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楼主大大
“非也,非也……”
类似这样的街头争辩在海都成比比皆是,开头时沿路的百姓和小贩见他们气势汹汹的碰面摆开架势原以为会有恶斗纷纷散开,这时见他们不过是耍耍嘴皮子也就放下心来,甚至还有人在旁围观,之乎者也的听了一大堆也算是长了见识。
城内巡守的士兵更是不愿触碰这些书生,要知道这些人顶着的不是秀才就是贡生地头衔。人家既没有殴斗你一个当兵也没办法管,只好在旁监视。
可是在顺天府衙门的这场火并就不同了,心学的学生们把府丞殴打了一顿,待翰林院地教谕前来劝开时顺天府的前后门已被四面八方陆续赶来的东林、程朱学书生围城了一团,其中还掺杂了几个路过的官员,双方开始时挤在大门前还算冷静。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之乎者也的谈古论今,四处引证对方是十恶不赦之徒,最后两个不同派别地书生相互踩了脚,便有一脚在门槛外,一脚在门槛内地东林书生大声道:“兄台,你何故要踩学生的脚?”踩他脚地心学贡生斯文的缩回脚,嘴上却是强辩道:“兄台伸脚过来。学生没有看见,不知者无罪,你何故要如此小题大做?”
被踩的东林书生怒冒三丈。感情我把脚伸过去被你踩了就是活该啊,他又把前脚伸过去了一些:“兄台踩了学生的脚还如此强辩,既是这样,学生便把脚伸出来,兄台再踩踩看。”
东林书生显然是在示威,心学贡生却也不敢示弱:“兄台让学生踩,学生踩便是。”他口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脚仍然停在原地,不敢向前挪动一下。
“好啊。兄台尽管来踩。”东林书生见他嘴上强硬却不敢踩过来,大是得意的催促。
“那学生真要踩了,兄台莫怪。”心学贡生心虚,闭上眼一脚踩了上去。
“啊呀。”东林书生又被踩了一脚,吃痛的叫了一声,大骂道:“兄台竟真踩了。”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吃痛地脚回踩了心学贡生一下。
“是兄台让学生踩的,为什么你兄台要踩学生?”心学贡生被回踩了一下,指着那书生的鼻子指责道。
“学生让兄台去吃屎兄台去不去?”东林书生满脸嘲讽。
就这样。二人在无数人地争辩中打成了一团,先是有人上去拉架,最后也加入了战团,有的时候学术之争比之阶级斗争还要残酷,如今,满腔怒火的学子们终于爆发了。
“心学祸国殃民,凡孔门正教者人人得而诛之。”
“程朱狗学不得人心,东林学也不过是我心学之流派。”
朱骏坐在銮椅上,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此荒诞的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发生了。
銮殿下是黑压压的官员。其中有四十多个官员加入了乱斗,如今他们已经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等待朱骏的处罚,群臣们自知理亏,也是觉得实在太过有失体统,并没有人为他们请罪。
“唔!很好吧,常言说的好,天下清明要靠不怕死地武将和不爱财的文臣,如今朕的大臣们了不得了,个个比武将还要勇猛,如此肉体相搏,舍生忘死,哼哼,不错。”朱骏冷笑着嘲讽道:“朕让翰林们去书院里教习那些贡生、秀才,没曾想翰林们没教出文才来,倒是为朕培育出一批猛将出来。”
“还有你。”朱骏指着殿下一个伏拜在地的官员:“那个……你不是吏部尚书吗?爱卿当真是厉害啊,将一个东林学的贡生打的现在还没有爬起来,真是给朕长了脸了,更是让朕开了眼界。”
“微臣死罪。”吏部尚书磕着头,当时他不过是去看看热闹,没想到打将起来,而他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心学大儒,他来不及退走,便有七八个东林、程朱的贡生冲过来,好在他身边有四、五个家人在畔,一下子将那几个贡生打趴下,虽然老家伙没有亲自动手,不过朱骏将这帐算到他头上也没冤枉了他。
“全部低着头做什么?你们难道还会知道礼义廉耻?”朱骏见一向殿下大臣都是满脸惭色的低着头骂道。
平时一向是这些大臣们大义凛然地在朝堂上教训皇帝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应该学某某皇帝,而不应该效法某个昏君,如今朱骏也大义凛然了一把:“朕尊儒道,奉孔圣人为师,兴办教育,还指望着你们这些庶吉士、进士及第的大臣给天下人做个榜样,谁曾想你们……”
“请皇上息怒,臣等知罪。”
朱骏稍微平息了怒火,转念一想,如今闹出了乱子岂不是压制这些党争的好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是平静的抚着御案道:“此次朝廷的门面算是扫地了,一个小小的学术之争竟然能够闹出这样的乱子,长此以往,天下不宁。依诸位爱卿看,应当如何杜绝此类有辱斯文的事?”
百官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这事参与的官员虽然不多,但确实是件令所有人颜面无光地事,谁也没有这么厚地脸皮出班提议了。
“为何无人说话?”朱骏佯怒喝问。
殿下仍然是鸦雀无声。
“既然你们找不出解决的办法,那么朕就来说一说了。”朱骏眸光中闪出一丝狡诈。
永历大帝 第一百二十二章:文艺复兴
学术之争更多的是政治斗争的延续,而它的真正催化剂则是各学术所开设的邸报,由于邸报的兴起,从而导致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间接的使得双方的矛盾更加激烈。
可邸报是不能禁的,学术之争于开民智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西方的工业革命也是文艺复兴之后的结果,更确却的说,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西方的工业革命。朱骏不可能让一群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带着一帮子文盲去搞出个什么文艺复兴。因此,邸报的作用就产生了,各种儒术相互争辩,相互切磋求存,辩论虽然不能求出真理,至少能够引出人的思考,思考是人类进步的源泉。
对于朱骏来说,程朱理学是封建统治的舆论基础,虽然陈腐,但是不能打压。东林学是读书人的脊梁,虽然坐论空谈瞎折腾者居多,却也培育出了一批不怕死的直臣,东林六君子对东林党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远。而心学却是朱骏最为头疼的问题,这个儒家支流自诞生以来衍生出民主思想,工商皆本,非君浪潮,重视自然科学的科学精神,市民觉醒等思想,提倡的口号与西方的文艺复兴潮流十分相似。
工商皆本、民主思想、重视自然科学、市民觉醒这些道理并没有错,也正是明末资本主义萌芽时期最适合的思潮,若是善加利用,恐怕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工业革命的国家不是西方而是明朝。
问题是,心学到了后期甚至提出了皇帝是害虫,人民当家作主的口号。这一点对于朱骏这个封建皇帝来说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攻入皇宫把自己或是子孙地命给革了,血的教训啊,路易十六、尼古拉二世的脖子依然健在,在遥远的东方,堂堂新始大帝可不能走在他们的前头。
冤孽啊!朱骏大是感叹,更是难以取舍,东方文明的兴起与文艺复兴是脱不开干系的。文艺复兴是工业革命的催化剂,却也是悬在朱骏头上地一颗石头,说不定哪一天石头就要砸下来将他砸个粉身碎骨。
改革已经迫在眉睫,朱骏打算大刀阔斧的改革,不但军队的思想要控制住,学生的思想更要控制。
“传旨,自此以后,书院采取封闭式管理。每月可轮流休假两日方可上街,心学书院每月初一、初二休假,程朱书院初三、初四方可上街,东林书院初五、初六可上街。若有贡生违反律令私自出书院者立即退学,永不录用。”
第一道旨意是争对各书院的贡生们发出的,把他们休息的时间错开,让这三个书院犹如平行线一样永远不相交在一起,客观上杜绝了争端。
“朕听说各书院仍然没有课本。完全凭教谕口中述说来教学,是吗?”朱骏开始打起了教科书的主意。
“课本?皇上,微臣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殿下地群臣满是疑惑,掌管教育的礼部主事出班问道。
朱骏狡诘一笑:“到时你们自会知道。待散朝之后让工部地人统统留下来。朕要给贡生们设计一本教科书。”
散朝之后。七八个工部地尚书主事留了下来。被朱骏拉到寒冬阁会谈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出了宫。
半个月后。一批满是墨香地书本发到了每一个贡生地手里。教科书分为三种样式。分别为程朱学、东林学、心学三种。另外还有一类启蒙课本。不管是哪一类课本。翻开书皮地第一页便是一张朱骏身穿冕服危襟正坐地画像。画像两旁分别是大明皇帝皇帝万万岁等字样。书中除了要教授地课文之外。还穿插了一些小故事。譬如伟大地新始大帝小时候还是桂王世子。在世子殿下很小地时候就能关心民间疾苦。有一日他扛着锄头去后花院里体验百姓地辛苦。一不小心砍掉了庭院中地樱桃树。他地父亲桂王看到后很生气。世子殿下意识到自己地错误后主动认错。桂王殿下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赞许世子地诚实。
虽然是一则非常小地故事。后记中还写着桂王殿下地这种赞许对世子地影响深远。使得桂王在登基为伟大地新始大帝时养成了勤政爱民诚实地良好习惯。
这是朱骏根据华盛顿地小故事改编而来地。他曾对世界地各国领袖有过不同程度地研究。令他惊奇地是。所有领袖都有一种惊人地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有一种类似地小故事被写入课本。利用启蒙地方式来树立皇权地威望在后世也许会被人骂大街。但那是后世地事。作为大明中兴地领袖。朱骏必须被神话。成为一个具有无数优良品德地圣人。
当然。培养民族主义也是必不可少地。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还有辽东屠杀都被记载入劝学篇。并且学堂也做了新地规定。所有教谕在讲学前都必须肃穆而立。问:“夫为何而读书?名乎?利乎?”
贡生们要集体起立,一齐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万万同胞陷入故国水火,吾等当求知图强,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紧接着三呼万岁后,众人才能坐下讲学。
贡生们暂时稳定了下来,早已没有了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个时候,两万新招募的中央军开始云集于山谷,在数百名从各营中抽调出来的老兵带领下进行训练。
朱骏亲自坐镇监督,在他的头顶上早已撑起了华盖,侍卫们为他搬来了长椅桌几,倒上了凉茶,在不远处,两万名新兵排列着并不整齐的队列耸立不动。
这是最基础的军姿训练,也是考验新兵的门槛,整整一个上午,在炙热的阳光下,所有人必须笔直挺立,稍微扭捏若被拿着长尺四处巡视的老兵发现便是一顿狠打,许多人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为了少挨打,强自咬牙忍受,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天空上炙热的太阳,一滴滴的汗液顺着额头、经过眉毛流入眼睛,所有人全身都湿透了一片。
朱骏闲适的坐在靠椅上,边上的茶几上是一磊奏章,朱骏握着金笔懒洋洋的批示。
定南省驰道施工时又死了五个人,朱骏不禁皱了皱眉,布政使是干什么吃的?朱骏摇了摇头,用朱笔在上面批示了妥善安置家属六个大字,便将奏章仍到一边。
自驰道修建以来,各省开山搭桥赶工,已经死了一百多个劳工,若不是朝廷的粮饷给的充足,家属的安置也还算妥善,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朱骏气闷之下,捡起了桌几上一张邸报看了起来,一下子,他便被几个黑体的大字吸引住了。
心学贡生黄德容改进纺织车大获成功。朱骏认真的往下看,原来是心学的一个贡生改进了纺织作坊中的纺车,使得功效增加了几倍,也简化了一定的工序,心学的邸报也不含糊,立即将这个贡生放到了首页的位置大大的宣传。
可是朱骏拿起另外一份邸报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是程朱邸报的言论,先是痛斥了该贡生的奇淫技巧,而后又大骂心学不好好教导学生圣人之学,反而纵容贡生去研究旁门左道,满满的一个版面都是口诛笔伐。
在历史上心学的科学家非常多,与他们重工商、重自然科学有关,这个时候的汉人科技能力还是遥遥领先于世界的,朱骏要做的不是去造出某台机器,锻出几支来福枪,或者研究出某种比较牛b的机床,他是个皇帝,皇帝不是工匠、不是科学家、更不是商人,他要做的只需要开放出几条国策,疏通疏通社会的气氛,就会有无数的科学家、工匠冒出头来,引领时代的潮流。
现在的效果出来了,近来心学的邸报已经连续不断的撰写了某人改进、发明某样物品的文章,有马车、有纺机、有连发火铳的改进,不管是生活用品还是工业领域层出不穷。
朱骏的心绪开朗了一些,他招来一个侍卫,指了指那邸报道:“去,赏五百两银子给这个贡生,顺便去心学书院看看,让书院的掌院写一份奖励条文出来,但凡有人发明了什么,都可以到户部申请赏金,朕不能亏待了这些贡生。”那侍卫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皇上,您看那,又晕过去了一个,嘿嘿!”小桂子尖锐的嗓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尖叫。
朱骏顺着小桂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远处站列的队伍里有一个士兵栽倒在地,几个巡查的老兵将长尺收在腰间一起过去扶他。
朱骏白了这个幸灾乐祸的死太监一眼,太监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他对主人或许十分忠诚,却又因为心理变态十分乐意看到别人倒霉。
朱骏长身而起,向队列处眺望,不望吩咐了一旁的小桂子一句:“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桂子收敛起奸恶的嘴脸,连忙去了。
很快,小桂子回来禀报:“皇上,那人身体瘦弱,一时间受不了酷暑,恐怕是被晒晕过去了,几个当兵的正在给他灌凉水呢。”
朱骏点点头,道:“你再去一趟,让人把他扶来到朕这里歇歇。”
“啊?这似乎不成体统啊,皇上。”小桂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永历大帝 第一百二十三章:讲武堂
片刻功夫那个晕倒的士兵便被抬到华盖之下,朱骏见他皮肤黝黑,五官较为浅显,想来应该不是汉人,忙吩咐那几个七手八脚抬人的老兵道:“你们先将他放在这里,让个人去弄些冰来给他敷敷。”
几个老兵呵呵的不知该如何回话,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啊,想不到竟如此平易近人,这时有个十六七岁的士兵从老兵中踱了出来,对着朱骏半跪着行军礼道:“末将王大山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禀告皇上,这人是中暑了,不能用冰敷的,否则反而会加重病势。皇上该让人去弄些盐水让他缓缓服下。”
朱骏不由得奇怪了看了这个少年一眼,他全身孔武有力,一身士兵的装束,只是脸上略显稚气,心里不由得奇怪,他明明是个士兵,为什么要自称末将?
“听到了没有?还不去弄些盐水来?”朱骏板起脸对小桂子道。小桂子唯唯诺诺,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皇上,连忙赔笑着撩起袍子去取盐水了。
朱骏侧过头问那士兵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自称末将?”
士兵挠挠头,道:“末将是讲武堂的学生,按学堂的规定每月要有半月分配到军营中训练的。”
朱骏这才点点头,讲武堂作为朱骏的第一家军事院校,一百多名学生全部授予从百户职衔,之所以前面加个从字,也就是预备军官的意思,所以这些学生自称为末将也并无不可。只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学生。工部也就没有给他们拨下武官服出来,所以才是一副小兵打扮。
朱骏想起一年前这些少年不过是些面黄肌瘦的孤儿,不曾想立在自己面前地已经成长为一名身强体壮的武夫了,不由得大是欣慰,心里生了考较之心,于是便让一旁的侍卫去照顾那名昏厥的士兵,又让那些老兵回去继续督促新兵训练,叫人搬来一张方凳让那少年预备军官坐下。问他:“你在学堂里学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心得吗?”
少年有些扭捏的侧坐在方凳上,呼吸有些加重,显然不太适应这种交谈方式,憋了很久才道:“学堂里的教谕说过,为将者要赏罚分明,令行禁止,这是练兵之道。平日里要与士兵同甘共苦。吃同一锅饭,同寝一支帐篷,这是带兵之道。作战时要身先士卒,不畏矢石,这是战兵之道。只要按着这些道理去做,就算是个合格的百户了。”
朱骏暗暗点头,不过这都是大道理,谁都能懂。但是要知行合一可就难了,他望了望这张带着稚气而又被太阳晒的黝黑地脸,问他:“若你是一个百户官,能做到这些吗?”
少年神色肃穆道:“当然能够做到,皇上若是不信……”
朱骏笑呵呵地打断他地话:“朕并非不信你。要知道不任用亲信。高高在上时能够愿意与士兵同甘共苦。对阵时能够做到亲冒矢石并非这样容易。”
朱骏自打做了这个皇上以来。越来越能感觉到上位者要保持自己地操守是件多么困难地事。现在这些学生这样想。等他们做了百户官时也会这样想吗?如果他们做到千户或者有一天成为指挥使甚至总兵呢?你现在可以单纯。但是当一大堆银子摆在你面前时你会不去吃空饷?你还会愿意待到那个满是尿臭和汗脚味地兵帐里去与士兵同眠?
少年稚气地脸上憋地通红。他猛地离座半跪道:“皇上。末将是江宁人。家中原本也算殷实。父母待末将恩重如山。自清军入关之后。末将地父母便给清军残害了。末将在江阴一带流浪了一年。若不是皇上搭救。末将早已饿死在街上。皇上给我们衣穿。赠我们饭吃。请教谕来教导我们功课武艺。末将就是个畜生。也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地道理。皇上就是我们这些孤儿地再生父母。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既是要向皇上报答养育之恩。早晚有一日。还要跟着皇上帜旗北指。向那些清狗报家门血海深仇。”
少年地眼角已是模糊起来:“讲武堂地学生都拿皇上当君父看待。只要能够在皇上身边做牛做马。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也绝无悔意。我们地命本身就是皇上地。末将要是有一句瞎话。愿死无葬身之地。”
朱骏从容地听着。倚在扶椅地小臂微微有些颤动。他相信这个少年说地是真地:“平身吧。把眼泪擦干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朱骏让人递过去一方帕巾。少年接过去往脸上抹了一把。一下子雪白地帕巾便成了灰黑色。这其中不但掺杂了泪水。还有那满脸地汗液油渍。
“讲武堂有多少个学生。他们如今都能在军中任职吗?”朱骏近来正烦军队膨胀了两倍。缺乏军官地问题。今日见讲武堂倒是培育了一批人才。倒不如直接让他们到军中去做基础军官。这样磨练起来也更快了些。理论地知识学地应该也差不多了。
“共有一百七十三人,其中有八十二人年纪尚幼,其余地全部都是十五、六岁大小,这一年来身体也打熬的不比其他人差。”少年道。
“好,朕就准许你们这些人提前毕业,全部授予正式百户官职,你们明日就去兵部报道,由杨卿给你们分派差事,好好的给朕带兵吧。”
“皇上说的可是真话?”少年欣喜的从椅上差点跳了起来,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在学堂里憋了这么久,犹如关在笼子里的野马,日思夜想的就是脱笼而出,这时候如愿以偿,如何不让他兴高采烈。
“君无戏言。”朱骏也是含着笑。
话地功夫便到了晌午开饭地时间,得到歇息的口令之后两万名新兵浑身一阵轻松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清早一直站到正午,这些人早就累地趴下了,若不是招募新兵时要求新兵年轻体壮,说不定早就倒下了一片人。
“开饭咯!”一个新兵营的千户满脸满脸奸笑,拿着铜锣铛铛地敲打着,大声吼道“皇上恩旨,特意让伙房杀了几十口猪给弟兄们补充体力,先到先得,跑的慢啃苦头去。”
这里离新建的饭堂尚有几里的路程,但猪肉却是平时连过年才能吃上两口的奢侈品,一下子,新兵们轰然跃起向着食堂狂奔而去。
…………完待续,)
永历大帝 第一百二十四章:郑氏败亡
饭堂内的新漆仍然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怪味,在这里,数以万计的新兵正端着工部监制的铁盒蹲在地上吃着午饭,几个穿着轻甲的军官穿插其间维持次序。
新兵们训练了一个上午,体力消耗巨大,好在饭堂给他们准备了足够丰富的食物,让他们原有的怨气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大家或凑成一堆,或蹲在墙根继续消灭着铁盒中的食物。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的长音从饭堂外传了进来,饭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不知所措的望向同伴。
“还楞着做什么,把猪盆全部放下,接驾。”一个军官对于这群新兵蛋子的错愕十分恼火,大声道:“全体站立,待会看本将如何行事,你们有样学样。”
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无数个装饭的铁盒被新兵们放置在地上,一个个挺立的笔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先是几十个带刀侍卫出现在了门口,他们迅速的在门口站成了半圈,警惕的观察每一个新兵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可疑者,接着是几个太监进来,小心的躬起了身子,最后才是朱骏穿着一套平常的凉衫进来,他放眼望去,无数双眼睛都望向自己,片刻的沉默过后,铺天盖地的万岁声立即将整个饭堂淹没。朱骏眼眸一闪,笑嘻嘻的让大家平身,几个将军连忙上前道:“末将们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朱骏爽声道:“废话少说,朕饿了,快去给朕打份饭来。”
这几个将军也是二百五,哪里懂得这么多规矩,嘿嘿笑道:“皇上不嫌咱们这里简陋尽管吃。老李,你陪着皇上,我去给皇上和侍卫们打饭过来。”
片刻功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大帮子军官便腾出了一张大桌。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帛铺上,端上了一份饭菜,朱骏只看到底下是一层淡黄的米饭,米饭上面倒是五颜六色,白色的笋片,肥油油的猪肉,还加上几根半青不黄的青菜。朱骏一阵恶寒,他原来是想了解了解新兵的伙食水平,乍看之下便没了尝试地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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