岳乘风道:“陆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得罪了邱老庄主,老庄主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他们翁婿二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大哥?”丁聪大喊了一声。
岳乘风一愣,道:“那你说说,陆槐究竟做了什么?”
丁聪道:“我们几个去了……去了‘翠香楼’喝花酒。”
岳乘风摇头轻笑,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也去喝花酒,你们为了抢姑娘打起来了吧?”
“要是喝花酒的时候就碰到了邱老庄主,事情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丁聪叹道:“我们喝得正在兴头上,楼上下来一位姑娘,陆槐像是抢了个宝,伸手就把人家姑娘搂了过去!”
岳乘风皱了皱眉,似有不解,道:“那又怎样?”
丁聪道:“可谁知道……那位姑娘已经赎了身!”
岳乘风脸色微变,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为她赎的身吧?”丁聪怔怔的看来,点了点头。岳乘风一拍大腿,道:“坏了!老庄主一生风流,谁要是敢跟他抢女人,他肯定跟谁拼命!”
丁聪垂下头,道:“要只是搂过去喝喝花酒,倒也没什么!后来二哥喝多了酒,又把那位姑娘带了出去。”
岳乘风挠挠头,道:“让老庄主捉了奸?”
丁聪点点头,道:“而且还是在老庄主的外宅里!”
“嚯!”岳乘风一脸苦笑,道:“还真有他的,跑去老庄主的外宅,和他未来岳父的女人鬼混?”
丁聪道:“坏就坏在那女人已经被老庄主收了房,做了老庄主的第三房小妾!”
岳乘风双眼发直,呆愣片刻,道:“既然那个女人已经从了良,嫁给了老庄主,那她为什么还要回‘翠香楼’?”
丁聪道:“快过年了,人家回去看望一下以前的姐妹,礼物还是邱老庄主给准备的!”
岳乘风叹息一声,道:“陆槐在哪呢?”
丁聪道:“跑了!”
“跑有什么用?”岳乘风道:“派人去找,叫他回山庄等我!邱老庄主那里也派人通通气,就说我过几日亲自去庄上请罪!”
丁聪道:“好!那我先去找二哥。”
岳乘风叮嘱道:“偷偷去找,别闹得沸沸扬扬。要顾及老庄主的脸面,还有陆槐和邱兰小姐的亲事!”
“知道了!”丁聪叹息一声,拉门离去。
破庙,自从世宗皇帝抑佛倡道,将宫内所藏的佛牙及一万余斤佛像弃于大街,当众焚毁。昔日这间香火鼎盛的庙宇便一落千丈,成为了西城脚下破乱不堪、**、肮脏之地。
这样一间破庙,居然飘溢着肉香。
庙中架起一口大铁锅,锅中炖着狗肉。二三十个提着木棒、端着破碗、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铁锅旁,嘴里的谗涎几乎滴入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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