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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握斧人胸骨未断但内伤不轻,却仍能坚持上前加攻。不过功力已弱。冰锥人两手一直被卢冉踩着,只要卢冉拆招时腰腿发力,那人便“嗷嗷”嚎叫,有时卢冉脚在地上一碾,那人叫得就比杀猪还惨。你只凭他的叫声高低就能测量出卢冉脚下的力度大小,而且保证准确无误。当然,卢冉不是存心要折磨他,但他已疼得撒了两手兵器。
铁胆如期从窗外兜转,带着嗡鸣,冲着握斧人背心而来。握斧人单凭一己之力绝躲不开,而他再着一下便必死无疑!卢冉与三人过了十几招,却一直坐在箱子上没有起来,两脚踩着冰锥人也没有离地,此时眼见握斧人危在旦夕,卢冉不假思索抬起右脚踹中握斧人左腿迎面骨。握斧人正是左腿着力,这一下左膝猛然跪地,上身一矮铁胆便伤他不着。
卢冉刚一抬脚,冰锥人左手获释迅速捡起冰锥,由下而上猛刺卢冉大腿!此时剪刀正戳向卢冉左太阳穴!卢冉忽然长身而起,冰锥落空!他左足腾空只能右足使力,在冰锥人惨叫声下,左拳打歪剪刀准头,右臂攀住使剪刀人手臂,借力腾空,空中拧身落在黑衣人身后,伸手一招,铁胆飞回掌中!说时罗嗦,当时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之势!
若有人有闲情逸致,简直要对卢冉拍起巴掌来了。可惜,当时没有人趁那种东西。
毫无喘息余地,三名黑衣人又抢攻上来。卢冉的眼睛简直都要放光了,这是他重出江湖试练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架,这回手瘾总算是过了。
但他不知道,在他从箱子上站起来的下一瞬,箱盖猛然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无暇观战,只在大口大口呼吸着——他要再不起来,小壳真的就要被憋死了。现在小壳真的真的非常庆幸,庆幸这个屋子里面没有锁头。
薛昊长刀出鞘,只为速战速决。如此,那使双拐剑的黑衣人再递兵器上来,薛昊便不只是闪避,已可正面擢缨。几招过后,薛昊一刀穿入黑衣人左臂与左拐缝隙,向下一切反转刀背压在黑衣人左臂向外横挑,黑衣人左拐脱手!如法炮制,右拐也被挑飞!薛昊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寂疏阳拔出宝剑,铁链紧抓着剑鞘向后倒飞,黑衣人抡起剑鞘使起了流星锤的招式。寂疏阳准时机,一把捞住剑鞘,力运宝剑向铁链上斫去,谁想紧抓剑鞘的挠刺忽然缩入链节,铁链收回黑衣人手,寂疏阳只夺了个空鞘。那黑衣人仿佛还嘲笑似的哼了哼,两手紧握链头,又朝寂疏阳脖颈中绕去。寂疏阳沉着拆了几招,忽然卖个破绽,黑衣人果然将铁链一头脱手,向刚才一样望寂疏阳面门打来,这次寂疏阳出剑,主动将铁链缠绕在剑锋上,将剑一横,黑衣人顿感一股内力从剑锋上传来,遂使劲攥紧了铁链,也运内功与之相抗。寂疏阳冷笑一声,叱了句“撒手!”,宝剑用力回抽,那黑衣人虎口流血,却没放手。寂疏阳一脚踹在那人小腹,那人闷哼一声还不松手,寂疏阳剑锋一拧,缠绕其上的铁链寸寸断裂,黑衣人被自己的力道向后带去,“蹬蹬蹬蹬”退了四步,坐倒在地。薛昊的刀架在黑衣人脖子上的时候,寂疏阳的剑也指在了敌人咽喉。
他们二人点了四个黑衣人的穴道,分头赶去支援。其实他们心中更想今晚快被他们撑死的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但薛昊还是去了左边卢掌柜的房间,寂疏阳则到了右边罗心月的房间。寂疏阳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心里第一个担心的竟然不是他的女人!
不过沧海那个家伙的安排果然是不错的,刨去第四个房间不说,薛昊和寂疏阳正好住在前三间房的当中那间,若去支援的话,可是方便之极了。这照应之法,那个家伙运用的已是炉火纯青了。不过,他已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唐秋池身上,唐秋池……会不会辜负了他?
薛昊踹开了卢掌柜的房门!
寂疏阳撞开了罗心月的房门!
#####楼主闲话#####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杜甫《前出塞》)





江湖咸话 第五十三章 岂在多杀伤
寂疏阳一撞开罗心月的房门,就见她和一个手握匕首的黑衣人捉对厮杀,门框上插着的一柄匕首和黑衣人手中的那支一模一样,显然是被罗心月挑飞了剟在那里的。罗心月之所以还没有赢他,是因为已被黑衣人那不要命的打法吓着了,就算发现了破绽也不敢出手。但黑衣人不管用了多卑鄙的手段,却也奈何不了罗心月。
再那对。花叶深小脸早已涨红,鬓发蓬松,虽未受伤,但因黑衣人的钢甲刀枪不入,再加上身材瘦小,还得躲避攻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屋中黑暗不太清,寂疏阳首先摸到桌边点亮了油灯,嚷了句“心月再坚持一下!”便拔剑相助花叶深。这时寂疏阳才发现,钢甲黑衣人的十指上都带了钢套,出拳虎虎。虽然那人行动不便,但也极难撂倒,刀剑斫在钢甲上“叮叮当当”“吱吱轧轧”的乱响,扰人心神。这是今晚打得最热闹的一架了。而被卢掌柜踩了半天手的冰锥人,无疑是今晚最悲惨的人物。
油灯一亮,众人精神顿长。罗心月的双短剑轻易压制了匕首。花叶深和寂疏阳到黑衣人的钢甲是用绳子绑在身上的,便一齐向绑绳处攻去,但那绳索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刀剑竟削它不断。寂疏阳也无可奈何,别说生擒了,就是弄死他都没地方下手。
花叶深还了一剑,忽然跳出战圈。低头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小剑,再入战团。漆黑小剑向钢甲扎去,黑衣人傻了吧唧的还挺胸迎上,小剑“嚓”的一声轻松刺入钢甲,花叶深握剑斜刺里一划,钢甲上便多了一道口子,因小剑太过锋利,还划破了黑衣人胸前皮肤,小剑上和钢甲上都沾染了血珠。黑衣人傻眼!花叶深得意一笑,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黑衣人身上的钢甲已被她出气似的划了个稀巴烂。寂疏阳一指戳在黑衣人肩井穴,将他成功放倒。回身协助罗心月,二人三剑合璧,一招之间也将另一人放倒。
薛昊踹开卢掌柜的门,就见卢掌柜正和一个使剪刀的、一个使双斧的打得——精神焕发。薛昊也点了灯,在屋里找了一圈,只有一个握着冰锥的黑衣人趴在地上,此外再没别人。薛昊紧张问道:“小表弟呢?”
卢掌柜冲着那边努了努嘴,小壳正要掀开箱子出来,就听薛昊暴喝一声。卢掌柜一愣,薛昊已经举刀冲向那两个还能动换的黑衣人,乒乒乓乓把他们俩暴打了一顿。小壳从箱子里钻出来,和站在一边的卢掌柜一起呆呆的着薛昊抽风。那两个人已经晕过去了,薛昊还拿刀把戳着那两人的身体,恨恨道:“为了小表弟——报仇!”话都带哭腔了。
小壳扭头了箱子前边敞开的窗户,忽然明了。卢掌柜蹭到小壳身边,低声道:“这家伙愤怒值好高,暴杀好强啊!”小壳只有托着腮帮子摇头兴叹。薛昊忽然回头,见坐在箱子里的小壳,愣了得有三秒钟,忽然腾的一下站起来,还刀入鞘,垂首低声道:“……我去唐颖。”拉开门出去,走了两步,一头撞在墙上。头上黑烟直冒。
卢掌柜、寂疏阳、罗心月、花叶深、薛昊、小壳,来到第四间房门口。里面依然响起着打斗声音,众人破开房门,愣在门口。最引人注意的不是正与两个黑衣人战斗的珩川,也不是守在床边掠战的唐秋池,更不是打扮奇怪招式奇怪兵器奇怪的黑衣人,而是——那个裹着棉被脸蛋朝外蜷成一团睡得直冒泡泡的——东西。
当然!暗器乱飞命悬一发安危难测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睡眠如常熟睡无睹旁睡无人呼呼大睡的这种东西还能称之为人么?众人的表情异常古怪。
不过想想也是,像他这么个就趁一点内力现在还使不出来其他毫无用处毫无价值毫无缚鸡之力的东西,就算醒过来又能做些什么呢?但话又说回来,他就真那么相信守在他床前的那个人么?众人了唐秋池铁青的脸,忽然好无力。
珩川前一刻还躺在被窝里,后一刻已经拔身而起,手中棉被罩向窗边黑衣人使他来不及发难,同时右腿扫中偷袭人脚踝,那人鞋上尖刀顺利插入正前方桌腿,一时拔不出来。
唐秋池抓住握峨眉刺的手腕猛向外拧,同时一把暗器射向门边敌人。咔嚓脆响手腕已折!叮当几声,门边人却用指上所套柳叶薄刃将暗器磕飞!唐秋池心中一震,那人竟能迅速反应仅凭两块铁片磕飞唐门暗器,好强的功夫。柳叶刀出手时已迎向暗器猛冲过来,唐秋池拧转偷袭人手腕借峨眉刺隔住柳叶刀,翻身下床,暗器撒向钉入桌腿之人。那人不及反应已中镖倒地,瞬间浑身麻木失去战斗能力。
珩川不去攻向窗边那人,却回过头来接战柳叶刀,将他引离床边。窗边人卸下棉被也被珩川拦了下来。珩川以一敌二,竟成平手之局。
峨眉刺惨叫连连,待要反抗,已被唐秋池连哑穴在内封了几处穴道,丢过一边。唐秋池紧张回头,黑暗中好像见沧海皱了皱眉头,心里竟立刻默念道:不要醒不要醒,继续睡继续睡……唐秋池一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愿望,想了想,好像是觉得:吵醒一只兔子睡觉是世界上最不人道的行为了吧!
珩川接战二人,还抽空对唐秋池小声说了句“不要过来,守在那里就好!”唐秋池全身戒备着到桌边点亮油灯,又快速退守床边,见珩川未落下风便稍稍安心。
现与珩川对战的应是此番前来的十一人中最强的两人。柳叶刀的兵器特别小巧,只比中指长出一寸,宽度只有两指合并,却是两面双刃,刀的背面连有两枚指环,使用时套在伸直的食中两指之上,便如长在身体,变招极快极灵。另一人却是十一人里唯一一个使用“白打”的人。但见此人身材魁伟,出拳夹风,行动如猛虎出山,沉稳老辣,浑身骨节不时咔咔作响,正是好一身硬功。
#####楼主闲话#####
珩川加油打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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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第五十四章 原来也很帅
珩川赤手空拳敌住两把柳叶刀和一对沙煲大的拳头。别他平时二了吧唧的,但杀伤力也实在不小。这还只是空手,你若给他一柄武器,那——
咳,还是让他空着手吧。
众所不知,珩川有着这样一段隐秘往事。这孩子刚刚学武的时候,师父让他挑选一件兵器,他上去就抓了一柄长戟,师父很高兴的夸奖他有大将之风,将来可以冲锋陷阵闯一番事业。然后师父就教他先把长戟抡转起来,就好像挽枪花那种最基本的招数一样,然后小珩川就自己在院子里练习,师父坐到旁边喝茶。不幸而又大幸的是,就在小珩川刚把长戟抡圆了的时候,小伙伴来找他玩耍,他一开心就撒了手,结果师父头上的大口子养了足足四个月才留了记号痊愈。幸好他师父较早知道了他这个毛病,才没有让他妄造杀孽,生灵涂炭。结果,也就奠定了珩川一代白打大师的武学之路。
珩川的师父无疑是个极聪明极聪明的人,因为他知道,就算珩川的拳头杀伤力再大,也不会像长戟那样突然脱离身体飞到他的脑袋上去。
后来珩川还练就了一项绝技。据说契机是有一段时间沧海非常喜欢吃核桃,珩川就用两个手指头碾给他吃,结果就练成了传说中的九幽锁喉手。虽然珩川没用这招碾死过人,但哪个敌人也受不了他的轻轻一掐。当然,前提是他碰得到敌人的身体。
珩川自始至终都与两名黑衣人打成平手,但是他已使尽了浑身解数,出了一脑门的汗,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轻则重伤,重则死翘。按理来说,珩川的功夫已经不弱,已可以与两个一流杀手打成平手,但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唐秋池多次想出手相助,都被珩川喝止。正在这时,卢掌柜他们破门而来,因房中狭小都在门口观战。
忽然空手黑衣人脚下踉跄,身形一缓,差点挨了珩川一脚,柳叶刀分神去他,被珩川一拳打在鼻子上,退了一步。珩川扬手大叫道:“暗器!”柳叶刀一激灵,还在寻觅暗器的踪迹,珩川已经向后跳开,哈哈大笑。空手黑衣人脚步虚浮,一手扶头,一手在身侧下意识的摸找可以倚靠的东西,摇摇晃晃,终于靠上身后的窗棱。柳叶刀意识到敌人在耍诈,摆个架势又要攻上,珩川大吼一声“暗器!”紧握的拳头突然扬开,一篷粉末如虹架桥如雾散落,纷纷纭纭遍布两名黑衣人全身。众人忽觉一阵异香扑鼻。
珩川对着愣住的柳叶刀叫道:“哎我可告诉你别动啊,你边儿上那人那样儿了吗?那么痛苦?你要乱动那就是你的下场!”柳叶刀将信将疑,一时却也没动,珩川忽然纵过,出手如电戳了柳叶刀几处大穴,哈哈笑道:“上当了吧孩子!说不让动你就不动还真听话啊。不过大爷我也让你们折腾了那么久,不过……好吧,让你们死也死得明白。”面色忽然正经了起来。要说沧海的这几个书童,模样都还长得不赖,只不过如果一个人总是龇牙咧嘴的扮鬼脸,吊儿郎当的装无赖,再帅的孩子也会难的要命。
这时候珩川忽然敛肃面容,眉目刚毅,沉稳干练,如北方之山,石体坚凝,姿容绝不在璥洲、瑾汀之下,而且是包括沧海小壳在内的几个少年中最有男子气概的一个。头角峥嵘,壮志凌云,年长之后,自有不怒而威之态度,前途不可限量之成就。
不过想想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唉,真是糟践了这张脸了。
珩川两臂抱胸,下巴指着坐在地上发晕的空手黑衣人严肃道:“知道你为什么会头晕么?第一招罩向你的棉被上面,我布了迷药。”门口众人也忽然恍然大悟,都不禁有点佩服起他来。珩川继续道:“虽然是普通迷药,但在我‘竹叶青’的手下自有另一番效力,不过你竟然能坚持了半个时辰不倒,也算是一流高手了。可惜大爷今天没带着‘柳枝拂人面’,不然,嘿嘿,”珩川突然又变回本色,叉起腰来肆无忌惮大笑道:“连唐秋池就让我迷倒了,你还算个屁呀!哈哈哈哈!”空手黑衣人终于晕倒。门口众人面头黑线,唐秋池是整张脸都黑了。只有珩川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抖动着肩膀仰天大笑。
珩川忽然停了下来,随即众人也听到远远传来的“嗡嗡”声,好像是一大群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而来的那种声音。珩川突然变色,弯腰拖起黑衣人,对众人道:“隔壁是不是没人了?把所有夜袭来的都关到那间屋子!快!帮忙!慢了就惨了!”
花叶深问道:“为什么啊?”
珩川紧张的工作着,回道:“一会儿告诉你!”
众人把所有黑衣人都关到隔壁屋子里,珩川关紧了房门,却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还点了所有人的哑穴。然后他们一同回到沧海的房里,却闭紧门窗。唐秋池一直没敢离开沧海的床边,众人搬运黑衣人时他依然全神戒备着,等到众人回来,他才略微放松。在床边坐下,无意中回头,又吓了一大跳,“你、你什、什么时候醒的?”
沧海趴在枕头上睁着对迷迷糊糊的眼睛在房里面漫无目的的逡巡,了鸦雀无声眼睁睁盯着他的众人,又了唐秋池,忽然大大的笑了一个。唐秋池离得最近,当时就愣了,然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就忽然觉得很好笑,憋了憋,没憋住,唇角慢慢扬起,小声道:“……傻了吧唧的。”
“嗡嗡”声由远及近,由小而大,忽然间就到了窗外。窗纸上有黑乎乎的很小但密密麻麻的影子,一小点一小点的,有的撞在窗纸上发出“嘭嘭”的轻响,隔壁屋子里被点了穴道的黑衣人竟也发出了些微声音。花叶深有些害怕,又问道:“珩川,到底怎么回事啊?”
珩川得意的挤了挤眼睛,说道:“知道我最后撒那把是什么粉么?”
“什么粉?”
“花粉!”
“花粉?啊!那些是……”
“哈哈,没错,是方圆五里之内的所有吸食花粉的虫子!尤以蜜蜂居多!”珩川又要叉腰大笑了。
窗外黑影不再,隔壁“嗡嗡”不绝。
花叶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珩川,你果然很恶心。”
众人笑,回头再沧海,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众人叹气。
月明照窗,树影依稀。
卢掌柜却长身而起大喝道:“什么人!”伸掌拍开窗户。
窗外,一条长绳倒垂而下!




江湖咸话 第五十五章 六扇门红爷
卢掌柜推开窗,就见一条绳子从房檐垂下,一个人战战兢兢的紧缠在窗口的那段绳子上面,双手双脚把绳子绕了好几圈,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垂在底下很长的绳头一直随着这人颤抖。这人一对小圆眼睛紧张的大睁着,酒糟鼻子又湿又红。
“……掌柜?”卢掌柜愣愣的难以置信的叫出和自己相同的职业名称。这老伯可不就是他们下榻的这间福源客栈的掌柜!他是什么时候吊在这里的?
红鼻子掌柜两眼祈求的望向卢掌柜,嘴唇抖索,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卢掌柜正在考虑事情的蹊跷程度,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做,回头望了望众人,却听红鼻子掌柜在窗外哆嗦道:“救啊——”身体一晃,他又吓得紧紧抱住绳子闭紧双眼。
卢掌柜沉吟了下,手伸出窗外去拽住了红鼻子掌柜的胳膊,向窗内一拉,绳索晃动,红鼻子掌柜大叫一声怎么也不肯松手。卢掌柜只好将底下的绳头拉进窗户,红鼻子掌柜缓了缓才把缠了好几圈绳子的腿脚踩在下窗框上,无意中向楼下一,又立刻闭上眼睛手脚发抖。过了一会儿,才双手抓紧绳子在窗框上坐下来,喘了半天气才跳到地上,却把一双手伸到卢掌柜面前。这时众人才发现,缠在他手腕上的绳子竟然打了好几个结——这人是被绑起双手后吊在这里的!那这一切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好……好可怕……”卢掌柜给他解了绑缚,红鼻子掌柜却依然傻愣愣的站在窗口,眼无焦距,进屋很久了腿还是在抖,就连珩川搬椅子给他坐他都没反应,于是珩川就硬把他按到椅子里。红鼻子掌柜又愣了一会儿才突然惊吓似的清醒过来,了屋内众人一眼,作了个揖,“多谢救命……”声音还有点颤。
花叶深给他端了茶,他喝着,卢掌柜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人吊在这里?”
“我也不太清楚……”红鼻子掌柜又出了一会儿神才道:“我听见打斗声就跑出来,谁想走到二楼楼梯的时候就被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抓住捆了双手吊在这里。”他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
“穿黑衣服的人?他有什么特征?”
“快吓死我了我怎会记得!”
“那你当时有没有叫喊?”
“有哇。”
卢掌柜望了望众人,又问:“当时是什么时辰?”
“我从房间里出来时是三更吧。”
“哦?”卢掌柜挑了挑眉毛,“那你是怎么被黑衣人从楼梯吊到窗外的?”
“他……他把我弄到房顶上,然后拿绳子捆住我的双手垂到这个窗口……你们不信我?”
卢掌柜了唐秋池,如果确有其事的话,就算别人专心在战斗,唐秋池也一定会听见。但是唐秋池摇了摇头,表情还有点茫然。
卢掌柜又问道:“黑衣人抓住你时还有什么人到了?”
“没注意。”
“当时黑衣人身上带兵器了么?”
“我忘了。”
“那这绳子是哪来的?”
“不知道——哎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啊?喂,我一个老人家了,被恐怖的黑衣人吊在窗外大半夜,还要被你们审贼似的问来问去!”红鼻子掌柜语气硬了起来,嗓门也拔高了。珩川拍了他脑袋一下,皱眉道:“你小声点!没见我们爷睡觉呢么!”红鼻子掌柜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卢掌柜问道:“那你吊在窗外的时候见了什么?”
红鼻子掌柜弱弱道:“好像什么也没见,不过我听见这四间屋子里有打斗声。还有,刚才有一大堆虫子飞到隔壁……好恶心……”
“那你也到隔壁屋里的黑衣人了?”
“到几个……”
卢掌柜微微笑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来杀你们的?”
“说对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绝不允许有人见他们行动的。”
“那……那……见了会怎么样?”
“杀掉。”
红鼻子掌柜坐在椅子上跳了跳,瞪大了眼睛。卢掌柜继续笑眯眯的问道:“那,抓住你的黑衣人为什么没有杀你呢?只是把你吊在这里吹风?”
“……我、我怎么知道?”
卢掌柜哼了一声,道:“你的戏演得不错。”
“演什么戏?”红鼻子掌柜小圆眼珠转了转。
卢掌柜不答,又道:“但是瞎话编得太蹩脚了,漏洞百出。”
“我没有!”红鼻子掌柜一高声,又被珩川拍了脑袋。
卢掌柜道:“首先,你被吊在这里这么久我们竟然不知道,第二,我们开了隔壁的窗户也没见你,你怎么解释?”
“那要问你们啊我怎么知道?”
卢掌柜道:“因为我们发现你时你才刚刚吊在那儿。”
“哈。”红鼻子掌柜竟也没有反驳。
卢掌柜又道:“第三,你说黑衣人抓住你时你喊叫了,我们也没听见,吊你在这里你又喊,我们更没听见,你怎么解释?”
“我是喊了,可是刚张嘴就被黑衣人戳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喊不出来。”
卢掌柜愣了愣,道:“那是被点了穴道……”顿了顿又道:“不对,若点了你的穴道你刚才也说不出话来才对。”
红鼻子掌柜耸了耸肩膀,“不知道。”
珩川突然道:“你不会半夜想来偷窥自己把自己吊在那儿的吧?还什么黑衣人,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啊?总共就来了十一个黑衣人,现在都在隔壁被蜜蜂蜇,哪还有第十二个啊?你老实说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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