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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下人见没了当家的主母,便疏于侍候,险些让当时才六岁不到的小柳氏丢了性命。
只比妹妹大了不到三岁的柳氏在这个时候,迫不得已挺身而出,压下心中丧母的惶恐与难过,承担起了长姐之职,接过了照顾小柳氏的责任,如小大人般管她衣食住行,待她年长之后,又跟她讲一些女孩该知道的事。
可以说妹妹就是柳氏一手带大的,二人名为姐妹,实则情同母女。
“唉——”
说到这里,柳氏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惜最后她不听话,执意要嫁苏文房,使我们分隔两地,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了。”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埋怨:
“你姨母自小身体就娇弱,苏文房虽说有才,却时运不济,这些年你姨母跟着他东奔西跑,不知吃了什么样的苦头。”
小柳氏性情外柔内刚,当年因为这门婚事,姐妹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此后的十几年的时间,只有几封书信往来而已。
以她性格,若不是走投无路,应该是绝不会向自己低头求助的。
柳氏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收到妹妹书信的刹那,也化为了焦急。
“寄信的时候,她说刚到江宁。”
自收到信后,柳氏翻来覆去的看,几乎将信中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如今已经快要十一月了,那边恐怕早就降了温,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她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不安之色。
小柳氏熬不过冬至!
不知为何,姚守宁的脑海里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她对此仿佛十分笃定,恍惚之间像是神魂出了窍,隐约耳边听到了隐忍的抽泣声。
马车轮子滚动的声响弱了下去,柳氏的叹息也几乎轻得几不可闻。
在姚守宁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幕场景——一对衣着单薄的少年男女跪在病榻之前,抓着一个瘦骨如柴的女人的手,哭得正是伤心。
微弱的光线之中,门口一个男人撑着门框,低头抹泪。
这一幕出现得极是怪异,姚守宁好奇心旺盛,一‘看’之下越发的想要将屋内的人脸貌看清。
只是眼前的情景像是逆了光影,看不大清晰,就在她极力瞪大了眼睛想要去看时——
那跪坐在病榻之前,泪意盈盈的少女抬起了头,眉心之间一粒朱红小痣,倒是让姚守宁看得格外分明。
正当她还想要再努力看清之时,突然耳中传来悠悠的呼唤声:
“守宁,守宁?”
柳氏略带了些焦急的呼喊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刹时就将那细细的抽泣,以及女人正缓慢说话的话语压制了下去。
一瞬之间,马车轮子的转动声响,柳氏、姚婉宁的呼唤,以及街道两侧行人的喧哗,化为巨大的嘈杂音量,猛的灌入进姚守宁的脑海,硬生生将她的心神强行拉回。
“唔——”
眼前的幻像轰然碎裂,扶门的男人、床榻上的女人,以及跪哭的少年男女的影像扭曲成团,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姚守宁头疼欲裂,扶住柳氏胳膊的双手软软的滑了下去。
“我没——”
她想要跟柳氏说自己没事,但话未说出口,人就已经脱力,往柳氏身上栽倒下去。
这一下可将柳氏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
她反应极快,伸出胳膊,将女儿滑落的身体揽入怀里抱紧。
这个小女儿与姚婉宁不一样,自小身体健康,无灾无病。
刚刚却像是突然失了魂,双眼发直,罕见的沉默不语。
一被她强行唤醒,便脸色煞白,倒在她的怀里。
柳氏的伸手去探她额头,又碰了碰自己:
“没发热。”
不止是没有发热,甚至额头像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使她脸颊微冰。
“守宁、守宁……”
姚守宁听到了姐姐有些焦急的呼唤,想要回应,却又觉得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得一干二净。
她听到母亲焦急的让人再取斗蓬将她裹紧,又吩咐曹嬷嬷赶紧回家请大夫,像是有些慌乱的样子。
柳氏的怀抱温暖而又柔软,令她感到舒适且安心,接着一只冰凉软滑的小手也探了过来,捏了捏她掌心。
“不要担心……”
姚守宁迷迷糊糊间想要安慰姐姐,试图反握住她的手。
可是此时她的眼皮酸涩,像是连熬了数日没有睡觉的人,困倦无比。
那睡意来势汹汹,她在柳氏与姚婉宁担忧的抚摸中,陷入沉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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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第八章 问神明
姚守宁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青色的床幔放下了半侧,挡住了一半光线。
屋里点了安神的熏香,传来幽幽的香气。
外面像是在下雨,打在房顶发出‘沙沙’的声音。
柳氏坐在床头脚踏的矮圆凳上,手撑着床头的柜子在泛困。
雨声、柳氏细细的呼吸响在姚守宁耳侧,形成了一种十分舒适、安宁的感觉。
她许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且身边还有柳氏相陪——以往这是姚婉宁才有的待遇。
姚守宁转头盯着柳氏看,母亲手托着脸颊,一缕黑发垂在她脸侧,将她原本冷硬的面庞衬出几分温柔的感觉。
她的眼睛下方有些阴影,睡得像是不大安稳。
姚守宁轻轻的将手伸了出来,摸了摸母亲的脸颊。
那只白玉似的手几乎才碰到柳氏的刹那,睡得并不算安稳的柳氏一下就惊醒了。
她睁开了眼,目光与女儿相对。
“醒了?”她反手将姚守宁的手掌握进掌心,语气有些欢喜:
“可算是醒了!”
“娘——”姚守宁撒娇似的应了一声。
她的脸颊红润,刚睡醒的眼睛像是含了一汪秋水,丰润的小嘴唇不点而朱,皮肤白得喾光,似上好的白瓷,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明**人。
“看来是真的好了。”
柳氏见她说话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大放心:
“我让人请了大夫,稍后来替你把把脉。”
以往她的心思都在姚婉宁身上,一直以为小女儿身体康健,这一次突然昏倒可将她吓得不轻。
姚守宁手臂一曲,想要起身——
只是那被子刚一滑落,就被柳氏按了回去:
“下了雨,外头冷,再躺一会才起身。”
她乌发如云,那顺滑的乌丝铺了满枕都是,映衬得她肤色白如羊脂玉似的。
柳氏怜爱的替她理了理长发,又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姚守宁乖乖任她施为,末了问:
“姐姐呢?我怎么会在家里?”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马车上的时候,当时听母亲提到了小柳氏一家人。
“你昨日突然晕倒不醒人事,可把我跟你姐姐吓得不轻,甚至连你大哥都从书院赶了回来。”
“昨日?”
姚守宁愣了一愣,柳氏回想起昨日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你昨天突然倒在我身上,怎么叫也不醒。”
她说到这里,就见姚守宁神色怔愣。
少女的眉眼生得极好,仔细看与柳并舟有些相似,既有浑然天成的媚态,又有少女的懵懂之色,清澈透明。
柳氏越看,心中越是爱怜,不由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昨日你爹回来之后也是十分着急,请了大夫过来把脉,都说没事。”却无论怎么扎针,人就是不醒。
急得姚翝跳脚,若非柳氏制止:
“……你爹都差点儿趁夜出城,请青峰观的道人回来替你看看,是不是撞了邪。”
姚翝仅有一儿两女,长子求学在外,性格木讷与他不是十分亲近。
而大女儿身体不好,时常需要静养,也不能承欢于他膝下。
唯独姚守宁这个小女儿,既会撒娇,性格又活泼可人,最是得他欢心。
姚守宁一想到父亲险些出城请道士,而柳氏对于这些神鬼之说又并不信任,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你这没良心的。”
知女莫若母。
柳氏见她一笑,便猜出她心中的想法,不由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将你爹娘折腾的不轻,你倒还笑得出来。”
她说完,想起昨日家中鸡飞狗跳的情景,也不由露出些笑意。
“娘,上来抱抱我。”姚守宁拉了下被子,跟柳氏撒娇。
她昏睡刚醒,柳氏对她哪有不依的,闻听这话,也就脱鞋上床。
又怕自己身上冷,给她过了寒气,索性将女儿连人带被一并抱进了怀里。
“依我看,你这一睡,可能是昨天去了茶楼,听了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被吓到的缘故。”
柳氏将已经醒来的女儿抱在怀中,昨日的忐忑心惊才一点一点的褪去。
她想起昨日在茶楼之中听到的说书人讲的故事,这会儿担忧一去,怒气便在她心中浮起:
“这些说书人胡编乱造,讲的不知所云,险些吓坏我的两个女儿。”
柳氏昨日饱受惊吓,此时便有些不讲道理,暗中思忖回头要让丈夫派几个人,将北街那条街的说书人好好管理。
“我不是被吓到了。”
姚守宁下意识的反驳,但想到昨日昏睡过去之前的情景,又迟疑了片刻。
那时她好像传闻之中灵魂出窍,‘看’到了柳氏口中的妹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不过柳氏向来不信神鬼精怪一说,她若说自己昏睡是这个原因,恐怕柳氏就要一扫慈母的神态,对她一顿喝斥。
她若无其事转了话题,问道:
“姐姐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了些惊吓。”
昨晚回家之后,柳氏特地吩咐人熬了安神汤给她喝,才能让她入睡。
不过早晨姚婉宁的贴身丫环之一清元来回话,说她睡得并不大安稳,冷汗不停。
“恐怕要好好的将养几日。”
姚守宁点了点头,依偎在母亲怀里:
“那我稍后去向姐姐赔不是。”
她向来是这样的性格,虽说不算柔顺,却有错就改,绝不逃避。
柳氏看她难得像小猫一样乖巧的躺在自己怀中,又听她说的话,心中软成一团,不由摸了摸她细滑冰凉的青丝:
“这事儿与你无关,分明是那些说书人说什么神鬼精怪,将人吓住了。”
“娘。”姚守宁听到这里,不免心中生奇:
“您为什么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灵精怪呢?”
若是以往,她问这话,少不得要挨柳氏一顿训斥,责备她胡言乱语。
可她好奇心实在旺盛,仗着自己昨日才昏迷,柳氏舍不得骂她的时机,将心中早就已经存在的疑惑问出了声。
“哪有那么多神异事件呢?”
柳氏听了这话,抚摸姚守宁发丝的手微微一顿,显然提起这样的话题令她不大高兴。




男主发疯后 第九章 说旧事
很快的,柳氏就忍下了心中的不快,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说道:
“许多事情,可能只是别人装神弄鬼而已,最终却会误人一生。”
她像是想起了许多不快的往事,眉眼间竟罕见的流露出几分忧郁。
只是这种神态在柳氏的脸上不过留存了半晌功夫,她就看到了女儿眼中极力压抑的好奇。
这模样令柳氏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接着那笑意慢慢收敛了,化为一声叹息:
“昨日我们提到你的姨母,她就是受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所影响,误了她的一生。”
这些话柳氏平日从未提过。
早些年前,她对妹妹当年嫁人一事有心结,不肯与她和解,书信往来也不多,双方如同疏远的远房亲戚,柳氏很少在儿女们面前提起这一家人。
兴许是母女难得抱在一起说些悄悄话,也有可能是此时气氛正好,柳氏不忍拒绝姚守宁的好奇心。
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她索性就道:
“当年你的外祖父曾入读子观书院,是南昭有名的才子。”
子观书院的院长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张饶之,对他十分欣赏,有意招他为入室的弟子,“早年曾带他参加过一次应天书局。”
什么是应天书局?她竟然从未听闻。
姚守宁忍了又忍,才将这疑问咽回了肚里。
柳氏明显不太愿意提起这桩旧事,若自己再三提问打岔,可能柳氏这会这发发顺势将她敷衍了事。
不如等她自己先说完,之后她再想办法缠着柳氏,细问这所谓的‘应天书局’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你的外祖父便像是中了邪。”
说到这里,柳氏的神色露出几分阴郁。
“应天书局之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姚守宁听到这里,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母亲怀里半趴起身,睁大了一双眼睛与柳氏对视。
她的眼神清澈,目光相望的那一刻,柳氏可以从她的瞳仁中看出自己的倒影。
“我不知道。”
柳氏面色微冷,犹豫半晌之后,摇了摇头:
“不过自那之后,你的外祖父说,某一种力量,会在他的后代之中苏醒。”
说到这里,柳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烦躁之意。
她至今仍不理解,为什么柳并舟参加了一趟应天书局之后,竟像是自此入了邪,并受这谶言所困。
柳并舟仅有两女,但他洁身自好,并没有纳妾生子。
他的妻子虽说容貌平平,但性情极佳,为人又聪明风趣,在世时夫妻十分恩爱,去世之后柳并舟也没有续弦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的后代仅有大小柳氏两个女儿而已。
自那之后,许多事情就成为了柳氏内心无法解开的心结。
柳家在南昭也算名门,柳氏相貌平平,但她性情大方,又饱读诗书,会管家理事,再加上有柳并舟这样名满南昭的父亲,提亲的人多的是。
可出乎意料的,是柳并舟拒绝了柳家的许多名门之后,最终替柳氏选中了姚翝作为自己的女婿候选人之一。
当年的姚翝只是一个百户治下的小旗,手中管理着十来名军户的粗人。
柳氏自诩读书人家,内心其实也颇有傲气,听到柳并舟为自己定了这么一门亲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那时的姚翝无论出身、样貌都平平无奇,柳氏最初内心自然是十分的不愿意,认为自己与姚翝并不般配。
“你外祖父当时并没有强硬逼我嫁。”
说起当年的旧事,柳氏表情还有些不大自然:
“只说这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让我给你爹,也是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自己好好考虑。”
那时的柳并舟在柳氏的心中,向来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
他博学多才,在南昭很有名望、地位,就连当地官员、学子对他都格外的礼敬。
柳氏对父亲向来是又敬又爱的,可却没想到这样熟读圣贤书,本该‘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父亲,竟会说出这样的言语。
听到柳并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决定自己未来的婚姻的时候,她内心其实是非常不满的。
不过那时的她虽说失望,却又并没有完全顺服于柳并舟的安排,对于父亲所说的话也格外不服气,因此最终决定按照父亲所说,先与姚翝见面接触。
两人生活环境、喜好完全不同,根本完全不匹配。
她想要以事实向柳并舟证明,他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姻缘’,根本就是荒谬至极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与姚翝相识。
姚翝出身不佳,也是个粗人,但他对柳氏真心实意。
柳氏自小丧母,又将妹妹一手拉拔着长大,又能顶撞父亲的安排,可见她性格的强势。
偏偏姚翝可以包容她,无论在内在外,都顺从她的心意,给足她脸面、尊重,逐渐俘获了她的心。
最终柳并舟的一语成谶。
二人打破门第、身份的阻隔成婚,在当时的南昭还引起了极大的议论。
虽说柳氏后来也是心甘情愿嫁给姚翝,可想起当年的这桩婚姻的初始,却又难免有些心结。
而真正令她不快的,则是后来妹妹的婚事。
到了小柳氏长大后,因为有前车之鉴,柳氏早早就在给妹妹相看未来的夫家。
她虽说与姚翝成婚也算心甘情愿,婚后夫妻二人感情和美,可当年与姚翝相识的原因,终究成了柳氏心中的一大心结。
随着小柳氏成长之后,她总担忧父亲会像当年插手自己婚事一般,插手小柳氏的人生。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还没有物色到适合的人选,柳并舟已经引来了一个人,与小柳氏相识。
“那就是你的姨父,苏文房。”
苏家祖上倒也曾出过几个大文人,也曾声名显赫,但传到这一代,早就已经落魄了。
到了苏文房这一脉时,已经是数代单传,且家中十分贫困,早年曾靠亲友资助才能活得下去。
这样一个人,压根不是良配。
“那会儿我怀着你大哥,听了这些,心急如焚,急急的就赶回家,想要阻止这件事。”
但她还是回得太晚。
苏文房长相斯文,又才华横溢,小柳氏对他一见倾心,最终如柳并舟所愿,嫁他为妻。




男主发疯后 第十章 姻缘错
“自此之后,随他浪迹天崖,再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柳氏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泪光。
这个妹妹是她一手带大的,虽名为姐妹,却又情同母女。
“她自小娇生惯养,又有人服侍,哪里吃得了苦头,做得来侍候人的事?”
她担忧小柳氏吃苦,强势的反对这门婚事,最终做了恶人,却没能改变注定的结局。
从此,亲密无间的两姐妹感情有了裂痕,之后的十几年时间,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苏文房仕途不顺,你姨母跟他东奔西走的,偶尔来封书信。”
不知是不是小柳氏性格报喜不报忧,信中她从不说自己过的不好,只说自己生了一女一儿,偶尔讲些外地的趣事给柳氏听。
而柳氏也因为当年的事有了心结,并不愿过多插手妹妹的事。
“直到半年前,收到她的信,才知道她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信中透出她好像病得很重,苏文房甚至无法抚养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样的一个人,娶了你的姨母,竟然把她拖累成这样子……”
而这门婚事,是当年柳并舟一手主导的。
“也怪我,当年十分宠她,怜悯她年幼体弱。”母亲去世的时候,小柳氏又很小,几乎记不住母亲的样子,柳氏以姐代母职:
“所以对她很是纵容,让她看多了才子佳人的话本,养出她天真不知事的无忧无虑的性格。”
听到这里,姚守宁不由道:
“照娘这么说,姨父必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就算没有外祖父,姨母是与他相遇,也会喜欢他的。”
“胡说!”
柳氏一听姚守宁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什么喜不喜欢的——”
她想起昨日茶楼之中女儿讲的那一番话,那时觉得她讲的那一番话太过直接尖锐,可这会儿一想,也总比小柳氏这样昏了头好些。
“你自己也说了,门不当户不对,就是不般配。”
苏文房家道中落,连自己都养不起。
成婚之后还要靠小柳氏嫁妆养家操持,屡屡入仕失败,连累家人随他天南地北的奔波,没有安稳的时候。
光凭他满腔才学又如何,连妻儿都养不起!
这样的两人,如何又相配?
柳氏一贯端庄淑雅,平日这样的激进之言是绝对不可能出自她口的。
这话音一落,她有些不大自在的轻轻挪了下自己的身体,又咳了两声:
“就算是这样,若他们二人缘份天注定,我就是再不满意也认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由柳并舟来主导这场婚事。
“我后来琢磨着,你外祖父的变化,皆因当年参与了应天书局而起,自此受人影响,改变了心意。书局之上的人提过,有某种力量会在他后代之中苏醒,我与你姨母的这两桩婚事,便都在他掌控之内。”
看似由两个女儿自己做主选择的女婿,其实最终都是由柳并舟引导而成。
“你外祖父这个人心中做事自有玄机,他想要办的事儿,最终一定能成。”
柳氏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鬼精怪一说,也不管命定的力量会苏醒传承。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你姨母推入火坑。”
小柳氏如今颠沛流离,甚至缠绵病榻,一切都是柳并舟当年参与了应天书局之后,听了不知什么神神叨叨的话而导致的。
因为柳并舟的事,柳氏对于这些神鬼之说格外的排斥,至今已经形成了心结。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秘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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