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太后倒是有一个办法。
既然大婚这几日太子与太子妃是睡在一处的,那证明太子不是不碰女人。如今虽过了新鲜劲儿,她要是准备些“补汤”之类的送去,想来还是很有效果的。
只是,这送汤的人,是派宫婢去呢,还是内侍去呢?
派宫婢怕爬床,派内侍……怕被太子拉着爬床。
太后深深纠结了。
到了晚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提着食盒来到太子书房,一开口,前面掉了的乳牙还没长出来:“太子殿下,太后让奴婢给您送汤水来。”
七八岁大的小宫女掏出证明慈宁宫身份的牌子递给程澈看。
程澈微微弯腰,笑着道:“放下吧,替本宫谢过太后。”
小宫女站着不动:“太子殿下,奴婢还要把碗筷带走。”
面对这么小的丫头,程澈无法,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小宫女一笑,露出豁牙:“多谢太子殿下,奴婢告退了。”
书房里安静下来,程澈随意翻出一本书来看,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太后送来的汤水有问题?
他思维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随着身体变化更是明白了那汤水用途,却不解太后此举何意。
燥热越来越明显,好像要把五脏六腑焚烧一般,而才尝过男女滋味的男子更是难以克服这种感觉。
程澈忍了又忍,终于忍耐不住,起身走出书房,往程微所在的屋子望了望,抬脚向浴堂走去。
东宫浴堂设在西北角,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浴池。大的池子里面是空的,要贵人们吩咐才会蓄水,小的那个则一直蓄着温水,供东宫主人随时沐浴。
“把这里面的水换成冷的。”程澈吩咐管理此处的宫婢。
宫婢们心中诧异,却不敢表露出来,忙依着太子吩咐把一池温水换成冷水。
屏退宫婢,程澈迅速脱下衣裳,泡进了冷水浴池里。
良久,他苦笑一声,站了起来,裹住浴巾吩咐道:“来人,把水重新换过。”
两个宫婢抬着木桶进来,换过水默默退了下去。
程澈重新进去,整个身子没入水池里。
这时,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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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 第五百一十九章 杀鸡儆猴
脚步声近了,很轻微,步伐带了几分踟蹰。
程澈背着身,淡淡道:“出去。”
那脚步声蓦地顿住,不曾上前,亦不曾远去。
“出去吧,本宫不习惯有人伺候。”程澈隐隐猜测到来人想法,念及宫人生活不易,留有几分余地。
偏偏他与前太子不同,那温润如玉、君子谦谦的气度不知撩拨起多少宫女心弦。
而这淡淡的拒绝,落在来人耳中,便多了那么一分希翼。
“殿下——”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怯怯的颤抖。
程澈已经听出来者何人,背对着女子,唇角紧绷:“婉秀,你来这里做什么?本宫记得,这不是你管事范围。”
目光痴痴落在浴池中男子光洁笔挺的后背上,婉秀大着胆子上前,伸手去抚他的肩:“殿下,就让奴婢伺候您吧。”
前太子被废,新太子入主东宫,东宫里的宫人们全都换了新人。
婉秀是从太后那里调来,自是与旁人不同,算是女官中的第一人,经营了这些日子,消息自然是灵通的。
太子数日不与太子妃同房,却泡起了冷水澡,可见是与太子妃闹起了不愉快,碍于东宫没有别的妃嫔,只能如此纾解。
这样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她从没妄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牢牢吸引住她全部心神的这个男人,恰好是太子。
婉秀的指尖还没触到程澈肩头,他已豁然转身,手掌拍起浴池中水。
冰凉的水形成一股水柱,直击婉秀面部。
婉秀捂住脸下意识尖叫。
趁着这个工夫,程澈从浴池中一跃而起,拿起放在一侧的衣裳往身上套去。
外面的宫婢们听到动静冲进来,就见婉秀下身系着嫩绿百褶裙,上身外衣褪去,仅着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露出一大片雪背来。
只可惜如此旖旎风光,一身清凉的佳人掩面尖叫,而她们的太子殿下却目不斜视,不紧不慢系着衣带。
“太子殿下——”一名宫婢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程澈面色微沉,淡淡道:“管理浴堂的宫人与女官婉秀一起,去太子妃那里领罚。”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改口道:“女官婉秀不必去太子妃那里了,随本宫走吧。”
婉秀是从慈宁宫出来的,微微还是新妇,处罚是轻是重都不大好,还是不要给她惹麻烦了。
程澈一言不发往前走,婉秀胡乱穿好衣裳,亦步亦趋跟着,心中惴惴不安。
等到察觉程澈去的是慈宁宫方向,她脸色一变,这才开始后悔了。
“殿下——”婉秀停下来,满眼哀求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那样好,就好似天上的明月,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辉,温柔又可亲。
可是,当那月光冷下来,明明还是那个模样,却让人心里发寒。
程澈转过身来。
婉秀扑通一声跪下来,以头触地:“太子殿下,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把奴婢带去慈宁宫。您与太子妃如何处罚,奴婢都心甘情愿!”
她明白,太子妃顾及太后颜面,是不会罚她太重的。
程澈冷眼看着,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
对于第一个靠上来的女子,他只有杀鸡儆猴,才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宫女。
他与微微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不愿浪费一丝一毫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上。只有让她们看到不守规矩的后果,以后才能清净。
“如果你走不动,本宫会吩咐人抬你过去。”
望着程澈背影,婉秀再无一丝侥幸。
慈宁宫里,太后老脸颇没光彩,吩咐道:“来人,把婉秀送去浣衣局。”
婉秀一张俏脸毫无血色,哀求道:“太后,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有心的,只是情不自禁啊——”
太后试探地看了程澈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摆摆手道:“还不快拖下去!”
直到宫门口不见了婉秀的身影,还能听到她委屈至极的哭喊声,一时之间,听到的宫女人人自危。
太后缓缓扫视宫婢们一眼,沉声道:“都记住了,婉秀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以后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哀家收起来!”
“是!”
太后接过程澈递过来的香茗抿了一口,叹气道:“璟儿啊,是哀家没有把人调教好。你回去对太子妃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必顾及什么,该处置就处置。这宫里,再不能乌烟瘴气了。”
“孙儿会对太子妃说的。”程澈笑意浅浅,神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波澜。
“那你就早些回去吧,别让太子妃等久了。你们新婚燕尔,冷落了人家不好。”
“孙儿还有一事想对皇祖母说。”
“什么事?”
程澈笑笑:“孙儿想着,除了伺候太子妃的,把东宫其他宫女都换成内侍,以后还少些麻烦。”
太后一听脸色微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换成内侍?孙子这是想干嘛啊?
休想!
“咳咳,这个恐怕不成,历来没有这种规矩。”太后一脸严肃,语气不容置喙。
程澈先是一怔,打量太后表情,忽然就明白了太后反常的原因。
想到太后担忧的那事,他险些失笑,不过这样的误会他是不打算揭穿的,以后说不定能替他与微微挡下许多事来。
程澈起身:“既然不合规矩,那就罢了。孙儿这就回去了,婉秀的事亦要只会太子妃一声。”
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太子对太子妃还是不同的。
老太后暗暗决定以后对太子妃再好一点。
太子妃寝宫,此刻依然灯火通明。
程澈放下医书,听完管理浴堂宫女的请罪,问道:“太子呢?”
宫女一时不敢回答,迎上程微威严目光,心头一紧,道:“太子带着婉秀走了。”
“行了,我清楚了,按着惯例自行去领罚吧。”程微眼皮也未抬。
等宫女退下,画眉安慰道:“太子妃,太子绝对不是那种人,您别往心里去。”
程微便笑了:“太子是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吗?好了,你们也退下吧,我还要看一会儿书,不想人打扰。”
程澈走进来时,就是新婚妻子倚着屏风静静看书的温馨场面。
他一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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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 第五百二十章 线索初露(求月票)
程微放下医书,扬起唇角冲程澈笑:“太子殿下处理好招惹的蜂蝶了?”
程澈在她一侧坐下来,伸手自然而然揽过去:“处理好了。”
他拉着程微的手下移,停在某处:“就是这里还没处理好,你说该怎么办?”
那蓄势待发的怒龙虽隔着衣料,仍然让程微感到掌心发烫。
她斜睨程澈一眼,问:“二哥该不会告诉我,这是被蜂蝶招惹的结果?”
怀中人波光潋滟,明媚动人,程澈声音骤然低下来,凑在她耳畔轻声道:“哪里是被蜂蝶撩拨的,全是太后那一碗汤的功劳。”
见程微瞪大了眼,他解释道:“太后见你我分房而睡,以为我新鲜劲过了,开始想男人了。”
程微目瞪口呆,随后大笑,边笑边道:“我以为,太后早已察觉你的小把戏了,她老人家平日看着那么精明的人。”
“关心则乱。”程澈替太后解释一句,捉住程微的手叹气,“所以为了太后不再乱出招,我还是乖乖回来睡吧。”
“呃。”程微回头扫了扫已经整理好的床榻,往里挪了挪,“那就歇了吧。”
程澈弯腰,在程微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苦笑道:“我还是去榻上睡。”
灯火熄灭了,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衬得室内更加静谧。
程微躺在床上,就听到躺在窗前榻上的那人辗转反侧,显然是无法安睡。
她心疼又好笑,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那边依然有翻身声,终于忍不住下床,赤脚来到榻前。
程澈睁开眼:“微微?是不是吵得你睡不好?”
他起身:“我还是去外间美人榻上睡吧。”
程微伸出纤纤手指,一把把他推回榻上,自己也挤了上来。
程澈浑身瞬间绷紧了,哑着声音道:“微微,你赶紧回去睡吧。我……喝了那汤,有些控制不住……”
“那二哥就不要控制好啦。”程微拉过程澈的手,放在腰间。
程澈一怔:“你不是说——”
见他木木的样子,程微干脆翻身而上,整个人都伏在了他身上,凑在耳边轻声道:“已经制完第一次培元符了,虽然还要休息五日,不过二哥实在是想,那也不打紧——”
程澈直接把程微抱着移开,匆匆下榻,一脸严肃道:“不成,我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
他转身欲走,就听程微低呼一声。
“怎么了?”
程微蹙眉,面露痛楚:“这榻上有什么,硌得我好痛。”
“我看看。”
程澈俯身查找,被程微一把拉住。
她顺势爬起来,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胡乱亲着他裸露在外的脖颈。
“微微——”程澈颇有些手足无措。
程微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程澈倒抽口气。
“第一次制符所需精血很少,没有那么严重的,之后我多休息两日就是。”程微气息暖热,喷在程澈耳根处,低语道,“还是说,二哥根本不想我?”
程澈托住程微有些下滑的身子,大步走到窗边榻前,把她抛了上去,跟着翻身而上。
夜更静,这个时节连鸟鸣声都少了,窗外的夜景褪去白日喧哗热闹,月光笼罩下,反而有种难以描绘的静美。
程微双手抓着窗沿,任由身后的人疾风暴雨般进攻着,那一波接一波的热潮涌上来,终于忍不住浑身一颤,到了那极美之境。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又睡在了一起,太后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而婉秀的下场,更是让东宫里的宫女做事规矩不少,连私下里悄悄议论太子的人一时都销声匿迹了。
很快就到了冬至日,大宴群臣命妇后,到了晚上,就是皇室家宴。
说是家宴,皇室中血脉近的差不多都到了,宴席便设在同乐殿。
“昭德姑姑没有来吗?”几位公主凑在一起,闲聊着。
“昭德姑姑不是有孕在身嘛,她这一胎金贵着呢,哪里能来。”四公主拿起一个贡桔,不紧不慢剥着桔皮。
三公主眉眼一转:“奇怪的是,大姐怎么还没到?”
四公主举着剥了一半的桔子掩口轻笑:“许是不好意思来了吧。”
她往程澈所在的方向努努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大姐之前的心思谁瞧不出来。如今看上的人成了弟弟,还能好意思见面?”
三公主扫端坐的五公主几人一眼,推推四公主:“好啦,还有妹妹们在呢,别胡说了。”
四公主抿了抿唇。
身后一个矜傲的声音传来:“四妹又在嚼舌了?呵呵,我就知道,你一日不嚼舌,饭都吃不香的。”
几位公主一抬头,就见大公主安阳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
安阳公主轻描淡写扫四公主一眼,一手执起银壶,一手端起酒樽,步履从容走向程澈。
她把酒樽斟满,冲程澈举杯:“太子,皇姐就用这杯酒敬你一杯。饮了这杯酒,以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程澈微微一笑,举杯与安阳公主相碰:“皇姐请。”
他以袖遮掩,把酒饮尽,风度极佳。
安阳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举杯对着程微:“太子妃,这一杯酒我敬你,愿你与太子和美恩爱。”
“多谢大皇姐。”程微举杯饮尽。
这种场合,她一身宽袍大袖的礼衣,举杯时衣袖自然滑落,露出青翠手镯。
那镯子虽是青蛇造型,若不细看却会忽略过去,恰好安阳公主正用心打量着她,那造型奇特的镯子自然没逃过她的眼睛。
“太子妃这镯子真是有趣,竟是青蛇造型。我仔细一看,险些吓了一跳呢。”安阳公主笑道。
“是有些特别。”程微顺口道。
啪嗒一声轻响,在觥筹交错的大殿里并不惹人注意。
程澈听力极好,那声音传来处离他又不远,循声望去,原来是南安王不小心掉落了筷子,正有宫人替他重新换过。
想着和舒那日的请求,程澈心中一动。
韩玉珠当年出门踏青被歹人所害,失了清白,诞下孩子后含辱自缢,这么多年过后,想要找到那个歹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莫非,南安王知道些什么?
娇鸾 第五百二十一章 迷雾重重
冬至宴后,程澈从程微那里拿走了青蛇镯子。
数日后,程澈约南安王在不忆楼相见。
天开始冷了,草木上凝结成霜,地面踩上去硬邦邦的,不忆楼中却暖如春日,有盛开的茶花把楼里点缀的更加宜人。
程澈与南安王相对而坐,袅袅茶香弥散在二人周围。
南安王温雅如昔,颇为感慨:“没有想到,以往来这里时,你我朋友相交,如今我却成了你的王叔。”
程澈浅笑:“是,我亦没想到。”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物,推至南安王面前,开门见山问道:“王叔认识此物吧?”
南安王眼神一缩,静静看着程澈。
程澈耐心等他开口。
他知道,以这位王叔的性情与城府,若是不想说的事,强逼也没用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连茶香都淡了,南安王终于笑着道:“太子心思敏锐,冬至家宴上,我就在想,若是你对这镯子来历有兴趣,或许会来问我的。我确实认识此物,这么造型奇特的镯子,哪怕过了十几年,依然很难让人忘却。它是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你岳母的妹妹韩玉珠之物。”
听南安王承认了,程澈又问:“王叔,请恕侄儿冒昧,敢问这镯子于您,有何特别?”
南安王一怔,不明所以:“太子为何这么问?”
程澈干脆指明:“王叔亦说,这样造型奇特的镯子很难令人忘记。那日回门,姨母韩玉珠之子和舒表弟把此物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当时就戴在了手上,可国公府无一人对此物流露出异样。这便说明,此物虽然是姨母所留,当年却不是姨母常戴之物。”
说到此处,程澈深深看南安王一眼,继续道:“当年姨母还未出阁,一个不常戴的物件,却能被王叔一眼认了出来,甚至失态掉落筷子,这不是很奇怪吗?还请王叔替侄儿解惑。您与姨母韩玉珠……当年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南安王认真听着,目露欣赏:“我就说,太子是心思缜密之人。不过,我与那韩玉珠都算你的长辈,如果这段过往不想多提,太子可会怪罪?”
程澈忽然起身,在南安王微诧的眼神下,深深一揖。
“太子——”
程澈直起身,语气真挚:“王叔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怪罪您。璟今日前来,是恳请您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绝不是逼迫王叔。”
南安王这样的人,任何逼迫都是无用的,他只能凭以往的交情与现在的叔侄情分,请他开口。
而南安王会不会说,程澈没有一点把握。
就在他已经觉得无望时,南安王笑了笑:“这镯子,我确实在韩玉珠那里偶然见过。我只能说,我与韩玉珠,并无什么特别的关系。”
他顿了顿,略微犹豫,接着道:“若一定说有,我曾仰慕过韩玉珠,仅此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
程澈挑了挑眉。
韩玉珠,曾经的第一美人,文武双全,性情爽朗,这样的女子被一位男子仰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程澈还是敏锐抓住了南安王话里的异常,问道:“王叔说曾仰慕过姨母,那后来又因何放下那份仰慕之情呢?”
他知道这样问很无礼,可今日话题已经进行到这里,若不顺势问下去,以后就再无可能问明究竟了。
南安王一怔,并没有流露出不悦,只是淡淡道:“韩玉珠过世,无情可寄,自然就放下了。”
“并不是这样。”程澈直接否定南安王的话,“对于仰慕的女子,只有在她生前改变了心意,才会下意识用‘曾’这个字。姨母当年虽遭不幸,但我了解王叔,您不会因为那事改变心意的。”
在南安王的沉默中,他紧跟着抛出一则信息:“璟查了一下,姨母遭遇不幸之前的那一年,恰逢小选,姨母曾在宫中小住过几日。还是说,王叔是因为父皇的关系——”
南安王眸光一沉,沉吟了一下,叹道:“罢了,太子既然连当年小选都知道了,我若不说清楚,恐你父子二人将来心存芥蒂,于大梁江山社稷有害无益。”
他抬袖,轻轻咳嗽几声,脸色瞧着更苍白了,在程澈略带关切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当年,我确实很欣赏韩玉珠那样的女子,不过因为那份倾慕还很淡,刚刚超过了好感的限度,是以并不曾挑明。后来——”
南安王瞥了青蛇镯子一眼,苦笑:“后来我无意中看到她拿出此镯送给皇兄,那份心思就淡了。”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程澈意料。
他紧接着问:“既然姨母当年把镯子送给父皇,那又怎么会被作为遗物留给和舒表弟呢?”
南安王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觉尴尬难堪,秉着非礼勿视的心思,看到她赠镯就悄悄走了。镯子既然出现在你表弟手中,想来当年皇兄并没有收吧。”
茶已彻底冷了,程澈却端起来喝了一口。
不忆楼这次会面,他从南安王这里得到了不少信息,却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就好似前方大雾迷茫,穿过一层后雾气更浓,越发令人摸不着头脑。
可有一点他能感觉得到,南安王就算依然隐瞒了什么,至少告诉他的这些情况,应该都是真的。
这样说来,韩玉珠遭遇不幸,就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与皇室毫无牵连?
凭着直觉,程澈认为没有这么简单。
京城贵女踏青郊游是常事,所去之处只是京郊附近,前呼后拥,随从者众。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么会有那般穷凶极恶的歹人,敢对一位贵女下手?
要知道,贵女可不是那小家碧玉,这样恶劣的事情家家自危,定会大力彻查。而从他掌握的情况来看,当年衙门确实是这么做的,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强掳走韩玉珠并侮辱她的歹人就如他的凭空出现一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仿佛他的出现,只为毁了韩玉珠。
回到东宫,程澈无意识摩挲着镯子,深深思索。
他决意与程微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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