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宇文初还没说话,沙央却已开口:“山路委实难行,佚王是尊客的客人,我身为地主,总不该让客人受罪。寒舍还有点远,佚王不如上车。”
谭英谭杰大惊。
这个蛮人已经知道殿下的身份?!
这是什么情况?
宇文初点头一笑:“多谢体谅。”
马车再次行进。
宇文初已坐回车内,听沙玛说这说那。谭英谭杰坐在车辕上,密切关注四周,更关注着沙央。
沙央走在车旁。
他仍旧很热情,满面微笑,很友善的模样。
谭英谭杰却很紧心。
这个蛮人摸不透,武功又那么高,他们不由暗中紧张,很想问问殿下,但这种情况下,又不好去问,只能加倍提防。
他们手心已冒汗。
宇文初倒不紧张。
沙央并不想杀他,确认这一点后,他便放下了心。他现在关心的是,沙央会不会带他去见族长。
族长才是关键。
马车还在摇晃。
山路越发崎岖,下山的路更难走。太阳越来越高,已经正午时分。
“到了!”沙玛一声欢呼。
宇文初望向外面。
这里已是半山腰,在树木掩映之下,一座座房屋隐约。白石垒成的墙,黑瓦铺就的顶,正是刚才在山顶望见的村寨。
“沙玛,坐到车辕上来。”沙央忽然说。
“好!”
沙玛立刻钻出去,坐上车辕,给谭英谭杰指路。
宇文初看看沙央。
沙央对他一笑。
“多谢沙长老。”宇文初说。
他明白沙央的用意。
让沙玛坐在马车外,不单是为了指路,这更是一个标志,沙央家客人的标志。
他们是外人。
他们坐马车招摇过市,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寨的人都会知道,开明派知道,顽固派也知道。
顽固派敌视外人。
对于闯入的外人,连巴曼都毫无忌惮,想杀就杀,更别说顽固派长老。
他们需要一个护身符,可以让顽固派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而开明派长老的客人,无疑是在目前看来,最有用的护身符。
沙央想得很周到。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99章 异乡异客
马车进入村寨。
从踏入寨子那一刻,三人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外人。
这感觉来自周围的目光。
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来自大人、来自小孩、来自屋内、来自屋外,甚至从看不见的角落,都能感受到目光。
这些目光很复杂。
惊奇、探究、紧张、兴奋……当然,最多的还是敌意。
目光若有穿透力,三人现在已成筛子。
宇文初心中苦笑。
他几乎有种错觉,自己就像民间早市上,刚摆出来的一块好肉,正接受无数审视,以确定最终割下哪个部分。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谭英谭杰坐在车外,更被看得一身冷汗。
敌意紧跟着马车,有些显然特别强烈,若不是沙央在车旁,那些人估计已冲上来。
宇文初暗叹。
虽然在来之前,就料到会这样,但真正来到之后,才发现比想的还要严重。
这一次入南疆,也不知是对是错。
谁叫他已别无选择?
如果不想死,这是唯一的路。可这唯一的路,如今看来也不好走,甚至,也许是一条死路。
前路未卜。
他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这里是南疆,没有他回旋自如的余地,从踏入这片土地那一刻起,他每走出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
生死的边界已经模糊。
他又想到楚卿。
越到生死难卜,他越忘了生死,越想起了她。他忽然很想见她,很想很想。
如果万一……他将再也见不到她。
他忽然很后悔。
死就死了,人总有一死,他为什么不留下?!留下来陪着她,看着她,认真地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也好。
只要能看到她。
然而如今,他却在千里之外,也许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她,只为了一个未必求到、也未必有用的解药。
可他想活下去,不正是为了她?
为了她而来,却也许会死,死在没有她的地方,至死也见不到她。
那又何必来?!
求什么解药?还不如归去!
归去见她……
“谭英!”他下意识脱口。
谭英立刻回头,看向车内:“公子有何吩咐?”
他一醒。
恍惚的神思一个激灵,猛然拉回现实,他望着车外一片葱郁,整个人不由一怔。
归去么?
如今再想这个么……
“公子?”谭英看着他,又问一声,“公子有何吩咐?”
殿下怎么了?
整个人像失了魂,黯然坐在车内,眼神那么奇怪,好像在悲伤,又像在后悔,还有点像沉醉。
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初没做声。
他又沉默半天,才长叹一口气,缓缓向后一靠,闭上眼说:“没什么。”
没什么……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谭英皱了皱眉,很想追问一句,但又不敢开口,只好说了句:“公子万金之体,千万保重才好。”
宇文初闭眼笑笑。
保重?
他在为谁保重?为了一个人,可那人却不在。
马车已深入村寨。
寨子深处林木更密,到处都是大树,房屋反倒显得稀疏,马车越走越深,尾随的目光越来越少。
沙玛忽然跳下车。
前面有座大房子。
她一边奔过去,一边在欢呼:“阿妈!我们回来了,还带了客人来!”
屋里走出一个女人。
沙玛扑过去,抱住女人的腰,女人摸摸那小脑袋,美丽的脸上笑容温柔。
沙央也笑了:“她叫耶兰,我的妻子。”
马车停下。
宇文初走下车,对耶兰微笑:“沙夫人,打扰了。”
耶兰看看三人,竟毫不吃惊,笑得仍那么温柔:“客人愿来我家,是我们的荣幸。”
她居然也会说汉话。
宇文初倒有点吃惊。
沙央一家人,个个会说汉话,是每个开明派都这样,还是只有他家这样?
“客人请。”沙央一伸手。
这里待客很简单,没什么繁文缛节,沙玛抱出许多果子,还有青稞酒。
“尝尝我们的酒!”小女孩很热情。
“这酒烈么?”宇文初问。
沙玛眨眨眼,居然说:“不烈的能叫酒?”
宇文初失笑。
“烈酒我可不敢喝。”他笑着摇头,指指两个侍从,“他们两个敢喝。”
沙玛撇撇嘴。
“酒都不敢喝,还敢做什么?我们的族人,都喝最烈的酒!那种白水一样的酒,女人都不喝,连小孩都不喝。”她皱皱小鼻子,似乎很不满,“你真不喝?”
宇文初苦笑。
他看着小女孩,很认真地说:“我在生病,真不能喝。”
“酒能治病!”沙玛也很认真。
能要命才对。
宇文初很无奈:“我这个病比较特殊,喝酒治不好的。”
沙玛撅起小嘴:“好吧。”
她虽然妥协了,但仍闷闷不乐,小嘴巴撅得老高,似乎客人不喝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宇文初一瞥身边。
谭英谭杰会意,立刻说:“我们喝!”
“好!”
两大一小在那边喝酒,似乎兴高采烈。宇文初却不关心这些,也没去注意,他在注意里屋的动静。
沙央在里屋。
这个看似友善的开明派长老,到底在想什么?会干脆地引他去见族长,还是私下另有一番打算?
宇文初沉思。
忽然,里屋门帘一动,沙央走出来。
耶兰也走出来。
她又看向三人,宇文初忽然发觉,她的眼神有点变化,特别是看向他时,似乎变得颇有深意。
想必已听沙央说了他的身份。
宇文初对她笑笑。
耶兰也报以微笑。
沙央已走过来,停在他面前:“家中有贵客在,我本不该外出。不过我想,贵客应该明白,我为何急于外出,也相信不会因此见怪。”
宇文初点头:“当然。”
沙央笑了笑:“那么,请恕我失陪。”
“沙长老请便。”
沙央走了。
宇文初明白,他是去见族长。
有外人来到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开,这无异于投下一块大石,能让平静的水面起浪,更何况,水面本已很不平静。
两派之间素有矛盾。
他这一块大石,怕会激起千层浪。
面对这种情况,族长会怎样?继续中立怕已很难,因为不论开明派,还是顽固派,都会趁这个时机,拼命捍卫己方。
这也是沙央急于离去的原因。
至少不能在时间上,先迟了顽固派一步。
宇文初轻叹。
他才刚踏入这里,还没见到族长,更没说明来意,就已经能隐约感到,气氛正变得剑拔弩张。
这还真无奈。
也不知几时才能见到那位族长。
“客人请耐心等待。”耶兰在对面坐下,推过一碟果子,对他歉然一笑,“本该引客人四处走走,可眼下实在不太方便,只好委屈客人待在寒舍,暂时不要出去,哪儿也不要去。”
很委婉的说法。
宇文初也一笑:“多谢提点,我明白。”
屋外很安静。
日头已过午,风还是那么轻柔,密林在风中婆娑,阳光从枝叶间滤下,光斑落在地上,不停地流转。
沙央在林间疾行。
他的心思也像地上光斑,正不停流转变换。
他在考虑目前的形势。
其实,他并不担心族长会生气,或者下令杀了佚王,因为他知道,族长虽然貌似中立,但实则十分开明,甚至比他还开明。
不,不是开明。
那应该叫雄心。
族长其实很有雄心,目光也很长远,这点他早已了解。而那些顽固派长老,一叶障目,永远不会了解。
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当上长老的原因。
族长认可他。
所以他此刻担心的,并不是族长会怎样,而是顽固派会怎样。
佚王来得太突然。
族内两派之间矛盾已久,怕经不起这突然刺激,那些心思僵死的老顽固们,不知会怎样反弹。
对开明派来说,怕会措手不及。
族长也一样。
猝然之间会有什么变故,才是他此刻最担心的。
他走得更快了。
穿过这一片林子,就是族长的居所。
沙央刚刚走近那座屋子,就看见已有个人站在屋外,不过不是族长。
是巴达!
这个老顽固来得好快!
沙央不动声色走过去,对巴达笑了笑。巴达却没有笑,一张脸紧绷着,脸色黑得像头野猪。
“你家丫头干的好事!”巴达怒气冲冲。
“沙玛?”沙央一挑眉,冷淡淡说,“沙玛怎么了?”
“明知故问!”
巴达的脸更黑了,像随时会冲上来:“外人擅入我们的地盘!你家丫头不管也就算了,我儿子放蛇驱赶外人,她居然还阻拦?!她到底是不是我族人!”
放蛇……
就猜到会是这样。
沙央哼了声:“你说错了吧?驱赶?怕没这么和善!”
“对外人和善个屁!”巴达大怒,恶狠狠道,“外人都是敌人,全都心存不轨!他们早就觊觎南疆,做梦都想收服我们!呸!我们一族岂能对外人屈膝?!”
他很愤怒。
沙央冷笑一声:“我没你那个本事,连外人梦见什么都知道。”
面前忽然一闪。
巴达似乎根本没动,就已到了脸前,抓住沙央的衣领,咬牙一字字说:“沙央,你才当上长老几年?别得意忘形,以为我不敢杀你?!”
沙央也没有动。
“我知道你敢,但也得你能才行。”他平静地说。
巴达眯起眼。
空气一下变得凝重。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00章 他乡旧识
两个人面面相对。
巴达一脸狂怒,沙央一脸平静。
巴达的手并没有放下,沙央的衣领仍被抓着,但两人都没再动,就这样默默对峙。
空气似乎越来越重。
两个人的周围,风好像都变慢,慢慢地流动,慢慢地旋转,在两人脚下旋成个圈,越旋越大,越旋越重。
地上的草忽然倒伏。
风圈旋过长草,仿佛有千斤重,成片的草被碾下,死死贴在地皮上。
空气死寂。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响起。
旋风登时息了。
巴达松开了手,沙央笑了笑,两个一起回头:“没什么。”
屋外多了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不知几时站在那里,正冷冷瞧着他们。
巴达看向那个妇人:“桑珠,族长还在休息?”
“族长当然在休息。巴达,我看你是健忘了,这是族长的习惯,你居然还开口问我?”桑珠扬扬眉,冷眼看着他,“你不但忘了这个,也忘了族中规矩,在族长门外与别人动手,你本事越来越大了。”
巴达脸色难看。
“不是我忘了,是沙央先挑衅!”他咬牙道。
桑珠哼一声:“我只看到你先动手。”
巴达眯起眼。
不错!是他先动手!可那又怎么样?!
沙央那个混账,总能惹怒他,而他性子暴躁,总会先动手。但这错不在他,在沙央!
桑珠这死女人!
遇到这种时候,她总是偏袒沙央。每当这个时候,他真想连她一起揍!
可惜不行。
她是族长的心腹,虽然不是长老,但比长老更有分量。
所以他只能忍。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族长也在偏袒沙央。尽管,族长从没这样表示,一直公平对待所有长老,但他总忍不住产生某种感觉。
好像族长也在淡忘族训。
这是很严重的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所以从没对人说过,哪怕对其他保守长老。
巴达恨恨不语。
沙央却说话了。
他对桑珠笑笑,语气很轻松:“巴达一向脾气火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又不是故意如此,我早已习惯。”
桑珠也笑了:“就你好脾气。”
巴达鼻子都气歪。
该死的沙央!他居然还这样说?!还故意装大度,恶人先告状?
这个阴险的东西!难怪他亲近外人!看他这个阴险嘴脸,还真和外人有点像。
搞不好是外人的种!
巴达咬牙切齿。
但沙央不在乎,因为他明白,族长在帮他。
族长有意避开巴达。
巴达来得太快了,若让顽固派先告状,自己就会很被动,只有等他也来到,两人对面互质,才更易形成两下相持。
族长也就更有理由,保持所谓的中立。
目前必须这样。
因为,如今还没有合适的时机,还不好惹恼这些老顽固。
桑珠当然也明白。
于是她说:“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去禀报族长。”现在,沙央也已来到,族长无须再等,可以见他们了。
她正要转身。
可还没等转过去,她又站住了,皱眉看向不远处。
一个人正朝这边飞奔。
巴达沙央也看过去,不由也都皱起眉。
是阿塔。
这小子是个懒骨头,天塌了都不会跑,今天怎么回事?跑这么飞快,是让蛇咬了么?
阿塔已奔到跟前。
离近看得更清楚,他脸色很差劲,比让蛇咬了还差。
“小王八蛋!你跑什么?!”巴达正一肚子气,正好出在他身上。
阿塔吓一跳。
他一个急停,磕磕巴巴说:“巴……巴达长老……沙央长老,我……我有急事来禀报族长。”
急事?
巴达的气更大了。
自己也有急事,还没见到族长,这死小子掺和什么!
“滚一边儿去!你有狗屁急事!”巴达怒叱。
阿塔苦一张脸。
“巴达长老,真的是急事,要立刻见族长……”他都快哭出来了。
“什么事?”沙央问。
“有外人进来了!”阿塔说。
原来是这个事。
沙央一笑,拍拍他说:“你不用这么急,这事我们知道。我和巴达长老来找族长,就是为这件事。行了,你先回去吧。”
不料,阿塔不听。
“你们不知道!”他不但不走,反而更急了,“沙央长老,你刚才说的外人,是你带回家的三个吧?”
“对。”
“我说的不是!”
“不是?”沙央一愣,“那你说的是什么?”
“是另外两个!”阿塔说。
什么?!
巴达大吃一惊。
沙央也吃一惊。
还有另外两个?!怎么又来两个!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听说!
巴达一把揪住他:“哪来的另外两个?”
“我也不知道。”阿塔哭丧脸。
沙央皱起眉,沉声问:“你说的那两个人,几时发现的?在哪发现的?”
“我们开始没发现,是他们主动说的。”阿塔低下头,不安地说,“这两个不像那三个,他们一点不扎眼,穿着我们的服饰,还会说我们的话,在村子晃了一圈,一派悠闲的样子,还和我们打招呼。当时谁也没看出来,只道是分支的人,从其他村寨来的。”
这真太意外。
巴达不由瞪大眼,沙央也神色一沉。
那两个是什么人?
会穿这边的服饰,会说这边的话,这些倒不稀罕,稀罕的是那个态度。据阿塔说,他们很悠闲。
这怎么可能!
南疆大地广袤,群山就像迷宫。宗支分支各有村寨,散落在群山深处,若非熟门熟路,根本无从找到。
何况,族人常在山中巡视,若见可疑外人,多半会起冲突。
就像佚王。
若不是遇上沙玛,三人已葬身蛇腹,更别说找到这来。
那两个人怎么这样好运?
他们没遇上麻烦,也没有迷路,甚至没错入分支村寨,轻轻松松就直达这儿!
这是什么情况?
沙央看着阿塔,神色越发凝重:“然后呢?”
“然后,他们找上了我。”阿塔苦着脸,像被霉神找上,“他们对我说,他们来自外面,想求见族长,托我先来禀报。”
啪!
巴达一个巴掌挥过去。
阿塔跌出老远,捂着脸吓呆了。
巴达指着他,暴跳如雷:“你死小子出息!给外人跑腿来了?!”
“没有……”阿塔快哭了。
巴达长老好不讲理!得知有外人进来,禀报族长有什么错?他和沙央长老过来,不也是为了外人?
他怎不说自己给外人跑腿?
阿塔万分委屈。
桑珠看得来气,厉声喝止:“巴达!你少拿小孩子出气!”
“什么出气?这是管教!”巴达怒道。
沙央皱眉更深。
三个人脸色都很不好,屋外气氛一下紧张。
咿呀!
屋门忽然大开。
族长终于发话:“你们都进来。”
外面静了。
山风仍在轻轻吹,屋外却已空无一人,只有那片倒伏的长草,在轻风中挣扎摇摆。
太阳渐渐西斜。
宇文初还在枯坐,无奈望向门外。
沙央去了很久。
从正午到现在,暮色都已起来,沙央还没回来。
难道有麻烦?
是顽固派又去阻挠,还是族长不好说服?抑或是……沙央另有盘算?
宇文初心中一叹。
这些都有可能,暂时无法判断,所以他只能等。
他又看向屋内。
沙玛已不再来劝他喝酒,正趴在一边的桌上,缠着谭英给她展示货物,看得兴高采烈,两眼都在发光。
“沙玛太淘气了。”耶兰一脸歉意。
“哪里话。令嫒可是我们的恩人。”宇文初莞尔,“而且,沙玛很可爱。”
耶兰笑了。
她正想再说什么,已看见沙央进门。
“你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去,眼中有点担忧,“去了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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