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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程澈冷汗都快流下来,一本正经道:“妖精和人怎么能一样呢?好了,这不是姑娘家该关心的事!”
程微一脸了然点点头:“呃,我明白了,这是二哥该关心的。嗯,这么说,二哥在学习妖精打架?”
程二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猛然咳嗽好一会儿,扶额道:“好像有些头晕。微微,我可能要休息一下,不如你明日再来吧。”
欣赏够了某人明明羞窘欲绝却偏偏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程微心满意足离去。
程澈黑着脸喊八斤进来,把那小人书卷起,狠狠敲了敲他脑门,恼羞成怒道:“给我好好珍藏起来,这么好的东西,等你回去后当着素梅的面看个过瘾!”
八斤捂着脑门直跳:“哎呦,公子,好公子,您可别这么坑小的啊,小的讨个媳妇儿容易嘛!”
程澈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何止你不容易!”
这混账东西真是坑死他了,等到他与微微成亲,该如何解释!
程澈这边欲哭无泪,程微却脚步轻快,直奔玄清观。
“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过来了?”靑翎真人淡淡问。
“想师父了呗。”程微笑盈盈道。
一旁的北冥真人摸了摸鼻子。
师妹这丫头嘴真甜,可惜啊,师父都是百岁开外的人了,对这种话早就懒得听了。
靑翎真人可完全不配合大弟子的想法,清泠无波的面上缓缓绽放一抹温和笑容:“想要见为师,又不急于一时。”
北冥真人……
师父,您这是欺负老实人!
程微转入正题:“弟子今日去了太医署见二哥,发现他伤势虽然恢复不少,可眉心却隐隐发青。弟子所学不精,就想请教一下师父,这是什么原因?”
符医十三科如浩瀚烟海,许多符医穷其一生不过精通一两科,程微再有天赋,亦要一步步来。
靑翎真人收敛笑意,沉吟一下道:“这一点我在替他治伤之时就留意到了。那青色时隐时现,很是古怪,瞧着不像是病,说是毒,亦不大像……”
“毒?”程微心中一咯噔,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脸色大变,“师父,我二哥很可能是中了毒!”
“嗯?”靑翎真人挑眉。
程微颇有些激动,解释道:“弟子与南安王有过数面之缘,观其气息,连唇色都是乌青的。那样子分明是自幼时便中毒,日久年深熬成了这般状况。我二哥眉心隐隐发青,症状还浅,若不是听师父提到‘毒’,弟子一时还想不起来!”
符医望诊,主要是观其气息,而他们看到的气息颜色,与寻常人看他人脸色苍白还是红润,那是完全不同的,其中玄妙难以言传。
靑翎真人缓缓摇头:“不大像是中毒。”
程微早没了来时的轻松心情,蹙眉道:“师父,弟子越想,越觉得二哥与南安王症状有些相似。若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呢?”
北冥真人忍不住道:“师妹,你是何时替南安王看过的?要知道符医望诊,往往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程微哑口无言。
那时候她才刚入门不久,若说看错了,亦有可能。
靑翎真人开了口:“既然玄微觉得程澈症状与南安王有几分相似,北冥,你请南安王来观中一趟,为师看看再说。”
“师父,几日前皇上宴请驱疫救灾之人,南安王并没有到场,据说是身子不大好,出不得门。”北冥真人道。
“师父——”程微眼巴巴看着靑翎真人。
“罢了,明早北冥随我去一趟南安王府。”
北冥真人抖抖胡子。
这首席弟子简直干不下去了,添头也是需要师父关心的!
“师父,弟子随您一起去。”
靑翎真人脸一沉:“玄微,为师不是说过,你目前最需要的是静心休息,不能再耗心神。若是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师父就不帮你了。”
程微不敢再多说,只得老老实实应了声是,心事重重回了卫国公府。
她才回蘅芜苑不久,听歌就来禀告:“姑娘,世子来了。”
止表哥?
程微不解韩止一日往她这里跑两趟是什么情况,虽懒得应付,可毕竟是在国公府上,与他闹得太僵总不大好看,就淡淡道:“请世子进来吧。”





娇鸾 第四百九十一章 故人心
韩止走进蘅芜苑,看那碧瓦青墙旁一株老石榴树枝叶繁茂,一颗颗青涩石榴缀满枝头,就仿佛在这院子里疯跑的孩童已经淌过的青涩时光,便不由想起幼时与程微一起玩耍吃果子的事来,心头掠过一丝怅然。
曾几何时,他们亲密无间,每当听到他的脚步声,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满心欢喜的迎出来,因他而喜,因他而笑。
可如今,他却只能等在外头,由着丫鬟通传了。
“世子,姑娘请您进去。”听歌出来,冲韩止一福。
“嗯。”韩止点头示意,抬脚往里走,不知怎的,心里竟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进去,迎上端坐于榻上的少女平静而冷然的面庞,那憋了半天的质问生生压了下去,勉强笑道:“微表妹刚从太医署回来?”
“还去了一趟玄清观。止表哥有事?”
“呃,早上来看微表妹太过匆忙,都没顾上说几句话,所以再来看看。”
“多谢止表哥了,我没有大碍。”
这样干巴巴的对话让韩止实在接不下去,他扫了一眼侍立的婢女,心一横道:“微表妹,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程微示意欢颜等人退下去,静静看着韩止。
在这样的目光下,韩止忽然觉得他的怀疑毫无道理,偏偏又寻不到别的话题,脱口问道:“微表妹,你与澈表哥……是怎么回事儿?”
程微眼神一沉,紧紧抿唇。
韩止有些慌,解释道:“我,我就是听到一些关于你们不大好的议论,怕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了微表妹,所以来提醒一下——”
程微直接打断了韩止的话:“止表哥从何处听到的?”
她可以肯定,舒表弟是绝不会多嘴的。
“呃……”
韩止有几分犹豫。
程微挑了挑眉:“我明白了,看来这所谓的议论,止表哥是从大表嫂那里听到的了。”
“她就是胡说,我已经警告她了——”
程微随意把玩着一个玛瑙小摆件,淡淡道:“她没胡说。”
韩止一下子愣住。
程微抬眸看他:“我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撒谎,更何况,我与二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少女说到这里,抬起下颏,露出骄傲而欢喜的笑:“等二哥大好了,他会请皇上赐婚的。”
“微表妹!”韩止瞪大了眼,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程微,后退数步,“你,你莫非癔症了?”
程微心头一阵烦闷。
她忧心二哥的身体,更忐忑二哥的生身父母会不会喜欢她,却没想到还要在这里应付韩止。
“止表哥是大夫不成?”少女冷冷问。
韩止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上前几步,身子前倾:“微表妹,你和澈表哥是兄妹,怎么能成亲?”
程微淡淡看他一眼:“止表哥明明知道,从礼法上,在二哥自立门户的那一日起,我们早就不是兄妹关系了。”
“那又怎么样?”激动之下,韩止捏紧拳头,“你们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兄妹,就算现在礼法上没有关系,世人依然不会接受的!”
程微冷笑:“世人接不接受,与我何干?”
韩止一怔,简直不敢相信程微如此叛经离道,不停摇头:“如何没有关系?你们这样,会被世人耻笑的——”
程微站了起来,嘴角牵起一抹嘲弄:“世人耻笑?那我问问止表哥,当二哥在边西浴血奋战,为了除去西姜储君险些与其同归于尽时,你说的世人在哪里?当我前赴长沽,为救万民彻夜不休时,那些世人又在哪里?为世人流血、牺牲,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那世人怎么就容不得我们在一起?若是世人如此,我又何须在乎世人!”
少女的话掷地有声,韩止许久找不回言语,换得程微一个鄙夷的眼神:“还是说,因为我是国公府的表姑娘,怕被世人耻笑的是止表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止的反驳苍白无力,忍不住道,“我是怕祖母他们受不住……”
明明是微表妹惊世骇俗,与澈表哥相恋不容于世,怎么说到最后,好像他才成了那个小人?
“这些事就无须止表哥操心了。世人提起我,首先想到的是玄清观的玄微真人,就算丢脸,那也是我师父顶在前面。”程微抬头,揉揉额头,“止表哥,我已经很疲惫了,真的不想再与你争辩这些。多谢你来看我,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韩止沉默不语。
程微淡淡一笑:“对了,止表哥回去后可以告诉大表嫂,她如今连你们院子门都出不了,就不必费这些心思了。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程微,她亦不是几年前的程瑶了。”
这时门外画眉的声音响起:“姑娘,二奶奶她们过来了。”
画眉口中的二奶奶,正是上个月才刚过门的谢晓。
程微一听,正好松了口气,忙道:“快请进来。”
片刻后一堆女眷涌进来,除了谢晓,还有韩秋华等人。
她们见到韩止,俱是一愣。
韩止脸发热,哪里还呆得住,赶忙告辞离去。
“哟,没想到大哥也在。早知道我们就该晚些来看微表姐。”三姑娘韩秋梦掩唇而笑,意有所指。
韩秋华瞪她一眼。
而程微连眼皮子都没抬。
韩秋梦自觉无趣,想到程微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再多言。
谢晓拉着程微的手笑道:“你没事,那就太好了。”
程微请几人落座,有些抱歉:“上个月我还在长沽,没赶上你的婚礼,实在是对不住。”
谢晓摆摆手,笑容可人:“你是做大事的,救了那么多人命呢,我怎么会怪你,不过我的贺礼可不能少哦。呵呵,前些日子回娘家,提起你,大哥还佩服不已呢。”
说到这,谢晓语气一顿,自知失言。
大哥一定还喜欢程微的,不然后来怎么会一直低头喝闷酒呢?
“微表妹,给我们讲讲你在长沽的事吧?”韩秋华打圆场道。
蘅芜苑里,说笑声不断。
而等韩秋华等人走后,程微却一直忐忑不安。
不知道师父能不能从南安王那里看出什么端倪,竟不许她去,真是急煞人。
翌日清晨。
靑翎真人离开南安王府后,没有回道观,而是直接去了太医署。




娇鸾 第四百九十二章 刺客
“国师是说,要取我之血,与南安王之血作对比分析,好查验是什么问题?”程澈听了靑翎真人讲述,问道。
靑翎真人颔首:“正是如此。你与南安王的情况都很古怪,似毒非毒,似病非病,令人难以看透,必要进一步检查才可。”
程澈垂眸,沉默良久问道:“依国师来看,我最有可能是什么问题?”
靑翎真人语气有些迟疑:“贫道隐隐有个推测,却不敢肯定。小友这样,有可能是中了某种咒术……”
“咒?”程澈眼中划过一抹讶然。
“小友与南安王交集颇多吧?”
程澈缓缓点头。
“所以贫道要进一步查明,你二人此种情况究竟是天生,还是同时糟了什么人算计。”
“不知……我身体会受到什么影响?”
“这个还须进一步查验。”
程澈拱手,正色道:“那就请国师先不要告诉微微。”
靑翎真人点点头,飘然而去。
程澈独坐于榻上,思索着靑翎真人的话。
咒?
难道他莫名吐血,与此有关吗?
听到脚步声,程澈回神:“谁?”
门外传来声音:“程大人,该吃药了。”
“端进来吧。”
门推开,小厮端着托盘走进来,反手关门,托盘上放着一只青花瓷蛊,正是程澈一日三顿要喝的药。
小厮走过来,把托盘随手放在案上,端起瓷蛊捧到程澈面前:“程大人,请喝药。”
程澈看了小厮一眼,道:“前几日给我送药的,好像不是你。”
“呃,他有些不舒坦,大人们怕他过了病气给大人,就派小的来了。”
程澈点点头,伸手把瓷蛊接过。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小厮手一翻,手心多了一柄匕首,举手便向程澈刺去。
程澈似是早有所料,身子往旁边一斜,顺势抬脚踹了出去。
可惜他久伤初愈,哪里使得出多大力气,小厮被踢得踉跄一下,身子只是晃了晃,举着匕首便又刺来。
刺客近在咫尺,避无可避之下,程澈伸出双手握住匕身,阻止匕首继续往前推进,血珠顷刻就顺着指缝落下来。
“你是何人派来的?”
小厮面露狰狞之色:“今日,我是给明拓王子报仇来的,受死吧!”
“西姜人?”程澈眼神一沉。
小厮不再言语,发狠往前刺去。
血珠簌簌而落,瞬间把被褥染红。
僵持了片刻,程澈似乎力有不支,手陡然一松。
匕首直直没入了他肩头。
小厮怔了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澈手一抬,用尽全力砍在小厮颈部。
小厮眼前发黑,打了一个转栽倒在地。
程澈这才高声喊道:“来人——”
此时恰好赵院使领着一位内侍过来,二人已经行到廊下,听到动静陡然变色,狂奔而入,竟是比院子里的护卫进来的还快些。
看清室内情景,赵院使骇得魂飞魄散,扯开嗓子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头晕目眩,听到声音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
赵院使抄起案几上摆放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刺客被砸个正着,晃了晃身子再次栽倒。
赵院使惊吓过度,举着已剩半截的花瓶继续狂砸。
程澈扶榻强撑着身体,气息微乱:“留活的……”
涌进来的护卫忙把格外生猛的赵院使拉开,其中一人上前查看,禀告道:“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他说着把栽倒在地的刺客翻转过来,果然就见那人脸色乌青,嘴角淌出一缕黑血。
程澈皱了皱眉,看向赵院使:“劳烦赵大人把太医署出现刺客一事上报刑部吧——”
话未说完,赵院使就冲了上来,抓着程澈惊慌失措:“程大人,您伤到了哪里?无事吧?”
老天爷就是看不惯他过几日舒心日子,这位祖宗要是有事,看皇上和太后那架势,全太医署的人脑袋非搬家不可!
程澈被碰到伤处,抽了口冷气,咬牙道:“只是伤了手和肩膀!”
一番忙乱包扎好伤口,随赵院使前来的那名内侍这才开口:“程大人,咱家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您的。”
“多谢太后厚爱。”程澈露出疲惫的笑。
内侍是个有眼色的,见此把大包小包的补品放下,略说几句便告辞。
慈宁宫内。
“什么,你去的时候,正好有刺客想要行刺程澈?”太后听了内侍回禀惊怒交加,吩咐道,“请皇上过来!”
昌庆帝那边同样得到了程澈遇刺的消息,吩咐锦鳞卫配合刑部严加查探的同时,匆匆赶往慈宁宫。
“母后——”
太后脸上阴云密布,不冷不热道:“看来皇上也知道了?”
“是。”昌庆帝一脸羞愧。
太后摇摇头:“皇上啊,二十多年前,嫡皇子被奸妃所害,你尚可说不知情。可如今那孩子在太医署养病都能混进刺客去,这是幸好人没事,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是朕疏忽了。朕已经下令,让程澈即刻搬进宫里来。”
太后皱眉:“名不正言不顺,他一个成年男子如何能搬进宫里来?”
“先让他在前殿暂住,等在太庙前行过滴血认亲之礼,再做安排。”
“夜长梦多,皇上还是尽快吧。”
“已经让钦天监选日子了。”昌庆帝心中有些后怕。
这几****早已考虑过,一旦程澈正式认祖归宗,以他嫡皇子的身份,唯有立为太子才能免除隐患。
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亏欠他的。万一再出什么事,那可真是再无法弥补了。
昌庆帝下定了决心。只要滴血认亲顺利,他再不管那些御史言官说什么,太子是立定了!
程澈在太医署遇刺,随后竟搬去皇城暂住的事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而这一日里,京城纷乱不断。
京城多处都出现了闹事之人,短短一日发生十数起血案,五城兵马司和刑部忙个天翻地覆,压力之下办案的官差马不停蹄捉拿要犯,衙门内反而空虚下来。
就在京城上至高官下至百姓人心惶惶之中,一场大火从刑部大牢烧起,犯人死伤者众,而从边西押解回京的疑似叛逆吴越楼,便死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




娇鸾 第四百九十三章 挑明
吴越楼一死,叛逆线索兀地中断了,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向昌庆帝禀告了此事,被昌庆帝一顿臭骂,责令继续追查。
一日之内,低沉的气压笼罩在京城上空。
程微是转日才得知程澈遇刺的。
“母亲,二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瞒着我!”
“国师都说了,你要好好养着,不能费神……”
程微抬脚便走:“我去找二哥!”
“你等等!”韩氏一把拉住程微,数落道,“急忙忙往外跑什么,瞧着是长大了,一沾你二哥的事就昏头。你现在就是去太医署,也见不着他的。你二哥遇刺当日,就搬去皇城暂住了。”
程微惊讶地张张嘴,挤出一句话来:“怎么会搬进皇城?”
韩氏抿着嘴角笑:“定然是因为你二哥立了大功回来,皇上格外看重他呗。”
程微蹙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历来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多了去,也没见几个帝王像当今天子这般关心二哥。
程微来回踱步,猛然停住。
难道是和二哥的身世有关?师父曾说,二哥的生身父母已经寻到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不由往更深处想去。
师父还说,二哥与南安王的病症有几分相似,难道——
不对,南安王如今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二哥的父亲?
韩氏在一旁见程微时而摇头时而蹙眉,伸手拍了她一下:“怎么傻了?”
程微回神:“没,我想递牌子进宫去。”
“这可不行,昨日京城发生了许多事,乱的很,你这个时候要进宫去,定然会让上头不快的。”
程微不死心,递牌子进去,竟真被韩氏料中了,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她过些日子再进宫来。
程微意外之余,更担心起程澈的情况来。
程澈此刻正在昏睡。
他伤在手掌与肩头,原本只是一点皮外伤,不料那刺客匕首上竟抹了毒。
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明,原本就是在太医署做事的小厮,祖母是西姜人,行刺之后,一家人的尸体在菜园子里找到了。
庆幸的是,剧毒之物都是禁/药,太医署药物管得严,寻常医馆里买不到,那匕首上的毒就没有那么烈,这才没有立刻要人性命。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昌庆帝才刚到程澈住所,就见太后走进来。
“还没醒么?”
“还没有。幸亏是在太医署,程澈事后察觉到不对劲,及时告诉了太医,伤口处的毒当时就被拔了出来。现在就是虚弱些,没有大碍。”
太后叹口气:“那孩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哀家去瞧瞧他。”
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一同走了进去。
太后来到床榻前,认真打量榻上的人,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昌庆帝带了几分得意炫耀:“母后,您看程澈怎么样?”
太后连连点头:“到底是真真的孩子,骨清神秀,一表人才。”
昌庆帝……
这么说没他什么事了?
果然不是亲娘!
昌庆帝忿忿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此刻哪里还能留意到昌庆帝的小心眼,目不转睛打量着程澈,眼圈都渐渐红了,喃喃道:“瞧这眉眼,和真真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昌庆帝……
安静躺在榻上的人睫毛忽然颤了颤。
太后眼神一紧,就见榻上人缓缓睁开了眼。
“孩子,你醒了?”
“您是——”程澈一双星眸迷茫渐退,瞥见一侧的昌庆帝,挣扎起身道:“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快别动!”太后按住他,“你身子还虚弱,不用讲这些虚礼。“
程澈看向昌庆帝。
昌庆帝板着脸点头:“太后说的对,你听太后的就是。”
“可是皇上与太后一同来探视微臣,微臣实在惶恐——”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再不想拖延,抓着程澈的手道:“好孩子,你知道你的生身父母是谁吗?就是皇上与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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