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扫晴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碧
晏寻恨陈国害死父亲,要找陈国报仇蓄谋已久,未料晏灵白一直记得儿时与夕承之约,独自跑去陈国找他。齐陈两国兵戎相见实非白翎公主所愿,况晏寻一定要取夕承性命。彼时若不是庆夜太子托孤,晏寻他爹也不会去犯险。都是因为夕承,害晏寻失去父亲,又被他抢走心爱的妹妹。晏灵白知道晏寻恨极了陈国,更恨夕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已也只能以死相逼。
以上内容小黑妞具不清楚,她更想不到,原先她和冷屠袖在陈国追查段老爷旧案,众官员贪污受贿及皇宫内大笔银两皆不知去向的真相。
那些钱都被秘密送来了齐国。而这并非晏寻报复陈国的手段,甚至连晏寻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是陈国那个抢了哥哥皇位的老皇帝和齐国女皇秘密定下的契约,期限是五十年,陈国每年向齐国进贡一亿两黄金,作为暗中助陈国皇帝继位的报酬。
因此晏灵白对晏寻深感亏欠,她的母皇用亲弟弟的命去换钱。
最是无情帝王家。
殿外后窗下有个小太监整个人贴在那儿偷听,他倒是都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深感小黑妞思想单纯,不应让她知道太多皇室中的龌龊事,他恨不得直接带小黑妞离开这个地方,可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他只得忍一忍。
殿内声音响起:“无论当年谁对谁错,也都是过去的事情,水遥心里埋怨过舅舅,现在埋怨好了,还望舅舅保重身体,就当替我娘多活些时候。”
你看,段小黑妞性子和长相都随了段老爷,厚道里泛着股懒意,懒得跟不在意的人计较。
晏寻终于睁眼望向段水遥,从她眼里看到温和的善意,还有藏在她眼底的疏离。一国之君,最会驭人术,最懂看人心,晏寻猜得出,段水遥这份疏离,是因不想去恨别人却也无爱的心境,她不恨也不爱,您、请、便。
“舅舅,我有件事儿想同您商量。”
“孤没几日可活,你多陪孤些时日。”他猜小姑娘肯定是要跟他商量回家的事儿,就自以为聪明地把人家的话先给堵上了。他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段小黑妞不是那么有心的人,压根没留意此时齐国国君的神态,很直率地否定了他的自以为是:“啊?我不是说这事儿呀舅舅。”小黑妞天真又无辜,“我就是想请舅舅让孙广志快些回陈国去娶公主吧,不然他和他爷爷都要掉脑袋啦!”
晏寻强忍着没有睁眼,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却明显在滚来滚去,沉默片刻,他道:“孤累了,你先出去吧。”(未 完待续 ~^~)





扫晴娘 083、等一个好时机
083、
段小黑妞走出寝殿,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里头的药味太浓,她的鼻子闻着有些难受。齐国天气要比陈国京城湿润许多,四季如春,庭院里花团锦簇,别致缤纷。
若非到来的时机和过程不太顺心,水遥觉得她还是很喜欢齐国的风情。
“小姐。”孙广志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巴巴儿迎上前。他看得紧,生怕她一个眨眼就逃走了。
“跟屁虫,这些年你住在这里吗?要不然你带我四处走走吧。”
孙广志呆愣一瞬,有些意外她这要求,小姐不是很不高兴来齐国的嘛?该不会有诈吧?再打量段水遥无害软萌的小脸,对上她澄澈漆黑的大眼睛,似乎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遂默默带着她往前走,“小姐,国君时日无多,他怎么说也是你亲人,留下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水遥同孙广志尽管生气,可心底里还是当他是自己人,先埋汰道:“你违抗圣命,连亲爷爷都不管不顾,有何颜面来劝我和我表舅的事儿。”她特意在“亲”和“表”字上加了重音,说完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略微赌气,“再说小时候,表哥能找到我们家,可不说明舅舅一直都知道我和爹爹的事儿,可他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救。”
她知道,时至今日,晏寻心里还是恨着段澄的,故尔对她亦是怀着矛盾的心理。如果不是孙广志设计将她强带回齐国,恐怕晏寻这辈子不见她,也没什么所谓。
思及此,段水遥心情稍稍复杂,对孙广志有些担心,“跟屁虫……我只想替爹爹昭雪,然后开开心心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用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扫大街,也不用许多人跟在屁股后面伺候。”
段水遥回头。
两派宫人排着队伍,逶迤如连绵的小山脉。
宫人们见她转身。纷纷行礼,带头那个叫得特别洪亮:“公主有何吩咐?”
段水遥扭头去,气呼呼瞪了眼孙广志。
孙广志摸摸鼻子。“小姐本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两国储君的独生女,却沦落在京城街头扫大街,孙广志每每想到这点,就替段水遥不值。天道不公!瞎了老天的狗眼。他一定要给小姐讨回公道。
“哎!”小黑妞跟他说不通,一跺脚蒙头往前去,她想先认认路,等一刀哥来了,万一他不认识,还能给他指条好逃跑的路。
再说冷大公子此时在哪里?
那货还跟壁虎似的趴在晏寻寝殿外头的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动静。
蹲得腿有点麻。他正考虑要不要换个位置,殿内有人进来。
“父皇。”
是独孤玦那头大灰狼。
病床上的人弱弱问:“传国玉玺找到没有?”
之前,冷屠袖以为传国玉玺被晏灵白前辈偷出皇宫,才被自己哥哥追到天涯海角,结果并不是这样。晏灵白跳崖,将皇位硬生生送给了晏寻,晏寻要继位,必须有传国玉玺在手,如此推测。那玉玺是近些年遗落的。
“并未。儿臣当年不懂事,误将传国玉玺当做普通宝贝带出皇宫,分明是送给了表妹的……”
原来是大表哥儿时犯下那么蠢的错误,现在变了法子要找传国玉玺。冷大公子蹲在窗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真是要谢谢当年那位熊孩子的随手相赠,还要谢谢他后来利用青崖宫去找玉玺。如果没有这个错误,怎么成就他和小黑妞的相遇呢。
冷大公子原来是不信命的。
现在他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生之年欣喜相逢。
“皇位你要是不要?”
“要要要。”
“那还不赶紧去找回来!”晏寻说到最后高潮了。一个劲“吼、啊、吼、啊”的喘气,把他儿子吓得手忙脚乱,屋子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窗下的冷屠袖趁着寝殿里面人仰马翻的时候,偷偷溜去找段水遥。齐国的守卫并没有陈国森严,何况当下冷大公子穿着一身太监服,招摇过市竟是无人阻拦。他兜了三圈,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找到发呆的小黑妞,跟只迷路的小狗似的,招人怜爱。
他确定院内没有孙广志也不见莫茶臣,安心许多。
“公主。”这厮还装模作样地叫唤一声,委实贱了点。
小黑妞不太喜欢听别人喊她“公主”,怪别扭的,可她人好啊,还是立即转头来看,礼貌问:“什么事儿……咦,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贱贱的公子自认为迷人的微微一笑,“奴才小刀子叩见公主。”
沉寂少顷。
对面的姑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惊呼半声,怕被人听见,连忙捂住嘴捂住了后半声,睁着小鹿似的眼睛,迟疑了一下,才狂奔而去,丝毫不矜持地扑进冷屠袖怀里。
“一刀哥,我可想你啦。”水遥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出。
冷大公子一手拥着水遥,一手搁在她毛茸茸似小动物的脑袋上,前一刻是受宠若惊的,但后一刻就变成了春风满面无比享受。
“水遥你别担心,过两天我就带你回家去。”
水遥把埋在他胸前的小脸仰起来,抱着他的腰没撒手,“为什么要过两天?”
“我要想个法子让孙广志对你彻底死心,你是我们冷家的媳妇,他天天惦记个什么鬼。”
段水遥咬嘴唇,听到冷大公子霸道的话,略略羞涩,低头不说话。冷屠袖则极其自然地抬手摁在小黑妞脑袋上,让她把脑袋重新埋回自己胸前,恩,这样真舒服。
至于对付孙广志的法子,要等一等。
不光冷屠袖在等,孙广志也在等,都在等一个好的时机。
而这个好的时机出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风吹碎枝桠上的花,雨点泼洒在屋顶的瓦当上,流下来成了一道道水帘。
还有雷电,电闪雷鸣。
这样的夜晚,注定不是个太平的夜晚。
有人从殿外来,裤脚管和鞋子都湿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仙气。守门的小宫娥红着脸给他开门,殿内传出国君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走进去,又回头望了一眼外头糟糕的天气,意味深长。
冷屠袖怕认不准人,来之前用重金购买了一种蝴蝶的翅粉,一般人看不出异样,只有滴了特制的眼药水才看得见翅粉的荧光。这东西本来多是青崖宫用来高级追踪,粉沾着人皮肤上,半个月里水洗不掉,风吹不散。
冷屠袖一点不心疼银子,抓一把翅粉糊了孙广志满满一脸,故尔孙广志回头那一瞬,冷大公子猫在树后面,猛地瞧见一张幽光盈盈的鬼脸,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晏寻见孙广志,微愕。
“有件事儿要同您商量。”
晏寻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都出去,冷屠袖此时掀开一片瓦当,正好听下面两人说话。
“何事如此着急?”
孙广志低眉顺目,“国玺一事。”
病榻上的人一听,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直起腰欲拉孙广志的手,可惜被孙广志轻巧躲开。
晏寻面色沉下来,秒懂孙广志的来意。
他想开口,没说出话,先猛咳一阵。
“咳咳。传国玉玺,咳咳。在你手上。”
“是。当年太子来白云城寻公主,从宫里带了许多宝贝。公主挑了最贵重的几样送给小人,说是留着给小人娶妻,小人不敢辜负公主好意,多年来一直留在身边。”
天子龙颜大怒,手指榻边人,直抖,气呼:“你是,早就预谋好的。”这场计划可能早到一开始孙广志晕死在齐国京都被太子救起之时,就已经预谋好了。
谪仙似的公子淡定从容:“不敢。”
“除了皇位,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孙广志勾起一抹冷笑,“您真是贪心之主,当年想要江山在手美人在怀,白翎公主不从,您将她逼死。后来段家落难,您又起小人之心,见死不救,如今您想要她送小人的这方传国玉玺,不好意思,小人也非高尚之人,恕难从命。”
屋顶上淋着雨的冷屠袖,听到此处,十分解恨。他本想打死自以为是的孙广志,看他这几句说得到位,那就打成半死不活好了。
晏寻身子坏了,脑子没坏,立即警觉起来:“来人……”
可这声唤如猫叫,根本没人听见。
他孙广志今夜敢来面圣即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对晏寻下了狠手。
眼看晏寻慢慢瘫软,阖上眼睛,不知是死是活。孙广志转身离开,跨过一滩水渍,忽然发现视线所及之处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好好的屋子里,哪来的水?转念再一想,抬头一看,他忍不住骂了声娘,屋顶有个小窟窿,漏水?
呸,分明是有些不要脸的家伙又偷窥他!
你说冷屠袖怎么这么无耻,先前在京城京兆尹府上就不知蹲在屋顶上偷窥了他多少回,到了齐国皇宫,还是这一手!大男人偷窥大男人,有啥好看的?偏偏他武功不如人家,总是后知后觉,拿冷屠袖一点办法没有!
姓冷的来了……
不妙。
孙广志反应过来,匆匆奔进大雨中,往段水遥的院子而去。(未 完待续 ~^~)




扫晴娘 结局 明日天晴朗
孙广志很急,夺门而出,忘了打伞。
大雨打落,瞬间淋湿全身。
一缕发丝顺着雨水黏连在孙广志半边脸颊,他没顾得上撸开,只往外啐了一口唾沫,想把嘴里苦涩的雨水味儿吐掉。
这是他最不要形象的一次。
他一边奔跑,一边想计策,要怎么说服小姐留在齐国而不跟冷屠袖走?要是小姐已经被冷屠袖带走了怎么办?冷屠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孙广志什么也想不出来,脑子好像被大雨淋得进了水。
这是他最惊慌失措的一次。
孙广志真的很怕冷屠袖带走段水遥,带走他的人生里全部的寄托。
……
“一刀哥,你这身打扮,是准备今晚启程回陈国?”
与此同时,小黑妞被冷大公子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身防水的夜行衣,从头到脚裹得油亮油亮。
冷屠袖颔首,朝外看一眼。
小黑妞并不知今晚宫里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她归心似箭,眼下看冷屠袖点头,丝毫不犹豫:“好!那我们快走吧!”拉住冷屠袖就想外去,连伞也不去拿。
“再等一等。”
冷屠袖反手拉住小黑妞的手,然后又朝外看了一眼,很沉着冷静。这时雨幕中有白色豆点状的人影闪现,很快就到了眼前。
段水遥就觉得一阵风刮过,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握住,湿哒哒的。她来不及出声,对方已经开口:“小姐,此人与齐国勾结,用十万两黄金买卖传国玉玺,他不是真心对你,是为了玉玺!江湖人都知道青崖宫唯利是图,少宫主更厉害,只认钱,不认人。”
坦白讲。孙广志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全凭本能。他又转向冷屠袖。喝道:“呵,幸而我及时赶来了,今夜你休想带走小姐,我绝不会让你这小人得逞。”
被指的公子很干脆地给孙广志翻了一个白眼。腹诽:要不是本公子将将拉着你家小姐非要叫她慢点走哦,否则还能让你站在这儿污蔑本公子?冷屠袖清冽的声音里夹杂一丝戏虐:“传国玉玺不就在你兜里揣着吗?我若为了玉玺和钱,该勾引你才对。”
“你……!”
今天孙广志战斗力不行。或许他心底早就明白,他根本留不住段水遥。
“跟屁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段水遥趁孙广志不注意,挣脱开那只湿哒哒的手。朝另一边缩了两步。显然没有把之前孙广志黑冷屠袖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屋外电闪雷鸣,远处隐隐约约有人群嘈杂声,似都是朝着皇上的寝殿而去。
孙广志沉默许久,他不知怎么措辞,才好让段水遥容易接受。他家小姐生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和段老爷一样。他在乎或是憎恨的,都不在段家人的心上。
“我们走吧。”冷大公子出声,但人没动。
某人一听。心急如焚,立马上钩,脱口而出:“小姐,我是在帮你报仇。”
“你帮爹爹洗刷的罪名,还帮我重获自由身。丞相也死了,你还要怎样报仇?”段水遥小脸十分震惊,正如孙广志所料,她的确一点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丞相当年为了帮先帝坐稳龙椅,害死老爷,此人罪有余辜。老爷本是陈国皇子。可荣登大宝之人,就因为有些人垂涎皇权,与齐国勾结,诛灭太子庆夜一脉,先帝便是那凶手,他的罪谁来治?小姐感念当今圣上还你清白,那是因为他当时并不知内情,后来你进宫时可曾碰到孟太师?孟太师已将实情告诉圣上,然,圣上再见你时候的脸色,小姐还记得吗?他也动了杀你之心,不过是看你是女子,不足为惧,又忌惮齐国太子,迟疑着没有下手罢了。陈国皇族都是欠你的!”
孙广志愈说愈激动,脖子都红了。
段水遥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以对。
“还有齐国,小姐的娘亲本是齐国公主,亦是要继承皇位之人,但是你那表舅心贪,想要得到你娘,便能既有美人又有江山,可你娘不从,他竟然出狠手拿你爹和你的命威胁你娘,逼得你娘跳崖自尽。齐国太子幼年确实心挂于你,但后来齐国传国玉玺被他误送你,若是他够君子坦荡,又何须雇青崖宫的人埋伏在你身边找玉玺,那本就该是你的,他们都不要脸的霸占着你的东西。”
段水遥又眨巴眨巴眼睛。被跟屁虫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全天下都应该是她的?可她却在开乐街当了十年清道奴,扫了十年的十里长街?
孙广志默默观察段水遥的神情变化,见她低头若有所思,眼底隐隐有些波动,以为是她被自己的话打动,心情激动,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孙广志一把抓住段水遥将将挣脱的手,又道:“小姐,我要帮你把那些该属于你的东西,都抢回来。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什么东西?”段小黑妞傻兮兮问。
“这天下啊!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该是你的!”
“你是说,要让我当女皇帝?”
“对,我会帮你,先得到齐国皇位,再揭穿陈国皇室的恶性,让庆夜太子的后人,也就是你,诛奸佞,顺应天命,一统齐陈二国。小姐,你会名垂千古,受万代敬仰!”
“……”段水遥惊呆了,惊得微张小嘴,再次挣脱孙广志的爪子,后退两步。她没想到孙广志会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尽管她一直相信如孙广志这般天人之姿,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这桩大事里,不应该有她啊。
段水遥扭头,跟冷屠袖说,“一刀哥,你这儿有没有清心醒脑的药,以防练功走火入魔的那种,给跟屁虫吃点。”
冷大公子面如冷玉,相当严肃认真地回答:“今天身上没带药,不过没关系,明天再给他吃也不晚。”说得别有深意,说得孙广志眉头一皱。心底一阵疑问,他这话啥意思?
段水遥倒没有往心里去,她在原地转圈。在想该怎么劝孙广志收手,转了三圈之后,她突然眼神明亮地瞅了一眼冷屠袖,有了主意。
“跟屁虫。你过来。”
孙广志浑身湿透,没有往日的一丝仙气,倒是像一只雨夜无家可归的小白犬。
他乖乖俯身凑近段水遥。
没料眼前忽然一花,一只小拳头出其不意打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孙广志对段水遥是真心的,真心到当他被打的一瞬间。他脑子里的问题不是他家小姐为何要打他。而是,他家小姐打下去的力气不够,完全伤不了人,他要不要佯装很疼嗷嗷叫唤两声?
不过段水遥显然没他想的多。毫不犹豫,又一拳打在孙广志另外半边脸上。嘴里念叨,“今个儿没药给你吃,只能把你打打醒了!”
孙广志不还手,也不还口,让段水遥打了个痛快。
“你口口声声为了帮我报仇。却从未问过我的意思,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这些东西是我要的?跟屁虫我今天告诉你,我不想要天下,不想要那些人偿还我什么,更加不想要你犯险,你以后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再给我添乱。脑袋长那么聪明,怎么就白聪明了呢。”
孙广志怕小个子的段水遥打起他个大高个来太累,自觉趴倒在地。段水遥最后骑在孙广志身上,一拳头打在他胸口。真的,跟挠痒痒没啥区别,但孙广志还是嗷了一声。
“今天我就是手上没扫帚,才轻饶了你,不然非拿扫帚尾巴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冷屠袖默默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一丝贱贱的笑意。
段水遥打完了,拍拍手从孙广志身上起来,“你说,还去不去凑那皇宫里的热闹,当搅屎棍子?”
孙广志从地上坐起来,苦笑。你瞧,小姐根本不屑于江山王权,不屑于天下至尊,她将皇室都想成粪坑了。
见孙广志不说话,段水遥默认他是罢休了,扭头找冷屠袖:“一刀哥,我们赶紧走吧,顺便将他绑了带回去给孟太师收拾。”
“好。”
冷屠袖内心狂喜,面目淡然,走过去把孙广志一把提起来,只听孙广志弱弱的出声:“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公子愣了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在说小黑妞学会揍人的事儿啊。
公子偷偷给孙广志一个胜利的眼神,十分傲娇和骄傲。
……
那夜风雨交加,齐国皇帝驾崩,传位于太子独孤玦。
独孤玦千方百计要找的传国玉玺,不知被何人藏在了驾崩皇帝的裤裆里,来殓尸的小太监一摸死人的下面还是硬的,吓得半死。
新帝拿到传国玉玺,匆匆跑去段水遥住过的小院子,里面已然人去楼空。
只发现窗户上挂着一个扫晴娘,暖暖的笑脸对着他,似是在跟他说,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扫晴娘下面还挂着一张纸,写着一行字:万望江山安定,海晏河清。
新帝对着那个扫晴娘,哭了起来。就像当初那个小胖子,被爹爹派来的人硬抓回去,拉着表妹的手不肯放,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遥啊遥,摇到外婆桥……”
可惜段水遥大概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独孤玦后来想,他们失去段水遥,并不可惜,因为他们不配拥有她。
她的良人,必是全心全意待她,没有任何杂念。
……
翌日果然是个艳阳天。
小驴车慢悠悠驾在田野的小路上,冷屠袖手里拿着根竹竿,竹竿前面放着跟胡萝卜,引诱着一只毛驴往前赶路,段水遥坐在他旁边,拿着根挂白菜的竹竿,引另一头驴赶路。
“一刀哥,我们先带跟屁虫回青崖宫吧。”
“为何?!”冷屠袖不大愿意,这人叫跟屁虫,还真是阴魂不散。
“回去跟你成亲,我都没娘家人,没人给我撑台面,万一将来你欺负我,我也有人照应。”
“我若让你不开心,你就打我啊,不准找娘家人,不准离家出走。成亲以后跟我练功,下回打人,要有章法,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叫人满地找牙。”冷大公子把人往怀里一带,搂得紧紧的。他心里想的是,小黑妞之前打孙广志那几下,委实太轻了。
1...24252627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