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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皇妃(全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纳兰初晴
尹三夫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是谁的意思,此事已成定局了。”
“尹三夫人,我问你,是谁的意思?”楚荞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语声不禁冷沉了几分。
“阿荞……”
“我问你,谁的意思?”楚荞站起身,继续追问道。
尹三夫人沉默了许久,只是道,“是我们的意思,沉香没有反对。”
楚荞闻言愣了愣,而后唇角勾起淡淡的讥诮,扶着桌子木然地转过身,她自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该走了。
“阿荞,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一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尹三夫人起身过来劝道。
在她的认知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沉香嫁入宸亲王府,不仅她们二人有个照应,又可在将来保全尹家。
“别人是别人,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楚荞断然言道。
要么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要么他就是别人的。
尹三夫人不解地望着她,温声劝道,“沉香与你情同姐妹,她不会害你,不会和你争。”
“谁都不行。”楚荞转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宸亲王以后继承大统,他还会有更多的嫔妃,而这些都不是你所能控制和决定的,就算沉香进了府,你还是你的宸亲王妃,将来宸亲王继位,你做你的大燕皇后。”尹三夫人走近,握了握她的手,继续道,“我不想你们因为误会,姐妹之间反目成仇,索性就将事情摊开了说明白。”
楚荞冷然失笑,“你是怕我追究起来,说破了玉璧的事吧!”
她突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看似慈爱温和的女人,她不是不知道她在这国公府的大宅之间,妻妾之间的争斗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些心思会有一朝一日用在了她的身上。
“事情已成定局,如果宸亲王知道我们有心欺瞒,莫说沉香与我,就是整个尹家上下,都会被诛连,你想看到我们都死吗?”
楚荞微仰着头,望着房梁,紧紧咬着唇。
“阿荞,看在咱们这十年的情份上,你……”尹三夫人目光带着几分乞求,眼眶已经有泪痕。
“情份?情份是用来这样交易的吗?”楚荞冷笑着抽回手,快步便要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背后传来的声音,却残忍得让她心碎。
“沉香已经是宸亲王的人了,你要她怎么办?”
楚荞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站在门后,想要开门的手僵硬的伸在那里,许久许久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尹三夫人,真是设想周全。”她笑意薄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用,还有一招釜底抽薪,先斩后奏,容不得她有半分反对的余地。
她霍地拉开门,外面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她的心却如置冰渊,只有彻心彻骨的冷。
“好,我还给你们。”她开口,泪已经夺眶而出,声音却是异常的平静而断然,“这十年你视我如亲生的情份,她待我如姐妹的情份,我都还给你们,拿我一生的幸福,还给你们!”
说罢,她快步出了门,轻风拂在耳边,仿似是幸福震翅而去的声音。
尹三夫人追出门叫她,却只看到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她一直很心疼这个孩子,这些年也确实一直将其视如亲生,只是终究,她也要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楚荞刚出国公府,尹沉香也跟着赶了回来,拉着她想要解释什么,她却是一句也没有心情听进去了,径自上了马车回王府。
一下马车,已经候在府门的泷一便迎了过来,道,“王妃,王爷请你去东篱园。”
楚荞疲惫地皱了皱眉,还是依言过去了。
东篱园内,琴声悠悠,楚荞没有以前那般好心情地等他抚完琴,直接上前道,“有什么事?”
燕祈然停手,瞥了瞥一旁的软榻,道,“坐那儿。”
“我没心情听你弹琴。”楚荞直言道。
燕祈然淡淡地望着她,不说话,也不让她走。
半晌,楚荞心中不愿,还是坐了下来。
燕祈然盯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凤眸微微眯起,“哭过?”
“风沙迷了眼睛。”楚荞淡淡说道。
燕祈然不再追问,起身走到了她身后,将一块琉璃佩挂到了她的脖子上,说道,“这东西戴着,就不准再取下来。”
楚荞低头拿起那琉璃佩细细一看,方才看到琉璃中间嵌着小小一颗红色的,形状似人心的小石头,不由皱眉,“什么东西?”
“海荞花的种子。”燕祈然平静言道。
“不是说,那是从来不开花的树吗?又哪里来得种子?”楚荞想起幻境之中,山巅之上那株绿色的小树。
燕祈然望了望她,垂下眼帘继续拨弄着他的琴弦,修长精致辞的指下发出一个一个轻盈悦耳的音调,“传说白止神王曾向一名女子许诺,若是海荞花开便娶她为妻,只是那女子最后死了,在她死后她生前种下的海荞花结下了种子。”
楚荞低眉望了许久,淡淡道,“这样的定情之物,王爷还是送给侧妃娘娘比较合适。”
说着,便要取下来。
燕祈然抬头瞪着她,“这是神王殿的东西,你总与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往,带着这护身符省得哪天有人要吃你,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是你偷的?还是老酒鬼偷的?”楚荞道。
这样珍贵的东西,怕是他们以非正常手段从神王殿偷来的,戴在身上她怕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符,被神王殿的人发现把她当贼处置了。
“那琉璃是神符,除了你我没有看得见你挂脖子上的东西。”燕祈然淡淡说道。
楚荞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琉璃佩,低头轻声道,“不娶她,行不行?”
琴声骤然一停,燕祈然却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
楚荞抿了抿唇,默然起身,离开东篱园。
在燕皇的授意下,宸亲王府和国公府已经着手准备婚礼事宜,燕祈然一如往昔地在东篱园偷闲,楚荞在宸楼再没出门一门,两人再没有见面。
婚礼那一日,王府上下都在忙碌,墨银到东篱园禀报,“花轿快要从国公府出发了。”
“嗯。”燕祈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墨银离去,暖阁的门却被人推了开,素衫软裙的楚荞径自走近书案前,将手中的一卷纸放到桌上,“请王爷落笔。”
燕祈然展开,只是白纸一张,只字全无,于是抬头问道,“写什么?”
“休书。”
整整十天,她终于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索要那一纸休书。
“原因。”他沉声问道。
楚荞不看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身后架子上一只青瓷花瓶的花纹,“本就是一场错误,如今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这个不过几分相似的替身,也该识趣地走开了。”
她无法阻止这场婚礼,更无法让自己看到沉香与他成亲。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诸葛无尘?”燕祈然声音冷沉得可怕。
“你认为是谁便是谁吧!”楚荞疲惫地叹息道。
她无法将千丈崖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更无法将沉香和他的事当作不知道,燕皇和他都已经开始暗中打压凤家的势力,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到千丈崖的悲剧重演。
燕祈然目光淡淡地望着她,并没有打算落笔写休书的样子。
“燕祈然,我一直不明白,我们之间除却夫妻之名,又到底算什么?”她笑容平静而薄凉,目光落到他的面上,缓缓说道,“你那般费着心思娶了我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你把我禁锢在身边又是为什么,我逃到苍月,你不顾生死前去要把我抓回来,又是为什么?”
燕祈然长睫低垂,静静地望着桌上那张空无一字的白纸,不动手,也不说话。
“我以为那是爱,可我现在又不明白了,如果那是爱,又为什么要娶另一个女子?”她的声音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
燕祈然薄唇紧抿,低垂的眼睑掩去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有搭在椅子扶手上那修长而精致的手,手指紧紧握着扶手,指尖泛着青白的颜色。
“你都不许我见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将心比心,如今又凭什么要我接受你娶另一个女子?”她静静说着,侧头望向窗外,远处有艳丽的红绸在风中飘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是一定会娶她的,我做不到那样的博大的胸襟,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另一个女子,即便那是沉香。”
“今日……你是非走不可了?”燕祈然抬眼,定定地望着她。
楚荞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燕祈然,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她不知道离开这里,将来还没会发生什么,但她能想到的是,再留在这里,她会痛苦而死……
“这个王府,就这么让你生不如死吗?”燕祈然嘲弄笑道。
“是。”她绝然道。
以前不是,但很快,这个曾给予她无数美好记忆的地方,就会成为她幸福的地狱。
两人沉默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楚荞望了望外面的阳光,出声提醒道,“王爷还不写,尹侧妃就快过门了,仔细一会儿误了吉时。”
燕祈然面色更是冷冽了几分,盯着她的目光要吃人一般。
“你想要休书,好,我给。”他说罢,提笔蘸墨。
楚荞痛苦地别开头,听到毛笔在纸上落下的声音,她知道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只是为何,胸口却是阵阵撕裂的痛。
明明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却好似等了漫漫数年,直到笔尖停下的那一刻。
她的心,瞬间苍老如死。
燕祈然刷地拿起休书,递到她面前,“你要的,给你。”
楚荞沉默还平静地接过,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恭祝宸亲王新婚之喜,百年好合。”说罢,逃也似地出了门。





帝宫欢:第一皇妃(全集) 第47章 母子堪忧(1)
两个月后,上京已经是春暖花开。
城西清云巷一所简单精致的宅院,院内的樱花开得正好,风中落英如雪飞舞,院中落了一地的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楚荞已经在这里隐居了两个多月,日子过得平静而清闲,外面关于宸亲王府王妃下堂的传闻闹得满城皆知,却丝毫没有破坏这里的平静。
沁儿瞧见楚荞提着菜篮子便道,“你要出去?”
“今天是十五,萦萦晚上会过来,我去买些菜回来。”楚荞淡笑道。
那日离开王府,泷一也随之跟了过来,沁儿一再赶也没把人赶走,便天天把他使唤着劈柴开门。他以前总是燕祈然的属下,楚荞也不敢去住进神兵山庄名下的地方,便寻了这处民居落脚。
许是因为出了尹沉香这样的事,沁儿便对凤缇萦提防起来,一再劝她回大宛不要再管凤家的事,省得到时候又吃力不讨好。
楚荞知道这丫头是好心,但还是坚持留在了上京以便寻机帮助凤家离开。
她所经历的种种固然心酸,但比起凤缇萦这些年所历经的波折又算得了什么,为了家族,为了心爱之人,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一生的幸福和梦想,都埋葬在了那座寂寂深宫。
楚荞拎着篮子在菜市转悠,买好了东西一转头原本走在她身后的沁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无奈叹了叹气待寻到一旁僻静地小巷时,竟瞧见她竟跟一年轻男子在那里动手打架。
“沁儿!”
她叫了人,奈何那丫头根本不听她的话收手,于是只得上前去拉,谁知对方收招不及,她被迫踉跄地退了几步,不适地抚上阵阵绞痛的肚子。
“楚姐姐,你怎么了?”沁儿一见她面色不对,立即紧张道,“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方才与沁儿交手的那人望了望两人,步近前来,“我就是大夫,不介意的话,我替夫人看看。”
沁儿着急楚荞,哪还顾得上敌友,“你快点。”
那人搭上脉,抬眼望了望楚荞,朝沁儿道道,“夫人有孕一直未曾好生调养,胎息不稳,方才是动了胎气了。”
有孕?
楚荞皱起眉头,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反而问道,“沁儿,你为何与人动手?”
“本公主看他不顺眼!”沁儿瞪了一眼青袍斯文的男子,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再打一顿。
楚荞叹了叹气,向那人道歉道,“小妹若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若是有伤到,汤药费我来付。”
“伤到没伤着,我不过是向她问路怎么去国公府,她便二话不说动起手来了。”那人颇为不满地望了望沁儿,真是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丫头。
“国公府?”楚荞皱了皱眉问道。
那人有礼地理了理衣袍,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温如春,自药王谷而来,沉香师妹两月前病重离谷,生死不知,我才寻到上京来。”
沁儿冷笑,哼道,“她可没死,不仅没死,还风风光光嫁了人,成为宸亲王的侧妃?”
“你说什么?”那人面色顿时变了。
“我说,她抢了我姐姐的男人,成了宸亲王的侧妃。”沁儿恶狠狠地喝道。
“不会的,她不会嫁给宸亲王的。”那人怎么也不愿相信沁儿的话。
“好,本公主现在就让你去拜见一下宸亲王侧妃。”沁儿说着,便直接拖上他朝宸亲王府走。
楚荞劝不住,又不想这时候去跟王府的人碰了面,便自己先行回了清云巷。
凤缇萦已经过来了,见她回来便道,“怎么出去这么久,脸色也不好?”
“街上转了转。”她放下菜篮随口道。
凤缇萦每月十五会出宫到寺庙祈福,但最近都是一安顿好了便悄悄来了清云巷见她。
楚荞与她一道进了屋,斟了茶坐下便开口道,“能不能帮我请个靠得住的大夫过来?”
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但现在又不能暴露神兵山庄,自己寻的人又多少有些不放心。
“大夫?”凤缇萦诧异,望了望楚荞,“你怎么了?”
楚荞低眉沉默了片刻,坦然笑道,“我有了孩子。”
凤缇萦闻言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如今的多事之秋,这个孩子来得确实不是时候,只是此时见她眉眼间为人母亲的喜悦,是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了。
“我稍后让人通知魏景安排。”凤缇萦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等调养好一些,你还是回大宛吧,这上京到底是个是非之地,你和孩子有什么差池,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了。”
“我会小心,你不用担心。”楚荞淡笑,并没有听话要走的意思。
这几个月,她也从凤缇萦口中得知了他们无法轻举妄动的原因,一来是燕胤的母亲还被燕皇秘密囚禁,二来当年太子手中上阳飞骑的兵符还未找到,而这其中的线索都与尹家有亲,这也是当初燕胤娶尹宝镜为妃的真正原因。
如今燕皇正一步一步准备着要将皇位传给宸亲王,留给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们一个人走。
凤缇萦见她拒绝,不由沉声道,“楚荞,你想要这个孩子,就该用心保护她,离开这个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安心心把他生下来,我不想你和孩子跟着我们冒险。”
她很清楚,他们所做的一切,一旦被揭穿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楚荞这一生拥有的太少,失去得太多,她不想因为她,因为凤家,而害了她的孩子。
楚荞低眉敛目,千丈崖上发生的一次又一次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半晌,她抬头,目光坚定而决绝,“你不用劝我,我要这个孩子,也要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凤缇萦气恼地站起身,沉声道,“我会让大夫过来,等一个月你能走了,就让宁王府安排送你回大宛,你别想跟我讨价还价!”
“萦萦!”楚荞望着一脸坚决的女子,急声道,“你……”
凤缇萦披上斗蓬,准备离去,“要么你乖乖回大宛,要么,我就通知宸亲王府,我想燕祈然一定乐意知道你们母子的消息。”
说罢,夺门而去,不容她有半分拒绝。
次日一早,魏景带着人寻到了清云巷,沁儿知道对方是宁王一边的人便拖上泷一出门买东西去了,虽然他现在是跟着他们,但她和楚荞却是无法相信他真的不再听燕祈然的号令,所以凡事还是避让些好。
魏景让大夫请了脉,便问道,“方大夫,怎么样了?”
方大夫面泛难色,“夫人身子太过虚弱,这胎儿自然受了影响胎息也弱,这两日还动了胎气,状况确实不太好。”
魏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问道,“别说些没用的,能保住吗?”
宸亲王府分明就是敌人,可眼前这女人怀得却是宸亲王的骨肉,他还要在这里保护他们母子,怎么想怎么不乐意。
“能,只要好生调养,这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大夫连忙回道。
魏景点了点头,便道,“我在清云巷外的宅子里住着,让人收拾一下你们一起搬过去。”
“不用,我就住这里就行。”寄人篱下,哪有住自己的地方自在。
况且这魏小候爷,对她也并不见得那么友好。
魏景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大夫每天早晚会过来诊脉,稍后我会寻个厨子过来照顾饮食,有什么需要到那边园子找人。”
“好。”楚荞淡笑回道。
魏景起身,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来,回身问道,“那个宸亲王府的侍卫,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直觉告诉他,泷一留在这里不会是什么好事,更有可能是燕祈然故意安排的。
“他已经被逐出王府了,现在我是他的主子。”楚荞道。
魏景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道,“这个人一直是燕祈然的左膀右臂,我不认为他是真的归顺于你,你小心提防着些。”
楚荞淡笑点头,“多谢小候爷提醒。”
她确实也并不信任泷一,所以再没有与神兵山庄的人有联系,就连与萦萦说话也把他故意支开。
魏景一行刚离开,沁儿便回来了,后面的泷一扛着一人,仔细一瞧正是那日的温如春。
“怎么回事?”楚荞问道。
沁儿摇了摇头,探了探鼻息,也没断气啊!
泷一瞧了一眼,冷冷道,“饿晕了。”
沁儿有点同情这人,千里迢迢寻来上京,结果那尹沉香竟是饭都没给人一顿就把人打发了,还真的要六亲不认了啊!
沁儿把给楚荞的参汤给他灌了一碗便专心去给楚荞煎药去了。
一屋子的药味飘出,温如春慢悠悠地醒了,寻到厨房,出声道,“下回让大夫多加两钱白术,放几颗红枣,艾叶和首乌少放些,它们是能保胎,但也伤肝,你姐姐休质弱,得温补的药慢慢来,否则适得其反。”
沁儿拿着扇子愣愣地转身,瞅着侃侃而谈的温如春,“你那么啥鼻子,光闻药味儿都能闻出来?”
此刻,比她更震惊的是站在温如春身后的泷一,“什么保胎?”
沁儿一听,对温如春医术的崇拜顿时转为仇恨,谁让他多嘴的,谁让他嘴贱,刚才就应该把他留在外面,饿死了算了。
“那个……”沁儿一时词穷,不该怎么解释才好。
泷一懒得问她,直接朝楚荞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主子。”
“进来。”
泷一进门,直接问道,“主子,孩子的事不打算告诉王爷吗?”
楚荞知道这事泷一早晚也会知道,坦然言道,“与他无关。”
“可他也是王爷的孩子。”泷一强调道。
楚荞搁下书卷,望着眼前一向冷言少语的侍卫,“泷一,说实话,你是真的要跟随我,还是,你仍旧效忠于他。”
泷一闻言倏地单膝跪地,“属下自然是跟随主子,只是这孩子……”
“我已经与宸亲王府再无瓜葛,你若是真把我当你的主子,以后关于我和这个孩子就不要向宸亲王府的人透露半个字。”楚荞眉眼冷沉,一派威严之色,“你若做不到,就离开这里。”
“属下知罪。”泷一垂首道。
看来,楚荞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宸亲王府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个孩子的事。
这之后,温如春无处可去却便留在了清云巷,也做起了楚荞的安胎大夫之一,只是没再提过去见尹沉香,整个人也显得郁郁寡欢。
从确认有了身孕,沁儿便严令楚荞出门,说外面人来人往再再撞着磕着,楚荞也没有反对,养了一个月之后,人也整整胖了一圈。
凤缇萦安排了人马准备护送她去大宛,谁知还未来得及走,宫中便传出消息说四皇子谋害燕皇被抄家,为捉拿了逆贼上京封城,就连朝中大小事务燕皇也一并交给了宸亲王主理。
然而,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营救前太子妃却是极其不利的,所以凤缇萦没有在她这里多做停留便去秘密与宁王府的人商议计划。
临出门之际,朝魏景道,“你盯好了那个王府的侍卫,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封城,我怕是宸亲王府已经知道楚荞和孩子的事了。”
“还用你说,我的人一直盯着他,只是他除了每日听沁公主吩咐出门买些东西,就没离开过这里,也没有跟任何王府的人接触过,我想或许是你太多疑了,现在四皇子也确实抄家了,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但愿,只是巧合。”凤缇萦说罢,便上了马车,撩开车帘道,“我最近不能再出宫了,这里你就多费心照顾了,若有什么异动通知宁王府。”
“知道了,在宫里你也多加小心。”魏景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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