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孔有德踉跄着退了一。半跪下来抱拳说道。“既然大王信我孔有德。我孔有德便做一回国贼。博他一场荣华富贵。家仇国恨。”
场面有些奇怪。一个大明参将。居然心甘情愿的对着一个南海国东王行了臣下之礼。而秦明似乎毫不意外。坦荡的站在孔有德面前受了这一礼。
赵如在甲板上等了天好奇两个在讨论什么敲了敲门凑进来。好看到这一副奇怪的景象。赵如张了张嘴巴又无声的闭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庞宁。
五个穿越者里面。虽说没有绝对意义上的领袖。但秦明韬说话的分量一直是很重的。
不管是最初杀牙人出琼州府。是在五源谷端掉那个刀耕火种的黎人部落。向来只有秦明韬规划庞宁听从的情况。从来没有反过来的。
虽说如今庞宁在海上大展身手。但那是锦上添花。庞宁的功劳。仍然比不过秦明韬拖住第二次围剿大军。那种在穿越生死存亡关头的挺身而出。在五个穿越者里。秦明的位依然是特殊的。庞宁见秦明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己劝不回他。
胖子在秦明韬面前强硬不起来。不爽的拍的图。骂道。“吊子日的。我就该拉吕策来。就你喜欢扛事情。崇祯和皇太极打架。关你什么事情?买不到马就拉倒!回去!这两个大家伙做什么?”
如听了这话。诧异的扬了扬眉毛。问道。“师父。船把子都问这回该往哪开?还去长生岛么?”
庞宁瞥了一眼赵德。骂道。“去屁长生岛。谁说去长生岛?”
如愣了愣。横着子往门右侧走了一步避开的上的俘虏。喃喃问道。“那去哪?”
庞宁看了看半跪着的孔有德。不爽的踢了脚会议桌。喝道。“好!好!富贵险中求。咱也一把大人物!逆转历史的沉重车轮!赵如!我们去大凌河!做大英雄去!”
一六二二 一五一节 驰援大凌河
朝的历法和后世的阳历不同,八月的辽东大地已隐阔野千里上全是焦黑的草根,早上下了场小雨,雨水混着草焦,把泥土也沾得黑糊糊一片。
烧荒似乎刚结束,空气里隐约还有一股草焦气——这些野草是游牧民族马匹的食物,为了削弱敌人的进攻能力,每年秋高草长的日子,据点里的明军会四散而出,把荒野上的野草烧尽。
穿越者穿过渤海,在大凌河堡正南面的海岸登陆。依靠船队运来的大量水泥,九千人上岸抢建了一个临时的防御据点。干了两天,如今这个前线据点已经基本成型,一个小小的码头已经有了样子。
昨晚休息了一晚,五千改水营士兵全副武装做好了出征的准备。早早吃饱了肚子,在琼州府训练了整整一年多的改水营阵列齐整,昂然站在北方的大地上。
赵德穿着一身将官板甲,行动间盔甲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喝了一大口南海烈酒,赵德大步跨上了战马。那匹血红的大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阵列里的杀** 气,兴奋不安地喷着响鼻。赵德一甩马鞭按压住坐骑的情绪,驾一声在队列前猛地跑了一大圈,一个人立停下。
“好!”
“三将军好俊的骑术!”
赵德哈哈大笑,欣喜地看了看这萧凉的蓟辽大地。赵德四下张望着,只看到天际边白茫茫的一线,倒觉得这辽地的清冷,比闷热伸不开手脚的琼州府可爱多了。哈口气竟吹出些水雾来,赵德笑了笑,拉转马头看了看义父。义父和南王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做最后地部署。
庞宁用酒碗碰了碰秦明韬的碗,说道,
“老秦啊,将在外有所不受,我庞宁是劝不住你,就帮你守住这条后路吧…万一情况有变,快马跑回来!”庞宁看了看远处赵德,压低了声音又说,“这些兵、将回去还可以再招,万一有变,记得第一保自己命!跑回来,啊?”
秦明韬笑了笑。拍了拍胖子地肩膀说道。
“放心!马也好。人也好!这次我在辽东。一定会给我南海国打出一片天地来!”
打出一片天地?庞宁闻言一愣。正要举起来地酒碗怔怔停在了半空中。秦明韬却一饮而尽。哐当把海碗放下。一身劲装地李锦熙快步走了上来。小声说道。
“殿下。探子飞马来报。明军已过小凌河。扎营于距城二十里处。所到之处即行掘壕。列车盾枪炮。整列甚严。估计明日便会和鞑子接战。”
秦明韬点了点头。朝李锦熙身后地李瑛道。“你也要去么?”
李瑛这会穿了身猩红地皮甲。把凹凸曲线勒得惊心动魄。
美人挺胸叱道,“武备学堂比武,末将可是第六名。”
这份巾帼飒爽,却是另一种女儿娇态。
秦明韬笑了笑,大步跨出点将台。卫兵们赶紧把东王的大马牵来,秦明韬翻身上马,勒着马绳大声喝道,“孔有德何在?”
孔有德跨马从阵列中骑出来,拱拳答道,“孔有德在!大王有何交待?”
秦明韬大声喝道,“便是时候了,我和你去拦住鞑子追兵,救下辽西四万溃兵。这大功,你敢去拿么!?”
孔有德把脸涨得血红,大声喝道,“大王如此待某!孔有德敢不效死?”
秦明韬笑而不语,拉转马头大声喊道,
“出征!”
传令兵快马加鞭,驰骋在改水营前后,大声将命令传达下去。守候已久的队伍里响起一片兴奋的呼喝,铁甲连云,旌旗如炙,全副武装地士兵们如出笼猛虎,前后列队向大凌河徐徐进发。
看着士气如虹的改水营唱着军歌快速前进,直到东王的大马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赵如才缓过神来。赵如凑到庞宁旁边,呐呐说道,“师父,看东王的样子,这次似乎所图不小。”
庞宁笑了笑,却不答这话。庞宁似乎有些醉了,一脸醉红地用食指在桌上划着泼出来的酒,划出几个圈圈。庞宁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嵌山港地造船工匠,移到北港去了么?”
“师父放心,已经移去三百个工匠,正在北港建船坞。”
庞宁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子前的凳子示意赵如坐下。庞宁给赵如倒了杯酒,淡淡说道,“琼州府太小,太小了,赵如。都憋坏了,赵如你知道么?憋坏了。来,陪师父喝一杯!”
赵如跟了庞宁多少年了,听了这话愣了愣,不安地问道,“师父喝醉了?”
庞宁摇了摇头,却不答他,一仰头,便将手上海碗一饮而尽。
秦明韬这次带来辽东的,是改水营全部人马,包括五千战兵,和两千多劳役。随行的不光有部队序列的军官,还有李锦熙、钟会这样地参谋人员,甚至连李承宗这样的后勤人员也不甘落后,纷纷跟来。基本上,琼州府东王衙门里只剩下了几个通讯员。
自从崇祯二年底击败陈廷对的讨伐大军后,改水营就再无遇到大地战斗,一直在琼州府各拉练。如今已经是崇祯四年的八月底,差不多练了两年了。这两年里,改水营逐渐配备了燧发枪,升级了步兵支援火炮,光是训练就打坏了几千把步枪。改水营仿佛一柄久不曾出鞘地剑,上上下下满溢着求战之心。
孔有德久处辽东熟悉地形,两千战兵和一千多劳役军马拖着战车火器当先,改水营居后,徐徐沿着大凌河前进。庞宁选择的登陆点在大凌河堡西南面,距离明军和后金地战场大概是八十里,算下来是两天的路程。按李锦熙和秦明韬的预计,明军野战被后金击溃,估计也就是一天的事情,所以掐好了时间此。
一路没有遇到女真骑兵,也没有看到明军斥候,这一天走了五十里,秦明韬选在大凌河边一处高地扎营。孔有德的战车环列成墙,外面布置了两层南海国地拒马,又临时填了沙袋堵了一层,防得密不透风。杂役在几里外找到一片林子,砍了树木回来,升起了炊火。
常文广搓着手,骂咧咧地在军营里巡视。晚上这会大概是七、八度的样子,常文广是琼州昌化本地人,习惯了琼州府的温暖,这会已经有点受不了。看到一群士兵围着篝火烤肉吃,常文广骂了句娘,也不巡营了,带着亲兵埋头扎了进去取暖。骂咧咧抢下几块精肉,常文广小心叉好,放上篝火烤着。
眼巴巴地看着烤肉一点点泛出油来,常文广坏笑着对一帮士兵说道,“贼囚军命挺好,吃完正餐还有烤肉吃。”
士兵们一阵哄笑,有个老兵油子争辩道,“冻死人了,不吃点肉哪里杀得动?”
常文广正要骂人,却看到李锦熙从西边走过来,常文广赶紧招呼道,“李军师,军师来,尝尝某地烤肉手艺。”
李锦熙左右看了看,这才知道是常文广叫自己。李锦熙笑了笑,大咧咧坐在常文广旁边,啐道,“这是抢士兵军粮,喝兵血吃兵肉么?”
常文广咧嘴笑道,“军师快吃一口,吃一口就是同谋了,到时候百般莫辩。”
李锦熙曾经在琼州府保卫战拖住明军一、两个月,为先锋营歼敌创造了宝贵的时间,在军里很受秦明韬尊重。平日里秦明韬为难地事情,李锦熙总是有办法,在改水营里被当作做“李先生”,地位不低。
见李锦熙来,便有士兵放下了烤肉,朝他请教道,
“李先生,我听山下的那些明军说,女真人一人两马,来去如风,很是难缠啊
这话一说,一圈人都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怔怔地看着说话人。那人用油乎乎的手摸了摸下巴,讪讪问道,“李先生,按说我们人比鞑子少,这打得过吗?”
常文广笑了笑,拿一块熄灭的木炭往士兵头上砸去,骂道,“吊子日地刘老三,训练不见你玩命,整天东想西想,看我不抽你!”
李锦熙看了看常文广递过来的肉块,笑道,“不需要我们打,只要孔有德部能拖住鞑子一、两个时辰,明军溃兵便能重新集整。”李锦熙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怕什么,有这么多拒马战车,鞑子也冲不近前,你们拿着枪射,还怕么?”
常文广应和道,“军师说的是,远远的拿枪打,这么赚的事情还怕么?”
士兵们想了想,旋即都爆发出一片得意的大笑。又有人问,“李先生,我们兵器怕比那些鞑子和明军强多了,这么打下去,我看鞑子和明军都不是对手,迟早全趴下。”
这话一说,篝火边顿时又是一阵得意地哄笑。
李锦熙倒没想到,这些士兵们会这么自信。其实从第二次反围剿开始,年轻的南海国不断地取得军事上的胜利,这一年来经济发展也非常迅猛,整个国家上下都洋溢着扩张的。这些士兵们一踏上辽东的土地,仿佛就觉得自己是胜利地征服者。
常文广缩了缩脖子,摇头道,“这地方就太冷,否则还真不错。李军师,你说东王这次北伐,不会准备把辽东拿下来吧?”
李锦熙瘪嘴说道,“我哪里知道,你要问东王了。”
常文广却不信,大声争辩道,“李军师你糊我,东王做什么不和你商量。”常文广压着嗓子小声说道,“军师给兄弟透点风,兄弟也好准备准备。小声跟我说,不让这些贼囚军听到!”
李锦熙笑了笑,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要去问东王。”
常文广哪里敢问东王?他见李锦熙不肯说,只有讪讪地缩了缩脑袋,答应道,“好好,我问东王…”
改水营这一年多经常在野外拉练,扎营结寨也是轻车熟路了。晚上九点,就有人出来吹哨,士兵们纷纷钻进帐篷睡觉。第二天天一亮,改水营便鸣角集结,拔营继续前进,一切动作都很有纪律。倒是孔有德的部队明显没有野外训练的经验,全靠孔有德临时命令,虽然不算乱,动作却慢了不少。
这里离大凌河堡不过三十里,部队朝东北走了两个小时,已经接近战场了。队伍里越来越紧张,士兵们一边行走一边检查枪械,做着最后地准备。前面突然扬起一片烟尘,两骑斥候飞马过来。秦明韬中军的亲卫举着斥候旗迎了上去,一个照面便确认了来人身份,放他过来。
“报!明军今晨拔营,于大凌河堡十五里外于建奴接站。奴酋黄台吉亲率三万马兵向明军冲阵,已厮杀了半个时辰,胜负未分。”
秦明韬眯着眼睛看了看东北面,一勒马绳大声喝道,“再探!”
两骑斥候大喊得令,在中军换了两匹马,又往战场冲去。
又走了一个小时,天上又飘起了细雨,在大风地携裹下漫无目的地乱飞着。黑云从远处地山脊后突然涌了起来,铺天盖地地压住了整片苍天,远处一条烟尘滚滚,又有两骑斥候赶来,
“报黄台吉亲率马兵冲阵,鞑子右翼突入明军阵中,监军张春不敌溃散!明总兵吴襄、钟纬等如今聚集散兵再战,胜负不知!”
听到这个消息,几个将领脸上都是一凛,料想明军凶多吉少。秦明韬勒着马绳沉默了半晌,朝后军大声喝道,“鞑子便在十五里外!全军!全速前进!”
一六二二 一五二节 乱局
走了几里,前面一片烟尘滚滚中,数不清的骑兵慌不了过来。那些骑兵极多了,一下子就占据了四野,横七竖八地在原野上驱驰着,隔的远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友难辨。
李锦熙伸直身子朝前方看了看,和秦明韬说道,“似乎是溃兵,不知是哪一路明军。”
秦明韬用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骑兵一片散乱阵势,的确像是溃兵的样子。但偏偏这些溃兵又不像重伤受挫的样子,手上的兵器身上盔甲犹在,看上去倒像是游牧民的散骑兵突阵。改水营现在是野外作战,秦明韬不敢轻敌怠慢,赶紧让队伍停了下来。
一面军旗立了起来,向全军传达列阵防御的命令。虽说改水营平日里经常操练行进急停,但五千人此时做长蛇阵突进,突然换阵实在是不容易。这会时间很紧,赵德不愿等那些基层军官自己协调,一勒马绳“驾”地一声冲到了队伍最前面,驰骋中举鞭大喝,
“你司两百人进三百步,放下拒马,退回中军布防!”
{ “你司进一百步,横列阵左!”
在赵德的带领下,其余四个旗总也跃马而出,冲到军中指挥。有了五个高级军官的协调,布防很快完成。负责工事的杂役们冲到前面将拒马放下,四千多火枪手和八十门火炮布阵其后,形成一线严密的防御圈。孔有德三千步卒也如临大敌,将战车围成半圈,护在改水营的左翼。
不等前面地散骑接近,这边地改水营已经完成布防,严阵以待。
从五行上说,明朝属火德,所以旗帜全是赤红正色。前面的溃兵似乎认出了孔有德的旗仗,犹如落水者看到了救生圈,纷纷朝这边靠拢过来。这些骑兵虽然散乱,但如果突然迎头一冲,对于改水营来说也是极危险的敌人,改水营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士兵们纷纷装上了火药子弹,将燧发枪对准了前面的散骑。
一片杂乱,散骑们眼看就要进入改水营的射程。前排的士卒们看清了这些明军旗帜不举,样子狼狈不堪,想来定是溃军无。士兵们纷纷看着队正们,队正们看着后面的中军大旗,不知道要不要下令开枪。
这边正在犹豫。前面乱军间一面丈六地红色总兵大旗突然举了起来。这会细雨夹风。那大旗湿透了。更显得分外地鲜红。仿佛蕴含着这个朝代地兴衰之气。大旗不甘心地迎着细雨烈风鼓鼓作响。旗在便是总兵在。几千散骑重新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旗帜方向聚了过去。
散骑不再靠近。让阵前地士兵松了口气。遥遥望去。那两千多骑渐渐组成了一个松散阵列。铁甲依然厚实。刀锋依然豁亮。只是旗帜一路上丢弃了不少。骑兵阵列头上光秃秃地。实在没什么气势。
散兵还没有完全聚拢。赤红总兵旗帜下一员骁将跃马而出。单骑朝这边迎来。追兵大概不远。那独身过来地将领很急。尚未接近便大声呼喝着。
“辽东总兵官吴襄帐下副将吴三桂在此。这是…登州瑞公地部属么?”
吴三桂在明末广有声名。天启末年他曾匹马大刀。带二十余家丁救其父于四万后金兵中。被时人赞为“勇冠三军。孝传九边”。也算是军中地少年英雄。此时他单骑闯到阵前。在千军万马前依旧镇静自若。一个转马在几千兵卒前慢慢骑过。目光凌厉。顾盼生雄。虽是败军身份。却也让一干明兵噤若寒蝉。个个站得笔直。
秦明韬遥遥听到这个名字。身子抖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路上会和一干逃跑明将遇上。但没想到第一个撞上地便是千古汉奸。冲冠一怒引清军入关地吴三桂。秦明韬皱了皱眉头。远远打量了一番这个吴三桂。只见这青年不过二十岁左右。一身虎符白鳞甲。手持大刀脚跨一匹血红骏马。更显得魁梧不凡。
其实辽西这些军门里,那些壮烈战死的倒都是默默无闻,秦明韬便是撞上了也不认得。唯有那些后来投了满清的,才能在历史上赫赫留名。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绑在明朝这台垂垂不行的战车上,便是曹文昭这样的勇毅智将,其壮烈殉国又有几个后人知道?
吴襄吴家和祖大寿祖家是姻亲,同为当初李成梁李家亲信,在辽西军门中数一数二,所以才有吴三桂这样二十岁刚满地青年,便搞到仅次于总兵的副将之位。
孔有德字瑞图,能被吴三桂尊称一句瑞公,那也是吴家人逃命逃得紧了,这才如此礼贤下士。孔有德听说是锦州总兵官吴襄长子吴三桂,不敢怠慢,拍马迎了出来抱拳答道,
“末将见过吴将军,吴将军此番征战劳苦,不如于先发锦州,待我军挡住鞑子与将军于锦州会和,再做打算?”
后面地总兵旗帜下面,就是吴三桂他爹吴襄。皇太极冲阵,打进了张春所在的左翼。吴襄率右翼去救,接战不过一刻便作溃散,吴襄仗着马快当先逃了出来,见到这支奇怪援军,便让吴三桂上来试探试探。
吴家这会正愁丢散了几万关宁军,怕是要被朝廷怪罪。除了这里地三千骑兵,身后那些步卒可是在这茫茫原野上任女真骑士追杀。吴襄身边那些骑兵此时已成惊弓之鸟,逃命还行,要他们回去阻截后金铁骑的追杀,估计玉皇大帝在此也办不到。
得知孔有德愿意截住追兵,吴三桂大喜过望,激动得满脸通红。
虽说辽西地关宁军素视东江镇武将为暴发户,不齿为伍,但吴家起家也晚,终究有些不同。吴三桂这时只觉得孔有德是雪中送炭,安能不存感激之心?吴三桂在马上深深一揖,大喝道,
“瑞公大恩!我锦州吴家定不会忘,三桂代家父谢过瑞公!”
听了这话,孔有德心里一阵欢喜,有点佩服秦明韬的办法了。吴三桂虽然是在险境里,有求于孔有德才说得这么好听。但不管这样,这份人情怎么着也会被吴家算上。
吴家在辽西,按官方地说法那是一方守备。按民间泥腿子地直话,那就是辽西的军阀,诸侯。能够攀上这层关系,虽然不能让孔有德升官发财。但能够让吴家记者孔有德一份情,以后在辽西地界上,总归是能方便不少。孔有德捡了个大便宜,脸上笑了出来,面对吴家长子态度谦恭有加,赶紧一礼还回。
吴三桂看了看孔有德,似乎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旁
奇怪的改水营。改水营此时为了不惹麻烦,没有打:号,只打着黄色“秦”字大旗。吴三桂想了一圈,却没想到登州,甚至再南面有秦姓将领,能一次出动七、八千人的。又见改水营旗帜不似明军旗帜,心下不禁生。
但这会岂是问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管他是蒙古人,日本人,朝鲜人还是南海人,愿意帮吴家阻击后敌保存实力便是朋友。吴三桂不及细想,侃侃道,
“那是何处大军?瑞公代我替他道谢。我们锦州再叙!”吴三桂说完抱拳一礼,便急急拍马朝吴襄大旗赶去。很快,这支溃不成军的骑兵队伍便越过改水营,直往锦州逃去。
看着如一阵大风般刮过原野的骑军,赵德皱着眉头,啐道,“当真是溃逃转进如风,这便是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骑?”
李锦熙笑了笑,说道,“你别看他们逃得快,那是不愿意为朝廷送死。这些军队器械精良兵马肥壮,真要发起狠来,战力也蔚为可观。”
赵德摇了摇头,说道,“关宁军也如此,天下明军可见。这大明朝腐不堪言,失天下也是时间问题。父亲此时发兵辽东,正是时候!”
李锦熙点了点头,再不言语。
几个斥候跑了回来,汇报明军已溃。斥候的马来去奔波,这时已经疲倦了,跑不快,竟落在了吴襄的后面。
“报!明军吴襄、钟纬已逃,监军张春亦溃,其余部属,更不能战。后金首酋黄台吉便在八里外坐镇中军,遣骑军四散追杀逃兵。”
孔有德那边似乎也了消息,派人过来,
“大王,我家主将派我来问,如今如何?是进是退,还请大王交待。”
前面原野上,刚才一片骑兵扬起地灰尘刚刚落下,便有些溃逃下来的明军散兵出现在视野里。不比骑士的从容,这些人只靠两条腿躲避后金骑兵的追击,盔甲兵器尽弃。光着脚,喘着气,一脸倦色,在茫茫地辽东大地上拼命地逃着。看见这边赤红旗帜的孔有德军,这些人似乎看见了生地希望,逐渐聚拢过来。
秦明韬正要下令前进,却见前面又有一行人打着总兵大旗疾疾行了过来。这一帮人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一、两百人,骑兵步兵都有。似乎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这支小部队的人个个都是伤痕累累。见到孔有德的旗帜,那群人奔了过来,离这边还有五十米,当中一员大将率几个亲兵冲到孔有德阵前,大声呵斥,
“钟纬在此!前面可是登州参将孔有德?”
孔有德见是总兵官钟纬,心下欢喜,以为又要结交个朋友。送礼要上门做戏要做足,孔有德下马上去见礼,谦恭答道,“末将赶来迟了,让将军受惊,将军请…”
孔有德还没说完,那边总兵官大人便忿忿喝道,“尔从登州来,海途不过三、四日,如何今日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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