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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她摘下面罩,从布包袱里取出凤冠戴在头上,摇曳的步摇衬的下面那张白净透粉的面庞很是耐看,毕竟年长了两岁,逐渐褪去及笄前的残留稚气后,越来越甜美。
符箐瑶由袖袋里拿出的红纸抿了抿,惨淡的唇色瞬间变殷红,她也成了个待嫁美丽的新娘子。
从李予灯手里拿走酒壶,她倒了杯酒,“李予灯,你说我今天美麽。”
“不瞒你,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嫁衣,我想,先穿给你看,如果你这么挑剔的人都说好看,那就是好看了。”
符箐瑶捻起酒杯,酒气宛若实质,无端熏红了她的双眼,“那日,我看到圣旨,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譬如我是公主,是以我无法任性将你拐走私奔,我必须为了大宁朝做最合适的选择。”
李予灯睫毛轻颤,小尾指动了动。
符箐瑶未觉,继续自己言语,“而你,你大概也有无法说出口的使命,所以,所以你不必愧疚当初拒绝了父皇的赐婚。”
“不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罪责。”
她说话间,不经意湿了眼眶,侧过头伸出瘦长的手,隔着一寸在男子秀气的脸上腾空描绘。
“我答应父皇,不会做有辱皇族名声的事,但倘若只有我知晓,便不算有辱吧。”
符箐瑶左手扶起李予灯的手臂,右手捏着酒卮穿过去,轻笑道:“李予灯,你不动,我便当你默许,这杯合卺酒喝完,我也算嫁过你啦。”
她等了会,李予灯没抽回手。
符箐瑶看向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低下头的时候,没忍住落了滴眼泪。
“对不起。”
她在他颊边落下轻吻。
符箐瑶的心里,她和李予灯的结束终于不是在西花园的恶语相向,而是在此刻,红烛喜酒映窗棂,足够让她回忆一辈子的情景。
外面不合时宜响起了宫女犹豫的喊声,“公主,到时辰了,我们要回宫了。”
“嗯,我好了。”
符箐瑶重新披上外氅,回头多看了李予灯一眼,挽起嘴角,“好可惜啊,我还以为,你会睁开看我一眼。”
随后,门被轻轻合上。
桌上趴坐的男子紧紧闭着眼,眼泪缓慢无声地流下,逐步渗入另一边的鬓角,最后沾湿了袖口。
“对不起。”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128章
第128章
凉州的兴皋府,夸张点儿说,小半座城池皆是山陵,高高矮矮群山连绵起伏,夹杂少数小型村落,村里的壮年都去城里做工,留下的老弱妇孺偶然上山挖点药材补贴生计。
不过这些日子,听说山里出现了黑熊,官府派了兵进去围剿,百姓们大都害怕的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绿萤扶好苏明妩,眼看大憨傻乎乎笑着,把一袋袋黄金和白银埋下地。
这件事,他们做了有月余,用马车装,分批次比粮食好搬动。
囤粮由符栾的人运进山,关于银两的事,苏明妩却不想太多人知晓,她如今身边最信任的无非是忠心了两世的绿萤。
“大憨,把金番薯再多垒一袋。”
“嘿嘿,哦。”
绿萤边说边悉心嘱咐,“大憨,有人问你,你记得要怎么说呀?”
“我种番薯,种番薯。”
“嗯,你乖的话,过了年我带你去西南找折风玩。”
大憨听到叶折风的名字,立马干劲儿十足,他力气大,挥起铁锹来毫不费力地仿佛切菜。
全部埋完,已过午时。
苏明妩做好标记,“绿萤,你记住这些位置。”
“王妃,您记得不就成了,奴婢不聪明,记性也不好。”
苏明妩轻笑推她,“别瞎说,你现在可是明计的大掌柜,我全靠你代替出面呢。”
绿萤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红着脸道:“哪有,王妃您别夸奴婢。”
“哈哈。”
三人完成了这次银两的转移,再下次就要到黎颍府的山上去,麻烦了点,但分散地放更安全。
苏明妩近来总睡得不踏实,前世因为天灾,符栾不得不蛰伏数年,这一世若是安稳度过,庆安帝如何会任由他在凉州扩张势力,所以,无人猜得到将来会发生何事...
马车行驶半日,苏明妩回到了武威王府。
刚下车,就看见林妈抱着勉勉站在门口,喜气洋洋地朝她挥手,“小姐!”
苏明妩踩上垫凳,用与年长者撒娇的语气,“姆妈,只有你这样喊我,叫旁人听了多不好意思。”
林氏乐呵呵地依旧一口一个小姐,“小姐,您猜小世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勉勉看到娘亲,在那张牙舞爪,涨红了小脸蛋想要她抱。
苏明妩不得法,走近从姆妈手里接过孩子,“他怎么啦?”
“不会又摔坏房里的东西了?”
短短几个月,娃娃长大了一圈,手腿也比寻常长得长,一不小心就扒拉到瓷器。
林氏捂嘴笑,“勉勉今天,会爬啦!”
“啊,真的?”
苏明妩惊喜看向儿子,她先前与符栾‘夸’下海口,实际上勉勉年纪太小,腿使不起力道没到爬的月份,没想到她出门一趟,他反倒是厉害起来。
“走,勉勉去屋里爬给娘亲看!”
勉勉:“...”
众人簇拥王妃进门,李泰庆顺便把门房接到的信笺递到绿萤手上,“京华来了两封,你别扯丟了。”
绿萤笑着接过,“是,李管家。”
...
苏明妩蹲在床边,给努力爬给母亲看的符斯延鼓掌。
他爬的每一步,房里都兴起满满欢呼,这让漂亮得宛若年画娃娃的勉勉非常不解,睁着双异瞳大眼,抿着小嘴摇头晃脑地观察周围的‘大人’。
苏明妩看向小粉团儿,心口发热,那些被她错过的,幸好有这辈子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嗯!额!”
“勉勉累了是不是,我来抱抱。”
苏明妩迎上去,把他架起搂在怀里,“等你父王回来,乖,记得再爬给他看看哦。”
绿萤忍不住笑了,“王妃,您这样,王爷要笑话您的。”
“他敢!”
苏明妩说完,自己也笑了。
玩闹半天,苏明妩晚膳还没用,将世子交给乳母去喂奶后,她好不容易抽出空吃了几筷菜。
“你腰里别的是什么?”
绿萤轻叫了声,“奴婢忘了给您,京华传来的信,奴婢看了,有夫人和公主的两封信。”
苏明妩放下筷箸,“嗯,给我看看。”
“是。”
过了会,绿萤凑上前好奇,“王妃,公主写的宫里的趣事嘛,您这般高兴。”
苏明妩无奈轻笑,“公主前些日子和教她习字的老师闹了别扭,老师教训讲她的字难看,她发脾气说往后要过半年才肯给我写封信。”
“公主真像个小孩子。”
绿萤接道:“公主对王妃话多的很,半年肯定熬不过,以往每个月给王妃两封信呢。”
“是啊。”
苏明妩觉得信的字里行间明明是与往常同样的杂谈闲事,可就是有让她说不出的觉得怪怪的。
符箐瑶第一次写这么长,后半部分全是嘱咐她好好休养身子之类的话。
半句没提到李予灯。
“绿萤,这封信何时寄来的?”
“唔...门房刚收到,也就是半个月前,约莫是公主七月下旬发的。”
苏明妩点了点头,她接着打开了洛婉琴那封,心不在焉地看下去,自从得了外孙,母亲十句里八句要问起符斯延,都快把她这个女儿给忘了。
苏明妩看到最后,指尖遽然一抖。
绿萤留心到,紧张地说:“王妃,您怎么了?”
苏明妩不敢置信的,双手捧起信凑到眼前重新看了那句话,洛婉琴说,八月初十,南康公主即要和亲远嫁东夷,要她有机会的话好好安慰公主。
母亲在乱说,不可能。
符箐瑶七月下的信尚且未提到,母亲到底哪来的消息,若是发了皇榜,为何凉州从来没张贴过此事。
真的不可能,若是真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明妩手心捏纸摩擦声响,喉咙发紧微颤,“去,去叫,叫霍刀过来。”
“王妃,霍刀刚刚送咱们回来之后,就往府衙办事了。”
苏明妩抬头厉声,“那就去府衙把他喊回来!”
绿萤被吓到了,急忙应声退下,“是,是!”
苏明妩把揉成一团的信纸掰开捋平,将符箐瑶寄来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提到和亲的讯息,公主只是反复唠叨些不似平日会说的话。
她忽然想到了为何方才读起来觉得奇怪,因为那些关心太急促和直白,仿佛是书信的人怕自己来不及说,一股脑全倾泻在纸上。
那么符箐瑶在干甚么,觉得给她半年时间,便可以冲淡事实麽。
李泰庆领霍刀进樟月殿时,苏明妩维持坐姿许久,毯子上散落了一地的信笺,夹杂了先前收到的。
霍刀不解地拱手,“王妃,您有何事寻属下?”
苏明妩攥紧手心,直截了当,“和东夷和亲的,是南康公主吗。”
“...”
霍刀早就晓得这种事瞒不住,王爷只叫他们拦住皇榜,可王妃又不是收不到京华的信,公主一写,不就谁都知道了。
现在只是远嫁,等后面半路截杀...
苏明妩听他沉默,心头一沉,嘶哑道:“所以,真的是符箐瑶?”
霍刀斟酌了句:“王妃,朝堂的事自有皇上决定,我们,王爷远在凉州,没有办法周全。”
“王爷是怕您烦闷伤身,是以在凉州封锁消息,晚点准备再亲自与您说...”
苏明妩双眸呆滞,倏然盯着空白位置,挥手道:“你下去罢。”
“额,王妃?”
“都出去,我想静静。”
霍刀和绿萤对视无言,想留下不知怎的开口安慰,最后一齐慢慢退到了殿外。
绿萤透过窗缝看向里头,高架上的蜡烛快燃尽,王妃不准人进去添,再等会就全熄了,黑乎乎的吓人的紧。
“霍统领,王爷今日去隔壁州府何时回来?”
霍刀皱眉,“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也去找,眼下能安抚王妃的只有王爷了,你骑快马去,否则王妃万一气出病来...”
“好了好了,我马上去。”
绿萤皱眉站在门外继续守候,眼神片刻不敢离开苏明妩,可其实王妃并没有多余动作,她单就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信,没有哭,却能感受她的难过。
王妃待许多人不错,能让她真心在意的不多,小公主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
所以,王妃大概很舍不得吧。
...
苏明妩盯着纸片上的字迹,她和符箐瑶有多熟悉呢,她们一同习字,一同逃堂课,儿时一同在凤阳宫的那张圆床上打滚。
她的确如外人以为,舍不得公主,舍不得看她远嫁给异族。
可只有不舍得么。
此刻更折磨她的情绪,大概叫做望不到头的愧疚。
就算符箐瑶前世过得多么孤单,至少嫁给了心悦之人,留在宠爱自己的家人朋友身边,而不是像这样,最后被迫嫁到他国。
也就是说,她重活回来,得到的所有福气,代价是改变别人原有的轨迹,交换得来的麽。
是。
苏明妩当然有私心,她无法否认,她无论何时,都无比感激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所以,在此时此刻,她的难受看起来该有多么的讽刺和惺惺作态啊。
门被倏然打开,刚闻讯赶回王府的男人快速走近,长腿疾步,带起削薄的衣角翻飞如刀。
烛火早就熄灭,殿内漆黑,女子歪头斜靠在床边围栏,不声不响仿佛在愣神。
符栾上前将她拢入怀中,拢眉心疼道:“坐了多久。”
苏明妩的手臂回环住他,“符栾。”
“嗯,本王在。”
符栾想起霍刀禀告的内容,他自来不会将外人放在心里,当然无法将心比心地体会苏明妩的感受。
他坦白道:“王妃,符箐瑶和亲的事,是本王命人瞒住你,——”
苏明妩揪住男人的领口,仰起头,杏仁双眸通红,“符栾,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她。”
“不该是她的啊。”
怎么可以,让一个没做任何坏事的小姑娘苦了两辈子呢。
符栾顿了顿,出声安抚,“王妃,与你无关,这次是符璟桓的动作,也是符淮安的决定。”
苏明妩不断摇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你不明白的,最该怪的人是我,可哪怕如此,我竟然还是会自私地在感激,能拥有你和勉勉。”
“妩儿...”
苏明妩闭上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淌,痛苦道:“你们不会明白,没人明白,我也不明白,最后居然是我欠了她。”
符栾缓缓地收紧怀抱,下颚抵在女子头顶,想起了原本的打算。
他既下令暗杀千松嘉实,就不可能留下同时和亲的公主,否则东夷必然暴怒进犯边城。
他早前准备尘埃落定了再告诉她结尾,没想到苏明妩提前知晓,单单远嫁的消息,已令她难过如此。
符栾的胸前衣料,不知不觉被眼泪濡湿整片。
苏明妩仍旧不停在哭,“符栾,符箐瑶可不可以不走,我,我真的不想她走。”
...
夜深,灯火阑珊,符栾倾身替哭累睡过去的女子掖好被角,手指拭去她眼尾的泪痕。
她似梦呓语。
“不要,瑶瑶不要!”
符栾叹了口气,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本王知道了,好好睡吧。”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129章
第129章
八月初十,京华城门。
符箐瑶站在城墙的窄道里,在高大敦实的氛围衬托中显得身姿单薄,她穿着华服便衣,神情平静地,下一刻一跃而下都不出奇。
她没有找到他,低下头,手抚上青砖,“碧棋,我还是第一次站在这样的地方。”
宫女握着她的手,微哽,“公主,不止第一次,您以后定然能回来。”
“唔...我没关系,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啦。”
碧棋抿着嘴,委屈道:“公主,您为什么不肯带我一起走?带绵瑾是因为我伺候的不好吗?”
符箐瑶侧转过头,“碧棋,我与容姑姑说了,过了年给你封大红包,让你可以早点出宫。”
“你很想回家吧,以后记得别再进皇宫。”
“公主啊...”
碧棋擦了擦鼻子,欲要哭,符箐瑶抱住她,“到时间了,我走了。”
...
和亲走的官道,来回皆是浩浩荡荡的长队。
庆安帝派了许多侍卫,路上却没有料想中的危险,每次驿站皆有官员迎送,所经之处安排的非常妥帖。
千松嘉实的头被符箐瑶磕伤后,大碍暂时没有,就是时不时头晕,休息了个把月都没好透。
旱道经过的都是大宁朝的官兵,就算他有心折磨也不好在此时,等过了闽越,上船后就是他们的地盘,到时符箐瑶休想飞出他的掌心。
宫女绵瑾早有心思,寻机会主动对东夷王子献身,千松嘉实退而求其次地有所纾解,没对符箐瑶多作纠缠。
敲锣打鼓地到了鲤州港口,东夷前来接应的福船停在岸边,大船首尖尾宽,两头高昂,高有十数层,声势浩大。
符箐瑶回头看了一眼,她没出过京华,沿途走来的每个城关于她都是新鲜的地方,可现在怎么看,比起马上要呆的那艘船,都变成了熟稔的家乡。
千松嘉实伸出手,“公主,走吧。”
符箐瑶犹豫了会儿,最终认命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教他牵着,在百姓们新奇的目光和簇拥下,踏在艞板上上船。
船锚被解开,大船按约启程。
几乎是开船后不久,男人难忍地从自己房里走出,绕到另一层符箐瑶的舱室门前下最后通牒。
“公主,业已到此时,你难道还有多余盼望?你心仪的那位小官,不是连最后的面都未敢来见你么。”
“公主,我再给你多一天考虑,明晚我会来找你,为了两国之好,我希望你尽快诞下子嗣,逼我用强对你没有好处。”
千松嘉实作为东夷王的独子,虽有好几个儿子,然而母方身份不够尊贵,皆不足以服民众。
符箐瑶坐在小小空间的床角,面无表情地听完,眸里剩下零星的火一点点的湮灭。
...
翌日,符箐瑶看了眼琉璃半透的窗外,夕阳无限好,她下床麻木地将门锁打开,然后走回床上躺着,双手摆在身侧。
听到有人走近,符箐瑶闭上了眼。
千松嘉实打开门,站在床面前,当美人触手可得,他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瑶瑶,我等会儿对你温柔。”
符箐瑶紧阖双目,牙关颤抖,“请你,别喊我这个。”
千松嘉实急色地解开她的腰带,“嗯,随你,我的公主。”
腰带卸下,他探手欲往深处,忽然感受到背后无端吹来的风。
“谁!”
千松嘉实话音未落,一记手刀砍在他后脑,他整个栽倒在符箐瑶身上。
符箐瑶痛苦地强忍,过了会儿男人并没有对她动作,她睁开一只眼,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不该会出现在此处的人。
她瞳孔骤然一缩,“小皇叔,你,你——”
良久后,海面传来“轰—轰隆—”的巨大炸裂声,整艘东夷来的福船在瞬间被炸翻,吞噬在四散的黑烟里...
...
***
苏明妩上次醒来之后,便不见了符栾的身影。
王爷原本就忙碌,她如今也没心思纠结他的去向,因为符箐瑶的事恹恹地食不下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绿萤为了哄王妃高兴,时常抱小世子来玩,只有那时,她才会发自肺腑的高兴一会儿。
李泰庆交账簿时,看到桌上的饭菜好言相劝,“王妃,您好歹多吃点,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不饿。”
“哎,王爷回来看了定要心疼。”
绿萤见苏明妩听了这话表情松动,立刻递上了碗粥,“王妃,您喝这个配菜,温过的。”
“...”
苏明妩勉为其难尝了两口,顺口问询:“符栾去的是哪里,他很少一封信都不传回来。”
“漠池!”
“骊美!”
苏明妩后知后觉觉察出不对,“你,你们是不是又有事瞒我,王爷到底去哪里?”
李泰庆看了眼绿萤,为难道:“王妃,老实说,其实咱们也不知道,霍统领走之前吩咐我们少提,提到了就说王爷去隔壁府办公务...”
苏明妩最近睡得不好,顿时有些头晕,不由得胡思乱想。
符栾不会是要去行军打仗,故意瞒她吧。
这一个两个的,为何都这样!
正在她纠结之际,蕙香在外头吓得大喊了声,“王爷,您回来啦,奴婢这就去禀告王妃!”
苏明妩闻言扔下碗,快跑出去,扶着门就看到符栾一席玄衣站在院中,男人俊美的脸上少见有疲色。
他勾唇,左手招了招,“过来。”
苏明妩哪用他提醒,整个人奔跑过去扑在男人身上,触手瞬间闻到了血腥气味,他接住她时兼带有轻轻闷哼一声,好似受了伤。
苏明妩心里一吓,紧张地撤步,这才看到顺着右手指间留下的血水。
她慌忙捧起,说话直哆嗦,“王爷,王爷你,你去哪里了?!”
符栾轻笑了声,侧眸向后,“还不出来。”
苏明妩下意识看向他身后,果然有女子走出,仿佛跟做梦似的,她,她竟是看到了符箐瑶。
“公,公主?”
符箐瑶扬起唇角:“嗯,娇娇,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那和亲,逃婚...”
苏明妩高兴地语无伦次,她捏了把自己的脸,会疼就不是做梦!
符栾抽回手,揉了片刻她脸上被掐出来的粉红,“现在不会难过了。”
“王爷...”
符栾将右手卷袖摆在身侧,因为骑快马,血湿透长袖,未免被苏明妩看见大惊小怪,“本王还有事,你好奇的话问符箐瑶。”
苏明妩看着男人的背影,两手交握,咬唇看向公主,“瑶瑶,你坐殿内等我一阵,我马上回来!”
符箐瑶点点头,了然,“嗯,去吧。”
符栾离开樟月殿不久,感到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他顿住脚步,无可奈何,“苏明妩,要跟本王走到何时。”
苏明妩被拆穿了也不恼,走上前挽住他,“王爷,我们去刘淼那里看看。”
“不是重伤。”
“那也要去治。”苏明妩拽住他另一边没事的手臂,故意道:“王爷是不是怕疼,我会陪着你,你不要怕,好嘛好嘛,我们就去瞧一眼。”
“...”
符栾的确很吃她这一套,听她娇声娇气地哄,步伐就很不争气地跟了她走。
苏明妩使劲将他拖到刘淼的院子里,刚到门口便原形毕露,火急火燎地喊:“刘淼,你快出来,帮王爷看手臂,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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