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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王妃,您或许得再多调理两日,且放宽心,才能好的快。”
“嗯。”
张大夫嘱咐完一些必要琐事,对着李泰庆开口:“李管家,麻烦随我出来,我要开副新的药方。”
两人走出西院,李泰庆了然地停下脚步,“张大夫,你有话直说,我看出来你是顾虑王妃的心情,留了一半在肚子里。”
“是,王妃的温病的确治好了,不过。”
张大夫随即表情凝重,“李管家,我活了大把年纪的不怕死,是以才敢跟你说句实话,王妃,她中了毒。”
李泰庆没想到会听见这句,非常惊讶,“你说中毒?”
“嗯,估摸有三个月,这次王妃因为出门奔波太过劳累,体弱受凉发了温病,反而将此毒给提前引了出来,可以应一句因小祸得大福。”
“敢问,有没有性命之忧?”
张大夫摆手,“不至于,这毒就不是致命的,若果真这般严重,我方才反而不会瞒着王妃。”
“这,你的意思是,这毒会,会...”
“毒药有千种万种,应当不是民间用的简单配方,我医术不精,只能说,王妃涩脉无力,虚细而迟,滞艰不滑顺。”
李泰庆根本听不懂,“那是啥意思?”
张大夫抬起头,淡淡地道:“简单的讲,就是不利于子嗣。”
...
李泰庆进了雍凉王府后,第一次感受心里慌乱。
王妃眼下的情况,再与她提醒中毒的事就怕坏了她心情,导致更不好的后果。
按照张大夫的说法,由得王妃慢慢调养,只要不再继续用毒,以后对子嗣方面不会造成多大影响,所以关键还是必须寻根源,对症下药。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哪来的毒呢,若说是府里饮食,王妃跟着王爷去江南,这毒也没断啊。
不成,最近的饮食或用具,他要每天记录把控,道道用银针试过才成。
李泰庆正发愁地乱晃悠,不期然兜兜转转绕回了樟月殿前的院子里。
绿萤正在喂苏明妩喝糖水,看到他在门口反复踱步,叫了声,“李管家?”
“啊?!”
李泰庆被发现了不好不进来行礼,他站在门口弯腰道:“王妃,奴才刚送完张大夫。”
“嗯。”
“对了,李泰庆,你请的大夫,医术高明么?”
苏明妩心里也打鼓,她明明吃了褪温药,可依旧好不利索,比如此刻舒服,但过了会儿就会头晕,睡不安稳,身上甚至会冷的直哆嗦,用手炉都没用。
李泰庆忍着担忧安抚,“王妃,张大夫在凉州是出了名的坐堂医,您安心好好养身体,很快就会好。”
苏明妩点头,她还是不要戚戚艾艾,想东想西的。
李泰庆沉吟,继续道:“王妃,您这次不舒服的事儿,王爷他可知晓?”
“没有,当时只是头有些晕,以为是船上刚下来的毛病,就没告诉王爷。”
“王妃,不如奴才替您写封信吧,您抱恙的事,奴才们总要和王爷报备,王爷可以抽空回来看看您。”
这是李泰庆深思熟虑之后的念头。
他想的更多,放眼整个凉州,论医术最好就该属府里的刘淼和边城军营里的太医,若是王爷愿意将太医带回来,那他也不用愁该派多少人去大山里漫无目的地找刘淼。
漠池府快马赶来武威府,一天一夜就行。
“可...”
她都快好了呀,符栾还来作甚。
苏明妩张了张口,说了第一个字,忽然就不想再说下去。
她是不希望打扰符栾,但是,但是能不能容许她任性一次,她也以为自己熬得住,然而每每难受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就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看她。
“王妃?”
苏明妩轻轻应了声,“嗯,那就,照实说罢。”
李泰庆答道:“是,奴才肯定照实说。”
照实说王妃中了毒,甚至是耽误子嗣的毒,王爷若是看了这封信还不带太医回来,李泰庆觉得他一个太监都得替王妃生气。
这般思忖完,李泰庆皱眉,“王妃,奴才这就去写信!”
...
一日后,漠池郡。
新来的小兵,瘦弱如柴地肩不能扛,最后被安排把收到的信笺分送去主帅的营帐。
“王,王爷,有信。”
无人回。
小兵是首次进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独眼王爷的帐子,因为害怕,他掀开帐帘的手颤抖不断。
直到进去,发现里面原来根本没人。
小兵倏尔放松,怀里的信反而落了一地,他赶忙跪在地上捡起来,边自言自语道:“对,对不起王爷,小人马上捡,马上捡起来!”
可惜他没有在意,有一封最薄的信笺,不小心从指缝中滑落,掉入了装有舆图的陶瓷绢缸里。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79章
第79章
西北边关,犬戎国最近在戈壁滩上与北羌摩擦不断,隐隐有大战之势。
事情要追溯到苏明妩五月去找符栾的那日,众人商讨后,崔珏奉命派底下的士兵乔装打扮,一把火烧了通过细作得到的犬戎的隐蔽粮仓,以此彻底挑起犬戎王乌兰琮对北羌的不满,局势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变得极为紧张。
营帐中,符栾正在听一众将士报告这些天他们两方的激烈战况。
不关己事,高高挂起,大家谈起鹬蚌相争,言辞语气当然很是轻松愉快。
周副单脚踩上椅凳,大笑道:“王爷,您是不在场,他们对骂简直就跟鸡同鸭讲似的,谁也听不懂谁,嘴巴还叭叭的可逗,哈哈哈。”
霍锋大咧咧地接下去:“对啊对啊,都以为对方捣了自家老窝,老子高兴地肚子疼!”
崔珏轻咳了声,“周翼,在王爷面前,请注意仪态。”
周翼立马将腿收回,弯腰擦了擦椅子皮面,“嘿嘿,我得意忘形了。”
“...”
崔珏摇头,不想再和这些粗人纠缠,他皱眉道:“其实,下官在想,会不会是他们演戏与我等看,让我们放松警惕,实则想联手对付凉州。”
“不会吧,犬戎不是说再过两个个月要派大王子送来和书,恁的还算演戏?”
霍锋为人粗中有细,“诶,是有可能,我就奇怪他们老在东戈壁打,我说咋那么容易被咱们的人撞见。”
符栾慵懒地坐在檀木太师椅上,听到此处,右手叩了下侧边的木曲柄,“把西北舆图拿过来。”
“是,王爷。”
周翼离得最近,兴冲冲地往陶瓷绢缸里掏,漠池西北部的舆图不像大宁朝的舆图画卷,而是一团皱巴巴的羊皮纸,沉落在缸底。
他掏了会儿,咦了声,“这里怎么有封信啊。”
符栾侧眸,眼尾轻掠,只一瞥就不太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霍锋看不下去他的扭捏,嚷嚷道:“干啥呀,拿个东西慢了吧唧,咦什么咦,舆图呢。”
周翼实在好奇,继续捡起信笺晃了晃,被正走近的霍锋抢夺过去,霍锋看了眼道:“王爷,这是四日前,王府的管家寄给您的。”
“不会是府里有事吧,说起王府,霍刀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军营,就知道偷懒。”
符栾闻言拢起眉,声音透凉,“给我。”
“哦是!”
霍锋忙把手中的信捧给营帐中心位置坐的男人。
大家站在旁边安静等待,反正看封信不会太久,看完继续商谈。
再说王府能出何事,就算打仗,也是漠池这里先打的嘛。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雍凉王看完信,竟是毫无迟疑地倏然起身,起身往外时气场狠厉渗人,连袍摆都带起阵阵阴风。
符栾右眸黑沉,走到帐门口,侧目余光向后,对愣住的将领们冷笑道:“还要本王请你们挪位?”
众将士马上反应过来,崔珏率先躬身开口:“是,属下会立刻跟上,在路上与王爷禀告。”
周翼看着不断被撩起晃动的帘门,留在原地满头雾水:“不是,他们跟去,去哪儿?”
霍锋回头一把抓住周翼的手,爽快地拉走,“谁知道,咱就跟着王爷走呗。”
...
***
李泰庆寄出信以来有四日,漠池军营里无人过来,也没有回音。
王爷和王妃是写过书信的,只要王爷想,驿夫快马甚至即日都可来回,四天,实在是难寻其他理由。
再者,李泰庆觉得他的信写的十分清楚,王妃中了不利于子嗣的缓性毒药,而不是苏明妩以为写的普通温症。王爷这样竟然还没回封信,他真的是十分想不通。
火炉冒出咕咕的声响,意味着炉子里的药煎熟了。
李泰庆回过神,把烦乱的思绪收拢,将汤药装入了木盒。
当他走进樟月殿时,苏明妩披着杏黄色的薄氅正准备往薰笼里加块新的银霜碳。
不过几日,背后看女子瘦的肩背又削薄了几分。
“等等,王妃,您放下仔细烫手,让奴才来!”
李泰庆忙不迭摆下漆红食盒,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铜钩,忍不住责怪:“绿萤最近真是越来越马虎,这种粗活,哪能叫王妃做。”
苏明妩撤后半步,笑着搂紧身上的披氅,“她许是有事,我半天没寻到人,就起来弄了。”
如今刚到仲秋八月,原本没那么早用炭,然她身弱体虚,回来第二日,绿萤就细心地从库房把方正小薰笼搬进殿内,这些时日日夜没断过,乍然烧完,她还觉出了凉。
李泰庆暗自嘀咕,“小丫头整天绕着王妃,她有啥别的要紧。”
琐事整理完,李泰庆带来的养身汤药晾得差不多,他小心端出递给苏明妩,“王妃,趁仍温热,您且喝了吧。”
“嗯...”
苏明妩接过碗,对着褐汤里面的倒影发呆,她实在不爱喝苦的东西,尤其会让她回忆那些难受往事。
“王妃,您药也喝了四天,觉得如何啊?”
苏明妩垂眸,想了想道:“还可以,就是头偶尔晕沉,寻不到理由的累。”
李泰庆大约猜到这是在散毒,张大夫虽在凉州口碑好,但毕竟只是地方的坐堂医,真不晓得实力如何。
哎,要是王爷回来就好了,军营里的太医当然会比武威府的大夫出色的多。
苏明妩闷头喝了几口,涩味苦得她眯眼,“李泰庆,刘淼没回来?”
“王妃,奴才派人去青兰山找,可王府里人手有限,实在拨不过来,到现在都没新消息。”
苏明妩捏着鼻子,倒了杯茶水漱口,“嗯,那就罢了,实在找不着等他回来再说。”
她眼下虽难受,好在不是整日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居多,料想比前世的痨症好治。
苏明妩当然也会心慌,心慌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得往好的方面想,兀自戚戚艾艾的更伤身。
李泰庆见王妃眉眼间难掩的淡淡忧愁,斟酌地说:“王妃,王爷他有回信的,说是让王妃好好休息,他忙完就能回来。”
“...”
苏明妩看透管家是在拙劣地安慰她,笑道:“李泰庆,我又不是病糊涂,你拿这种小把戏骗我作甚么。”
“王妃,奴才不是...”
李泰庆叹了口气道:“奴才真觉得王爷被事情耽搁,兴许连信都还未看到,否则王爷定然会为了王妃回来。”
“没事,我只是小温症,他回来同样白费精力,留给他的公事吧。”
苏明妩支着手臂,倚在桌上,她的头又开始微微泛疼,苍致的面容上,一双杏眸,睫羽微垂。
前两日她的头疼常在夜半发作,疼到睡不着她就容易害怕,怕和前世一般得重病不治。
那个时候,她总会盼着,翌日醒来,符栾会站她床头看着她,摸摸她的额头。
可惜到现在,连封信都没盼来。她能怪甚么,公私分明的雍凉王威名在外,如何可能为了家中女子放下公事。
苏明妩不想再浪费心神地想他,慢慢抬起眸,道:“李泰庆,你继续替我寻全城最好的名医。”
“还有,请京华那位你熟识的林医师过来凉州,最好能劝服他举家搬迁,要多少月奉任提,我都付得起。”
李泰庆思索道:“王妃,您是想在府里多请个大夫?”
“不是府里,是为我自己请的。”
苏明妩多活了一世,没那么轻易郁郁寡欢,这次是她疏忽,小小的温病被拖成如此模样,将来,她绝对不会再允许拿她的命玩笑。
符栾回不回来没关系,她有本事能对自己好,为何不去做呢。
李泰庆明白了,道:“是,王妃,您放心,奴才会好好去安排。”
“对了,王妃还有一事,奴才要看您的想法。”
“嗯,怎么?”
李泰庆笑了声道:“王妃莫要紧张,不是大事,翡烟小院里有个您从家里带来的随嫁丫鬟,不知您还记得么。”
苏明妩揉了揉因疲累而泛红的眼尾,“嗯,我记得,红翘她找你说什么了?”
“红翘姑娘天天来找奴才,想求奴才把她送回樟月殿里伺候王妃,所以奴才过来问问,王妃可还要她。”
樟月殿就绿萤伺候显然是不够,拨了蕙香,好像也得不到王妃亲近,这个毕竟是随嫁丫鬟,或许有些不同。
苏明妩却是轻笑摇头,“我有绿萤和蕙香她们几个就够了,这里不再需要外人,你看着办。”
李泰庆颔首,“好的,奴才晓得怎么说了。”
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绿萤清脆的叫唤,“王妃!”
“李管家,王妃!”
绿萤从院门外边跑边喊地小跑进来,脸上都是汗,“王妃,来了!”
“你看看你说的没头没尾。”
李泰庆很不满意绿萤这般不稳重,“绿萤,你方才跑哪里去了,敢让王妃亲自下来换木炭?”
绿萤没空理他,她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断续喘气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奴,奴婢守在门口想等驿站马夫的信,突然看到有好多人,王爷,他最前面骑着马,后面还跟着好多匹马,好像好多人都回来了!”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80章
第80章
绿萤扯着嗓子说完,渴的恨不得拿起桌几上王妃喝过的茶碗喝水。
她每日都在这个时辰跑去王府门口等,为的就是若有驿夫送兵营的信,她能最快送来樟月殿给王妃,未料到竟碰巧遇见了王爷归来。
李泰庆浑身抖了个激灵,大喜道:“当真?”
王爷带人回来,其中必然有太医,说实话他心里藏着王妃中毒的事,真是没一天晚上睡得好。
“真的,奴婢不会认错!”
“那真是太好了!”
苏明妩闻言,心尖不住酸涩,她此刻有几分高兴就会有几分委屈,心情很是复杂。
隔了有四日,她身子都快好了,他还回来作甚么,或是忙完正务得空闲了麽。
苏明妩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汁,淡淡地开口,“回来就回来,王爷难道头次进王府,要你们这般激动。”
“...”
绿萤和李泰庆对视了眼,轻声道:“王妃,您是不是生王爷的气了。”
“没有。”
院外的嘈杂声渐近,显然有人群往此处涌来,至于是何人,不言而喻。
苏明妩从座位上站起,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绿萤有眼色地弯下身给王妃的裙摆褶皱拉平。
“李泰庆,绿萤,我们去院中迎接王爷。”
“王妃您还病着,可以躺...”
“小病而已,我又不是走不动路。”
李泰庆听出这话语中的别扭劲,拉住绿萤闭眼摇了摇头,王妃的情绪来的应当,需要王爷亲自安抚,他们做下人的,劝也徒劳。
...
樟月殿外,殿角的悬铃被秋风吹出清脆的响动,映着即将而来的落日黄昏,折射了天边的绛色霞彩。
苏明妩站在屋檐下,忍住头疼眺望不远处的院门口。
她是打算好好给符栾看一眼,再让他安心回军营就行。绿萤说的没错,她是生气,是委屈,所以哪怕他解释得再多冠冕堂皇,这次,她都觉得很受伤。
大门被“嘭”地被推开,身量高挑的男人满身暗色,俊容森冷,在看清对面女子的那刻,他几乎是疾奔而来。
苏明妩站着不动,浅笑自嘲,倘他当真这般焦急,怎会一封信都无。
她屈膝福身,礼数周全,“臣妾,参见王爷。”
可是行礼的话音未落,男人便不由分说地冲撞而来,将她强硬地拢进怀里,已是他极力忍耐过的力道,仍然撞的女子眉头轻皱。
苏明妩被符栾掣在胸膛前,下一息,手腕也随之一痛,原来是被他直接拉住胳膊往外扯,腕心还莫名其妙地覆上了层冰凉。
“符栾,你,你干嘛...”
其实说句心底实话,苏明妩站这就是等着符栾回来哄,没想与他见面的这半晌只顾着被他弄疼了。
她欲要恼火,襟口的衣料却传来他说话时胸腔的微微震感。
不是对她,而是对旁边的青衣男子。
“她怎么样。”
符栾的嗓音沙哑,像是被打磨过的砂砾,不知回来路上喉咙口灌了多少风才会如此发涩。
苏明妩忽然就不想推开他,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军营带来的太医在替她诊脉。
太医说话干脆:“王爷,能治,卑职去煮药。”
苏明妩听到能治两个字,心里蓦地放松,这些日子她惶惶恐惧。
尤其是在夜晚,可怕的猜测与念头不断冒出,她最怕的就是与前世那般得什么难治的重病。
也不知为何,李泰庆替她寻的大夫说那么多句好话,都比不上符栾带来的人能让她安心。
思及此,苏明妩产生了丁点动摇,至少不再抗拒男人的拥抱,任由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殿中。
门由外被合上,房里瞬间隔断了鼓噪,穿过窗柩打来单束微弱的黄光,暖笼飘烟,静谧清幽。
符栾带着苏明妩上了床,却维持在怀里,迟迟没有松手,还环得越发的紧。
苏明妩不太舒服地扭了扭,“王爷,我想躺回被褥,你刚回来,身上好凉。”
符栾贪恋温软不肯放,唇齿溢出半句,“乖,等会儿就不冷了。”
他看到信后片刻不停赶来,那种生怕她出事的感触,是他未曾体会过的无力。
院门口看到她好端端能站着,他刹那想的是她绝不能死,至于她这几日亟待安抚的心情,他反而现在才有空顾虑。
“...”
苏明妩觉得她姿势别扭,仿佛被条粗.壮的蟒蛇缠上,黑花的表皮冰冰冷,力气却大的不像话。
哪里是抱她,简直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苏明妩先前想好对付符栾的淡漠说辞,从他进门首先寻人给她诊治开始,已然承受了温柔的一击,如今再被拥紧,更加冷不出口。
她只能暂时没话找话,“王爷,你在漠池郡忙么。”
“嗯。”
苏明妩哦了声,“外面怎么来王府那么多人啊?”
“看到信的时候,本王在议事,他们直接跟来。”
“啊?”
苏明妩惊讶地推开符栾,这时他倒是手臂松了些,“王爷,你,你是才看到信?”
“是。”
“...”
苏明妩听得这句,心里说不清何种滋味。
符栾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可这不就说明,她连日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么。
她应当要高兴的,符栾没有不关心她,反而一看到信就急着回来,那么心口堵着的那口闷气,便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消解了。
苏明妩轻叹了声,仰头勾住符栾的脖颈,“王爷,我本来还在生气,是我误会你了。”
他根本不晓得她病了,晓得之后,他不就马上赶来了嘛。
他还是很重视她的。
符栾单边右瞳深幽,盯住女子好一会儿,才道:“王妃应该生气。”
“嗯?”
这话,苏明妩完全听不懂,狐疑地问:“为什么呀?”
符栾放开她,将她送进软被,掖完被角后,垂眸道:“因为,本王早就知道,王妃的不适。”
益州商船下来,她的摇摇欲坠和强自忍耐,以他的眼力,如何可能看不出。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王妃素日不带苍白的面色该当如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咬唇时的红艳与往常未施妆容的区别有多大。
他没想到她会有温症,更没预料到她中毒,但他确实看出了,她下船后的脆弱。
然而衡量之下,他依旧选择离开。
苏明妩听完,呆住了许久,他说早就,那便是在益州的时候,那时,她在马车里装作无碍...
女子捏着被角的手渐渐地攥紧,语调颤颤,“也,也就是当时,就算我开口说身子难受,王爷也不会留下陪我的。”
符栾沉声,“是。”
“...”
可能是刚喝完药,苏明妩感到嘴巴里苦极了。
她听完他的大实话,突然庆幸地想,她的倔强原来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否则,她的心怕是更要多堵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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