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一样。
夏以沫感到无尽的茫然。
“怎么还不睡?”
近在咫尺的熟悉嗓音,突如其来的响彻在夏以沫的耳畔,随之缓缓贴上她后背的温暖胸膛,让夏以沫整个人都不由的僵了僵。
旋即却是渐渐放松下来。
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她的男人,有她熟悉的好闻气息,令她绷紧的一颗心,也渐渐平静。
“你回来了……”
微微转身,夏以沫抬眸望住近在咫尺的男人,贪恋的留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只盼这样相依相偎的时刻,能够长久些。
一阵冷风灌进来,宇文熠城朗俊的眉目,不由微微一皱,“怎么开着窗,不冷吗?”
一壁说着,男人一壁就要走上前去,将敞开的窗户关紧……夏以沫却因为他不经意的想要松开怀抱住她的动作,而心头陡然一慌,只急切的将自己更深的埋入他的怀抱,“我不冷……”
略带鼻音的嗓音,从宇文熠城的胸膛之间传出,是轻的仿若梦呓般的一声呢喃,“你将我抱得紧些,我就不冷了……”
说话间,女子不禁将自己在男人怀抱里埋的更深了些。同时,一双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也不由的缠得更紧了些。
依恋似小小孩童。
仿佛拼命的想要抓住某种东西一样。
宇文熠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冷硬心脏,有一刹那,似是动了动,拂过丝丝类似柔软的情绪。
敛尽了,男人不由放轻了嗓音,问道,“怎么了?”
夏以沫没有回答。怕一张嘴,所有隐忍的委屈,就会在刹那决堤而出,再也止不住。
阖着眼眸,将瞳底的一切涩然逼尽之后,夏以沫方才缓缓从窝在男人怀抱中的姿势里,抬起头来,迎向他关切的目光……面前的男人,脸容清俊,一如初见,却是卸去了原有的冷酷,淡淡笼着一丝柔和,衬得他整个人,都似冰玉上缀着的点点日光,耀眼而夺目。
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
这样宛如九天神祗一般的男人。
曾几何时,夏以沫认为他是永远不可能被打败的……可是,此时此刻,望着他宛如画成的眉目里,那些藏也藏不住的疲累,望着他高耸的颧骨,在清减的脸容上,愈显锋锐……夏以沫只觉心如刀割。
是因为与唐国的战事吗?
夏以沫想要开口问他。只是,这样的话语,却像是哽在她心头的一块巨石一样,噎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生疼,却吐也吐不出来。
其实,她又何需问呢?
因为那个答案,根本早已是没有悬念的事实,不是吗?
夏以沫心中又是一紧。
所以,她只是低声开口道,“这些日子很累,是不是?”
一壁说着,夏以沫一壁下意识的抬起手,轻轻抚上男人的眉宇之间,试图将埋在那里的所有疲惫,所有忧虑,一并为他抹了去。
宇文熠城却在望见她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布之时,目光微微一滞,然后一把抓住了她抚上他眉头的手势,动作强硬,力道却轻柔,并且下意识的避开着她的伤处……“你的手,怎么了?”
男人一双濯黑似上等漆烟墨的眼眸,紧紧盯住她受伤的右手,古潭般幽邃的瞳仁里,似一刹那卷起沉沉风暴,衬得那本就黑亮的眸子,越发似深不见底的一汪寒泉。
夏以沫一时有些分不清,看到她的手受伤,面前的男人,这一刻,究竟是生气多些,还是关切多些……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大抵是不知道白日里发生的那一切事情吧?
夏以沫脑海里不由的闪过那上官翎雪来找她之时的情景,默然了须臾,然后开口道,“没什么……只是下午煲汤的时候,不小心碰洒了,所以稍稍烫着了……”
顿了顿,唯恐男人仍会担心一般,赶忙又续道,“太医已经来看过,也上过了药,只要安心休养几天,很快就会好的……”
她半分也没有提及当时与向婉儿一行人之间的争执……即便没有上官翎雪后来所谓的“提醒”,她大抵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给面前的男人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为着与唐国的战事,已经够辛苦了,她怎么还能拿这些后宫之间拈酸吃醋的事情来烦他呢?
对面的宇文熠城,似乎也接受了她的说辞,并没有怀疑,只有些耿耿于怀的嘱咐道,“下次这种事情,就交给丫鬟去做,别再伤着自己了……”
说出口的话音,虽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语声却轻柔,男人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包裹在她手上的白色纱布,俊眉微微蹙起,“还疼吗?”
夏以沫脸上渐次攒开细小的笑意,轻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宇文熠城,你饿不饿?我准备了夜宵,我们一起吃吧……”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没有用膳,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宇文熠城,还是轻声道了一句,“好……”
圆圆的红木八角雕牡丹浮纹大桌上摆放了好些吃食,正中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周围团团摆着红豆玉米面发糕,鹅脂酥炸豆沙麻团,四色葱香花卷,油炸麻花果子,还有枣泥山药糕,边上的小桌几上搁着甜咸两色粥点,金米南瓜粥和香菇鸡粥。
阵阵饭菜的香气,瞬时盈满整个缀锦阁,在这个凄寒的冬夜里,似乎也不由的笼出些微的暖意来。
宇文熠城吃的很少。大多数时间,筷子中夹起的吃食,都放进了夏以沫面前的碗盏中。
夏以沫察觉了。却没有道破。只沉默的抿着碗里的金米南瓜粥,只是,这样香甜软糯的粥点,落到嘴里,却惟有苦涩。
“是在为与唐国的战事烦心吗?”
手中的调羹,顿在粥碗里,夏以沫突然轻声开口道。
只是,问出这句话的她,却是微垂着头,一双明眸,被浓密的睫毛遮了住,掩盖着瞳底此时此刻的所有情绪。
“什么?”
宇文熠城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抬手想要将银筷中夹起的一块红豆玉米面发糕,放在对面女子碗碟之中的动作,就是微微一僵。
“我听说,北面的青霄国,已经与唐国联合了起来,一起攻打离国……”
夏以沫没有看他,轻撇开的一双清眸,浮光辗转,水汽莹然,也不知落向何处。
“前些年,青霄国在孤手中吃了大亏……”
轻轻将银筷中夹起的发糕,放到了女子面前的碗碟之中,卸去了最先的惊诧,宇文熠城一张俊颜上,又恢复到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仿佛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眼下离国与唐国开战,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此时,青霄国与唐国结盟,孤并不意外……”
他说的如此的平静,落在夏以沫耳畔,却像是心底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揪紧着一样,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样一来……”
夏以沫涩声开口道,“你就要同时面对两个敌人……”
宇文熠城望向她,像是能够觉出她所有的不安一样,男人轻轻将她有些冰凉的指尖,裹进掌心,“别担心……”
语声顿了顿,宇文熠城道,“孤会解决的……”
说到这儿,男人清冽的一把嗓音,终是不由的一低。黑濯石一般的眸子深处,掩也掩不住的划过一丝恍惚。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吧?
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吧?
两国交战,成败本就在伯仲之间,更何况现在敌方还加入了另一个国家相助……尽管面前的男人,从未提及过眼下的战事如何,但夏以沫还是从旁人的口中,知晓了一二……听闻,自从那青霄国与唐国联合之后,令前线本就吃紧的战事,更如雪上加霜……不过短短几日,离国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听说青霄国与唐国的军队,在那些陷落的城市里,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残忍至极……而战火,也在不断的继续蔓延着。
夏以沫不知道,面前的男人,这样的以一己之力来对抗青霄国与唐国,能够撑得几时,最后的结果,又会如何……她亦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到底承受着多少的压力……但在她的面前,他却绝口不提,只轻描淡写的将所有的事情,一掠而过……夏以沫何尝不知道,他是不想她担心,何尝不知道他是为着她着想?
只是,他越这样的待她,越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宇文熠城……”
女子突然轻声唤他,唇瓣微抿,许久,方才将哽在喉咙里的后半句话,吐了出来,“我听说……阮元风想要出兵,助你一臂之力……”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15章 她的决定
“我听说……”
夏以沫嗓音发涩,“那阮元风曾经说过,想要出兵,助你抵挡唐国的进犯……”
顿了顿,“只要你答应迎娶他的妹妹阮迎霜为妃……”
宇文熠城似有些意外她竟然会知道这件事,环抱住她的手势,不由微微松了松,旋即却是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别担心,孤已经拒绝了他的帮忙……”
男人清冽的嗓音,低低响彻在夏以沫耳边,那样轻而浅的语声,像是呢喃一样,抚慰着她心底所有的不安。
只是,他越是这样的待她好,夏以沫就越觉得难过。
他为着她做了那么多……
而她呢?
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宇文熠城……”
夏以沫轻声唤他。有一刹那,她很想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可是,她根本不需要问,不是吗?那个答案,早已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心底似苦似甜,若喜若悲,一刹那间,千回百转,激荡在她的灵魂深处,像是缠的过紧的一根绳索一样,勒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如果……”
夏以沫艰难开口,“如果离国,真的战败了……该怎么办?”
包裹住她的温暖怀抱,有不受控制的微微僵硬,尽管是那样的细微,夏以沫却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
心,便不由的随之往下一沉。
“不会……”
宇文熠城沉郁嗓音,却在这个时候,徐徐从头顶传来,“离国不会败……孤不会败……”
最后四个字,被男人咬的极慢,一字一句,缀满藏也藏不住的执念。
夏以沫心间微微一颤。
她很想问他,万一呢?万一离国真的大败?万一他真的败了的话……他会怎么样呢?
可是,张了张嘴,夏以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因为单单想到那种可能,已经让她心如刀绞。
她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她的缘故,而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呢?
她做不到。
夏以沫心头一恍。继而却是极锐利的一番疼痛。
疼痛让人清醒,也令人更加的痛苦。
“宇文熠城……”
咬紧牙关,揉尽心底这一刹那所有的犹豫,像是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一样,夏以沫听见那从腔子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空洞嗓音,说的是,“你娶了那阮迎霜吧……”
一字一句,莫不像是磨的锋锐的利刃一样,堪堪在她的心头滚过……却是她亲手锻造的利器……疼,夏以沫只觉得那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是如此的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碾过一般,钝重而沉滞,如同要生生的将她撕扯成一片片的碎末一样。
可是,她却连逃都不能逃。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那么,无论多么艰难,她也要坚持下去。
一切都是为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只为着他……不是吗?
所以,这是值得的。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为着面前的宇文熠城。
夏以沫不断告诉着自己。
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让那此时此刻,如同腐骨噬心一样击打在她身上的惨痛,支撑的久些。
只是,许久,宇文熠城方才从她出口的字字声声中,反应过来,沉沉问她,“你说什么?”
他定定的落在她身上的濯黑眼瞳,在这一刹那,越发似染了天边无尽的夜色一样,暗沉而深邃,一丝光亮也无。
夏以沫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倒映在他墨色瞳仁里的,她的影子。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坠着的一缕游魂一样,她沉在他为她圈出的一方天地里,不能自拔。
心甘情愿。
缓缓抬眸,迎着男人此时此刻讳莫如深的一双寒眸,夏以沫控制不住的想要收回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这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长身玉立,毓秀挺拔,俊美似古希腊的神祗……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良人,是她此生此世,唯一想要的那个人。
只是,很快,他就不会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吧?
又或者,他根本从来都不仅仅属于她一个人……她终究是要与别的女子分享他了……
即便心里早有决定,但真正想到这一点,还是令夏以沫不受控制的呼吸一滞。那噎在她五脏六腑里的一腔情绪,就像是被巨石重重碾过一样,入骨的疼。
有一刹那,她甚至想,就这样放弃算了,放弃吧……可是,这样的念头甫起,便被夏以沫毫不留情的截了断。
她绝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
她不能。
“宇文熠城,只要你娶了那阮迎霜……”
含住唇齿间的一切苦涩,夏以沫轻声开口道,“她的大哥,褚良国的大将军王,就会出兵帮你抵抗唐国与青霄国……这样,你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这样辛苦了……”
从女子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如此的轻细,嗓音浅的,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消失的无踪一样。
宇文熠城望着她苍白的唇色,一开一合,吐尽那些于她太过残忍的字字句句,凝住她的濯黑瞳色,在一刹那,沉如深渊,黯黑眸底,似有无数的情绪,在一瞬之间,轰然裂开,但转瞬,却又尽数消弭无踪,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惟余一片冷凝的沉静,不见任何的情绪。
“孤答应过你……”
男人嗓音淡淡,“不会再迎娶别的女子……”
轻描淡写的字眼,从男人口中漫不经心般的吐出,就像是在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落在夏以沫的耳畔,却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在一刹那间,尽数倾没,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宇文熠城……”
掩住喉咙里层层漫延的哽咽与凄苦,夏以沫低声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说这话的她,甚至唇角微微漾起一抹浅笑,像是隆冬将尽、春日初起,梨花枝头绽开的一点一点细小的白蕊。
是呀,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对夏以沫来说,只要他的心中,记着对她的承诺,并且也一直试图坚守着就行……只要,他的心里有她,就好……
宇文熠城望着她如画唇角,绽开的那细小的一缕浅笑,俊朗的眉目,却是不自觉的蹙起,“夏以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嗓音极缓,像是确保对面的女子,能够听清他所有的字眼一样,像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样。
夏以沫轻笑了笑,“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语声一顿,微带沙哑的嗓音,终是不由的泄露出一丝苦涩,却不曾犹豫,“宇文熠城,你娶了那阮迎霜吧……”
宇文熠城定定的凝视住她,有一刹那,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眸,直望进她的心底去一样。
一瞬间,男人古潭般幽邃的眸子,掠过大片大片的情绪,然后,尽数敛去。
“夏以沫,孤不想你这样的委屈自己……”
宇文熠城语声平平,像是未带一分一毫的起伏。
夏以沫尽力扯了扯嘴角,“我并不觉得委屈……”
语声一顿,终是不由的伸出手去,握住男人温厚的大掌,贪恋的汲取着来自他的体温,“宇文熠城,比起你,我受的这些委屈,又算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介意……”
轻轻靠在男人的肩头上,夏以沫轻浅的嗓音,几如耳语一般。
只是,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她的心底,却终究忍也忍不住的划过阵阵的悲苦。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真的会为着面前这个男人,走到这一步……她曾经以为,如果真心爱一个人,是舍不得将他推给别的女子的,但是,事到临头,当发现,惟有这一条路,才是对他最正确的选择之时,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多么悲哀。
却又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喜欢一个人,果真是全无道理可讲。
将自己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多么奇妙,又多么可怕。
即便明知是错,却还义无反顾的深陷下去。
心不由己。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夏以沫涩然笑了笑。
她的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肩头,她看不到,此时此刻,这近在咫尺的男人,是怎样的情绪,她也不想看,只任由自己轻阖着眼眸,仿佛可以就此将世间的一切,都关在视线之外,可以不用再去面对所有现在正在发生的,以及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听到宇文熠城沉如深海般的嗓音,徐徐从头顶传来,说的是,“夏以沫,你真的决定了吗?”
遮住眼帘的浓密睫羽,在听到这句话之时,终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了颤。
“嗯……”
夏以沫点了点头。近乎呢喃的一个字,微不可闻。被从窗外灌进的冷冷夜风,极快的就吹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宇文熠城没再说什么,只紧紧的揽住了她。
他的怀抱,温暖如昔。像是世间最安稳的所在。
只是,这样的美好,她又能够留得住几时呢?
终究还是要失去了吧?
眼眶一热,夏以沫死死咬住了下唇瓣,硬生生的将一刹那涌满瞳底的所有泪意,逼了回去。
只是,那滚烫如火的液体,终究还是炙的她整个人,都是一疼。
如剜心刺骨。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16章 值得一切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宇文熠城打算迎娶阮迎霜的消息一传出,早已集结好的褚良国的军队,便在阮元风的一声令下之下,奔赴战场,与唐国和青霄国成对立之势。
因为有了褚良国的相助,离国一改先前的颓势,开始逐步扭转局面。
虽一时之间,仍胜负未定,但也总算是解了先前的燃眉之急。
而与阮迎霜的婚事,则定在一个月之后。
因为是处在战时,所以一切事宜从简,但该准备的东西,却还是得准备。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洋洋的喜气之中。
随处可见刺目的红色。
自那日之后,夏以沫便极少出门。
已是二月初。但天气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依旧冷的叫人心寒。
她也越发的不爱动,整日里就窝在缀锦阁里,常常一发呆就是数个时辰。
在身边服侍的一众宫人,也都十分默契的,不在她面前提及有关不久之后的那一场婚礼的任何事情,仿佛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缀锦阁里从未有过的像现在这般,异常冷冷清清的。
而夏以沫,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宇文熠城了。
她知道,他在忙着战事,无暇抽身……况且,在她亲手将他推向另一个女子之后,她亦不知该如何再面对他……可是,当他真的不出现的时候,她又觉得如此的失落。
一切都充满了矛盾与混乱。
有时候,连夏以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只是感到无尽的迷茫。
以及害怕。
宇文烨华来看她,还给她带来了许多从西域得来的新奇的小玩意儿。
瞧着桌案上堆得满满的逗趣的小玩意儿,夏以沫笑了笑,“****大哥,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费心的,我没事儿的……”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为何而来,心暖之余,却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担心下去。
宇文烨华却静静的望住她,“沫儿,你真的没事吗?”
从男人口中语声平和的问出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只大手,蓦地撕开包裹在累累伤口上的纱布,露出里面淋漓的血肉,在你以为痊愈的时候,再一次将那些刺骨的疼痛,残忍的摆出给你看,给你感受……夏以沫但觉心口一窒,闷重的疼痛,像是巨锤一样,一下一下敲打在她身上,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要揭穿呢?”
唇角扯了扯,尽力漾出一丝笑,夏以沫轻声道,“****大哥……就让我继续这样小小的自欺欺人一会儿,难道不好吗?”
像是亦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一般,夏以沫又笑了笑。女子伸出手去,够着桌案上的茶壶,试图为自己斟一杯茶……只是,那握在壶柄的莹白纤细的指尖,却终究不受控制的泄露出丝丝的轻颤,几乎拿不稳那小小的一只茶盏……宇文烨华温厚的大掌,忽而一把握住她的手,阻住了她斟茶的动作,“沫儿,你何需这样的委屈自己?”
清润嗓音,藏也藏不住的泄露出微微沉痛。
黯淡而疼惜。
被他包裹住的温凉指尖,轻轻一颤,夏以沫缓缓抬眸,迎向男人痛惜的视线,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亦随之一颤。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跌倒在地的小孩儿,如果旁边没有人看着,即便再怎么疼,也只能忍住,然后默默的爬起来,但这时,如果有另一个人,对他表示同情,表示关切,表示心疼,那么,所有的委屈,在那一刹那,就会完全控制不住的决堤而出……夏以沫赶忙垂了眼眸,怕瞳底涩意,会再也难忍。怕那些隐忍的情绪,一旦失控,便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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