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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他突然再次跪倒,泣不成声:“亮曾对天起誓,要改变历代先祖的命运。求魔主大人成全。”这席剖心沥肝的告白,无疑是在表明忠诚心迹,去我心中嫌隙。我被囚禁的消息传出以后,他向龙眼雀找了个借口,逗留在鲲鹏山附近,日夜打探,直到我出山。光是这一番苦心,就足够我对他刮目相看。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以魔刹天权臣的显赫身份,风风光光地去一次吉祥天。”我信誓旦旦地扶起他,一言点穿了他的心愿。到了此刻,我心中才消除了所有芥蒂,将他视为心腹。
猪哥亮略一沉吟,道:“让亮猜一猜魔主接下来的打算。魔主大人被楚度囚禁经年,想必急着要出一口胸中闷气吧?”
我意气风发地道:“没错!我正想去红尘天大闹一番,扯扯楚度的后腿,杀一杀妖军的威风。”在楚度和吉祥天两军对垒之际,我悄悄放出毒影,管保妖军伤亡惨重,大败而逃。
猪哥亮摇摇头,正色道:“魔主此言差矣。您身为魔主,在表面上,自当全力维护魔刹天的利益,否则日后如何号令群妖慑服?眼下,您万万不能和楚度公开作对,以免被妖怪们视作吉祥天的帮凶。”
“表面上?公开?”我细细玩味他的话意,嘴角不由渗出一丝微笑。“你这么说,想必胸中已有了盘算。”飞猪妖说得在理,如果我意气用事和楚度明着干,只会因小失大。哪怕杀了楚度,我也得不到妖军的效忠。
“魔主大人这口闷气是要出的。但怎么出?如何出才有利?”猪哥亮狡黠地眯起眼,“您与其出头趟红尘天的浑水,不如在魔刹天,找一个打击的目标。”
“让楚度后院起火?这倒是一个法子,但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一个活口,落下话柄。鲲鹏山是不成的,否则傻子也猜得到是我下手了。”
“留守魔刹天的妖军,主要驻扎在各处天壑。他们数量众多,也不方便下手。”
“你既然有了主意,干脆点说出来吧。”
“柿子,要挑软的捏才行。”猪哥亮的招风耳用力扇动了几下,缓缓吐出两个字。“花田。”
数日后,我带着猪哥亮一路东行,先回到了鸠丹媚所在的山谷。
满山葱茏草木中,我一眼望见了崖顶孤零零的木屋。
灿烂的日辉斜照,岩石明亮,逆光的木屋反倒显得一团黝黑。简陋的屋梁在山风中轻轻晃悠,声音单调而寂寞。檐上生了一层幽绿的苔藓,在阴影里沉默。
鸠丹媚坐在屋顶,仿佛变成了木屋的一部分,背着光,她安静得像一片暗淡的剪影,剪影比苔藓更寂寞。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愧意。我解开了鸠丹媚身体的刺衣咒,却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另一种咒。
同样是不死不休。
猪哥亮识相地退后,隐入丛林。
我慢慢走上崖顶,迎上鸠丹媚的目光。整个山谷,只有她的眼睛还停留在萧索的冬季。
“我回来的不算早吧。”我凝视着她,短短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只伽灵鸟拍打着闪耀的翅膀从她眼中飞出。
“也不算晚。”鸠丹媚蓦地爆发出一声尖叫,笑靥如花扑向了我。
衣帛的撕裂声,唇齿的吸吮声,木梁摇晃的嘎吱声,交织在夏日炙热的午后。我近乎粗暴地吻着鸠丹媚,双手像是要使劲搂断她的腰肢。她疯狂地回应着我,死命扭抓我的背肌,犹如天雷勾动地火,胴体激情扭动。
撕开肚兜,我将她大力按倒在屋顶,分开了健美弹性的大腿。此刻只有最原始的动作,才能发泄我心中感受。咬了一下我的肩膀,鸠丹媚挣脱开来,望着我不解的表情,她吃吃笑着,双臂搂住我的脖子,反跨骑在了我的腰间。
“小色狼,这次人家要在上面。”她滑腻的舌尖灵活挑动我的耳垂,美目炽热喷火,蝎尾像蛇一样向我的双腿间钻入。
刹那间,两人的****犹如火山爆发,恣意宣泄。动作许久,鸠丹媚狂呼一声,香汗津津地瘫软在我身上。
我轻轻喘息着,享受暴风雨过后的满足宁静。“一年多来,你一直等在这里吗?”我重重拍了一下鸠丹媚翘起的丰臀,指尖戏虐地滑入湿濡的臀沟。
她娇嗲地“嗯”了一声,香臀轻摆:“我都快变成乌龟了,成天缩在这里,也不敢打探你的消息,生怕听到什么不测。有好几次,我走到山外,又跑回来了。心想万一你今天回来,岂不是错过了?”
“如果我不回来呢?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会把自己送给别人。谁能替你报仇,我就送给谁。”鸠丹媚露出一个妖艳妩媚的笑容,“等他替你报了仇,我就杀了他。也算对得起你这个小冤家。”
我心头剧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的,尝过我滋味的男人,很难拒绝我的。”她贴耳腻声,风情无限。蝎尾缠绕着我的下体,兀自颤栗不停,个中销魂处难言其妙。堪称任何男人梦寐以求的床上恩物。
“别犯傻了,那会比杀了我还难受。”我不满地坐起身,穿好衣服,随口道,“要不你就好好活着,要不干脆一起死,做一对同命鸳鸯算了。”
“你是不是又要走?”鸠丹媚怔怔地问。
“我会带你一起走。”我望着远方,夕阳西下,裸露的山岩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
“说话要算数。”
“嗯,我们一起走。”
“我是说,做一对同命鸳鸯。” 她饱满的嘴唇贴上我的脖颈,湿润抖索。
我心里一颤,抓紧了鸠丹媚的手。
落日渐渐沉落,隐没到群山背后。木屋浸入暮色的温凉,天色苍茫得像要坠落下来。
“好,说话算数。”我搂紧了怀中火热动人的肉体,用力吻去。
唇舌交缠,像幽冥的火焰燃烧,烈日下的寒冽冰块,无论是冷,是热,都已深入骨髓。
一起沉沦吧,不死不休。
浓重的山影将我们拥抱的影子一点点吞没。
无论是对楚度,还是鸠丹媚。
又或是其他依附我们的人、妖,谁也无法在这场争斗中幸免。
仰天长啸一声,我运转体内的生死螺旋胎醴,召唤山魈。
虽然山魈们分散在魔刹天各地,但通过生死螺旋胎醴,我可以遥遥感应到他们的位置,掌控他们的意念。
第二天一早,便有山魈路路续续赶来。半个月后,投聚于此的山魈达到了十万之众。除了我最先收服的一万名山魈,其余都是它们新收的小弟。相比之下,这九万名山魈不如人意,虽然间接习得了我的神识气象术,但没有吸入生气,始终无法进化。
“想不到魔主大人手上藏了一支奇兵。”猪哥亮赞叹地望着崖下,山魈们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比起楚度千万大军,这点数量根本不算什么。”我随意点了一个山魈上前,将生死螺旋胎醴打入它的体内。这些天,我一直苦思如何进一步提升山魈的实力。比起生气,生死螺旋胎醴更胜一筹,理应能令山魈再次进化。
生死螺旋胎醴入体,山魈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凭空消失。而是发出甜美的呻吟,靛蓝色的皮肤慢慢转成了苍绿色。蓦地,山魈浑身一抖,浓密的黑纹迅速爬上皮肤。山魈连连惨叫,像一摊烂泥颓然倒地,顷刻之间,山魈烟消云散,融化得连渣滓都看不见。
“魔主大人神功盖世,竟然将他送到了万里之外。”猪哥亮察觉出了不对劲,抢先掩饰道。
我苦笑一声,“送”字倒也没说错,只是并非万里之外,而是黄泉天。连续点了十多名山魈,我一一试验,尝试着运用生死螺旋胎醴之法。对山魈来说,碧色的生胎醴是大补品,幽黑的死胎醴类似毒药,想要帮助它们进化,我就必须把生死螺旋胎醴拆开。
生死螺旋胎醴像一道飓风在内腑旋动,我开始将意念一分为二,分别投入生胎醴与死胎醴,加以各种操控,以观效果。我忽然发觉,当生胎醴旋转加快,死胎醴旋转放慢时,碧色的生胎醴会聚集到飓风尖上,幽黑色的死胎醴则会慢慢退到飓风尾部。
不到半个时辰,数百山魈在我的试验下丧生消失。许多山魈不安地骚动起来,一万名进化山魈连喝带骂,强行压制,它们才老实了一点。
到底还是吸收生气的山魈忠心。我愈发坚定了要让山魈吸取生死螺旋胎醴的念头,只有如此,它们才能唯我是从,成为坚定不移的死忠部属。
“你过来!”我抓壮丁般又叫上来一个山魈,它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两腿直打哆嗦,不敢上前。
“还不快谢谢魔主大人的恩典?”猪哥亮一把将山魈推至我的跟前。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飞猪妖腹黑心细,的确是难得的权谋人才。
生死螺旋胎醴在内腑运转数周,我按住山魈,沉思片刻,忽然加速转动生胎醴,竭力放慢死胎醴。当生胎醴旋转到极速,死胎醴几乎旋转停滞时,“轰”!生死螺旋胎醴骤然变化,螺旋飓风化作正反双向,生胎醴顺势向右急旋,死胎醴呈逆势向左急旋,因为旋转方向相反,生死螺旋胎醴分别聚集两头,生胎醴旋向飓风前半部,死胎醴则旋向后半部,黑碧双色渐渐泾渭分明。
“成了!”我心中狂喜,生胎醴化作一道碧绿色的旋风冲入山魈体内。
山魈双眼发直,全身如遭电击般痉挛,状若癫狂。片刻后,它忽地眉花眼笑,张开大嘴,“咿呀呀”地唱起了甜美动人的山歌。碧绿的色泽霎时爬满全身,皮肤犹如滴水翡翠,隐隐透出晶莹的光亮。额头钻出一根螺旋形的犄角,足有数尺长,一团碧色的龙卷风从山魈足下生出,高速旋转着托起山魈,飞向高高的夜空。
十万山魈齐齐发出震惊的大喊,个个仰着头,羡慕地盯着有史以来第一个会飞的同类。繁星满天,山魈笨拙地驾驭龙卷风,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飞翔。星光像闪烁的波浪溅开,山魈口中发出畅快甘美的欢叫。
与此同时,我与这个山魈之间也建立了一种玄妙的联系。只要我旋转体内的生死螺旋胎醴,它必然会生出感应。借助螺旋飓风,我可以将生胎醴从它体内剥夺,也可以将死胎醴植入它体内。我甚至可以把它吸入内腑的生死螺旋胎醴中。山魈就像我播出的种籽,它的生死悲喜,取决于我的一念间。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俯视虔诚膜拜的十万山魈,我声如龙吟。生死螺旋胎醴双向旋转,生胎醴螺旋般透射而出,在半空激溅成翠碧的光雨,洒向山魈。
山魈一个接一个开始进化,巍峨化山岳,浩荡变江河,缥缈生烟雾,迅疾成风云......,进化得千姿百态,无奇不有。一道道碧绿的龙卷风腾空而起,犹如浩瀚交织的苍穹灵藤,无数山魈在星光下欢畅高歌。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魔主大人还真会装神弄鬼地哄骗人,也只有这些傻乎乎的山魈才会信你的鬼话!”鸠丹媚从背后搂住我,在耳边腻笑。
“会相信的。北境所有的人、妖,迟早都会相信。”我傲然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知北游 第二十一册 第三章 火焚花田
艳阳高照,花田姹紫嫣红,仿佛绚丽的云霞飘落大地。五彩缤纷的花瓣摇着透明的露水,如同彩蚌吐珠,锦浪般随风起伏。
“大部分花精都被征召入伍,留在家园的只是一些老弱幼残,数量约在六万名左右。”猪哥亮盯着下方的花田,胸有成竹地道,“以山魈们的实力,收拾这些花精绰绰有余。”
半空中,“哀”化作一片灰雾裹住了我、鸠丹媚和猪哥亮。一万名精选出来的山魈有的化成老树盘根,有的变做山岩耸立,有的钻入地底,有的在天空凝聚成云雾......。从四面八方,将一望无垠的花田包围得严严实实。
“有六万多花精?”我倒抽一口凉气,心中生出一丝犹豫。虽然我打定主意,要拿花精开刀,但事到临头,难免有些不忍。毕竟我曾经做客花田,和那些爱哼小调的小妖也算有旧。
“花精是魔主大人绝佳的立威对象。”猪哥亮续道,“当初为了保住花精一族,鸢尾大将军屈从楚度淫威,连自己的女儿都送出去了。杀了花精,就等于狠狠刮了楚度一记耳光。”
鸠丹媚恍然道:“这等于是在告诫魔刹天所有的妖怪,楚度并不能庇护他们。”
“主母冰雪聪慧,一点就透。”猪哥亮得意地摇晃着招风耳:“亮要让他们知道,哪怕牺牲再大,哪怕投顺楚度,也不能保得平安。这么一来,许多被楚度武力恫压,而不得不效忠的妖怪,就要重新考虑了。”
鸠丹媚像是对主母这个称呼十分满意,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道:“或许他们会生出异心,但不见得真敢出头反抗楚度。”
“若在平时,他们心里再怎么反抗,还得忍气吞声地听从楚度号令。眼下却不同。”猪哥亮笑眯眯地反问道,“主母玩过滚雪球么?一颗小小的雪球,在平坦的雪地里滚得再远,也不能滚成大雪球。可在雪山上就不一样了,从山顶滚下去的雪球,最终会变成声势浩荡的雪崩。”
我明白猪哥亮的意思,沉吟道:“如何才能将雪球从山顶滚落呢?”
“魔刹天与吉祥天开战,雪球就已经放在山顶了。”猪哥亮阴笑道,“我们要做的,只是轻轻地去推一把雪球。只要楚度对外战事不利,对内难护部属,魔刹天的大雪崩就不可避免。”
他越说越兴奋:“楚度号称魔刹天之主,统帅千万妖军,可真正效忠他的有多少?魔刹天的妖怪中,响应沙罗铁树开花传说,而忠于楚度的约在五成左右,剩下的五成里,人云亦云的盲从之徒占据了一成,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占据了一成,摄于楚度威压,不得不屈服的占了一成,远逃他乡,躲避楚度的又占了一成。只有最后一成,才是对楚度死心塌地的愚忠份子。”
“所以只要有一成的雪球滚下山,就能滚出九成的雪崩,剩下的一成也难以兴风作浪。”我微微一笑,“如果给楚度足够的时间整合魔刹天,当能令所有妖怪效忠。”
“可惜他没有时间。因为楚度并不是真正的魔主,所以他不得不急于求成。也正因为如此,亮才断定真正的魔主另有其人。”他含笑看看鸠丹媚,顺势拍了个马屁,“也只有真正的魔主大人,才能令主母这样的魔刹天第一美人倾心。”
“你倒是好眼力。”鸠丹媚媚笑着挽紧我的胳膊,挺拔的****有意无意地挤压,带来阵阵销魂滋味。“小色狼,你的军师都分析得这么透彻了,还不快点下手?”
猪哥亮见我还在犹豫,劝道:“魔主大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几个花精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不留么?”我喃喃地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猪哥亮森然道,“要怪,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
我默然半晌,一口三昧真火喷出,射入花田。由于花田地形复杂,状若迷宫,花精藏起来很难寻找。因此我们的计划是先引燃花田,将它烧成平地,山魈再趁势大举围剿。
三昧真火落入花丛,预料中的大火并没有出现。蓝汪汪的泥田像波浪一般起伏,自动喷出一股亮晶晶的泉水,迅疾浇灭了真火。
猪哥亮微微一愣:“我早听说凡火难以伤及花田,想不到连三昧真火也不行。”
“花田能在魔刹天生存至今,当然有些小门道。”我连续喷出几十口三昧真火,大团大团的火球迅猛扑入花丛。泥田随之冒出千百股泉眼,犹如水瀑喷泻,眨眼间覆灭了火团。
我冷哼一声,“喜”从神识喷薄而出,化作一团滚动的火球冲入花田,灼热的光焰如绚彩烟花向四周****。
一道道喷泉刚刚冲出泥土,就被“喜”的光焰蒸发,连蓝色的泥层也被灼烧成了滋滋冒烟的焦炭。火苗一下子窜高,赤红的火舌吞吐,数处花丛“噼啪”燃烧,化作滚滚烈焰,火势开始向周边漫延。
“让属下助上一臂之力。”猪哥亮的招风耳忽地扇动,劲风源源不断地卷入花田,带动火势迅速扩大,转眼覆盖了方圆数十亩。
赤浪翻涌,浓烟弥漫,花田终于陷入了熊熊火海。“喜”像一头发狂了的猛兽,横冲直撞,恣意践踏花田。狂风紧随其后,将大火鼓吹高涨,以惊人的速度推向燎原。
随着“喜”不断深入花田,片片鲜花丛灰飞烟灭,赤红的火舌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贪婪地吞噬所有鲜活的生命,火光冲腾而起,浓密的黑烟滚滚翻腾,遮住了天空。
美丽祥和的花田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传来花精惊恐的叫喊。不少花精浑身冒火,强行冲出花田,神情慌乱,四散奔逃。
“哇哇哇,
为什么突然着火?
谁能告诉我?
出了什么事?”一个满头紫绒毛的肥胖花精在火焰里痛苦打滚,嘴里发出高亢尖锐的哀唱声,正是和我赛过歌的花田第一男高音——牵牛。
我默默地望着他,对山魈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一万名山魈从各个方向扑出,凶神恶煞般杀向逃出花田的花精。甫一接触,花精们溃不成军,断臂残肢横飞,碎皮片肉激溅,连抵挡山魈一合的实力都没有,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没有丝毫悬念。花田内,“喜”肆意作孽,将鲜艳花丛烧成漫天飞扬的炭灰,扒皮一般,裸露出一望无际的黑黄色土坑;花田外,山魈层层把守,无情格杀,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无数花精在火焰里哀嚎挣扎,痛不欲生,无数花精逃出花田,又如同被割掉的稻草纷纷仆倒,丧生在山魈层出不穷的攻击下。
天空映成了红黑色,大火持续了整整一天,山魈们也不停断地杀了一天。花田满目疮痍,变成了冒烟的废墟,偶尔有几片卷蔫残破的花瓣,被风一吹即刻灰飞。空气中飘浮着各种焦味和血腥味,掺杂在一起令人作呕,到处是花精尸体的残骸,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触目惊心。
我收回了“喜”,飘落在地,望着一片狼藉的花田,久久一言不发。“花田很美,很安详,像是一个色彩缤纷的摇篮。”我想起小公主的话,不觉一阵惘然。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我是否已经越走越远?
“魔主大人不必挂怀。”猪哥亮察言观色道,“日后一旦魔主大人落败,我和主母的结局也和这些花精一样,甚至会更凄惨。”
我心中蓦然一凛。他说得没错,这原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一时心慈手软,只会连累自己人。当年小公主为了花田,不也出卖了我和海姬、甘柠真吗?“搜遍花田,不要放过一个活口。”我毅然下令,再无半点动摇。生逢乱世,只能牺牲别人保全自己。
山魈们如狼似虎般冲入花田,所有尸体都被摘掉脑袋,以确认不是在装死。重伤昏迷的花精,无一例外被补上一击,送往黄泉天报到。
远处突然传来愤怒的咆哮,一个矮小的人影浑身冒火,跌跌撞撞地冲过几名山魈的阻拦,向花田外奔逃。
“放他过来。”我一挥手,山魈们纷纷让开通路,任凭他冲到跟前。
“鸢尾大将军,好久不见了。”我平静地望着他,这个老熟人模样狼狈不堪,络腮胡子被烧光了,脸上一块黑一块红,衣衫各处还燃着火,裸露出来的皮肤焦黑一片。
“你,你,你是......?” 鸢尾大将军惊骇交加地看着我,在我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他“扑通”半跪在地,耳鼻缓缓渗血。
我好整以暇地道:“大将军寿辰之日,我曾经亲自上门道贺。大将军贵人事多,恐怕早就忘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了。”
“是你!我,我,我认得你!你叫,叫林飞!” 鸢尾大将军神色一震,不能置信地叫道,“怎,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被,被魔主大,大人关押了吗?”
猪哥亮一脚踢倒鸢尾大将军,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眼前的,才是真正的魔主大人!”
鸢尾大将军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旋即爬起来,满目怨毒地盯着我:“原,原来是你毁,毁灭了花田!为什么?为什么要烧,烧掉我们的家,家园?为什么要杀害我,我,我的族人?你想和楚度斗,尽,尽管去找他,为什么要杀害无,无辜?”
“无辜么?身为棋子,就要承受棋子的命运。”我长叹道,“花精一族投靠了楚度,便是我林飞的敌人。我没得选择,你们也一样。”
“苍天啊!美,美丽的花田,何时变,变成了恐怖的地,地狱?我,我们花,花精向来与世无争,为何落,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鸢尾大将军捶胸顿足,仰天悲呼。
我面无表情:“我不会对花精斩尽杀绝的。你的女儿,我将来也会妥善安排。你好生去吧。”
“你这个恶魔!你也配当魔主?”鸢尾大将军指着我破口大骂,语气流利得出奇。
螭枪呼啸射出,赤焰矫夭回旋,将鸢尾大将军双腿齐齐射断,鲜血犹如泉喷。我冷冷地看着他:“死了那么多花精,还没有让你学会识时务么?你以为魔主是什么?美丽神奇的魔刹天传说?只有白痴才会这么想。让我告诉你,魔主的宝座是用血与火染红,是用白骨和生命堆积的!”
鸢尾大将军匍匐在地,口中大骂不止。
我正想结果他的性命,忽然心生一计。立刻下令山魈们停止杀戮,在花田寻找昏迷不醒的活口。随后对鸢尾大将军道:“既然大将军不领情,那么明日我就去葬花渊走一遭,亲手杀了小公主。”
“你!”鸢尾大将军目呲欲裂,血丝溅出眼角。
我一脚将他踢飞,笑了笑:“饶她一命也未尝不可。小公主美貌婀娜,我见犹怜,猪哥亮,你想尝尝她的味道吗?”
猪哥亮揣摩到了我的心思,十分配合地道:“被夜流冰穿烂的破鞋,属下没有什么兴趣。不如赏给山魈,十万名山魈****夜夜地****,想必会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族群。要不然就把她送给血戮林的土著妖怪,他们一定会感激魔主大人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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