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红颜老
作者:白骨生花
如果要收回对我的爱,那么,请连同我的生命......
思君红颜老 第一章:他要纳妾
第一章:他要纳妾
三月初晴,阳光明媚。
林芳芜却跪在了荣安堂外,默默盯着屋檐下的残雪,看着它一点点化成水,又一点点干涸消失。
这是她这三个月来,常做的事。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迫使自己忽略双膝的疼痛,和那来来往往的仆人眼里的,鄙夷。
“夫人,时辰已经到了。”
身后,婢女荛花轻声提醒道,又伸手艰难地将她扶起。
可不等主仆两人迈出一步,荣安堂廊下便传来了一道声音:“不过每日跪几个时辰,这点子惩罚,你就受不得了?”
闻言,林芳芜抬眼看向了男人。
她的夫君,魏陵风就站在那不远处,浅薄的唇角挂着讥诮的笑容,浑身似是裹着寒霜般,再没有往日的和煦温柔。
他恨她。
这样的结果,她自从三个月前,无端从皇帝秦胥的龙榻上醒来正遇上他时,就已经知道了。
若非秦胥的阻拦,只怕魏陵风当场就要杀了自己。
想起当时他怒极了的表情,林芳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头朝他福了福身子,唤了他一声“夫君”,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其实,无论她说什么,也只会招惹他的厌恶吧。
林芳芜无奈苦笑,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魏陵风甩袖走进荣安堂的声音,不一会儿,老夫人身边的杨妈妈,打了帘子出来,目光直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老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可我家夫人才受完罚……”
荛花闻言,急了。
林芳芜却是立即扯了扯她的袖角,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回头冲杨妈妈歉意一笑,这才咬着牙站直了身子,慢慢朝里面走去。
一转过多宝阁,瞬间有几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老夫人苏氏的厌恶。
魏陵风的憎恨。
还有,表姑娘苏流云眼中的喜不自禁……
林芳芜不禁有些疑惑,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苏氏就撇了撇嘴角对她道:“今日让你来,是为了风儿纳妾一事。”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怔。
“纳妾?”
林芳芜呼吸急促了几分,下意识地看向了同样皱着眉的魏陵风,眼中露出一丝哀求。
夫妻共白发,一世一双人。
这可是他们新婚夜时,他在自己耳边亲口许下的承诺,他一定不会忘记,也不会因为一场误会而打破吧!
瞧见她的眼神,魏陵风仿佛也想起了那句诺言,不禁犹豫了。
只是,察觉到这一切的苏氏,却冷冷一笑,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道:“风儿,你莫非不愿意,还要守着这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吗?”
是了,她已经失身秦胥了!
蓦然想起那日的宫宴上,自己亲眼看着她光着身子,从秦胥怀中醒来的模样,他的心头就是一阵无名火起,恨不得将她整个儿拆骨入腹。
可是,他不能……
秦胥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介臣子,哪怕妻子被人所玷污,也没办法替自己讨回一丝的公道!
魏陵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再次看向林芳芜时,眼中只有一片冷漠:“区区一个女人,我还没那么在乎,娘安排就是。”
闻言,林芳芜整个人险些瘫坐在地,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
唇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林芳芜强逼着自己不要落泪,许久才咬着牙平静下来,慢道:“既然夫君同意,儿媳也没有意见……”
说完话后,她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情绪,转身跑出了荣安堂。
思君红颜老 第二章:陪着另一个女人
第二章:陪着另一个女人
“夫人?”
守在荣安堂外的荛花,忽而看到一道人影从身前跑过,她顿时一愣,继而又赶紧追了上去,“夫人,您怎么了,您等等我啊,哎呀!”
谁知,她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另一道人影便直奔林芳芜离去的方向。
“站住!”
“林芳芜,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
男人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几步便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扯住,却是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给我纳妾?”
闻言,她不禁气笑了,明明不是他先答应的吗?
如今又做什么来怪自己!
思及此,林芳芜咬着唇低下头,泪水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夫君说的哪里话,纳妾是好事,是为了将军府绵延后嗣,我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他既然已经嫌弃自己不清白,她还能眼巴巴地求着他不要纳妾吗?
说到这儿,林芳芜又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这才抬起头,却是笑意盈盈地望着魏陵风,冲他施了一礼:“芳芜先在这儿提前给爷道声喜了,祝爷日后和妹妹百年好合……”
“闭嘴!”
听不下她那阴阳怪气的话,魏陵风抿抿唇,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看了许久,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林芳芜,你很好,你的祝词,我收下了。”
呵——
她祝自己和别的女人百年好合。
好,很好!
既然她一点也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迟早,他要叫她后悔今天的选择!
……
是夜。
林芳芜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苏氏的亲侄女苏流云被抬为了贵妾。
这个人选,她一点都不吃惊。
当初自己从皇宫新嫁过来的第二天,她就看到了魏陵风的这位表妹,那俏丽的眉眼里,没有掩藏一分对魏陵风的情意,甚至还仗着表妹的身份,处处显示她和魏陵风的亲密,叫她每每见了都难受。
最后,还是魏陵风察觉到她的心思,主动和那个女人拉远了距离。
只是如今,苏流云终究是如了愿。
听着那连绵不绝的唢呐声,林芳芜独坐在窗前,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被挖走,无声地滴着鲜血。
“老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虽说是自己的侄女,可这排场都比得上侧夫人了。”
同样听见了那礼乐声,荛花不免为她抱屈。
林芳芜却是转身,出了清心阁投入了夜色中,沿着蜿蜿蜒蜒的小道,迈上了将军府地势最高的八角亭。
这里,曾是她儿时和魏陵风躲猫猫的地方,也是他们婚后,共携赏景的佳处。
但而今,林芳芜望着不远处院子里,那火红的喜字,不禁泪流满面。
终究,她还是不甘心。
魏陵风他,会不会和苏流云圆房?
指甲紧紧抠着裙上的绣花,林芳芜几乎一眼也不敢错过,紧紧盯着那座小院,盯着那摇摇晃晃被扶进去的人影,盯着那烛火熄灭的一室黑暗。
她的眼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那两个人到底还是圆房了,她和魏陵风也再不是一双人。
这算什么?
林芳芜扯着嘴角,两眼空洞地望着那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花,不禁想起了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天,他带着她躲过北燕的追兵,一路来到战死在沙场的父亲身旁,才发现母亲也已经殉情,她绝望的以为,从此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然而,就在那时,魏陵风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告诉她,会一辈子陪着她。
她相信了。
却不想如今,他陪着的,竟是另一个女人……
思君红颜老 第三章:定情信物
第三章:定情信物
翌日。
林芳芜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难受得厉害。
一旁为她梳洗的荛花,似是也察觉到不对劲,赶紧碰了碰她的额角,疏而收回了手:“夫人,您是不是起热了,奴婢这就给您找大夫去!”
“不用了……”
粗粗喘了口气,林芳芜拉住了她的手,“敬茶的时辰快到了,莫要耽误了。”
她也不想被人看了笑话。
苏流云这才入府,倘若自己就传出了生病,指不定仆人们怎么编排她,连带着老夫人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至于魏陵风,他还会关心吗?
心口忽而一痛,林芳芜深深吸了口气,还一会儿,才强打起了精神,见自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带着荛花来到了荣安堂。
比起来前几个月的死气沉沉,有了喜事的荣安堂果然不一样了。
还未进门,林芳芜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似乎只有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而自己才是个不应该的存在。
心头不禁堵得厉害,林芳芜咬唇迈进了屋子,苏氏身边的杨妈妈便看见了她,垂首在苏氏耳边说了句,便见三人纷纷回头,只是神色各异。
苏流云眸光流转的眼里,分明露出了几分得意和挑衅。
苏氏常年肃着的脸上,也有些难得的欣慰,唯有魏陵风神色晦暗地端了杯茶喝着,目光却不住在她身上徘徊:“你倒是来的早,看来昨儿夜里你睡得很是安稳。”
闻言,林芳芜垂眸,神色淡淡:“托爷的福,还行。”
“嘭!”
话音未落,魏陵风手里的茶杯就被重重搁下,他的脸色也更加阴沉了几分,连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不是要敬茶吗,还不赶紧的!”
“是,云儿知道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苏流云咬咬牙,立即端了被新茶,跪在了林芳芜的面前,面露恨色,“姐姐,请喝茶。”
然而,林芳芜却没有半分的反应。
望着那上好的茶杯,她怎么也伸不出手,她只知道,那杯茶一定比黄连还苦,她若是喝下了,就再也吐不出来了。
“姐姐,请喝茶!”
眼看着她迟迟不动手,苏流云脸色微冷,将手里的茶杯举得更高,苏氏和魏陵风两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隐隐带着警告。
她不由得阖目,接过了茶杯浅啜了一口。
这一口,她险些掉下了眼泪,匆匆就将茶杯放下,准备吩咐荛花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等等!”
正在这时,苏流云却打断了荛花的动作,视线落在了她的发上,莞尔一笑,“姐姐,我很喜欢你那只玉簪,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闻言,林芳芜就沉下了脸,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
那只玉簪,是魏陵风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苏流云明明是知道的,自己也绝对不可能给她。
“呵——”
魏陵风却是一声轻笑,他瞥了眼那只玉簪,仿佛被刺痛了一般,神色微怒,“不过一只簪子,云儿要,你给了她又如何,不然爷日后再补你一只更好的。”
“她要什么都可以,唯独这只簪子不行!”林芳芜干脆摘下了玉簪,紧紧握在了手里,依旧一副不肯答应的模样。
见此,魏陵风不禁眯起了眼角。
他当然知道这根簪子的意义,这是当初她除孝后,自己求了手艺最好的匠人打造的,那玉是上好的暖玉,可以温养她落下寒症的身子。
还有那簪头的合欢花上,刻着他们两的名字,那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只是……
他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如今这只簪子,与他而言,便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在明晃晃的笑话他的痴心妄想。
什么恩爱,什么不离不弃,都是假的!
思君红颜老 第四章:何必惺惺作态
第四章:何必惺惺作态
“当啷!”
安静的荣安堂里,忽而响起清脆的撞击声。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魏陵风会突然抢过她手的玉簪,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林芳芜仿佛觉得,他摔的不是玉簪,而是她整颗的心。
碎成了一片……
颤着唇瓣,林芳芜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地的玉渣,似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险些歪倒在地上,却被身后的荛花牢牢扶住。
“为什么?”
空气里,是她压抑的质问。
魏陵风却是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这只簪子,就不再属于你了。”
原来如此……
林芳芜闻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极轻极轻,仿佛随时就要消失掉似的,她看向魏陵风缓缓道:“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信我?”
纳妾。
摔碎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还有什么,是想要向她报复的?
仅仅因为那一场误会,仅仅因为她的无从辩驳,他就要将自己盖棺定罪,一遍遍地折磨报复自己吗?
她这么在乎这只簪子吗?
从未见过林芳芜这副哀伤欲绝的模样,魏陵风有那么一刻心下软了几分,可一对上她那泫然欲泣的眸子,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日她在秦胥怀里,也是这般模样向自己求饶。
同样的招式,他不会再信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荣安堂里突然闯进了几个太监。
“奉皇上口谕,宣将军夫人林氏芳芜进宫——”
太监话音刚刚落下,魏陵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笑,不知是笑这道口谕的主人,还是在笑自己的脸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看啊,宫里的那个皇帝,多关心他的夫人。
自己才纳了妾,他就迫不及待要召自己的女人进宫,好好安慰一番!
只是,林芳芜却像是没听到小太监的话一般,一直傻傻地望着地上的碎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额角处抽痛地更厉害了,她不禁白了脸色道:“臣妾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恕不能入宫。”
“哦?”
太监闻言,微微一笑,似是毫不感到惊讶,反而看向了魏陵风,“皇上说,将军夫人若是不愿,便请将军入宫一叙,总不会,连将军也不舒服吧?”
话音一落,荣安堂里静了静。
果然,魏陵风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宫里那位要他去是做什么,无非是帮林芳芜出头,再发泄自己一通。
身为国君,却觊觎臣妻!
他不禁握紧了拳头,用尽了力气才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道:“皇上要见臣,臣自当遵旨。”
“我也去!”
谁知,他刚说完话,方才还拒绝了的林芳芜,立即反悔了。
纵使是怨他恨他,但魏陵风终究是她所爱的人,他那么骄傲那么自尊,自己怎能眼睁睁看着秦胥怪罪于他。
思及此,林芳芜强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再度对小太监道:“臣妾愿陪同夫君一同进宫,还请公公带路。”
见她说话,太监自然不敢拒绝,只连连点头。
然而,魏陵风眼里却划过了一道冷芒,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林芳芜,既然心里明明想去见她的旧情人,又何必惺惺作态,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可真让他恶心透顶!
思君红颜老 第五章:无可辩解
第五章:无可辩解
马蹄飞扬,一路奔向了皇宫。
感受着身下的摇晃,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林芳芜,只觉得额角越发地疼了,她忍不住地合上了眼,试图缓解几分难受。
魏陵风见此,却是冷笑:“这还没入宫,你就扮起了可怜给谁看?”
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动作,都能引得他怀疑,林芳芜不禁又是无力又是难过:“陵风,我现在真的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不要吵了?”
她说自己吵?
听到那一个字,魏陵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恨不得连带着眼前的人都给捏碎了,语气更是冷到了骨子里:“我可不是在和你吵,林芳芜你敢说,你想要进宫不是为了秦胥,难道还是为了我?”
若是为了自己,他可半点都不会信。
“疼……”
林芳芜却被他那力道,痛得眼泪都忍不住了,心里也感到一阵委屈:“我和皇上真的没有什么,那日我和他只是……”
“闭嘴!”
魏陵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什么,当初的宫宴上,不是你瞒着我擅自离开?你倒是说说,你那天不是为了见秦胥?还有无极宫,除了你可以无令进入,还有谁敢去?”
一道道质问抛到她的面前,林芳芜咬咬唇,却也只能辩无可辩。
当初,她只是因为在宫宴上喝多了几杯,打算出去醒醒酒,却不想竟遇上了秦胥,两人便聊了几句话而已。
至于她怎么会在无极宫醒来,她至今也无从知晓啊!
可这样的解释,魏陵风也怎么会相信?
林芳芜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她不说话了,魏陵风的语气又恶劣了几分,讥讽道:“如何,是不是编不下去了?”
她这般的模样,可不就是默认了,一想到这儿,魏陵风的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但凭什么只有自己痛苦?
做错事的明明是她,自己有多痛,他就要让林芳芜加倍的痛!
“对不起……”
林芳芜抬眸看向魏陵风,发现他的脸越发模糊了,她立即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了几分,才道,“如果当初我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一定不会离开宫宴,可是陵风,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求求你信我一回……”
“都肌肤相亲了,你告诉我你们什么也没有?”
魏陵风冷笑,眼眸里没有半分的相信,只微微侧首撩起了帘子,看见马车已经进入皇宫后,便再也不看她一眼,只警告道,“等会儿见了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别忘了。”
林芳芜闻言,落寞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结束话题后,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魏陵风率先下去,便转身跟着太监去见秦胥,独留林芳芜一人,慢慢迈下了马车,才落地便是一阵头晕。
“夫人,您没事吧?”
一旁的宫婢立即惊呼了一声,扶住了她的身子,见她摇了摇头,才松了口气道,“将军已经先去了御书房,奴婢得皇上吩咐,带您去无极宫稍作休息。”
无极宫?
她不能去那里!
听到这三个字,林芳芜猛然回过神,连忙开口想要拒绝,可还没说出一个字,她眼前便是一黑,整个人乍时昏了过去……
思君红颜老 第六章:将军失踪了
第六章:将军失踪了
林芳芜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明黄。
人影攒动中,一只手忽而握住了她的手腕,干燥的温度传来,她抬眸便对上了秦胥微微担忧的眼神,不禁一怔:“胥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就想要坐起身子,却又被秦胥拦下。
“你别乱动,太医刚为你诊完脉,说是邪风入髓引起了高热,得好好躺着发发汗。”话刚说完,他又似想起了什么,面露不悦,“朕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嫁给魏陵风,这才新婚几个月,他竟然不顾你的脸面纳了妾。”
闻言,林芳芜垂首敛目,苦笑道:“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自是怨我的。”
“这是朕的不对……”
回想起三个月前的情状,秦胥看着林芳芜的眼神灼热了几分,又赶紧挪开了眼,只是语气依旧夹杂着愤怒,“他若是真信你,如何看不出这根本是个设计,偏偏还想着法折腾你,那朕倒不如下旨让你们和离罢了!”
“不可!”
听见他这么说,林芳芜心下一急,“胥哥哥,我不想和陵风分开。”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秦胥眸色一沉,神情犹如当初知道林芳芜拒绝父皇的赐婚一般,带着几分的隐痛。
在她的心里,自己永远比不上魏陵风。
“胥哥哥,我已经嫁人了,陵风是我的夫君,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问了。”
林芳芜咬咬牙侧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继而又似想起了什么,语气急促道,“胥哥哥,我在宫里待多久了,陵风呢,他怎么不在?”
闻言,秦胥默了半晌,才道:“朕让他先回去了,既然将军府照顾不好你,自然该让你留在宫里休养好身子。”
不行!
她不能留在皇宫!
听见他说魏陵风走了,林芳芜猛地就从榻上坐了起来,起身就要走:“皇上,臣妾现在好多了,将军府才是臣妾的家,臣妾该回去了。”
皇上……
臣妾……
见她陡然用起了这么生疏的称呼,秦胥不禁沉下了脸色,却又感到一阵无力:“好,那朕令人送你回将军府。”
对林芳芜,他除了妥协之外,别无他法。
顺着她的意思,宫里的太监很快准备好了马上,载着林芳芜便晃晃悠悠来到了将军府门前。不等太监搬下小凳,她立即下了马车,直奔府中,生怕晚了哪怕一刻,等待她的就是魏陵风的怒火。
然而,当她来到书房后,他身边的小厮却告诉她,魏陵风没有回府。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芳芜内心不禁有几分不安,她不知道,这次自己在宫中晕倒,没能和他一起回府,他会不会又误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