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我直接问了小黑为什么他们会怕他,小黑说是因为他经常读经给他们听,还对着他们自言自语所以令他们讨厌。”
“讨厌?你确定你到的他们是在‘害怕’么?”
“确定。我也在注意这个问题,紧跟着我就问他干什么不自己去玩定要守住他们,小黑说是容成大哥叫他着他们不能移动伤势,一个十四岁小孩忍得住闷——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沧海颔首。
璥洲继续道:“你猜小黑为什么这么快回来?”
沧海要答,却先转转眼珠,才道:“一会儿告诉你。”
璥洲严肃道:“我现在告诉你。因为黑珍珠不是他磨的,而是大黑用手掌碾碎的。”观察一下,道:“一点都不意外?”
沧海摊摊手,“因为我根本就没猜。”
璥洲道:“回头你也问问容成大哥,大黑到底会不会武功。”
“嗯。不过珍珠而已嘛,又不很硬,只要会点内功的都碾得碎嘛。”停了停,又加一句,“我都行的。”
就你还算会“点”内功?!璥洲沉默一下,说道:“小黑说怕我急着用才叫大黑帮忙的,他若为偷懒而找这样的借口,也不算可疑。”
沧海道:“可是也不排除他为了争取时间而故意这样做啊。或许他是为了守住那‘雪山三伤’嘛——喔,‘雪、山、三、伤’,好绕口哎,你说说。”
“啧,别玩了,说正事呢,”璥洲含笑,“若是怕他们伤势有变,小黑也算尽职尽责了。若是‘怕我查问’这方面,他又好像完全没有可疑,因为除了‘护’之外,我想不出他跟这些人这件事有半分关系。”
“他说找了大黑帮忙,我就说早知道我自己碾了,他说他忘了这回事了,大黑也没想起来——来又像个小冒失鬼,而以大黑的性格,想不到这点也很合理。”
“你知不知道我然后做了什么?”
沧海头摇了一半,又忽然兴奋道:“你把珍珠粉丢还给他,说你不要了!”
璥洲叹气,“不是。我摸了他的脉和了他的掌纹。”
“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沧海道:“一个人可以用缩骨功改变骨骼和面相,但是掌纹却做不了假,真实年龄怎样一便知。结果?”
“结果他真的只有十四岁多、半点武功都不会,而且真的健康得很。这世上少年老成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正经时候的你。“这就是那‘第三种’。”
“所以我认为小黑都没可疑。”
沧海思索着,点了点头。
璥洲道:“最后,我问小黑为什么那三个人都不说话,你猜答案是什么?”
沧海想了想,道:“给点提示?”
“跟你刚才问的问题有关。”
“我问的问题……难不成真的跟‘头’有关?”睁大眼睛,追道:“难不成跟小黑有关?!”
“不错。”璥洲惋惜一笑,道:“他们头上的伤是小黑造成的。”
“哈?!”
“而且受伤之后就不会说话了。神医说是‘严重颅脑损伤’,压迫或者切断了语言神经。”
沧海半晌无语。缓了缓,问道:“小黑是怎样使他们受的伤?”
#####楼主闲话#####
严重颅脑损伤,导致语言中枢受损,的确可使终生失语。这种伤患大多由车祸造成,但现在临床医学已有治愈病例。
江湖咸话 第四十六章 为公事而来(上)
“有没有听过‘人若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他们就是的。那天小黑叫人抬了他们进来,还未经容成大哥诊治,因为要收拾病房所以暂时将他们放在临时搭起的平台上,结果以旧椅子做成的支架塌了……”
沧海撇嘴道:“不是这么倒霉吧?台面倾斜致使脑袋磕在地板上?还给磕失语了?”
璥洲点头道:“就是这么倒霉。”
二人同声道:“报应。”
沧海道:“照这样说来,那三个伤者害怕小黑也不无道理,或许他们认为小黑是为了让他们说不出话而故意弄塌那张台……你有没有到那个支架?”
“那把旧椅子么?”璥洲着他怀疑的容颜,说道:“没有。我怕问得太仔细惹人怀疑,不过小黑倒是说那把椅子是断了一条腿,已经扔掉了。”
沧海道:“很可疑。不过不一定是小黑,也许是怕他们泄密的人暗中做的。小黑他们也许察觉不到,但可以问容成澈。你说,那个雪山三伤,是不是也感觉到有人要害他们,所以才跟你合作的?”
璥洲望着他轻蹙的眉心,道:“我也这么认为。可能除了我,他们没有接触到任何外人,所以,虽不了解我但还是选择求助于我,我想,他们自己都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沧海道:“那他们为什么这么相信你?不怕你对他们不利么?”
璥洲道:“我就怕他们认为我会对他们不利,所以‘回天丸’三个字我从头到尾只字未提,而是一直在问他们的伤势,也许他们就这样选择相信我了。”耸耸肩膀,又道:“反正好容易见回外人,不赌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沧海沉吟一阵,问道:“他们失语的消息已经派人传出去了么?”
璥洲道:“嗯,也叫了兄弟暗中守。”
沧海点点头,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找过他们,原因之一可能是焦大方封锁了送他们去神医家的消息;之二可能是有些人虽收了风,却不敢得罪神医;之三嘛,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认为雪山派三人一定将有关‘回天丸’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了他们掌门,只要盯住焦大方的动静也就够了。”
璥洲道:“但是现在焦大方还没有动静。或许有的人等不及或信不过定要找他们问个清楚呢?”
沧海微微一笑,“之前的所有原因,再加上失语的消息同守的兄弟,我想他们三个人渣的命也可以保得住了。”唇角再次勾起。
璥洲恍了恍神,又道:“……那为什么焦大方现在还没有动静?”
沧海道:“我想他们三个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若想独吞,那时已难痊愈,那就肯定不会便宜了外人。焦大方么,我不认为他是那种直到现在还沉得住气的人。”
璥洲点了点头,掏出那包药渣。
沧海接过嗅了嗅,眉心顿蹙,又舒开。
璥洲忙道:“有什么发现?”
沧海将药渣拿开,撇嘴道:“……好难闻。”
璥洲盯了他一眼,顿了顿唇角。
“别那么无奈嘛璥洲大侠。还有什么?”
璥洲道:“后来我又找了大黑,感谢他为我碾碎珍珠粉,他也没有疑惑或者否认。但是我从他那里问到的他的背景和你知道的差不多,他家里世代驯蛇,到他这代,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后来父母生病相继死去,他就一个人到了中原。”拿出一个碧绿的竹哨子,“我给你从他那儿要过来了。”
沧海接过了,只是普通的翠竹,由于时日过久,有些微微发黄。
璥洲道:“这哨子是他家祖传的,以前是铁打的,他到了中原以后就改用竹子自己削了。”
“知不知道他几岁来的中原?”
“二十三。”
沧海点点头,沉默。
璥洲道:“你到底要这东西干什么?”
“不干什么。”沧海将竹哨在掌中掂了掂,垂着眼眸,不出表情。“讨厌这个。”顿了顿,加重语气道:“非常讨厌。”
“璥洲,帮我把这东西洗洗干净,用开水煮一煮。”
“……这是酷刑么?”
“当然不是了!”
穿着大黑斗篷的神策,不到脸,坐在掩起一半的窗前,帘幕遮挡的黑暗中。身侧就是阳光。阳光下摆着一碗热气蒸蒸的清茶。
原来神策都要饮水的。
黑色的篷帽动也不动,神策安然道:“还没找到他?”
左侍者站的不远,只在三步开外的黑暗中。“莫非他没有来?”
神策仿佛微微笑了笑,“都离了方外楼那么久,不在山海关能去哪里?‘回天丸’的消息早让咱们传扬天下,以他的个性,不可能坐山观虎。”
左侍者没有马上回答,仿佛权衡了一会儿,才踌躇道:“为什么一定要找他?现在的情势,不论哪个门派先得手,我们都可以立刻知晓马上夺取,就算我们做不到,凭您的武功……”
神策低笑起来。半晌,明快道:“若是先得手的人是他呢?就算雪山派那三个人就伤在‘醉风’眼前,我们知道的都不一定比他多。”顿了顿,笑叹一声,道:“只有他身边,才是离回天丸最近的地方。”
左侍者道:“那用不用彻底解决那三个人渣?”
神策缓缓道:“不用,我自有办法。现在不要节外生枝。”
左侍者点点头,“虽然他身边有我们的人,可是最近好像都不太听话。听说他们也在查渤海上的东瀛人。”
“让他查。”神策一袖搭在扶手。
左侍者嗫嚅道:“……您好像并不急着找他?还是……您已经知道他身在何处?”
神策不答,却似微笑。左侍者陪侍了一会儿,神策才道:“你们真笨。”顿了顿,又道:“他也笨得很。”说着,却有一只白鸽从敞开的窗外飞入,一脚踏进神策的茶碗,烫得跳起来直扇翅膀。
神策一把抓住,解下它脚上的信筒,抽出一,哼了两声。“你们啊,还是不行。”白鸽在他手中不停乱叫乱扭,忽然脖子一歪,没了声息。
左侍者声音更冷,低声道:“有消息了?”
神策沉默了很久,才道:“太慢了。”
“可是总部的人马还未调动……”左侍者似乎要为同僚辩解。
神策哼了一声,缓缓道:“人都走了,唱‘空城计’啊,他又不是司马懿,一准儿照打不误,到时候巢都覆了,焉有完卵。虽说咱们那边有人,可是也不得不防。”
江湖咸话 第四十六章 为公事而来(中)
“也许他就是成心调虎离山呢?您虽不长在部,但行踪尚算隐秘,这次被引去关外,不管是虎还是山,都同样危险。”
“哼,谅他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还是让我和右使替您去,您回总部吧。”
神策的篷帽终于摇了摇,“靠你们,还不如靠我自己。”视线穿过金色的阳光望向窗外的大千世界。“此行我势在必得。”
左侍者沉吟半晌,道:“那您准备……”
打翻的茶碗边,扭曲着那只呕血的白鸽。神策将一只泥捏的指节大小的鸭子放在白鸽还温热的翅上。
“在他面前,我有另一个身份。”
沧海踌躇着找到神医。
“澈,一大早你去哪了啊?全山庄都找不到你。”
“花丛里找了么?”
“……没有。”
神医一哼,“不敢去吧?”又欣赏一番,悠然道:“心情很好么穿这衣服?”
沧海眉蹙脸红,“才不是!恶心死了!”
“那干嘛还穿着它到处逛?”凑近面色,笑容一沉。“你背着我去查那三个人渣的伤了?”
沧海愣了愣,嗅嗅自己身上,“……药渣味那么大吗?”
“哼!白我讨厌你!”
“喂喂喂,别走啊。”沧海使劲拉住他,“你生什么气啊?”
“……说话呀澈。”
神医冷着脸向一边。
“……别这么幼稚嘛澈。”
神医凶狠瞪他。
沧海眯着双眸勾勾唇角,柔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三个人的身份了,他们留在你那里你也会有危险的嘛。我不希望你有事啊。”
神医转转眼珠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是担心你嘛。”
“是担心我还是趁机查我?白你根本就不信我。”甩开他手马上又被抓住袖子。
沧海眉心挑起,“我不是查你,我是怕你惹上麻烦在帮你……”
“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啊?你傻乎乎的,万一被人骗呢?”
神医立马急了,“你说谁傻啊?!你才傻呢!最傻最傻的就是你了!白是大笨蛋!”
“哎……”沧海微微撅了撅嘴,“现在是你不信我啊澈。”琥珀色的眸子水汪汪的仰视他。
神医瞟了他一眼,“……切。该查的不查,不该查的瞎查。”又忍不住觊着他。“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了。”
“什么?”
“每天穿漂亮衣服给我。”
沧海垂下头,拉住他袖子的手也放落。
神医环起两臂。“不答应?”
“……我现在不就穿着呢么。”脸红了半天才轻轻道。
神医忽然笑开,挽起沧海的手。“走,去吃早饭。”
“等等。”沧海忽然瞠目,“容成澈,别跟我说那三个人药里的‘半夏’是放的?!”
神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你……”沧海微微激动,“半夏是毒药啊澈,吃多了就终生失语……”猛省,蹙眉,“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神医道:“我会再医好他们的。这种情况,他们说不了话对谁都好,何况,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沧海想了想,轻喘一阵,又无可奈何。“……那他们的头也是你让小黑弄伤的?”
“查得还真不少啊,”神医冷笑一声,“不是我。那是意外。他们撞伤了头之后就不能说话了,我认为这样最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说要亲自配药给他们,就在每副药里都加了点半夏。”顿了顿,又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沧海了他,微微不悦。“只有我。”
“那不就行了,继续保密。”又拉起他。“先去吃饭。”
沧海跟着走了两步,“我叫楼里的兄弟守着他们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切。白,你还真是自大啊。”神医忍了忍,还是微微笑了。
沧海沉吟一会儿,“……容成澈,这事你不也没告诉我么?!”
神医嘿嘿一笑,“吃饭吃饭。别想太多了,啊。”
沧海冷声道:“容成澈我也讨厌你。”
“什么啊,不觉得容成哥哥我很帅吗?”
饭时。
石宣竟然没有出现。
沧海装作漠不关心似的,什么也没有问。紫幽瑛洛,紫菂碧怜黎歌,都提心吊胆的连菜也不敢夹。
算上璥洲和小壳,七个人都差不多目不转睛的盯着沧海了。时而出神,时而轻叹。想的却都是他的经历。
只有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已被得心里发毛,连头也不敢抬。神医倒是逍遥自在的继续找机会欺负他。
饭后。小壳被叫到沧海房间,到他的一瞬仍觉眼亮。
兰桂葳葳,月华澹澹,纵春秋之休休,故伊眸光之滟滟。
他侧坐在窗台,曲起一膝。留海向后拢起,丰额光洁,修眉疏朗。
“来了?”
他转过头来他,明亮的阳光洒在右一半脸上,琥珀右眼内一点闪金。左脸柔和,褐色的眼眸。
“……嗯,来了。”
沧海从窗台上下来,小壳道:“穿新衣服还爬到上面去,太淘气了。”
“我讨厌这衣服。”沧海嘟着嘴巴在桌前坐下。桌上立放着四个火漆被划开的竹筒。“想个什么法子弄破它,还能让那人渣不骂我……”
小壳心内波澜,又暗笑,却淡淡道:“你穿这个比以前青了吧唧的颜色好多了,这个……很温暖。”
“温暖你个头啊!你这颜色,这花,”扽着领子,嗤之以鼻,“变态死了!”
“别人或许,但是你……”
“什么?”
小壳垂下目光,依然说道:“兰薰桂馥。”
“切。”沧海道。摆了摆手,“你过来,跟你商量个事。”
小壳在他身旁坐下,沧海道:“你帮我背着这竹筒吧。”
“啊?!”
“啧,啊什么啊呀,”两指一捋耳后垂髫,蹙眉撑桌道:“放在哪里我都觉得不安全,自己背着吧又太不方便,你是方外楼接班嘛,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担当这个重任!”一手搭在他肩,抿唇用力点头。
小壳推落自己肩上的手,不悦道:“我不,这是你的活,干嘛让我做。再说了,挂着四个竹筒那不成了打更的了?”
“什么啊,打更的还有个锣呢。哎,你想啊,以后你做了楼主,不一样要背着竹筒,我提前让你适应一下嘛。还有,严格来说,我呢,”手背叉腰,挺起胸膛扬了扬下巴,“也算是你的上级,现在我吩咐你做事,严格来说呢,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转了转眼珠,飞快的拎起竹筒套在小壳脖子上,“呐,呐,这可是多少条人命啊,若是有什么损失为唯你是问!”直指他瞪起眼睛。
江湖咸话 第四十六章 为公事而来(下)
小壳只好冷着脸放低抓住竹筒的手。
“哼哼,”沧海耸着肩膀得意笑了两下,“记住,要刻不离身哦。”站起来,“那你慢慢坐,我要到游廊上散散步了。”
拉开了门,便猛然和一个体型壮硕的人撞个满怀。沧海被他那把刀的刀柄顶在肚子上,痛得直不起腰,那人却一把将他抱住。
“小唐!我可见到你了!”那人兴奋的拍着沧海的脊背。
沧海被勒得喘不上气,咽喉也被那人肩头卡住,肚子痛得要命还是嘶声憋屈道:“……薛昊?!”
“是呀!小唐!我们又见面了!”薛昊抱着他简直要跳脚了。“我要高兴死了!”
沧海道:“……我要死了……”
“什么?!”薛昊推开他,伸直手臂抓住他双肩,焦急道:“小唐你怎么了?!”
沧海立马弯下腰去,“……我要被你弄死了……”
小壳大大的微笑,“薛大哥,你怎么来了?”
薛昊提着沧海走近,“咦?小表弟也在?你哥他怎么了?”
小壳笑得像一碗浓稠的蜂蜜,甜甜道:“不用理他。”
薛昊皱着眉头慢慢喝着茶,带着四分心虚一分内疚两分难过三分兴奋的心情着小壳给沧海揉药酒。沧海瘫在太师椅中,肚子上青了一大块,修眉紧蹙,额头见汗,随着小壳手掌的搓动不断歪曲着身体,简直要一命呜呼了。
“轻点行不行啊我可是你哥……啊!疼疼疼疼……哎哟不过说了你几句用得着这么——哎呀呀呀……用得着这么报仇么……”
小壳捋胳膊挽袖子,工作做得相当起劲,起来非常热爱这项运动。“少说两句吧你,不疼么?”
“废话啊啊啊啊——”
薛昊闯了祸,蔫蔫的在一边缩着,“小、小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随便碰一下就青成这样……”
“薛昊!”沧海折起上身,痛心疾首道:“你今天是来讨债的吧?把以前对我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了吧?!”被小壳摁回椅内。
“我、我没有……”
“哎薛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又被摁回去。
“不、不……为什么这么说?”
“我又诓你去打探消息,又把你踢下悬崖,你不应该恨我么?”
薛昊使劲摇了会头,了佩刀,握起来又呆呆道:“我要是恨你就不是用这里了,”指了指刀把,又把刀抽出来,弹了弹刀背。“而是这里。”
“哎!呀!还反了你了!”沧海一把扯开衣襟,挺起胸膛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从这里砍下去啊——噢!”小壳轻轻捅了捅他淤青,他就整个缩起来,瞪了小壳一眼,又大声道:“薛昊!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很不满!”
薛昊垂下头,两手夹在膝盖中间,低声道:“大哥,你还是叫我‘小驴’吧。老‘薛昊薛昊’的叫我听着背脊发冷。”
沧海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撇开头去,笑了。刚笑一下,又被小壳一掌拍了回去。摆了摆手,“别揉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拢好衣襟,系着带扣,忽然煞有介事的拉住小壳,郑重道:“千万别让那人渣知道,不然又不知道想什么法子折磨我了。”回手指着薛昊,“还有你,谁也不许说,知不知道?”
薛昊赶忙点头道:“知道。”
小壳收拾药酒,笑道:“你是被蝴蝶追怕了吧?”
“什么蝴蝶啊?”薛昊问。
沧海道:“别瞎打听,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顿了顿,“你怎么找到这的啊?”
薛昊小心翼翼的想了半天,确认自己不会说错话了,才道:“路上碰到瑾汀,我问起你,他就带我来了。”
“哦,原来这么简单,”沧海点点头,“你怎么会在这边的?这里离应天好远的啊。”
“嘿嘿,”薛昊忽然神秘笑道:“世事真是难预料啊,想不到我们在千里之外还有缘再见,小唐……”
沧海与小壳相视一笑,立马沉下脸道:“小驴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已经伤害我了。”系上腰带,“你不用抒发感情了,直接说你为什么来吧。”替他满上茶。
“哦,”薛昊脸红了红,却见沧海对他展颜一笑,心知是玩笑,不禁多望了他一眼,忽道:“咦小唐你今天好漂亮似的……”
“……薛昊。”沧海咬牙。
薛昊忙道:“啊那个我来是为了公事,”神色正经起来,“有没有听说过在嘉靖二年的时候,有一次两伙东瀛人在宁波争向朝廷献贡,其中细川氏贿赂了主管太监,虽手持过期的勘合符仍得以先行入港,并被引为上宾,那么手持正牌勘合符的大内氏便成为了‘冒牌’。大内氏一怒之下袭击了细川氏的船队,还焚烧了款待各国使节的嘉宾堂,并且一直追大内氏到绍兴。大内氏向城守要人,城守没有答应,大内氏便夺了船出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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