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国长公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十一月
萧家恐怕很早之间就已经和齐天乐连成一线了,萧妃入宫也不过会起头的一步棋罢了。等到萧妃顺利产子,齐天乐勾结宇文博一同从西南入关便可牵扯住京城里的大部分注意力,倘若皇帝再“凑巧”一死,那萧妃恐怕就要乐得抱着儿子垂帘听政了。
王恒之却十分从容,他握紧了谢晚春的手,声调沉静:“这些我都知道。”早上在朝中听到皇帝要调何陵为将、让禁卫军副统领萧五郎暂领统领一职的时候,他便知道萧家已然拔剑出鞘,意在禁卫军、意在皇位。可是他却不能不去。
“你我都知道,此事背后必是少不了齐天乐推动。然而无论是何陵将军还是岳将军,都不曾见过齐天乐本人、更不曾了解过齐天乐的。而我却因着你,阴差阳错与齐天乐交手过两次,可算是对他略有了解。西南本就是齐家之地,齐天乐已是占了地利,倘若再无人制衡与他,恐怕这一战恐怕更和难打。周国宇文博本就是野心勃勃之人,若真叫他一路破关而来,恐怕大熙都是威矣......”王恒之顿了顿,沉下了声音,“而且,我也想替大熙又或是你尽一份力,把齐天乐这个罪魁祸首从幕后给揪出来。”
谢晚春听他这般言辞,仍旧有些不高兴,伸手揪了揪王恒之的袖子,恨声道:“那还不如叫陆平川去呢,他和齐天乐的过手次数比你还多呢......”话才说出口,谢晚春自己也明白自己是没话找话了——以齐天乐之远谋机警,大约真只有王恒之能相较。
王恒之瞧谢晚春面色就知道她心里头是暗许了,不禁微微一笑,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在她眉心处吻了吻,极温存的一吻。因为两人贴得很近,额角仿佛都要贴在一起,纤长的眼睫在对方肌肤上轻轻的蹭了蹭,痒痒的。挺秀的鼻尖也跟着摩挲了一下,温热的唇不知不觉间便碰在了一起。
这样的时刻,他们便如同两个畏寒的人凑在一起,彼此取暖,就连那浅浅的一吻都显得无限温情。
好一会儿,谢晚春才把他推开了,十分煞风情的道:“话说起来,你都没上过战场,去了那,多半就是添乱的,有得是何将军头疼呢。”
王恒之笑了笑:“我少时便极爱兵事,兵书却是早早就翻遍了的,多少也是知道些事的。”他略一顿,眉目之间便显出几分少见的锐色来,“总不会比齐天乐还差。”
谢晚春瞪了他一眼,哼哼的道:“你也就和他比一比了。”
王恒之倒也没有急着辩驳——有些事不是用话说就能说好的,总也要做了,才能说得掷地有声。他伸手握着谢晚春的手,温温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这一去,皇后那边却是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谢晚春静了一瞬,忽然扬了扬下巴,对他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道:“那要看你今晚伺候的如何了。”
王恒之怔了怔,随即会意过来,伸手把谢晚春打横抱起,直接把她抱到了床榻上。他先伸手替谢晚春抽出头上插着的玉簪和珠钗,看着她犹如鸦羽一般的乌发洒落下来,一点一点的铺在海棠红绣葡萄纹的枕头上。她就那样的躺在床榻上,靠着枕头,挑眉看人,那柔软的眸光如丝如缕的勾人。乃是触目惊心的艳美。
他不由的把床帐子也给拉了下来。
谢晚春的一双手也没闲着,反倒十分小心的替王恒之解开了衣襟,脱下外衣。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都已经躺到了床上,坦诚相对。
王恒之垂眸看着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眸子,然后伸手托住她的腰部,慢慢的进入其间。他今日的动作倒是温柔的很,十分小心的顾忌着谢晚春的感受。
反倒是谢晚春一时忍不住,趁着他垂头的时候在他下颚处咬了一口,哼了一声:“......你倒是快点啊。”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的,倒是小猫伸出刚长好的小爪子在人的皮肤上轻轻的抓着,叫人心痒痒的。
王恒之被她那声音一引,险些就要结束了,好在他还是忍住了,抱住谢晚春的腰,两人一齐转了个身,上下的位置跟着一边,直接就让谢晚春坐在了上面。
谢晚春简直有些惊喜,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恒之,又长又卷的眼睫就像是蝶翼一样轻轻的唱着,她不禁笑道:“你这回愿意我在上面了?”
她额角的汗珠就像是晶莹的珍珠,滴落下来,正好砸在王恒之的面上。他的眼睫不由得往上扬了扬,随即道:“明日我都要走了,今日就随了你的心愿吧。”
谢晚春撩人撩得习惯了,总是喜欢占据主动位置,偏王恒之保守的很,这也不肯那也不能倒是憋得她一肚子火。此回总算松了口,谢晚春嘴角都扬了起来,她很是欢喜的低头在王恒之的鼻尖吻了吻,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撒娇讨好道:“我就知道相公你最疼我......”
话虽如此,谢晚春今日折腾了半日,到底没剩下多少体力,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过了一刻钟便叫着累又趴在王恒之胸膛口不肯干了。王恒之被她弄得不上不下,只好抓住她的肩和雪峰,用力的往上了几下,总算还是出来了。他咬了咬谢晚春的唇角,笑了一声,微微有些低沉沙哑:“下回还要不要再在上面了?”
谢晚春哼了几声不肯应,就像是小猫一样到处蹭了蹭,最后抱住王恒之的手臂道:“下回的事下回再说,睡了睡了!”
王恒之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还是贼心不死,只是也确确拿她没法子,只好拉了拉被子,起身去拿帕子先替她擦了一回,这才抱着人睡了。
因着这一夜劳累,谢晚春第二日醒的极晚,枕边的王恒之已然不见了。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帐上头的绣着的蝴蝶和花,困意一时全都消了,忽而扬声叫了人进来。
琼枝推门进来,搁着床帘问了一句,柔柔的问了一句:“少奶奶可要起来?”
谢晚春静了静,不答反问道:“大爷什么时候走的?”
琼枝低着头,轻声应道:“外头事情急,寅时就起来了。不过大爷说少奶奶您累得很,就不叫我们打搅您了。”
谢晚春抱着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没说什么。
琼枝等了一会儿,见着谢晚春不出声便又开口道:“对了,大爷出门前留了样东西,叫我们给少奶奶您。”
谢晚春一怔,不一会儿便见着琼枝从外头递了一样东西来。
那是个白玉做的骰子,上头嵌着一颗颗极小巧的红宝石,当真是玲珑小巧,模样精致,用红线系着,结了一个同心结。可谢晚春看着这骰子,想到的却是那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王恒之此去大约也要将近数月,这般一想,这骰子送的还真是贴切的很。
重生镇国长公主 93| 30.31
这是防盗章,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更换,字数一定比现在的多,总之买了不亏。
——
宋天河(上)
宋天河总是觉得自己倒霉,大概就是那种“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他家军师郑达可不怎么想,他听着宋天河的抱怨,额角突突突的跳了一下,忍不住就与他抬起了杠:“你要是倒霉,那全天下的人还不得都不活了!你算算,打了这么多年战,可有落下半点旧伤?不还活蹦乱跳着?官位倒是一年一升,”说罢,他还故意肉麻兮兮的叫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啊,宋大将军。”
宋天河直接就把木案上的几道圣旨给丢郑达脸上了,可怜郑达一个文弱书生只会耍嘴皮子,被宋大将军这么忽然一砸,险些没摔了个五体投地,只能嘴上逞能,恨声嚷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宋天河哈哈一声,伸手拎起架子上挂着的披风,大步往外头去,嘴上却还是有条不乱的交代了一句,“你收拾收拾,这个月,我们就回去吧。”
“回哪儿?”郑达差点没反应过来。
宋天河头也不回,沉声应道:“自然是回京,圣旨上的话你不也瞧见了?”
自宋天河官拜大将军,执掌三军之后,做皇帝的就总想着要把人拐回京看一看,收拢收拢人心或是敲打一番。故而,京里头的圣旨也是常来常往。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宋天河总也能想到七八十个借口给推开,久了之后郑达都险些要以为宋天河对京城是有什么阴影不成。
所以,这还是宋天河第一回开口应下圣旨要回京。郑达忽然听得这话,险些以为自家将军被人换了呢,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宋天河过日子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管郑达那些“读书人的小心思”。所以,他自顾自的定了日子回京,自顾自的入宫去给皇子皇女做骑射老师,自顾自的给自己收了一个女弟子。
其实,要收弟子,谢池春并不是最好的人选——若论根骨心性,西南王世子齐天乐自是最好不过;若论身份地位,三皇子和七皇子也都是极好不过的,可宋天河偏偏挑了谢池春。
事后,宋天河想了好几天,总算想到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谢池春看着最顺眼,摆在跟前瞧着也不错。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手枕着头,想起初见那日进宫教授骑射,初见时候的情景,少见的扬了扬唇角,笑了一笑。
那天正好是午后,阳光极盛,烧得地皮都快要卷起来了。他故意去得晚,想要叫那些皇子皇女们先晒一晒太阳。等他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过去的时候,体弱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已经撑不住了,由宫人服侍着坐在树荫下面休息。三皇子和五皇子亦是一脸难看的站在树荫底下,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只有谢池春和齐天乐两人肩并肩的站着,依旧在原处等着他。
按理,齐天乐那时候已十二岁,身量比谢晚春更好,形容亦是英俊尊贵,自也十分显眼。但宋天河一眼望去,第一眼看见的却还是谢池春。
谢池春才十岁,因是帝后的嫡长女,受尽了宠爱,乃是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她的皮肤就跟奶油一样白而软,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光之下,乍一眼看去就恍若一尊羊脂美玉雕出的玉娃娃,莹莹生光,毫无半点瑕疵。
宋天河远远瞧了几眼,只觉得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走进了些,才发现那尊玉娃娃也并非毫无瑕疵——她额上还有晒出来的细汗呢,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好似花叶上的小露珠,折射出微微的光。
不过,离得近了也能瞧清她的五官,雪肤花貌,精致华美,已是可见未来的绝色之姿。倒是叫宋天河不知不觉间想起一句前人的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就像一朵小小的白牡丹花,宋天河细细的瞧了那模样,心里又咂摸出了点可爱的感觉,颇有几分意动,想要松一松土,把花移到自家院子,花开了只给他一人看。
这念头虽是荒唐无稽,但心里这般一转儿,宋天河嘴里那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不由自主说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女弟子。
既是收了女弟子,也不能反悔,骑射课后宋天河往往多便留了谢池春几回。
宋天河的脾气一贯不大好,甚至称得上是古怪,便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郑达往往也都摸不透他的性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他收谢池春为徒而记恨在心的事情,宋天河这般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偏偏不点明反倒火上浇点油,偶尔还推波助澜一番,推着那两位皇子暗下手脚。
他本就没安好心,甚至还私底下等着看热闹,想着至少也要看看那朵小牡丹花哭出来的模样才好。
只是,哪怕是宋天河,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眼皮底下。
那匹白马虽是宋天河送入宫的,但也是郑达提前替他准备好的,故而宋天河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并不怎么上心。那日宋天河照例扶了谢池春上马,在边上指导着她挥鞭策马,等白马忽而发起狂来的时候,谢池春离他足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白马嘶鸣了一身,前蹄一蹬,扬身跃起,先是要把马背上的谢池春给摔下去。谢池春似是呆了一瞬,随即很快便抓住缰绳,抱住马脖子,竭力稳住身子。可谢池春到底年纪尚小又刚刚开始学武不久,自是禁不住发狂的马匹这般摇晃甩摆,不一会儿就要开始晃晃的了。
宋天河此时才用轻功拔足跑到她身边,看着马背上的人,抬声唤她:“松手,往这里跳。”
谢池春性子果决,闻声往下看来,不一会儿就松开缰绳,往他怀里跳去。
只刹那的功夫,那匹白马已经犹如脱弦的箭一般飞步而去。
宋天河抬了手,把那朵从天而降的“小牡丹花”接了个满怀,怀里一时间又香又暖。他回忆了一下自家军师给爱猫顺毛的动作,生疏又小心的抚了抚谢池春的头发,问她道:“可有吓着了?”
谢池春乌鸦鸦的眼睫又长又卷,轻轻的搭在奶白色的皮肤上,闻言颤了颤,就像是蝶翼一般轻盈美丽。她摇了摇头,这才抬眼去看宋天河,软软的说道:“没。我没怕,我知道先生你在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惯会撒娇,嘴里都和抹了蜜似的。谢池春连皇帝和皇后都能哄,一个宋天河自然也不在话下。
宋天河这颗战场上滚了半斤铁砂的老心肝都跟着软了软。他抱着人,想:这个徒弟倒是收的挺值的,又乖又软,摸着也挺舒服,怪不得郑达这么喜欢养他家的猫呢。
因此,瞧了眼谢池春抓着衣襟的小手,宋天河没拆穿她的甜言蜜语,亲自把怀里头“受了惊”的谢池春抱紧了些。他受圣命教授皇子皇女骑射,自然也得了进出内宫的特权。于是,他也没叫步辇,反而抱着自家的小弟子,一步一步给送回去。
因为谢池春乃是帝后的嫡长女自小长在皇后膝下,最是亲近,如今十岁了也依旧未从皇后宫里搬出去,所以他们去的乃是皇后的寝宫。
谢池春初时还安静了一会儿,到了后头便又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非要听宋天河说些战场上的故事。等快要到皇后宫里了,她忽而又安静下来,顿了一顿,小声问宋天河道:“先生,你说小白会怎么样啊?”
小白就是那匹白马的名字。其他人或是叫“飞电”或是叫“踏雪”又或者“灰云”,偏谢池春管自家的马叫“小白”,听着就跟狗的名儿似的。每回听她一叠声的叫“小白小白”,宋天河便要觉得头疼。
宋天河漠不关心的“唔”了一声,见谢池春仍旧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回答,这才怠懒的应道:“大概会被打死吧,到底是它把你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接着,就那一下,你非得摔断腿不可......”他说到这儿,忽而又起了点恶劣的念头,乌眸盯着谢池春,似笑非笑的问道,“对了,你猜这回是谁下的手?”
谢池春一双水眸瞪得圆圆的,好一会儿才咬了咬唇,下唇留了淡淡的唇印,轻轻应道:“大概是老三和老五吧,他们总是不喜欢我的。”
宋天河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摸着舒服便多摸了几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点了一句:“嫡庶本就不两立,他们不与你站在一边又怎么会喜欢你?”谢池春乃是帝后嫡长女,她的血脉和身份使她不得不站在胞弟七皇子一边,天然的与三皇子等人对立。
三皇子和五皇子看重的本就不是宋天河这个人,而是宋天河所代表的军权。要他们看着宋天河与谢池春越发亲近,近而亲近八皇子,他们自然是忍不了的。
谢池春却并没有如宋天河所想象的那样伤心或是难过,她只是静静的瞧了宋天河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道:“已经到了,先生放我下来吧。”
宋天河放下人,抬起眼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皇后携着七皇子以及齐天意出来。
七皇子年纪尚小,走得最慢,落在了后面。齐天乐倒是跑得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跟前,急忙忙的问道:“没事吧?摔着了么,太医看过了吗......”
谢池春颊边酒窝一露,拉了他的手小声应着,两人凑在一起的模样很是亲昵。
宋天河瞧在眼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大高兴,便又转开了目光然后直起腰对着迎面而来的林皇后礼了礼。
天边的霞光软软的落下去,照得云彩一片红艳,明艳难当。
林皇后自夕阳里缓步行来,衣裙华贵,佩环叮当,步履从容,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却当真称得上是“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那艳色灼灼更胜过了那漫天的云霞。她伸手把一双小儿女拉到身边,柔声与宋天河道:“今日多谢宋将军了。”
宋天河低了头,目光在林皇后及地裙裾上面的凤纹上一掠而过,口上告辞,心里却不甚恭敬的想着:也不知自家小徒弟长大了是何等模样,说不得比林皇后还要好看呢。
这是防盗章,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更换,字数一定比现在的多,总之买了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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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河(上)
宋天河总是觉得自己倒霉,大概就是那种“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他家军师郑达可不怎么想,他听着宋天河的抱怨,额角突突突的跳了一下,忍不住就与他抬起了杠:“你要是倒霉,那全天下的人还不得都不活了!你算算,打了这么多年战,可有落下半点旧伤?不还活蹦乱跳着?官位倒是一年一升,”说罢,他还故意肉麻兮兮的叫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啊,宋大将军。”
宋天河直接就把木案上的几道圣旨给丢郑达脸上了,可怜郑达一个文弱书生只会耍嘴皮子,被宋大将军这么忽然一砸,险些没摔了个五体投地,只能嘴上逞能,恨声嚷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宋天河哈哈一声,伸手拎起架子上挂着的披风,大步往外头去,嘴上却还是有条不乱的交代了一句,“你收拾收拾,这个月,我们就回去吧。”
“回哪儿?”郑达差点没反应过来。
宋天河头也不回,沉声应道:“自然是回京,圣旨上的话你不也瞧见了?”
自宋天河官拜大将军,执掌三军之后,做皇帝的就总想着要把人拐回京看一看,收拢收拢人心或是敲打一番。故而,京里头的圣旨也是常来常往。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宋天河总也能想到七八十个借口给推开,久了之后郑达都险些要以为宋天河对京城是有什么阴影不成。
所以,这还是宋天河第一回开口应下圣旨要回京。郑达忽然听得这话,险些以为自家将军被人换了呢,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宋天河过日子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管郑达那些“读书人的小心思”。所以,他自顾自的定了日子回京,自顾自的入宫去给皇子皇女做骑射老师,自顾自的给自己收了一个女弟子。
其实,要收弟子,谢池春并不是最好的人选——若论根骨心性,西南王世子齐天乐自是最好不过;若论身份地位,三皇子和七皇子也都是极好不过的,可宋天河偏偏挑了谢池春。
事后,宋天河想了好几天,总算想到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谢池春看着最顺眼,摆在跟前瞧着也不错。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手枕着头,想起初见那日进宫教授骑射,初见时候的情景,少见的扬了扬唇角,笑了一笑。
那天正好是午后,阳光极盛,烧得地皮都快要卷起来了。他故意去得晚,想要叫那些皇子皇女们先晒一晒太阳。等他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过去的时候,体弱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已经撑不住了,由宫人服侍着坐在树荫下面休息。三皇子和五皇子亦是一脸难看的站在树荫底下,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只有谢池春和齐天乐两人肩并肩的站着,依旧在原处等着他。
按理,齐天乐那时候已十二岁,身量比谢晚春更好,形容亦是英俊尊贵,自也十分显眼。但宋天河一眼望去,第一眼看见的却还是谢池春。
谢池春才十岁,因是帝后的嫡长女,受尽了宠爱,乃是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她的皮肤就跟奶油一样白而软,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光之下,乍一眼看去就恍若一尊羊脂美玉雕出的玉娃娃,莹莹生光,毫无半点瑕疵。
宋天河远远瞧了几眼,只觉得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走进了些,才发现那尊玉娃娃也并非毫无瑕疵——她额上还有晒出来的细汗呢,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好似花叶上的小露珠,折射出微微的光。
不过,离得近了也能瞧清她的五官,雪肤花貌,精致华美,已是可见未来的绝色之姿。倒是叫宋天河不知不觉间想起一句前人的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就像一朵小小的白牡丹花,宋天河细细的瞧了那模样,心里又咂摸出了点可爱的感觉,颇有几分意动,想要松一松土,把花移到自家院子,花开了只给他一人看。
这念头虽是荒唐无稽,但心里这般一转儿,宋天河嘴里那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不由自主说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女弟子。
既是收了女弟子,也不能反悔,骑射课后宋天河往往多便留了谢池春几回。
宋天河的脾气一贯不大好,甚至称得上是古怪,便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郑达往往也都摸不透他的性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他收谢池春为徒而记恨在心的事情,宋天河这般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偏偏不点明反倒火上浇点油,偶尔还推波助澜一番,推着那两位皇子暗下手脚。
他本就没安好心,甚至还私底下等着看热闹,想着至少也要看看那朵小牡丹花哭出来的模样才好。
只是,哪怕是宋天河,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眼皮底下。
那匹白马虽是宋天河送入宫的,但也是郑达提前替他准备好的,故而宋天河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并不怎么上心。那日宋天河照例扶了谢池春上马,在边上指导着她挥鞭策马,等白马忽而发起狂来的时候,谢池春离他足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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