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机巧少女

领悟精神力感受魔法元素这档子事，从异世界搬到地球就等于大学生专精高数去了，简单说从一个学徒到大魔法师的旅程就是本硕博连读，异世界的魔法师们放地球准是一群物理数学家，炼金师也算，哪套知识体系都得先有理论后有实践……地球上的江涟早就放弃背诵那些数学公式转行手艺人了，放异世界去背成百上千个魔法符号这不是折腾死人吗？
就那小身板，多亏机工女神给的神器是诺基亚，要换成斩舰刀累死江涟也拖不动。
只是现在的江涟感觉自己一头钻进死胡同里卡到脖子一样，往后退是不太可能，有神在看，往前走吧？现在脑袋已经撞墙上。怎么激活使用炼金术成了难题，第一步是将精神渗透物质内解析材质，问题是鬼才知道怎么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没有第一步就更别提之后的追溯历史与重构形态了。
把剑平放在膝盖上，现在应该更冷静的处理问题。
贝希摩尔一手拿着扫帚好奇走过来，伸长脖子来到江涟面前，长发垂落在江涟手臂上的头发让他觉得即冰凉又瘙痒，抬头时却刚好看见贝希摩尔半开的领口，刚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开口，顺便遗憾的是贝希摩尔的飞行甲板也没有可以看的事业线。
“哟，江涟，你对剑技感兴趣了吗？我来教你。顺便你要站起来才能看到里面。”
这么说的贝希摩尔还隐隐有着期待。
“咳…那个什么，天气不错，我忙着呢，别打搅我。我暂时对运动没兴趣，在想如何将精神沉入这柄剑中，方便施展炼金术。”
偷看其实不尴尬，尴尬的是被当事人发现，纠结的是从贝希摩尔脸上看不出任何害羞的表情，她也对自己的飞行甲板绝望了？比起飞行甲板，炼金术是实现庞大梦想的第一步，必须尽快弄明白。可惜许多事情不是保持努力的心就能做到，精神不是物质，看不见摸不到，更别说潜入冰冷的钢铁中。
“是在进修炼金术吗？我明白了。”贝希摩尔恍然一笑，这几天江涟从没有停下过工作，这种认真的态度多少让贝希摩尔认可，所以她略作思考后说道，“我也是有灵魂的，有关精神力的延伸颇有心得，从父亲那里学过一点。”
试想一下让完整人格的少女天天上战场，到最后肯定会精神崩坏的，身为炼金师，贝希摩尔的父亲，哦不，是母亲，至少知道用其他的知识调解少女们的心情。不过贝希摩尔显然更对战斗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让我来训练你好了，我对训练颇有心得，不怕告诉你，曾经的我是最优秀的教官，经过我教育的学生各个都是人才。”
也许是错觉，这种期待中还有更深层次的意味。
“真的吗？那敢情好啊，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帅哥而怜惜我。”
“好，我认真了。先找东西蒙上眼睛、掩住口鼻、捂住耳朵，简单的封闭这几个感觉。”
没有更好的办法江涟顿时照做了，做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嘴巴不能捂住，我会挂掉的。”
“哦，也对，人类眼睛底下两窟窿杵那儿真麻烦，明明只是个装饰品。”
“不要小看人类啊！不呼吸是会死的！”
某种方面来看千万不能让机巧少女带小孩，会出人命的。
按照要求江涟尽可能的将视觉听觉封锁起来，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坐在台阶上手里就握着剑柄，将武器当做肢体的延伸…肢体的延伸……延伸，哎呀不小心有点犯困了。
这种感觉并不有趣，粗糙的手段遮住眼睛捂住耳朵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只能强迫集中注意力‘渗透’手里的武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看完特摄片后视图发出动感光波似得。
结果江涟不自觉的脸色微红，稍微感觉羞耻。可不是么，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现在的样子好像是中二病。感慨人类的廉耻心后继续这种感知，就当自己是中二病cosplay半人马星座旅客之类的玩意，反正达成炼金术是异世界起步的第一步。
“那么……”贝希摩尔在江涟看不见的时候露出妖娆的笑容，突然伸手向前挥舞迸发一条炫目的闪光，“现在，请把手里的东西当成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江涟感觉额头上划过什么东西，轻微的热之后一阵冷，很快又有轻微烧焦的味道，额头上略感刺痛。
“咿！！什么东西？”那一刻，江涟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份惊恐来的后知后觉。就好在走在路上的时候身边突然砸下一个冰箱，人的大脑先是疑惑发生了什么，然后才是急忙躲避。经过初次的一下，江涟背后立刻冒出成片冷汗。
贝希摩尔恭敬的声音却毫无诚意，慢条斯理的将某个武器挥舞着，空气中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刚才光刃离你的额头只有头发丝那么点距离，顺带一提我是横斩的。魔力光刃可以想象成喷泉，如果控制的不稳定，很可能在甩出的时候增长距离，届时你的脑袋就好像被打开的罐头一样，不过高温汽化所以你的脑浆不会立刻喷出，而是短暂的沉默后像是被压缩的汽水一样从瓶盖里涌出来，一点一点的。”
“打个商量，换一种比较安全的训练方法可以吗？用危险刺激人体很容易产生副作用，我讨厌暴力。”
“不行。”
“看！飞碟！我跑……”
江涟刚刚准备反对并打算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条，下一秒立刻被贝希摩尔一把按住，两者的力气完全不成比，以至于前者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再然后，江涟被直接捆了起来，除了手里拿着剑之外，就没别的了。
要反抗贝希摩尔吗？现在打不过啊。
不对，立场完全反了，自己这个主人为什么要反抗？
这一刻江涟的内心黑暗翻滚，感觉自己大概也许可能在人偶师的道路上先磕磕绊绊。





永远的机巧少女 第七章 身为主人的立场岌岌可危
幻想的情况，被唤醒生命的机巧少女会发出‘啊呜’一声甜到心酸的声音扑倒人偶师的怀里撒娇卖萌。
江涟的情况，被叫醒沉睡的机巧少女死死绑在全身然后用高温光刃玩弄，如同砧板上的鲤鱼垂死挣扎。
“请不用担心，也请你对我的实力有信心。魔力光刃是我的得意技，我控制起来得心应手……啊，抱歉，手滑了，但是没有切到你的身体，只是烧断了几根头发。而且我瞄准的地方比较低，束成细线的光刃切开头盖骨后过好几秒才会有反应，你不会立刻死亡，兴许还能够抢救一下。”
“疼疼疼！好烫好烫！要死要死要死！”
“人类的精神危机意识下会有短暂的爆发，我只知道这一种刺激精神的方式，所以江涟你只要将手里的剑当做救命稻草就好。你成功将精神渗透进去，我会立刻停手。”
说的好听，实际上贝希摩尔又不怀好意的将光刃靠近江涟的耳朵，很有分寸，再进一步皮肤会立刻成为焦炭。
“等等等等等！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要谋杀主人吗！？请用温和一点的训练方式。”
“温和的方式？放肆！你以为是在跟谁说话！！”贝希摩尔的声音陡然一变，音调拔高好几个层次，紧接着降调用隐含兴奋的低声诉说，“两千年混乱恶魔入侵现世，我的第一战就俘虏了开启地狱门的召唤师，那家伙虽然嘴硬，但我还是拷问出了想要的情报。说起来，那家伙的脂肪也真是丰满，烤熟了每一寸皮肤还活着呢，这样的骨气让我十分敬佩，所以我把他下面也都烤糊了，他终于感动的说出临近的地狱门。”
江涟心里一颤慌的要死：“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啦，放着不管很快就窒息死亡了。”贝希摩尔呵呵一笑，冷的令人发抖，光是语气就能听出来她是在故意欺负江涟，“身体恶魔化的人类生命力还是很强的，要是换成普通人可能早断气了。但是江涟，请你放心，我不会玩死你的，人类缺个少腿照样能活，有个词不是说身残志坚吗？”
说着不是伤害的时候，江涟明显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灼烧的疼痛。
别说身残志坚了，现在就好像被串烧的羊肉一样担心。
眼看江涟还要说点什么，贝希摩尔顿时一声呵斥，声音俨然像是军训时最严厉的教官：“不要废话了！！快点！马上！立刻！将精神延伸到武器上！既然唤醒了我就要负起责任，起码配做我的主人，与父亲大人站在同一个高度上才是！！”
呼的一声，江涟感觉有什么贴着脸刺入身后的墙壁中，如此之近，稍有差池就会被灭，且不说贝希摩尔会不会真的伤害他，就算抱着训练的心态万一用力过猛玩脱了怎么办？到时候身体就有部位要丢掉。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恢复自由一定要把你这样那样的……！！”
还是不要在说话了，江涟收敛情绪，不满贝希摩尔的擅作主张，但还是先把眼下这关过去再说。
每次贝希摩尔挥舞一刀，明知道她把握着分寸可还是有种害怕的要死的感觉，漆黑一片的眼前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在接近，就好像被毒蛇盯上精神不断受到刺激般。这种感觉不亚于在高空走钢丝，江涟必须强迫自己冷静，无论如何他都清楚这是在锻炼，稍微有点走极端而已。
感召手中的剑是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将其作为精神的载具、灵魂的方舟、是电是光是唯一的希望，投入所有的精力。或许以前并没有感觉精神力是一种什么东西，但随着视觉的失去，江涟好像又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视觉。
每一次被贝希摩尔刺激都会觉得害怕，那种汗毛直立的紧迫感中的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提升，身体包容着看不见却流动的力量，原本只是模糊的感觉，渐渐的却好像分裂了一样有一部分走出身体流出外界，看到了手中钢剑的内部……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脑中构建了万千点线组成的世界，点阵图之间的线紧密相连，有的地方略显稀疏有的地方则是紧密一团。好像理解了这柄剑的结构，它的脆弱、坚强、锋利都被‘看’见了。
这一刻，江涟看见了全新的世界。
魔法世界的炼金毕竟有魔法的成分在里面，解析材质就是用精神观测内部结构，这是高等炼金师最基础的必备技能，无论是哪个行业的技术工作者都必须熟悉自己手中的工具。
渗透钢剑之中，这柄剑就好像成了江涟身体的一部分，意识形态进行会议，那种奇异的感觉引导着江涟看到过去的影响。重现了这柄剑打造时的经过。解读物质的记忆，也就是追溯历史。
最后一个技能是重构形态，这个好理解也难理解，这个得在锻造过程中进行，以空想的方式改变武器的外形，抛光打磨变锋利什么的……只要懂得原理就能进行重构。好在过程什么的有处理器计算，江涟只要确认结果就行。
睁开眼睛时江涟略有迟疑，实际上在几分钟前贝希摩尔就停止了威胁，现在平静的坐在一旁。
“成功了？”
“是的，感觉怪怪的，你以前也是这样的？”江涟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贝希摩尔，这家伙现在的声音和表情又恢复平时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你敢这么对待你父亲吗？”
贝希摩尔摇了摇头帮江涟解开绳子：“要是能打过就说明父亲大人有需要提升的短板，我不介意帮助父亲大人。”
言下之意就是能打过就不介意了么？这造反的天性原来从一开始就有啊。
“为了让你尽快成长起来，我建议每天抽出时间进行一个小时以上的锻炼，我来做教官。”
“容我拒绝一个月。”
单纯是不想死。
炼金术大概有了点感觉，江涟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下一步指示，果然又刷出了任务
【主线任务：提高知名度】
【任务说明：现在你不但是合格的裁缝，也会锻造武器与装备，工坊装修完毕可以开门营业啦，从今天开始完成20份委托并且收获好评。十天内完成可以收获额外奖励，剩余473小时59分钟5秒。】
【任务奖励：普通奖励开启一星类泛用型人偶图纸，额外奖励诺基亚开启给地球打电话的机能。】
一看时间，竟然都过去了几个小时，怪不得会觉得肚子有点饿。关于新功能，诺基亚给地球打电话？家里人啊……江涟挠了挠脸颊，对机工女神的怨气稍微消除了一些。仅仅来到异世界几天时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真是有点寂寞，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也没有杂志漫画之类的，精神方面很枯燥。要说梦寐以求的机巧少女贝希摩尔…这货不会么么哒也不能啪啪啪，对自己这名义上的主人、继承人毫无恭敬心。这也就算了，江涟本来就不是当大爷的，可他也不是来受虐的，问题是贝希摩尔好像在找着机会虐待他。
训练、拷问……好像是贝希摩尔的兴趣。
总之，江涟能分清什么事情对自己好还是不好，之前贝希摩尔玩的那么一出虽然危险但的确对他帮助很大，有怨念没怨气。要知道在训练中贝希摩尔并不是装装样子，她在每次挥舞光刃时都蕴涵着丝丝杀意，还控制着光刃在极限距离贴着江涟用高温吓人。机器的优势就在于精准，无论多么危险都不会越过最后的警戒线。
“我先记下了，等找到机会全报复回来。”
离神经衰弱只剩一步之遥，今天江涟爬回床上早早休息，他真的很累。不过么，哪怕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对江涟来说还是还钱的事情最重要。白天罗克斯带来的消息跟最后通牒一样。
得知这个消息不是开玩笑的，江涟顿时冷静的快要吓死了，如果再不证明自己的实力，恐怕人家大工坊的人一到，自己就要被提溜去挖煤了。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夭折，船到桥头自然沉了啦！
人生本来就很艰难了，罗克斯又过来补刀，江涟当时就觉得日子没办法过了。
为了钱，就去工作。
第二天一早江涟急急忙忙的出门，跟贝希摩尔踏上野外山路。
即将入秋天气不算炎热，徒步行走在山脉中却免不了疲倦，年轻人为了赚钱挺拼的，这身体不当自己的用。
“还有多久到目的地？呼……”走在半路上，江涟仰起头眺望远处，擦了把汗。
贝希摩尔停下脚步回头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家主人：“走这么点路就累了？就你这身体素质，搁在我那个年代连炮灰都不如，估计也就是七岁地精的样子。”
“在崎岖的山路中已经走了三个小时，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我的确不太擅长体力方面的工作。”
其实江涟也挺后悔的，低估了山路难行，走在中间路段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累呛到，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十分尴尬。
贝希摩尔微微低头思索片刻：“真没办法，我抱你好了。”
江涟试探的翘首询问：“公主抱？”
“婴儿抱。”
“妈蛋！我自己走！”期待这货靠谱不如靠腿。
好在这片山脉长期有军队驱逐危险野兽，倒不怕遇到野猪被拱一下，江涟稍作休息继续赶路。傍晚时分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抵达哨所，在一众士兵惊诧的目光中拿出推荐信。
拿到推荐信的哨所队长顿时眉毛一挑，看着江涟再看看贝希摩尔，这是狗男女外出游玩吗？
“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好的请帝都工匠来修理么，现在派这么普通的年轻人来什么意思，太守真没有吃回扣？”




永远的机巧少女 第八章 解决故障需要专业人士
哨所队长看见江涟的第一印象是把他踢回去，探针的正常运行关系到路尼亚城数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派一个年轻人来不是添乱么？如果在这大叔两耳朵上挂个锤子现在准跟拨浪鼓一样咚咚咚的。
之前来维修的工匠相当于给设备吊着一口气，没用几个月又出问题，现在整个哨所都在发愁。这直接导致了哨所队长脾气火爆，江涟半只脚还没踏进室内，就得拿手帕擦掉脸上的口水。
“无论什么难题100%能修好我敢保证，修不好我当即吞粪自杀。这位大叔请你放心，就算你不放心，也得先让我看看设备再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就把我赶走明显不符规矩。我是正规炼金师，获得皇家认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和不服。”
最后一句说的时候往贝希摩尔身后躲了躲。
“正规？正太炼金师还差不多！年轻人，要看清自己，不要仗着一点三角猫的能力就胡作非为，探针关系到路尼亚城数万同胞的性命，探针损毁会导致十几公里的侦查盲区，期间发生任何危机你有想过后果吗？拿无辜者的性命为你的履历镀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纳税人吗？你对得起这个世界的花花绿绿吗？你对得起祖国未来的花朵吗？”
江涟与贝希摩尔一个表情同时虚着眼睛，见这个大叔说完之后，同时取下耳塞。
“我听说过之前的事情，那些传统工匠锻造技艺确实精湛但并不擅长魔法方面的问题，炼金师却是处理这方面的好手，针对复杂的魔法问题与损坏的结构修复都十分擅长。”
“什么时候戴上耳塞的！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吗！？不行就是不行。”方砖脸大叔急匆匆的倒了杯水，火气正旺灌一口熄火，说起维护探针的事情就来气，“前两次来的工匠不但没有修好，反而导致相邻的四个探针过载瘫痪，他们也说是检查检查而已，结果怎么样？！现在侦测区域已经有很大的空缺，那些空缺现在由我们的士兵看守，如果空缺在扩大的话，路尼亚城警戒区将出现大片空白，我不能再冒这个险。”
很显然这位方砖脸对年轻的工匠极度不信任。
因为侦查设备瘫痪导致危险生物接近城市带来重大灾难的事件在过去几十年中时有发生，越来越多的高级别炼金师相应征召前往大城市，导致偏远地区炼金技术下滑，像路尼亚城就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技术空缺，城市守卫很大程度上的依赖帝都。
江涟把贝希摩尔推到身前：“介绍一下我的助手，古代遗产贝希摩尔，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几个月前从古代遗迹找到的机巧少女，被工匠拆掉无法修复的那个悲剧就是她。至于现在么，我修复了她，她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怎么样？这身衣服是不是很漂亮，我亲手缝制的哦，如果哨所里还有其他人想制作衣服不如就来我的工坊。”
“……”
方砖脸大叔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贝希摩尔，关于机巧少女的事情已经传遍路尼亚城，那个差点被吓尿的佣兵奔向警备厅的时候脸上表情始终很精彩。上一任工坊主人脸上无光加上外债沉重选择变卖家当溜走，成为废品无法确认价值的贝希摩尔被闲置在仓库，不出意外会被其他工坊回收拿去研究。现在出意外了，来到江涟身边。
贝希摩尔注意到方砖脸的目光，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人族雄性失礼的眼神无论哪个时代也不会变，想打架吗？”
“你身上的确没有活人的气息……”说这话时声音忽然低了几节。
方砖脸大叔好歹是资深战士，走过南闯过北膝盖上面中过箭，探索过很多遗迹并且活到今天，野外求生毫无压力，年轻时代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探险家。那年头佣兵还没现在这么正规化。其实这个国家的士兵大多都是军神信徒，依靠神力赋予的能力感召外界，因此方砖脸仔细感知后立刻发觉贝希摩尔的特别之处。那就是…干架可能打不过，不愧是古代遗产。
房间里的气氛现在变得又诡异又尴尬，就在方砖脸思索时哨所的门被大力推开，外面走进来风尘仆仆的女剑士，肩膀上还残留着树叶显然是在森林中高速穿行许久的样子，忽略不计鼻尖被撞红的印记这位女剑士还真的挺飒爽。女剑士径直来到队长面前站得笔直报告情况。
“队长，我在向西九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大型魔兽的脚印，杰罗德已经追踪足迹而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切实的消息传回来。”
“那里的十七号探针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恶，故障范围又扩大了么。”
任何靠近城市的危险生物都必须警惕，哨所的任务是发现危险及时作出预警，而不是战斗。但如果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整个哨所三十号人还不如回家种土豆。
方砖脸沉默片刻，能修好古代遗产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实力，只是江涟这么年轻着实令人难以完全相信，寻思几圈气沉三分松了口：“姑且相信你一次，希格诺，你带他们去十七号探针看看，这位是太守推荐的炼金师，专程来排除探针的故障。”
女剑士希格诺啥话也没说理所当然的接受任务，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嘀咕：“好年轻的炼金师，靠谱吗……？”
时间不等人，为了尽快完成任务返回城市，江涟与贝希摩尔在希格诺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赶往十七号探针的位置，这又是一段颇为崎岖的山路，走的江涟几次踉跄差点栽倒，反观女剑士与贝希摩尔自始至终都健步如飞，江涟有苦说不出。更糟糕的是这两妹子好像无形间杠上什么赌气呢，前进速度越来越快。
江涟总不能哀嚎说‘走不动了求背背’之类的话吧？真要说了这辈子就别做人了。又走了一会儿，江涟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身上背负材料的小包感觉格外沉重，两个少女都毫无感觉的样子，着实郁闷。
“贝希摩尔完全不会在乎这样的体力消耗，希格诺却已经冒出薄汗，果然还是输了。但你们能不能饶了我？就不怕高级技工死在半路么。”江涟心里暗想，看着前面跑的飞起的两位少女，那身手就连军训时的教官也远远比不上吧？江涟能想到并拿来比较的也只有那些教官了。
男生是种奇怪的生物，凭借自尊心就能硬撑活着。
但这个硬撑也是有极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