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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四月流春
“唔······塞给我干什么?这是给你的啊!”一下子嘴里多了好几颗糖,沈季说话都不大灵活。刚才蒋锋动作太快,反应过来时对方有力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把糖扔进了自己嘴里。
“你不是特别喜欢?”几下把硬糖嚼碎吞下肚,蒋锋回味着刚才手指抚弄到的丰润细腻的唇瓣,很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猿意马。
“我还有很多的,你知道在哪里,想吃自己拿去,别客气!”仰脖豪气一挥手,好吃的东西都要跟好哥们分享啊,这怎么能藏私呢?
“不,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蒋锋心想只有大部分女人家才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的。
“那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嘛,这些吃完我也可以换些新口味!”——真是野心勃勃的小贪吃鬼!
看着沈季把地上成堆的落叶都装进箩筐里,蒋锋问他,“准备扔到哪里去?”
“不扔啊,烧成草木灰,给后山的院子当肥料的。”撸起袖子往箩筐里塞塞塞、踩踩踩!沈季忙得不亦乐乎。
装好后,俩人一人拎着一个箩筐,由沈季带路往外面走。
已是深秋了,山风送爽,远处重峦叠嶂,黄叶缤纷,枝头树梢此起彼伏的沙沙做响,沿着山溪走,水声欢快流淌,有高矮不一的树荫,阳光投下时是斑驳的光影。
看着前面带路的少年,身量未成、单薄纤细,快活的开口向自己介绍山间的趣事。蒋锋跟在后面,静静地听着,偶尔给面子的问上几句,让前面的小家伙更加的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你知道吧?那溪里的小鱼才是最好吃的,得那种只有拇指大小的,都没有骨头,稍微放点姜和蒜熬鱼汤,那味道简直是太好吃啊!······之前你家七爷钓的都是肉质太老了,只能红烧,炖汤不够鲜美!”
“哦,那拇指大小的鱼怎么样才能钓上来呢?”
“哎呀那就不是钓上来的,那鱼儿它都聪明得很,从不咬钩啊!三哥我跟你说,那都是用细细的网,找个狭窄水浅的地段儿,先把网子围上,然后你得在上游一路往下赶啊,可费劲了,最后收网可能也就那么几条罢了!”高声叹气摇头,沈季把想吃捞不到的惋惜语气溢于言表。
“就这么难么?别的吃的有没有?”蒋锋此时对沈季的性格已经有几分了解,一句话再次把少年的情绪调动起来。
“也不是,这儿靠山吃山的,好吃的东西也多,这小鱼一年捞几次就没了!不过山里还有很多好东西的,我爷爷就是猎人,早年天天都能吃野味呢,那兔子、獐子、野鸡,都非常好吃啊!可以红烧也可以风干,小时候我最喜欢獐子了,我跟你说三哥哈,那獐子肉呢······可惜后来爷爷去世了,父亲不会打猎,他是大夫!我哥哥虽然会打猎,可他早早就离家出远门闯荡,还没来得及把我给教会了呢!”说到最后,沈季的语气从刚开始的快乐欣喜,一路降低几个调儿,情绪十分低落。
蒋锋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不过,沈季他还有个哥哥?这么说来他就不是孤儿了,之前总看着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又明确他是父母双亡的,谁没好多问他家里的情况。
此时已经走到山溪边一个小小的拐弯处,沈家专门烧草木灰的地方已经到了,那里是块开阔的空地,有棵高大茂盛的树,下面搭着一个简单的草棚,前面一块焦黑的地儿想必就是烧出来的。俩人把背篓放下,把落叶倒出来,拢成个锥儿型,在底部掏了个小洞,沈季从草棚门口挂着的篮子里拿出打火石,点燃,猩红跳跃的火苗、浓浓的白烟窜出来。
两人刚好站在下风处,顿时被火堆热力燎上、浓烟呛住,蒋锋赶紧拉着沈季退到另一边,山风吹过,他自己刚才屏气了,所以没什么事情。可沈季就被呛得猛咳嗽、眼泪都流出来,蒋锋看他难受,忍不住抬手抚上他单薄的背脊,帮他顺气,嘴里却淡淡地开口质疑:
“沈季,你刚才是特特瞅着有浓烟过来就猛吸了几口么?”言下之意你怎么这么笨、不知道屏气?
“咳咳······才不是,我只是······不小心吸了······就那么一小口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恰好出丑而已,是君子就应该装作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哪能当着人的面说出来?
这么一闹,刚才忧伤的情绪就消失了,蒋锋看着气氛缓和下来,忍不住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问:“沈季,你刚才说,你还有个哥哥啊?”
“是啊,我哥哥可厉害了,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刚十八岁就一个人出远门哦!可惜那时我还小,哥哥不准我跟着去,他让我在家里好好侍奉爹娘,不然我现在怎么还留在这儿呢!”提起穆东,沈季永远是这样崇拜而得意洋洋的神态,仿佛夸在穆东身上,跟夸自己一样,没差别!
看着沈季难得除了夸赞吃的、还这么直白肯定的夸赞一个人,看那摇头晃脑、眉开眼笑的傻样儿!蒋锋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哦,真有这么厉害?”淡淡的、隐隐带着不以为然——可惜继续得意赞扬的沈季压根没发现。
“那当然了,我哥哥可是贺州大军的参将呢,这军功都是他这些年来奋勇杀敌、从前线战场上换来的,你说厉不厉害嘛!”如果可以,沈季能跟人说上半天,关于他哥哥穆东是怎么优秀过人这些之类的话,作为从小就崇敬的兄长,到现在长大了还是他沈季骄傲和维护的对象。
什么?你哥哥是贺州大军一员?还是名参将?蒋锋猛地回头,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圈养这个大夫 第18章 哦是是同僚的弟弟
蒋锋既惊又喜地看着沈季,此时对方还在抒发自己对兄长的滔滔不绝敬佩之意,原来有个弟弟是这样的感觉么?被死死地崇拜?
“······哥哥从小就开始习武,我小时候就跟着他玩,别的甭管大孩子还是小孩子,就没有敢揍我的你知道吗?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哥······连镖局里头的师傅们也时常夸奖他呢······”
贺州参将——虽然在贺州军帐里也待了好几年,蒋锋他自己也是右军的一名参将,可长时间跟着李翼办事,三天两头外出办差,几个亲卫虽然编入大军,可毕竟还是归李翼掌管,尤其是军营外的那么多琐碎的事务。
全军的参将也就七八个罢了,彼此之间基本的姓名、外貌还是比较熟悉的,蒋锋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眉头皱起:众参将里头压根就没有一个是姓沈的!
再筛选一遍:虽然将士们来自天南地北,不同体格、外形的都有,可参将里头也没有一个跟沈季这样儿的文弱长相啊,就算退一万步,沈季大哥天生就长得比弟弟强壮,可眉目总有相似之处吧?蒋锋心里否定这个可能——如果朝夕相处的同僚里有长得跟沈季一样······出色、好看的眉毛、眼睛或者鼻子,他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沈季丝毫感受不到蒋锋心里的纠结和怀疑,他在前面带路稍微快一两步,转头继续谈他的哥哥,“我哥投军的时候才十八呢,家里人都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因为他压根没想着要带我一起!可他说啦:“男儿应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能庸庸碌碌地活着,这样儿就白来世上一遭了!”三哥你听听,说得多好,我爹和叔伯们本来反对的,后来都被我哥说动了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贺州参将呢?”这参将该不会是沈季大哥自个儿封的吧?
“他告诉我的啊,每个月我哥都写信给我的,这些年信都攒了一大摞啦!”沈季很是感慨,哥哥离家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不再是老跟在他后面哭闹耍无赖的、呃不懂事的小孩了。
“你哥今年多大了?挣个参将确实不容易。”蒋锋冷静下来,旁敲侧击地发问,如果当面质疑估计沈季非炸毛挠人不可,可顺着他的话头发问,他自己就能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上许多。
这沈季明年才够十八,挣个参将少说也得十年八年的,就是不知道他哥年长沈季几何。
“他今年二十四了,跟三哥你一样大。这参将确实来之不易,离家这么些年,哥哥只回过一次家啊!”蒋锋能够欣赏、肯定哥哥穆东,沈季十分乐意有问有答。
脚步定住——蒋锋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人:贺州军营参将里头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就只有左军那位名唤穆东的了!
当年俩人差不多时间入营,分属左、右军,都是从小卒干起,经历过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役,靠着积累的军功,他们一路往上升,当年还是并排站在将军府接受了参将任命。还记得段老将军同时重重拍着二人的肩膀,感慨地说:“后生可畏啊,不错!都是我契国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蒋锋跟穆东交情不深,战场上遇见了彼此都是铠甲头盔一戴、各司其位,下了战场又有各自所属的营地;闲时蒋锋得经常帮李翼出营办差,穆东也不是那种一门心思只顾溜须拍马、找机会往七皇子李翼跟前凑的人,所以俩人虽然同在贺州军中,可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当晚将军府筵席时两人坐席恰好挨着,简单交谈过几句,隐约记得他确实介绍过是南边的人。蒋锋感觉他是稳重扎实、进退有礼的人,两个男人都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可同时也记得清楚,那穆东跟自己差不多体型,都是八尺有余、结实高大的身板,虽说他也长着十分耐看的俊脸,可跟沈季这样偏细致的眉眼真是一点也不像。
——偏偏除了穆东,其他的参将同僚都普通是三十四岁的精壮汉子,更加不符合沈季的描述。
“对了三哥,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哪里人呢,我看着就不像我们南边的!”说了半天穆东、直至口干舌燥才转移了个话题。沈季也好奇了一阵子,蒋锋高大结实的身板、明显比南边人立体的五官,都跟身边人的不一样。
“嗯,我是北方人。”身负使命,有些可以说、有些现在真的不能说,蒋锋还是非常重视这些的。
“哎呀,听我哥哥说了,北方入冬就开始下雪,一下就是好几个月呢,冻得人受不了!三哥你家乡也是这样的吗?”沈季瞬间觉得有了个现成的北方百事通站在前面,为了自己过段日子去贺州能顺利点,必须尽可能多的了解当地的情况。
怎么不是呢?贺州严冬时经常飘起鹅毛大雪,天气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丝绿意。滴水成冰,冬季又特别长,得从十一月份一直延续到来年三月。跟这青山绿水、冬天只有几天霜冻的青城县可没得比!蒋锋忍不住想,如果沈季去了贺州,入冬后估计就只能窝在炕上过,小身板肯定蜷在被子里不敢起来出门的。
“是的,北方冬天比这里寒冷得多,一般南边人上刚上去的时候都受不了那天气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儿的人,沈季!蒋锋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唔,看来我得多带些毛皮褥子上路才行,不然半路上冻伤就糟糕了!”虽然不知道镖局里头什么时候才会接到去贺州的镖,可早做打算总是没错的,沈季已经决定必须把家里的狼皮褥子给带上。
蒋锋听完心里忍不住跳得快了几拍——难道这小子是准备去贺州看他大哥?这样岂不是意味着大家可以一起去呢、路上也能照拂一下这迷糊、没出过远门的家伙。
此时俩人已经慢慢走回沈家院子了,沈季把箩筐接过来,摞在一起,准备收到仓库里头去。
“你是准备去贺州看你哥吗?”虽然心里十分着急、想得到确定的答案,可蒋锋还是冷静了一下,面色如常关切地发问。
“是啊,哥哥叫我去贺州,他会安置好我的!”沈季说话之间都是对兄长全心的信任、眉眼带着安宁满足之色,自顾自地拿着箩筐去仓库了。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狂喜压抑不住浮上心头、嘴角!
之前想到随时可能离开沈季家、离开青城县,随时可能分别——甚至是永不再见!蒋锋心里的滋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和愤懑、好像本应属于自己的某物,居然还有可能被迫撒手了,这简直、简直叫人不能忍受!
可没办法,沈季是属于青城县的少年,平时就窝在山坡上种药材,以后他想当大夫——自己却是七皇子的亲卫、贺州大军的将士,离开是必然的。男人都有自己的事业、都有自己的责任,这些不能够轻易抛舍。
现在好了,原来这小子也是要到贺州去的,他那据说是贺州参将的哥哥虽然还不知道是哪个,可不管他是谁、本人是干什么的,只要沈季人会出现在贺州,这就足够了,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心底隐秘的焦躁一扫而光,蒋锋此时整个人都已经真正镇定下来,气度沉稳、从容。此次任务完成之后,他只需要找机会开口告诉沈季,他也会去贺州,再跟七爷提一提,返回贺州时顺带把沈季捎上,这样就行了。唔,至于到了贺州,万一、如果、假设沈季大哥无法妥善安置他弟弟,那么由自己出手也可以,安置个把人,对自己来说也没有多难。
太阳快要升到正中,中午饭点要到了,此时沈季在厨房忙碌着,他自己也饿了。
排骨小火炖了这么久,早就肉香扑鼻、颜色鲜亮,先盛出来盖好碗口保温。接下来把早上撒了盐入味腌上的豆腐,切成大小合适的块状,入锅香煎,这是沈季非常喜欢吃的菜,香煎豆腐必须耐心,小火煎至两面微黄,最后勾薄芡时撒入一些虾米,实在是好吃得很。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清炒个素菜就可以开饭。
还是吃相豪迈的俩硬汉加埋在碗里头也不抬的少年,李翼心里也佩服沈季,做糕点不行,可家常菜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有人做得好就是要奖赏,他待下一贯赏罚分明,是以开口称赞:
“沈季,你这几道菜做得不错!还有什么拿手的好菜也别藏着,都做给我尝尝!”
“都是家常菜罢了,七爷估计是平时吃得少呗!”抽空从碗里抬头回了一句,沈季猜想李翼平时肯定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吃腻了,现在吃豆腐白菜才觉得新鲜的。
“哼!”爷在军营从不开小灶单给自己弄大鱼大肉吃,伙房里头做什么,爷跟众将士一样,都吃一样的。你沈季要是连吃几年的土豆炖土豆、白菜炒白菜,估计比爷还馋家常菜呢!可这些就没必要跟这黄毛小子细说。
而表面如平日一样大口大口吃饭的蒋锋,心里则是猜想着,回到贺州之后,偶尔休沐或者有事出营,还是可以尝到沈季做的家常菜的,想想就很好!




圈养这个大夫 第19章 秋猎(上)
秋猎(上)
南国已是深秋了,沈家前面的流淌的溪水慢慢变浅,山溪变成涓涓细流,露出磷磷白石,显得特别清浅可爱。早些时候钟山上本有着绚烂的霜叶红树,可眼下即将入冬天寒,漫山红叶多数被风吹落,在南国依旧有着大片浓翠的山色背景上,只剩下这里或者那里点缀着的几片红叶,尤为的显眼。
沈季已经好久没有过得这么快乐了——本来就是年少贪玩、恣意跳脱的性子,可这些年来硬生生被压了下去!自从兄长投军,家里只余他是个年轻腿脚灵便的,先是沈母病逝,从那是开始家里家外很多事情就得沈季着手处理妥当;后来没有几年,沈父也撒手人寰。接连遭受至亲病逝的打击,让他压抑郁结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蒋锋和李翼住进了沈家,虽说一开始不大愉快,可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什么事关原则的大事,就应该学会释怀。不得不说,他们的到来让沈季的生活过得忙碌而欣喜了起来。
他们如今已经在沈家住了七八日,经过沈季日日的上药看护,加上充足的休息和合理的膳食,蒋锋和李翼身上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当然,这也得基于他们本身强悍的恢复力。
“小心点,别再往上爬了,仔细树枝折了掉下来!”蒋锋皱着眉头站在树下往上看。
“没事儿,这树都不知道长多少年了,自从我家建宅子那会儿就在这儿了,我从小爬从来就没摔过!”清朗的嗓音难免得意的从茂密的树上传下来。
此时已经是十月末,沈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的累累硕果已经在阳光照射下,悄悄由青转橙黄、再过段日子猛一抬眼瞧,上面都零零散散的橙红色成熟柿子,小灯笼似的在树叶里探头探脑,异常喜人。
这棵柿子树有些年头了,属于甜柿,用不着去涩,成熟了就可以入口。树枝虬结、枝繁叶茂,沈季小时候最喜欢盼着柿子成熟,小馋鬼天天在树下盯个半天,然后跑回去汇报哥哥:已经开花了、哥哥我看到果子了······一直到成熟,就可以拉着哥哥穆东给自己摘下来,家里就他自己最喜欢吃,父母年老脾胃弱不宜多食,哥哥穆东则觉得太甜了兴趣不大,只有本来就喜欢甜食的沈季简直喜欢到骨子里——在他看来,这柿子简直绝了:看着红润可爱,摸着凉滑柔软,吃着甜糯多汁!
可惜小孩儿脾胃也弱,大人们虽然疼爱他,也要严肃限制他一天吃的个数,剩下的都摘下来,制成柿饼,留着给他慢慢吃——这棵树可以说承载着沈季年幼时非常多的快乐。
此时他正兴致勃勃地穿着小褂短打,猴儿一样猫在树枝上,把够得着的成熟果子摘下来,放进树枝上吊着的竹篮里,柿子皮薄,不能扔,破皮了甜度高的汁水儿太黏腻。
“三哥、三哥,快过来,把这篮子接着,已经装满啦!”沈季用绳子慢慢把沉甸甸的竹篮放下去,高声招呼蒋锋过来接手。
“行了,放手!你自己抓稳点,都摘了三篮了,还不够你吃的?”蒋锋本来想自己上去的,练武多年去爬树摘果子小菜一碟,可沈季非说他胳膊尚未彻底痊愈、不同意他爬树,他对自己爬树功力也相当自信,执拗得非得自己上,只得由他去了。
“啧啧,摘这么多你吃得完?”李翼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面前的石桌上已经堆满了沈季摘下来的红柿子,他已经悠闲地吃了几个,对这半个拳头大的果子还算满意,胜在现摘现尝,十分鲜甜。
“哎呀你们不懂,这柿子熟了不摘,掉地上就得摔烂了没法吃,多浪费啊!”沈季出声解释,继续小心在树上挪动,掀开枝叶搜寻隐藏的果实。
“那摘下来吃不完不也坏了么?就让它自然掉呗,化作春泥、来年给你结更多果子。”李翼提出他的建议。
“吃不完可以制成柿饼,就可以留着慢慢吃!”沈季怎么可能让这么好吃的东西给坠落枝头、化作春泥去肥树呢?
蒋锋在属下护着,眼看着沈季越爬越高,那越上面的树梢就越细、脆,皱眉高声喊了几次都没能把他叫下来,不禁有些生气,心想这人为了几个果子连安危都可以抛在一边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在又一次接下来满篮子的果子后,蒋锋顺手把篮子把地上一放,也不想刚才那样儿动手把果子倒在桌子上后,再把空篮子系在绳子上给沈季拽回去。
“三哥,篮子给我啊,不然我拿什么装呢?”沈季趴在树梢上不解地望向树下的蒋锋。
“下来,今日到此为止!这树没长腿不会跑!”蒋锋一袭玄色外袍,稳站如松,头发尽数在后面束起,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出声,气势逼人。
抬头往四周细瞧了一番,沈季也觉得今天摘得挺多的,剩下的都在枝头末梢,实在够不着啊——再说,他感觉到蒋锋有些生气了,趴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大敢再出言反对。
“好吧,那就过几天再摘吧,三哥我这就下去了哈!”麻利地顺着树干往下溜,最后一米多高度的位置的时候,蒋锋直接上前,伸手握着他的腰轻松把人从树干上接了过来,转身一个停顿,才松手把他放下。
“呃、三哥,不用了······我······我自己就能下来的!”沈季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腰间已经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掌掐住,然后被抱起来放在地上。
“这树不矮,还是小心为上,口腹之欲不可过贪!”蒋锋刚才也是觉得自己贸然了些,不过沈季那截腰是真细······也很软,自己两个巴掌快能给他圈完!把他举起来也费不了什么力,天天这么能吃,还不怎么长肉,真是······
李翼就坐在俩人的背面,望着刚才的一幕,眼中若有所思、带有深深的探究之意。
而沈季只是稍微尴尬了一会,接着就高兴地抱起树下的篮子,跑到石桌前,慢慢把果子倒出来,直到隆起冒了一个尖儿。在一堆果子里挑选了一会,选定一个挑出来,稍微一用力,就掰成两半儿,递了一半给蒋锋,开朗地笑着说:“三哥帮我摘了半天果子,我看你都还没尝呢!来,吃吃看,这个一定非常甜!”
蒋锋看着又直接被递到自己眼前的柿子,不禁有些无奈,沈季想给自己吃什么,从来都是直接放到自己眼前,想推辞都不大好。
只得再次接过,先打量了一会,唔,里面的果肉通红、汁水饱满,闻着倒是十分清香,皮非常薄,吃着感觉还不赖!再看看沈季那半个,早就被他塞嘴里了,嘴角还染着些红,正在动手给自己挑下一个。
“呐呐,这一时半会吃不完,就可以做成柿饼,柿饼可好吃啦!到时候给你一包啊三哥。”终于没人开口限制,沈季敞开了肚皮吃。
“光给你三哥么?这么小气?”李翼坐在旁边挑眉发问,他以前是没怎么太留意啊,这下看来,他们倒是处得不错!
“呃、如果七爷喜欢就带去些呗,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面冷落了另一个客人,还被直言戳破,沈季难免有些脸红、只得赶紧出声补救。
蒋锋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沈季连吃了好几个,忍不住出言询问:“沈季,你不是大夫么?说说看这柿子都有什么特点呢?”
咳咳、狼狈被甜腻的果汁儿呛住!
“咳咳······这柿子啊······哦这柿子啊,咳咳,是这样的,糖分高了些,空腹或者脾胃弱者不宜多食。”既然点名了沈大夫,说自己不知道这些禁忌多丢人?虽然有些打自己的脸,可为了自己身为大夫的尊严,还是必须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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