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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给改水团介绍参观完了,史班和三个少年还得继续忙活后面的机器。史班要做的纺织机械主要是轧花机,改进的珍妮纺纱机和装配飞梭使用水力的织布机。轧花机最简单,做个布满了铁制尖钉的滚筒,滚筒滚动时尖钉穿过挡住棉籽的筛网,到轧花机入料口抓住棉绒,将其跟棉籽分开;第二个滚筒上布满了短而硬的毛,将第一个滚筒上的棉绒刷下来,运到轧花机另一端的出口。依靠高效率的锯床和刨床,史班三天就做好了四台轧花机。珍妮纺纱机的结构史班也记得清楚,但为了使用水力并适合纺吉贝棉,史班对珍妮纺纱机重新设计改造。但这东西书上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也颇多讲究,特别是结构还有改动。实际上,史班试验制作了好多次,一直到十一月底,才成功纺出细致均匀的棉线。而织布机的制作,就真正考验了史班一把。史班基本上是仿照18世纪英国飞梭手工织机制作的,虽然几年前一时兴起详细研究过这些古老的织机,无奈时间间隔太久了,一些关键的细节问题史班实在是记得不太清楚。可是做纺织机器这事是史班自己提出来的,前面一整套东西做出来,这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认输。便只带着赵玉三个半大少年,一天天坐在那些失败的样机面前苦苦思索,不断试验。说起来,全程参于织布机发明过程的三个少年,对这个机器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大半年都跟着史班进行科学实践,他们的技术机械制造水平,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世事最怕有心人,天启五年的三月中旬,史老板总算成功了。赵玉坐在水力组件带动的机器前,成功地用织布机织出了细密的白色吉贝棉布。
三个少年见那白布随着赵玉的操作,一段段不停地从织布机里拱出来,比一般的织工快得多,一个个乐开了花,满脸兴奋地看着留着满脸胡子的史老板。史班心中长长舒了口气,摸了摸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棉布,又摸了摸赵玉笑得正欢的脑袋,淡淡地说,“今天我做个主,你们三人研发有功,都升到中等差办。”又板起脸接着说,“莫太得意,帮你们升级,是因为后面难题太多,怕把你们几个给愁坏了,先冲一下喜。”三个少年都是经历过坎坷的,哪里听不明白,眼泪就要流出来,纷纷跪下来要给史班磕头。赵玉跪在地上大声说,“师傅受徒儿一拜!”,其余两个听到,也跟着喊了起来。史班不习惯这场面,赶紧要扶起他们。赵玉以为史班不肯收他,顿时急了,跪在地上大声说,“今天师傅不认我们做徒弟,我们就在这里把头磕破。”史班不曾见过这情境,顿时也愣住在那里,心中也有些喜赵玉几个听话,有恒心。便只得一个个受了礼,算是收了徒弟,又吩咐他们不要叫他师傅,叫他史老师。赵玉性格最是倔强,以为史班嫌他手艺不精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徒弟,又想师傅技艺高超,收徒弟怕没有那么容易,当下决心定要把手艺学好,做出点什么给师傅看看。另外两个却只想着这徒弟比起帮随,身份上亲近了不知道多少,史班肯受他们磕头,以后在这五源谷前途便大不一般,心里欢喜不已。





一六二二 第十七节 天真的女首领
六月这天,董学普带着赵武和两个改水营汉子在田里照看庄稼,突然看到跟秦明韬修水坝的赵德从谷子深处跑出来,大声叫喊着,“董头领,水坝要开闸了!快去看呀。”
董学普看那赵德蹦蹦跳跳,不禁好笑,板着脸呵斥了几句,又要他把挂在腰上的布鞋穿上,这才带着众人去看。
赵德不敢作声,穿着鞋跟在董学普后面,过了半会,见董学普脸色稍好,又拉着赵武说起他昨天把“足球”踢进了那门洞,史头领还夸了他聪明。赵武便附和他说,“史头领说你聪明,那定是真的聪明了。”董学普听了转头过来说,“赵武你去跟史头领说,莫要再夸赵德,这猴子要乐得飞起来的。”
赵德知道董学普在嘲笑他,便歪着头看远处树林,不理董学普。
到了那坝上,其余四人都已在了,整个谷里的老少都在,等看建好的水坝开闸放水。等看到董学普过来,史班便大声冲众人说,“董学普来了,学普快过来,看老秦开闸放水!”秦明[][]韬听了笑着说,“史班的闸机做得好,要不我哪放得动这么大的水。庞宁最近也一直在坝上帮看着,出力不少,我们三个一起来开!”
庞宁听了不好意思,便说,“我哪有起什么作用,让孩子来开,我让赵如来代我!”说着便要招赵如过来。另外两人听了一愣,秦明韬便说,“是该这样,那让小猴子来。”便大声对左边人群喊,“赵德,到这边来!”
赵德本来站在先锋营最前面,正和赵益吹嘘他水性多好,商量晚上到水坝来玩水。赵德突然听秦明韬叫唤,还以为董学普去跟秦明韬告他状了,怏怏地走了过来。
史班把赵玉叫过来,三个小孩听到要做这大事,个个收起顽皮,一步一步地转动那铁杠杆。水闸一开,水库里的水便如蛟龙出海,从上中下三个水道冲了出来。那上下两个水道,都连着高于地面的灌溉渠,把水导向离小河较远的土地。最下面那个水道,里面装着水轮,带动着史班新作的大风排,给炼钢炉供风。
众人看那水像玉带一样从水渠流到远处,泄在那原不易开垦的荒地上,心情大好。秦明韬最是高兴,竟一改沉稳,双臂高举叫了起来,“出水啦!”改水营的汉子们劳作了一年多,今日见到成果,心里也是欢欣的紧,纷纷跟着秦明韬欢叫嚷。几个年纪大的汉子在田地里摸爬了一辈子,哪里见过人力可以这样移山改水,激动得眼泪流个不停,倒好像中了彩一样。
秦明韬当众宣布,要把建水库过程中最为出力的四个改水营成员,升做中等民户。另外,赵德和赵今协助了水坝建设管理工作,升做中等差办。其余人等,也一律有功,记录在案。具体升职日期,就定在水坝灌溉的荒地全部开垦出来那天。后续开垦新田过程中,如果涌现出卖力肯干的,到时候一并升迁。
众人自然又是欢喜,晚上穿越者给改水营摆庆功宴,改水营一个叫傅山叉的汉子搬出他制的米酒,有了肉,又添了这酒,场面自然热烈非凡,这边先不提。
再说史班的纺织机械,比那弹棉花的黎人快了二十倍三十倍也不止,纺布纺得飞快。史班带着三个先锋营少年,大半个月就把一个仓库的吉贝棉,全纺成了精细白棉布。谷里用不了这么多布,一时从进口国变成出口国。史班自然不肯让自己做的机器无用武之地,就拉着事情不多的吕策和庞宁,带着大半个先锋营出谷,到各个黎寨去兜售。
这天众人又到了西边那个黎寨,那女首领见了穿越者的布匹,只觉得那布精细轻薄,心里是喜欢不已,但却不肯买。穿越者无法理解,庞宁想这第一笔棉布买卖,要个开门红才好,咳嗽了一声道,“阿姐啊,这个布好啊,凉快不出汗!”
那女首领闻言,便用昌化汉人土话跟庞宁解释,“我们村里女人多,都自己做布卖给别人的,哪里还要买!”
庞宁哪里甘心,算了算成本,降下价格,按当初和女首领买布价格的一半卖给首领。这首领看卖得实在便宜,才愿意用粮食换一匹,说这布好,给村里的女人做新衣服。
庞宁用这么低的价格卖了布,有点心虚,怕史班这个二楞子又要骂他,回头就先说了一大通黎人确实不缺布的现实,然后才和史班说那价格。
史班却比较看得开,说,“工厂生产的产品总归要比手工品便宜,庞总你看着办。”想了一想又说,“半价的话,好像这样算下来比种田还要赚。”庞宁这才放心,拍了拍史班的肩膀说,“我算了下也是挺划算的,你们几个人就一两个月就把这么多棉花变成布,成本基本只在棉花上,哪怕半价,纺织工的人均产出也很高呀,不亏不亏。”
那女首领又问庞宁,还要不要吉贝棉,上次穿越者过来收棉花他们卖了好价钱,这次新种了不少。史班说要,庞宁却怕布卖不出去,跟女首领说回头有需要他再来买。那女首领上次卖棉花卖了个好价钱,这几个月加派人手增收了棉花,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盼了好久才盼来穿越者,这一下落空颇感失望,又问了几次,庞宁还是那个回答。女首领心情不好,草草和庞宁打个招呼就走回村子去了。
史班一直觉得那女首领好客,看她不高兴心里也不舒服,就数落庞宁,“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呀,笑的再好看,哪里考虑百姓的疾苦。”
庞宁撇了他一眼,回他一句,“二楞子你来明朝搞慈善呀?走走走,去下一个寨子。”
众人轻车熟路,又跑了两个寨子,那两个寨子男人多,常日里纺织较少,看了看穿越者的布匹轻薄细密,甚是满意,趁价格便宜要了不少。但黎人都不肯用银子换布,只拿铜钱或粮食换。庞宁搞不清那些形态各异的明朝铜钱到底有什么价值,也不肯要,最好还是只能换粮食。
跑了几个寨子,换得的都是稻米,搞得十几个人个个都大包小包的,哪里还背得动。庞宁想起谷里又要开新田,在后面一个寨子里,拿这些粮食跟黎人换了一头小水牛。那些黎人见穿越者没带铁器来,倒是有些失望,都说要庞宁下次带来,他们拿银子来换。庞宁便说这背这么多粮食翻山的事情太累,我把我们地方告诉你,你们带着粮食过来和我们换。吕策听出他意思,赶紧拉住他,说,“庞宁你悠着点,我们卖东西,别招惹事情!”庞宁想了想,打个马虎跟黎人说那就下次再来,下次带铁器来。
众人东西南北跑了一个多礼拜,把布匹卖完,这天晚上摸黑回了谷,庞宁就坐下来算了笔账:当初买了一百二十公斤吉贝棉,经加工纺造成布60多匹,和黎人换成粮食,等于史班四个人大半个月生产了2500公斤的粮食。如果一年十二个月都这么干,四人等于能年产四万公斤粮食,或者说种了两百多亩水田,这还不需要田和水。
庞宁咋了咋舌,感慨道,“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呀,这比董学普那哥么埋头种田强多了。”
史班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说,“那还得算上卖布买棉时候,你和吕策,先锋营也都在帮手,这样算下来相当于七个人在搞这事。”
庞宁笑了笑道,“那倒是。”又冲吕策说,“所以得让黎人搬银子来和我们买,不能总靠我们翻山越岭去背米。”
吕策说,“要到我们这里交易也行呀,不过我们要修道墙把谷子保卫起来。”庞宁往吕策肩膀一拍,说,“好主意呀土鳖!你怎么早不说,那秦明韬连这么大的水坝都敢修,你还怕他搞不出城墙?”
史班看庞宁又胡言乱语,说,“现在在开垦新田,开垦出来以后种田又要加派人,哪有闲人来修城墙。”
庞宁坚决不过地说,“我们的安全是第一要务,没人就先不种田!再说,临高县城几千人,你怕我们找不到新的乞丐?”史班上次招乞丐时去过次昌化,觉得那地方也就后世一乡下小镇大,临高倒一直没去过,愣了一下说,“临高有那么大呀。”庞宁哪里会放过损史班的机会,哈哈笑出声来,呆子呆子叫个不停。
三人第二天就去找秦明韬和董学普,把修城墙的事说了。董学普一听就拍手说好,问秦明韬看能不能修,秦明韬皱了皱眉头,说,“修是能修,但要修到有实际防御作用,我看现在人手不够。而且真说起来,谷子四面的山壁陡是陡,有几个地方还是能爬上来的…也要做些工事才能堵死,施工量不小呀。”
庞宁便问,“那要是有四十个壮劳力,要修多久?”秦明韬知道他又想去招人,便说,“现在招人我不同意,老的这才一年多,都还没升级,就招新的,到时候老的心里嘀咕,更不好管!我看再过半年老的都上了级别,再招人,这凝聚力就不一样。”
庞宁看秦明韬把话说死,也不好再说什么,找了个别的事情闲聊起来。没说了几句,吕策安排在谷口的先锋营暗哨跑了过来,说有几个黎人过来了。众人大惊,问清楚才知道只有三男两女,背着大筐的棉花。史班笑着说,“这肯定是西边那黎人村子的女首领了!”
原来那女首领自上次高价卖棉花给穿越者后,这几个月老惦记着庞宁说过还要来收,让村里人积累了好多吉贝棉,前几天穿越者不要,让她在村里大大失了一次颜面。回头心里实在放不下,便带着几个家人,背着棉花来五源谷再试试。女首领怕穿越者不要,直说价格哪怕降一些也是愿意的。史班正缺棉花,哪里肯让女首领吃亏,算上运费,按比原价稍微高些的价格全给买了下来,又和女首领说上次不买是因为不好拿,下次再背来,多多益善。
送走欢天喜地的女首领,庞宁咧嘴一笑,自嘲地说,“还以为我们躲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呢,人家早把我们摸的一清二楚了。”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吕策皱着眉头,半晌转过身和秦明韬说,“老秦,这城墙是非修不可了。”
秦明韬从鼻子里喷了一股气,点了点头。




一六二二 第十八节 棉纺公司董事长
安全有了威胁,穿越者哪里安得了心,庞宁和吕策第二天起就出谷招人手。
这天走到临高东南五十公里一个不小的镇子,吕策和史班看到了墙角阴影里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男孩显是发烧了,另外两个孩子看上像地上那个的哥哥和妹妹,哥哥正拿着浸过水的衣服敷在地上那个较小的男孩头上,妹妹则跪在个破草帽后面不停磕头,草帽里面装着几个铜钱。
吕策正要上前,庞宁说,“病的你也要?我们已经招了二十多个了。”吕策笑了笑说,“我们没有药,地上那个男孩肯定是救不活了,那个哥哥以后要保护五源谷里长大的妹妹,不正是最好的士兵?”
庞宁瞪了他一眼,说,“这么能yy,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吕策不搭理他,蹲在草帽前面,往草帽里放了三个店里买的馒头。地上的小女孩只有七、八岁,也不管前面有人蹲着,只按哥哥的话不停地磕着头,那年纪较大的男孩见吕策放了馒头,人却没走,正自纳闷。
吕策< 这会靠得近了,馒头一放下去,就看到躺着那个小男孩睁开眼睛瞄了几下草帽,想来是装病了。吕策愣了一下,心里好笑,变戏法式地从怀里摸出腌鸭腿。那较大男孩饿了几天,哪里再受得了这诱惑,伸手便抢。吕策跳将起来,把鸭腿又藏入怀里,腿一勾,把三个小乞丐的草帽也勾到手上,就往镇外面跑。
被人抢了吃饭的家伙,那个做哥哥的小乞丐哪里肯,跳着追了上去。几秒以后,地上那个装病的男孩也跳了起来,一扫病态追了上去,只留下傻乎乎的小妹妹跪在地上张望。学庞宁等了片刻,吕策还没回来,便把那傻傻小女孩拎到马车上,牵着马往镇子外面走去。走到镇外,吕策果然从一小树林里跳了出来。庞宁往他身后一看,草丛里两个小乞丐被绑的死死的。
庞宁啐道,“绑进谷里?你就不怕,半夜被这几个小狼崽子卸了脑袋。”
吕策走回去一拍那个老大的脑袋,那男孩立马用土话破口大骂起来。吕策笑了笑,“怕什么,好吃好喝的,不听话就砍了。”
本着无论良萎,是人就行的指导思想,庞宁和吕策在海南西北部各大墟市及城镇流窜作案,一个月过去竟招到了五十三个老弱病残。这次招的人质量不比上次有些挑选,都没什么生气。董学普就说先关在几个宅院里,养一个礼拜再干活,每天供应粥饭肉食,没想到一个礼拜过去竟病死了两个。那两个都是流亡时候得了重病的,这一会安逸下来也养不好。
流亡久了,得病死了也是正常的。其他新居民倒没什么感觉,把五个穿越者吓了一跳,生怕出了传染病。董学普把新居民隔离开来,加大了卫生措施。规定这些新居民早晚必须洗两次热水澡,用的东西也经常更换。又养了一个礼拜,见个个脸上有了些血色,这才开始让身体相对健壮的,陆续开始干活。
这批新居民里,有八个女人,让史班管理,补充到纺织组里;六个和先锋营年龄相仿的青年,包括那两个装病的兄弟,被编进了先锋营,和吕策原来带着的五个先锋营少年一起,每日训练搏击和阵列;三十二个男人编入了改水营,跟着秦明韬干体力活。还有五个未满十二岁的小孩,暂时只是养起来学写字数数。
干活前当然要把规矩讲明白,庞宁把众人带到那个被关着的逃兵那山洞里参观一次,那逃兵被关了一年了,只缩在那无人洞穴的角落里,眼神怯懦又带着仇恨。庞宁把他抓出来,逼着他当着众人说了一通改过自新的话,又扔了下去。趁众人心有余悸的时候,庞宁把谷里的规矩,用当地话逐条给新居民详细讲了。入谷的居民见这是来真的,自然是个个竖着耳朵怕听漏了。再说到那些等级和福利时候,就又是一番群情振奋的景象。当然,这些新居民和第一批改水营刚进谷时一样,一开始都只有低等民户的身份。
改水营有了大批劳动力的加入,农田开垦的进度快了不少。大片的树林被烧掉,以水库为核心的灌溉系统完全竣工后,七月底,众人开拓出近六百亩的新田。加上原来两百多亩,五源谷竟有了近九百亩田地。山崖环绕下,水田连成一大片,看得众人心中分外舒畅。
秦明韬说,“我们的谷子景色挺好,可惜我的素描板那时被雷打焦了!”,几个穿越者最近习惯了秦明韬的沉稳果敢,听到他要搞绘画艺术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没人吭声,一时有些尴尬。
史班这些天要教一群语言不通的女人使用纺织机器,已经快抓狂了,就借解冷场的机会笑着说,说,“老秦其实有一颗细腻的心啊,以前听老秦说在大学里素描画得顶好,深受知识女性景仰,我看纺织这个行业的女工,也可以交给老秦管理!”
秦明韬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我哪里管得过来,我看学普来负责这块合适!”庞宁听了就乐,大声跟腔说,“学普合适,学普又有耐心又细心!”言外之意就是董学普像女人一样了。
董学普被庞宁嘲得拉不下脸,摆手说,“我不行,这刚开垦新地,我还要看着田里的事情呢!庞宁合适,这纺织要综合考虑产销,产销一把抓最好!”
董学普这话说得有道理,众人纷纷赞同,庞宁想想自己事不多便也答应下来。没多久,就拉着史班说起各种杂事,算着成本收益,又说这东西赚钱,要扩大生产。史班哪里肯再掺和这破事,说,“就那几台机器,你看着办,具体的问赵玉去。不过最近铁矿石缺得要死,你快给我去买点,我要搞机床。”
庞宁骂史班几句,又去跟秦明韬要人手,秦明韬也不客气,“要修城墙,一个多余的都没有。”一句话把庞宁噎了回去。
八月农忙一过,穿越者为赵姓十二个少年举办了成年仪式。十二个少年从天启三年入谷,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十二个赵姓少年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穿越者就为他们把八月十四成人仪式这天做了生日。
这天的仪式也是晋升和颁奖大会,八个第一批改水营汉子升了中等民户,住宿条件改为二人一室,其他方面也有所改善。十二个少年没有晋升的,今天成年后开始享受低等差办待遇,分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赵源、赵德几个升了中等差办的,仪式这天分到了自己的三室一厅,独幢的院子。
这次仪式低调不过,却注定因为其实质内容的丰富,一辈子烙进五源谷第一批居民的脑海。当赵源打开那间今日起属于自己的院子,摸着里面的桌椅家具,想起逃难时候饿死的妈妈,失散的姐姐,不禁哭了出来。
这一夜,五源谷大食堂张灯结彩,明末的苦难汉人们觥筹交错,却正是一夜无眠。




一六二二 第十九节 小南关百货公司
这几个月,改水营全力投到那城墙的工程上,进度加快了不少,十二月不到已告功成。
五源谷的城墙横在谷口窄处,说起来更接近于一个关隘。那地方谷壁往中间凹进来,最窄处两壁只有四十多米,正是建立关隘的好地方。关隘内部是夯土结构,外面包了水泥混凝土,高八米,上面还有一米高的垛墙。
借着五源谷外低内高的地势,改水营把关隘前面土地挖深,关隘后面土地垫高,引小河水从城墙内部的管道冲出去,在关隘前面冲出一片护城河。中间安着四米多高的包铁木城门,比那临高县城的城门还要气派不少。
五源谷天生两壁高耸,难以攀援,只有谷口一个出入口,穿越者把门口一封,便控制了五源谷的进出。因为这个关隘在五源谷南面出口,穿越者就把他唤作“小南关”。
这三层楼高的水泥关隘在穿越者眼中是稀松平常,在谷里其他居民的眼里,却是不曾见过的雄关天堑。那些土地里刨食的农家汉子看着这雄关+ 一日日建成,个个对穿越者的手段惊佩不已。
一些新居民在谷里待了几个月,见了几个头领的各种本领,对未知前途的茫然情绪正渐渐消失。又听说到庞头领那天豪气上来,泼墨写了小南关几个毛笔大字,让人摹镌在那城门上,更是睥到首领们不是池中物,都觉得喜遇良机,一个个憋足了干劲,要做出个样子让头领们看到,将来也混出个人样来。
谷里人越来越多了,但鸿台上始终只住着穿越者五人。秦明韬带着改水营建好小南关,就把鸿台上几间屋子扩建一番,又把登上鸿台的斜坡用水泥修出大气的楼梯和栏杆。一番功夫下来,那鸿台也有了几分高耸伟岸的神秘感,也算是五个穿越者抬高自己身份的办法。
这个月,吕策给先锋营十一个少年配了胸甲钢弩,又做了钢头长枪,白天在关隘下面训练,晚上就四人一班轮流在城墙上巡守。吕策经年和这十一个少年一起训练,大口吃肉大口吃饭,喝的是山泉纯净水,吸得是清新山林空气,身子骨也和那些少年一样,愈发强健起来。
十二月海南的天气还是二三十度,这天吕策和先锋营练木刀刀法练了好久,精壮的上身满是的汗水,映着阳光闪着光泽。见少年们疲惫了,吕策便留两个人守关门,带着其余人到谷内洗澡。路过纺织作坊时候,吕策听到后面队伍里,一个邓阿齐的少年在大声说,“你们看那韩莺又跑屋子里去了,我是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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