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小壳双目终于湿润。
沧海回头把手肘搭在小壳肩上,得意的笑道:“视角果然不错吧?”
小壳目不转睛的盯了他一会儿。
“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早着呢。”沧海兴高采烈的对着窗外喊了两声,又神秘的趴在他耳边道:“十六箱呐。”
众人聚涌在窗边,上半身都探了出去,稍微转头,便能见彼此焕发光芒的脸容,被烟花映成五光十色。寂疏阳和罗心月同时抽回目光,定在对方脸上,含情脉脉,盈盈而笑。
唐秋池转首,从窗外着那方的苇苇,白衣变幻,灿若朝霞。他不禁也把目光缓缓移到天上。烟花璀璨。烟花易冷。
沧海笑容加深。
“唐秋池,你已经回不去了。”
“烟云山庄失火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不在现场吧,如果你变胖了回去,他们会怎么想?”
“‘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出卖了我们,是他设计烧的烟云山庄,不然怎会受到如此优待,养尊处优的都变胖了’,”
“你若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这在兵法中,同样叫做——”
“‘死间’。”
#####楼主闲话#####
这下“烟云山庄”真成“烟”“云”山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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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间:兵法五间之一。指制造散布假情报,通过我方间谍将假情报传给敌间,诱使敌人上当,一旦事情败露,我间难免一死。
江湖咸话 第三十五章 江宁和江浦
应天府江宁县潘家村男童失踪案
查:九月初二,潘家村男童独游遭劫,至栖霞镇,凶徒悔,放归。一女侠护送及家乃罢。
应天府江浦县八里村男童失踪案
待查:九月初四,八里村男童独游遭劫,凶徒挟质退往东北方,至今下落不明。
“阿嚏!”
“阿——嚏!”
“啊啊啊啊啊——唉,没打出来……”
沧海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孜孜不倦的着卷宗。
小壳道:“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鼻音很重。
小壳着他擦得红红的鼻尖,无奈的蹙起了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真奇怪,昨晚那么多人在窗口吹风,就你穿得多怎么就你伤风了呢?”抽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沧海道:“这说明伤风不伤风跟穿多少没关系,早知道昨天就把披风解了,真是的,别扭着呢。”
小壳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你昨晚玩疯了呢,完焰火还要到楼下自己放花,亏着枫竹园还存了点货,不然上哪儿给你弄这些玩意儿去。”
“唉唉,话不是这么说,他存的那些东西只那么几种花样,哪有咱们‘万花阁’的烟花多呀,你烟云山庄烧的那些,那才叫过瘾呢。”
“‘万花阁’也是你开的?”
“对呀。”
小壳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又道:“还有那主仆俩,也真让人在意。”
“你是说昨晚枫竹园的那两个?对啊,了那么精彩的烟花,应该交观赏费才对。唉,真是亏了。”
小壳往天上了,叹了口气,道:“那卷宗你来去就只这两页,有什么特别吗?”
沧海把卷宗递给他。小壳完道:“人口失踪案?就是你说的有任世杰线索的案子?”
沧海点头。
小壳想了想,道:“倒是有可能。任世杰的行为虽然有点怪癖,侠心还是有的。但是有两起案子……”
“你猜啊。”沧海有点好整以暇。
“考我?”小壳笑了笑,又从头捋了一遍。
潘家村,栖霞县与江宁县交界东南二里;方圆五里;村民二百有六。
八里村,狮子岭东八里;方圆四里。
“从地点上说,”小壳沉吟道:“还是江宁潘家村更有可能。”
“原因?”沧海两手交叉垫在颔下。
“嗯……任世杰与罗姑姑会面在即,现在应该就在参天崖附近,也就是栖霞县内,潘家村案的凶徒曾劫持男童至栖霞镇,任世杰才有可能听闻。而八里村距离栖霞太远,任世杰不会这么快知道。”
“不错。但是,你怎么知道任世杰已听闻了潘村案呢?”
至栖霞镇松树林,凶徒忽悔,欲将男童放归,途遇一妙龄女侠,及送男童回村。
凶徒,一名范悔,浙江淳安人,年三十,独身;一名邢正,浙江天台人,年三十有五,家中老母在堂。
念其初犯并有悔意,女侠不究。
女侠一人,年龄甚轻,容貌极美,余待查。凶徒悔因待查。
小壳指着卷宗最后一行道:“这里写着‘悔因待查’,我想,他们可能就在松树林这个地方遇到了什么,才忽然升起放归男童的念头。最近又没什么有头脸的人物来到栖霞,所以,我猜他们碰到的也许就是任世杰。唉,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也只能这样猜测了。”
沧海慢慢弯起了唇角。却听小壳又道:“可是,这个‘女侠’……会是谁呢?”
“是小花。”
“啊?”小壳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沧海笑道:“那么惊讶干嘛?是小花不可以么?”
“她、她跟你说的?”
“是呀,记得我受伤那天小花回来晚了么?她就是被这件事情耽搁的。”
小壳又愣了一会儿,才道:“那她有什么线索吗?”
沧海摇头。
小壳刚要说话,就听门外一个兴奋的声音嚷道:“唐兄!唐兄你在吗?我来你了!”门被推开。
小壳幸灾乐祸的了沧海,沧海以手加额。“哦,是小石头么?我现在很忙。”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招呼我了!我会很安静的在旁边坐着的。”石朔喜进屋,后面竟然还跟着寂疏阳。沧海没说话,石朔喜就拉着寂疏阳在桌边坐了,倒了两碗茶。寂疏阳也不客气,说了声“叨扰”,也就坐了。
沧海只得道:“寂兄不用客气。”
石朔喜道:“见了吧?我就说他这个人很好相处的!跟表面上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沧海又擦了擦鼻子,悠悠叫了一声:“小石头……”
“啊我知道了,我不说话就是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突然盯着沧海了一会儿,他穿着淡淡灰色柔软的常服,未系腰带,头发披散着,两鬓垂髫,脑后挽了一个小髻,插了支乌木簪,鼻尖红红的,眼睛润润的,懒懒的窝在椅子里,睁着眼睛人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兽。
寂疏阳道:“小唐是不是伤风了?”
室内三人陡然望向寂疏阳,目不转睛的得他都不安了。
“你刚才说什么?”沧海有点懵懵的。
“小、小唐啊……你是比我小的吧……”
小壳又露出了酒窝,石朔喜干脆放声大笑。
“小、小唐?哈哈哈哈,真可爱,那不如叫‘小糖糖’,那不是……”
沧海咳了一声,石朔喜赶紧闭嘴。寂疏阳在桌下搓着手,很紧张的样子。
沧海忽然很温柔的笑了一下,“寂兄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石朔喜脸色马上变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我、我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走两步,又回头,凝重道:“寂兄,保重。”
寂疏阳狐疑的望了望石朔喜的背影,转回头来回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呃,想来谢谢你。”
“哦,原来如此。”沧海慢慢的把脚从椅子上拿下来,脸上带着梨膏糖一样的微笑,按着扶手,慢慢倾身。还没站起来,房门就被敲响。
“唐公子,你在么?唐公子?”
沧海又坐了回去。
小壳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罗心月。
“唐公子在吗?”罗心月问道。
小壳点头。“请进。”
罗心月进厅一眼就见了寂疏阳,顿时红云翻飞,“寂师兄,你也在。”
“罗姑娘?”沧海赶紧起身。
寂疏阳也站了起来。
罗心月福了福,羞涩道:“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请唐公子不要那么客气。”
沧海道:“感谢的话,言之尚早。罗姑娘请坐。”
罗心月只站着不动,“不了,我的话已说完了,就走了。”
沧海道:“你来的正好,有些关于令尊的事想请教你。请坐。”
罗心月这才挨着寂疏阳坐了。
沧海递上一份卷宗,“江宁县潘家村的案子想必你已经过了,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令尊有关,但不能确定。你知道任前辈在应天有什么朋友吗?”
“朋友?”罗心月微微蹙眉。
“就是他到了应天会不会去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固定的落脚处?或者,他有没有说起过会在应天做些什么?”沧海轻声启发着,顿了顿,又道:“你不要着急,但要仔细想,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罗心月垂首沉思了一会儿。
“啊对了,”沧海探了探身子,说道:“我知道任前辈在应天有一个和尚朋友,但不知是谁。”
罗心月忽然抬起了头,眼睛亮闪闪的,语气颇为兴奋。“我记起了,那天在峨眉山,爹爹忽然问我有没有吃过金陵板鸭。”
“啊?”众人一愣。
罗心月继续道:“他说金陵板鸭可谓是‘六朝风味’,世人皆知,但还有一种‘素板鸭’,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他说等见过我娘以后,就带我们去尝尝。”
寂疏阳和小壳面面相觑。沧海却目光灼灼。“就是这个!”
“小壳,叫璥洲他们分头去查!那个会做‘素板鸭’的和尚到底是谁!”
小壳恍然大悟,又马上皱眉道:“应天一共有多少寺庙啊?”
沧海拿过应天的地图,用手指圈了个圈,勾唇一笑。小壳挑眉。
“唐公子,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我爹爹了?”罗心月两手使劲绞着帕子,贝齿咬住红唇。
沧海笑道:“你不要着急,烟云山庄刚刚起火,‘醉风’动向不明,再过两天,璥洲他们查证过以后,我们再一起去找任前辈。”
沧海的话语和笑容,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效用,罗心月慢慢点了点头,冷静下来。
沧海微笑,“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还望罗姑娘首肯……”
二人听完均自一愣,罗心月了寂疏阳一眼,方点了点头。“但……唐公子的用意是?”
“我明天想去望一个病人,或许他会喜欢也不一定。”
#####楼主闲话#####
面对卢掌柜时,佘万足为什么要退走?任世杰为什么会被追杀?他藏在哪里?“醉风”被打击了吗?孙烟云会是什么下场?岑先生的卦算得准不准?枫竹园的主仆俩是什么人?
……
又开始兴奋了。。。结局会出乎意料的吧~
期待留言~
江湖咸话 第三十六章 大篆小印章
人世间表面上歌舞升平,一派繁华场面,暗地里却波涛汹涌。有的人懵懂无知,有的人佯作不知,更有甚者迷惑人知。人口失踪案已闹得沸沸扬扬,却丝毫影响不了贵胄豪绅荒淫享乐。大街上,三百六行各安其命,努力在夹缝中生存,努力的笑面迎人。没有人谈起这些不快的事,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他们在逃避,但逃避的终点不是遗忘,而是爆发。
小壳放下了马车的帘子,没有阳光的直射,对面那人的眸子由琥珀色转为了棕褐色,睫毛投在下眼睑的阴影也变得淡淡的。那人窝在马车角落里,脑袋靠在车棚上,神色像一只猫。但是撅着嘴巴。啊,是一只生气的猫。
小壳着他,很好笑的样子。叫了声:“喂。”
那人不理。
“喂,喂——”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用力一扯,把袖子从小壳手里拽了出来,手指的关节也“噹”的一声打在车棚上。
小壳轻笑,道:“反正也批过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那人停了一下,嘴角向下弯了弯,嘴巴扁了扁。没有说话。都没有小壳一眼。
车窗外一家家店铺缓缓向后退去,小壳突然喊道:“停车!”钻出车厢,对车外乘马的两人道:“石大哥,寂大哥,等我一下。”
寂疏阳以眼神询问,石朔喜喊道:“喂你干什么去呀?”见小壳头也没回,只向后挥了挥手,闪身进了一家铺子。铺子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大大的“周记”两字。
“老板,五十两的什锦盒,多要白糖糕,不要南瓜片。”
“啊,果脯和糕点要分开来装。”
“客人走好,多谢惠顾。”
小壳从铺子里出来,提了两个小包裹。“两位大哥久等了,我们走吧。”回车里坐好,沧海还是也不他一眼。
马车又缓缓的在街上行进了。小壳把小包裹放在沧海横卧的膝上,着他的样子还是想笑。
沧海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又向别处。小壳笑着拿过一个包裹,打开了又放回他膝上。半晌,沧海还是忍不住往纸包里瞄了一眼,只一眼就要挪开,却又立刻回来紧紧盯住纸包里的东西,咽了下口水,在两个人的车厢里,那个声音听得极其清楚。小壳失笑。
那只馋猫抬眼小壳,又低头糖果,反复几次,最后把目光定在小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小壳就是觉得他眼睛里在往外冒星星,每颗星星都砸在自己头上,如果自己再不说话的话,就一定会被砸死。
于是小壳道:“吃吧。”
馋猫得令,肆无忌惮。他没有笑,但是那转来转去的眼珠,分明就是得逞后得意的在笑。馋猫忽然停了停,想了想,挑了一块霜糖递到小壳口边,小壳微笑摇头,馋猫望着他不动,小壳只好吃了。
馋猫弯着眼睛大大的笑了一个。小壳特别特别想骂他“白痴”,但在好不容易哄好了他的份上,最终弃权。
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沧海早晨起来,洗漱完毕,换好衣装,坐在桌边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桌边多了一卷卷宗。
沧海拿了个牛乳小馒头,问道:“这卷宗怎么回事?”
“哦,那个呀,”小壳一边泡茶,一边道:“刚才你没起的时候送来的,让你吃早饭的时候当早报。”
“早报?”沧海翻开了卷宗。“你过了么?什么内容?”
“我还没。不过送卷宗的人说是上半月的实事篇。”
沧海抿着香米粥,着早报,不一会儿,石朔喜又晃了过来,真不客气啊,坐下就吃。沧海也没理他,卷宗已经翻过了几页。就在石朔喜低头喝粥的时候,沧海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可恶!”
“简直太可恶了!”翻到卷宗封皮一,右下角有枚小小的章子,刻着大篆的一个“雅”字。沧海暴跳道:“我就知道是他!”
盛粥的小碗被沧海拍得跳了跳,粥汤差点溅了石朔喜一脸,抬头见沧海气得牙齿直打颤,石朔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卷宗抢了过来。沧海大叫道:“不许!”等他抢回来的时候,石朔喜已经完了。
沧海嘟着嘴坐在桌边生闷气,连饭也不吃了。
石朔喜很开心的笑道:“这也是常有的事嘛,你不要在意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吃亏的是我哎!还有我的一世英名……”
“早知道会这样你就不要带女人就好了啊。”
沧海想说话,又憋了回去,半晌又拍着桌子道:“我根本就不会赌钱!”
石朔喜惊讶,又笑道:“别开玩笑了,皇甫熙那么多生意,什么应酬没有啊,你竟然不会赌钱?”
沧海气哼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壳微微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最讨厌的两个地方就是赌场和妓院。赌钱,当然不会了。”
“不会吧?”石朔喜像异类一样把沧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哎?那不对啊,那你那些赌场妓院的生意谁给你打理啊?你不会一点都不管吧?”
“我就是一点都不管!”沧海嚷道:“哪个是皇甫熙的生意不好分辨,但哪个不是皇甫熙的生意一目了然!”
“所有的妓院都不是皇甫熙开的!”
“赌场,只有‘财缘’一家,但前天也让我给卖了!”
“不会吧?”石朔喜着沧海气红的脸,心痛的道:“那一天能赚多少钱呐……”被瞪了一眼,不敢往下说了。
三个人围着一桌早饭都垂目不言。过了一会儿,石朔喜突然恍然道:“你你你,你整我整的最过分了吧?不会……也跟你讨厌我的工作有关吧?”
小壳莞尔。沧海抱着双臂哼了一声。
石朔喜叹道:“唉,我真可怜啊。重伤啊,几个月都好不了……”
卢掌柜进门道:“公子,车马都备好了。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沧海站起来往出走,对卢掌柜道:“有劳了。”
卢掌柜望着沧海的背影,皱起了眉头。真是的,谁又惹我们公子不高兴了。想罢,尾随而出。
笔墨留香的书桌案上,摊开着一页卷宗。
九月初三夜。皇甫熙“财缘”豪赌,携女同行。风流成性,始乱终弃,当众调戏女随,众所难容;不齿苟行,登徒子侧目;无理可谅,隋炀帝唾弃;天地变色,鬼神同哭!
此段文字上,被人用朱笔打了个巨大巨大的红叉,底下有个被勾掉的“屁”字,旁边又重写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误”字。
鬼医的小医馆来了两个顾客。第一人先进来说:“大夫,我要买人参。”鬼医给他拿了。第二人与第一人是前后脚,见鬼医给他拿了,便道:“大夫,我也买人参。”
于是鬼医就很为难的说:“哎呀,我只有这一棵了。”
第二人道:“我有急用,你能不能卖给我?”
第一人道:“凭什么呀,我也急用,先来者得!”
第二人肯求一番,第一人就是不答应,鬼医也很为难,于是第二人道:“不是还没付钱吗?那就价高者得!我出三十两!”
第一人也急了,“怕你啊!我出五十两!”
“八、八十两!”
“一百两!”
第二人脑袋上开始冒汗,第一人不屑道:“没钱了吧?”第二人结巴道:“怎、怎么没有?我只是没带着那么多……”
这时,一个棉布长袍的中年人打了帘子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虽还苍白,但精神不错。
鬼医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下吧。”
中年人笑道:“我没什么大碍了,你照顾我这么久分文不取,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那第二人被第一人笑话不过,狠了狠心,从腕子上除下了一个三四两重的扭丝金镯子,拍在柜台上,“我还有这个!”
鬼医道:“二位还是不要争了吧,别家还是有的。”
第一人道:“不!今儿爷就跟你耗上了!你有,我也有!”从领子里边拽出来一条金链子,底下拴一个黄金锁,足有五两多重,也摘下来拍在柜台上,道:“你还有么?”
第二人臊得满面通红,踟蹰一下,收了金镯子就往外走。
第一人十分得意,拿了人参也往外走。
那中年人突然说道:“这金锁是假的。”
第一人和第二人都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第一人怒道:“喂,你哪来的?不要瞎说!”
中年人道:“你这成色,还有重量……”
“喂!你干嘛的啊!你懂不懂啊?不懂别瞎说!”
“我……我怎么不懂?”
“你懂什么呀?”
中年人脸也给呛红了,喘了几口气道:“这金银珠宝我见得多了!什么货色我一眼就瞧得出来!我本来就是个金匠!”
第一人、第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了然的望了中年人一眼,脸上慢慢浮现笑容。中年人愣住了,茫然不知所以。
一个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挑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眼珠漆黑的少年。公子慧黠而笑。
“你,承认了啊。”
第一人,朗眉星目。
第二人,神如九曜。
#####楼主闲话#####
血腥,不是江湖;侠者,从不害命。
江湖咸话 第三十七章 最终的选择
中年人依旧一片茫然。
沧海与鬼医在里屋窗下相对而坐,两人面前两杯清茶。相互亲切微笑凝视,却谁也不喝。打横陪坐的中年人慢慢慢慢回头,仰首,最先到的是刚才争参的那两人的鼻孔。
石朔喜同寂疏阳两手抱胸,两脚分开与肩同宽,矗立在中年人身后,盯着他的头顶一眼不瞬,盯得他头皮发麻。他想对那两人表示友好的微微笑一笑,但石朔喜同寂疏阳却见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壳站在沧海身后,饶有兴味。
中年人回转头来,见沧海和鬼医依然笑对,二人面前的茶,动也没动。中年人觉得他们都是笑里藏刀。他尽量冷静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遮挡住脸,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心却更加不安。最后干脆咕咚咕咚干了个底朝天。
美叹一声,用袖子抹了抹嘴,放下茶碗。那轻轻“哆”的一声像一道军令一般,响起后,相对凝望的两人突然同时哈哈大笑。
两人一同举起了茶碗,让道:“请,请。”又一同将茶碗举到额头的高度,然后又一同放下。
碗里的茶,还是谁也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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