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破茧成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魅妖妖
温岚一脸歉意外加羞赧,低声说,“家奴路途不熟,故而迟来,还请姐姐在太太面前为岚儿美言几句。”说完忙从袖笼里掏出一个荷包塞进蔡氏手中。
“看姑娘说的,我算得哪门子姐姐,不过在太太跟前薄有几分脸面罢了。”说着将荷包推将了回来,“姑娘赏本不该拒,可实在是无功不受禄,也显得姑娘太见外了些。”
温岚脸色潮红,声音则更低了些,“岚儿哪敢用些俗物来辱姐姐,只是上次在府上听闻姐姐喜欢栀子花,所以绣了个栀子花香囊,却原来惹姐姐恼了,是岚儿的不是。”
蔡氏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这才笑着将香囊又接了过去,“姑娘怎不早说,倒是奴婢托大了。”
说着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姑娘自请进去,这个可人儿便随我旁边吃些糕饼可好?”蔡氏一手拉着琉珠,对温岚笑说。
这便是有话要对她说了,温岚心想,只是不知这样的告诫是好是坏。想想几次见面,大太太对她似乎都不甚热络。她便也不作高奢求,微微朝琉珠点了点头,挑帘进屋。
傍山寺的僧房,屋内并无很多摆设,不过用具倒极古朴雅致。想来平素接待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内眷,总不好太不堪。如此看来,所谓清静之地似乎也不那么清静。
屋内青烟袅袅,一旁的炕几上大太太正阖目念经,伴着微微轻吟并不时撵过一粒佛珠。佛珠经年日久,泛出柔和的光。温岚不好打扰,便寻了一个角落屏气凝神站在那里。
一样和煦的容光,一样没有起伏的低喃,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她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不为人喜的新妇,一次次被罚佛堂,一次次聆听训诫。那时的自己应是极其惹人厌的吧。只是不想,如今物是人非却也逃不脱命运的轮回。最可笑的是手法竟如出一辙,怎不叫人唏嘘。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大太太轻咳一声,算是结束了今日的诵经。
“咦,你这孩子何时来的,如何不说?”温柔的声音响起,扯回温岚游离许久的思绪。
略弯弯已经发木的腿,温岚行礼道,“岚儿见过太太。母亲在世之时也修佛法,可是岚儿年幼却并不能常常伴母左右。如今见太太便如见母亲般亲切,故而不忍打扰。”
“你倒是极好的,少有年轻女子能陪我们这许久,可见是个有耐力和孝顺的。”
“岚儿谢太太夸奖。”
“上次你说是阿离出手相救,那之前可是与阿离早已相识?要知道阿离一向冷情,可不爱管闲事之人。”声音依旧温柔,温岚却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突。
如果说方才大太太沉心佛法不辨来人,如今依旧不赏一座可就是明摆的不屑了。加之所问之事也太……无理了些。
温岚又福了一福,“回太太的话,外人如何说岚儿不知,可温家阖府上下都认为外界传言有误,将军实乃极善良之人。尤其是舍弟更是将将军奉为大英雄一心膜拜呢。至于岚儿,水匪攻船那日沉珂病榻,并未见将军破敌和救人之英姿。而在那之前,岚儿从未见过将军更说不上相识。”
“如此可真是缘分了!只是如今男女大防虽不似前朝严苛,然行事还是应讲究礼义廉耻,私相授受是那下作之人所为,闺阁女子当洁身自好。免得旁人碎嘴,说出什么家教不严,容得有失的话来。以前你自由散漫或目无尊上也就罢了,然则想这样进府却不成。殷家乃百年簪缨,名门望族,一言一行皆应依制巡礼,一旦行之踏错,莫说阿离,便是老太太也保不得你。你可知道了?”
“岚儿谨记。”温岚点头。如此□裸的威胁,便是个傻子也能明白吧。
“如此甚好,这里有一本《女戒》一本《女则》,乃老太太嘱咐下来的。你无事常读,也学些恭孝长辈,兄弟睦和的道理,于己于人皆有益。”
“是。”温岚双手接过,刚想松口气又听大太太说道,“你母过世早,有些规矩你可能并不知晓,我这里恰有一位教导嬷嬷……”说着顿了一下,“正好教你一些规矩”
说完啪啪两声脆响。
二进里随即挑帘出来一位嬷嬷,五十上下,面容严肃,目显精光。一出来便把温岚从头到脚扫了个遍,而后才向大太太行礼道,“见过大太太,太太万福。”
“起吧。”大太太颔首,“栗嬷嬷乃府中老人,也曾是府里多位小姐的教习嬷嬷,教你规矩最为适宜。时间暂定一月,你看如何?”
说完一脸和煦看着温岚,慈眉善目。
温岚却只觉得脊背发凉,心想:这场下马威持续的时间可真够长。而她却一万个不能推拒,只得展颜道,“岚儿谢过太太。”
随即朝栗嬷嬷施过一礼,“见过栗嬷嬷,嬷嬷安好。”
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谱是摆得比大太太还要大了。
回来的路上温岚一直在想,自己终其一生所求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那种面容微笑却未及内心的生活么?那和大太太有何不同,与其他人又有何不同?而面对这样的生活她却无力改变,这种挫败感一再袭击了她,迷茫不知出路。
正胡乱想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福伯,出了何事?”琉珠问。
“前面一辆马车车轮陷在泥里了。其实这种高头大马在官道或市坊里跑着还好,但这里山道狭小,反而碍事。”
温岚挑起一角窗帘,向外看了看。只见一辆豪华马车斜在路旁,几个婢女正扶着一位夫人下车。许是撞到了哪里,凝眉的面容很是威仪。
温岚在看清那夫人面容的同时脸色忽而变得十分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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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茧成蝶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兄你怎么来了?”看着意外到来的诺曷钵,若雅很是心虚。
自幼她便很怕这个只比她大几天的兄长。不光因为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吐谷浑未来的国主,还因为诺曷钵对人对事都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与耐心。而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太过活泼好动,因而没少被兄长训斥。这次没有经过诺曷钵的允许她便私自离开,实在也是冒了很大风险。
诺曷钵冷下脸,“夕跖倻十天前已派人将聘礼送到,婚礼定在一月之后。你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启程,最多半月应该就可以回到王城。”
“王兄我不回去,我不要嫁给夕跖倻!我与他素未蒙面,并无丝毫感情,如何你们让我嫁我就嫁?我要嫁的人一定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要嫁给殷轩离。”
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殷轩离的英姿便时时刻刻萦绕在若雅心头,紧紧纠缠难以忘记。她为嫁殷轩离而来,如今心愿未达她又怎能回去。
“这是父王生前定下来的婚事,岂容你恣意妄为?”
“那你呢?又为何不娶乌云娅?还有你的金刀又给了哪个?总不会是那个悔婚不嫁的嘉凝公主吧?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叫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不愿意的事凭什么强迫我来做!我不服!”身处爱情的女人兼带胆子也比平日大了许多,这若在以前,便是冷眼看一眼诺曷钵她都是不敢的。
诺曷钵面色更沉,啪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摔,“此事由不得你做主!身为吐谷浑的公主你早该有此觉悟。为了族人家国,莫说是嫁人,便是取你的性命你也应二话不说大方献出。如今我意已决,此事万不能更改。”说完再不看若雅,起身向外走去。
“我不嫁!让我嫁人除非我死!”看着诺曷钵的背影,若雅歇斯底里。
“即便是死我也会将你的尸体送过去!”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伺候好你们家主子,她若寻死,我就拿你们父兄的人头祭旗!”
“是……”桑珠并一干侍婢皆战战兢兢。
留下自己的紫衣卫队看守,诺曷钵心绪难平,若雅戳中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罩门。可是身为皇族,执掌生死大权和享受尊贵荣耀的同时又怎能不有所付出。感情?女人?自我?在族人大义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臣已将东西送到,特来复命。”刚进正堂,一紫衣侍卫即刻上前,右膝点地道。
“知道了,下去吧!”诺曷钵挥了挥手。虽然明知自己的处境,可他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将他沉静如水的生活变得鲜活一些。即便这个决定可能为自己树立一个很难对付的强敌,他也想要一试。至于若雅,不是他不给她机会,实在是殷轩离根本无意娶她,继续放任也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姑娘。”侍书跟着温岚进屋。
“何事一会儿再说,我有些累了。”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不能自拔,实在没有心思处理旁的事情。
这若在平日,侍书定当如解语花安静退下,今天却踌躇不决。
“可是……”侍书欲言又止。
温岚微叹口气,强睁开眼皮,“说吧,什么事。”
“今日有人给姑娘送来一物,原来奴婢以为是给姑娘的贺仪也就擅自做主收下了,现在想来却甚感不妥。”
“噢?可知送东西者是何人?”
温岚首先排除殷轩离,那人如果有事直接翻墙进来了,又怎会拐这许多弯折。可如果说是沈慕寒又不太可能,他最近忙着与鲁国公家小姐的婚事,应该无暇j□j。再者她已将话说得很是明白,而沈慕寒不是一个死缠烂打之人。
“那人并未报上名帖,只说姑娘打开一看即明。”说着侍书从怀中掏出一方巴掌大的木盒递给温岚,干干净净原木的颜色,没有一丝花纹修饰,封口处落有红漆,看颜色还很新鲜。
“姑娘,你看此物该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送来的吧?现在想想那人虽然穿着汉服可样貌明显与我们不同。”
“样貌不同?外族人?”温岚闻言也是纳罕,难道……“侍书,你们今天去市坊可曾听到什么?”
若雅公主并不像是会轻易放弃之人,如何下了战帖忽然就没了消息,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说到这儿奴婢想起一事,好像是若雅公主的兄长,那个吐谷浑的国主到长安了。”
诺曷钵?温岚的脑海里浮现一张年轻却不屈的容颜。
挑落封漆,打开木盒,木盒内放着小小一束花草,扎着蓝色的缎带。
“干掉的的花草,却是何意?”侍书奇怪问。
“此乃苦艾草。”温岚说。
苦艾草,又名苦蒿。丛生、黄花,在吐谷浑随处可见,算不得稀罕。可就是这样一种不起眼的花草却有着极其蓬勃的生命力,就像吐谷浑的百姓,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却依然以其顽强不畏苦难的样子落人眼前。
温岚记得前世诺曷钵就曾将苦艾草自比,那番论调心悦圣上的同时还连带满朝官眷食了一顿苦艾草糍粑,不过那涩涩的味道实在算不上美味。如今诺曷钵将此物相赠,其意却是不言而喻了。
“苦艾草?做什么用的?”
温岚摇摇头没有作答。仔细翻了一遍并未找到一纸信笺,温岚将苦艾草重又放进去交给侍书。
“苦艾草避虫效果不错,拿去烧了吧。”
她权当不识此物装聋作哑好了,不过那把金刀留在身边总是不妥,合该寻个适当机会还回去才是。
“公主您不能进去!”
“滚开!大胆奴才也敢阻拦本宫!”嘉凝柳眉一瞪,挥掌掴了过去,小太监脸上登时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煞是醒目。
“皇妹若想闹事不妨回自己宫中,我可不是母后,会任你为所欲为。”李意推门而出,一脸毫不遮掩的怒气。
看着衣衫不整的李意嘉凝心中暗啐,不过还是换了一副笑脸凑过去道,“皇兄,人家这不是着急么,还望皇兄大人有大量原谅嘉凝这一回吧。”说完还撒娇地扯了扯李意的袖子。
“哼,你不好好在自己宫中呆着,跑来我这里作甚?”李意原还觉得嘉凝有些手段,如今却自感高看了她。若不是嘉凝还有些用处,他哪里会与她纠缠。
“嘉凝前来自然是有事与皇兄商谈,不过这里……”嘉凝欲言又止。
李意错身让出半边,算是许了嘉凝进屋。可是想到方才他曾与人在内苟且,嘉凝又有些犹豫。
“长寿!”李意唤,语气颇为不耐。
嘉凝不敢惹其不悦,遂一咬牙进屋去。李意则冷哼一声改口道,“长寿,奉茶。”
“皇兄,诺曷钵此来为何?可还是想着和亲之事?好好一个计划便被他打乱了,如今若雅被禁足,又便宜了温岚那个贱人!”嘉凝刚一落座话便不停,兼带一肚子愤懑与不快。
李意却不搭腔,悠哉哉端起茶盏轻叹,“啧啧,可惜了一张好面皮,枉我这些时日尽心的j□j。”
嘉凝抬眼望去,方才被她掌掴的小太监半边脸颊高肿,一道指痕清晰可见。女子喜爱续甲,嘉凝尤甚。且不说美丑与否,至少掌起嘴来极其爽快,只是那张脸却好不得了。
“皇兄,我……”嘉凝绞着帕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李意啪将茶盏向地上一摔,怒喝,“果真是个蠢奴才,茶也不会泡。来人,拖出去杖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太监一路哀嚎被扯了出去。
李意这才转眸看着嘉凝,“皇妹方才说些什么?”
“皇兄,凝儿……凝儿错了。”一张小脸骇然没有血色。
“皇妹说哪里话来,不过区区一个阉人,哪里值得费心。好了,此等晦气之事不提也罢!让皇兄猜猜你所为何来?皇妹可是怕诺曷钵重提旧事,开口求娶于你?”李意至此顿了一下,“若是此事皇妹大可不必忧心。诺曷钵乃一自傲之人,先前你已拒他一回,如今便是再想嫁了他也未必会再回头。至于若雅公主那步棋皇妹更是走错了。因为无论输赢殷轩离都不会任人揉捏摆布。”
“可是皇兄,嘉凝咽不下这口气啊!想我堂堂天朝公主被温岚那个小贱人羞辱,你叫嘉凝情何以堪!”
“话虽如此但一切需谋划周全万不可操之过急,似你这般只会自乱阵脚。到时不过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皇兄所说极是,可若叫嘉凝见她红烛高悬便万万不能。如今我恨不得拆其骨食其肉,方解心头之恨。还望皇兄助嘉凝一臂之力。”
李意闻言呵呵一笑,“如此说皇妹已是有主意了。说来听听,可是你那暗桩又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真是何事也瞒不过皇兄。只是这次皇兄却猜错了。”
“哦?不是她便是……”李意想了想,曲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
“正是。”嘉凝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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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茧成蝶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诺曷钵将心意表达的如此隐晦温岚便料想还有后续。果不其然,晚间温远道便带回了圣上有意重提和亲之事的消息。
看起来,只要嫁出的不是自己的爱女,圣上对和亲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不知最后倒霉的会是哪家贵女。
温远道微眯双目看着眼前两个女儿,一番心思百转千回。其实若不是温岚与殷府已有婚约,他是很乐意把这个女儿嫁出去的。既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不说,又在圣上跟前卖了一个乖,最主要还能自抬身价。他是没什么后盾家族可以荫佑了,故而挑一方国主做女婿也是不错,只可惜……
温远道又将视线投向了温芷,这个女儿美则美矣,就是出身差了些,也不知那个吐谷浑的国主看不看得上。不过想着圣上也许会封一个县主郡主给和亲的女子,他又自感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见温远道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温芷身上,温岚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能够被她这个爹爹如此温柔地看待,决计不会是一件好的事情。不过她却不打算提醒温芷。
“芷儿。”温远道开口,温岚和温芷皆放下碗筷。
“爹爹。”温芷巧笑吟兮。
“女儿今日去了何处?”
“回爹爹的话,蒙嘉凝公主抬爱,女儿今日陪同公主去了西郊马场。”说着得意地瞥了温岚一眼,“那可是皇家马场,天子之地,来往皆是皇子贵女,非等闲人可以去得!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天子之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又不是天子之地!便是她所住这一隅也是一样,没什么好钦羡的。故而温岚但笑不语。
倒是温芷一拳打进了棉花堆,满心说不出的无趣。
“芷儿如今被公主高看,更当尽心尽责侍奉,以全我温家忠义。”
“那是自然!父亲教诲女儿一日不敢或忘。便是晋王今日也夸女儿冰雪聪明呢。”
“晋王?”温远道一声沉吟,接着噼噼啦啦拨开了心中的小算盘。
若与番邦王妃的头衔比起来,这当朝皇子枕边人的殊荣就更加讨喜了。虽说圣上一直未立太子,但以目前形式来看,晋王登基的可能性在众多王子中是最大。如果能够攀上晋王这棵大树,对于他的仕途是大有郫益。
“晋王还说了什么?可曾……”温远道欲言又止,总不好问自家女儿晋王有没有与其定下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未免显得太急色了些。
“嗯……嗯嗯……芷儿做的不错,明日待绣娘进府时嘱她给你也做两身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女儿谢过爹爹。”温芷满心欢喜,讨好说道。
温岚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笑看这一副父慈女孝。
许是她的笑容太过打眼了一些,引得他人不悦,温远道沉面看她,低声说道,“岚儿今日见你未来婆母如何,可曾恭敬柔顺?万不要叫人挑出什么毛病,再说些失母嫡女缺少教养的话来。”
温岚敛目低头,“是!”
见温岚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温远道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一顿吃得众人堵心的晚饭便早早散了。
第二日,宫中传来旨意,设宴大长公主府。满朝四品以上所有臣子家的未婚女子,不分嫡庶皆在受邀之列。
温岚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因为前世这个宴会她也是参加了的。不过今生她已然有婚约在身却依旧受邀就只能说明外界各家匆匆忙忙定亲成婚之事怕是连圣上也看不下去了。这不摆明着在拆皇帝的台么?
与众家急于嫁女不同,温远道听到这个消息极其高兴。特意叮嘱温芷好好装扮,故而待温岚将周身收拾利落坐上马车时,发觉她那庶出的姐姐果真美得如天上的仙子一般。相较于她的富贵堂皇,自己便乏善可陈得多。
“妹妹这是去参加什么,怎的穿得如此干净?父亲,女儿素闻大长公主行事做派巾帼不让须眉,最喜明艳靓丽,似妹妹这一身堪比西子弱柳扶风的衣衫怕是没进得公主府便要被撵出来了。”
对于大长公主的脾气秉性温远道也略有耳闻,故而看温岚着一身素静淡蓝色撒花裙子,眉头不自觉紧皱了起来。
“我这里有一套衣衫配妹妹最是美丽不过,姐姐劝妹妹还是不要惹父亲不悦早早换上吧。”不待温远道开口,温芷便拿出一套水红色衫裙递与温岚。芙蓉面上皓齿明眸,甚是亲切。
温岚侧眼瞅着温芷,不说接也不说不接,便只把温芷凉在了那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岚可不认为她与温芷关系亲近到可以互换衣衫的地步。不过对于温芷这么做的动机她倒是十分好奇。因此只略一思索,温岚便开口道,“好。”
听温岚如此说,温远道一扫方才不快,催促她赶紧换上,然后又嘱了温芷两句才算作罢。
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曾助先皇创立千秋不败基业,并在当今圣上夺位之时佐以一臂之力。如今虽世事不问,但在皇帝心目当中这个妹子可说是有着别人不可比拟的分量。
今日设宴之地位于城东五里大长公主的私家园林潇湘别院。平时若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光景,今日车多人多,熙熙攘攘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到达。
温岚自上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未曾与温芷交谈一句。不过温芷却有意无意瞅了温岚好几次,最后一次更将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那一身新衣上。
温岚想不出这身衣服有何不妥,不过她可以肯定这将会是麻烦的根源。
微抬眸子,温岚瞟了坐在对面的半烟一眼然后又瞅了瞅她手中的水袋。若说世家大族,用以出行的马车皆比较宽敞可以放下方桌,而温岚她们的马车坐了四人就有些拥挤了。别说方桌,便是四人也快手足相抵。
半烟拿着饮水的水袋,看见温岚不断望向她便开口问道,“姑娘口干吗?要不要喝些水润润嗓子?”说着拧开水袋递了过去,却一个没拿稳将水袋掉在了温岚的新衣上。水流出,很快氤氲了半副裙裾。
“半烟你个死丫头,怎么弄得,好好的裙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温芷一手拿起水袋,一手指着半烟骂道。
半烟急忙跪地求饶,“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饶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个死……”温芷伸手便扯半烟的脸颊,温岚自不能让她得逞,抬手一拦道,“姐姐还请息怒,大长公主府就快到了,没得伤了一个丫头却丢了咱们府上的颜面。再者妹妹还需赶紧将湿衣裙换下,否则被多事之人看见扣一顶对大长公主不敬的帽子,便是父亲也吃不了兜着走!”
温芷紧咬银牙,看看温岚又看看半烟,半天挤出一句来,“妹妹说得极是,还是整理仪容要紧。”
说完再不看温岚主仆二人,缩回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此后不久便到了目的地,二人下车。
温岚放眼望去,所到之人尽心打扮者有之,但大多数则是素面迎人,更有甚者还用眉黛在眼下抹上薄薄一层,看起来就像身有暗疾一般,着实可笑。
而温芷,本就美艳,在如此众人中间又着了一身二红色的衫裙,更显得是十成十的美人了。只是这样一来便也将温远道的心思露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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