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唉。来,我得尽快找到第三颗回天丸才行。”
“……干什么?”
“医好你啊。那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行。卖了也行。”
“真的?”停了停,“假如真的有第三颗,我一定替你找到,澈。”
“嗯嗯,还是你吃吧。我没事。”
沧海努力去想些别的事情,可是泪水止不住的模糊着双眼。好容易得到些微的控制,又忽然无法面对。“澈,你说,你是讨厌呢,还是……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总要欺负我?”
“呵呵,知道我对你好了?”神医手脚恢复了些力气,稍抬一抬,却落在沧海腿上,“白你果然还是好软,像小时候一样,瘦成这样还是软绵绵的呢,像只兔子。昨天抱起你的时候就觉得了。”
“澈,你果然还是讨厌。”擦了擦泪痕,“不要再对我好了,不然讨厌你的时候会很矛盾。”
“哼,那就不要讨厌我了。白,我不想……你讨厌我。不过许我对你好就得许我欺负你,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所属权。”攥住他衣角。
沧海心里不愿意,可是没有出声反驳。身下的秋千蹬随前扑而大幅倾斜,赤红的绸索绷得笔直。沧海起身。
神医蹙眉道:“过来,过来,谁让你走的。”
“手不是能动了么。”沧海说着,还是撅着嘴趴回去。
神医幽幽道:“假如我真的动不了了,能让你一直陪着我,照顾我,那也值得……”
“不要乱说!”忽又哽咽,“我陪着你比得上你自己有手有脚欢蹦乱跳么?”
“嗯。”神医道。不知肯定的是什么。静默了一会儿,笑道:“不过白,你若想把我卖了,我可只接女客不接男客啊,女客还得是美女,身材也要好,我可是很挑的。”
“你有病吧?!”沧海再想起却已起不来,神医扣住他后腰,他嚷道:“刚才还一副虚弱的样子,现在哪来这么大劲啊?!”
“你别乱动我就不使劲。”等沧海挣扎累了,果然放松力道。
沧海眼珠转了转,“那我不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行吗?”
“你说。”
“小石头到底受的什么伤啊?”
“这个……这个我不能回答。我答应了他们不说。”又开始坏笑。
他们?沧海想了想,“那,换一个问题,你在东瀛的是什么朋友啊?”
“嗯,一个中国人。”轻按着沧海的椎骨,向上数着节数,“懂很多特殊的医术,我们偶尔在一起探讨你的病。”
有些麻痒,沧海蹙蹙眉心,“怎么认识的?”
“师兄。名医老师的徒弟。”
“那,他是不是对那边很熟?”
神医手下停了停,“……还好。”虎口掐住他后颈,像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心情忽然很好。
沧海忍耐着,仍道:“那请他帮忙查查渤海上的东瀛人,可不可以呢?”
“尽量吧。毕竟他不是东瀛人,也离开中国很久了。”
“那就是答应了?”
“嗯。算吧。”
沧海了了件心事,安静了一小会儿,忽又侧过头,着神医,道:“那关于小石头的伤,你的医书上有没有写?”
“嘿嘿……”神医笑了一声,却没有答话。过会儿又道:“白,其实这样被我抱着也很好吧,像蜂蜜一样的感觉吧?”
沧海眼眸瞬间冰冷。果然神医后话道:“不如我卖给你一个人算了。”
半晌。
“白?”
沧海笑了笑,“澈,我忘了告诉你,刚才仔细了才发觉你长得像女人。”
神医立刻敛容,顿了顿,“不想活了吧你?!”猛力一推。
“啊!”沧海大头冲下仰在秋千外,膝弯还挂在蹬板上。
秋千拖着他晃。
神医旁观着,大笑道:“咦?白原来你腰也很软呐,这样都摔不到?哈哈,那你能坚持多久?”
沧海在下面喊道:“你这人渣!快把我拉起来!”
早饭后,沧海在忙,余人也并未闲着。小壳叫了紫幽瑛洛到石宣房里,说要商量一件非常重要并且与所有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的事。
可是坐了下来,他却又愁眉不语。石宣也是如此。
瑛洛百无聊赖的架着腿坐着,两手缩在袖里。紫幽陶醉的望着窗外碧怜远远的身影,抽空回了回头,略有些不耐烦,“表少爷快说吧。”
小壳张了张嘴,最终是一声叹息。
瑛洛笑道:“怎么?快说完了好去陪女孩子扑蝴蝶吗?你也好这个啊,我都不知道。”
“什么,”紫幽白他一眼,“我要找个视角更好的地方。”
“蝴蝶?”
“碧怜!”
瑛洛懒懒的挺起腰放了一眼,道:“哪有人啊都是梁祝……啊,有条白裙边。”
“是嘛。”
小壳终于叹息道:“来你们两个心情还不错,不知道大难临头了么?”
紫幽道:“知道你想说什么啦,不就是那家伙的事嘛。我也是为了兄弟,连女人都不顾了。”立遭三人白眼。
小壳道:“来了山海关都三天了,我们也该主动告诉他的,若是先被他想明白,我们就彻底完了。况且陈超师父还有别的事要他做。”
江湖咸话 第四十一章 地藏本愿经(下)
瑛洛轻笑道:“哼哼,他那么聪明,瞒不了多久了。离行刑的日子也不远了啊。”伸手在颈间一划,翻起眼睛吐了吐舌头。
小壳道:“你就一点都不怕么?”
瑛洛嗤笑,“你应该问后悔么。”又自己回答道:“反正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的。璥洲也是。”
“就算为难我?”石宣抬起眼,颇为无奈的神情,“不过我也不介意。”
紫幽也道:“虽然我不算直接参与,但是……”耸了耸肩膀,没有说完。
小壳又忽然很疑惑了。他们三个,蹙眉叹了第三次气,“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跟他说比较好吧?”
石宣道:“现在不是怎么说的问题……”痛苦的皱起眉头,“小白他根本就不想听!”拍了拍桌面,又抵住下颔。
四人齐声道:“唉。”
午膳。
沧海和神医高调的成双入席,穿着同款的团领衫。璥洲和瑾汀出勤,剩下紫幽瑛洛小壳石宣,都毫不意外的归座。
三个女孩子却不见来。沧海叫人去催,说是还在园子里玩,就来。
众人也不急,便闲坐相侯。
小壳他们装作没有幕后交易一样,谁的视线也不相撞,四个人分着四个方向,却默契的谁也不出声。
沧海向右侧探着身子,隔过神医,够着小壳道:“闷不闷?他这里穷得就剩蝴蝶了,是不是觉得没有事做?”扶了扶背。
“……还好。”没想到他会向自己说话,小壳愣了下才答。
沧海扭了扭身体,又道:“那么,下午我好好陪你?”
小壳敏感的注意到那两个小动作,“那倒不用——你腰怎么了?”
沧海忽然来劲的一拍桌子,指着神医气愤道:“还不是他!弄得我腰都快断了!”
神医喷饭。虽然还没吃。
众人全傻了。
沧海又接了一句:“不过比小石头那次好点。”
神医傻了。“……哇小石头你好过分,竟然抢在我前面!”隔过沧海大吼。
石宣都懵了,“我、我没……”
小壳拍桌怒道:“到底怎么了?!”
沧海大声道:“他!他把我从秋千上推下来!还在旁边着不帮我!”告状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说完还冲神医嚷道:“讨厌!”
小壳抹了把冷汗。
石宣忙道:“他说的是我帮他散瘀那次……呃,后腰上。”
沧海奇怪道:“那么紧张干嘛?你们。紫幽瑛洛你俩笑什么?”
小壳大叹望向一边。
神医坏笑着在沧海耳边说了两句,沧海立刻面红耳赤,气得喘了半天气,才吼道:“你们一个个都好龌龊!”
小壳冷漠道:“你真给我丢人。”
“什、什么?!”沧海瞪大了眼睛,“我可是你哥哎!你哥!”又推着笑趴了的神医,恨道:“笑什么笑?!就你最可恶!”
石宣也忍不住背过身去。
沧海叫道:“小石头!连你也……”
这时,三个女孩子进了厅。远远的,沧海见了立刻道:“站住!”倒抽一口凉气,旁的事都忽略了。“……你、你们三个!”了紫菂,了黎歌,语重心长道:“我以为你和她们不同的,是非常独特的,碧怜。”
三个女仔互望了一眼,碧怜似笑非笑道:“不要忽视我,公子爷。我也是个女人,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
“我知道,可是你也……”沧海顿住,用力叹息,余光瞥见茫然戏的众人和闷笑的神医,“可是你也不要忽视我嘛碧怜,你是我的暗卫,现在却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你在抱怨么公子爷?”碧怜笑了笑,“在这里你很安全。”
“什么?你竟然说……”沧海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指着神医,“在这么危险的人身边你竟然说我安全?!哈!”
神医道:“碧怜跟着你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不过多个人你出糗。”
沧海完全无视他,“碧怜……”
紫菂忽然道:“我好饿哦……”
沧海积攒的气焰瞬间熄灭,无力的挥挥手,“……弄干净再过来。”
“知道了。”三个女仔站在厅门口,摆弄着。
碧怜道:“果然不应该绑在头发上呢。”
黎歌道:“是啊,好难解。”
紫菂道:“可是蝴蝶绕着脑袋飞,很好玩啊。”
“是啊是啊。”三个人一起笑。
沧海晕眩。
紫菂道:“男生的想法真的和我们不同吗?”
黎歌道:“是啊。不过温柔的男生不会当众反驳女生的。”
紫菂道:“可是公子爷也很温柔啊……”
碧怜黎歌同声道:“因为他怕嘛。”
沧海立刻道:“那是因为不干净!”
“不会呀,”紫菂眨眨眼,“很漂亮啊。”三人一齐点头。
沧海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终于低声道:“跟三个女妖怪似的。”
神医爆笑。
碧怜道:“那这样,下午你去园子,我保护你。”
“不要,”沧海马上道:“那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啊?不过我想了想,反正也难得出来一次,放你们假好了。”
众人窃笑。
“是么?”碧怜挑眉,“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饭时,神医又夹了很多菜给沧海,包括不少的肉皮,沧海却道:“澈,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件礼物?”
神医来了兴趣,“你说。”
沧海道:“我要你的厨子。”
“……啊?”
“今天的锅烧、冰糖、水晶三样肘花做得很好吃啊。”
众人全都愣了愣。
神医慢慢微笑,“不给。你想吃就得来找我。”
“哼,”沧海撅嘴,“小器。”想了想,又凑近小声道:“不然你下次欺负我哄我的时候送我?”
神医大笑。沧海瞄了细听的众人一眼,脸红轻声道:“我说真的呢。”
神医斜觊他,勾勾手指,在他耳边忽然大声道:“不给啊!我说不给啊!”
“啊!吵死了!”
小壳忽然欣慰一笑。来,是对的吧。骗他来。
沧海撅着嘴巴很快用好离席。
神医问:“去哪?”
沧海答:“洗澡。”
璥洲在中午时分抵达了药庐。药童们还未用餐,却正在喂饭给病人,悉心照料,灿烂的笑容,使每个病人感觉最大限度的幸福,对未来同自己都充满崭新的希望。
璥洲没有现身。
他绕到雪山派三个伤者的窗外。药童刚刚给他们喂过稀饭,将盘碗撤了下去。三个伤者的表情不怎么幸福,或许是被包成粽子的缘故吧,颇有些烦躁。虽已独处一室,彼此之间却不交谈。
之后送药来的,是小黑。小黑笑眯眯的将不断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桌子上,道:“又到吃药的时间了,孩子们。”
伤者却将眼光瞥远,露出厌恶的神情。
小黑在伤者面前坐下,微笑着拿出一本书,“那么,同样的,在药凉之前,来听一段《地藏菩萨本愿经》吧。保佑咱们死后不坠地狱。”
“读经的多少嘛,取决于这药凉的速度,不过你们若愿意,可以拼命的吹气,虽然远了点,但也可以让药凉的快点。”
桌侧一丈外的左床伤者听了马上深吸一口气,中床伤者立时瞪过去,左床伤者一憋,那口气轻轻缓缓的呼出来。
小黑一乐,说道:“那就开始了,孩子们。”说罢念起了经文。
璥洲轻身跃开,潜入药室。浓郁混合的药味,因刚刚歇灶而温湿的扑鼻而来,只是闻到都觉得口中苦涩。璥洲皱了皱眉。屋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小药童正在内室的百宝斗柜下,坐着小板凳,背身吃面条。
璥洲佩服这孩子在这种苦味里还能吃得下去的时候,那吸哩呼噜的声音令空腹的璥洲咽了口口水。璥洲进入外室,蹲在最外的长条桌后,打量了下偌大的药室。璥洲不怕那药童发觉,因为那孩子吸面条的声音可以掩盖任何一种脚步声。
长条桌上分堆摆满了各种未经处理的药材,有的垫着桑皮纸,有的正打了一半的捆,桌旁摆着戥称,药刨,药杵臼,博山炉;虽不用游方,但还是在较显眼的位置放了个虎撑串铃;桌下蹲着药碾,墙上挂着经脉图;还有标注穴位的小铜人。
那一边的一排炉灶,大多安着漆黑黑的煎药小砂锅,有的敞着盖,有的歪斜着,灶旁守着接着木盆的大竹筐,里面存着药渣,多余的药汁漏在盆中。小砂锅下贴着黄纸,记录了汤药饮用者的姓名。
靠窗的室角有一张单独的半丈方桌,上面却放着焦大方献的那一斛南海黑珍珠,颗颗光润,反着青紫不同的光芒。
璥洲了会儿,实在受不得浓重的药味,屏了息出去,在清新的空气中喘了好久。不过璥洲觉得,与久不打扫的茅厕相比,还是药庐中的气味比较能够忍耐,因为茅厕内不仅味儿大,有时还辣眼睛。
璥洲严肃的又回到雪山派伤者的窗外,小黑正合起经书,笑眯眯的又道:“哎哎,你们三个臭孩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一个撇着嘴,”指着左床伤者,又点向中床,“一个闭着眼,最后那个臭着脸……咦?还挺押韵的哎。”
翘起二郎腿,皱眉大叹道:“做坏事很刺激,很过瘾是不是?”
#####楼主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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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第四十二章 说你是兔子(上)
三人忽然一齐望向总角的少年。
少年嘿嘿笑道:“同意?唉。谁也不想做坏人的嘛,不过有时候会‘身不由己’的嘛,有时候为生活所迫,有时候被**所驱使,你们无能为力嘛,我知道。”摊摊手掌,“‘假如我不这样去做,就会死,死了呢就没有命再做好事了’,对不对?唉,人呐,人呐。”
“不过是多活些时日,积攒更多的罪业。”
“不过也还是身不由己嘛。”
想了想,很是迷糊的表情。“啊……嗯……这样说吧,认为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三人疑惑的望向他。
“错了。你,现在你们全身都动不了,那我用一根细小的针就可以戳死你们,对不对?”璥洲一激灵,细听,小黑却连姿势都没变,“这样来,你们的命运是掌握在我手中的了。但是,假如你们在下次听经的时候能够摆出一副——哪怕装出一副专心的样子,那么我一高兴就不会弄死你们了,对不对?这样说来命运又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的。唉。”小黑笑叹了叹,璥洲略放了心。
小黑又道:“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老天爷手中,假如你能够尊重祂——也就是不管做什么都符合天道,也就是正道——这个不用解释了吧?那么你终将去到光明的所在,你的命运是你的选择;假如你逆天而行,最终堕入无尽的黑暗,那也是你自己的意愿。”
“明白了吗?这才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真正涵义啊。”
璥洲听了也暗暗点头,虽不知那三人的反应,却听小黑满意道:“这才对嘛,这么受教的表情。那么我叫人进来给你们喂药吧。”
璥洲又严肃的绕到药庐门首,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入来,一路招摇过市,拉住一个小药童微笑问道:“你知不知道小黑在哪儿?”
小药童也微笑答道:“总管在玄道第三间。”
“总管——”璥洲微微拖长了声音,笑嘻嘻接道:“大人。”
小黑回过头,也嘻嘻的笑,“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客气。我管的是中药而已。”身后雪山派那三个伤者,正被喂着药。
璥洲了他,道:“容成大哥放心把药交给你,你这总管也做得应当。不过,你几岁了啊?”
“现在除了大黑哥,我是这里最大的了,差几个月就该束发了,”小黑很是兴奋,“我们爷说到时候就给我说亲!”
“哼哼,”璥洲忍不住笑道:“说这话也不害羞。对了,我从这里路过,顺道包一点黑珍珠粉回去,麻烦总管大人了?不过我可不要那次货啊,焦大方那天送来的我不错。”
小黑笑叹一声,“哎,真是的,偷会儿懒都不行。我们爷让我磨成粉我还一颗都没动呢,那你得等会儿了。要多少?”
“三两。”
“这么多?”小黑瞠了瞠眼睛,又仔细他,“胸痹?头痛?耳鸣?失眠?都不像啊。啊!难道?”凑近璥洲小声道:“你肾不好啊?”
璥洲攥起的拳头喀喀作响。
小黑哈哈笑着跑走了。
屋内雪山派三个伤者的药也吃好了。
药童微笑道:“还有什么需要吗?那好,等下总管就回来陪你们了。”说完,就对璥洲点点头,端着空碗出去了。
璥洲一人打量着三人的伤势:除了脸,全身包满了绷带,就连脑袋也被裹上;四肢用白布固定了,伸展开吊在专用的木架上,只露出短短的一截手指和脚趾。像白熊的掌。六对眼睛颇疑惑颇恐惧的望着璥洲。
璥洲两臂抱胸,轻蔑一笑道:“哈,‘雪山三雄’是么?现在多威风,‘雪山三废’了!你们雪山派威名长存啊,焦大方教的好徒弟!”
三人忽显怒态,吊住手脚的白布条不停颤抖,左床人牙关紧咬,右床人口鼻粗喘,中床人双目如刀。却没有一个人开声辩驳。
璥洲笑了笑,“别生气,随便说说的。”顿了顿,又道:“哎,你们到底在哪里受的伤啊?”细三人表情,想来转圜太大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愣了愣。
璥洲又道:“经脉断了?可是相当奇怪的伤啊。会很痛吗?”三人保留的着他,右床人忽然同中床人使了个眼色,中床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璥洲一愣,猜道:“……是开始很痛,后来不痛了?”
三人一齐轻微的点头。
璥洲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同口腔,又摆了摆手。
三人点头。
璥洲道:“毒药?”
摇头。
“……不知道?”
中床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又尽力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
忽然,中床人向右床人望过去,左床人和右床人向中床人望过去,全部盯着对方额上的绷带。用力抻着脖子,非常急切热烈的眼神。
璥洲蹙着眉,缓慢的指了指自己的头。三人惊愣点头。
璥洲一愕,思索半晌,又道:“那么经脉是什么割断的?刀?剑?斧?钩?”每说一种,三人都使劲摇头,直到璥洲停口,还在努力的摆动头颈。
璥洲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不是——常见的兵器?”
三人猛点头。中床人急得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头脸的绷带被汗水稍微濡湿。
“那……”璥洲只说了一个字就立刻顿住,听了听,皱起眉,将食指竖在唇前一比。
房外脚步声铿锵靠近,不一会儿,小黑拿着个药包蹦进来。“给你的,上等的黑珍珠粉,他们师父给……咦?”小黑眨眨眼,愣道:“他们三个干嘛急成这样?哇,啧啧啧,这汗出的。”
璥洲无意回头,发现那三人隐匿的恐惧和乞求的眼神,愣了愣,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他们会不会残废而已。倒是你,怎么一进来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三个伤者听了璥洲的话,都会意的冷静下来。
小黑笑道:“可能是这些天老守着他们的缘故吧,我自言自语或者念经给他们听都让他们很讨厌,呵呵,可是没办法啊,我也会闷啊。”
璥洲道:“闷就不要守着他们了,自己去玩不是更好?”
“不行的,”小黑撅撅嘴,“我也想啊,可是我们爷说要着他们的伤势嘛,不许他们乱动。”
璥洲点点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三两,不是得磨一会儿呢?”
小黑调皮的挤挤眼睛,“这个不是磨的,是我叫大黑用手掌碾碎的!嘿嘿,聪明吧?我说你急着用他就帮我了。”
“那是你偷懒的借口。早知这样,我自己碾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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