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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女子肩上的樱花花绣就像真的站在樱花树下,微风拂过,花瓣落了一身一般,她躬身,花瓣便似就要飞落。长服包裹下的**,圆润魅惑,却又恰到好处。
吴为善已经得傻掉。这女子简直就像蛇精变成的一样!她的腰肢系着宽宽的腰带还那样婀娜多姿,窄窄裙摆包裹着的双腿不知道怎样修长紧致。吴为善已经开始想象那双露在袖外的青葱玉指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屋中不知何处,已经弹起了一首异国小调。
银朱连头都没有回,便冷静说道:“这是东瀛的香川纱绪小姐。”
吴为善两眼冒着狼光,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怀中的绝色少女,向着香川走去。香川除了进门时了他一眼,便一直垂着目光。但那一眼已经足够。香川已像勾魂的使者,勾了那猥琐老头的三魂七魄。
吴为善慢慢伸出干瘪的老手,要去摘下香川覆面的薄纱。
银朱忽然说话了。“吴大人说错了。”
吴为善的手又向前伸了伸,都已捏住面纱的角,却回神道:“说错了什么?”
银朱还是面不改色的着前方。香川却抬眸望了银朱一眼,又垂下目光。银朱道:“这里不是‘天上’。”
吴为善愣了愣,有些不悦,“这里是不是‘人间天上’?”
“是的。”
“量你不敢骗我。如斯美景,岂非已是‘天上’?”
银朱未答,吴为善又道:“这里不是‘天上’却是何处?”他已觉得这个毫无特点的男人极其碍眼。
“人间。”银朱竟然还重复了一遍,“这里是‘人间’。”





江湖咸话 第五章 巡抚吴之死
吴为善的双眼又亮了一度,放下了捏住香川面纱的老手。“你说这样的地方是‘人间’?那么‘天上’呢?”“人间”已经如此,“天上”竟是多么**?
银朱顿了顿,才冷声缓缓道:“你想去?”
“这是什么话!”吴为善已经开始生气了,“让你给我带路,有好地方不去,却带我来这种地方!”他认为自己是个大功臣,有权力这样发脾气。他现在对面前的这个人间尤物香川纱绪也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因为,她不过是个“人间”尤物。
银朱略垂首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眼神仿佛带着悲悯。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去?”
“当然!”
“好。”银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出了粉红色的房间,吴为善得意的跟着。
很快他们便到了。银朱在门口停下。吴为善大模大样的推开了灰黑色沉重的大门,迈着四方步背手跺了进去。愣住。
灰黑色的房间长宽不到一丈,却什么摆设哪怕连张凳子都没有。吴为善回头了银朱一眼,银朱目视前方。吴为善再回过头着这间屋子,屋中间的地板上有一个洞。半丈的大洞。洞下面好像还连着一个房间,那里面好像没有动静。
吴为善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没有回头,愤怒大吼道:“‘天上’……”
他本想说“天上”在哪里,但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他低头见了一截惨白明亮的剑尖。
剑尖从他的心脏部位穿透出来。
银朱的剑尖。
银朱缓缓抽出了剑。
吴为善面孔扭曲双目突出的委顿在地板上的大洞旁边。唯独没有恐惧。因为他还来不及恐惧。
银朱抬起右脚,滴血的剑从鞋底擦过。擦过了这面,再擦另一面。直到剑锋上已没有血迹,就像从没有杀过人一样雪亮,银朱才满意的还剑入鞘。他的剑也和他的人一样没有特点。
不委屈。因为这是我的任务。
银朱沾满吴为善鲜血的右脚鞋底落在瞪大双目的尸身上,“我已经送你去了。你和我,谁也到不了的地方。”轻轻一蹬。
尸体翻了个身掉入地板上的大洞。立马,洞下面就出现了一双手,将尸身拖走。
什么都不用描写,这双手就已经很恐怖了。
银朱转身出了灰黑色的大门,右鞋底未干的血迹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浑身轻松令银朱不自觉的笑了那么一下,几乎没有的笑容还留在脸上,后脑勺就挨了一扫把。他竟然没有躲过。
扫把握在一个几乎比银朱矮了一半的老太婆手上,扫把柄很长。老太婆头上戴着黑色没有任何装饰的抹额,满头白发在脑后梳着个纂儿,脸颊脑门的边缘长着许多黑色的老年斑。老太婆的扫把又在银朱脑袋上敲了一下,才张开没几颗牙的瘪嘴,用低沉颤抖的声音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把鞋底擦干。擦干!”
银朱低着头,嗫嚅了一下,说道:“对不起,鬼婆婆。”
“哼,对不起就行了?你这小子,下次再这样就由你来打扫!”鬼婆婆说着,转身走了。回去拿抹布,擦地上的血脚印。
银朱回到黑水晶石案的大厅,左侍者还等在那里。
左侍者道:“这么快?”
银朱两手恭敬的垂着。“是的。他直接去了‘小黑屋’。”
“银朱,”左侍者的声音更冷,但听得出他不很高兴,“客人的意思是让他‘享受’以后才死,你这样破坏‘醉风’的信誉,以后怎会有生意上门?”
银朱冷静回答道:“这是死者的意愿。”
“哦?是么,那便不可一概而论了。”左侍者又高兴起来,不过声音仍是冷冷的。“至少排除了你舍不得香川纱绪的原因了。”
“你是‘醉风’的人,只听命于神策。记住这些就足够了。”
左侍者顿了顿,又道:“告诉香川纱绪,这次小惩大诫她虽逃过一劫,若再次背叛神策,决不轻饶。尤其让她记住,她哥哥还在我们手上。”
“怎么,你不愿意?”
银朱垂首道:“属下明白。”
小壳抬了抬眼眸,语声沉缓而理智。“仅凭一颗头,你就认为我们被人耍了?”
沧海轻笑道:“吴为善没有死在东厂,而死在了‘人间天上’,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闹翻,东厂才不能明目张胆杀他。”扬声向外唤道:“碧怜。”又降低声音道:“不信就叫个人进来问问。”
公子爷微微笑着,眼眸半眯,眉梢含情,右手空拳挨在唇边,自有一股风流韵态,远意聊通。不了解他的人准会以为他现在心情不错。
碧衫白裙的碧怜迈步进屋,行礼后抬眼,愣住。
沧海还什么都没有问,就听门外紫幽嚷道:“喂你在不在?今天要还不好好吃饭我就……”紫衣的紫幽端着一托盘饭菜顿在厅门口。
“……请公子爷安。关先生好。”紫幽先望见一旁碧怜失魂的样子,也了眼沧海,愣一下之后有点不高兴。碧怜向紫幽略低了低头,轻叫了声“暗卫长。”
紫幽因蓝叶事件“救驾有功”已经“官复原职”。
紫幽想将饭菜放在桌上却见一个七寸见方的木头匣子摆在那里,他也没注意匣内就走过来把托盘放在沧海手边的几上。掏出帕子开始擦手。
对于紫幽是否见匣内东西的答案,碧怜小壳竟都捏着一把冷汗。
沧海道:“紫幽来得正好,有事问你。最近东厂有什么动静?”
紫幽了眼关七,却道:“公子爷不是正在放假?”
“是啊,但这件事需要我亲自……”
“请公子爷吩咐。”
“喂,”沧海扬了扬下巴,“我什么也不做你们就逼我找事情做,现在我准备找些事来做了你们又……”
“爷,那不一样。”
“唉,算了,”沧海指着桌上的木头匣子,笑得诡异,“你先那个。”
小壳想去提醒紫幽一下,但见紫幽手里的帕子,手还没伸出去就打消了念头。
毫不知情的紫幽终于向敞开的匣内望了一眼,立马一哆嗦,大叫道:“太恶心了!”拿着帕子继续不停擦手。
关七不解道:“他怎么了?”
沧海微笑挑眉,心情确实不错。“紫幽,现在你的洁癖比蓝叶还要严重啊,只是一眼而已嘛。不过你没有反应迟钝哎。”
“什么叫‘而已’呀……还不都是公子爷害的,”紫幽瞪着沧海,“他都掉粪坑里了你还让我救他,还只有我一个人救他……”
“哎好了好了,我们不说那个了,你该认得这个死人头吧?”
紫幽又勉强辨认了一下,惊道:“吴为善?!他、他怎会……”
沧海目光一凝。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江湖咸话 第六章 徒弟要保重
紫幽犹豫了一下,“那你只能运筹帷幄,不能长途跋涉了。”
“哎呀知道了!还是一样罗嗦!”沧海撇了撇嘴,“不过我还不一定管得了呢。”
紫幽道:“最近东厂稍微得到了皇帝的一点信任。原因是夏言大学士参了东厂大太监一本。”
小壳沉吟,“被参了怎么反而得到了信任?”
“那还得从顺天府东安小金铺被查封说起。”
“什么?这事竟然跟金五爷有关?”
紫幽点了点头,将擦手的帕子收起来。“按照时间顺序和官方消息来说是这样的,陕西巡抚身边的一个东厂档头,偷了陕西巡抚保管的‘小国库’钥匙,交由顺天府东安小金铺以金步摇的形式再造了一把,这时所有事件都还秘密进行,”
“随后东厂以‘私造金印’罪名查封小金铺,以‘重税敛财’罪名罢免陕西巡抚。夏言身为首府自然收到消息,但他收到的却是东厂在陕西伏牛山有个‘小国库’的消息,夏大人自然据本参奏,”
“而所有事件的对比中皇帝当然只关心‘小金铺是否私造金印’和‘伏牛山是否有小国库’这两个事件,于是他先派大将军炸开伏牛山石壁证实谣言是否属实……”说到这里,抬眼了沧海。
沧海一笑,“结果是不是很有趣?”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是的。”
“里面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如果你一定这么猜的话——是的。”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
“天呐!”小壳简直都要发脾气了。“这样说的话,‘小国库’根本就骗了我们这么年!”
沧海嗤笑,“有你什么事啊。不过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小国库’确有其事。夏大人一定掌握了确凿证据才敢上疏,东厂一定有把握取得皇帝信任才敢在京城查封小金铺。所以,‘小国库’肯定存在,只是案发之前被及时转移了而已。紫幽,你继续。”
紫幽道:“皇帝派大将军打开了‘小国库’发现里面一无所有,对东厂不利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是以陕西巡抚涉嫌勾结东厂替之保管‘小国库’钥匙的罪名也不成立,皇帝于是委派东厂继续勘察小金铺私造金印案和吴为善重税敛财案。”
“结果如何?”
“结果,查实小金铺并未违法,由于老板金五失踪,便低价顶给店中伙计继续营业。陕西巡抚吴为善重税敛财证据确凿,但罪不至死,现已罢官归田,出狱之日有人亲眼见到吴为善欢蹦乱跳的从东厂离去。”紫幽叹了口气,“所以奇怪啊,吴为善跟东厂闹翻竟然没被整死,他的头还恶心巴拉的突然出现在‘方外楼’?”
小壳道:“这头是关七先生送来的,吴为善其实是死在‘人间天上’。”
“‘人间天上’?!”紫幽倏忽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那个令天下间所有男女都梦寐以求的‘人间天上’?!”
没有人理他。
“我的妈呀。”紫幽愣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地方,我是说‘人间天上’,不是根本没有人知道的所在么?”
“是的。”关七先生疲惫的点了点头。
“但是,关先生是怎样得到这个……呃……头的?”
沧海、碧怜和小壳也在认真的听着。
关七闭了闭眼睛,“我当然有办法。因为我的一个徒弟就是专门给‘人间天上’处理尸体的。”
“什么?!”小壳激动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铲平那里了?!”
“干嘛要铲平啊,据说那里不是很多美女的么?”紫幽说完,心虚的了眼碧怜,又赶忙找补道:“男人本来就好色的嘛,是吧公子爷?”
碧怜却仿佛紧张的望着沧海,期待他的回答。
沧海道:“不要随便拿我和别人比。”
碧怜垂眸,好像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小壳拍了紫幽肩膀一下,道:“这种问题怎么能和他讨论呢?”
“说的也是。不过不要碰我。”紫幽差点又要掏帕子了。
“喂凭什么就不能和我……”
“咳嗯,”被忽略的关七先生咳了一声,“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个头是怎么被送出来的?”
“对对对,”小壳又兴奋起来,“‘人间天上’到底在哪?”
“不知道。”
“什么?!您不是说有个徒弟在帮他们处理尸体?”
“是啊,”关七先生竟然叹了口气,“但是他也不知道。三年前,我最得意的一个徒弟,名叫‘鲍仲’的……”
小壳眉头一皱,“‘保重’?”
“……鲍仲他忽然失踪了,直到最近才从新与我联系上,我也才知道他已被‘人间天上’捉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整天与尸体为伴。”关七先生又得意的笑了笑,“不过他喜欢。”
众人满头黑线外加一个大水滴。
沧海有些无奈的开口,“关先生,可以透露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么?”
“田鼠。我们是依靠田鼠通信的。”
沧海躺进椅子里大叫道:“田鼠?!”
关七先生斜睨着他,“怎么?没见过田鼠么?就是像没长翅膀的大蝙蝠一样的大老鼠啊。”两手做了个“飞”的动作,“蝙蝠,大蝙蝠总该见过了吧?”
碧怜紫幽小壳齐声道:“刚见过!”
“就是嘛。”
沧海竟然若无其事。“我是说怎么可能用田鼠来通信呢?!”
“怎么不可以,”关七先生道:“他从小就养了一只小田鼠,一直随身携带,并且训练它的嗅觉,后来小田鼠竟然能分辨出人类分辨不出的气味,比如接触完腐尸全身清洗后十天以后,人早嗅不出腐尸的味道,而这只田鼠却能嗅出。鲍仲经常接触尸体自然携带这种味道,而且他总是佩带茱萸的香囊,田鼠便对腐尸和茱萸的味道异常敏感。后来鲍仲也给了我一个茱萸香囊,所以,”关七先生没有刻意却向紫幽身边站了站,接道:“田鼠自然只会往返于我们二人之间。”
沧海和小壳听得又开始咧嘴。碧怜垂手道:“既然暗卫长在,属下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就跑了。
被吓跑的。
“呃……”沧海又开始咬手,“那么,就是说鲍仲被捉去以后,放出田鼠,田鼠便循着您的气味……嗯联系上了您?”
紫幽侧首了近在咫尺的关七,终于反应过来,捂着嘴冲了出去。
冲出去吐。
沧海旁观着,喃喃道:“还是迟钝啊……”
关七闭着眼睛陶醉回答道:“就是这样。”




江湖咸话 第七章 打洞的田鼠
紫幽跑到附近的河边去吐,但是由于早上以来吐过多次的缘故,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并没有十分难过,因为这些天他每天都要这样反复好几次。
那个谁不是说过: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紫幽早已习惯了。
但是他现在却苦恼的蹲在河边,两肘无精打采的架在大腿上。
“暗卫长,你好些了么?”
紫幽回过头,见碧怜远远的站在他身后。“干什么站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人。”
碧怜犹豫了一下,靠近走了几步,却还是隔了一段距离。“暗卫长最近不是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
“你不一样嘛。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没什么事。”紫幽站起来向着她走了几步,“你,”他拉起碧怜没握剑的那只小手,摩挲了两下,“我没事哎。”
“暗卫长……”
“就我们两个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
碧怜淡淡道:“流氓,你放手。”
“啊?你叫我……”紫幽愣了一下,又不敢不放,松手苦恼道:“唉算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担心我才来找我的。”
“那你说错了,”碧怜没什么表情,直视他的眼睛,终于叫了他的名字,“我是担心紫幽你啊。”
“真的?”紫幽欢欣若狂又不敢自作多情。
碧怜点头,“若是你有什么事我就不能跟公子爷了,他一定会让我顶替你去跟表少爷。你知道,公子爷都是把最好的给他弟弟。”
“……我就知道。”
“碧怜,”吴侬软语响在紫幽身后,“啊,暗卫长也在,”黎歌微笑着走近,“正找你们去吃饭呢。咦?暗卫长怎么了?”
紫幽兴奋开心的拉住碧怜,大笑道:“哈我知道了!”
沧海道:“关先生,您和鲍仲具体是怎么联络的?”
关七道:“其实三年前他就被‘人间天上’捉去了,他们将他关在一间地下黑屋里面让他负责处理尸体,只有他一个人。他头顶房间的地板上有个半丈的大洞,每次尸体都是从洞里面被丢下来。也许他们认为鲍仲这辈子都不会出去也不会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他们在上面的‘小黑屋’里说话都不避忌,”
“一段时间之后,鲍仲终于知道那里就是‘人间天上’,却无从确定方位,因为他最初去到那里时是被弄晕丢进去的。他知道了一些内幕以后就放出田鼠让它向外面打洞,以期能与我取得联系。”
小壳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么我们只要跟着田鼠的洞走不就……”
“没可能的。”沧海打断他,“你知道田鼠的洞四通八达,而且毫无特点可言,能认识路的就只有它们自己。”
“不错,”关七接口道:“鲍仲也是实验了三年才让田鼠成功找到我。”
沧海勉强笑了一下,“果然是人以群分。不过他怎会那么恰好将吴为善的头送来给你?况且他是怎么做到的?”
“田鼠。”
小壳脸皱到一起,“又是田鼠?!”他都快要跟紫幽一样跑去吐了。
“不错,就是田鼠。我们联系上之后,经常便有书信往来,”关七掏出一叠白色的各种材质的布片,递给小壳,说道:“这些就是我们的信件。”
小壳翻弄了一下,每张布片上都写满了红色的字。
关七先生道:“因为那里没有笔墨,他都是用死人的内衣做纸,死人的血液做墨,自己的手指头做笔亲自书写的。”
“啊!”小壳吓得松手,关七先生毫不意外的伸手接住下落的信件,道:“这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因为每封信的墨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小壳终于跑了出去。跑出去呕吐和洗手。他差点就变成了第三个蓝叶。
沧海同情的望了望小壳的背影,不得不继续讨论。“后来呢?”
“后来,我告诉他我到了‘方外楼’,也和他一样有很多尸体可以研究,可是尸体多也多不过他那儿。去年起我又开始研究死人头部的修复方法,就让他想办法弄些死人头给我,”关七顿了顿,关心道:“公子爷您没事吧?要不您先出去吐一下,我可以等。或者您想再坚持一会儿?”
沧海深呼吸了下,温柔得体的笑了笑,道:“我还可以坚持。”
“啊,说得也是,这样也吐不痛快,而且吐完了还得吐。”关七继续道:“你知道,现在田鼠长大了,打得洞也更加宽阔,鲍仲就将死人头切割成四份绑在田鼠身上让它送来给我,这次碰巧就是吴为善了。我听说公子爷前一段时间好像在查他的案子,就送过来问问了。”
“呃……咳,呵,唔,呕……那真是谢谢关先生了……”
“嗯,不客气。”关七的表情又是得意和自豪。
沧海终于忍不住回头冲着墙壁扮了个鬼脸,转回来又是一派云淡风轻,贵气逼人。“鲍仲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那倒不会。”关七回答得斩钉截铁,“那里从不过问尸体处理的方式,只要让死人从世间彻底消失不发出臭味就好,而鲍仲通常都将尸体彻底焚化,有没有头,骨灰是不出来的。那里负责运出骨灰的是一个又聋又哑而且半瞎的老头,所以,根本是万无一失的。”
“那就好。”沧海点了点头。
关七眼珠转了转,又道:“不过我想说的是,这次不知为什么,第一块人头划伤好像特别严重。”
“您是说右上角那块?”严重到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公子爷好眼力。”
“那为什么这么严重?”
“很简单,”关七笑了起来,“因为这一块包装不好。”
“唉,”沧海肩膀都垮下来,“您特意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这是个很难复原的人头,您却修复得很好,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公子爷好聪明。”
“……我这人头脖颈处的割痕也是死后造成的,那么您知不知道他的真实死因?”
关七从那一叠极具收藏价值的信件中抽出一封,“公子爷要不要亲自过目?”




江湖咸话 第八章 彼岸の传说
沧海赶忙道:“我相信关先生。”
“好,那我说给你听,”关七先带笑望了沧海一眼,才道:“鲍仲不知死者身份,验尸报告却写得十分详细。”
“该人伤口唯心口一处,前后通透,贯穿心脏,乃致命死因。前心伤口扁三角形,宽一寸二分,厚半分;后心伤口宽二寸四分,厚两分半,呈扁长形有血槽突起;前后切口均平滑整齐,凶器应是一柄长约三尺六寸的锋利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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