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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十一月
说到这里,王恒之不由得转头看向妻子,清俊的眉目上含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目光极是深远——女儿都已一岁,可他的妻子却依旧似初见时那样美若神女,令人一见倾心。
谢晚春亦是从这首诗里想起了一些往事,抬头与王恒之四目相对,忽而心中一动,趁着女儿还未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她便直接了当的用手拎起人,干脆利落的把人给丢到门外头。
王小元的脾气倒是挺像谢晚春的,半点也不服输,双脚就踩在门槛上,扒着门,不甘示弱的拍着雕花木门,气哼哼的嚷嚷道:“娘作什么赶我出来?!”
“我和你爹要做大人间的大事,你还小,回去午睡吧。”
“你骗人!明明没有什么大事,我看见......”王小元咬字清晰,字正腔圆的控诉着自个儿亲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就被乳母抱走午睡了。
因为爹娘实在不靠谱,王小元再大一些后也不喜欢凑过去看他们秀恩爱了,她跑里跑外的寻堂弟或是堂妹玩——反正,二叔叔、三叔叔都有一连串的儿子女儿呢,外面还有皇帝表哥或是严家表哥。而且,王小元生得很好,一双桃花眼像极了母亲谢晚春,偏五官却颇似父亲王恒之,轮廓秀致,清丽秀美,明眸顾盼流波,小小年纪便粉雕玉砌,极讨人喜欢。
王小元就这么嗖嗖嗖的长到八岁,因为每日里跑上跑下,身量在一众同龄的姑娘里头算是高的了,堂弟堂妹全都乖乖的听她指挥,可算是孩子里头的孩子王了。偏祖母宋氏愁得很,每每的偷偷拉了她来,时不时的和她咬耳朵道:“阿元,要不然你让你爹娘再给你添个弟弟,只你一个,多孤单啊。”
王小元倒不觉得自己如何的孤单,可她心里头也乐意有个弟弟妹妹的,至少多个垫背的啊!只是她爹她娘不乐意啊——大概是王小元出生那一日的场景就足够“惊险”了,她爹她娘都吸取教训,下定了决心不肯再要孩子。
只可惜,上天大概也看这两夫妻过得太顺了,反正王小元十岁的时候,她娘意外怀上了,算一算,她娘那时候都三十了。
王恒之吓了一跳,心里头其实不大想要:生孩子原就危险,这般年纪岂不更危险?
结果,谢晚春反倒转了念头,懒懒的道:“王小元一个人确实是孤单了点,我瞧着她倒是想着能有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她眨眨眼道,“再说了,生一个是生,生两个也是生啊。”
反正,谢晚春打定了主意,王恒之也没法子,只好小心翼翼的守着她,日常陪她走一走,也好锻炼一下身子。结果十月过去,谢晚春顺顺利利的给王小元添了个弟弟。
这一回,轮到王夫人宋氏哭了,她简直喜极而泣,连声道:“这可好!一儿一女,正好凑一个好字呢!”总算是等到小孙子了,再也不用担心长子这一房要过继了。说实在的,她也不是那等着重儿轻女的,亦是将阿元这个孙女当做心肝肉似的疼,只是到底还有些香火念头,总盼着长子能留个后,百年之后也能有香火。如今夙愿得偿,宋氏再没有别的想法,先去宫里头报了喜,再去庙里还愿,然后便精神抖擞的操办起孙子的百日宴了,就连头上的银发都跟着闪闪发光起来,只觉得自己都添了十年寿。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谢晚春和王恒之也算是有了经验,也没了早前的手忙脚乱,再没了折腾的心思,索性把儿子的大名和小名一口气全都给取了:“正所谓‘叔齐久而逾明’,大名便叫王逾明。小名的话,便随阿元,就叫阿方吧......”
王小元作为惯犯,十分熟练的偷听完了墙角,终于偷乐了。她忍不住跑去瞧弟弟,看着小小的弟弟躺在锦被下头,白嫩嫩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十分的可爱。王小元偷偷的掀开被子一角,用指尖握了握弟弟的小手掌,幸灾乐祸的叫他:“王小方?”
哈哈哈,笑死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小芳”呢。至于那个大名“逾明”,听着就像是“愚民”。
所以说,有对比,才有幸福啊,反正有弟弟作对比,王小元这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名字简直太好听了。
王小元偷笑了一会儿,低了头,把额头贴在弟弟的小脸蛋上,笑盈盈的叫他道:“王小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衍生的名字受了惊,王小方忽然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眼,然后圆溜溜的眼睛盯住了王小元,似乎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姐姐,然后很是“狡猾”的撇了撇嘴,“装哭”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哄孩子了,宋氏顺便把王小元拉去说了一回“姐弟友善”的道理。
王小元回头瞪了王小方一眼:王小方给我记住!o( ̄ヘ ̄o#)下回揪你耳朵!
王小方:呜呜呜......





重生镇国长公主 117|番外二
每一代西南王世子少时都会入京,小住几年,既是人质亦是为了培养与皇室的感情。齐天乐却是历代上京的那些世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西南王妃一贯体弱多病,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当真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眼珠子、命根子,临行前还抱着儿子哭成个泪人,差点儿背过气去,口口声声便是:“王爷这是拿刀剐我的心,要我的命啊?乐哥儿才多大?十岁不到的孩子什么也不懂的入了京,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远在西南,怕是连哭都来不及......”她病中本就忌讳大悲大喜,这般一哭,就连白皙的面色都显得青白起来,薄唇更是连一丝血色也无,犹如死人一般的丝丝冒凉。
“当真是妇人之见!这是陛下圣命,又岂是你我能决定的?”在外人看来,西南王后院除却王妃这一个妻子外只得几个通房丫头,可见爱重之情,可实际上,他一贯都是不爱应付后院的女人的,便是对着王妃都没有个好声气。
西南王妃含着泪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一字一句的道:“便是陛下圣命,可王爷未尝没有办法婉转拖延一二时日。”她一字一句,咬重了声音,“你不过是不愿意罢了,你不过是不把我和乐哥儿母子两放在眼里罢了。你只不过是想要那我们去讨......”
话声还未落下,西南王已然伸手,那厚重的手掌重重的打在西南王妃的面上,厉声道:“住口!孩子跟前,你哪来的胡话?”他声色俱厉,眸光若刀,几乎是一刀又一刀的落在西南王妃的面上,没有半分容情。
西南王一贯威严冷淡,甚少这般厉色,齐天乐几乎呆住了,他吓了一跳,差点要跪下替母亲求情。
西南王妃却是怔怔的。她本就颇有弱不胜衣之态,因着西南王这一巴掌,几乎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自己发红的面颊,怔怔的呆了一瞬,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终于还是认了命,竭力咬紧了牙根搂着自己的儿子,那样的力道仿佛是要把他整个儿塞回自己的身体里。
她一面落泪,一面喃喃道:“我可怜的乐哥儿......”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儿子的可怜之处,只能默默的流着泪。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滚烫灼热,滴在齐天乐的衣襟上,湿漉漉的包裹着他。
西南王则像是一个陌生人又或者是一尊无情无感的石像,默然的站在一边看着妻儿抱在一起哭,眼底的神色复杂而莫测。
西南王妃将将哭了半个时辰,几乎把自己给哭晕了,才被人强行给拉了开来。齐天乐简直不知道自己那体弱多病、温柔沉默的母亲哪来那么多的力气和眼泪,只记得自己上马车离开王府的时候,依稀还能感觉到母亲那柔软温暖的怀抱和湿漉漉的泪水。
马车的车轱辘连连不断,母亲的哭声却仿佛仍旧徘徊在耳边。纵然知道“男儿流血不流泪”的道理,纵然适才在父母跟前亦不曾落泪,可当齐天乐一个人躲在马车里时,他亦是偷偷的背着人哭了一回。
齐天乐入京的时候,正是昭明六年,适时,端阳公主谢池春方才六岁,皇后所出的小皇子正满一岁。
为着齐天乐的事情,林皇后还特意去寻了皇帝说话:“我瞧着天乐年纪小小,行事做派却是极大方周道的,倒是颇似西南王,让我想起当年西南王在京城时候的事情.....”她与皇帝回忆了一番过往,语声微微一顿,抬起勾画精致的黛眉,转眸一笑,“不若叫他也一并住在我的凤仪宫吧,既能让他和池春养一养感情,也能叫咱们做父母的提前考校考校女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说得再周全不过,皇帝想着自个儿雪玉可爱的女儿,心便软了软,不由得就点了头。于是,齐天乐入京后还未来得及在西南王府京中别府里头安顿下来,便住进了凤仪宫里。
因着齐天乐和谢池春年纪尚小,众人看来亦不过是两个半大孩子,同起同卧也是有的。
齐天乐是初入帝京,远离父母亲友,左右四顾之下只觉得无人可信,面上冷定,心中颇为惶惶;谢池春则是赌了一口气没出——那时候,林皇后初得嫡子,喜不自胜,因着嫡子生来体弱,自是拿他做心肝宝贝一般的看待,整日里拉着皇帝围着儿子转,反倒是把自己的女儿谢池春给落到了一边。
这两人一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一点儿不小心就会惹到,偏偏却凑在一起,居然就这么一拍即合了——他们一起进学玩闹,一起捉弄人,一起在宫里头到处瞎晃,仿佛总有做不完的事。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摇头笑叹了一句:“哎呀,天乐和池春倘凑在了一起,那可真是......”什么事都有,
皇后正瞧着那两人拿着沙包互丢,忍不住便蹙眉嗔了一句:“这两个家伙,都是一日不打上房接瓦。要臣妾说,很该提上来好好打一顿。”
“小孩子嘛,多笑笑多玩玩总是好的。”皇帝哪里舍得女儿挨打,连忙在皇后替女儿辩了一句,随后又拉了女儿到膝上坐,悄悄凑到她耳边,咬着耳朵问她,“池春,你喜不喜欢天乐?”
皇帝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打算瞒着人,故而耳聪目明的齐天乐自然也听到了,他也不知怎地心里忽而紧了紧,生出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来。
谢池春虽才六岁却生得粉雕玉琢,雪玉可爱,尤其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格外的有神。她眨了眨眼睛,来回看了看人,这才很是认真的点头道:“喜欢啊~”她的理由也很充分,“天乐他长得好看!比父皇母后还有弟弟都好看。”
因为最后那句话,皇后气得用指尖戳了戳女儿的额头,真想看看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齐天乐却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情不自禁的抬起眼去和正坐在皇帝膝上的谢池春对视。
皇帝到不生气,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女儿头上的乌发,笑着点头道:“你喜欢就好......”他还要再与女儿说几句,从来就坐不住的谢池春已经动作利落的一咕噜的从皇帝膝头滚了下来,欢欢快快的去拉齐天乐的手,牵着他的手一同出门玩了。
皇后不由掩唇嘲笑道:“这可真是有了天乐,父皇都不要了。”
皇帝瞪了皇后一眼,转眸看向外头指派着齐天乐给自己推秋千的女儿,面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头亦是许了这两个孩子的婚事。
然而,过年前倒是又出一桩事——西南王上了折子,说王妃病势加剧,病死了。
原本齐天乐为人子也该回西南一趟,可西南王折子上特意交代了:一是世子年纪尚小,怕是经不得这般来回折腾;二是王妃临去前也特意交代,不必叫世子回西南,只需再京中为母守孝便是了。
因着西南王妃一贯多病,齐天乐又是世子,自小起大多便是跟着西南王这个父亲,虽喜爱尊重母亲,可他心里头多少还是随了父亲,暗暗的有些看不起只会哭哭啼啼的后院妇人。西南王妃留给他的,不过是那永远也散不尽的药味、温柔沉默的怀抱以及永远流不完的眼泪。
然而,听到西南王妃死讯的那一刻,齐天乐只觉得天都暗了一半。
他再不能把母亲为他流的眼泪全部还给她,他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流泪,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放下床帘子,熄了灯,独自一个人抱着被子,偷偷的在被子底下默默流泪。
窗外的明月高悬,几缕薄云颜色淡淡,更衬得那月轮如同死人的脸孔,白的恐怖、白得冰凉。
那惨白的月光越过窗棂,照在乌漆漆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便见着有人披了头蓬,悄悄的提着灯笼推门进来。
灯笼暖融融的光洒了一地,那人挂好了灯笼、解开头蓬,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来掀床帘子,垂下头看他,眉目盈盈的模样,只是轻轻的唤道:“天乐?”
齐天乐一时受不住眼里的泪水,只得用被子盖住头,隔着被子闷声应道:“你来做什么?”
谢池春没应声,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她在脱斗篷。过了一会儿,被子忽而被人掀开一角,谢池春整个儿钻了进来。她的手又凉又软,就像是一块小小的软玉,触手生温。
她握住齐天乐的手,细声应道:“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啊。”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天真烂漫中又带着一种真切的温柔。
齐天乐咬着唇忍住眼泪,好一会儿才道:“有点冷,你凑过来一点,让我抱抱你。”
谢池春哼了两声,果真凑过去了些,她隔着被子抱住齐天乐,眨眨眼睛问道:“现在暖了么?”
齐天乐没有应声,他只是用力抱着那个离他最近的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稻草一般。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的道:“......谢谢你,池春。”
谢池春用指尖戳了戳齐天乐蜷曲身子而团起来的那么一个“球”,颊边梨涡浅浅的:“也谢谢你,天乐。”她很认真的道,“谢谢你来京城陪我。”
齐天乐没有说话,他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止不住了:谢谢你,池春,谢谢你愿意在这样时刻,陪着我度过。




重生镇国长公主 118|番外三
昭明十年,谢池春十岁的时候,大将军宋天河奉诏回京。
齐天乐与谢池春两人结伴去偷瞧,回来的时候多有感慨。似齐天乐这般的少年人多有些热血上涌,忍不住握拳感慨道:“大丈夫应如此。”
谢池春拿眼瞥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们男的真就喜欢这样的?我看几个皇弟也都很激动。”她眨了眨眼睛,纤长白皙犹如美玉的长指按在唇上,红唇微扬,语声里带着柔软的笑意,“不过啊,那位宋大将军气势倒是够了,只是脸长得不怎么样......”
齐天乐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以貌取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不改,不改就不改!”谢池春闻言只是一笑,抓着齐天乐的手转了个圈,抬眸上下的打量着他,笑盈盈的反问他,“这不正好吗?我以貌取人,这才挑中了你啊——你长得这样好,还不许我多瞧瞧......”
齐天乐颇有几分羞恼,只是对上谢池春那笑盈盈的目光却也生不起气来,最后还是只能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就会哄我。”
谢池春挽着他的手,一边拉着他走一边笑哄他:“只哄你一个,好不好?”她用指尖轻轻的在齐天乐的掌心挠了挠,语声又柔又软,“回去,我给你剥蜜柑吃。”
谢池春这般放低身段的哄起人,齐天乐自然也撑不了多久,他面上露出一丝笑来,用指尖戳了戳谢晚春的手臂,哼了一声:“你就说得好听,哪回不是我剥给你吃的?”
“就这回!”谢池春的笑声脆生生的,一个劲儿的拉着齐天乐往回跑。
齐天乐落后她一步,只得随着她的轻快灵动的步伐跟着跑,目光不觉微微一转,落在她垂落在耳侧的那几缕鸦色碎发,衬得那玉一般颜色的耳朵和脖颈更加精致,他只觉得自己面上一红,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撇开目光。
只是,他胸膛里的那颗心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背离了他的意愿,仍旧是躁动不安,“砰砰”跳着似要跟着跳出来一般。
齐天乐也不记得那一天的蜜柑,究竟是谢池春剥的还是自己剥的,只记得自己一整日都有些恍惚,也就是那一天晚上,他第一回在梦里见到谢池春。
在梦里,谢池春只穿了一件极轻薄的海棠色小衣,松垮垮的,甚至能看见她象牙一般细腻白皙的手臂和精致锁骨,她就这样披着一头犹如丝绸一般柔软光滑的乌发趴在榻上与齐天乐一同看书。也不知书里有什么,谢池春一面看一面笑,最后笑得浑身发颤,终于扭过头去看齐天乐,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最后,她微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就那样吻了上去,她细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齐天乐的脖颈一侧轻轻的摩挲着......
......
齐天乐醒来的时候,身下的被褥是湿的,他呆了一会儿,既有几分羞耻又有几分欢喜——毕竟,他和谢池春的婚事是早就定下了的,他与他未来的妻子能够两情相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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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宋天河最后竟是入了宫给皇子皇女们教授武艺,更没想到的是宋天河看中的弟子居然是谢池春。
齐天乐心底里不大高兴,可又说不出什么,只是偷偷与谢池春道:“我不喜欢他看你的模样。”
谢池春瞪了齐天乐一眼:“有胆子你和他去说!”
齐天乐自然没去和宋天河说这个,不过他很快便对宋天河改了印象——宋天河从那匹疯了白马蹄子底下救下了谢池春半条命。
因着这事,林皇后做主把谢池春关了几天,对外只说是受了惊吓,这才逼得皇帝不得不表示一下态度:打死了那匹疯马又寻了个罪名将两个皇子禁足一月。
林皇后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倒是满意了:一是谢池春在殿中“养神”的这几日,宋天河也来了几趟,拉近了凤仪宫与宋天河这个掌兵大将军的关系;二则是皇帝到底还是罚了胡惠妃所出的两位皇子,也就是说帝心尚且还未完全偏向三皇子。
可齐天乐与谢池春却不大高兴,他们两个暗地里约好了,半夜偷偷跑去御膳房,找了两根带血的肉骨头,偷偷的就给丢到三皇子、八皇子禁足的那个屋子里。
其实,他们两个半夜折腾的事情,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皇帝的,甚至她和齐天乐能一路畅通也是多亏了皇帝的纵容——因着皇帝对女儿的愧疚,像是这种“小打小闹”的出气方式,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三皇子和八皇子年纪尚轻,都还未见过血,夜里忽而见着窗口被丢了两根带血的肉骨头,因那骨头又粗又长,看着倒像是人骨头,只略略看了一眼,便觉得血腥味呛鼻的很,几欲作呕。他们一张白面上都已被吓得隐隐发青,双腿发颤。尤其是八皇子,他年幼还未经过事,吓得一哆嗦,眼前一黑就给昏了。
谢池春踩着齐天乐的肩头趴在窗边看完那两人丢脸的模样,这才觉得解气了一点,连忙跳下来用手给齐天乐擦肩,轻轻的问他:“......你肩膀还疼不疼?”
“自然疼,要不然换你试试?!谁教你这几天都呆在殿里头,连门都没出,吃吃睡睡的,比之前都重了好多!”齐天乐忍不住便吓她。
谢池春闻言不由更加心虚,颇为懊恼,她想了想便道:“要不然,这回换我在下面,你踩我肩膀去看看?”她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瞳孔乌黑明亮,“他们两个胆小鬼,那脸色,可好看了。”
齐天乐闻言一怔,故意伸手拍了拍谢晚春的瘦削的肩头:“我比你还重,你要不是撑不住,岂不是要把我给摔了?”
谢池春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放心,我都练了好一会儿武了,马步一直扎得很稳!”
齐天乐却一笑,转而用手替她抚了抚肩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可我不舍得啊.......”他轻轻的把谢晚春滑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凑过去轻轻与她道,“再说了,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脏活累活我来,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皎皎的月光透过薄云,照在齐天乐英俊至极的面庞上,仿佛是人间另一轮明月。
世间有人逐月而亡,想来明月正该如此动人。
谢池春呆了呆,这才后知后觉红了脸,慢慢的伸手去拉齐天乐的手,小声的道:“其实,我也是的......”我也是喜欢你的。
齐天乐闻言不觉扬唇一笑,目光亦是跟着柔软起来,直直得看入谢池春的心底里。
谢池春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晚齐天乐望过来的目光——像是月光一样的皎皎却比月光更加的温柔温暖。
然而,齐天乐到底还是要回西南的,拖了又拖,最后把归期定在昭明十二年的三月初,那时齐天乐刚满十四。
临行前,谢池春再忍不住,抱着齐天乐哭了一通。
齐天乐只觉得她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就像是熔岩一样的灼人,几乎是他不可承受之重。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着伸手去抚谢池春的发顶,柔声道:“没事,又不是不会再见了......”他压低声音,凑到谢池春耳边小声道,“我先过去准备准备,等你嫁到西南,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啊。”
谢池春被他的话羞得面红,到底还是忍不住破涕而笑,含着泪嗔了他一眼:“谁要嫁去西南了?!”
“谁说就谁嫁。”齐天乐低着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谢池春光洁白皙的额头,柔声许诺道,“池春,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谢池春定定的瞧着他那张英俊面庞上恳切认真的神色,面上烧得厉害,忍不住便把头埋在了齐天乐的肩窝里,闷声道:“......我等你。”她顿了顿,又伸手在齐天乐的腰间拧了一块肉,哼了一声,“你要记得常写信回来,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一声.......”
她唠唠叨叨的没停,齐天乐却一一应了下来,满面笑容。
谢池春说完了又推他走:“......你快走,我不和你说了,我脸上都哭脏了要洗一洗......不许看!对了,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了。要是到时候当着人哭出来,那得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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