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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她还想说什么,宇文熠城凛冽嗓音,却已蓦然响起,“拖不拖累,那是孤的事情……你只要留在孤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这样避重就轻的强硬,就像一个死抓着玩具不肯放手的小孩一样。
夏以沫叹了口气,“宇文熠城,你又何必置这一时之气呢?”
“一直是你在置气……”
男人似乎气极,强硬身躯,带着近乎凶狠的力度推挤着她,一直将她逼到墙角,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抱之中还不算,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夏以沫……”
冰冷瞳色,在触到近在咫尺的女子苍白容色的刹那,有微微的闪烁。
夏以沫死死咬着唇,将几乎逸出喉咙的一声痛呼,咽了下去……方才的一番推挤,再加上两人此时此刻密不透风的贴紧,压的她胸前伤处一阵阵闷锤敲一般疼……
宇文熠城想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犹豫了刹那,稍稍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避开了她胸前的伤势。但却没有放松对她的钳制,仍是牢牢将她困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待得她面色好了些,方道,“就算孤之前,为着顾全大局,对皇后的所作所为,没有过多苛责……”
夏以沫静静听着他的解释,“但,孤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亦向孤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你半点不利……”
听到这儿,夏以沫禁不住一笑,“宇文熠城,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天真……”
抬眸,清眸定定望住对面的男人,“感情一事,向来最自私不过,一段关系之中,只容得下两个人,再多了,就是错……你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与旁人分享他呢?”
宇文熠城打断了她,“孤知道,你不喜欢孤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所以孤已经为着你不选秀,不纳妃,甚至也不与翎儿她们过多亲近了,你还想孤怎么样?”
夏以沫笑了笑,“是呀,当初你做这一切,我真的很感动……”
宇文熠城久久盯着她说这话时,漾在唇角的一丝笑,薄唇紧抿,半响,突然道,“说到底,你还是在怪孤决定纳阮迎霜为妃这件事……”
语声一顿,“但当时,若非你同意,孤绝不会提娶她一事儿……”
他说的那样的笃定与毫不犹豫。
即便到此刻,夏以沫也情愿相信,他说这话,乃是出自真心。
只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知道……”
夏以沫低声道,“只是,当时,我心甘情愿答应你迎娶别的女子,是因为我知道她能够帮到你,帮到离国,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可以不介意亲手将你推向另一个女子……”
“那现在呢?”
宇文熠城问她。幽冽瞳底,有夏以沫看不懂的情绪。
而她亦无心追究。
“其实,当时还有别的原因……”
夏以沫轻浅一笑,“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爱我……我想着,没关系,只要有你的爱,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哪怕是跟别的女子分享你……”
说到后来,语声渐低,像清风渐止,终于回归平静,“但,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又拿什么来支撑呢?”
女子清丽脸容上,拂过一丝迷茫。说到最后一句,已听不出什么郁结哀伤,就像是真正在疑惑一般。
宇文熠城却只觉胸口一刺。就像是被人在心间压了一块巨石,却不知该如何移除。
半响,方沉沉道,“够了……”
夏以沫怔怔的抬眸望向他。
“夏以沫……”
男人却没有与她目光相对,墨黑寒眸,似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无论你说什么,孤都不会放你走的……”
顿了顿,语声更多了几分凛冽,“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如盖棺定论,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话说完,宇文熠城也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孤传太医来为你诊治伤势……”
冷冽眸光,在女子胸前扫过,男人开口道。一把冷冷清清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夏以沫道,“宇文熠城,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就让我走……”
男人墨染般的眸子里浮起的一丝怜惜,因为这一句话,再一次消弭无踪。
“孤说过,这件事,不可能……夏以沫,你想都不要想……”
冰冷嗓音,久久回荡在偌大的缀锦阁里。
“夜深了……”
敛去瞳底风暴,男人清俊脸容,已不见什么情绪,淡声道,“待太医为你诊治后,你就好好休息吧……”
也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转身离去。行了两步,脚步却是一顿,“从今夜起,孤会加派人手,守在缀锦阁外,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
夏以沫怔了怔。所以,这是打算将她软禁了吗?
“宇文熠城……”
在他再次抬起脚步之前,夏以沫开口道,“如果我心意已决,一定要离开呢?”
男人没有回头,惟有冰冷嗓音,凉若这春夜,“你可以试试。”
话到此,便已说尽。宇文熠城拂袖而去。
摇曳的烛火,因为房门的一开一关,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忽明忽暗。夏以沫站在原地,望着男人毓秀挺拔的身影,渐次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许久,都没有动。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31章 情思辗转
“****大哥……”
看到宇文烨华的出现,夏以沫难免有些意外。
毕竟,自那夜起,宇文熠城果然派了许多侍卫将缀锦阁层层围了起来,每日里除了前来为她诊症的太医之外,并不容许任何人再踏进缀锦阁——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缀锦阁俨然成为他圈住她的一座牢笼。
所以,宇文烨华这个时候还能来看她,确实让她有些惊讶。
但男人却并没有急于解释,只细细的望着她,清润的眸子里,有难掩的关切,“沫儿,你还好吗?”
夏以沫笑了笑,为着这真心的关切感到阵阵温暖,“我还好……”
话说完,两个人却是不由的心中都有些发酸。
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
茶雾袅袅,蒸腾的水汽隐在眉眼之间,令对面人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宇文烨华温润的嗓音,就在这幽幽茶香中响起,“沫儿,你真的决定要离开吗?”
夏以沫执杯的手势,微微一顿,然后笑了笑,“是宇文熠城让你来劝我的吗?”
“若非如此……”
宇文烨华道,“我现在也不可能在这儿……”
男人目光顿在她的眼睛上,“沫儿,你应该知道,我来看你,并不是为着替皇兄做说客……”
看他认真的模样,夏以沫不禁一笑,“我明白。”
气氛有些缓和。
又是片刻的沉默。
“这几日……”
宇文烨华嗓音发沉,似斟酌许久,“因为皇兄不肯答应放你走,阮将军已经下令撤兵……没有了褚良国三万大军的襄助,这几日战事十分的艰难……”
握住茶杯的手势一滞,夏以沫垂头看着盏中起伏的茶沫子一会儿,方道,“他这又是何必呢?”
声音极轻,带着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惘然,“那么辛苦换回来的与褚良国的结盟,他何必为着一时之气,前功尽弃呢?”
宇文烨华望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移了目光,“大抵皇兄是想借此让你妥协吧……”
握在茶盏上的细长手指,因为男人的这句话,而骤然收紧,硌的夏以沫骨节都有些发疼。半响,方抬手将已被她捂得有些温热的茶水,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只是,那原本应该清香幽雅的碧螺春,入口,却尝不到半点味道。
“他应该知道……”
垂眸望着杯中碧绿清澈的茶液,夏以沫低声道,“我并不是一时意气……我既决定了要走,就不会改变……”
那个男人,他想借着褚良国撤兵而让她妥协,是笃定了她在乎他,不忍心让他因为她的缘故,陷入危难吧?
只是,事到如今,她已不想回头。
“他会想通的……”
夏以沫突然笑了笑,也不知是否在说给自己听,“等他想通了,我离开他,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就会放我走的,到那时,他就会重新接受阮将军的帮忙的……”
宇文烨华定定的望着她,眼前的女子,嘴角在笑,眸底却分明溢满着藏也藏不住的悲伤,那样矛盾,那样……叫人心疼……
他很想问她,若是这一次,那个男人真的铁了心想要留下她,一直不肯妥协,她会怎么办?
她可会再一次被他感动,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不知为何,这样的假设,这一刻,他却突然不想问出口。
“沫儿,你真的舍得离开皇兄吗?”
他问她。清润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身上,眸里藏着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悯。
夏以沫心中一紧,胸口处不受控制的漫过阵阵苦涩,面上却仍攒出一丝笑,“舍得又怎样?不舍得又怎样?我总归是要走的……”
是呀,她总归要离开他的。既然结果不会改变,其他的,舍得或不舍得,又有什么重要?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是,这样强撑出来的坚强与不在乎,却只让宇文烨华更加难受。
“我知道,那些事情,伤你极深……”
男人道,“但皇兄他也是不得不为之……他虽是一国之君,但很多时候,为着大局着想,为着维持朝中的稳定,许多事情,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语声顿了顿,似犹豫了须臾,宇文烨华终究还是道,“我相信,皇兄心里是有你的……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待人真心还是假意,我自诩多多少少还能看得出来……”
又是一顿,“而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他真心相待过两个女子……一个是上官翎雪,一个就是沫儿你……”
夏以沫只觉心中又是一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一样,漾开一丝一丝的疼痛。
但旋即,却是释然。
“我也愿意相信,他从前待我的那些好,都是出自真心,而非虚情假意……”
说到这儿,夏以沫似乎禁不住笑了笑,“否则,就太伤人了……”
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敢细想。怕揭穿过后,他与她之间的这最后一点温情,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都只能变成自始至终她的一厢情愿……
她宁愿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过她,就算不够深爱,也曾在某些时刻,真真正正将她放在心底过……
她不想,她倾心爱过的那个男人,到头来只是他精心编织给她的一场幻影;她也不想,她与他朝夕相对的那些****夜夜,那些承载了他与她或甜蜜或苦涩的时光,最终证明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伤人了……
哪怕只是想到这一丝的可能,都让夏以沫心如针刺。
沉了沉心绪,不再多想之后,方又道,“只是,就算他的心里有我,我也不过是他喜欢的女子中的一个……”
掩不住的苦涩一笑,“终究不是唯一……”
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也是最不能接受的吧?
宇文烨华听着从她柔软唇瓣里轻巧吐出的那一句“终究不是唯一”,就像是一颗不期然的石子,陡然砸进平静的心湖中一般,掀起丝丝波澜,说不清是怎样的滋味。
男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夏以沫察觉到他的沉默,只道他并不认同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道,“****大哥,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对我而言,若不是能够拥有一个人的全部,那么我宁愿一分也不要……”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若是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心里还有别人的话,就太拥挤,也太沉重了。
她负担不起。
若不是全部,她宁肯一分也不要。
“从前,我也以为,只要宇文熠城的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我就可以了,我可以不在意他身边是否还有别的女子,不在意他是否要因为种种理由再去迎娶别的妃嫔……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其他的,我以为我不在乎的……”
语声一涩,唇畔却抿出一丝笑,“但事到临头,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做不到……”
宇文烨华定定的凝视着她。眼前的女子,清丽脸容上,虽难掩痛楚与悲伤,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却始终坚定——
“沫儿,你的想法,没有错……”
宇文烨华不由出声道,“只是,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你一样看得清,并且有勇气离开……大部分人委曲求全、自欺欺人,也就过尽了一生……”
是呀,委曲求全、自欺欺人,许多人不正是这么过的吗?
“但我们都只能活一次,不是吗?”
夏以沫浅浅一笑,“可能比起宇文熠城,我更爱的是我自己吧……与其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每天纠结他更爱谁一些,我更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那个男人的原因。因为她怕,怕她如果留下,总有一天,她会像这皇宫里的其他妃嫔一样,为着他,完全失却了自我,再也不是她……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
离开,及时抽身,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也许,说到底,她真的是不够爱那个男人吧?
但人总要更加自爱的。自己都不爱,又何以爱人?又何以被人爱?
夏以沫自顾自的一笑。
也许因为想通了很多事情,她这一笑,不由带了几分洒脱,倒像是真正毫无负担一样。美好,纯净,甚至带出几分孩童般的稚气。
宇文烨华就这样静静的望住她。一时有些失神。
她与他认识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若说这皇宫里的女子,是御花园里千娇百媚、各有风情的珍贵花朵的话,那她就是傲然挺立在路旁的一棵树,坚韧柔软,恣意生长,哪怕经受再大的风雨,只要根基仍在,便会重新长出最美好的姿态。
这样的女子,本就值得更好的男人。
是那个男人不懂珍惜。
那自己呢?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样的念头,宇文烨华瞬时一震。
男人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女子,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就像是不经意被人拨动的一根琴弦,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微微一跳。
但旋即,这样不该有的念头,便被他轻轻抹了去。
就当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很清醒。也很清楚,在这一场感情纠葛中,他自己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他不会多想。亦不会逾越。
实际上,他与面前的女子,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是吗?
宇文烨华很快便释然。
“我会劝皇兄……”
男人开口,一字一句,语声极缓,“让他允你自由……”
听得他的话,夏以沫蓦然抬眸,诧然望向他。
待得反应过来,他是真心为她着想之时,夏以沫不由莞尔一笑,眼底眉梢,尽是毫不遮掩的感激,“****大哥,谢谢你……”
宇文烨华也不由的与她相视一笑。
顿了顿,心中却忽而掠过另一件事,男人漾在唇间的笑意,渐渐隐了去。
此时,夏以沫正在往他面前空了的杯盏中斟茶,没有察觉,只听男人温润的嗓音,徐徐响起,说的是,“沫儿,若是皇兄答应了放你离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夏以沫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过,所以,当听得男人问她的打算之时,便道,“我想先四处走走……世界那么大,困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总想着四处去看看别的风景……”
眼底闪过一丝憧憬,夏以沫笑了笑,“然后,大抵会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定下来吧,做做小买卖,或者开个酒楼也不错……”
像是想到了这些可能,女子又是忍不住一笑。澄透的眸子,似映着天边所有的星光,亮晶晶的。
望着她,宇文烨华突然很想,为她实现这一切……甚至很想,一路陪着她,漫无目的四处行着,看一看那长河落日,山川秀美……
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来做那个陪伴她的人呢?
“会和司徒陵轩一起吗?”
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听得他蓦地提起阿轩,夏以沫先是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笑了笑,道,“阿轩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宇文烨华的心,不由一跳。顿了顿,却是微微窒了窒。
“沫儿……”
男人低声唤她,缓缓道,“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皇兄的吧?”
澄澈眸子,因为男人缓声提及的这一句话,终是不由的闪过一抹苦涩。
夏以沫垂了眼帘,许久,方释然一笑,“即便放不下也没什么……就像是即便没有他,我也会活的很好一样……”
清润瞳仁里映着女子轻绽的笑靥,宇文烨华只觉心底,在一刹那间,空荡如也,惟有她清丽的身影,缠绕成一丝绵绵的疼痛。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32章 孤成全你
距离阮元风撤兵,已经月余。
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不过才四月初,稍微厚一点的春衫,都已经有些穿不住了,各个宫房不得不开始准备起了夏衣。但因为前方战事吃紧,如今后宫的这一切用度也不得不缩减。
以夏衣为例,往年,各宫的妃嫔,位阶由高到低,每月至少也可领到六匹料子,而今却只得两匹;饭食方面,也由原先的例份缩减到现在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配些许小菜,很是简单;其他事项,也都是能省则省……如此一来,自是惹来不少人的不满……
据闻,那向婉儿更是因此哭哭啼啼的去找了宇文熠城,除了大骂她夏以沫乃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之外,更是上演了,以死相逼、直谏宇文熠城将她赶出宫去的苦情戏码……
但听说,面对她的寻死觅活,宇文熠城只冷冷瞧着,半点也没阻拦,甚至也并不许旁人阻拦……当然,那向婉儿也毫不意外的,在一颗脑袋还没有挨向柱子之前,就已经顿住了……然后比来之前,更加哭哭啼啼——安然无恙的被人带了下去……
这些事情,传到夏以沫的耳朵里,也只如听他人的是非一般,一笑而过。
虽则,说起来,她到底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如今又被软禁,但一切的吃穿用度,却并没有因此被苛待……那个男人,派人送来的料子,是她最爱的颜色;每日里的菜色,也是她素日里吃惯的口味,就像他曾经与她一起之时一样……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阮元风的撤兵,确实对战事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吧?听闻,为着抵御唐国,那个男人已几天几夜不曾合眼……只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得几时?
想到这儿,夏以沫不由的有些沉默。
一道闪电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划破天际。
“小姐……”
望望天色,柔香提醒道,“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远处有隐隐闷雷声传来,夏以沫道,“好。”
几人出了亭子,往回走着。
雨势来得极快,方走了几步,豆大的雨点已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天地间一片茫茫的雨雾。
所幸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伞。
阴凉的雨水,一扫先前的燥热,夏以沫他们也就索性慢慢的行着,并不着急回房。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柔香的低声一唤,“小姐……”
夏以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脚下便不由的一顿。
无根水自九天倾洒,如同一匹雪白的瀑布垂挂屋檐。瀑布前头,男人身姿颀长,黑发如墨,清冽眉眼,宛若画成。
落雨淅沥,如散落了一地的珠玉。
重重雨雾中,夏以沫遥遥望着站在檐下的男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
房门被退下的宫人轻轻带上了,发出一叠声咯吱咯吱的闷响。越发显得空气里诡异的沉默。
摇曳的烛火,将偌大的房间照的忽明忽暗,若鬼影幢幢。
“你身上都湿了……”
许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缘故,夏以沫嗓音发涩,一边开口,一边试图越过面前的男人,向房门走去,“我让人……”
话音未落,腕上却是一紧。
夏以沫被迫顿住了脚步。抬眸,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男人柔软的唇瓣,却已蓦地覆上她……
如狂风骤雨一般,夏以沫不及反应,男人灵活的唇舌,已毫无停顿的撞开了她的齿关,极轻松的就寻到了她的舌头,如发泄一般啃噬舔咬,迫着她的回应……
他的唇,极凉,像是还带着屋外雨水的湿意;他紧紧箍住她的身子,却是滚烫,如热切燃烧的烈火。
他吻着她,近乎凶狠的,像是恨不能就此将她拆骨入腹,吞进肚子里,成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一般。
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吐息,由他口中度进她的胸腔里,熟悉的叫人闷痛如窒息,几乎喘不上气来。
夏以沫本能的想要逃离,男人却仿佛先一步察觉她的意图,只将她揽的更紧,如同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
那样强硬,又仿佛那样的……绝望……
心口处陡然一痛,像是被人拿着利刃,陡然捅了一刀般。夏以沫抵在男人胸膛前的双手,欲将他推开的动作,终究软绵绵的垂下,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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