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另外,我在凉州商会有许多朋友,他们运物去京华,我希望陆家商船能有些照拂。”
苏明妩在家中算过,陆家那些小船单只来回两个月赚百两,六成更是对她无关痛痒,她需要的是补贴药材的船运费用,她确认清楚,药材赚的才是大头部分。
“夫人放心,这不是问题,不瞒你说,我们的佣钱多来自于江南运送北边,凉州到江南的回程常常是空船,做点廉平,咱们还是赚的。”
“那就好。”
都用了‘咱们’二字,双方算是满意这样的决议。
苏明妩舒了口气,拿出三千两摆在桌上,“陆老,既然带了印戳,今日就将此事办完,你直接带着银票回京。”
陆景山正有此意,他最近山水看的都快憋死了。
苏明妩和绿萤看到老头从怀里坑出的笔墨纸砚,纷纷笑出了声来,陆景山哈哈笑道:“老夫急着赶回去,随身带了,让你们见笑。”
站在身后的叶折风始终沉默,现下看苏明妩对纸契的翘首巴望,立刻上手替老人磨墨,顺便借着机会多认些字。
...
走出午味酒栈,苏明妩目送陆景山的马车赶去益州交界,凉州最不方便的,就是水道非通达,走南边的货物要转旱路。
前世绿萤与她说了好几次,朝廷有消息想开凿这边运河,每次都是捕风捉影,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苏明妩从前不关心政事,现在越来越发现商场与官场也是丝丝缕缕断不开联系,比如漕运司的大船商名额。
罢了,这些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先顺其自然。
苏明妩整了整帷纱,向后侧头,“折风,上次暂停的古岷县的甘草,可以继续做。”
“是,夫人,我这就去。”
叶折风领命先回去办事,王府的马车驶近,稳稳当当地停在酒栈门口,苏明妩准备上车时,由远及近来了个男人骑马,手上摇晃着红条巾,喜庆又好笑。
绿萤鼓着嘴,脆生生道:“王妃您看,这谁家的呀,在街上徒惹笑话。”
苏明妩转而笑话她,“门房的小虎你都不认识了?”
“...啊?”
小虎子不太会骑马,勉勉强强地扯住缰绳,停在苏明妩面前。
“王妃,王妃!”
他满脸喜色,跳下马的同时咧嘴笑出八颗牙,“王妃,管家让奴才来跟您说,王爷他回来啦!”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60章
第60章
薄暮冥冥,王府门口的管家李泰庆双手笼在袍袖守了半天,当看到苏明妩从马车中下来,立刻笑容满面迎了上去。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奴好等啊!”
苏明妩软靴踩踏在石板地,由绿萤扶着站稳,抬头道:“王爷呢,他回东边主院了?”
当初只觉符栾去边城营地她就能获自由,如今他归来,她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更是雀跃非常。
女子的语气有着不自知的焦急和关切,听的李泰庆笑得愈开,“是,王爷好不容易回来,府里长史司急着有一堆事要呈报,将他拥着送进了主院。”
“哦...”
苏明妩刹那有点失落,符栾或许都没发现她不在王府呢。
李泰庆看明白她的表情,摆手解释道:“王妃,王爷下来没见着您,第一个问的就是王妃去向。”
“奴才与王爷说,王妃在府里的膳食吃腻味,要去榆林街的市肆尝尝鲜。”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啊,王爷才应了声就进门啦,没有半点不开心。”
苏明妩听完,抿了抿微扬的唇角,“好吧,算王爷这次不小气。”
李泰庆乐呵呵,“哪能呢,王妃最近镇日呆在王府里,老奴都觉着闷得慌,偶尔出行,如王爷这般宠王妃的,怎会怪罪。”
苏明妩红着脸低声念了句,颇为口不对心,“他才不宠我。”
旁侧的绿萤抬眼看了记落日天色,轻声道:“王妃,王爷都到府了,您要不要回去先沐浴洗漱,把身上沾了尘的衣裳给换了。”
苏明妩回过神,往自己身上一瞧。
她出门与年过六十的陆景山谈契约,当然首选深重沉稳的款式,暗褚色刻丝锦琢花的单面褂,腰摆宽大的能鼓风成球。
嗯,好像的确该换一换...
...
樟月殿内,浅色的云母扇屏后,苏明妩懒散躺在香樟浴桶里,任由贴身婢女替她绞干半湿的青丝。
热汤铺漫女子锁骨偏下少许,五香汤的香料搅浑清澈汤水,将她玲珑起伏的身段遮蔽的若隐约现,然而随着白皙修长的玉颈往上,单看那张精致容颜,也足以让人惊叹,灿若朝霞,灼若芙蕖。
绿萤替苏明妩暂时挽了个松垮随意的发髻,用布纱继续覆裹,吸干余下湿气。
“王妃,您继续泡着,奴婢去挑件裙裳给你选?”
“嗯。”
不多时,小丫鬟就从内室跑了出来。手上挂了条云雁细锦裙,“王妃,这件好不好?”
苏明妩半睁眸,摇头,“唔...太素了,你记得我上次去军营,穿的也是素色。”
“噢。”
过来会儿,“那,那这条呢?”
“好看是好看,可我都穿过两次了,会看厌的...”
“是,奴婢再去找。”
绿萤抱着衣服来回,她觉得王妃有变化,以往从来都是随意套了件就去见王爷,现在好似在意的多。
两人折腾半天,最后敲定的是在武威府街上新买的广袖双丝绫齐胸襦裙,嫣粉的颜色深浅适中,腰间绶带稍高,拖着上胸束勒出楚楚细腰。
绿萤服侍苏明妩穿完,正在纠结如何盘发,门外响起了李泰庆的敲门声。
“王妃,老奴不进来,就是通传声王爷的意思。”
“嗯?”
“王妃,王爷说他刚处理完要事,在玉池殿里沐完身后就会来见王妃,还请王妃莫睡,等他。”
“...”
鸳鸯纹菱花镀银铜镜里,苏明妩的面色潮红,睫尾水滴眨在脸颊,像初开娇兰上掉落颗露珠,剔透晶莹。
符栾要来留宿,她是不会再推却,但他也不必就这样直白吩咐吧,好像,好像她要是乖乖不睡,就是期待他做甚么似的。
“王妃,你的脸好红啊!”
苏明妩的手掌伸开,捂住半张脸,心虚地辩解:“哪有,是热汤蒸的!”
绿萤笑道:“是,是。”
李泰庆看着王爷王妃和睦,心情也很好,他看了眼周遭无人,侧在门上轻道:“王妃,其实府里下人给王爷准备了中衣,却疏忽少了件薄外氅。
“王爷不许下人进浴池,您看,要不要送过去?”
苏明妩闻言,刚想说是哪个下人,怎的这么不小心,又想起如今已是仲夏,其实晚上并不冷。
李泰庆分明是想给她找机会去符栾那里,多些闺房情趣以示亲近。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苏明妩却犹豫了会儿,咬唇道:“李管家,让下人以后小心点,这次,这次就由我来送。”
“是,老奴告退,衣篮摆置在门边,劳烦王妃。”
“好。”
苏明妩上次见符栾还是十多日前,后来军情紧张,书信也只好中断,她是真的有点想他。
她很清楚,今晚此时去找符栾,便大概会留宿在主院,这般处事少了她自幼习惯的矜持之道,可是...
“绿萤,发还未干透,不必替我梳髻,用绸条束拢了就好。”
“是,王妃。”
绿萤细心地替苏明妩将青丝顺到耳后,乌黑的云发垂至纤瘦腰际,尾稍落在挺翘上臀,着实赏心悦目,“王妃,您去找王爷,王爷定然会很高兴的!”
“嗯。”
绿萤笑道:“王妃,您是不是特别想王爷呀,连片刻都等不及。”
以往听到身边的人打趣,苏明妩都是言不由衷,她现下却忽然想说实话,“是啊,好想他。”
她冲动地想见符栾,想主动一次,想让他知道,她现在有多喜欢和他腻在一起。
...
走之前,绿萤替苏明妩罩了件丝质披风,踮起脚在王妃的领褖处打了个蝴蝶结扣。
“王妃,你莫怕热且披着,这样解起来很方便的。”
“...”
绿萤终于发现自己说的有歧义,红红的苹果脸忙着解释,“王妃,奴婢,奴婢不是那种意思,而是仲夏的夜风,也有可能会冷的。”
苏明妩笑着推过她的肩膀,“小唠叨,知道了,快走吧。”
西院离东院隔着中轴,稍稍有点距离,当中时而有花台照壁等阻碍,需要绕开走回字形。
苏明妩这身新衣服裙幅小,步子迈不开,足足走了一炷香。
要不是走得慢还带有风,她怕是连澡都白洗了。
绿萤指着不远处的玉清池,“王妃,奴婢就在这等你和王爷,蕙香姐姐说,王爷不许奴婢们靠近浴池,会发大火。”
“好的。”
苏明妩走了几步,手指头捏着外袍,回头不好意思的又羞道:“若是,若是我迟迟不出来,你就先回去。”
“是,奴婢晓得。”
玉清殿是东院雍凉王平常泡浴的场所,西院也有类似的玉液殿,只是苏明妩觉得麻烦,进了王府却还没用过。
玉清殿里只有偌大的玉清池。
池长宽皆为二十余尺,纵深有两三尺,池壁是带细纹的舶来青砖,交口光滑易于镶拼,有个形容较小的蓄汤池与之相邻,在隔着殿墙的门外,工匠砌了座轱轳架子放在井口,井口实时打了水,途经墙角矮灶烧完再输入小汤池。
池壁顶端的蓝田玉银盘下暗藏机关,只要将闸门打开,新鲜的热汤就能从凹槽顺着流进玉清池,可谓是奇异机巧。
进了殿门后,玄关曲折,弥漫水雾,仿佛是飘渺的迷宫。
苏明妩轻手轻脚,紧张的几乎是在摒气,也不知是怕符栾发现,还是怕他不发现,有好几次她都想折返,因为这实在不是她平日的作风。
终于,她穿过最后的窄道,豁然开朗,只消继续往前,走过长长不透的山水屏风,她就能见到他了。
苏明妩面上红扑扑,素手将披风解开,和外袍一并放在矮几上,然后给自己提了提气,走进屏风后。
白色雾气氤氲笼罩着整个浴池,从入口看过去可以说一览无遗,也可以说是朦胧微茫。
缭绕迷雾中,男人半身裸.露,胸膛宽阔肌理分明,修长的两臂向后展开,仰面搭在池沿,看得清他脖颈明显凸起的喉结。
他似乎早就听到了动静,喉结上下动了动,“滚出去。”
符栾的声音被汤池泡的略哑,低沉的,充满了难以名状的。
苏明妩虚咽了口,猜他不知是她,轻轻唤了声,“王爷,是臣妾。”
符栾闻声,蓦地拢眉抬起头,他的半边脸第一次少了黑色罩布,左眼虽阖着,却也没有渗人可怖的伤疤。
苏明妩来之前没考虑符栾脸上有伤的问题,这般模糊看到,好像与常人并没有区别。
听说,符栾的左眼是被射穿的,那该多疼啊,可难道那么重的伤,眼圈周遭不会有任何疤痕么。
苏明妩眯着眼不自觉走近,歪着小脑袋好奇道:“王爷,你的——”
极快的一声打断,“出去。”
苏明妩闻言背上一僵,猛地顿住脚步,“...什,什么?”
符栾的右边凤眸,暗流浮动着晦明不清的情绪,他看向面前的娇艳女子,哑声道:“听话,先出去。”
苏明妩微楞之后,旋即恢复神色,垂首福身,温声道:“是,臣妾告退。”
...
从玉清殿出来,皎洁的月光倾泻在美貌女子身上,或许是她太过刻意挺直的背脊,不知为何,显得整个人无比清冷。
苏明妩双手拢紧丝绸袍子,帽檐的抽绳被她打成了死结,攥进手心。
她脚步极快,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使得自己沦落至羞赧境遇的地方。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精心装扮,撇下矜持与骄傲,甚至可以更难听地说,将自己粉饰成可口的点心。
就这样,近乎于取悦的举动,而那个她费心思想取悦的人,最后没多看一眼,只是让她出去。
所以,在方才的那个瞬间,她简直太煎熬了。
绿萤早看到了玉池殿门口出来的人影,她生怕自己看错盯了好几遍,发现真的是王妃后立马跑上来揽住苏明妩颤抖的肩膀,“王妃,您,您怎么了?”
明明和进去时一模一样,为何会看起来那样可怜。
苏明妩轻笑道:“没事,绿萤,我们回去吧。”
“啊,王爷他不在里面么?”
“嗯在,他让我回去等。”
绿萤明白哪里不对,但又不懂为何,只能应声:“是。”
回西宫的路上,高墙下两个长短不平,被拉扯成细条的黑影相互依偎,并排而行。
苏明妩不解,眼下明明走得是和刚刚来时一样的小道,为何会感觉这般漫长没有尽头,她想念樟月殿里的暖床衾被,想念极了。
绿萤见苏明妩始终紧扯着外袍,“王妃,您是不是冷啊?”
“嗯。”
苏明妩侧过头,声音轻轻的,
“绿萤,你说的对,仲夏的晚风,原来也是可以很凉的。”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61章
第61章
回到后殿,苏明妩换了身宽松舒适的梅花纹纱袍,整个人蜷缩进拔步床上。
她裹起薄被团成毫无缝隙的圆球,快闷出汗,也不肯松动。
空旷寂静的殿内,微薄烛光在独脚高台四周晕染出光圈,黑暗里一双露出被沿的杏眸怔怔盯着光影出神。
苏明妩回想起听到他归来时那满心欢喜,原来,只消两个字就能浇灭她的热情。
应该说,是她盲目自大,以为符栾一定很想早些见到她,然而他早就将话传递得很明白,让她留在西宫里等。
所以,终归是她多此一举。
平心静气地回忆,符栾并无斥责,只是教她先回来,是不是她真的太过矫情,连句稍稍冷淡点的话都难以忍受...
门被忽地推开,烛火晃动了下。
苏明妩下意识抬眸,符栾一身墨绿色偏襟长款中衣,兴许是来得匆忙,里衬沾水紧贴在他结实的腰腹处,襟带也没来得及系好,领口松松垮垮。
她不是很惊讶,毕竟夜晚能进她殿的男人,也就唯有他而已。
外头站着的霍刀目不斜视地将门带闩住,符栾薄唇紧抿,长腿绕过屏风,手势利落地挥开悬挂的白色珠帘。
直至望见床角蜷缩成团的女子,他才站停,看着她缓缓开口:“晚上很冷?”
苏明妩掀开软被,踩上木屐后先是福了个身,再道:“臣妾见过王爷,回王爷,不冷。”
她穿着的睡袍宽适及足,虽然好看,但自然比不得刚刚去玉清殿时的用心装扮。
符栾上下扫了一眼,薄唇启口,“为何把裙衫换了。”
苏明妩垂着眼睑,轻声道:“我想...快要睡了,就换下了。”
短暂的沉默后。
符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近抬手,将女子鬓角的碎发拂至额边,摩挲着她的耳廓,低声道:“方才,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让李泰庆告诉你,在这儿等我。”
苏明妩觉得些微可笑,在浴池里急着赶她走,眼下又对她温柔,这算是什么呢,在他的底线准许内给予最恰当的宠爱么。
“王爷,臣妾只是想给王爷送件外氅,不小心忘了王爷的吩咐。”
“仅此而已?”
苏明妩心里仍有纠结,不愿意这样被男人触碰,她向后微微撤步避开他,“是,仅此而已。”
符栾手上一空,眉头不由得拢起,“王妃,听话,不要与本王置气。”
苏明妩温声接道:“臣妾,不敢。”
符栾听着女子的疏冷语调,唇角缓慢地压平弧度。
玉清殿里赶苏明妩出去时,他的确曾生出一瞬间的后悔,有些事,他不是非瞒她不可,所以,他才会急着赶来。
但他的解释,也绝无可能基于她这般给他冷淡脸色。
符栾向后退了步,负手与她拉开距离,语气不复先前温和,“嫁给本王这么久,难道没人告诉过王妃,本王沐浴时,从不许外人近身。”
苏明妩听到‘外人’二字,心头蓦地酸涩,“是,臣妾现在晓得了,不会再有下次。”
她说完慢慢抬起头,心里闷堵得慌,却仍忍不住瞥向符栾左边的眼罩,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么,他不愿给她瞧见。
在玉清池的某个刹那,她的确好似看到了符栾的左眼睁开过,但雾气弥漫,她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晰,难道说...
这想法也算合理,符栾被封藩王的年纪尚未及冠,假意残疾,用以蒙蔽庆安帝来免受迫害,很说得通。
那么,他坚持想瞒着她,无非还是不信她啊。
符栾感受到女子不断探究以及疏离的视线,心下越沉,“本王来之前以为,王妃是因为想念,才会到玉清殿来找本王。”
“王妃,你说是么。”
回到最初符栾问的那句“仅此而已?”,其实,他不过是想看他的女人先服软。
然而依旧。
“臣妾,不敢。”
闻言,符栾的神色终于与刚入殿时截然相反,眸中残存的温柔尽褪。
他当然了解他的王妃有多么口不对心,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给足台阶,但很明显,她并不珍惜他给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继续纵容。
符栾拂过袖袍,冷淡开口:“本王回书房还有要事,今晚会来,王妃先睡罢。”
苏明妩听到男人的话,仿佛重现了驿站争吵的那次,仔细想来,他们当时和好,是因为她刻意忽略他对她由始至终的不信任,以及她到现下都未知的误会。
她原想的是符栾迟早会相信她,可她如今才明白若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些心头的刺,都只是被包裹了层饴糖浆汁,当糖衣落去,刺依旧存在。
这次,她不想这样了,至少她想要让符栾知道,她绝对没有背叛之心。
“王爷,臣妾有话要说。”
苏明妩跨了步上前,张开细弱的手臂拦在符栾的面前,她凝视着他的右眼,“王爷,臣妾,在玉清殿内没有看清。”
符栾抬眸看她。
“但,但假如...王爷的左眸当真可视,也不必瞒着臣妾,因为臣妾不会告诉任何人,真的。”
苏明妩感觉自己在诉衷肠,纤手收回来局促地摸着衣角,“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坦诚相待的。”
若是现在不说开,她和符栾之间,就始终有个结,虽说她是无意中撞见,但他那片刻的疏离和淡漠,还是让人心里很堵。
他为何不信她呢,她都嫁给了他,难不成还能打翻自己家的船么。
符栾听完,好似认真思索了一阵,他低头摺了摺袖袍,“苏明妩,本王何时送过你耳铛?”
“什么?”
“红玉耳铛。”
苏明妩稍楞了下,她早忘了义川街上为了买仆从时她寻的藉口,可符栾的问话,让她瞬时想了起来,恍然道:“王爷,你,你...”
“王妃觉得本王不够坦诚,难道,王妃就没有秘密可言。”
“...”
是啊,苏明妩差点忘了,她明明也瞒着符栾许多事,关于她重活回来,关于她的传家金匣,关于她私下做的生意...
“王爷,那,那你查过我了?”
符栾欺身靠近苏明妩面前,他敛眸看着他的妻子,带了份不自觉的期待,轻声道:“没有,所以,你愿意告诉本王么。”
“...”
苏明妩没想到符栾会这样说,她以为,他定会在发现怪异的第一时间,马上着手调查,然后,他就该知道她想做的是药材和河运生意。
该承认么,说起来有点卑鄙,她确实不希望符栾知晓细节,她甚至还想过,符栾以后另结新欢冷落她,至少她有东西依靠傍身。
这样看,她和符栾有甚么区别呢,她也更为自己打算。
符栾见她久久不开口,嘴角终于浮起惯常的笑意,“原来,王妃要的只是本王的坦诚。”
“...”
苏明妩没办法再理直气壮,她让开路,站到门旁,“王爷,不管您信不信,臣妾虽有事未说,但没想过害您。”
“您若想查,也是没关系的。”
此刻,站在门外的霍刀将殿内的话一句不落听得分明,他也很想问,王爷为何宁愿问王妃,也不肯查。
王妃初到武威府,买的仆从,去的邻县,见的京华商人,看起来的确和太.子.党.派毫无联系,可是查一下不是更保险吗。
查到无关,皆大欢喜,查到有关,就能解决彻底。
王爷那日在马车上说的,他不会容许背叛,若是王妃行事有愧,杀了她也是极为简单的事。
可是为什么呢,王爷却从来没教他查过。
答案呼之欲出...
霍刀来不及想,符栾已推开殿门扬袖而去,身后的青色衣袍被他甩得猎猎作响。
...
绿萤端着茶盘进殿,苏明妩依旧躺在床上,好似没有起身过,高台架的烛火却都熄灭了。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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