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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薛湘灵
“行了啊,等会儿你儿子进来听到了,要是问起你来,你预备怎么解释?”诸葛宸笑着在她腰间掐了一下,忽然停下手正色道:“说不定哪天我要去一趟南王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你可不许跟着去,家里不许离开人。”
“我不去,要是去了恐怕还要见到绮媗一家。你忘了,绮媗一家人可是都被大哥送到南中了。”管隽筠摆好碗箸,看着男人在对面坐下。顺手斟了一杯酒:“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就想得那么远。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宰相,说什么都是一言九鼎?除了皇帝,天底下就是你最大?别自鸣得意了。”
“夫人,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自从这次回来,你对我就是诸般挑剔,难道为夫这么个乡间大夫,真是让你看不惯?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想个法子让我回去做官好了,省得你总是抱怨。”诸葛宸拿起筷子夹了一枚香菇送到她嘴边:“好不好?”
管隽筠咀嚼了半晌,很正经地看着他:“好啊,我也应该是这样子。就连做个大夫都不能安生,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你能做。像吃口安稳茶饭真的很难。”
“命中注定的,注定你男人不能让你省心。只有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吃苦受累了。”诸葛宸笑得很得意,嘴上说说而已,只怕心里还是欢喜的。要不怎么会眉眼间带着嗔怒的笑意?
眼看着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进来:“爹,娘。”稚儿脸上一道黑一道白,活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活猴儿:“稚儿,你做什么了?”
“我在切那些药材来着。”稚儿一面说一面用衣袖擦拭额头,本来就是黑白相间的脸这下变得黑漆漆了,晖儿在旁边笑个不停。rq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三十章 梦
管隽筠拧了块热手巾过去给他擦脸:“看这样子都成了活猴儿,哪里是在切药材,简直就是成了烧窑卖炭的掌柜了。”洗出来的水全是黑的,稚儿不好意思地一笑:“娘,我都这么大了,再不能麻烦娘给我洗脸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长大了,你小时候可是比晖儿还有妹妹更加叫人劳神。”拉着儿子在桌前坐下,亲手给儿子盛了一碗紫米粥:“不过还好,最先叫的是娘。你爹只有干瞪眼。”
晖儿捂着嘴笑起来,管隽筠就手给儿子剥了一枚茶鸡蛋:“别笑,还有你呢。除了依依张嘴就会叫爹以外,你们兄弟两个叫的都是妈。”
诸葛宸慢慢啜着酒,听母子三个在那里说从前的事情。思绪一下子飞到当年的南中岁月,女人的大智大勇,且不说是个女人就是男人度未必做得到。
稚儿大了两岁,虽然不知道所有的梗概,却又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家里曾经有过大变故,尤其是父亲曾经双目失明过。后来有段日子,夜里常常自己吓自己,就怕一觉醒来父亲又看不见了,而母亲又不见了。
吃了一口母亲亲手做的菜肴,差点把舌头咬了,想要说话绝对嘴巴里全都是食物,如果这样说话会被父母说成失礼。娘说过,即使是在南中这样的蛮荒之地,别人不讲礼数都可以,而且很多事情也可以大而化之。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妥协的。比如说从小学到的礼数,就不许荒废。
以后有人说诸葛家的子孙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顾的时候,那就是将父母的脸面全都扔到了地上,里子面子全没了。再有人说你家怎么怎么不好,做父母的都没法子反驳。谁让自家子弟不争气来着,这话是娘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娘从来都没有刻意要求兄妹三人怎样,可是看看自己还有晖儿。即便是妹妹。爹娘的掌上明珠,都没有太失礼过。
“稚儿,你在琢磨什么呢?看看,菜都凉了。”管隽筠看儿子拿着筷子发愣,往他面前夹了一块熏鱼。难得有鲜鱼还不多买些?
“哦,我想着娘说的话。”稚儿回过神。然后埋头吃饭。晖儿在旁边也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娘,我想跟哥哥一样来给爹帮忙。爹,成不成啊?”
管隽筠没答话,刚才男人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几天恐怕会有很多变故,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实在是因为多少年下来看的够多了。要是孟优真的要来诊病的话,这里就最好不要两个儿子跟着一处,跟着一处最好也是稚儿一个人。
两个儿子都够机灵也足够聪明。哪怕是他们单独出门也可以放心。曾经让儿子那么小就到军中去历练,不是一件坏事。那么多子弟,却只有自己的儿子如此放心。只有付出才知道最后的结果值得还是不值得。
“问你爹,看成不成。”管隽筠笑笑,旁边的男人还是慢悠悠地吃东西。似乎没有听到妻儿在说些什么。
“爹,成不成啊?”晖儿很有兴趣,不敢太放肆。在外面跟爹没上没下。比跟娘说话没规矩还要可恶。
“不急,慢慢来。”诸葛宸放下酒盏,看了眼满心期待的儿子:“不要急着这件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儿要你去办。这两天闲着没事,你带一封信大舅家,交给你舅父。什么都不要说,然后跟你舅父说,你娘带着妹妹要到舅舅家住些日子。”
“我一个人去啊?”晖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要是爹让哥哥去还能说得过去。哥哥一直都是让爹娘放心的,难道爹娘对自己也是放心的,只是一直都不说而已?
“你一个人去,爹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诸葛宸点头:“见了舅舅舅母,怎么样的礼数总不要爹娘再教你。这封信很是要紧,除非是亲手交到舅父手里。旁人谁也不许拿着这封信,记下了?”
“记下了。”晖儿喜出望外,终于可以一个人去做爹吩咐的事情了。以前爹都说自己爱玩,误了正事。不像哥哥那样稳重小心,能够让爹娘放心。不过这次不一样了,爹没有说不放心,只是要自己路上小心,都不说自己会贪玩误事。
“爹,什么时候上路啊?”只要想到能够单人独骑出门,心里就满是得意,还有说不出的兴奋,唯一忽略掉的是娘担忧的眼神。
管隽筠看着眉飞色舞,踌躇满志的儿子。还有自家男人那张不辨情绪的脸,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稚儿始终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爹娘的神情只是偶尔一抬眼看到的不同,娘忧心忡忡的神情,还有爹跟从前在京城里一样的沉默,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变故?
吃完饭,稚儿主动要跟着母亲收拾东西,甚至还跟晖儿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让他留在医馆给父亲帮忙,而他就提着食盒跟着母亲回家。兴许这能够问出来,是不是出了大麻烦。成长的记忆中,爹娘一直都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那种脾气。
“娘,我跟晖儿一起去?”没问出了什么事,只是很安静地走在母亲身边,有些嘶哑的嗓音,说明还在长大,嘴唇周围长出无数小绒毛,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喉结了。这也是那个做爹的说的,好像他也在盼望着儿子长大。
“他一个人去,够了。”管隽筠扭头看看个头飞窜的儿子:“你爹让他去,一定是有缘故的。再说你在医馆跟你爹还要多多学些本事,晖儿总要出门历练历练才行。虽说比不得你们从前在军中的情形,凡事都要你自己去担待。可是咱们家亲戚也不少,说不定哪天还要你们独自进京看看姑姑和姑丈呢。前些时候你们不在家的时候,姑姑还叫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很淡散地跟儿子说话,管隽筠不时伸出手略略儿子的头发。
“我也想去看看舅父舅母呢,还想见见晋捷哥哥。”稚儿努力不触及母亲不想说的事情:“您那天不是说,晋捷哥哥都是大将军了。我们那时候在军营中,晋捷哥哥就说不想做将军的军人,就不是称职的军人。还说以前外祖父就是最厉害的元帅,不论是谁都比不上。这是舅父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算是吧,娘没经历过你外祖父征战沙场的事情,至多听你二舅父说过一星半点。别说是娘,除了大舅父以外,没人跟你外祖父在沙场上征战过。”管隽筠看看儿子:“儿子,这儿只有娘跟你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跟娘说。娘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性子,男人就要是干脆直爽的性子。温吞水一样,叫人没得生厌。”
“娘?”稚儿愣了一下,娘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好像在很早以前,娘说话就是慢条斯理的。想要娘急急说出一句话,不容易。不过这种难得的机会稍纵即逝,心里有那么多问题还是问问的好:“爹让晖儿到舅父那儿去,肯定是有要紧事呢。一大早,爹都没说过要办什么要紧事。我在后头看书的时候,爹就在一边整理着方子,看看这次采回来的要够用不够。只是当那个南中人走了以后,爹也没说什么。”
管隽筠很专注地听儿子说话,然后看看周围走过的南中土人。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形容:“常有人来请你爹看病,不也是常有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亲戚间常来常往。你看到了,爹娘如今都没工夫到舅父家去。正好让晖儿出去走走,也能让他早些懂事儿。爹娘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兄妹不够出息。”
稚儿有些不相信母亲说的话,娘说这话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娘,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爹双目失明的事儿么?”
“怎么了?”好端端提起这个,儿子知道什么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两件事有干系?他爹是绝不会跟儿子提这件事的,双目失明的故事是两人心中从头开始的源头。因为那时候告诉自己的是,如果这辈子这个男人再也看不见也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儿子不会懂。
“娘,我记得还有个人跟您长得一样。她还到我们家来过。”稚儿努力回忆着记忆中对于年幼时候的回忆:“后来就没见过了,回去的时候有了晖儿还有新修好的相府。只是我们住在别院里。”
“有这件事。”管隽筠跟儿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居然不自觉地躲避着儿子的目光,好像担心儿子会看透她的心事一样。
“那人是谁啊?晖儿跟依依都没见过,我也没听舅父他们提起过。只是这世上如何会有生得那么像的两个人?”稚儿试探着问道:“我爹知道有这个人,是不是啊,娘?”问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梦真的似梦非梦。真假早就不重要了,娘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真相。rq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三十一章 儿子的疑问
“她是我的孪生姐姐。”顿了一会儿,原来要跟儿女们提起这话,居然不是跟女儿,而是儿子:“你那时候小的很,她到咱们家来的时候,一定要见你还要抱你来着。”
“怎么后来没见过了?”稚儿很小心地问道,好像这件事娘从来没提过。娘的娘家是很显赫的,如果真有这么个孪生姐姐,那么必定不凡。
“死了。”管隽筠侧过脸:“在家的时候别提这件事,你爹不喜欢听。”
“娘,我这位姨母是不是跟您和爹都有干系?”稚儿好像知道了什么,尤其是母亲提起孪生姐姐时候那种淡漠的语气,还有不许在家提起的缘由,都很让人疑惑。
“她是南王嫡妃的身份,曾经是皇家亲封的长公主。”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些,至少这样不会让人怀疑,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让人觉得有这么个曾经的姐姐,会是一件多无奈的事情。
“那为何舅舅和您都没有提过她?”稚儿知道一件事,为尊者讳。如果是母亲的孪生姐姐,就是舅父的妹妹。是骨肉至亲,算不上为尊者讳。单单是看舅父对母亲的宠爱,还有对自己兄妹的喜爱,就知道舅父是很喜欢母亲这个妹妹的。同样是妹妹,身份也尊贵。为何只字不提?
“死者长已矣,还提她做什么?”管隽筠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平淡如水的语气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真的都放下了?难道因为管岫筠的介入,曾经的传奇和恩怨真的都随同她的消逝。也都随风流逝了?
“怪道呢,我说怎么都没听娘和舅舅们提过。”稚儿一手挠头,然后一脸赧然的笑容:“娘,我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姨娘要我叫她做娘。我还不知道她是姨娘呢。只是觉得她跟您生得一样,只是看人的眼神跟您不一样。她总是巴望着从人身上得到什么,就是在梦里都觉得眼睛怪瘆人的。”
“你叫她不曾?”管隽筠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希望稚儿叫她一声娘:“怎么知道她不是我?”
“眼神不一样啊,我知道她不是我娘。”稚儿笑起来:“娘,我还隐隐约约记得呢,爹看不见的时候让我住在姑姑家,一直都不许我回来。后来就带着我到了军营中,我第一次看到大舅舅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拐走您的坏人。爹在您跟舅舅走以后,看不见路都摔倒在地上。我趴在爹身边,看着爹手心里被石子划破了,流出的鲜血。娘,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爹那么失态。”
管隽筠愣愣听着。从没人提过。诸葛宸也好,二哥也罢都是没有说过半个字。那个男人,稳若泰山的性子,怎么也会有这种时候?关心则乱,还是因为一时心烦意乱才会做出谁都想不到的举动?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看到他那种神态,有时候看不到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好了。好像是他有次说过的话,原来这一生都已经成了彼此身体的一部分,舍不得的。离得远了会疼的。
哪怕是离得远都会疼,何况是失去谁?恐怕切肤之痛都不过如此。真的牵挂不是放在嘴边而是心里。越是这样,就越发要彼此珍惜。
“娘,到了。”推推愣怔的母亲,稚儿指着门扉。里面传出诸葛霏跟娜桑大说大笑的声气,管隽筠报之一笑。在儿子面前这样还真是第一次。
“等会儿进去,你别跟妹妹说这些。”管隽筠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到底是个女孩儿。有些时候多多沉不住气。要是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早逝的姨娘,又要缠着我跟你爹问个不停,也别在晖儿面前说这些。”
“我知道。”稚儿点头:“您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除了吃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小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管隽筠笑着拍了一下儿子,母子两个推开门看到依依和娜桑两人在一起摆弄着正在成长中的蚕匾,往里头添减着新鲜的桑叶。
“娘,哥哥。”听到说话的声音,依依抬起头看到母亲回来,扔下手里的桑枝就跑了过去:“好久才回来呢,二哥哥还说早些回来跟我们一起喂蚕宝宝。”
“二哥哥在医馆里帮忙,哥哥回来了。”管隽筠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娜桑听到人说话,已经循声望向这边,看到稚儿顿时双颊绯红。稚儿只是跟平时一样,看了眼娜桑,微微一颔首就提着食盒过去了。
“娜桑说,她爹爹打回来一只野猪,专门给我们剔出来好多上好的猪肉,过会儿就送来。”依依拉着娜桑过来:“怎么见了我娘就什么都不说了?”
“小姐不是替我说了。”娜桑的汉话越来越流利,不知是不是跟着依依在一起玩得多了,就连礼数都开始跟依依学了:“我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既然是有好的野猪肉,就自家留着吃,不用什么都记着我们家的。”管隽筠抿嘴一笑:“娜桑,你娘又在忙着做什么呢?”
“娘忙着腌野猪肉,等天冷了就有热热的汤锅子吃。”娜桑笑起来,就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像是让人看到自己灿烂的笑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旋即抿起嘴,学着管隽筠素日浅笑的样子:“娘说,这些时候家里凡是都要让先生和夫人替我们劳心,很是过意不去。前次家里的事情还要多谢夫人和先生呢,要不是先生请来人给我爹爹帮忙,恐怕爷爷和奶奶的坟冢到这时候都还不能安稳呢。”
“回去跟你爹娘说,这件事千万别总是挂在嘴边。谁家没有先人父母,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儿而已。”听诸葛宸略微提过一句,娜桑家那些卖身葬父母还留下很多麻烦,如今夫妇俩不想叫人看透身份,索性给大哥家写了封信,让官员来做好这件事,比起寻常百姓来做这件事,要好得多:“不过是百姓家,谁家还没有一些自己做不成的事儿。”
“我爹爹说了,先生和夫人都是大好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才能这样好呢。”娜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听到爹娘在背后常说诸葛宸夫妇为人极好,加上小姑娘家见了稚儿这样的少年,少不得会害羞。
“见过大世面,还能见过什么大世面。”管隽筠微微一笑,就不问儿女们的是非,转身进了里屋。从医馆回来的时候,男人在耳边交代了几句话,不想让儿子知道的事情,只好自己亲手来做。
娜桑想要避开稚儿,不过小姑娘又舍不得这个单独跟他相处的机会。平时晖儿在旁边,爱跟娜桑拌嘴说话,不像是稚儿这样稳讷少言,常常让娜桑辩不过,又不敢多说,只怕自己一句话说得不对,或是不好听,闯下什么祸只好回去的情形。
规规矩矩站在书桌边,看着稚儿教给依依写字。娜桑纤长的手指在旁边比划着,大有要上去亲手一试的样子。
收拾好诸葛宸交代的东西,管隽筠推门出来,被眼前的情形狠狠惊讶了一下。稚儿站在一旁看着诸葛霏跟娜桑两人在书桌前写字,不知道这是什么弄成这样了。拿着手里的东西过去,娜桑的大字已经没有南中土人的痕迹,甚至比女儿那两笔字还有些风骨了,写出来的时候还有了些味道。
稚儿背着手站在旁边看,一副私塾先生的模样。管隽筠立在儿子身后,看着两个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在那里认认真真写字,第一次看到南中的女娃儿这样子习学汉人的书本文字:“娜桑的字儿越写越好了。”
“有规矩多了。”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看上去很像是教书先生的认真劲儿:“依依都没她学得认真。”
“哥哥偏心。”专心写字的依依不依地嘟着嘴,然后扭过头看看哥哥,又不肯被人比下去,只好扭过头很认真地写字。
“你好好写字儿,等会儿还要说人偏心呢。”想要拍他一下,看看母亲又忍住了:“娘。”
“没事儿,你们做你们的事儿,我还有事儿要办。”管隽筠笑笑,看看两个女孩子,忽然不自觉地笑笑,缓步走开。不经意间扭过头,看到娜桑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难道这女孩子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子?若是这样,恐怕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在等着人了。可是这些时候这么多麻烦事,恐怕真是应了那句自顾不暇却又是柳暗花明的故事。
或者人生就是这样子,一切都是柳暗花明否极泰来,不会坏到底也不会好到头。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明白,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会让人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就好像自己跟诸葛宸两人选择了这种安稳的生活,但是在这看上去安稳平静的生活中,往往会带着叫人难以预料的波澜,即便最后都能平安度过,只是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至于结局好或不好,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还有两人的儿女,一家人始终都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会分开。(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三十二章 夜谈
诸葛宸握着笔没动,望着微微发黄的薛涛笺发愣。从京城带出来很多东西,有几样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文房四宝一定要是自己常用的那几种,尤其是薛涛笺。只要是给家人或是亲近人之间的鸿雁来书,全是特制的薛涛笺。此时却不知打怎么下笔,很多话都想说,想要跟管安平说些什么,比如说照顾好那个女人还有孩子们,但是到了下笔的时候却又停滞住,呆呆看着跳跃的灯花,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管隽筠沏好一壶刚从中原送来的雨前茶,同时放在托盘里的还有一碟热气腾腾的素馅包子在书房外等了好久,期待男人早些写完那封信,只是看他踌躇不安的样子,估计这样子坐着,一晚上能写出两个字就不错。
推开门,诸葛宸还对着烛火没动。笔尖上的墨汁已经干涸了,面前的信笺上还是什么都没有。伸手剪了剪过长的烛花,诸葛宸这才觉察出有人进来,看到女人熟悉的身形,还有那张怎么都忘不了的脸:“什么时候来的?”
“好一会儿了,看你什么时候能写完这封信。”给他斟了杯茶,顺手把素馅儿包子放到书案上:“用园子里刚摘的新鲜金瓜做的馅儿,看是不是要好些。这两天你都不知在琢磨什么,寡言少语就连医馆都不去,还有人来找你诊病来着,我推说你不在家才遮掩过去。”
收拾了一下凌乱的笔墨,将托盘放好:“吃点包子,填填肚子。”
“只是有些心烦。”诸葛宸也没瞒着她太多。
“要是写不出这封信,干脆我替你写好了。再这么耽搁下去,晖儿也不用去大哥家去了,索性我们都跟着你呆在家里,不论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紧。”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的心思。从他决定要小儿子先去送信,然后自己带着女儿过去。至于稚儿,就因为是长子,必须要跟随父亲一起不能有丝毫退缩,就仿佛当年父亲决心大战一场开始。必定是要大哥跟着。即便心里再多不舍,都不能有心疼。
“又在说胡话了。”诸葛宸看着她半是认真半是笑的脸。加上清香四溢的淡茶和带着金黄色色泽的金瓜馅儿包子。这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好像一幅画在面前。不忍去看这幅画后面还有什么,也来不及去想翻过这幅画以后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要留住这一刻,然后就留在生命中不容淡去。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这么久不给他们消息,有事儿要去添些麻烦,总是担心会落下话把儿。”诸葛宸拈起一枚包子咬了一口,甜香四溢的金瓜馅儿加上淡淡的茶香。真的是静谧的夜里最难得的享受。何况面前还有那个相看两不厌的女人,即便是在这个远离中原的南中夤夜里,这绝对是无可取代的财富。
“要不这么着吧,让稚儿带着他们两个去,家里留下我跟你两个人。”管隽筠也给自己沏了杯茶。同样夹起一枚包子慢慢吃着:“晖儿到底还是跳脱些,一个人去我担心他路上出纰漏。除了你还真是只有稚儿的话能听进去一句半句,依依在家里住久了就该出去见识见识。这么多亲戚。只有她谁都认不全,以后被人笑话。”只字不提会发生什么,反倒是将三个孩子各自排揎了一顿:“你看看,哪有这样的孩子叫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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