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夏以沫不禁有些慌乱。
宇文彻如此真心的待她,她心中自然是异常感激,亦令她觉得如此的温暖……但是,他的这一份真心,她却注定只能辜负……她知道,自己对他,终究只不过是知己的感情罢了,与男女之情无关……或者,是她一直以来,令他误会了吗?
夏以沫不愿让面前的男人难过……
虽然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不想伤害他……“景言大哥……”
一时之间,夏以沫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将下面的话说出口,却只听寒凉的空气,蓦地被一道锐利的嗓音划破,如同利刃一般,骤然响彻在两人之间,说的是……“你们在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冷冽嗓音,就像是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将原本平静的气氛,生生的划裂开来,漾起惊天的巨浪。
宇文彻心中一凉,握在夏以沫指尖的大掌,一刹那间,无力的滑落下去。
而宇文熠城已在这个时候,蓦然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身旁,还跟着上官翎雪。
两人今日皆是一袭淡紫衣衫,远远瞧去,真真如一对璧人般。
夏以沫眼底刺了刺。
宇文彻已缓缓跪倒在地,“侄儿参见皇叔……”
宇文熠城冷眸如刃,在他面上冷冷扫过,然后落在了对面的夏以沫身上,似竭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嗓音寒凉,再一次问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宇文彻情知再瞒不下去,虽今日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面对……就在他孤注一掷的打算承认之时,夏以沫却抢在他出声之前,开口道,“景言大哥只不过是见我因为翠微的事情担心,宽慰了我一下罢了……宇文熠城,你不要疑神疑鬼……”
听得她的解释,宇文熠城却为她口中那样自然而然的对别的男人的称呼,而觉耳中一刺,凉凉道,“景言大哥?……孤竟不知何时,沫儿你与孤的侄儿,这样亲密了……”
夏以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与景言大哥向来投契……”
语声一顿,“……你不关心我已经许久,不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她故意这样说,只是想将面前男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罢了。
果然,听得她这般的指控,宇文熠城落在她身上的冷锐眸光,不觉含了几分深幽。
男人尚未来得及开口,却听他身旁的上官翎雪,柔声替他说起话来,“沫儿妹妹,你这话,未免对陛下太过不公……陛下待你如何,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就拿眼下来说,陛下是听闻你出了房门,担心你身子不适,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女子语声似不由的一顿,一双明眸,似下意识的在夏以沫与跪在地上的宇文彻之间扫过,然后续道,“……只是,没有想到,到了这儿之后,却见到沫儿妹妹你与睿王殿下举止亲昵,似有隐情……陛下会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果然,听得她口中似不经意的提及的“举止亲昵,似有隐情”八个字,宇文熠城眸中瞬时又是一厉,落在夏以沫身上的一双冷眸,隐隐簇着沉郁怒火。
那上官翎雪看似调解的一番话,其实却是挑拨,夏以沫又何尝听不出来?刚想开口,却听跪在一旁的宇文彻,沉声开口道,“方才是侄儿举止失当,冒犯了越妃娘娘,请皇叔降罪……”
他心中早已后悔自己的冲动……并非是怕宇文熠城知晓他不该有的心思,而降罪于他……而是,他本不欲令夏以沫感到困扰,更何况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牵累她,被皇叔迁怒呢?……所以,他宁肯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只盼能让那个女子置身事外。
夏以沫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可是,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呢?
“宇文熠城……”
略略沉吟,夏以沫望向对面的男人,开口道,“我与睿王殿下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误会……”
她的声音,不由的放软了。
于她而言,这样的解释,已经算是示弱了。
宇文熠城何尝听不出来?
只是,这样的事,她平常是一向不屑于解释的,如今,却为着宇文彻,甘愿向他服软……这个念头,拂过宇文熠城的心底,令他眸中的锐利,更是一戾。
但,男人却忍了住。
眼眸微垂,宇文熠城淡淡扫过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清冽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起来吧……”
夏以沫没有料到,他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此事揭过,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谢皇叔……”
宇文彻却情知,事情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只是,如今,也只能如此。
“跪安吧……”
宇文熠城不看他,只淡淡道。
宇文彻垂首,应了一声“是”,忍住想要抬眸,望向对面的女子的冲动。
转身,就要离开。
走出几步之后,却听得宇文熠城的声音,在身后蓦地响起,说的是,“过了三月三,彻儿你就回西北吧……”
语声一顿,“在此期间,未得宣召,也不必进宫请安了……”
宇文彻脚步瞬时一顿。
半响,男人应道,“是……”
一步一步,缓缓离去。
只余背影,落寞的拉成一道极长的影子。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92章 不放
夏以沫与宇文熠城沉默的回到缀锦阁。
只是,方一踏进内殿,男人却是蓦地将她抵在了房门之上,那毫不留情的力度,撞的夏以沫整个后背都是一疼,她眉间方方蹙起,男人强硬的身躯,却已蓦地揉上她起伏的胸膛,将她紧紧抵住,牢牢困于他的怀抱与紧阖的房门之间,如同困兽一般……他冷冽寒眸,簇起烈烈怒火,死死的盯住她,想要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周身笼罩的冰冷气息,荡进空气里,似将整个寝殿的温度,都冻了住。
危险,一触即发。
这样盛怒的宇文熠城,令夏以沫心中不由的升腾起丝丝的怕意。
掩住心虚,夏以沫咬了咬牙,“宇文熠城,你又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男人尖利的牙齿,却蓦地狠狠咬上她的唇……一刹那间,浓烈的血腥之气,迅速的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漫延开来……如同初绽的靡靡桃花,气息甜腻而又蛊惑……夏以沫吃痛,却挣扎不得,只能任由男人滚烫而霸道的气息,如同蚕丝一般,紧紧的缠住她,一点一点的勒进她的生命里,令她挣不开,也逃不掉,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炽烈索取……半响,宇文熠城方才一点一点的放开了她。说是放开,他强势的身躯,却仍旧与她紧密贴合着,将她困于他的怀抱和房门之间……夏以沫屏息太久,突然灌入胸腔的大把空气,令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胸膛不住的微微起伏。
宇文熠城压抑着微微的喘息,一双墨眸,定定的凝在她身上,沉黑的眼瞳深处,映出她的身影……面前的女子,眸漾秋水,双靥绯红,被鲜血浸蕴的嘴唇,因为方才的亲吻,越发饱满而艳丽,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望着她,宇文熠城只觉心底的一股邪火,蓦地被勾了起来,濯黑眼瞳,瞬时危险的一暗。
吐了吐气,暗自压下心底的躁动,男人一双濯黑的眸子,定定的顿在女子的眼睛上,像是要将自己烙进她的眼底里去一般,薄唇轻启,嗓音却是难掩的低沉,带着微微的喘息与暗哑,说的是,“清楚了吗?”
他没有放开她,仍是将夏以沫困在他的怀抱与房门之间,他凉薄的唇,仍贴在她的嘴角,以至于他方一开口,说话时的滚烫吐息,便尽数喷洒在她的唇边……夏以沫只觉脸上一热,本就未平息下来的一颗心,一瞬间,仿佛跳的更快了些。
女子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推拒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希图与他稍稍拉开距离,一张脸嫣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只能拼命的扭过头去,垂眸避开他的凝视,嗓音轻轻发颤,几乎不成句子,“……清楚什么?……”
宇文熠城却不容许她的逃避,灼烈大掌,强势的捏住她的下巴,迫着她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凉薄唇瓣,一字一顿,轻启,“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清楚,只有孤,才能这样碰你……”
男人墨如点漆的一双眸子,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像是要将这个事实,烙进她的心底里去一般,令她刻骨铭心的铭记。
夏以沫知道他是在为着先前她与宇文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他这样的霸着她,让她几乎以为他是在吃醋,或者妒忌……可是,于他而言,终究却只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吧?
只是,她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于他。夏以沫微微推拒着男人滚烫的胸膛,咬着唇拧过头去,不看他,道,“宇文熠城……我已经说过,我跟景言大哥之间没什么,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她微微避开的侧脸,绯红似天边的一抹弯月落在染满桃花的溪水里,又羞又恼的模样,令宇文熠城心底如同被一尾柔软的羽毛,轻轻搔了一下般,微波荡漾,丝丝缕缕。
“最好是这样……”
男人一双墨色寒眸,牢牢的盯住她,沉黑瞳底,如幽邃的深海一般,暗涌着不知名的湛湛清光,定定的顿在近在咫尺的女子双眼之上,半响,方听得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否则……夏以沫,孤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说到这儿,男人一双墨眸,瞬时划过一道极锐利的浮光,一刹那间,瞳底尽是戾气与杀意。
夏以沫原本就被他望的心虚,此刻,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更是瞬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她突然有种预感,男人此时此刻,说出的这些话,绝非一时之气,也并不是威胁……而是他真真切切会做到的事情……他的惩罚……夏以沫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这一切发生了之后,盛怒之下的宇文熠城,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夏以沫心中抖了抖,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像是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宇文熠将她推挤在紧阖的房门上,而他强势的身躯,却是越发紧密的贴向她,毫无缝隙,迫着她只能困在他的温暖的怀抱,与冷硬的镂花房门之间,如同被禁锢的一只小兽,再也逃脱不得……“知道怕了吗?”
男人凉薄的唇,轻轻贴于她的耳畔,低沉而邪魅的字眼,几乎一字一句的送进她的鼓膜,滚烫吐息,炙的夏以沫心底微微一颤。
夏以沫只觉身子一软,整个人如同瞬时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似要化作一滩水……“宇文熠城……”
嗓音发颤,夏以沫被这样的亲吻,搅得脑海里如同一锅粥,迷迷瞪瞪的,连话都几乎说不利索。
想推拒,抵在男人胸膛间的一双手,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宇文熠城望着她在他怀中难耐的模样,眸光瞬时一暗,下一秒,男人蓦地一把将女子抱起,大步向着床榻而去……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兽一般,夏以沫蓦地一把推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宇文熠城没有防备,竟一下子被她推了开来。
在这个当口,夏以沫已经惶惶坐了起来,却是下意识的缩向床角,蜷起的双腿,形成防备的姿势,抗拒着男人的靠近……她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仍漾着丝丝水汽,眼圈微红,洁白的贝齿紧咬着红唇,越发映得那花瓣似的唇仿佛要滴蜜一般,望向他的一双眉眼,却是溢满着防备与不知所措……宇文熠城眸中清光微微一烁,方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靠近她,却见她身子微微瑟缩了下,咬的几乎出血的唇,犹带着颤音,却是吐口而出的道,“宇文熠城,不要碰我……”
男人几乎偕上她脸颊的修长手指,就那么顿在原地,如同一个苍凉的手势。
宇文熠城一双寒眸,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冻结,状似寒冰。
“你说什么?”
半响,男人口中方才这四个字来,一字一顿,却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原本温暖如春的寝殿,一刹那间,仿佛都被男人周身散发的烈烈怒气冻了住,幽幽的渗出几分寒意。
夏以沫蜷缩着身子,不由的微微一颤。
望着男人寒眸深处,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她心中渐渐冷静了许多,心思转念之间,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继续激怒男人,绝非明智之举。
夏以沫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人越发的清醒起来,不及细想,夏以沫开口道,“宇文熠城……我身子还不好……你不能对我这样……”
只是,她心底也知道,这样的理由,根本诓骗不了面前的男人……只是,眼下,她也只有盼着,他对她还有一点点的怜惜,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怎么样……果然,听得她的理由之后,男人墨色寒眸,瞬时就是一沉。那原本就濯黑一双眸子,此时更越发的没有一丝光亮,如同深不见底的夜海一般,沉沉的盯住她,像是要望进她的眼底一般……夏以沫被他看得越发的心虚,只得死死的咬住唇,强撑着坚持下去。
宇文熠城盯着她一会儿,半响,方道,“孤记得……已经过了一个月……太医也说,你已经可以侍寝了……”
只是,说这话的男人,淡若白水的嗓音,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夏以沫听着他口中轻描淡写的掠过的那一句“已经过了一个月”,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是狠狠的一痛。
“已经过了一个月……”
夏以沫低声重复着他的话,眼眶却是通红,“宇文熠城,你说的好不轻巧……”
心口一滞,夏以沫拧过头去,遮去瞳底的涩意,更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咬牙直言道,“宇文熠城……这个时候,我不想与你同房……”
他们的孩子,才刚刚没有了一个多月……她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与他再在一起?
她不愿……她再也不愿与他有丝毫的肌肤之亲……再也不愿怀有他的骨肉……再也不愿承受那种锥心刺骨的丧子之痛……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着一般,夏以沫几乎喘不上气来。即便死死咬着牙,可是,那些从心底漫上来的疼痛,却还是在一刹那间,将她狠狠击中,断骨一般的疼……她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轻颤,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所依傍的漂浮在烈烈寒风之中,不知将埋葬在何方……宇文熠城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如被重锤,狠狠一击,荡开绵绵钝痛。那因为方才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的一腔愤怒,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心疼……他知道,她是为何拒绝他……他亦知道,即便事情已经过了去,她还是放不下……丧子之痛、失子之殇……“夏以沫……”
男人不由的伸出手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以及随之而来的挣扎,男人却不肯放开,只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惟有这样,才能确定她不会离他而去一般,男人清冽苦涩的嗓音,就那么的响彻在她的耳畔,说的是,“孤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孩子……那也是孤的孩子……”
嗓音微顿,“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但是,我们还可以有别的孩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男人略带迫切的嗓音,就那么响彻在她的耳畔,在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夏以沫却蓦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女子似不能置信的望住他,一刹那间,被泪水溢满的眸子里,却说不清究竟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和痛苦多一些……“宇文熠城,你怎么能够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她清亮的眸子,怔怔的落在他身上,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一刹那间,夏以沫只觉心底如同被千斤的巨石,重重碾过一般,那些绵密的痛楚,就像是决了堤的潮水一样,从她的心头淌过,一瞬间,便将她狠狠淹没……阖了阖眸,迫着自己将眼中的涩意敛尽,再开口之时,夏以沫已恢复了冷静,略带低哑的嗓音,却是如同冬日的泠泠泉水一般,冰凉而锐利,“宇文熠城,对你来说,那个孩子,或者根本算不上什么……你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孩子……”
只是,再也不是同她……
原以为已经如同死灰的一颗心,在念到这些之时,却终究还是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般,漾开一道极细微的痛。
半响,方才敛尽心底的这不该有一切的疼痛,续道,“但我却忘不了……我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就没了……”
她忘不了,但那个尚未成形的小小胎儿,从她的身体里生生剥离时的那种惨痛……那是真正的剜心刺骨……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去,她生命中的某些东西,也随着那个孩子,一同死去……再也活不过来……对面前的男人,她早已死了心、塌了地……她再也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更不想再怀有他的骨肉……为他生儿育女……那样的痛苦,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她的眼中,是藏也藏不住满溢的凄楚与苦涩,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般的悲凉,如同削的锋锐的一柄利剑,蓦地刺向宇文熠城的心头,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心底那骤然裂开的泠泠声响……那个失去的孩儿,何尝不是他心底的痛?
可是……
“夏以沫……”
敛尽心底的痛意,宇文熠城定定的凝视住面前的女子,一双墨染的寒眸,此时此刻,眼中却已再不见半分的凄楚软弱,惟有一片沉静。
夏以沫听到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说的是,“不管你多么难过……那个孩子,没有就是没有了……孤从来不会紧抓着失去的东西不放,对我而言,永远是将来的一切,更重要些……你也应该一样……”
夏以沫听着他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的这些话,心中却只觉阵阵的苦痛难以抑制的漫过,“宇文熠城……”
她轻声唤出他的名字,“对你来说,那个失去的孩子,就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语声一顿,女子眼中一凉,缓缓道,“……你可以放下,我却不能……”
望着她如此执拗,宇文熠城心中亦不由的淌过些许的无力之感。
“夏以沫,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男人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她真正的放下。略带逼迫的嗓音,如回风旋雪一般,响彻在冷寂的房间里。
落在夏以沫耳中,却只觉着越发的刺心。
“是呀……”
夏以沫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喃喃如同自语一般,“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执着呢?”
心头骤然一痛。
或者,是时候放下了。
不再执着于失去的一切……也不再执着于永远得不到的一切……抬眸,夏以沫怔怔的望向面前的男人,澄澈透亮的眸子里,映出男人清俊的脸容,一如她初见之时,叫人心动……只是,如今,她望着他的一双眼睛里,却再也不复昔日的激荡与情意,惟有一片火烧过后惟剩余烬的冷寂……夏以沫听到自己嗓音空空的响起,“宇文熠城……你若是你真的喜欢我的话,就放我走吧……”
如尖锐的一柄利剑,蓦地划破平静的一汪潭水,一刹那间,激荡起惊天的骇浪。
女子清澈的嗓音,空荡荡的回荡在偌大的寝殿里,余音渺渺,经久不息。
许久,宇文熠城方听得自己咬牙切齿般的嗓音,“你说什么?”
短短的四个字,却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男人一双冷炙的眸子,死死的盯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仿佛只要她胆敢从口中吐出半个令他不满的字眼,他都不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焚毁殆尽了一般。
夏以沫却不看他,微微扭过头去,一双澄澈清透的眸子,却是空洞洞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一如她的嗓音,“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宇文熠城,你我都早已不复昔日的心境……如今,就算勉强再在一起,也不过是徒增怨怼和痛苦罢了……不如让我离开,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她与他之间,隔着那么多人的生死,隔着那么多的伤害,隔着那么多的阻碍……她真的已经累了……她再也没有信心,留在他的身边,与他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下去……她的心中,会永远记着司徒陵轩的死,记着翠微的死生未明,记着她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记着对上官翎雪与阮迎霜的仇恨……也记着他是怎样维护他们的……这种种的一切,就像是梗在她与他之间的一根刺一样,早已深入彼此的血肉之中,再也难以拔除。
只是,她说的这些,宇文熠城却不能接受,更不想接受……男人寒眸如剑,定定的凝在她身上,濯黑瞳底,冷意凛凛,如同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令人心悸。
“宇文彻跟你说过什么?”
男人嗓音凉薄,突兀的响起,在提到宇文彻的名字之时,几乎揉尽了愤怒与烈烈的杀气。
听得她突然提到宇文彻,夏以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与景言大哥何关?是我自己想要离开你的……”
说这话的女子,甚至没有看他,一把轻浅的嗓音,淡如清水一般,平静,毫不留情。
听在宇文熠城的耳中,却只觉如此的刺痛。
“夏以沫……”
男人蓦地伸出手去,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着她拧过头来,承受着他的逼视,“是你自己要离开我的?”
宇文熠城重复着她的话,凉薄唇瓣几乎紧抿成一条直线,隐忍的怒火,一触即发,“夏以沫,你要离开孤,去哪儿……”
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掐在她的下颌上,夏以沫被迫望住他,一字一句的道,“去哪儿都好……只要不是在这个皇宫里,去哪儿都好……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是呀,只要不在这个皇宫里……只要不用再面对那些种种的算计,种种的欺骗和伤害,去哪儿,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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