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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此时姚守宁显然是‘听’到了声响,这对于陆执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陈太微留下的阴影太深,他几乎是在听到姚守宁喊话的刹那,便身体紧绷,下意识的伸手按到了腰侧。
不过陆执的手摸过去时,却扑了个空。
他随身的佩剑早在被陈太微神降术附身时已经丢失,先前两人离开的时候也颇仓促,便忘了去寻找,此时前进、后退都找不到方向,又哪里还能寻得到呢?
陆执伸开双臂,将姚守宁护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姚守宁又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咳:“咳咳……喝了也无用……”
这一次她聚精会神,听得清楚了许多。
说话的人声似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有些苍老嘶哑,带着几分淡然之色。
“怎么会无用呢?”说话的人声音也逐渐清晰了,相比起那妇人的满不在乎,她似是急了许多,苦口婆心的劝:
“您病了多时,若不喝药,又怎么会好呢?”
“……我已生无可恋……活着还有什么用?”声音嘶哑的妇人仿佛有些倔强,喘息着说了几句话,有些字姚守宁听得不大清楚,只知这妇人似是有些生无可恋。
“怎么无用?”那劝话的人闻言顿时急了,连忙道:
“仍有许多人在意您的!”
“有谁会在意我?”那妇人苦笑了两声,反问了一句。
“我只是一个被……的人,孤守庵堂,先帝怜我……才留我一命……早该死了……”
“咳咳咳……”
妇人咳嗽声中,陆执见姚守宁半晌没动,他想起陈太微的‘神降术’,心中一惊,将掌中那团软绵绵的小手一握:
“守宁——”
“嘘——”
姚守宁发出轻声,示意世子先暂时不要动。
陆执不明就里,但见她如此,却仍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将她护住,警惕感应四周。
“先帝当年就是知您苦衷,怜您不易,才特地令人修置庵堂,让您居住,远离王府糟污……”
世子不再出声,姚守宁将所有的意识全放在寻找那‘声音’来源处。
黑暗之中,她的神识慢慢的被放大,可以清晰的捕捉每一缕细微的声响。
有陆执的立身之处,以及藏匿于他身体中的妖蛊。
还有地底泥泞中藏匿的蛇虫鼠蚁,以及那声音的来源处……她都一一感应到了。
她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宽敞清幽的庵堂。
里面十分简洁,正中供奉了一尊观音象,案前点着还未熄灭的香火。
厢房的左侧,则是点了火光,她顺着这光影‘进入’,便将屋内情景尽收入‘眼中’。
屋里摆设颇为朴素,仅有一箱、一柜,摆了一张床榻,挂了青色的蚊帐。
一位妇人此时正脱了鞋,半蜷缩在床榻之上,头靠瓷枕,正微微喘息着。
她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的年纪,戴了一个黑色抹额,满头长发都已经雪白了,满脸病容。
但就算如此,她仍将自己收拾得十分齐整,屋里东西虽说简单,却也各归各处,毫不见凌乱与邋遢。
窗口半开,窗前的桌案上摆了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了数枝梅花,冲淡了满室的药苦之味,为这房间增添几许幽香,也带了几分鲜活色泽。
而在床尾处,一个年约六旬的婆子正端了一个碗,碗里装了药,正苦口婆心的劝她喝。
这一幕实在太真实了,远非以前模糊不清的‘幻象’能比的。
姚守宁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床上老妇人的颤动的眼睫,及服贴的发丝,也可以看到床畔端药的老太太手中汤药微微的荡漾,热气蒸腾而起,飘散于空中。
无论是眼前看到的,还是鼻端闻到的,都真实得让她有种自己身临其境之感,而非虚幻的‘幻影’。
如果不是屋内两人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姚守宁的到来,她可能以为自己真的已经穿破了地下迷宫,出现在这神秘的庵堂之中。
“王妃……”端药的妇人唤了一声,那半躺在床上的老妇人便举起手来,将她未了的话止住。
“不要这样叫我。”那妇人淡然的笑道:
“我早已经离开王府,如今不是什么王妃,只是一无名庵堂中,戴发修行的老尼罢了。”
她眉目淡然,不止是不将生死放在心里,仿佛对于这人世也不见什么喜怒哀乐:
“当年先帝赐我道号静清,我就是静清,不是什么王妃了。”
那妇人面露哀恸,接着沉默。
姚守宁心中大觉怪异,不知自己怎么在地底迷宫之中走着,却会突然行至此处,并且遇到什么出家为尼的‘王妃’。
她还欲再听下去,但此时神识后继无力,似是即将消耗殆尽。
眼前所有的一切化为泡沫幻影,她的意识像是附于一条弦丝上的虫子,有人拨动那丝弦,一下便将她弹飞出去了。
姚守宁晕头转向之间,身体软软下倒,被一直关注着她的陆执察觉,伸手一揽,把她抱于怀中。
“守宁,守宁——”
她这一倒,可将世子吓得不轻。
陆执唤了她两声,她伸出冰凉的手将陆执的胳膊搭住,忙道:
“世子,世子往这边走……”
姚守宁气息微弱,但她先前的所见所闻,却并非白白消耗大量神识去窥探的。
在她神魂出窍的过程中,她已经大概摸清那庵堂及‘静清真人’所在的方位了。
世子听不到‘静清真人’的对话,但从姚守宁的表现,他猜测她应该是找到了出路。
陆执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是并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问:
“你还能不能走?算了,我背你走。”
说完,他在姚守宁面前蹲了下来。
她原本想要摇头,但陆执却反折回手,挥了两下,无声的催促她快些。
姚守宁今夜接连消耗力量,此时头疼欲裂,若是再逞强,恐怕只是拖累他的脚步。
想到这里,她并没有再犹豫,倒向了他后背,被他一把接住。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已经很是熟悉,多次遇险之后,姚守宁对他早不设防,此时靠在他后背处,感觉自己身体被他轻轻托起,不由将头靠了过去,手在他肩头处摸了摸。
掌心下,陆执的肌肉一紧,姚守宁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碰到了他的伤口。
那是在齐王墓地中时,被道术所化的蓝蝶所伤的。
她想要说话,但最终并没有开口,只是转头过去,轻轻吹了几口气,将陆执的肩膀扶住。
姚守宁的动作陆执自然感应到了,伤口处既痛且又夹杂着被轻风吹拂的酥痒,他心里有股情绪在翻腾发酵,却又被他强行抑制住。
后背上的少女乖巧的依偎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他忍耐不住,问了一声:
“怎么了?”
姚守宁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眼睛,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
“我重不重?”
“不重。”世子应了一声,特意强调:
“我又没受什么伤,背你还背不动吗?”说完,又道:
“再者说了,我有力气自然背你,如果我真受了重伤,难道你不背我吗?”
他说这话底气十足,哪知话音一说出口——
姚守宁:“……”
她根本背不动。
“……”陆执没想到自己这话一说完,竟换来姚守宁沉默。
“好你个姚二!”
他故意托着姚守宁的腿,作势要抛:
“你背不背!背不背我!”
“啊!”
姚守宁发出小声尖叫,连忙将他抓住,嘴里接连承诺:
“要背的,要背的,世子别丢我——”
他眼角含笑,将她牢牢接住,才刚得意的‘哼’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头:
“你怎么叫我世子……”
陆执听她唤过罗子文等人,张口闭口都是‘罗大哥’,甚至连温家那小子她也口口声声称‘温大哥’。
而她独独唤自己就口称‘世子’,以前陆执没觉得不对,此时听她一声声的唤,心里却隐隐有些计较了。
正欲再跟她好好扯清楚,姚守宁耳里却听到了那妇人劝导声:
“真人,您就将这碗药喝了吧。”
声音近在咫尺,那静清真的庵堂就在离二人不远处。
她眼睛一亮,顾不得再跟陆执打闹,连忙拍他手臂:
“世子,世子,在上头!”
两人所走的地方是一条狭窄至极的通道,四面全是堆积的泥土,难走极了。
陆执又高,头顶便是塌陷的土壁顶,他还得压低了头前行。
黑暗中二人早丢了东西,没有火光引路,根本分不清这是赵家人当初所挖出来的地下迷宫,亦或是二人先前逃命时,陆执以剑气劈出的路。
听到姚守宁的话,世子下意识的仰头往上看:
“上面?”
“嗯,就是在这上头。”
姚守宁直觉庵堂就在二人的上方,她听到世子问话,便连连点头。
陆执招呼了一声:
“你将我抓紧了。”
他话音一落,感觉到姚守宁顺从将他脖子抱住,这才腾出一只手往上摸。
掌心所触及之处,是冰冷的泥土。
但他对姚守宁信任至极,便以手为爪,一顿乱挖。
泥土飞溅中,大块大块泥沙被他抓落下来,约十数下后,陆执的指腹便摸到冰凉的石板了。
这石板与夹在泥土中的岩石又不一样,要光滑平整许多,仿佛是有人特意打磨成一块的。
陆执心中一喜,试着运气一推,那石板一下移开,夜风‘哗’的自上而下灌入。
寒意吹散了洞穴内的沉闷,令得二人面露惊喜之色。
灯光随之照入洞口,外头安静详和,陆执怔忡了好半晌,才有些兴奋道:
“我们真的找到了第三条路!”
“嗯!”
姚守宁紧绷的心弦一松,那笼罩在她心中的阴霾,随着此时石板被推开,也一并散去了。
“你快上去。”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听到上面有两位阿媪,其中一位名叫静清真人,我总觉得,我们今夜这一行,能从她们口中得到某些线索。”
此时绝境逢生,打破了陈太微的预言,且又另遇两位媪妪,姚守宁总觉得今晚否极泰来,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念头一起,令她大感振奋,就连头疼都缓解了许多。
而陆执本来应该带着她爬上地道,但听闻她的话,却一下愣住:
“静清真人?”
“对!”
姚守宁十分肯定的点头。
今夜她辩机一族的力量再度得到突破,对于先前‘看到、听到’的一幕已经远胜以前的预知许多。
她曾清晰的听到其中一位端药的老妪称呼躺床的那位白发老太为‘静清真人’,而那老妇人也如此自称过,绝不会错。
“那位‘静清真人’说,她的这个称号,是当年先皇所赐的……”
姚守宁话没说完,又想起这老妇人所说的另一个事,正欲再补充时,陆执突然开口:
“‘静清真人’确实是先帝赐名。”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姚守宁此时才听了出来,闻言愣了一愣: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陆执摇了摇头,但接着又说道:
“虽然不认识,但听过她的名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她的另一个身份比‘静清真人’的名头要响亮得多。”
他没有卖关子,说完之后,不等姚守宁发问,便主动的道出这‘静清真人’的来历:
“她就是当年简王的王妃,出身河中孙氏,当年叫孙逸文,而婚后与简王交恶,险些丢了性命,最后由先帝出面,使其离家苦修,赐名‘静清’。”
陆执这样一说,姚守宁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啊!”
她想起之前去将军府时,好奇从长公主处打听简王消息时,听到了简王妃当年的‘壮举’,却没料到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竟会在今夜以这样的方式碰上了。
“听说她将简王的命根子……”
姚守宁话没说完,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儿,死死的伸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
陆执开始还有些苦恼自己要怎么跟她讲这位简王妃当年所做的事,毕竟简王当年因为贪色变相被王妃阉割一事算是丑闻,姚守宁又是闺阁少女,对这些事恐怕不会清楚。
哪知他还在头疼,姚守宁早就已经知道这桩陈年旧事了。
他开始猜测是姚家人告诉她的,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头。
姚家人的来历,早在当日西城案件之后他就调查清楚了,神启十七年姚翝才接到入京的调令。
简王的事属于皇室丑闻,有镇魔司的人在,神都知道这桩事的达官贵人应该不会多说。
私下讨论的,姚家恐怕是接触不到的。
这件事情柳氏都未必清楚,姚守宁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执的心中很快浮出一个怀疑的目标,那就是他娘——长公主朱姮蕊!





男主发疯后 第二百九十五章 预知事
朱姮蕊性情大大咧咧,她若厌恶一个人,那是连正眼都不愿瞧人一眼的。
但如果她喜欢一个人,那么说起话来便嘴上全无把门了!
姚守宁觉醒了辩机一族的力量,在此之前听妖狐王胡言乱语,说过‘她与简王前世姻缘’。
而姚守宁好奇心甚重,说不准什么时候与朱姮蕊私下打听过。
自己母亲对她又不藏私,便一股脑将简王当年的‘风光’之事告知她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最重要的,陆执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剪掉命根子’这种说法听起来太像朱姮蕊的口吻……
他一番连猜带想,把真相摸了个透。
想到这里,世子心生警惕,连忙提醒姚守宁:
“你以后要离我娘远一点。”
他说完这话,姚守宁有些疑惑不解: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
姚守宁性格天真活泼,又很是可爱,而他娘凶残跋扈,两人凑到一起,说不准什么时候朱姮蕊就将人带坏了。
他脑海里想到姚守宁穿着武士服,手提长枪的凶恶模样,不由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道:
“怕她把你……”
世子一时不察,险些被她套出真心话,幸亏及时醒悟住嘴,道:
“我娘脾气性格可不好相处,而且她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一言不合就打人。”
“我觉得不像……”
姚守宁有些怀疑的盯着陆执后脑勺,觉得他是说假话骗自己的。
“真的!”陆执提高了音量,胡说八道:
“她现在对你亲近,是拿你当自己人了,可我娘是怎么对自己人的,你知道吗?”
姚守宁觉得他疯了,闻言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世子又道:
“她喜欢打人,你看当日我中邪的时候,我娘怎么打我的?”
“……”
“不止我被打,我爹也被打。”他再曝猛料。
“……”
姚守宁的脑海浮现出陆将军高大壮实的身材,她实在很难想像满脸严肃的陆无计被长公主打的样子……
“你离她远点,下次不要这么傻呼呼的。”他说完,伸手扒着那地洞边沿,两脚用力一蹬,背着姚守宁腾空跳出地底迷宫:
“不过也不要担忧,如果我娘凶恶,你就赶紧找我,我会帮你的嘛……”
二人说话之间,已经脱身而出。
寒风吹刮而来,将两人在地底迷宫之中沾染到的浊气一吹而散,令得两人头脑瞬间都要清晰许多。
姚守宁大口呼吸,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
陆执以脚去踢移那石板,将地道勉强盖上之后,就听到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个老妇人警惕的在喊:
“什么人?”
说话的功夫间,远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陆执背着姚守宁抬头,就见一个年迈的老妇此时正警惕的抓着门板,神情不善的盯着闯入的两人看。
陆执并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间院子,地方并不是很大,看上去已经有些破败了。
屋角种了数丛竹子,靠着围墙的地方种了大树,寒冬腊月,那树叶枯落,看上去有些萧索的感觉。
树下摆了一张石桌石椅,但生了青苔,显然许久没有人坐过。
而远处是一排厢房,外头挂了绳子,晾了些衣物、菜干等,与寻常屋舍没有什么分别。
院中打扫得尚算干净,可却死气沉沉的,不像是一个皇室王妃居住之所。
从简王这老东西骚扰过姚守宁后,陆执就调查过简王生平,也知道他的那位多年前就已经消声匿迹的王妃在当年重创了简王之后,在先帝的安排下在位于内城皇宫的南面寻了一处房舍布置为庵堂苦修,但却没想到这位王妃的庵堂会这样的苦。
他其实知道这件事后,也曾考虑过拜访这位还在世的简王妃,想从她口里找出简王弱点,将来再另行报复。
但因为时间的缘故,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在今夜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了。
世子不信因果,但此时也不由暗道实在巧合。
“我们……唔……”
他张嘴正要说话,姚守宁却冷不妨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嘴死死捂住。
世子的嘴可不讨人喜欢,姚守宁数次与他斗嘴还说不赢他,深怕他一开口便将人得罪,被人驱赶走。
她不允许世子说话,自己则是从陆执身后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那老妇人笑:
“阿媪,我们今夜遇到了麻烦,迷路之下误走到此处,如今听闻打雷闪电,恐怕雷雨将至,因此想在您这暂时歇脚。”
话音一落,头顶传来阵阵闷雷声响,闪电一亮,照出二人样貌。
陆执与姚守宁俱都气质不俗。
虽说两人满身狼狈,灰头土脸的,但男的身形高大挺拔,少女说话声音娇软可爱,如今撒娇卖好,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不过那老妇人显然非同一般人,她并没有因为姚守宁的讨好卖乖而放下戒备,反倒目光落到了远处的院门上。
院门上了门拴,并没有被人打开过,这两人却突兀的出现在院中。
她的目光落到了陆执的脚下,她眯了眯眼睛,依稀可以看到被翻开的泥土,心中不由更加防备了。
老妇人没有答应,心中却是六神无主。
这两人突然出现,且像是从地底某个秘道爬出来,这令她心直往下沉。
居住于此地的正是当年险些死于简王手中的老王妃,出事之后虽说有先帝作主留她性命,但简王却对当年的妻子恨之入骨。
先帝在时,简王府的人倒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而先帝去世之后,神启帝为人自私冷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乎,又哪里还会在意一个隔了一代,又非同枝的长辈呢?
简王府的人自此便对这位老王妃格外苛刻,断绝了简王妃一切衣食用度,甚至视这位仍存活于世的简王妃如眼中钉、肉中刺,不时派人过来找麻烦,就想逼死老妻。
在这样的情况下,庵堂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老妇人心中的不安自然是被放大了。
夜深人静时分,这两人也不知是何来路。
屋里又只有两个年迈的老妇,若对方是强人,二人又哪里抵抗得过?
“我们这里清苦,实在……”
老妇人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屋内传来咳嗽声将她打断,接着又有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在喊:
“季兰——”
那声音一唤,老妇人顿时急了,顾不得跟姚守宁二人说话,连忙回头喊了一声:
“真人,您稍候片刻。”
“咳咳——有客人来了?”屋内的老媪并没有理睬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声。
被称为‘季兰’的妇人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应了一声:
“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院子中……”
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明白,就怕陆执心生歹意。
世子看起来高大强壮,又深夜从地底不知哪里钻出来,哪怕不是歹人,也有可能身缠麻烦。
老妇人希望以这样含糊的话向屋内的静清真人传递消息,使她不要再问了。
哪知她这样一说,屋内的静清真人却道:
“远来是客,既然来都来了,就请两位客人进屋坐坐。”
姚守宁闻言大喜,拍了拍陆执的肩,而那季兰婆婆却有些不大情愿,低声道:
“真人,这两人很是面生呢。”
“没事,我们两个老婆子,身无长物,屋内也一贫如洗,除了两条命,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
静清真人倒是并不畏惧,她又咳了两声,接着声音有些喘息:
“若真是有歹意的,凭我二人,又怎么挡得住?”
她这样一说之后,姚守宁顿时接话道:
“阿媪放心,我们真不是坏人,就是想要暂时借个落脚处。”
屋里的静清真人已经发了话,再加上季兰婆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姚守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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