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如是
贞元看着张嫣然:“国家大事是一天也休息不得的,倒是连累你天天等我到这么晚,以后你每天早点睡吧,不必等我了。”
张嫣然拉住贞元的手:“太子爷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夫妻,臣妾天生就是要给太子爷等门的。”说罢调皮的一笑。
贞元看到桌上的那杯茶,正是口渴的时候,走过去,端起茶杯就想要喝。
“等一下!”张嫣然看到贞元的唇已经在茶杯的杯口了,张嫣然惊得脱口而出。
在贞元回来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张嫣然已经将那白色的粉末放进了那杯茶了,无色无味的迅速混入了茶水中,当时张嫣然拿着茶杯的手似有千斤重,现在却不在有任何的犹豫,她一定要阻拦!
一直以来张嫣然都是柔声细语的对待贞元,贞元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呼小叫大惊小怪的张嫣然,愣在了那里。
张嫣然连忙走过来,脸上慌张,但是极力陪着笑,将贞元手中的茶杯抢到自己手里:“太子爷,这茶凉了,现在晚上天气凉,不要喝凉茶,对身体不好。”张嫣然生硬的遮掩。
贞元这才反应过来,微笑道:“不过一杯茶而已,不碍事的。”
可是张嫣然已经另外斟了一杯给贞元,贞元就这么喝了,没有再问什么,张嫣然则小心翼翼的观察贞元的神色,看不出贞元有什么怀疑,这才放下心来。
深夜,贞元沉沉的睡去,张嫣然躺在贞元旁边,久久不能入睡,淡淡的月光洒金室内,照在贞元沉睡的柔和的面庞上,张嫣然伸手抚mo贞元的面庞,温润的感觉,一个实实在在的有血有肉的男人,刚刚睡前还在和她轻怜密爱,对她来说,在皇宫里什么都是假的,这个男人才是真的。
室内的地面在月光下像是一地的银霜,踩上去脚心是冰凉的,张嫣然坐到床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屋子里什么都是黑压压的,床,桌子,椅子,以及搭在衣架上的衣服,衣袖里还有那个装着“平平安安”的纸包,张嫣然走过去,隔着衣袖握住那纸包。
片刻后回到床上,又躺在贞元身边,将自己的头贴到贞元怀里,一只手揽住贞元的腰,听的到贞元清晰规律的心跳。
她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了,也知道到底要怎么做了,却有泪珠滑落腮边。
痛一个夜里,幽兰轩,九重咳嗽的很厉害,兰若在一边端着茶水给他漱口。
九重穿着件藏青色的睡衣,这些天他消瘦的愈发厉害,似乎咳嗽出了整个生命,兰若在一旁看的揪心,轻声说:“皇上,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
九重一边用力的咳嗽一边摆摆手,不叫兰若喊太医来,等过了好一会,九重的气息才平复下来,兰若给他水漱过口,又斟了一杯热茶,九重喝下后才感觉舒服一点,“那些太医不叫他们也罢,哪次不都是那套说辞,看见他们朕反而更生气。”九重有气无力的说。
其实,想想也是,九重这样的深夜咳嗽已经成了习惯,开始的时候,兰若立刻去传太医们来,太医们又是诊脉又是开会研究,商讨的结果也不过是平日里吃的那些药,也不见什么效果,只是给幽兰轩增添了一出闹剧而已。
九重望着兰若,兰若只穿着件单薄的湖水绿的纱制睡衣,九重不由得说道:“现在这气候,夜里凉,你穿这样少,会生病的。”
兰若毫不在意:“臣妾身子骨很结实的,皇上不用担心。”
九重叹口气,像是一个家长面对调皮不听话的孩子般,伸手从身边抓起自己i的一件明黄色胸口绣金龙的袍子,“你过来。”
兰若依言上前两步,站在床跟前,九重的面前,九重原本是靠在一个大靠枕上的,现在极力的坐直身子,将那件袍子给兰若披在身上:“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爱惜自己,将来老了可怎么办。”九重的担心忧虑非常悠远。
室内只点着不甚明亮的蜡烛,烛光摇曳,近看之下,九重的面色蜡黄,双眼因为消瘦又大又亮,
而在九重的眼中,兰若越来越兰花般清秀单薄,让人忍不住想为她的一生都安排好,以免这个女孩子会在红尘中吃苦。
兰若的眸子里满是对九重的关心,这些天兰若总是觉得这个九重更像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名义上的丈夫,不仅仅好似年龄的差异,更多的是两个人单独咋一起时九重的那种看着她的眼光,怜惜,忧伤,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皇上接着睡吧。”兰若看九重不再咳嗽,建议道。
但是一向疲倦的九重今夜好像格外有精神,格外想与人交谈,拉着兰若坐在床沿上:“来,坐下,朕觉得今晚心里特别的清楚,很多往事都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一个一个的人都出现在眼前,他们都没有老,还是当年的模样。”
兰若心里说,这可能是病的糊涂产生幻觉了,但是不敢说破,因为九重的话语还是清晰的。只是兰若没有先到,回光返照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安太妃那样的,还有其他的表现方式。
“皇上都看到什么人了?”兰若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因为九重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室内,好像见到一个一个的老朋友一般,而兰若看到的室内除了桌椅陈设之外,没有一个人,有一点点恐怖。
“你看,那个倜傥的少年公子就是安太妃的儿子,这样俊雅的公子哥还真是少见,面如满月目如朗星,形容的就是他吧,他是我的小兄弟啊……”九重望着空落落的室内,满含深情的说道。
兰若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在接近什么重大事情的中心,一段隐秘的历史想要呈现在眼前,通过九重的口呈现在眼前。
果然。
九重很自然的说起了拿场战争,安太妃说过九重是和她的儿子一起去打仗的,但是回来的只有九重哦,而安太妃的儿子尸骨无存,战争中的伤亡本来是最平常的事情,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但是当时宫里的情形最敏感,争夺皇位继承权的只有九重和安太妃的儿子,任何一点事情都让人们浮想联翩。
“那场战争本来是不用我们去的,先皇当时也不能决定由谁来继承皇位,所以先皇就派我们去战场,想暗中观察一下在战场上谁更加勇猛不怕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继承这江山。”
兰若知道自己即将要接触到事实的真相,这个时候的九重是绝不会骗她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现在看起来这样孤寂平和的一个老人,真的是当年残害兄弟的人吗?
“战争并不激烈,我们南越国占绝对优势,可是安太妃的儿子实在太轻敌了,爱一次小规模的围剿中居然反胜为败,还被敌军俘虏了,南越国自古以来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被俘的将军,可是我的兄弟为了活命,投降了。”
这是兰若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安太妃口中,她的儿子是天下最十全十美的男孩子。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先皇杀了所有的知情人,安太妃的儿子乞求先皇原谅,但是先皇生性刚烈,最恨的就是这样没有骨气的人,而我这个兄弟又非常想做皇帝,居然想要谋害先皇,却被先皇察觉并擒获了,本来这件事是要昭告天下的,但是先皇觉得有辱皇室尊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安排了一场狩猎,造成一种假象,让人们以为我那个兄弟是在战场上是被敌人杀死的,尸骨无寻。”
摇曳的烛光中,兰若脸色苍白,事实往往这样让人心跳加速,皇家的事情则是血淋淋的。
“可是,安太妃记恨的是你。”兰若颤抖着声音,这样说来,九重和翠蝶的事情是最无辜的。
九重微微一笑,眼神流转,目光柔和,兰若猜他一定是看到了翠蝶,想起当时因为看到那块蝴蝶型的白玉而要杀自己,九重的心里一定苦极了,便将安太妃那天讲的话转告了九重,告诉他翠蝶不是移情别恋的人,一切都是安太妃的阴谋。
就算无能为力,但是能知道当时自己心爱的人没有背叛自己,多少应该都是一些安慰吧,兰若心里想着。
但是没有想到,九重却说:“我都知道的,一开始我就知道。”
兰若这下子又惊又迷茫,既然知道,当时为什么不阻拦?
九重眼中似乎隐约有泪光,“翠蝶,是我对不起你。”兰若这才发现他现在不说朕了,只自称我,现在的他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性情中人了。
兰若忽有泪意。
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第139章 最无情的多情人
再也想不到安太妃的儿子会是那样死的,但是兰若觉得不知道真相比知道真相要幸运一些,看上去很痛苦,但是痛苦的背后有更痛苦的隐情。
就像九重对翠蝶,兰若一直以为是他误会翠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但是,他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
可是,他知道什么呢?
九重的神情中满是歉意和忏悔,拉着兰若的手,对着兰若在说话,眸子也望着兰若,但是那神情分明是在看另一个人。
“我知道安太妃想要做什么,她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儿子,但是真正的死因是不能说的,先皇只告诉了我,为的是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皇帝,一个真正的皇帝是要舍弃很多的,尤其是自己的感情,但是先皇问我要江山还是要儿女情长,我可以选你的,我们曾经说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辈子快乐似神仙。”九重眸子晶亮,仿佛已经和翠蝶携手一生白头到老了,“可是先皇不仅仅是为了皇室尊严才杀掉我那个兄弟,先皇也是为了让我能顺利的登基才这样做的,当时安太妃正在密谋要扶持自己的儿子做太子,而我当时真的左右为难。”
兰若似乎能体会到九重那份煎熬,江山美人历来都是帝王们最难抉择而又不得不抉择的事情。
“我选了江山。”九重轻轻的说,仿佛怕口气重了会吹破眼前的幻影。
九重选了江山,翠蝶嫁给了大将军,看上去似乎归宿都不错,一个君临天下,一个做将军夫人,可是兰若的心里有种直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九重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像是一片阴暗的流云遮住了大地,“可是,我知道那个大将军是个莽夫,在就知道,怎么能善待你这样一个女子呢,你虽是宫女身份,但入宫前你也是诗书门第的才女,一手字写的行云流水,能品评天下书法家,你最喜欢品评我的字了,告诉我书法的奥秘在于中庸之道,不在于笔走偏锋……”
兰若心里打个惊雷,原来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得到皇帝的垂青,总是有原因的,要么像皇帝的初恋,要么是自己身上什么地方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什么地方,凡事都事出有因,兰若依稀明白,她和翠蝶说过同样的话,翠蝶的每一句话九重都牢记在心,尤其是这么多年后,当初没有得到翠蝶,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觉得翠蝶的好,只会背负国事的压力,所以年轻时候的天真日益清晰。
可是,兰若苦笑,那天在昭阳殿书房里胡乱品评贞元的字迹,那些话不过是兰若穿越来之前听那个帅哥老师讲过的,自己并不真正的理解,只是搬来卖弄一下,结果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命运这回事就是这样奇妙。
“那个莽夫,只知道大碗酒大块肉,哪里知道怜香惜玉,而你又是那样单薄,”九重的语气哀伤,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而他只爱翠蝶那一种,所以更加痛苦。
兰若猜测,翠蝶婚后的生活并不愉快,一点也不愉快,不仅仅因为不爱,还有别的。
“那个莽夫居然开始打骂你,你是我捧在手心里都要小心翼翼的啊,只半年的时间你就走了……”九重的泪水划过他那干瘦的面庞,老泪纵横。
翠蝶是被她的丈夫虐待折磨至死的,而最一开始九重就知道翠蝶嫁给了怎样一个人,现在却在这里流泪忏悔,自古情路多艰,这样一个男子,是多情?还是无情?
幽幽的夜风从窗子的缝隙里透进来,九重的眸子中一片茫然,似乎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看到眼前的一切比回忆中要相差甚远,所以失望的茫然了。
“皇上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臣妾去倒杯茶来给皇上润润喉咙吧。”兰若不忍面对这副样子的九重,站起身来想要去倒茶。
却被九重一把死死的拉住。
“你告诉我!”九重的瞳孔忽然睁大,双眸死死的盯着兰若,像是一头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兽,兰若害怕的想要逃开,无奈九重那瘦的露出手背狮螺骨的手却苍劲有力,牢牢的攥住兰若的手腕,兰若觉得自己像是戴上了精钢的手铐一般冰冷。
“皇上想知道什么?”兰若几乎快要哭出来,她能告诉他什么?
“安太妃真的死了吗?是真的吗?”九重的鼻孔里冒着热气,像是一头跑了很久的牛,而眸子里迸射出精湛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这世上任何坚固的东西。
“安太妃已经去世了,安葬了,皇上,这是真的。”原来是要知道这个,直到现在九重还对安太妃的死疑疑惑惑的,兰若颤抖着声音回答。
九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兰若,自己倒回了床上的靠枕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是剧烈的喘息,却断断续续的在喘息中自言自语:“终于死了,她终于死了——”忽然抬高声音朝着冥冥之中大喊“翠蝶,我不能拿那个老太婆怎么样,因为她是太妃,但是我能看着她死,翠蝶,我也算为你报了仇了,再苦再难我也没有死在那个老太婆前面!”
原来,多年来九重对安太妃的漠视是因为翠蝶,安太妃和九重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却都在暗地里较劲,看看谁活的更长久,一定要看着对方死,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兰若一时里难以理解,但似乎又非常通透的明白,这是一种最无奈的恨。
九重又开始咳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咳嗽的更加厉害,脸都以为咳嗽而涨得通红,兰若有种不妙的感觉,不管九重同不同意,兰若三步两步的走出寝室,命外面值夜的小太监速速叫太医前来。
而寝室内的九重在咳嗽的间隙发现兰若不见了,急的大喊:“金枝,金枝,翠蝶!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这宫里好冷好黑!”
九重的声音哀哀的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在垂死挣扎般,值夜的几个太监和宫女都吓得不敢进去。
兰若却奔了回来,她知道,当一个人吐尽胸中所有的秘密后,只是一个最脆弱的孩子。
现在的九重已经和往日威仪万千的那个九重皇帝不一样了,在兰若眼里,他只是个可怜的人。阮贵妃曾经说皇帝是世上最无情的人,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绣屏公主都舍得远嫁,就连绣屏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难过,这个时候兰若才明白阮贵妃说错了,九重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感情没有用在阮贵妃身上。每个人的感情都自会有它自己的出路,抢不来,说不得。
九重伸着一只手在空中乱抓,像个落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跟稻草般,明知没有意义,但是还要给自己留一份希冀。
兰若奔到床边后,立刻握住九重的手,素手能感触到他手中剑骨骼的响声,他的手冰冷颤抖,手心里都是冷汗。
“皇上,我是翠蝶,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兰若愿意扮演这个角色,心里面只是哀哀的感觉,却哭不出来。
九重的双眸忽然浑浊了,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他坚信这个人就是他的翠蝶,“翠蝶,原谅我吧,现在我愿意放弃这江山,我只要你,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终于明白,江山再锦绣也只是个摆设,只有你才能带给我快乐……”九重的声音低微,哀求,现在的他只是个忏悔想要得到原谅的负心男子。
兰若的泪水终于落下来,在自己的泪水模糊中看着九重,不忍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这时候,太医来了。
太医们并不想太监和宫女们那么胆子小,他们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或者说他们就是和死亡死人打交道的。
一个最年长也是最有道行的花白了胡须的老太医跪在床前,想给九重诊脉,但是九重的双手现在都死死的攥住兰若的手腕,在九重的眼中只认得兰若是他的亲人,所以太医无法诊脉,兰若连哄带骗,九重都不肯松开手,生怕这一松手就会跌落无底的冰冷的深渊。
没有人敢强行掰开皇帝的手。
最后老太医只能大胆的站起来,观察一下九重的神色和眼睛,“望闻问切”是医家的四种诊病方法,察言观色自然也是每一个太医的基本功。
九重只痴痴的望着兰若,兰若一面看着九重,一面用眼角看着太医,只见太医的一张老脸上全是汗水,不知是急的还是吓得。
最后,老太医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气一般,吩咐跟随来的那些年纪较轻的太医:“准备参汤吧。”
兰若在宫里这么些时候了,也知道了参汤的作用。
参汤不仅仅是用来滋补调养身体的,更是古时候富贵人家在到了生命尽头的时候用来吊命的,临死的时候喝一碗参汤,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垂死的人还能够有片刻的时光交代后事。
那些年纪较轻的太医自然知道参汤的作用,要是能治疗的话不会这样放弃了似的要参汤的,这代表着九重皇朝将要走向结束,一个皇帝将要从龙椅上走下,朝代更替是最动荡人心的事情。
每一个人都如临大敌!
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第140章 皇位更替,危机四伏
参汤拿来的同时,九重病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太突兀,很多人一时里都反应不过来。九重一向身子骨硬朗,在位这么多年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危了,只不过听说他是风寒什么的,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胡乱猜测之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玉妃,她正睡得双眼朦胧,是墨笛将她唤醒的,幽兰轩里有个做杂役的小宫女是墨笛的心腹,所以墨笛得到了消息,宫里的消息向来就是这样传递的,一个人有自己的心腹,同时自己也是另一个人的心腹。
玉妃顾不得换衣服,将还在睡梦中的广平王拉了起来,直奔幽兰轩。
以往最安静优雅的幽兰轩现在灯火通明,皇宫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包括贞元和张嫣然,以及九重那些得宠的和不得宠的妃嫔们。
夜里的风很凉,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穿着睡衣急急忙忙的赶来的,被幽兰轩的太监们拦在院门外,大家都非常焦急,但是又不敢贸然的闯进去,都知道玉妃曾经在这里遭到过阻拦,都不想在这丢这个面子,所以都在外面观望。
寝室内的九重喝下参汤后,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连兰若都知道,这不过是拖时间,拖一刻是一刻了。
太医为九重递上一块掺了中药的手巾擦脸,可以提神醒脑,九重又精神了一些,有点恢复了昔日王者般的威严。
“叫太子进来。”九重看到太医这样的阵势,不用问,也知道自己i的情况肯定差到了极点,以前对死亡总有种恐惧,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很累,知道很快就要解脱了,反而有种异样的放松感。
寝室内,除了兰若,就只有五六个太医以及两个太监服侍,太监们忙传贞元进来。
贞元和张嫣然都穿着白色的睡衣,外面找了件青色的披风,两个人站在哟兰轩外围观的人群的最外面,需要你的时候,站在哪里都会被找到,不需要你的时候,即使站在最前面,也一样不需要。
张嫣然有点紧张,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里面要死的那个人是九重,而九重死后极为的很有可能是睡在她身边的男人。
人们看到里面有人出来,立刻围住那个太监:“皇上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皇上?”嫔妃们七嘴八舌的问。
那个传话的太监看看这些嫔妃们,都是后宫里的贵主,哪个也得罪不得,但又不能一一解释,里面在用参汤延续生命,争分夺秒的等的就是要交代后事,所以这个太监只能对大家很和气的说:“皇上急传太子,所有的事情稍后自有定论,请各位娘娘不要心急。”
贞元和张嫣然都是一怔,还是张嫣然先反应过来,拉住了贞元的手,她的手颤抖着,而贞元的手也有微弱的颤抖,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贞元的身上,现在是时间最紧迫的时刻,皇上想见谁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本来就是太子,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未来的皇上这个位置。
玉妃看过来的眸子最为晶亮,睡觉的时候她只穿水红色的绸子衣服,身上披了件栗色的披风,脸上来不及化妆,看上去满色有点苍青,目光灼灼的看着的却是张嫣然,只要张嫣然开始下药了,有了第一次就会顺利的有第二次第三次,就算现在九重想到的是贞元,但是这天下终归还是她儿子广平王的。
玉妃在张嫣然脸上找寻一种肯定。
而张嫣然则似乎非常虔诚的看着贞元,贞元稳定了一下情绪,另一只手拍拍张嫣然拉住自己手的那只手,这一个细小的动作中无限温馨,张嫣然回以一个淡然的微笑,然后松开了贞元的手。
贞元整理一下衣衫,随着那个小太监进去,在穿过那些妃嫔的时候,目不斜视,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快乐或者不快乐,玉妃倒是有点讶异贞元能这样沉得住气。
待贞元进去后,玉妃的眸子又望向张嫣然,这次张嫣然也看着玉妃,给玉妃一个颇有深意的肯定的微笑,玉妃明白一切进行的都顺利,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两个人这样眉来眼去的,一句话也没有,却在主宰着南越国未来的命运,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们的眼神交流。
走入寝室,最令贞元吃惊的是九重的变化,以往哪个倜傥的成熟男子现在变得颓废蜡黄,贞元仿佛看到了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到了这一步的样子,再想想床上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悲从中来,热泪盈眶,但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九重也一定不想见到别人哭,所以极力忍住了泪水。
“孩儿给父皇请安。”贞元跪倒在九重的床前,床上铺着雪青色的床单,吊着同色的帐子,帐子上垂下的却是湖水绿的流苏,一排排的流苏荡漾,像是这个动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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