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楼主大大
可是城内的尖啸声太过恐怖。犹如千军万马一般,虽然城门一如既往的紧闭。但是带队的千户官还是心有余悸,原本他们估计约莫炮击三、四轮,待对方反应过来,派出骑兵时再从容撤退的。但是这样一来,反倒有些揣揣不安起来,炮营可是定北军的命根子,李大帅也是估摸着半夜偷袭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才决议夜晚给清军来一下,骚扰下清军使其锐气地,出营之前还嘱咐过一定要小心从事,因此,千户官不敢再冒险了。大手一挥:“别装火药了。准备逃吧。”
城内血腥才刚刚开始,疯狂的士兵开始走出军营。踏在同伴地尸身,顾盼着一个个曾经的战友。现在的敌人,一些被砍刀的士兵还在血泊中挣扎着没有死透。很快便有人一脚踩过这人地头颅,嗤的一声,黑夜中寒光一现,利剑穿透了这人的大脑,红白色的汁液渐在了胜利者的靴子上,紧接着靴子的主人动了,他提着利剑隐入了另一处黑暗,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吴三桂也被炮声惊醒。紧接着东城传来了喊杀声。他心里打了个突突。莫非是李定国杀进了城?
吴军有六万之众。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城驻扎。东城地喊杀声愈来愈烈。紧接着几个满身是血地军官跌撞着冲入了平西王下榻地府衙。
“王爷。不好了。城外有贼军炮击。东城地弟兄炸营啦。王将军被乱军割下了脑袋。我们几个老弟兄死里逃生跑了出来。”哭喊地是一名四十余岁地千总。他地半只胳膊被砍了一道深深地血痕。伤口上不断地涌着血。整只小臂半吊在身侧。
吴三桂脸色一惊。炸营是一种不祥地预兆。预示着部队面临着灭顶之灾。这种说话吴三桂或许不信。但这六万大军相信地人恐怕由于过江之鲫。如此一来。原本锐气正健地士气恐怕要受挫了。但这个时候不是考虑士气地时候。这些可都是吴三桂地本钱。若不能妥善处理。东城地一万人可就全完了。
“是哪里来地火炮?其他各城地将士情绪如何?”吴三桂心急火燎地一边问话。一边向门外目瞪口呆地亲兵大喝:“还楞着做什么。所有亲兵全部在衙外集合。备马。”
“应该是东城外传来地炮响。其他各营地将士原本也是惶恐不安。好在有军官立即反应弹压。倒没有大碍。王爷。是否调兵去弹压?”回复地是一个急冲冲赶来地蓝翎补服官员。
吴三桂的脸色深沉的令人发寒,刀锋般的眸光在烛光下不断的闪烁:“立即派出一队骑兵,火炮运输不易,贼军就算要逃,恐怕也逃不了多远,本王要让这些狗贼的人头。”
“喳!”一个待命的佐领打了个千,扭过身就要出门,却又被吴三桂叫住,吴三桂此刻的脸色突然松弛下来,不由得苍老了许多:“不必去追了,李定国既然敢让他的火炮来轰城,定然有了全身而退的法子,说不定这正是李定国所定下的诱敌之计,故意引诱我军出城。”
“吩咐各营,包围乱兵,若有持武器者杀!”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好哗变的士兵才是正道,吴三桂急匆匆的领着一队人出了府衙,亲自调度各营的大军向东城形成合围。
城内开始燃气了无数的火把,东城的乱兵看着三面黑压压的人群挺着长矛合围而来,紧接着是无数铜锣声不断的被敲响,有人在大吼:“平西王有令,放下武器,可赦其死罪,要活命的全部蹲在地上。”
夜风吹过,在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乱兵开始渐渐冷静下来,疯狂过后,便是无尽的惊慌和疲惫,所有人都松开了手,叮的一声,武器垂落在血泊中…
整个骚乱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时辰,却让吴军损失了四千多名战士,吴三桂顾不得其他,不断的安抚各营,救治伤者,整个喀伦城里整整纷乱了一夜。
吴军的炸营是李定国所没有预料到的,此次派出炮营,一来是检验新式火炮的性能,二来是打击吴军的士气。再加上这种马拉的火炮在驰道上移动速度够快,只要不是吴军的骑兵出动,要想从容而退是绝无问题的。
至于吴三桂的骑兵是否会出城出击,李定国却是笃定的很,这个擅长使用诡计的老将早已料定了吴三桂的性子,吴三桂是名老将,而且一直对自己颇为忌惮,既然如此,李定国让炮兵去偷袭,吴三桂定然认为自己用兵老道,绝不会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只让炮营列于城下,一个用兵老道的人,如何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的?吴三桂不相信,所以他上当了。
这种战术与空城计异曲同工,都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把戏。
定北军一直隐藏在缅北起伏的大山之中,待炮营回营,千户官回来禀告,李定国已是捋着须点了点头:“虽然只炮击了一轮,但毕竟是安全为上,你能将炮营完整的带回来,便是大功一件,功劳簿上少不得写上你的名字。”
“谢大帅提拔之恩。”千户官喜滋滋的退出了中军大营,一夜未睡,现在正是补觉的时候。
待千户官一走,李定国却皱起了眉头,这次虽然占了一些小便宜,消磨了吴军的锐气,可是真正的决战也只是刚刚开始,凭自己手底下的两万人若是守御或许足够,可是要全歼来敌又谈何容易?
缅北的战报早在几日之前李定国已飞鸽传往了海都,但是飞鸽传书并不安全,也容易造成失误,为此还特意遣了一个斥候飞马沿着驰道往海都报道,如果飞鸽能够传到海都,那么皇上的旨意这一两日便能飞鸽传回,海都的援军若是借用驰道连夜赶路,只怕也只是七八日到达,这其中又不知有多少变数了。
“大帅,海都的消息传过来了,这里有皇上的密旨。”帐外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叫声,一个军官双手拱着一条丝帕大小的黄帛不待门口的亲兵通报,兴冲冲的赶了进帐来。
“哦?来的这样快。”李定国精神一震,恭敬的用双手去接军官捧上来的黄帛,轻轻的展开,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脸色凝重的默想了片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到了后来脸色渐渐发白起来。
“大帅,莫非是海都城发不出援军?”军官见李定国的模样惨白,轻轻问道。
李定国摆了摆手,长吐了口气道:“这倒不是,只是皇上在密旨中所定下的策略实在凶险万分,若是胜了,自然是一举而灭吴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如何是好?哎,皇上年轻气盛,走虽说是步好棋,却也是奇险无比。”
军官听的云里雾里,却也猜出了几分大帅的忧虑,劝慰道:“天佑大明,皇上乃真龙天子,既然已定下了歼敌之法,我等依计行事便是,大帅不必过于担
李定国点了点头,道:“唔,正是这个道理,皇上天资聪颖,非吾辈所及,还是依密旨行事吧。吩咐下去,让所有将佐全部到大营来。”
“遵命。”
永历大帝 第一百六十:决战前夕
大婚的日期日益迫近,海都城的街道上逐渐张灯结彩起来,一向相互争论的朝堂、邸报也渐渐安静下来,官员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邸报口诛笔伐的锋芒也收敛了不少,开始用大幅度的篇幅来撰写颂词。
就在这一日,定北省的战报由飞鸽传送入驿馆,驿馆不敢怠慢,立即发至内阁,内阁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个时候突然遇见战事,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料,商议之后,趁着早朝的功夫,首辅大学士沐天波将此事奏知了朱骏。
“来的正好!”朱骏掌击御案,脸色胀的通红:“如今我大明兵精粮足,正是诛杀逆贼吴三桂之时,朕王师未动,此贼竟找上了门来,正是自取灭亡。”
吴三桂虽是个逆贼,却也是名悍将,想当年追逐他们这群亡命遗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逃入缅甸,自有他的一番本事。如今吴三桂率军来攻,定然是准备充足,群臣们若不惊慌那才怪了。
朱骏的一番信心十足的话让原本有些惊慌的大臣们笃定了下来,是啊,天塌不下来,不是还有皇上吗?自建元以来,吾皇以区区数千人众,克服阿瓦,夺取缅国,又率军东征,灭暹罗,南下攻占爪哇。哪一次不是以寡击众,以弱胜强?皇上都不怕,咱们担心个什么劲。
接下来,大臣们便开始讨论起是先出征还是先大婚的问题了,大婚之期是礼部选定的良辰吉日,早已颁布天下,各省的主要官员已送来了礼物,各国的时节也纷纷抵达了海都,若是延期则失信天下。可缅北的战事亦是重中之重,关乎着大明国的江山社稷,是决不容拖延的。
这一次不用争论,群臣已众口铄金的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先安邦定国再考虑大婚之事。
朝议刚刚结束。朱骏写了一道密旨命人飞鸽传往定北,各官府衙门便开始四处征兆马车,海都城早已传扬了吴三桂入侵的事,起先大家还有些不安,但是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再联想起皇上以往征平万方地赫赫战功,城内驻扎的明军训练时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也就安心了一些。
邸报的兴起。也间接的唤醒了海都人的国家主义、民族主义意识,在不安之后。海都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义愤填膺的要求惩治国贼吴三桂,北伐云南救万民于水火。
云南乃是多民族混杂而居的南疆大省,其中不但有汉人。还有流落其间生活在缅人,更有暹罗国地族人,云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各大邸报语。)新始皇帝陛下乃是汉、苗、瑶、桂、汶、克伦、掸各族共同的皇帝,理应顺应天命,兴师北伐。
这是海都人地普遍观点,得知朝廷征召马车,先是各商会的正副会长第一时间表示应征。献上了百辆马车之后。其他的商团人员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乡绅小商贩。最后连寻常在海都城拉客的马夫也不甘落后,一日之内。两千辆马车如长龙一般摆在了凯旋门外地驰道上。
由于南洋缺乏良马。海都城地马匹大多数由阿拉伯等国地商人海运而来。因此。拉车地尽是高大神骏地阿拉伯马。在一片片马嘶响鼻声中。一万五千名驻留海都地大明陆军战士上了马车。朱骏稳居正中。在无数双灼热地目光中一声令下。万马奔腾而去。
吴三桂地中军继续龟缩于喀伦城。手下心腹大将元让地一万大军开始从后队改为前队。在喀伦城附近开始扫荡。另吴三桂丧气地是。李定国地大军仍然没有寻到。派出去地斥候大多数没有回来。
入缅已进入第四天。吴军已经进入了进退维谷地境地。既不敢轻军冒进。又不能就此撤兵。眼看着士气越来越弱。士卒之间谣言不断。吴三桂只能期盼于前线元让先锋军地消息。
能否消灭李定国完全取决于时间。吴三桂估计海都地援军至少还有十天才能抵达。也就是这十天地时间内。他必须找到李定国地主力一鼓而下。否则战局越是拖延下去。不但让明军有了喘息增援地时间。而且己方地士气也将一泻千里。只有撤兵一途。
如今地军营中已经开始散布了各式各样地谣言。特别是上次地炸营事件地版本更是让士兵们揣揣不安。许多人在暗地里传言是恶鬼作乱。也就是俗称地鬼附身才导致了炸营地士兵神经失常。陷入杀戮。而定北乃是不详之地。妖魔鬼怪众多。有地还说是当地地土人用巫蛊之术控制了士兵。有地说是神明不愿意吴军入缅作战。于是降下了灾祸。版本不一。但是每一个流传地版本却都是动摇军心地有利武器。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是血地探子骑着快马沿着驰道飞快入城。一炷香之后。已进了衙堂向吴三桂汇报军情。
“王爷,元提督在喀伦城东南四十里处遭遇定北贼军主力,敌人足有两万人,突然列阵于山谷中对我先锋军发起攻击,元将军亲自督战,无奈贼军人多势众,又占了地利,如今已被贼军分割围困,元将军让小的回来请求王爷发兵救援,若再延迟,恐怕先锋军要全军覆没了。”
“好,李定国,你终究按奈不住了。”吴三桂不怒反笑,激动的老脸胀红,道:“左右速速点齐军马,准备出城救援。”
有了李定国的消息就好办,元让所率的前军不过是吴三桂的诱饵而已,原本就是用来钓李定国上钩的,如今李定国突然袭击元让,只要元让能够多抵挡一日,吴三桂便能领着中军与李定国决一死战,海都城的援军多为步兵,靠着两条腿北上增援最快也要七八天的时间,只要李定国愿意硬碰硬,吴三桂绝对相信三天之内能够让定北军荡然无存。
吴军迅速的集结起来,开始向东南方向进发,吴三桂下了重赏,也鼓舞了部分吴军的士气,五万大军抬着无数猎猎作响的帜旗,在五千骑兵的开道之下,迅速的扑向他们的目的地。
永历大帝 第一百六十一章:决一死战 一
崇山峻岭之间,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影相互交错着厮杀在了一起,人数较少的清军被黑衣轻甲的明军分割成了几块,外围的明军并不急于将其歼灭,只是不断的挺着长矛压缩清军的空间。
明军的长矛足有两丈长,一根长矛必须要两个士兵才能抬起,他们组成长矛阵,无数根长矛密集的向着清军不断冲杀,清军的短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不断的向后收缩,几次想要突围,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更为致命的是,在密集的长矛阵空隙里,时而会有一些抬弩的明军不断的发射着羽箭,在一阵阵破空声下,又是零星的清军化为尸体,令人胆寒。
这种前所未有的长矛阵法让清军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处处处于挨打的地位,就连反击也不知如何下手。
贵州提督元让帽盔已消失不见,脑后的辫子被人砍掉了一截,全身的钉甲亦是被割裂了几块,他握着血淋淋的长刀,打算指挥着部下进行又一次的突围。他粗略估算了剩余的部众,估摸了下时间,整整一万的新兵已被屠戮近半,派出去求援的探子现在最多抵达喀伦,要等平西王率军前来救援,至少还有一天时间,若不突围,这些人恐怕半日之内就会被明军屠戮干净,他咬咬牙,大喝一声:“想活命的跟老子往东北角杀。”
东北角正是矛阵最脆弱的位置,元让决定拼命了,聚集在他四周的清兵足有三千人,随着他的一声怒吼,胆怯的新兵在迟疑之后还是紧随其后,挥舞着长刀如风卷残云一般高吼着冲了过去。
一座小山丘上,李定国率领着一干将校俯撖着战局,当清军的洪流冲向东北角的那一刻,李定国捋了捋须,闭目道:“吴三桂自称兵多将广。依本王看来,这些兵将不过是酒囊饭袋之徒罢了,若他固守待援,说不定还能多支持一刻。却偏偏要自寻死路,传令,收网!”
山丘之下,元让的残部正疯狂的挥舞着刀枪已经冲入了东北角的矛阵。元让一马当先,长刀一抖,挡开一支长矛,口里正要大吼一声鼓舞士气,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趁着清军愣神地功夫,稀疏的长矛阵突然散开,映入元让眼帘的,是数百匹冲刺而来的战马挥舞着马刀冲刺而来。
看似是条生路。其实正是死路一条,元让地瞳孔渐渐收缩。一匹冲刺而来的战马迎面冲刺而来,骑士挥舞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露着寒芒。马刀已高高的举了起来,骑士作出了随时都要劈刺地动作。一瞬间功夫,元让想起了他曾在山海关的日子。那时候吴三桂还是崇祯皇帝敕封的平西伯,他还是山海关内的一个无名小卒,与这些围剿自己的明兵一样,穿戴着同样地铠甲。紧接他成为了吴三桂的亲兵,两年后,吴三桂召集众将,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他看到,七八个将军在目瞪口呆之后拔出了腰刀,这个时候,他和几十个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不服者尽皆斩杀。
吴三桂摇身一变,成了大清国的平西王,元让也因为这场大清洗成为了一名游击,关宁铁骑如洪流一般与八旗一道,冲入关中,转战陕西,入四川,进云南,站在无数地人头,元让成为了贵州提督,更是平西王的左膀右臂,而今天,也正是他辉煌人生中地终点。
“哈哈!”元让疯狂的将刀横在了胸前,作出了格挡地动作,这也许就是报应吧,元让想起了无数颗被他割下来的人头。
嘭!强大地惯性之下。数百骑兵冲入清兵地队形。紧接着寒光在空中划下半弧。血花四溅!
清兵地队形被冲地七零八落。无情地马刀犹如收麦地镰刀一般不断地在血肉中挥舞着。悲惨地嚎叫声振动了所有人地耳膜。炙阳高照。地下却是汇聚成溪流地血泊。
元让被骑兵猛冲地飞出去了老远。手中地长刀早已不见了踪迹。他闷哼着想要起身。胸前地几条肋骨却传来专心地痛意。脑后散乱地辫子披在他地额前发梢刺在他地脸上令他奇痒难耐。
完了。一切都完了。为了荣华他毫不犹豫地成为了走狗。为了富贵他毅然决然地剪下了发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在他心里不过是一句狗屁而已。可还是完了。荣华富贵过眼云烟。起了地楼又塌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戏文里地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是啊。我作战勇猛。我读过书。识得几个大字。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响当当地汉子。可是奈何要从贼呢?
骑兵冲杀之后。便是几排铳手紧随其后。他们握着射速极快地连发火铳。在骑兵犁过出一道道血路地战场上。射杀一切活物。几个铳手发现了他。铳手们已经上了铅丸火药。黑漆漆地铳口对准了元让。他们十分认真地喊起了一二三。
砰砰!几枚铅丸射进了元让的脑袋,血肉模糊!
经历了一场胜利之后,李定国的精神好了许多,此地四周都是山谷,中间夹杂着一片巨大的空地,正是决战合围的绝佳地形,两万定北军突然埋伏于群山之中,又故意率一小队人马引的元让军追击而来,紧接着便是一声炮响,山林中人影憧憧,无数的定北军自山上冲下,将清军合围分割,最后再一口口的吃掉。
这一仗李定国部署的十分精确,大获全胜倒并没有让他感到过多的喜悦,在明天,他将在这个地方,与他的老对手,吴三桂展开决战,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定北军不过两万人,吴三桂却又五万之众,虽然远涉而来,定北军又占了地利之便,两军对阵交锋,定北军仍然是败多胜少,明日决战的关键却是海都方面的援军能否按时抵达,这才是皇上飞鸽传来的密旨中的重点。
海都距离定北足有七八日的行程。这一点李定国知道,吴三桂更是清楚。因此,吴三桂定然会认为当前的敌人只有定北军,当定北军陈兵于此要和他决战之时。这个老狐狸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力图一举消灭李定国。可是,如果一支海都来地援军突然在战场中从吴军的后方给他们来一下呢?
李定国相信,在两军对阵之时,吴军的后方突然遭受冲击。定然会全军崩溃,而这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一旦溃退,吴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吴三桂的老本可就赔光了。
最令李定国担心地是。海都的援军如何能够在两日之内抵达战场,除非援军是清一色的骑兵,很明显的是,海都城地马匹绝不会超过五千。就算征调所有马匹,也不过是五千骑在马上的步兵罢了。依靠这些力量来突击吴军的后阵,显然不太可行。
这绝对是一招险棋。因为一旦援军不能按时到达,那么鏖战之后。兵少的定北军早晚会被吴军击溃,定北军若是全军覆没。那么整个缅北门户大开,海都城就成了吴军的战场,吴三桂地身后不但又三藩,还有满清的八旗铁骑,只要吴军占领这个门户,那么海都城就算防卫如何坚固,被攻陷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在想清楚了战术成败的后果之后,李定国又是一声叹息,这是皇上地旨意,并不是他所能更改的,如今箭已上弦,开弓之后已没有了回头地箭,不管如何,这仗都要打下去。
战场清理的很快,在掩埋了死尸、安顿了俘虏和伤兵之后,便有一些将军进大帐汇报战果,李定国吩咐埋锅造饭,饱食之后全军休息,等待明日地决战。
清晨,山谷中的雾气渐渐地在阳光下四散开来,点点的露珠打湿了将士们地脸,打湿了他们的旗甲衣袍,两万定北军拍成长龙,挽弓搭建,长刀出鞘等待着清军的到来。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挺着长矛,攥紧了手中的长刀,平举了钢弩、火铳。日月旗被露水打湿,干瘪的贴在旗杆上,远处的峻岭之中传来了阵阵的鸟啼声,偶尔会有人掺杂上一两声咳嗽。
随着一阵清亮的马蹄声,骑着飞马的斥候从远处的浓雾中显现出了身形。
“报!大帅,贼军已在五里开外,一个时辰之后,便可抵达。”
“再探!”李定国穿着一身锈迹斑斑的铜甲,骑在马上,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这是他十年前所穿戴的衣甲,如今,他也要翻身上马,亲自的加入这场战斗中去。
“遵命!”斥候粗喘了两口气,飞快的奔向战马,翻身跃在马上,马鞭一抽,随着一阵战马吃痛时的响鼻声,斥候已跃入了薄雾之中。
李定国深吸了口气,他是第一次面对面的与吴三桂决战,李定国对付这个老对手通常的方法都是不断的引诱,又不断的突袭,兵少将寡的他甚至不能堂堂正正的与这个国贼决一死战,如今,是时候好好的较量一番了。
还有一个时辰,吴军就要来了,一个半时辰之后,两军就要绞杀在一起,不死不休。李定国却没有多少激动,心里更多的是焦虑,援军什么时候会来呢?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或许是五个时辰?一天?密旨上说,皇上也会亲自御驾出征,皇上一向料事如神,应该不会来迟吧。
“大帅,快看,那是吴军的探马。”身后的一名将佐手指遥指远方,惊呼了一声。
长蛇阵的正前方,一个清军装束的斥候在淡淡的雾中若隐若现的显露了身影停裹不前的勒住了马,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明军的战阵。
“大帅,是否让人用钢弩把他射下来。”有人已迫不及待的跃马出阵,想将这个大胆的探子干掉。
通常情况下探子所骑的都是快马,侦探时甚至可以到敌人的阵前大剌剌的去探查,只要不进入对方的弓箭射程,都没有任何危险。但此时的定北军可是装备了新式的钢弩的,八十丈内的目标都可将其拿下,因此说话的亲兵自信心膨胀倒并非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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