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符璟桓被他的父皇轻抛再接住,循环玩耍数个来回,发出咯吱咯吱的愉快笑声。
他们三人同处一副画面,同样的父子身份,却仿佛割裂般的,分成了两块。
符淮安正陪四岁的符璟桓逗趣,辇架经过符栾时稍停,他心情蓦地一沉,“小七,你怎么在这。”
七皇子站起来行礼,“臣弟来看湖。”
符淮安稍微停留视线,就能看到他肖似穆霓云的侧脸,他的心情复杂,按月份这该是他的儿子,可是,谁知道呢。
最清楚的人已经死了。
他当初送穆霓云进宫是要她给先帝下毒,而不是要她替先帝诞育子嗣,那么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脉。
不断的疑问,让他没有完全动下杀机。
符淮安在回忆,他怀里的符璟桓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告状道:“对了父皇,他在文华殿,不肯跪我。”
“哦,是么。”
符淮安看向七皇子,“小七,你为何不跪。”
“虽然你是太子的小皇叔,但尊卑有别,你难道还以为你比桓儿高贵么。”
七皇子愣愣地盯着皇上,他依旧不动,两边侍卫得到指令,走上前架起他,朝他膝窝一踢,他无法控制地向前扑倒在地。
“符栾,你记住,皇上和太子,你都必须臣服。”
符璟桓得意地复述,“听到我父皇说的话了么,你要对我臣服。”
符栾撑起手臂,看看自己沾满污脏的衣袍,再仰头看向对面衣冠楚楚的父子俩,他许多的不解情绪,在这一刻莫名得到了释放。
他忽地扯起嘴角,“陛下说得对,臣弟知错。”
符淮安看到他的笑容,十分不喜,赏玩的性子彻底没了,继而甩袖挥手,辇架的大部队簇拥离开。
符栾伏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脏污,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不会再对任何人,服软。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151章番外
第151章番外
八月二十一,鲤州沿岸港口,东夷前来接应的福船停靠岸边。
百姓们敲锣打鼓,熙熙攘攘地送别本朝公主,有看热闹的吆喝,也有唏嘘这般年纪就得离乡背井的心酸,身份再尊贵到公主又如何,还不是无法摆脱责任。
高大的福船两头高翘,声势浩大,符箐瑶在踏艞板前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认命地将手放在千松嘉实的掌心,教他牵着上船。
船锚被解开,大船按约启程。
聚集人群逐步散去,一抹高挑瘦削的身影从墙边探出,他容貌清俊,肤色白皙,丹朱锦衣华袍之下,俨然清贵世家公子的模样。
贵公子走到海边,凝眸望向遥远的的船只帆影,当初在书院,他欠了她一次告别。
“我教你的书,你背完的那一半,我确实很想听。”
“我也没办法分心教旁人,因为再挑不出,比你更聪明、更适合我的学生。”
“你穿着嫁衣,真的很美,是我怯懦,不敢睁眼。”
“符箐瑶,我愿意等你回来,不管有多久,不管还有没有可能。”
...
天空的尽头,雷鸣电闪。
盛安街上,李予灯买完纸笔,痛苦的单手扶墙。当日,他站在鲤州海岸望了一天一夜,最后所见那束冲天火光,福船被炸成碎裂齑粉,也是这样的轰隆声。
后来两年,每逢听雷,他都会巨疼难忍。
“小书生?你病了?”
李予灯眯眼辨识,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也是,他身上两件旧青衣交替穿着,难怪别人会认错他为这届赶考的穷儒生。
“我很快就没事的。”
雷声渐小,他的痛症总算缓解。
老妇一边收起卖小吃的摊位,一边道:“今日天色不好,没烟花,你们这些凑热闹的小年轻快回家去吧。”
李予灯揉了揉眼尾的穴位,随口问:“那家烟花铺依旧每日晴天放烟花?”
老妇背上竹篓走之前,笑了笑,“是啊,烟花多贵,掌柜跟不要钱似的。”
“就在前面吗?”
“直走,喏,那里。”
“嗯,谢谢。”
老妇摆手说了句客气,笑呵呵跟书生道别离开。
李予灯的住处离盛安街近,他用完笔墨过来买些,没想到转眼变天打雷耽搁了片刻,方才听老妇这样讲,他忽地想去买只烟花,带回家放。
他远眺了铺子,步行不远。
厚重的云层灰蒙蒙,却迟迟没落雨,李予灯撩袍往前走了一段,即将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没了兴致。
最近惯来如此,决定好的事,在半道索然无味,然后放弃的理所当然。
李予灯垂眸暗了暗,转过身准备回宅子,正巧铺子中有人出来搬烟花盆景,他下意识扫了眼,便是那一眼,立刻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僵硬的歪头楞在原地。
女子一袭绿衫,弯腰搬起烟花矮架,她的侧脸白净,颊边浅笑带起的梨涡,甜美如蜜果,是稍微瘦了点,仍旧能与他回忆里的少女完全重合。
符箐瑶见要下雨,赶忙出来把不能沾水的烟花抱进屋子,谁知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一道炙热目光。
她直起身看到李予灯,蹙眉挥了挥手,“喂,书生,你盯着我作甚。”
李予灯不受控制地走近,他呼吸差点停窒,喉咙发出干涩的低语,“我,我,你是...”
“哦,你要买烟花啊?”符箐瑶似乎稍稍打探了下他的打扮,善意地劝道:“烟花可贵啦,等你高中了再来买吧,别浪费银子,实在想看的话,等天晴的晚上,我会在此地燃放。”
李予灯闻言滞住脚步,他脑袋里乱嗡嗡的一团糟,重逢瞬间的喜悦消失殆尽,眼前的姑娘不认识他,所以,不是符箐瑶吗?
是啊,纵然他无法接受她葬于火海,同样也无法欺骗自己,一个弱女子能从茫茫无边的深海里逃生。
这世上千万人中,长相相似的不在少数,倘若她不是符箐瑶,容貌相似,声音相似,对他而言与旁人何异。
李予灯敛下神色,退后半步,“掌柜,我带了银子,就买你手里那只罢。”
送一笔生意,算是为了方才的唐突道歉。
符箐瑶见他坚持,懒得再劝,递过去道:“哦,要三两银子。”
李予灯有礼接过,从钱袋里拿出几颗碎银给她,“谢谢。”
符箐瑶绕到木柜后,拿出账簿,她习惯性地咬笔头,然后懒散散地记下一笔,“五月初十,三两,架子烟火,啧,这个月还是亏,还好不用给租钱。”
李予灯抱了个烟火架,看到她的动作遽是一愣。
符箐瑶抬头,蹙眉道:“书生你怎么回事,又对我发呆啦。”
李予灯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般相像的人,难道她是符箐瑶,可为何不认得他,她受伤失忆了?
外面黑沉半天,终于淅淅沥沥开始落雨,符箐瑶料想眼前是位笨书生,连雨水兜头了都没察觉,再浇下去怕是连他新买的烟花都不能放了。
她无奈跳跑出来,拉住李予灯的袖子往门槛里扯,“我这儿没有雨遮,你在屋子里避会儿雨,否则回去点不了火,不许赖我的货噢。”
李予灯回过神,他忍不住问,“掌柜,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
符箐瑶正在拍裙摆的雨点子,摇了摇头道:“上来就问姑娘家的名讳,我凭何告诉你呀。”
李予灯一时语塞。
——“诶,苏姑娘,苏姑娘!。”
李予灯和符箐瑶同时看向门外,京华最有名的媒婆吴氏扭着腰走进来,收起伞时兀自嘀咕了句,“半路落雨,幸好遇到个买伞翁,不然新衣裳白穿了。”
她偏过头,看到铺内有两人,自来熟地笑道:“哟,苏姑娘做生意呢。”
“嗯啊。”
“苏姑娘,我是来送新名册的,上次您看的那几个怎么样?”
“还行吧。”符箐瑶见怪不怪,“新的放那边,我得空了会看。”
吴氏上半身倚在柜台,套近乎般地喊她名字,“箐瑶,莫怪吴姨多嘴,姨给你找的,那都是才貌双全的富贵公子,差一点的我都不稀得送来给你掌眼,你想想,譬如那个京华首富柳家的二公子...”
李予灯听到箐瑶二字,后面再也听不进去,他乍然看向边上的女子,狂喜并着不可置信,开口讷讷道:“箐,箐瑶。”
符箐瑶正被媒婆烦得慌,听到书生喊她,立马应道:“是,哦对,我还没给你介绍完烟花呢。”
“吴姨,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看新册子,看中了马上就找你!”
“行,那你就先忙生意,我不打搅你。”
吴氏没说尽兴,讪讪地重新打起伞走出铺子,符箐瑶盼到她走远,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气,转过头,发现穷书生正红着眼盯着她。
此刻,李予灯难以形容他的感受,他激动地想放声大喊,喊出对她这两年无穷尽的旖旎与思念,他甚至还龌龊地想要抱住她,拥有她,哪怕会被冠以浪荡轻浮,可他真的,高兴的就差要崩溃。
“书生,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如何红了?”
符箐瑶凑上前,清澈小鹿般的眸子让李予灯猛然清醒。
对啊,她根本不认得他,这两年,她是受到了哪种伤害,才会连记忆都消抹去。
李予灯握拳在身后,他问不出口那些过去,于是咬牙齿缝中,半天才挤出了一句,“你,你挑选的什么。”
“你说这个?”
符箐瑶拿起新册子晃了晃,笑嘻嘻道:“这是我的好友给我安排的,她把京华最好的公子哥儿都画进了里头!”
苏明妩刚当上皇后,不好动不动出宫陪伴符箐瑶,符箐瑶担忧闺友心里过意不去,便假意说想寻人成亲,没想到娇娇真上了心,愣是找了京华最好的媒婆,送画册给她逐一挑选。
李予灯听的心头酸涨,“那,那你,要选么。”
“当然不选啦,左右无聊,随意看看嘛。”
李予灯觉得舒服多了,“嗯。”
闲聊片刻,符箐瑶余光往门外一瞥,发现了什么似的,指了指天开心道:“呀,书生,外面雨停了诶,你可以走了。”
啊,这么快麽。
李予灯慢吞吞地放下烟花架,经过了许久,他的语调还是有点发抖,“苏姑娘,烟花暂存在这儿,我过两日来取,不对,明日就来取。”
“...哦。”明日来取,今天带回去不就好了,果然是笨书生。
李予灯踏过门槛之前,手按在门上好一会儿,他虚咽了口,转过身道:“苏姑娘,我想问,你现在可有心仪的男子。”
他想,既然会找说媒,她应当暂时没有喜欢的人吧。
那么,他能不能不再提起过去的事,和失去记忆的符箐瑶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她。
符箐瑶乍然听闻这个问题,明显愣了愣,她反应过来后,捂着肚子,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没想到书生你还挺爱打听的。”
“有吗?”
李予灯的耳边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悬着一颗心,嘴里只会重复问:“那,有吗?”
符箐瑶想了想,抬头看向他,笑道:“嗯,有啊。”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152章番外
第152章番外
夕阳西下,符箐瑶在房内目送李予灯离开,甫一合上铺门,女子的神情立刻委顿了下去。
她鼓着腮帮子走到后院外,坐上等她许久的马车,温声开口:“老梁,出发吧。”
“好的,公主。”
高头大马被破例准许驶进西华门,径直停在凤阳宫前,符箐瑶跳下马车身子还未站稳,就被个小个头的宫女冲上来扑个满怀。
“公主,公主,公主!”
符箐瑶拥着她,笑回了三声,“是,是,是我,碧棋,过了两年,你还是如此唠叨,容嬷嬷没有好好教导你呀。”
碧棋忘了尊卑,只顾环她的腰,一把鼻涕一把心酸泪,“没,没一天,凤阳宫没有一天晚上是熄烛火的,别人都不等你,但奴婢在等你啊。”
“...嗯,我知道。”
“公主,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时离开你...”碧棋忘不了,要不是她被调离,东夷王子哪有那般容易接近。
符箐瑶哽咽,“碧棋,我不怪你。”以符璟桓太子的身份,调离普通宫女还不容易么,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说穿了,谁会想到哥哥还能害亲妹呢。
碧棋哭声凄然,“公主,对,对不起,奴婢真的对不起,你别不要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错事了。”
符箐瑶眼眶湿热,轻拍她的肩,为了安抚她故作轻松,“碧棋,从前被容姑姑罚都没见你哭得这样惨,我现下不是没事嘛。”
“没事,没事为何要瞒着奴婢。”
碧棋刚擦掉眼泪,想到公主独自在苦寒地生活,难免来一阵新的泪水盈眶,“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粗活别说做,见都没见过,在凉州怎么过日子。”
符箐瑶拉住婢女往台阶上走,“你还担心这个,娇娇送了我好些侍卫和丫鬟,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呀。”
碧棋急了,“您,您把他们与奴婢相比?”
“不比不比,碧棋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
碧棋心里虽有许多话想讲,但兴奋劲儿过后,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擦擦鼻子道:“公主,奴婢不进去了。王妃她,哦,是皇后,皇后她还在里头等您,奴婢先到膳房吩咐做几盘您最爱吃的糕点来。”
“嗯,去吧”
...
苏明妩听到熟悉的嗓音,正要站起身去门口接,符箐瑶已经先一步跳跑进屏风后,笑嘻嘻地朝她作怪福了福身,“箐瑶参见皇后娘娘!”
苏明妩拉扯符箐瑶的手坐上雕木圆床,笑道:“...别闹,怎的这样晚,信上不是约好了申时。”
她们二人在凉州常在一起,自打去年苏明妩进了京作人质,算起来也有一年未见,思念自不必说,没想到连丁点隔阂都没有。
“有些事耽搁了嘛。”
“我看你啊,就是不想我。”
符箐瑶辩驳道:“谁说的!我对娇娇的心天地可鉴!”
苏明妩又被她逗乐了,“公主,你今晚就住在宫里,前两日晴天,碧棋替你晒了被褥,今朝阴雨不碍事。”
“好啊,娇娇,我还想,还想请你帮个忙。”
“嗯?”
符箐瑶低下头,“我,我想见见父皇...”
起事那日的烟花是她放的,因为她欠符栾救命之恩,同时也心疼娇娇被关在宫城。当时小皇叔曾答应过她,最多囚禁庆安帝,谁知最后父皇会服毒自尽...
不管如何,父皇待她是好的,她也真的很想他。
苏明妩抱住她,轻声安抚,“我明白,我早就替你说好,进皇陵前定然能让你见一面。”
“嗯。”
符箐瑶提起此事,避不了黯然神伤,伏在苏明妩怀里哭了好一阵子,吃了几口热茶才好不容易地平复完心情。
她咻了咻鼻尖,“娇娇,好吧,我同你坦白,其实,我来晚是因为...我见到李予灯了。”
苏明妩从床几边拿了块糕点,咬了口,“哦。”
符箐瑶咦了声,“...娇娇,你都不惊讶,你是不是早看出来,看出来我没失忆?”
“我本不信有那么巧合的事。”
苏明妩当时就奇怪,怎么有记得所有事,单忘了一个人的道理,这还不算,以符箐瑶的性子,若当真不记得,她刨根究底都会去找出画像来观摩。
“而且,听说每次皇榜有新官员晋升,你都要去看,不是为了李予灯,难道是关心朝廷格局不成。”
“...是哦,这般明显。”
符箐瑶嘟囔完,连忙慌张解释,“娇娇,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你,当时我不晓得怎么了,不想与任何人提他...”
船上初初被小皇叔救出来时她很想诉说,但是小皇叔不理她,后来在水里憋久了,见到了能够倾诉的人,她反而说不出口。
苏明妩顺拍她的背,“瑶瑶,我哪能生你的气。只是,你现在预备如何?”
“如何...”
符箐瑶小声道:“娇娇,说出来都怕你笑话,李予灯在街上差点不敢信是我,我便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信,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想教他知道我没死。可是,他对我实在太过愧疚,几次盯我盯到发呆,我真是于心不忍。”
“你与他说清了?”
“还没有,他以为我失忆,我为了让他放心,还告诉他,我,我有心仪的男子了。”
“...”
苏明妩对于他们两的事确实不好劝解,她虽多活一世,同样看不懂李予灯对符箐瑶的感情深浅,她私心希望瑶瑶有人全心的爱护疼爱,李予灯先前终归是放弃了...
符箐瑶摆弄她的裙裾,“娇娇,等帮李予灯放下愧疚,我想回到凉州,在那生活久了挺习惯的,留在这里只会触景伤情。”
苏明妩蹙眉道:“公主,你可能不清楚,朝中许多大人物看中李予灯想招揽他为婿,他全都拒绝了,所以我想或许,或许他也喜欢——”
符箐瑶打断她,“不是,他不喜欢我,他对我是愧疚。”
“不如,我帮你去问他?”
符箐瑶摇头,“娇娇,我与你由小一起长大。”
她的眼神注视着对面错金兽纹炉里袅袅飘起的熏香,娓娓说道:“你熟稔我的性子,我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要的东西,父皇不给我,我甚至能赖在他的书房整日整夜。”
“对于李予灯,我一样如此,他处处表现对我的不喜,我睡过一晚便忘了,到第二日继续缠着他。我就是这样子的人。”
“可是,可是。”
符箐瑶转过头,眼里蓄起盈盈泪光,“你看,我上次,已经撞过南墙了,撞到底撞破头了,怎么还有脸面,再去撞一次,又去哪里撞呢。”
“瑶瑶...”
苏明妩看她哭,心疼的难受,跟着眼圈也红。
怎么会听不懂,甚至在符箐瑶不知情的前世,她也是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最后得了个惹人嫌的结局。
符箐瑶咽下苦涩,“如果我开口,李予灯一定会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我不想那样。”
苏明妩抚过小姑娘的面庞,替她拂去泪水,“好,没关系,别忘了我与你说过的,天下男人多的是,你要多好看多有才学,我现在是皇后,谁都能给你抓来。”
符箐瑶感动之余,蓦地破涕为笑,“你要是为了我去抓男子,小皇叔非得把我毒打一顿不可。”
“...算了,不提他!”
“怎么啦?”
苏明妩凑在符箐瑶耳边嘀咕,符箐瑶听完惊呼,“不会吧,小皇叔一年没见你了,还能拒绝你啊,他上次来京恨不得把你捆在床上诶。”
符箐瑶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她心思单纯不觉得不好意思,苏明妩却先羞了,脸红道:“公主你小点儿声。”
“哦哦,你继续骂他。”
...
***
翌日,符箐瑶记得李予灯说他早上会来拿烟花,于是早早从宫里头出来,没想到到了那儿,发现李予灯已然站在店铺门口等。
比起当年酒馆初遇,他变得愈加挺拔,侧面看去,瘦削的下颚棱角分明,有种穿着旧式青衫都挡不住的清俊。
符箐瑶敛起眸光,弯起嘴角,喊道:“书生,你那么早就来啦?”
李予灯闻声抬头,“刚来。”
他经过一晚的情绪沉淀,至少可以不像昨日那般激动的,动不动盯着她无法动弹。
符箐瑶慢吞吞打开了门,“哦,你来拿烟花的吧,我昨晚提前帮你放角落里,你拿走便是。”
李予灯顺手接过她手里厚重的铁锁,“不是,我还要再买只,所以想在铺子里慢慢挑。”
“可以啊,你挑完告诉我。”
李予灯天未亮就进宫去调了休沐,“嗯,我不急,大概需要一整日。”
符箐瑶:“...”
店铺开张完,上午没甚客人,李予灯独自来回踱步,目光即使难得落在烟花架,眼尾也在打探着符箐瑶,没话找话,“这件竹架做的真好。”
符箐瑶正在算账,随口接:“嗯啊。”
“这只多少银子。”
女子瞟了眼,“二两。”
“它能燃放一炷香?”
“当然不行,你是不是没放过焰火,半柱香都算久啦。”
符箐瑶站在柜台后,答完这句,不由得抬头抱怨,“书生,你能不能慢点问,我还没算好账,你问一次我就得重算!”
她最不喜欢算账,奇怪,李予灯以前话哪有那么多。
“啊?”
李予灯记得符箐瑶的确对算术不喜,他走近她,自然地从她手里抽走毫笔,“为何不早说,我可以帮你做账。”
符箐瑶的指尖被他不经意碰触,缩回去楞了半天,红着脸别过头,假意镇定道:“书生,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想来做伙计吧?”
李予灯翻了一页,“你的铺子半日就进来一位客人,似乎请不起伙计。”
“...”
“我帮你是因为凑手,苏姑娘不必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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