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悖论[娱乐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稚楚
裴听颂被自家漂亮宝贝逗笑,低头看着写了恶评的黑卡都带着笑意。不行,他要稳住。
清了清嗓子,裴听颂继续道,“真不知道pts这种垃圾怎么出道的?不就是有几个钱吗?富二代了不起,祸害娱乐圈干嘛啊继承家产去啊。”
裴听颂拿着卡片敲着桌子,“当代网友都这么喜欢自问自答,都不用我说了。不过我不是有几个钱。”他把卡片一扔,“我是超级有钱。”
真是可怕。方觉夏摇摇头,抽出一张恶评,大方念出来。
“方觉夏简直是我见过最没有综艺感的艺人,为人沉闷无趣,连一点作为人的感觉都没有了,就像一件流水线商品,没有灵魂。我一度怀疑他是哑巴,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冷冰冰的爱豆?”
这段话说得裴听颂简直一肚子火,网络上的人根本一丁点都不了解方觉夏,只是站在自己臆想的角度在评价他们心中的这个人,主观又充满偏见。
方觉夏双手放下卡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我呢?”
“从网络上的言论样本分析来看,大部分都是趋向于一个答案,因为我长得还不错。”
这话是大实话。
裴听颂笑起来,之前的气愤一扫而空。方觉夏就是方觉夏,最好全世界只有他能看到他这么好这么鲜活的一面,这样他就少一个敌人,可以据为己有。
这样想着,他又抽出一张新的,“最烦裴听颂这种操暴躁人设的明星,装什么耿直,不说脏话都跟不会骂人了似的。赚多少钱遭多少罪不懂吗,谁让你当明星了,当明星挣这么多钱少点隐私能死啊。”
这段话写得着实难听,方觉夏太了解裴听颂,在他预备竖中指的一瞬间握住他的手指,拽到自己这边,紧紧握着。
中指被握住,裴听颂有种被限制发挥的感觉,扯了两下也没扯动,只能作罢,任他握着,啧了两声,重复恶评中的一句话,“……赚多少钱遭多少罪。”他挑了挑眉,“我生下来就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凭什么遭罪。”
“还有你这个逻辑,简直比海王渔场关系图还混乱。”
方觉夏看向他,很认真地问,“海王是什么?”
“海王是超级英雄,超能力是渔场管理。”裴听颂也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是吗?断网少年方觉夏总觉得怪怪的。
完了他继续说,“像你这种每天无所事事在网络上大放厥词还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本质上就是消极主义者和缺陷型逻辑思维者,用自己狭隘的观念制造自洽假象,满足自我情绪需求。”
“因为生活失败,无法缔结良性社交,生活中得不到正面情绪反馈,所以亟需发泄负面情绪,还企图为自己的发泄找一个合理化的借口,于是将矛头指向网络上的人,尤其是明星,因为明星无法像狗咬狗一样咬回去。您活着可能也对社会无益,多读书吧,读书总不会制造垃圾。”
听到他这一串不带脏字儿的骂人,方觉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为他进行逻辑补漏,“不,他对社会有用的。”
裴听颂一脸excuse的表情看着他,谁知道方觉夏却一本正经地说,“当做展现人类思维多样性的样本是有用的。样本具备观察和归纳的价值。”
人这一生的社交活动就是在收集人类样本。
噗。裴听颂笑出了声。
这家伙连补刀都是乖乖巧巧的。
方觉夏又拿起一张,念了出来,“现在的娱乐圈全是些妖魔鬼怪,之前潜规则的黑料这么快就洗白了?顶流一代不如一代。”
听到潜规则三个字裴听颂就觉得刺耳,很不舒服,没想到方觉夏却很淡定,还是握着裴听颂的中指,将那枚卡片拿在手里,一下一下轻敲桌面。
“我解释过了,我可以再解释一遍,潜规则是谣言。请记住,无论你在网络上披着什么妖魔鬼怪的假面,揭开来都是人,都逃脱不了法律责任。”
后面的工作人员都有点惊到,都说裴听颂是个硬刚的主,没想到看起来温温柔柔不说话的方觉夏也这么直接。
到了今天,方觉夏也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成长了。过去的他用远离过敏原的方式治疗恶意后遗症。但如今,他已经可以心坦荡地接受自己被讨厌的可能。
镜头前的他,将卡片放下,又补充了一句,“你的id我已经记住了,五分钟后会交给公司法务部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欧美有类似节目,还是会给出id的那种
海王就是现在网络上对那种同时吊着很多个暧昧对象,对诸多暧昧对象实施“渔场管理”的人,关系非常复杂混乱
营业悖论[娱乐圈] 第82章 平凡两点
结束的时候,营销总监再次询问是否需要剪掉一些偏激发言,方觉夏摇了摇头。
“既然选择了这个环节,我就做好了引发争议的准备。”
方觉夏不想再躲了,当不好的声音不存在的确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情绪管理手段,但真的到了面前,他也愿意面对。
他不得不承认,裴听颂的一往无前真切地影响了他。过去的他为了守住自己,不想为前途将他人拖下水,所以干脆不发声。但守住本心和捍卫自己的目的本就一致,无论被戳多少次脊梁骨,他也要驳斥谣言。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没有人信,哪怕辟谣成本再高,也要说出来。
不逃避也是一种反抗。
当天晚上,入睡前,他收到裴听颂的消息。
[恒真式:我很荣幸可以收集到你这个珍贵的样本。]
方觉夏笑了笑,自己看自己总是低姿态,他不知道哪里能称得上裴听颂所说的珍贵,于是回了一句。
[onlight:我只是正态分布里峰值的那一部分,最平凡最普通的样本。]
裴听颂并不认同。
这个世界就是很疯狂,随处皆是以攻击为乐的狂怒者和亦步亦趋的傀儡,怒气与暴力化成黑水,一股难以抵抗的洪流,人人漂流,人人淹没。像方觉夏这样成熟而理智的反抗者,稀缺得就像真正的异端,他拄着一根拐杖往洪流的反方向去,每一步迈的都坚定,都颤抖。
裴听颂知道他不轻易接受自己的评价。哪怕他再怎么夸赞,出生在否定中的方觉夏永不相信赞誉,只相信自己,清醒得过分。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不试图说服。
[恒真式:那我也要做一个最平凡样本,和你挨着,我们是曲线峰值的两个并列的点。]
是很渺小,但可以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伪。
[onlight:好啊。]
明星工作非常繁忙,尤其是小公司的明星,为了维护曝光度需要牺牲休息时间。所以这段休息时间对他们来说非常难得,虽说还是会有录制固定综艺的工作,但也不算紧张。
方觉夏和裴听颂约着去练习室为新的迷你专辑写歌,路过楼下小吃店,于是买了很多大家爱吃的打包带上去,让裴听颂帮他带去练习室给贺子炎他们,自己又分走一些,准备给小文,最近他也实在辛苦。
出了电梯来到五层职工部,晚上加班的人不多,小文的工位灯还亮着,方觉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就怕自己没赶上,他已经去开会了。
可等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小文,是一个生面孔,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一个女孩子。
方觉夏记忆力很好,很快回想起小文跟他抱怨过的新人。
他的目光扫了扫桌面,但注意力却放在主机的一个银色u盘上。
“你是新助理?”方觉夏不动声色,语气镇定,那个被叫住的新人反而手忙脚乱,从小文的座位上弹起来,文件弄了一地,她立刻蹲下来,慌张地整理收拾,嘴里不断说着抱歉。
方觉夏将买来的吃食放在小文的桌子上,蹲下来帮着整理,“怎么这么紧张?”他看向她的实习生工作证,上面写着王露两个字。
“是……我胆子比较小。”王露解释说。
“干这一行胆子小可不行,得习惯走夜路。”方觉夏低头收拾着这些文件,发现上面大部分都是卡莱多成员的行程表,还有小文的工作笔记。
听到方觉夏的话,那个女生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害怕。”方觉夏站起来,把文件放在小文桌子上,离开前说了一句话,“哦对了,提醒你一下,小文很不喜欢别人坐他的位子。我想公司也给实习生分配的工位,以后还是坐自己的位置吧。”
最后他再看了一眼,主机上的u盘消失不见。
这些行径实在可疑,这么多天他们几个人轮番被私生跟踪,想必也是有信息泄露的原因,如果真的是这个新人助理搞的鬼,一定得让程羌知道。
方觉夏一边想着一边往练习室走,在门口遇到了低头看手机的裴听颂,表情似乎不太好看,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他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裴听颂发现。
“给小文了?”裴听颂抬头,脸上不悦的表情在见到他的时候完全消失,“我一拿过来他们就都已经吃完了,给你留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方觉夏点点头,他本来是想把这件事直接给程羌说,但他现在又想到了点别的。
“你最近是不是在查私生的事?”他开门见山,没打算绕弯子。
裴听颂笑了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怎么猜到的?”
“我听小文说,你让他拍私生的照片。”还不止这些,他始终觉得裴听颂不是只会在网络上回击的人,他受不得委屈,眼底揉不得沙子,自然会想办法让对方吃苦头。
裴听颂没有否认,“对,我找人查她们了,给点小教训而已,让她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继续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有钱,闲的发慌,觉得自己可以近距离接触明星,我总得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他们家,我管不了,还有他们父母,再不行还有警察。”
还好不是真的以暴制暴,方觉夏也猜到了他反击的方式,松了口气,也便把刚才自己在小文工位上看到的事告诉给了裴听颂。
“顺着这个实习助理查,应该可以揪出一批。”
裴听颂相当满意,当下就把这个实习助理的信息给了自己安排调查的人,让他们好好查,酬金只多不少。
“过几天再把这个助理的事告诉给羌哥,这几天想别动,我就等着收网。”
两人一进练习室,就听见其他几个人一边练舞一边吃瓜。
“听说最近as的股市一直在跌欸。”
“不是吧,你不会买了对家公司的股票吧凌一。”
“我哪有那个闲钱啊,我就是听朋友说的,说astar高层又有变动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队长看见最后两个人也进来,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快一起练练吧,一会儿不是还写歌吗?”
“好——”
不知是不是裴听颂的杀鸡儆猴起了作用,后来的日子里,成员们遇到的私生少了很多,楼下也没有了带头蹲点的那几个“常客”。应援会和散粉都在网上呼吁抵制私生,因为他们的发声,粉丝也态度坚决,立场分明。
尽管这样的事很难杜绝,但不代表就应该被无视,不代表他们必须遭受这样的对待。哪怕在网上引发的只是争议,只要讨论过,就能唤醒一部分人。源头上要揪出那些参与者,同时也要让大家知道,这种畸形行为就是理应受到道德批判的。
捍卫自己的权利并没有错。
那个新人在程羌的调查下就是一个私生惯犯,这次甚至组织了一整个群,她当群主,埋伏进星图贩卖他们每个人的私人信息,不光是卡莱多,还有他们的师兄师姐团。
看到辞退公告,方觉夏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他也终于有了想好好休息的念头。
某一天他发现,阳台上的双瓣茉莉竟然起了一枚花苞,乳牙似的冒了尖,小小一颗,碧绿枝叶里藏得很好很乖。
直到这一刻方觉夏才知道,原来夏天真的到了。
夏天是可以稍稍偷懒的季节,毕竟春天也是打个盹儿就睡过去了,明年才会再次醒来。
没工作,方觉夏也不愿意出门,成员们在客厅打游戏,他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之前找裴听颂借来的《浪漫主义的根源》,当初借来一直没有完整的时间去看,零零散散读了一点,现在再读,心境和之前又有了不同,当初就是想了解裴听颂这个人,现在反倒更想从书中看看自己。
他真的是浪漫主义者吗?方觉夏始终怀疑。
这本书充满了人文社科风格的论述和表达,对方觉夏这样的理科背景并不算非常友好,但好在是演讲稿,又很有趣,所以他每个字都看得仔细,不时停下来想想,脑子里出现自己的观点。只是他看着看着,看到了一段被裴听颂划上横线的句子。
[“只要提到自由二字”,费希特说,“我的心马上敞开,开出花来,而一旦说到必然性这个词,我的心开始痛苦地痉挛。”]
重点不在划线,在他的批注,英文写着,费希特,你是另一个我。
“必然性”也被他用笔圈了出来,写了一行很难辨认的潦草英文,他只能看清一两句,还有他方觉夏的名字缩写。大概说,这就是方觉夏,满口都是“显然”和“不妨”,必然性就视为真理。
这应该是很早以前裴听颂的读书批注,毕竟钢笔的字迹都有点褪色。
方觉夏觉得有意思的是,裴听颂私底下原来会这么在意他说话的风格。连他时不时带有的“数理”口癖都会有资格被这个小少爷记录在批注里,实在荣幸。
他找出一支铅笔,在旁边悄悄写了一句。
[fjx提到自由的时候,心脏也会开花。因为自由的获取是具有其必然性的。]
营业悖论[娱乐圈] 第83章 相思协定
闲下来的裴听颂更是百无聊赖,看书已经满足不了需求,还因为最近心事重重,从网上偷偷摸摸订购了一本数独本,想学学方觉夏独特的情绪管理法则。
但他刚开始上手,毫无章法,一度甚至想要在网上搜索教程。很不巧的是,他的偷偷摸摸被贺子炎发现了。
“哟,填数独呢小哲学家。”贺子炎手里捧着他买的哈根达斯,脖子上还挂着他的头戴耳机。
裴听颂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上手捂住了数独本,“你不是写歌吗?怎么写着写着就开始摸鱼了。”
“别转移话题。”贺子炎故意逗他,“来,哥哥看看,填出来多少了?”
“你起开,别坐我床上。”
“wow,你不光学会数独了,连洁癖都跟学过来了。”贺子炎越逗越起劲,打开窗户朝着隔壁阳台喊说,“方老师,快过来帮忙辅导一下数独。”
就这样,大家都知道裴听颂在做数独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裴听颂拿着他的数独本去了方觉夏的房间,凌一不在,就他们俩。
方觉夏早就听到了贺子炎说的话,转过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你在填数独啊。”他笑着把手里的书拿起来给裴听颂看,“我在看这个。”
他这样子就好像在明示裴听颂,你看,我也在和你做一样的傻事。
方才崩掉的心态在方觉夏坦荡又可爱的表现下一扫而空,裴听颂把数独本放在桌子上,人往他床上一躺,眼睛看着他,“方老师,你教教我。”
“哪有学生求教,一来就往老师床上躺的。”
裴听颂挑了挑眉,“我就是这样的学生。”
方觉夏被噎了一噎,生怕裴听颂就着这话题再继续揶揄他,只好自行妥协,“行行行,教。”
还是学生的裴听颂也把银发染回了低调的深棕色,反正已经过了宣传期,现在的他看起来乖顺很多。
方觉夏把他拉起来,拿了凳子让他坐好,把自己填数独的几个窍门都一一教给他,显式数对、显式数组,还有唯一余解法等等,每一个都讲得很透彻。
他很耐心,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感觉,时不时还会问他一句,“这个你理解了吗?其实不难的。”
裴听颂点头,才发现原来数独也有这么多小窍门小技巧,被方觉夏一讲,也没那么枯燥,反而还能剖析出一点和逻辑学相通的东西出来,难怪历史上很多数学家同时也有哲学家的身份。
他看向方觉夏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靠近。
裴听颂想,如果在这时候吻他,是不是有点亵渎感。
但他真的很想吻他。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打乱了裴听颂的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他那个平日里从来不正经联系的姐姐。
前几天是他那个花天酒地的母亲,一天十个电话,好像终于记起自己人生中曾经有生育过一个儿子的事一样。但裴听颂根本没有打理,只草草看了她发来的信息。
关心都是假的,利益是真的。
终于轮到他姐了,裴听颂知道,她的目的八成和他妈是违背的。虽然这个大他七岁的姐姐平时又冷又傲,但起码把自己当个真实存在的人。
“怎么不接?”方觉夏问。
裴听颂想了想,“我姐,打电话准没好事儿。”
方觉夏知道他家庭情况复杂,也不想干预,但是看裴听颂也不是完全不想接,更像是耍小性子,就推了一把,“说不定是什么大事呢,接吧。”
听他这么说,裴听颂蔫了吧唧地接通了,戴上耳机站起来朝阳台走了几步,用英语开了口,蹲在方觉夏养活的一整片翠绿翠绿的小花园前,伸手拨弄着跟前开成一团粉云的小木槿。
方觉夏安静地坐在桌边,继续看着那本没看完的书,也不知是他本身听觉就敏锐,还是对裴听颂太上心。他的一个小小的语气变化,方觉夏都能察觉出什么。
感觉他有些抵触。
电话不算非常长。裴听颂挂断电话还蹲在阳台,他的眼睛从小木槿挪到了蓝雪花,最后落在最不起眼的那盆仙人掌上。
他把仙人掌的花盆从角落拿出来,搁在面前,相顾无言。
方觉夏走到他旁边,陪他蹲下,还故意假装大惊小怪的样子,“我的仙人掌怎么了,怎么刺都蔫儿了。”
“行了你。”裴听颂知道他在逗他,直接跟他摊开,“刚刚我姐说,我妈新交往的一个英国男友是搞出版的,旁敲侧击让我妈把我外公的所有版权都给他。”
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方觉夏知道事情严重性,“这怎么行,如果对方不靠谱怎么办,那是你外公的心血。”
“她不能做主,因为我外公的遗嘱里,他所有作品版权的法定继承人是我。”说到这里,裴听颂不由得想到了外公过世的场面。
很混乱,每个人的趋利心都裸露在一块孤零零的墓碑前。才十五岁的他那时候处于最迷茫的时期,暴戾,狂躁,把世界都推向对立面。
他不想要继承权,只想让自己的外公活过来,是的,这念头很荒谬。
裴听颂拿起小水壶,给仙人掌浇了一点点水,“就在前几天,她天天跟我闹,打电话,发消息,发邮件,甚至说要亲自来找我,我不搭理她又去我姐那儿闹,她可能是疯了。”
“我姐让我回去一趟,断了她的念想,也把之前一直没有管理的版权好好整理一遍,让我外公走得也安心。”
方觉夏的脑子忽然转得慢下来,慢吞吞从他手里拿走小水壶。
不能再浇了,浇坏他的小仙人掌。
“所以你要回美国了,对吧?”
裴听颂点点头,“明天录完节目我再走,应该几天就处理好了。”他摸了摸方觉夏的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是想见见裴听颂长大的地方,但不是这样的契机。他需要给裴听颂一个自处的空间,而不是因为惦记他而无法好好处理自己家族的事务和纠纷。
“下次。”方觉夏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想在你毫无负担的时候去,就像你做梦梦到的那样。”
虽然已经见不到那个老人,但至少也不是在狼狈的时候。
裴听颂歪着脑袋想了想,嘴角勾起,“那方老师会带我回广州吗?”
方觉夏没有说话,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裴听颂却没有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指去勾,而是看了一眼背后,然后牵过来,在他的小拇指上吻了吻。
“刚刚就想亲。”他压低声音小声说,然后才勾住他的手指,达成协定。
综艺录完的当天晚上,裴听颂就离开了,私人行程,方觉夏不方便送他,只在他走之前把《浪漫主义的根源》又还给他,让他在飞机上无聊的时候看一看。
他不知道裴听颂是不是会看到他偷偷写上去的批注,但这种感觉很好,他好像在和过去的裴听颂跨服聊天,有种发掘彩蛋的惊喜。
以前还没有和裴听颂正式营业的时候,除了必须一起完成的工作,其他时间几乎看不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每天的日子都是照过。每一天的时间也都很客观地在流逝。
后来裴听颂搬回来,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和所有的成员一起。现在,裴听颂刚离开没有几天,方觉夏就觉得难捱。想联系他,也想知道他在大洋彼岸的状况,有没有被人为难,有没有好好吃饭。
裴听颂这样的人会被谁为难呢,他的担心真有点多余。
后来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明明就是想他。
时差很大,但裴听颂早晚都会给他打电话,多数时候方觉夏都在被子里,要么还没起,要么没睡,听裴听颂说一会儿话,最后的结果不是更起不来,就是更睡不着。
为了让自己充实一点,方觉夏又恢复了练习狂魔的节奏,每天练习舞蹈、学习声乐和创作。这天他来的时候,练习室有两个练习生正在跳舞,他们有点怕他,一见到方觉夏就挪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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