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悖论[娱乐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稚楚
江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私生粉。”
“都会出现的。”程羌给他们打着预防针,“以前你们还不够火,很多事情就很简单,现在红了,遇到的人和事都会变复杂。私生饭、黑料、各种各样的污蔑,陷阱,甚至是过于狂热的粉丝,这些都不会缺席。公司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们,你们同样也要自己保护好自己。要学会保持距离。”
程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由于直播效应,舞台事故很快在网络上发酵,裴听颂跌落舞台的词条很快登上热搜。他不得不立刻安排人盯住舆情,避免被人借题发挥。网络就是这么荒诞,哪怕你是受害者,在互联网的污水里趟一遭,也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根本没有什么清者自清的说法。
“公司刚刚已经做好了人员调动。安全问题不是小事,我们之后会安排六个以上的保镖,每个人都最少一名贴身保护你们的安全人员。”
做检查的医生将门打开,出来和程羌沟通,“病人的额头、颧骨、手肘和膝盖处有挫伤,撞击下出现轻微脑震荡症状,需要休息。比较麻烦的是病人左手手腕的腕骨骨折,可能摔倒的时候手掌接触地面了,比较严重,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手术。
方觉夏一反常态地不冷静了,“那要多久才能好?以后会影响用手吗?”
“不会的,”医生又一次重复,“是个小手术。就是需要大概三到四周的恢复期。”
草草交代完医生就开始准备手术。私立医院的人很少,他们在一件休息室等待。意外来得急,程羌突然多出一大堆的工作。反复检查了官博公告之后,他安排人发送出去。在接完一个电话之后,他站起来对成员说,“小文已经带着新安排过来的安保人员来了,就在楼下。今天大家先回去,都好好休息一下。明早的打歌我跟云视网协调一下,我们往后推一天。”
大家都站起来,方觉夏却没有动,他抬起头,“羌哥,我留下来吧。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你先回公司。”
程羌不放心,“那不行,你现在得回去休息。”
“我现在不可能好好休息。”方觉夏望着他,“小裴是因为过来救我才被拖下水的。”
程羌清楚方觉夏的性格,知道他那种是喜欢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孩子,“我可以让你留下来,我会安排几个工作人员在外面等你们。有需要帮忙的就告诉他们。但你不要埋怨自己。”
凌一也忍不住开口,“是啊觉夏,这又不是你造成的。”
成员们都来安慰他,方觉夏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打给你们。”
谁都拗不过他,程羌只好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在休息套间的外面守着。他们都离开之后,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下来。
方觉夏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手术结束。他心里的时钟转过一轮又一轮,滴滴答答,让他渐渐恢复冷静。可再冷静,只要闭上眼,还是裴听颂摔下舞台那一刻,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撒了一地的糖果。
客观时间或许不长,可在方觉夏心里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位护士前来通知,“病人手术结束了,现在已经转移到单人病房。”
“他没事吧?”方觉夏站起来。
“没事,不过他的手上现在做了固定,可能不太方便。”
方觉夏松口气,跟着护士去到了vip套间的单人病房。裴听颂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
“他昏迷了吗?”
“没有。”护士说,“做手术只做了局部麻醉,但他好像很累,睡着了。”
方觉夏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坐到床边。
“病人醒来之后可能会有头痛耳鸣的现象,这些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如果有其他现象可以呼叫我们。”
“好的,谢谢。”
护士将门带上,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方觉夏看着睡着的裴听颂,他脸上的伤被纱布包好,左手手腕打着石膏。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人。方觉夏都怀疑自己和裴听颂是不是命里犯冲,他身上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几乎都因他而起。想到他之前表演完还撒娇让他抱,突然就受伤躺在床上。
骨折该有多疼啊。
想着想着,方觉夏鼻子就发酸。他趴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裴听颂的手腕上的石膏,指尖缓缓地沿着石膏往前,碰到他石膏下露出的半个手背,他凸起的指骨关节,轻柔地覆在他手上。
指尖在温热的皮肤上摩挲着,不自觉嵌进他的指缝。
心脏密密麻麻地发疼,发紧。
原来他这么喜欢这个人。
嵌下去的指尖想缩回来,但还没来得及缩回,就被攥紧的手夹住,留住了差点逃走的十指紧扣。
他醒了?
方觉夏起身看过去,看见裴听颂还闭着眼,但嘴角都勾起,装睡装得一点也不成功。
“你醒了。”
“没有。”
方觉夏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叫医生?”
“你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以为我受了多大的伤。”裴听颂睁开眼,对着他笑,“我没事,就有一点点头晕。我想坐起来。”
方觉夏忙帮他把病床调起来,让他能够靠着,他分明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真的见到裴听颂醒过来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裴听颂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只能垂下眼,喉头梗了很久,艰难开口,“明天……明天上午不用去打歌了,推迟了一天。”
他刚出口就后悔了,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说的话,他怎么偏偏挑了这一句?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说工作的事,就像个傻子似的。
忽然间听到一声轻笑,裴听颂的声音温柔极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方觉夏抬眼,在触到他眼神的瞬间又撇开,抿了抿嘴唇,又不说话了。
裴听颂却自顾自开口,“你猜怎么着?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又梦到你给我唱歌了,就是你白天唱的那首,我又听了一遍,真好听。”
说着,他看向方觉夏,“那首歌,是唱给我的对吗?”
方觉夏没有否认,权当做默认了。
或许不光是唱给裴听颂,也是唱给自己听。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只不过这一次,他加上了主语。
方觉夏不是个习惯推敲别人言辞的人,可换做是裴听颂,他却能很快反应出细枝末节传递的情绪。
“没有。”
裴听颂笑了笑,“我一开始,以为恋爱和很多事是共通的。只要我想要,我就一定可以得到。说实话,我也害怕自己的追求对你造成困扰,每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也会反复纠结,去拿捏分寸。”
他看向方觉夏,“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方觉夏忽然间就难受起来,他有时候会因为裴听颂的大胆和勇敢,而忘记他其实是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子。这个男孩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给他看,而他却没有勇气去看,只是躲在自己的壳里计算失败的概率。
“我知道,”裴听颂继续道,“我看起来不是一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人。但我希望你明白,我这样的追求方式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因为速战速决的轻浮。”
“我从没有质疑过你的真心。”方觉夏垂着眼,“从来没有。”
“那你抬头,你看看我。”
方觉夏抬起头,望向他。
裴听颂的脸色苍白,瞳孔却很亮,“方觉夏,这个世界真的烂透了。灾难、战争、疾病、动荡、言语暴力,人和人之间永无止境的伤害。这一切既荒诞又脆弱。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抗哲学拥护者,非常不齿于和这个社会融合。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趋同,只有和大多数人的价值取向和行为保持相似,才能生活得美好。但我厌恶这样的人生。”
“我只相信我的自我,我想挣脱一切规则去寻找我的自我。所以我自大,我傲慢,我眼中只有我自己,和我想追求的所谓自由。”
“可现在,我发现自己原来也有想要靠近和趋同的对象。”他看向方觉夏,“就是你。我想靠近你,想了解你的价值观你的人生观,想像你一样做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
方觉夏有些发愣,只能望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晃动的光。
“可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你有。”裴听颂毫不顾忌地反驳,“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就可以反驳我自己,这个世界其实还有救。你好到可以让一个反抗者放弃抵抗。”
他用右手握住方觉夏的手,“你是我第一次心动的人。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可以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怂货一样闷不吭声地喜欢一个人,我可以躲着你避开你,和凌一他们那样只做一个普通的队友。但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我不能就这么放你走。”
裴听颂的语气那么笃定,笃定到方觉夏根本没有反驳的气力。他不得不承认,裴听颂说的是对的,他就是害怕,他害怕一头扎进去最后只剩自己,他害怕他真的是一个不要命的浪漫主义者,像自己的母亲枯草一样为了短暂的春天守上一辈子。
他做着最后的抵抗,“我们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我不要结果,我就要现在。”裴听颂紧紧握着他的手,“人生来都会死,我们的结果都是死,这样你就放弃生活了吗?我不想因为计算出来的百分之多少的失败概率失去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要每一个心动的瞬间。”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方觉夏的理智又一次启动了保护机制。他应该拒绝,应该保持沉默,他有无数可以实施的方案来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点回头路。
他的确是有的。
可方觉夏抬头,笔直地望着裴听颂的双眼,像一枚即将被折断的枯枝那样倔强而坚持。
“喜欢。”
折断的瞬间,他才找回那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生机。
“裴听颂,我喜欢你。”
营业悖论[娱乐圈] 第65章 锱铢必较
他终于承认,说出口的瞬间,方觉夏好像做出了人生中最叛逆的决定。但他得救了。这么多天以来迷恋与退缩的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将自己浸泡在理智的冰川里,心却只想跳入裴听颂狂恋之下的沸腾熔浆。
凡事终有结果,最后获得支配权的,还是这颗心。
裴听颂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以为等不到这个回答。刚刚脱口而出的一大堆废话让他自己都惭愧,胡言乱语毫无章法,可他竟然等到了。
狂喜的下一秒又是怀疑,他害怕方觉夏后面是不是还有但是,这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拒绝。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方觉夏没想到会被怀疑,“当然。”
“你没有弄错?不是因为我受伤,觉得可怜我想哄我,或者只是对我有好感……”
“裴听颂。”方觉夏又一次完整叫出他的名字,诚恳又认真,“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我是个有独立思维能力的成年人,同情、好感、好奇心、友情、感激,还有喜欢,这些情绪的分类对我来说没那么难。我分得很清楚,我对你……”
就是喜欢。
剩下的四个字在要紧关头被咽了回去,方觉夏突然觉得自己也被影响了,他也变得这么直接了。
“总之就是,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方觉夏垂下眼,小声补充,“而且我说了两遍。”
两句喜欢,肯定了又肯定。
听到这句话,裴听颂简直要被狂喜冲昏头脑,恨不得直接扑到方觉夏身上,可刚有点动静就被方觉夏摁住,“你别乱动。”
裴听颂有点委屈,“你都承认你喜欢我了,抱一下都不行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到了方觉夏的知识盲区。原本把一直藏着躲着的喜欢说出口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了,现在连面对裴听颂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那、那刚说完就要抱吗?而且你还有伤,你得小心点。”
“这算什么伤!”裴听颂为了展示自己有多皮实,抬起打了石膏的手就开始晃起来,“你看,根本没事儿,我好得很,嘶……”
麻药一过还真有点疼。
见他这样,方觉夏又心疼起来,“都说让你别乱动了。”他碰也不敢碰,小心翼翼地拿手掌托着他打石膏的部分,“很疼吗?”
“还好。”看到方觉夏眉头都拧起来,裴听颂伸出另一只手,抚平他眉头,“刚刚有点,现在不疼了。”
“医生说要四周才能恢复。”方觉夏叹了口气。
听他叹气,裴听颂也叹了口气,“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方觉夏抬头看他,有些忐忑。见他扭头四处在床上找着什么,又觉得奇怪,“怎么了?”
“我手机呢?我刚刚应该把你说喜欢我录下来的,这样你就不能抵赖了。”
原来是后悔这个。方觉夏松口气,小声埋怨,“我又没喝醉。”
方觉夏的一举一动落在眼里,对裴听颂来说都可爱得要命。
裤子口袋的电话突然间震动起来,方觉夏慌张地拿出来接通,看到[程羌]两个字的时候他更慌了,举止完全是早恋约会被家长抓包的高中生。
“喂……”方觉夏眼神瞥到病房里的一角,“嗯,他没事。”
“没关系,让工作人员先回去吧,医院挺安全的。”
“我就在医院照顾小裴吧,回去我也睡不着的。”他垂着眼睛,“嗯,拜拜。”
电话挂断,方觉夏的心跳还没恢复,他摁了锁屏,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见裴听颂开口,“我不是小裴。”
方觉夏不明所以,就这么望着他。
裴听颂再一次强调,“我现在不是小裴了,我是你男朋友。”
这三个字落到方觉夏耳边,烧得他耳朵发烫,“男……”他都说不出口。
“对啊。”裴听颂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抓住他的手,“我喜欢你,追求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就应该恋爱,像所有两情相悦的人一样。”他的拇指蹭了蹭方觉夏的手背,“难不成你不愿意和我交往?”
裴听颂实在是他见过最直白的人,明明在别人眼里难以启齿的爱意,到了他这里就没了丝毫障碍。他的一腔热情就这么横冲直撞,撞得方觉夏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我,”方觉夏不想再瞻前顾后了,和他一比,自己好像成了世界上最纠结的人,只是他底气不足,说出口的声音小了许多,“……我愿意。”
裴听颂目的达成,往前挪了挪,问道,“你其实还是怕我,是吗?”
方觉夏看着他,摇摇头。
“真的吗?”裴听颂又靠近一些,那双笑起来很孩子气的眼睛静静望着他,原本握着他的手向上移动,握住了他的小臂,“这样呢?”
方觉夏不自觉屏住呼吸,空气里好像打翻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柠檬苏打水,甜蜜气泡漂浮起来,在他们之间。
他又摇了摇头。
距离进一步压缩,裴听颂再一次向前,连同手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从方觉夏的手臂,转移到了他的侧腰。
空气中的甜美气泡无法为方觉夏再做任何抵御,它们被裴听颂得寸进尺的进击法则撞得四散飞舞。方觉夏努力地维持着最后的冷静,他已经是一个理智的大人了,裴听颂又不是洪水猛兽,没什么好害怕的,不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失去预判力。
“不怕。”
裴听颂的嘴角勾起来,“真的假的。”他右手使了些力,手掌托住他后腰,将方觉夏的上身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两人的距离压缩到最短。
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方觉夏的,低声问,“这样呢?”
方觉夏的心就快跳出来了。他发现自己的理智已经被身体剥离出去了,无法控制呼吸,无法控制身体,一切都被裴听颂牵着走。明明这不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还有过更近的时候。
大脑失灵,方觉夏下意识闭上了眼。
见他自觉闭上了眼睛,裴听颂心都要化了,他憋着笑揶揄,“才到这种程度啊?”
被他嘲笑,方觉夏匆忙睁开眼,“我没怕。”说完他还反问,“闭眼就是害怕吗?”
鼻尖点了点鼻尖,“那不然呢。”裴听颂轻声问,“难不成你闭眼是想让我亲你?”
方觉夏说不出话,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冰块。可他眼底晃动的水波露了马脚,裴听颂知道,他在动摇,在融化。
“觉夏,我可以亲你吗?”
他的气息乱掉,整个人距离彻底故障只差一步,只要裴听颂吻下来,或许下一秒他就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废弃机器的碎片。
方觉夏在窒息中再次闭上眼,紧紧闭着。
可这最后的致命一击并没有按照他想象中那样落在唇上,而是他的眼角。裴听颂的嘴唇轻轻柔柔地贴上那处红色的胎记。那是他区别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痕迹。
现在终于烙上裴听颂的体温。
只是轻轻一吻,方觉夏并没有破碎,他融化在裴听颂的怀抱中。那只手拍拍他后背,又轻轻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
“别怕我。”裴听颂用一只手紧紧抱着他,“我会珍惜你。”
听到这句话,方觉夏莫名有些眼眶发酸。他抬手回抱住裴听颂,以恋人的姿态与他相拥。
裴听颂轻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很早之前就自己幻想,如果我真的能追到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第一个吻我要吻在哪里。我想了好久,发现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想吻在你的胎记上。”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印记,有种据为己有的仪式感。
方觉夏疑惑,“为什么要想这个?”
“这是初吻啊。”
方觉夏的性格让他只注重事实,“可是你之前就被……”想到他喝醉做出来的糊涂事,方觉夏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果不其然裴听颂一听就松开方觉夏,开启嘲讽模式,“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忘了。你最好给我记一辈子,我裴听颂的初吻被你方觉夏喝醉之后强行夺走了,那是初吻你知道吗?firstkiss!是一个男生从小宝宝长到有清晰的自我意识之后的第一个吻!”
越说越带劲,简直就是控诉,方觉夏忍不住反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之前喝醉了也强行亲我,还是……”
“还是什么?”裴听颂故意问。
方觉夏舔了舔嘴角,把舌吻两个字咽进去,“反正现在谁也不欠谁的,很公平。”
“方觉夏,你最好以后永远保持这种公平正义的标准,只要我亲你一下,必须要还回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说着他抬起右手算起来,“你看,你喝醉亲我一下,我喝醉亲了你一下,扯平了。但是你别忘了,之前传糖纸的时候我隔着糖纸亲了你一下,后来我喝醉又隔着纸片亲了你一下……”
“你全记得!”方觉夏惊觉受骗,食指指向裴听颂,却被他反握在手里拉过来亲了亲指尖,“嘘,算着呢。”裴听颂继续说,“刚刚我还亲了你的胎记。哦对了,”他晃了晃没收过来的方觉夏的指尖,“还有这个。算下来我多亲了你四次,快还回来。”
方觉夏一个对数字极其敏感的数学系高材生,居然败在了个数单位上的计算上,从裴听颂嘴里蹦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吻,撞得他心魂不定。
他想到之前裴听颂抱住他时说的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刚刚还说你要珍惜我的。”
这句话被他一说出来,莫名有种撒娇的感觉。裴听颂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是啊。我是要珍惜你的,但你不用珍惜我啊。”
他轻轻揉捏着方觉夏的手,“你应该锱铢必报,把我欺负你的全还回来。”
方觉夏像只僵掉的小动物,动也不动,盯着他的眼睛亮亮的。裴听颂怎么看怎么可爱,他的形容词词库崩溃了,只剩下[可爱]这一个词,还滚动播放。
“好了。”他不打算继续逗下去,怕把方觉夏给逗得再也不搭理他了,“我不……”
刚说了几个字,裴听颂的手就被方觉夏牵起来,食指被他握住,拉到嘴边。方觉夏轻轻啄了一小口,然后松开。
“还回去一个了。”方觉夏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认真,这次也一样,在实行一次非常真挚的打击报复。
裴听颂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居然被当真了,就在他还在持续愣神的时候,方觉夏又凑近了些,脸上的表情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仿佛做足了思想工作,最后轻轻吻在他的眼睛上。
“这个也还回去了。”方觉夏后退许多,“先这样。”
裴听颂捉住他的手,“为什么亲眼睛,我不是亲的你眼角吗?”
方觉夏嘴角微微勾起,手指伸出去点了点他的卧蚕,“你这里有一颗很小的痣。”
而且他早就发现了。
答案一说完,裴听颂就仰头倒靠在床上,还把被子拉起来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歪着倒在一边,还在里面蹬着脚。
“你怎么了?”方觉夏心心念念他手上的伤,“小心点,别碰到手。”说完他又想去拽裴听颂的被子,“你蒙着头干嘛?快点躺好休息。”
“我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方觉夏急忙说,“你这只是小伤。”
“真没救了,我完了,”裴听颂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方觉夏,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当了二十年的混世魔王,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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