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二

摇曳的海浪里。大副指挥着舵手和帆手转过了船头。庞宁始终站在艉楼上。用荷兰筒观着对面的舰队。距离拉近。宁终于看到了风中飘扬的“郑”字旗。庞宁数了数。五艘福船九艘鸟船。六艘纵火船。两艘苍山船。还有一艘赤龙舟。
郑家船队同时发现了庞宁的舰队。也调转了船头。朝上风口抢去。
两支舰队的距离逐拉近庞宁在兰筒里看清了那艘最大福船。有三根硬帆杆。船长四十多米。和西式船舶一样有楼和艉楼。庞宁数了数那艘大船的炮位。面对这边的右上有二十一门炮。
看了一会庞宁皱了皱眉头愤愤的拍了拍栏——海鲸号的速度较慢。整个舰队被拖累。法越过对面的舰队抢到上风口。两支舰队在争抢上风口的过程中越靠越近。距离不过两千米倒有点像十八。十九世纪流行的线性对轰海战了。
令庞宁意料不到的是。郑家的船先开炮了。大福船上两门千斤的红衣大将军发出了怒吼。朝这边吐出两发炮弹。落在了海鲸号百余米外的海面上。
两发炮弹让庞宁的手面面相觑。他们太习惯在敌人射程外欺负敌人了。而现在两支舰队的距离。还在新式火炮的有效射程外居然在这时遭到了敌人的射击！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开炮。
但庞宁的命令很快传了下来全体开炮还击！”
郑家的船队显然不准备用两门大炮解决战斗。只发了一轮就齐齐转向迎着漫天的炮弹庞宁舰队扑来。现在刮的是东风。庞宁的舰队没能抢到上风。而对手东面扑过来。速度很快。敌的航速足有六七节。不消十分钟。就能和这边的舰队接。
庞宁放弃了抢占上风的念头。舰队再次掉头。改朝西北面开去。利用东南风提高船速。增加敌舰靠近需要的时间。庞宁舰队用侧面斜对着郑家船队。一百一十七门新式大炮。在颠簸的海面上。朝劈浪而来的郑家船队倾泻着炮弹。
连绵不绝的炮击声中。越来越浓黑雾让整个海面充满了硝火的味道。郑家船队有点被打了的感觉。说他们的船队也有一百多门炮。但大多数是弗朗机炮。这东西只能在五百步上打准。就是千斤的红衣大将军。想在海里打准了。那也的靠近到八百步左右。哪有这样在一千多步上就开打的-
而且整个郑家舰队。也不过四门红衣大将军。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冲上去。靠近了解决问题！
庞宁也懵了。他打的三次海战。都没有像这次这么凶险。虽然在一千多米上就被打沉了两艘。但郑家的大小船只。还是义无反顾的朝他这边冲来。
于已经行了一段离。角度发生了变化。为了用侧面对郑家舰队。庞宁舰队的航向必转回正北方向。否则就要逆风了。船队又开始向左掉头。以把左对准了郑家舰队。
一个掉头的时间。又靠近了两百。
艘福船被南海国锥形铅弹打穿了水线下甲板。伤痕累累的船躯虽然还在往前挪动。却已经一点点朝水下沉去。水手们疯狂的爬上船。奋力朝后面远处跳了下去。希望远离下沉的船只。不要被卷进沉船的漩涡里。最近的距离拉到五百米的时候。家只剩下了十八条船。还有两条被打断了杆。但依旧步伐坚决的朝这边冲来。
庞宁站在艉楼上。|着逐渐靠近的敌舰群。喃喃说道。“这帮土人。还真喜欢玩接战啊…”
李邺一头的黑灰。跑了上来。炮火隆隆声中大声朝庞宁喊着。“殿下。海鲸号太慢了。弃船吧！”
庞宁一愣。睁大眼盯着李邺。似乎要把李邺吃了。这艘荷兰人在远东最大的旗舰。这艘三十六门长炮的超强火力平台。这艘写满了庞宁的荣耀和骄傲的海鲸号。要我弃船？
李邺使劲点了点头。头发上掉下来的黑灰呛了眼睛。在炮声中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殿|！到飞鹰号上去！海鲸号保不住了！他们人多！这打法不要命！被上来就完了！”





一六二二 一一一节 弃船
一六二二一一一节弃船
·家的船队这会已经靠近了……将军和弗朗机炮朝这边开火。那红衣大将其实是一种加农炮。但明人铸的更大一些。射程是挺远的。射速却不快。
郑家船上主要装配是弗朗机炮。种炮是万历年间传入明朝的。后装的子母铳结构气密性不好。有效射程只有三百米。但这种炮胜在射速快。一分钟就能打两发。郑家的福和稍大的鸟船装的多数是弗朗机。这时在近处开起炮来。火力压过了庞宁的舰队。
李邺焦急地看着不远处的敌舰。哭丧着脸几乎是求庞宁了。“殿下。舰太多了！换坐舰先撤吧！”
对轰了两三轮。一艘斯鲁普就被打穿了甲板。沉了下去。而较小的纵火船和苍山船依旧划着桨。冲过来准备接战。庞宁没有搭理李邺。见纵火船油布下面鼓鼓地堆着柴木。一跳从楼上跳到甲板上。朝火枪兵吼道。“射击。打那些小船的水手！”
两发实心弹砸在了海鲸号的肋骨上。在左打出两处& {}凹陷。船身狠狠地朝右边颤了一下。让庞宁差点摔在甲板上。船舱里传来几声惨叫。估计是被炮弹震碎的船板溅了出来。伤到炮位上的炮手了。李邺也走了下来。到甲板上指挥有些混乱的火枪兵逐个灭小船上的水手。
但小船太多了。波和炮弹的影响下火枪手根本压制不住。三艘纵火船死死地冲了过将船头地铁钩插进了海鲸号的船身。躲在船舱底的水手们抬着油桶冲出来。把桐油和火把倾倒在海鲸号船身上。大火立即在船身上燃烧起来。
大火的浓烟让海鲸陷入了混乱已经有水手开始跳海了。李试图制止这种慌乱的情形但毫无作只能转而向附近地飞鹰号求救。后面地飞鹰号见旗舰着火。停止了火炮射击。把船靠了过来。
李邺拉了一把庞宁。声吼道殿下。走了！”
庞宁满脑子都是打输了的念头。站在船边的浓烟里。失神地看着那大火在船身蔓延。庞宁从来没有吃败仗。有些受了这样的结果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被李邺拉一个踉跄。
李邺见庞宁地样子。转口说道。殿下。转到飞鹰号我们还打！”
听到这话庞宁的|色才好看了一点看了看李的脸。理想_文学咬牙点了点头。李邺如获至宝扬着手臂朝周围的水兵吼道。“所有人从跳船游上飞鹰号。”
逃亡开始了。水手-|从各层甲板跳了下去。游到飞鹰号的缆梯爬上去。也有胆大地家伙。用绑在杆上的绳荡出去。滚着落在飞鹰号甲板。撞到船板才爬起来。不心的郑家船队还在朝怒鲸号开火。砸在船身上的炮弹让这艘豪华巨舰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撕裂开来。
庞宁也跳上了一艘划桨船。朝飞鹰号转移。划桨刚划离熊熊燃烧的怒鲸号。旁边地华震洋就似乎看到什么。突然僵直了身子。脸色变雪白。庞宁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华洋地大福船前舱被弗朗机炮打穿。巨大的尾部猛地翘起来。头朝下沉了下去。
庞宁心里一凉。满|愧疚地转过了头。拍了拍华震洋地胳臂。划桨小船一接近飞鹰号。庞宁就跳上了缆梯。快步爬了上去。飞鹰号的船把子迎了上来。焦地问道。
“殿下。现在怎么办？”
庞宁用鼻子吐了股气。咬牙下令道。“传令出去。所有船只用轮舵加速朝正西离开这里！”
这个船把子听了一。喃喃问道。“要不要用打红毛地战术？”
庞宁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泄。见还敢多嘴。地抓住他的领口大声吼道。“你没看到|些帆浆并用纵火船吗？那些鸟船开的不比我们慢！现在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听到没有？”
船把子被南王的怒气吓的差点跪了下来。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庞宁手一松。他就急忙向船头的旗令兵跑去。
蓝色镶金的主旗从杆上升起飞鹰号成为新的旗舰。见南王没死。其他船上响起一片欢呼。纷纷听令朝西面开去。向西逃了十多公里略显脱节的郑家舰不敢再追。存的四艘破海军舰聚回在一起。调整方向朝母港驶回。
斯鲁普船只剩下了一艘——有一艘因为杆损伤。不能全速前进。在逃离战场的过程被福船追上了。三艘装有轮浆的新船速度较快。倒是都逃了出来。
转动轮浆的水手们已经换了三班。个个都是筋疲力尽。横七竖八地倒在船舱里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景象。甲板上。则从海鲸号上逃出来的一百多水手水兵。失去了船只的可怜蛋们
从地挤在一起。不时要为调整帆的水手们让路。上都弥漫着压抑的失败气氛。
虽然船把子已经把船长室清了出来。但庞宁懒的进去。只独自站在艉楼顶上。这场战斗。单从战损比上来说。破海营并不算吃亏。
庞宁投入八条大船。损失四条；郑家投入二十三条船。被击沉七条。
但庞宁却无法因为这点感到欣慰。要知道。七条船的损失。都不会让郑芝龙皱一皱眉头。跑一趟长崎生贸易。郑家便可以将损失弥补。而对于庞宁来说。四条船。尤其是怒鲸号的沉没。几乎是不能承受的损失。
军事上不能对抗郑家。那怎样护住贸易航线？庞宁拧紧了眉头。独自在楼上站了半天。
他想过将所有海船集为一个舰队。用降低航次的办法减少遭遇海盗的概率。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南海国有制海权。一旦走漏消息。集群运输将导致被集中歼灭。
他也想过通过雷州半岛缩短航线。降低袭击的可能。但广州到雷州漫长的陆路运输增加成本和风险不说。把路线固定在狭窄的琼州海峡。更容易被郑家彻底地封锁。
太阳越来越红。在海平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逐渐朝海底落了下去。庞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栏杆。
李邺几个见庞宁一苦瓜脸把震洋推了上来华震洋走上了艉楼。咳嗽了一声。说道。“殿下。想护住航线。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庞宁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华震洋顿了顿。说道听闻殿下和刘香老是认识的。”
庞宁没想到是这个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认识倒是认识。但这种江洋大盗。要他出手保护海国。怕也不容易。再说。这南海茫茫。又不知道他点在哪。去哪找他？”
华震洋点了点头。默然不语。庞-想到华震洋的船没了。和他说。“你的船参加作战损失了。回去到账房提六千两作为补偿。”
华震洋想了想。躬身道谢庞宁扶了起来起来。就转身下了楼。懒进船长室。庞宁就在船舱里找了睡袋。凑合着水手一起睡了。
三天后。舰队到达了昌化附近。疲惫的水手们逐渐放松了紧的神经。开始期待躺在家里大床上的感。无论胜负如何。对于常年出海的水手来说。能活着回到陆地上。便是一种幸福。
离港口越来越近。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地平线了。所有人都站上了甲板。兴奋地看着远处的母港。但天不遂人愿。一个海浪打过去。了望手的喊叫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正南方有舰队。大型舰队！”
艉楼上的庞宁睁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喊出了命令。“全体舰队左满舵避开敌舰群！方向西北。”
庞宁愤怒的催促下。舰队迅地转开了方向。把航向调整到了西北。但前面的那只舰队速度也很快。毫不迟疑地朝这扑了过来。庞宁的单筒望远镜丢在了鲸号上。这时只能用肉眼努力辨认敌人的数量。
似乎有十七八条。庞宁正在眼观察。杆上的了望手大声报告。“三条巨型福船！六条大福船！三条鸟船！两条鹰船！两条车轮`！”
好大的船队！庞宁心里一抽。正庆幸自己跑的快。突然又听到了望手的吼叫。“船上打着字旗号！是刘香老的舰队！”
原来是和南海国和平相处的刘香老。整条船的人面面相觑看向了下令跑的庞宁。庞宁被手下们看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来。但很快。按捺不住的兴奋占了上风。庞宁还是把命令吼了出来。“转舵！回到东南方向。迎上去！”
刘香见有只小型舰。本来是想上来看看有没有油水的。却没想到是庞宁的舰队。两年没见。刘香换了一身锦缎衣。少了些彪悍。多了些精明和富气。两边的旗舰在了一起。刘香站在大福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庞宁。笑道。
“这不是南海国的王吗？怎么灰蓬蓬的跟个王八似的。被哪个婆娘了？”
庞宁被他嘲的没地方搁脸。瘪了瘪嘴。但心里有事求人。不的不低头。庞宁转了转眼睛。学他样子骂回去没的扯毛必淡。我自然是打了胜仗回来。还没修补。你跑来我家港里做什么？”
刘香见庞宁口气大。不禁看了看鹰号上面的轮浆。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嘿嘿一笑。也答庞宁。问道。“吊子日的。你是不是和姓郑的打了。”




一六二二 一一二 霸王
一六二二一一二霸王
片海洋的传奇。理想|(），要从十年前说起。
泉州人李旦曾经是这片海域的主。天启七年明朝和兰东印度公司。两个战争状态的国家机器。为了共同的敌人联合在一起。讨伐李旦。却被李旦杀的大败。从此让明朝放弃了武力剿海的念想。在李旦生前最后几年。东海和南海。有超过千艘的海船。挂着李字大旗。
十七世纪没有无线和卫星电话。拥有千余艘海船的李旦海商集团。不可能是一种集权式的管理。于。作为分舰队负责人的李魁奇钟斌刘香。包括郑芝龙。都以李旦义子的身份。逐渐站上了历史的舞台。
于种种原因。李旦死后郑芝龙控制了李旦的财富和势力。前者是能够实际控制的。而后者。郑芝龙显然无法有效地驾驭。郑芝龙试图通过明朝的官位。来提高自己的威望。但很糟糕的。郑芝龙的第一次安。是明廷的一次骗局。这件情。也导致了各个分舰队负责人下决心和郑芝龙散伙。
`` 愤怒的郑芝龙随后便攻击了中卫所。占领了后世的厦门。福建巡抚熊文灿无力剿灭。说服了崇祯皇帝。招抚了郑芝龙。海盗换了套衣服。便成为了海军上将。好事成双。时雄心勃勃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在郑芝龙身上投下了砝码。派出军舰帮助郑芝龙扩展势力。
郑芝龙不可思议地到了李旦明朝和荷兰三方的力量。从此以明廷的名义。率领郑家海福建水师以及荷兰军舰清理门户。崇祯二年四月。在金门历经一场死战。郑芝龙剿灭了李魁奇。崇祯二年六月。又灭杨六杨七。
招抚郑芝龙。熊文灿完成了自己一最的意之作。从此官运亨通。而郑芝龙也因屡立战功。官发财从参将做到了游击。
胜的郑芝龙拒绝红毛分赃。荷兰人此时才发现上当。大员议会地退出了和郑家的同盟。转而支持刘香和钟斌。崇祯三年。荷兰人成功挑起了钟斌和芝龙的战争。双方都要求荷兰人帮助。但被郑芝龙骗过一次的荷兰人。这次选择了作壁上观。
钟斌显然不是郑家的对手。此时东亚海面上最大的悬念。是日渐强盛地刘香会否站出来。和钟斌一起攻打郑家。而南海国这个历史上本不该出现的力量。因为需要保护贸易船队的安全。了这摊巨大的浑水。
庞宁不了解这些历史细节。他只知道刘香是郑家的敌人刘香如果想击败郑芝龙需要更多的力量。庞宁想利用这点让刘香帮助南海国保护航线。但又不想让刘香知道自己的底牌。也不答刘香的话。反问试探道。“你是来买炮的吗？”
刘香听到庞宁的话。眯着眼睛看了看庞宁。口中说道。“那个工匠头子倒是说不卖。”
庞宁听这话。估计刘香派人问过史班。史班不肯卖炮。庞宁略一思索挺胸答道。“要你开口。我庞宁没有不舍地拿出来的道理。但我这炮也不是寻货色。你拿什么来买？”
刘香愣了愣。皱眉道你想怎么换？”
庞宁却不答他话。只说道。“一般的炮只能打六百步。就是千斤的红衣大将军想`准了也要靠近到七八百步。我这炮只有四百斤。却能和千斤红衣大炮打一样远。”
刘香上次就买过了自然知道这些。见庞宁讨价还价。刘香不耐烦答道。“吊子日地。你想换什么东西？”
庞宁看了看刘香脚下那艘大福船。正色答道换船。四百料地大福船。”庞宁开出地条件很诱人。“一艘四百料的福船。我用八十门火炮换。”
这次和郑家水师交锋中。庞宁对海战有了更多的经验。原先抢劫兰人。对手是商船队。只配备一艘大型或中型军舰护卫。没有小型护卫快船。面对这样的敌人。庞宁海盗战术。以快船打慢船的战术才能成功。
但郑家的水师不同于商船队。作战船型配置丰富。往往都拥有相当数量的划桨帆船。这些划桨帆船是鸟。苍山船之类快船加上接战冲击时候水手全力划桨。速度也非常可观。庞宁地快船掉个头。就要被这些小船追上。走s型线路保持距离。用长射程欺敌舰。是不可能的。
除非庞宁有大量的快速帆船。能把小船拉出来部拼掉。才有机会回头蹂躏那些慢船。但郑家一舰队就有十余艘快船。庞宁的轮浆船却只有三艘没法形成火力优势。
既然快船不能压制敌人的快船。宁只有转而追求火力。力求用大量的火炮在远距离消灭敌人。四百料福船大概有三十米长。可以安装四十门长炮。只要有四五艘这样的巨舰一字摆开。就可以在最快
把敌人的快船消灭。避免接战。
刘香又看了看庞宁脚下地飞鹰号。啐了一口。眯眼笑了笑。啐道。“你倒挺聪明！”
明末要到艘海船。一般有两个办法。要在江河里造艘平底的|船。开到外海地岛屿上改装成海船。要么走门路。直接从水师里搞出作战用的海船。而要想获四百料的大船。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毕竟木头的承重力有限。要把船这么大。龙骨和肋骨之类的一开始就要定型。改造是可能的。
刘香的这三条四百料大福船。是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积下来的老本。是提着脑袋在明军寨里抢出来的。自然不舍的轻易拿出来。刘香朝庞宁看了看。喊道。“小子。我拿三百料的福船和你换！”
庞宁看了看那些二多米长的三百料福船。瘪了嘴。这种船最多能装二十来门火炮。要想形成足够火力。不知道要买多少艘船。配上多少个船长。指挥起来都不容易。毕这年头没有电报。海上指挥都靠旗语。旗语都是些简的约定符号。不可能对每——船进行控制。船一多了。指挥就没章了。
想想一五八八年的格瑞福兰海战。英西双方那种混乱的开始。混乱的结束。就知道这年头上指挥多难了。
但庞宁的付出成本也很低。他准备卖给刘香的。是已经被南海队淘汰的老式滑膛炮。这种老式炮只能打一千米。都被新式火炮换装换了下来。扔在仓库里久了。再不找到用处。就只做废钢处理。
庞宁不满地说。“船只能换三十门炮。”
刘香点了点头。说。“倒是不算贵。跟你换两条吧。”
庞宁听到两条这个字。一下子蔫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搞什么东西啊？说了半天。就换两条。两条船也来换。当我这里是小卖部吗？
刘香见庞宁不吭声。知道他嫌少。喝道。“吊子日的。别一副叫花子模样。若是带种的。便去郑家抢
庞宁一愣问道。“怎么抢？”
刘香似乎突然打起精神。眯着眼睛看了庞宁一眼。大声喝道。“海丰嵌头村。郑家一门三族都在那里。寻常天那港里也要停着几十艘船。你要是带种的。我便和你一起杀去。抢他几十艘船出来。全部卖给你！”
刘香旁边的兄弟刘见闻言。也冲着庞宁叫唤起哄。“你们南海国也算个国。你也是个王！怎么连个海盗也怕。”
见两个海盗一唱一和。对自己用了激将法。庞宁一时倒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买炮么？怎么变成抢船了？再回头去看刘香那些船只。却看到每艘上都布满了荷兰加农炮。完全不是缺炮的样子。
庞宁这才明白过来。刘香今天是来买炮的。来拖南海国下水的。想把南海国拉上这条战船。和一起和郑家玩命。
庞宁看了看那边。见刘氏兄弟紧张地等着自己的答复。不禁笑了笑。南海国已经和郑家上了。有人一上。自然不会拒绝。这次偷袭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价值——虽说不是直接保护航线。但郑芝龙和刘香一旦开打。郑家忙着防守追击。肯定顾不上袭击南海国商船。
庞宁在心里算计了一大声喝道。“这是什么话？既然一起出船出兵。我自然要分一份。抢来的船我还要用炮换。我去干什么？”
刘香听了这话。知道有戏。心里一喜。在原先的历史上。崇祯四年初钟斌对海丰嵌头村发了突袭。这事刘香是没有参加的。要是没有南海国的出现。刘香还真不敢和郑芝龙彻底翻脸。
李魁奇先死。杨六杨七再亡。看着郑芝龙一个个清理门户。刘香岂能没有兔死狐悲的危机感？知郑芝龙袭击了南海国队。刘香立马想到把南海国拉进来。一旦庞宁上了这条船。身后有这么大一个海岛。进可攻退可守。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输了。逃回琼州府再徐徐图之便是！
要是赢了。便足以代郑芝龙。成为海上的霸主至于郑斌。刘香倒没有放在眼里过。
刘香脸上一改阴狠。时竟布满了笑容。大声喝道。“好。爽快。那两艘船归你了！”刘又看看港口。下了船的水手走漏消息。喝道。“我看你也别入港了。这就随我去会会那郑斌！”
庞宁见那两艘福船|的开了过来。一|子被这刘香的出手大方给镇住了。越危险的事情报酬越高。庞宁看着那两艘船。来的意的心里却不禁一寒。




一六二二 一一三节 郑家巢穴
一六二二一一三节郑家巢穴
黑的海上没有星光。|文学(），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水面。庞刘香旗舰的官厅里。讨论着么拿下郑芝的老巢。虽然和红毛学了不少东西但刘香还是不喜欢住楼。更习惯待在甲板下的官厅里。官厅的天花板上吊着西式的蜡烛铜灯。在波浪里规则的摆动着。在墙上拉出一片零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