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里面鸦雀无声,容昕皱眉往里走,向来胆大包天的人,闻着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馨香,不知怎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才走了几步,还没靠近帏帐,手心就出了一层汗,湿漉漉的让人难受。
容昕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暗暗鄙视自己。
不就是看看和舒在没在这里么,紧张什么?
他这是为了丑丫头好,丑丫头又没有霸天那样的小厮,肯定不知道和男孩子在一起睡了,就会有娃娃的。
她自己还小呢,要是有了娃娃,还不定怎么哭!
对,他这是英雄救美来了!
小霸王做好了心理建设,来到床帏前,心一横,抬手就掀起了帏帐。
帏帐里空无一人,连锦被都叠得好好的,显然是无人睡过的。
容昕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丑丫头不在,那病秧子就无法得逞了。
他咧嘴笑了笑,忽然跳起来。
好个屁啊,丑丫头不在屋子里,病秧子也不在,难道——
难道丑丫头去了和舒房间?
这么一想,容昕觉得天都塌了,头脑发懵,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这么说,丑丫头她……愿意给和舒生娃娃?
容昕有一种一直认定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的愤怒感,这种感觉,比当初亲耳听见程微说心悦韩止还要难受多了。
他呆坐在床上忿忿咬着手背沉默许久,咬牙站起来。
不成,他傻坐在这里有什么用,就是把手背咬烂了,丑丫头还是不会回来啊。
他要去和舒那里把丑丫头抢回来!
容昕横了心,气势汹汹往外走,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房门被踢开的声音。
小霸王心中一喜。
丑丫头回来了?听动静,还是踢门呢,这个他最有经验了!
这么说,丑丫头是和病秧子吵架啦?
容昕美滋滋地想着,嘴角翘得老高往外走。
这倒霉孩子完全忘了是在谁屋里了,于是迎面撞见程二公子,脸色黑如锅底问他:“世孙怎么会在这里?”
娇鸾 第八十九章 年少滋味
“程……程二哥?”容昕舌头打转,话都不会说了,目光下移看到程澈怀中的程微,说话才又顺当起来,“程微怎么啦?”
程澈看看小霸王,又看看妹妹,一时之间竟很为难。
到底是先把微微放到床上,找人替她收拾妥当呢,还是先把这溜进微微房间的混账小子暴打一顿呢?
两个事情对程二公子来说都十万火急,竟从未觉得选择这么艰难过!
察觉程澈停下来,头脑有些昏沉的程微抬了头:“二哥?”
听到程微的声音,程二公子瞬间有了决定。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把程微放到床榻上,对跟进来的欢颜吩咐道:“去把表公子的管事妈妈请过来!”
“嗳!”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小丫鬟扭身跑出去了,到了外面才想起来,以往姑娘来温泉庄子,都是带着巧容来的,她这还是第一次跟来,哪里知道哪个是表公子的管事妈妈呀。
欢颜是个呆性子,不晓得去问八斤这些下人,只知道既然是表公子的管事妈妈,那自然该去问表公子了,于是径直奔着和舒那里去了。
程澈把程微放好,替她拉了被子盖上,拍拍她道:“微微,你先等等,一会儿舒表弟的管事妈妈到了,她会帮你的。”
说完,转过身来到容昕身边,一把揪住他衣领道:“世孙,咱们出去好好聊聊吧!”
程微眼睁睁看着二哥把容昕拖出去,片刻后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少年杀猪般的惨叫声,却丝毫生不出同情心来。
她都要不成了,容昕还来添乱,占去二哥陪她的时间,实在太讨厌了!
和舒听闻程澈要给程微找管事妈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匆忙穿好衣服领着管事妈妈赶过来,正瞧见容昕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澈表哥?”少年颇为震惊,快走几步赶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程微她出事了吗?”
程澈颇为意外:“舒表弟怎么来了?”
看看紧随其后的管事妈妈和欢颜,程澈心中了然,只觉更加头疼,看一眼鼻青脸肿的容昕,对和舒道:“舒表弟,既然来了,你就送世孙回屋吧,夜里天冷,都站在外面当心着凉了。”
“那程微——”
“你们不用担心,程微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对于程澈的话,和舒是毫不怀疑的,遂点点头,对容昕道:“世孙,请吧。”
容昕哪里甘心回房,狠狠瞪和舒一眼,转向程澈,立刻露出惨兮兮的笑脸:“程二哥,程微到底怎么啦,我刚刚好像看到她流血了呢。”
和舒色变:“什么,程微流血了?”
他也不动弹了,看向程澈:“澈表哥——”
微微还在屋里胡思乱想呢,这一个两个的混小子还来添乱!
程二公子脸色彻底冷下来,语气淡淡:“我说了,微微没事,你们快些回房。”
他轻瞥容昕一眼:“还是说,世孙想继续和我聊聊?”
容昕下意识捂着脸打了个寒颤,垂头丧气走了。
程澈这才把管事妈妈唤到跟前,轻声交代几句,管事妈妈想笑而不敢笑,低眉顺目走进程微屋子。
程澈立在外面等着。
大概过了两刻钟,管事妈妈走了出来,回禀道:“表公子,姑娘已经晓得了。”
程澈耳根微红,面上却丝毫不显,冲管事妈妈轻轻颔首:“劳烦妈妈了,姑娘家面皮薄,今日之事,妈妈记在心里就是了。”
触及程二公子寒星般的眸子,管事妈妈忙低头:“表公子放心,老奴明白的。”
等管事妈妈走了,程澈看了房门一眼,有心进去安慰一下妹妹,又觉太过尴尬,说不定微微此刻也不想见他,这样立了片刻,默默离开了。
程微已经发呆好一会儿了。
管事妈妈说,她那里出血,是因为她长大了,成人了。
可是,她明年才及笄啊!
管事妈妈还说,成人的女子每月都会来这个,有了这个,就意味着能嫁人生子了。
而且,而且这是污秽之事,万万不能让男子知晓的!
程微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她不但让二哥知道了,还染了二哥一身,而且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对二哥交代临终遗言,二哥他——
啊啊啊,二哥他现在该怎么想啊!
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二哥了怎么办?
等等,二哥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那可不行!
小姑娘完全不去想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无耻行径,探出头有气无力喊欢颜:“欢颜,你出去瞧瞧,二哥还在外面吗?”
欢颜跑出去看看,回来告诉程微:“姑娘,二公子早走了。”
程微狠狠瞪了欢颜一眼。
谁家丫鬟这么不会说话啊,走就走了呗,干嘛还要加个“早”!
她扯了被子蒙住头,胡思乱想许久,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日睡到晌午程微才醒来,睁眼就问欢颜:“二公子来过了吗?”
欢颜摇头:“二公子没过来,不过派了表公子的管事妈妈来,说让她这几日都伺候您。”
程微心里凉了一片,连欢颜端上来的红枣粥都没吃,洗漱完就重新躺回床上,喊出阿慧,学习制符知识。
欢颜看看冷透了的红枣粥,福至心灵跑去找程二公子了。
程澈此时,正在严防死守小霸王。
这混小子居然敢大半夜溜到微微房间里去,那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程二哥,就练到这里吧,我手腕子酸了,枪都拿不起来了。”容昕抱着一杆红缨枪气喘吁吁。
程澈挑眉。
手腕子酸了才好,这样就不会干坏事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小混蛋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微微的?
望着对面少年朝气蓬勃的俊脸,程澈实在想不出,印象中一见妹妹就欺负的小霸王,是何时对妹妹有了旁的心思的。
难道是因为微微变好看的缘故?
这样一想,笑容更冷:“世孙可不能半途而废,那样就白练了。”
摄于程二公子的威严(主要是揍起人来不留情),容昕叫苦连天练起来。
和舒裹着厚厚的大红披风在不远处看着,眼底闪过艳羡,瞥见小表姐的贴身丫鬟来了,抬脚迎过去,二人交谈几句,一同顺着来时方向去了。
程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眸微垂,把一杆银枪舞得矫若游龙。
娇鸾 第九十章 乌龙
程微听到脚步声,脸发烧,慌忙扯了锦被遮住自己,心中尴尬又忐忑。
刚刚心心念念盼着二哥来,可是二哥来了,她又实在觉得无法面对。
昨晚,她都干了什么蠢事啊!
程微躲在被子里,里面黑暗一片,又像是回到了用布巾遮眼的那几日,心头忽然有些难受。
为什么她会这样狼狈,大姐姐,还有程瑶,她们第一次来月事时,也会像她一样蠢得不可救药吗?
程微想到了端庄温婉的太子妃,又想到永远宠辱不惊的二姑娘,实在想不出她们也曾狼狈丢丑过。
脚步声近了,她闷声道:“二哥,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良久,被子忽然被人掀起,眼前大亮。
和舒坐在一侧问:“程微,你好点儿了吗?”
程微讪讪坐起来:“和舒,原来是你啊。”
和舒露出明朗的笑:“你以为是澈表哥啊?欢颜刚刚过去,澈表哥正和世孙一起练枪,我听说你饭都没吃,就过来瞧瞧。”
他说着,敛了笑容,数落道:“程微,你不舒服,怎么能不吃饭呢?”
“我不饿。”一听到“不舒服”三个字,程微就觉得别扭,恨不得这几日不用见人。
和舒脸一沉:“不饿也要吃,再怎么样,饭总比药要好吃吧?”
程微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换了别人,她可以任性,可在长年累月以药当饭吃的小表弟面前,她怎么好意思呢?
见程微和软下来,和舒吩咐欢颜:“去给姑娘盛一碗热的来。”
“嗳。”欢颜把凉透了的红枣粥撤下去,不多时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来。
“给我吧。”和舒伸手接过来,拿白瓷勺子舀起,放到唇边吹凉,递到程微,“快吃。”
程微颇不自在,伸手去拿勺子:“我自己来。”
和舒把勺子往旁边一移,皱眉道:“抢什么,你不是不舒服么?”
见程微还想说什么,问道:“以前,你不是也这样喂过我么?难道我是个病秧子,在你眼里,就连这么点事情都不能做了?”
“谁说你是病秧子了?”程微挑眉,眼底有了愠怒,“是不是容昕说的?”
和舒唇色浅淡,轻轻抿了抿:“谁说都不打紧,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快吃吧,不然又凉了。”
孱弱的身体,不堪的身世,他已经背负了十几年,还有什么怕人说的,只要他在乎的亲人们不嫌弃,他就好好活着,争取活得更好。
也许有一日,他也能练枪给程微看。
程微乖乖吃了,一碗热粥下肚,果然觉得沉坠的腹部舒服许多,不由冲和舒一笑:“和舒,多谢你。”
和舒别开眼:“谁要你谢了,既然吃完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少年抬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转头问:“程微,我只听澈表哥说你不舒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红枣好像是补血的。”
久病成医,对于一些食材的药性,和舒是了解一些的。
程微怔了怔,霞飞双颊,掩饰道:“我前些日子不是脚伤流了好多血嘛,一直吃着红枣呢。哎呀,我就是昨日赶了那么久的路,受风着凉了,你快些去忙吧,我,我困了。”
和舒颇为不解小表姐的慌乱,深深看她一眼,边往外走边嘀咕:“脚伤了,该吃猪蹄啊。”
等和舒走了,程微问阿慧:“那种天生体弱之人,有什么符可治么?”
阿慧的声音响起:“你是说,胎里带的毛病?”
程微想了想道:“嗯,我表弟早产,从小就体弱,外祖母很精细的给他调养着,还是不见好转。”
不只不见好转,在那场噩梦里,舒表弟恐怕还没活过十六岁。
一想到刚刚喂她吃粥的小表弟只剩下两三年的寿命,程微的心就针扎一样疼。
“这个呀——”阿慧拉成了声音,程微的心跟着提起来。
“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是最难的。”
“怎么说?”
阿慧解释道:“这种先天生的弱,是内症,属于大方脉科,只一道培元符就可治疗。”
程微眼睛一亮:“阿慧,教我。”
阿慧好一会儿没有吭声。
“阿慧?”程微催促着,见阿慧还是没有反应,皱了眉,“你以前说,符医十三科,要一一教会我。既然这培元符属于大方脉科,你怎么又不说话呢?”
又是一阵沉默,阿慧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这符你现在学了,就要给你表弟用吧?”
程微差点脱口而出“那是当然”,刹那间想起阿慧的异样,怕她不教,转了口风道:“用是想用的,至于怎么用,当然是要听你说了再看。”
阿慧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咱们先说好了,你就算学了这符,怎么用必须听我的!”
“好。”程微答应下来。
阿慧疑虑未消,逼程微:“你发誓!”
程微心中一紧,对阿慧更是戒备,面上却佯作不满道:“学个符还要发什么誓呀?好吧,那我程微在此发誓,学会培元符后,若是不听阿慧的,胡乱使用,要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有些赌气问阿慧:“这样总行了吧?”
阿慧这才信了:“你记着自己说的话就好。那我就告诉你,这培元符并不难学,比起你学的保胎符还有止血生肌符来,容易掌握多了。只是,先天体弱其实是最难调理的病症,想要让先天体弱之人恢复如常,需服九次,三月服一次,共需两年余。”
程微松了口气:“就是时间长了些,不打紧。”
有一阵子没吼人的阿慧再次吼起来:“你懂什么,你每次制符,需以自身一滴鲜血混入朱砂为引,而培元符则不同,第一次需一滴,第二次需两滴,第三次需四滴,以此类推,且不得中断,一旦中断要成倍增加。你算算看,为了治这么一个人,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程微默默算了算,不由骇住,喃喃道:“可是我表弟身体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体越来越糟。”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你学会了培元符,同样是三个月给他服用一次,但不要增加血引,这样的话,他虽不能恢复成常人,至少不会变得更糟。”阿慧怕小姑娘家对誓言不当回事,再次警告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几年你要学习的符成百上千,说不定还要以符救人,精血有限,要是不听我的劝,一心用培元符给你表弟治病,影响了别的,那可别后悔!”
这句警告让程微打消了立刻给和舒根治不足之症的念头。
她当然希望舒表弟彻底好起来,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如果为了治好表弟,耽误了救治大姐姐和外祖母她们,她同样会追悔莫及的。
这样看来,还是先学了培元符,让舒表弟能够维持现状,等将来一切安定下来,她再好好替他治疗吧。
程微盘算了一下,大姐姐那里好歹知道从何处入手了,而外祖母是患什么病去的目前却一无所知,还有九堂伯将来为何能做官,是否和二哥的惨死有关,都要想法子去探查,这么一想,时间完全不够用了。
到了晚上,程澈没有露面,遣人来问程微,是留在屋子里吃,还是过去一起吃。
深感时间紧迫的程微自然选了在屋子里吃。
听到八斤的回话,程澈有些不放心,抬脚去了程微那里。
门合着,屋子里悄无声息。
程澈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不由一惊,推门而入。
而此时,正聚精会神学习的程微根本留意不到外面的动静,她拿了一根银针刺入指肚,然后挤出一滴鲜血,啪嗒一声,血珠落入一小碗清水中。
血珠散开,清水氤氲成淡红色。
保胎符她已经记下了繁复的笔画走向,只差用混了鲜血的朱砂实际绘制了,一滴鲜血只能绘制一张符,而依着她学习制符以来的经验,不绘制个数十张,恐怕是难以成功的,于是又拿起银针扎了指肚一下,忍痛把血珠挤出来。
程澈走进来,看到这场景都吓懵了,厉声喊道:“微微,你在干什么?”
他快步走过去,看看程微指肚上的血珠,还有那一碗血水,又心痛又恼怒,一把抓住程微,气道:“微微,管事妈妈没有对你讲吗?来月事是女子的正常现象,你怎么能如此自虐!难道以为血从指间流出,月事就不来了吗?”
娇鸾 第九十一章 受惊吓的景王世子妃
程微眼神闪了闪。
二哥怎么能如此体贴,替她找出这么绝佳的理由来。
她很快回神,语气微妙:“二哥说的是……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疼不疼?”程澈抓起程微的手指看。
程微猛然把手抽出,对上程澈诧异的眼,咧嘴笑道:“疼。”
她怎么敢让二哥发现指肚上那些针孔!
“疼你还笑!”程澈再忍不住,手指扣起敲了程微头一下。
程微忙躲:“二哥,别敲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程澈深深看程微一眼,无奈叹息:“微微,你过来坐。”
程微依言坐下。
程澈犹豫了一下,问:“管事妈妈……如何对你说的?”
程微脸腾地红了,恨不得把程二公子轰出去,抿着唇一言不发。
程澈却不放心。
那管事妈妈到底和微微说了多少,要是说明白了,她怎么还会拿针扎手指呢?
“微微,二哥不会笑你的,我是怕那管事妈妈说不明白,你依然糊里糊涂的,又做出傻事来。”
程微怔了怔:“二哥什么都明白?”
程澈……
程二公子只想死,对上妹妹困惑的眼神,咬牙道:“二哥当然不是什么都明白!”
好吧,其实他明白,可是这话怎么能说给微微听,等她将来……嫁了人,想起有个对女子之事非常明白的兄长,又该怎么看他?
“那二哥怎么还担心管事妈妈讲不明白呢,她肯定比你懂得多呀。”程微昨晚听管事妈妈讲了这些事,就再不好意思和兄长讨论这个话题了,干脆拿这话堵住了程澈的嘴。
程澈被程微堵个半死,嘴张了张,好一会儿才叹道:“微微果然长大了,那二哥不问了,你心中有数就好。这几日你多休息,不要沾凉,等……等你好了咱们再回去。”
见二哥果然不再追问,程微露出松快的笑容:“好。”
程澈刚走不久,欢颜就回来了。
程微不悦地问:“欢颜,你去哪了,刚刚二哥进来,我都不知道!”
欢颜把手中食盒呈到程微面前:“姑娘,先前那边丫鬟送饭来,说表公子让人给您炖了猪蹄,要等一阵子酥烂了才能送过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忍不住过去端了……”
程微大怒:“猪蹄比你家主子还重要吗?”
欢颜吓得忙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是主子更重要。那,那婢子把这猪蹄扔了去!”
“站住!”程微深吸一口猪蹄传来的香气,“扔了不是糟蹋东西吗?既然端来了,我就凑合吃两口,只是要记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是,婢子晓得了。”欢颜一听猪蹄保住了,同样很开心,打开食盒,把热气腾腾呈现诱人深红色泽的猪蹄摆在了程微面前。
翌日。
程微出去用饭,发现容昕不在,问程澈:“二哥,容昕呢?”
见妹妹居然惦记那混小子,程澈语气淡淡:“他想起来明日是正月十五,有花灯赏,就急着回去了。”
和舒停下夹菜的筷子,诧异看程澈一眼。
奇怪,明明是今早景王府来了人请世孙回去,世孙当时死活不愿意,还吵着要见程微呢,澈表哥为何这么说?
程微并不关心容昕离去的理由,把筷子攥了攥,愤愤道:“还没找他算账,真是便宜他了!二哥,我才反应过来,那晚他溜进我房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往我被子里放虫子老鼠?”
啪嗒一声,和舒筷子上夹的菜掉下来,见二人望过来,扯着嘴角笑道:“手滑了。”
心中恼怒地想,等下他就和管事交代一下,以后这庄子景王世孙和野猫野狗统统不得入内!
“快吃吧,世孙还是小孩子,微微别和他计较了。”程澈不动声色地道。
“嗯。”
程微三人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路上,容昕却大发着脾气。
“花灯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那样,我还想和程二哥练枪呢!”对王府上的管事,容昕当然不愿意承认,他更担心的是没他监督着,丑丫头会与和舒生出娃娃来。
管事深知这位小爷无法无天的性子,哪敢和他硬顶,干笑着道:“这不是世子妃惦着您嘛。”
容昕不想看管事这样子,抬脚上了马车,闷闷对霸天道:“奇怪了,母亲怎么知道我在国公府的庄子上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