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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薛湘灵
有时候觉得男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都是操心的命,可是回想起来两人从成婚那天开始,就是在替别人和周围的人劳心费神,真正属于两人的辰光实在是不多。这段在南中的时光,两人近在咫尺,不过是一道宫墙而已,但是心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闲。最担忧的就是两个儿子,只是交给哥哥们算是最放心的,也就不再那么担忧。
偶尔两人还能借助诸葛宸偶尔被孟优找进王宫,问问有什么破敌良策。管隽筠站在远处,看着侃侃而谈还要装作是盲人插科打诨的男人,觉得是不是原本男人其实就是这样子,只是以前礼制束缚得太狠,才会少了太多的乐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甚至在心里期望着是不是在南中能够多停留些时候,有时候想儿子想得心都疼了。转念一想,想到诸葛宸一旦回了中原,两人都回复到以前的身份和位子,恐怕都要端起来过日子。而且还会有太多的麻烦在等着两个人。
诸葛宸会有忙不完的军国大事,自己甚至还要去问问是不是有人又来填充丞相府的后院,也还有皇后贵妃偶尔的醋海波澜,给自己一点小鞋穿。这种烦心的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至少在南中两人都是浑浑噩噩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真的恼了,还能两人不相见。当然,隔上两日不见就开始想得慌了。这是那天只是隔着一堵屏风的时候,诸葛宸把所有人隔绝在外,两人唇舌勾缠不休的时候,在耳边呐呐自语的话。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放手,自己是他的女人,不论是谁都不能从身边抢走。
仿佛两人是世间背着人偷欢的男女,唯恐被各自的男人女人看见,哪怕再喜欢也只能是背着人偷偷来往。殊不知越是如此就越会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心却是越来越近。
想到这里,管隽筠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经意间看到手腕上那枚用金丝线穿好的琉璃指环,他一定要戴在自己手指上。还说这是那天在相府废墟中找到的,一直留在身边。相信有一天还是会戴在自己手指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抢走属于对方的一切。只是戴在手指上实在是太招摇了,只好是暂时系在手腕间,有一日还是会回归正位的。(未完待续)





代婚 第四卷 祸起萧墙 第三十五章 传召荣立
管昕昀想了很久,还是将手里的东西装进了一边的蜡皮封袋中。扭头看看身边的侍卫,胡炜出去办事还没回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送到京中的密报,只要皇帝在京中安然坐镇。不论孟优这边怎么说,都是装聋作哑就好。当然不敢对皇帝一字一句说清楚,说诸葛宸跟妹妹如今都在南中都城。
皇帝屡次来信中提到,都是在问妹妹如今如何。可见皇帝对妹妹还是关心不减当年的,只是皇帝已经是收敛住了自己对妹妹那番一世都不能明说的情愫,人的感情是说不清楚的。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此次所遇到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别人一生都不会遇到的事情,才知道人间最伤人的就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间种种情愫。
刚要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再定睛一看身边的人,伸出去的手马上缩回来掩进了袖袋里。除了胡炜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京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皇帝,也不会对除了胡炜之外的人放心。胡炜就好像是诸葛宸身边的荣立一样,虽然不是管家豢养的死士,只是这里面的莫大关碍不能让第三人插手。
“罢了,去看看大爷什么时候过来。”管昕昀习惯性地摆摆手,好像刚才操心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南中都城内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在自己掌握中。就连孟优摆脱不了那种叫做英雄化的奇异hua朵的故事,也被人知道了。当然是让人不留意间传播到西羌那边的,据说西羌那边如今是人人自危。
羌王已经遣使过来,希望自己能够高抬贵手放过西羌。前提是只要能够帮助西羌退掉了南中劲敌,以后西羌都将对中原俯首称臣。若是换了别家镇守边关,或者这件事犹有可以商量的地步。因为久战在外,谁又不想念江南的山温水软还有家中的红袖添香。
可是谁也比不上自家跟西羌的深仇大恨。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母当年就是跟西羌的一场血战,最后双双殒命死在军中,其中还牵涉到了管安平的生母。羌王当年痛下杀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是。属下告退。”本来是眼巴巴看着,希望回中原的差使能够落到身上。但是这位骠骑大将军一点都不肯放手,只是让人下去看看他那位长兄什么时候过来,要是能够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卖弄出去恐怕也不只是一星半点的好处。
偏偏这位大将军一向都是守口如瓶的脾气。任何不相干的人想要知道都是白日做梦,只好答应着退了出去。
管昕昀背着手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好像还在寻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甚至是没有顾虑到的,因为诸葛宸对这件事也是异常上心,每次写回来的信看上去都是不关痛痒的事情。甚至只谈风月。但是细品之下,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异样犀利的目光。看得深想得远,要是别人替他做了宰相的话,还真是委屈了人才。
“怎么回事?”管安平穿着一领厚实的狼皮大氅从外头进来,风帽上全是豆大的雪珠:“这儿的天气就是邪性,先想着这几日风和日暖,说什么都不会下雪的。怎么这一下又雪珠了,我都担心过两日会越下越大。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他们在外头想要动手只怕都不行。南王的心思也是难得琢磨。”
“我想得也是这个,所以才等大哥回来好好商议。”管昕昀亲手给他倒了盏茶:“天色不好,好在大军粮草还算齐全。只是在外盘桓这一年多,不论是你我还是底下的将士都在想着早些回朝一家团聚。可是南中还未动静,要是贸然出手恐怕会有变数。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将士们知道要跟这两个蛮邦一决胜负,自然是信心百倍。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到时候在南中的人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晋捷年幼,就算是武艺高强也未必能够护着妹妹他们安然无恙。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就是大麻烦。”管安平抿了。茶:“要安排几个极其信得过的人,到了南中边界处等着接人。”
“早就预备好了,我已经密信让荣立到了军中,不出两日就有好消息。”管昕昀自信满满:“这是他们夫妇两人极信任的人,荣立的媳妇是筠儿的贴身丫鬟。”
“不是说南王的侧妃是管岫筠的贴身丫鬟,上次在京城帮着一处使坏的也是,怎么又出来一个?”管安平很多时候还是闹不明白将军府究竟是个缘故,也不知道在缺少了自己的那么多年里面,将军府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要是没有管隽筠被人秘密送到南中边城,或者这一家子骨肉会生活在互不知晓的天底下,直到天荒地老。或者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没有了性命,而他就在蛮荒之地守护母亲的坟冢,做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
这些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然最要紧的就是母亲的身份得到了他们的认同,还可以跟父亲还有嫡母一起被葬入祖宗坟茔,以后母亲不再是飘荡在蛮荒之地孤魂野鬼,能够在四时祭祀的时候看到属于母亲的位子,她不再是什么西羌先王的宠姬,哪怕只是父亲身边的一个侧妻或是妾室,也比流落在异乡要好得多。
“筠儿身边自来有两个贴身的丫鬟,上次使坏的人是孟优身边那个侧妃的亲姐姐,而这一个就是不论筠儿在做什么,都会跟筠儿一起去做的那种。”管昕昀还是很清楚这几个人跟妹妹的关系,所以说起来也不觉得生疏。
“原来是这样。”管安平有点放了心,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那样子的话,是不是他们在南中的事情就要结束了?”
“应该是吧,筠儿好像已经开始收拾后续了。”管昕昀压低了声音,外面没有胡炜的守卫是很不叫人放心的,所以很多话最后都只是说了一半就此打住:“我想我们也该要准备一下,毕竟这种事一旦开头就刹不住了。”
管安平点点头:“有时候顾虑太多就会畏首畏尾,不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道理。记得当年父亲跟南诏,也就是如今已经成为我国疆土的南诏那一战的时候,据说正好是母亲诞育筠儿他们的时候,家中固然是不能放手的,但是为了能将这一桩先帝的心腹大患剔除,父亲回到中原已经是筠儿他们半岁的时候,整整一年就跟南诏那么耗着,什么都不做。我记得那次你跟锁昀一样都在家中,回去的时候都不认识父亲了。”
管昕昀有些陌生那时的情形,从小父亲就是他心目中的一尊神祗。尤其是在做了这个骠骑大将军以后,对于这些事情更加小心谨慎,只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好会被人说成是有辱先人。所以不论是打仗还是为人处世,都是在竭力为父亲为家人做一个族长或是长子该做的事情,相比之下管锁昀就清闲得多,好像是帝皇家的闲散宗室一样。
“当时我跟锁昀看到父亲就往后面躲,到是管岫筠从小就不怕人,筠儿因为身子弱,常跟在母亲身后,不像是我们几个,大了些就被扔到军营中,做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小时候能够拾起的记忆只有这么多。
“大将军。”荣立没想到诸葛宸会有一封亲笔手书,将自己从无人得知的乡间找了回来,而且信中的字迹遒劲工整,一点也不像是双目失明的人。信中说的事情只是让自己到了军营听凭管昕昀的吩咐。两人不对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郎舅至亲。
就是为了管岫筠在相府内盘踞着,仙儿已经跟他闹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仙儿很清楚出了什么事,生完儿子以后仙儿就去找到了绮媗,问她小姐究竟到哪儿去了。绮媗深知不敢见她的面,后来躲不过只敢跪在仙儿面前号啕大哭。
仙儿听完当着何熙跟自己的面给了她一记耳光,从那以后仙儿再也没有见过绮媗。只是更加努力去寻找管隽筠的下落,却也不敢太过招摇。要是被管岫筠知道了,那就不是一星半点的麻烦。最担心的却是管岫筠会想法子再给管隽筠找麻烦。好在稚儿不在京城,就是管岫筠想要祸害孩子都找不到。至于自家两口子,也有很久没有回过京城了。
“你来了。”管昕昀看到他,满意地点点头:“丞相的信,你想是看到了。这两日就有事儿要你去做,我正担心你来不了。”
“接到丞相的手书,属下连夜兼程从乡下赶来听凭将军和丞相的吩咐。”荣立一稽首,抬头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个壮硕的男人坐在那边,眉目间跟管昕昀有着莫名相似。只是年纪上不甚年轻,而且举止端凝一副虎贲中郎将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是我兄长,也是你家丞相夫人的长兄。”管昕昀笑道:“有事不用避讳,许久我们都没有回过京城。不知道京城境况如何,你来往甚多可知道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属下有话,却也不好说。”要是当着管岫筠两个哥哥的面,说出管岫筠在新修相府里的所作所为,谁脸上挂得住。




代婚 第四卷 祸起萧墙 第三十六章 开谈
“但说无妨。”管安平淡淡道:“没什么是谁撑不住的。”
“听说京城的同僚说起,长公主在新建的相府府第内,日夜只有几个南中豢养的死士跟几个贴身的丫鬟。至于还做了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倒不是为尊者讳,不过是话说到这里,谁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果然,坐在上面的两人脸上还真是有些挂不住了。管昕昀脸色阴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管安平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你说的事儿,想必是皇上也知道了?”
“是。”荣立没有迟疑:“属下回京谒见陛下之时,听说相府内外已经是戒备森严。皇上加派御林军值守在相府内外,说是丞相不在京中,担心再像前次一样相府内出了事儿无人知晓。”
“嗯。”皇帝恐怕不是担心相府出事,毕竟相府内让皇帝挂心的人一个都没有,而是要让人看着管岫筠,把她关在那个方寸之间,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男女之事,为祸天下的事情是做不得了。
“原本是想让你进京一趟,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胡炜只怕今日也要回来。”管昕昀指着一边悬挂的布防图:“你看看,过两日需要你到南中边界去接人。”
“是。”本想还多问一两句,只是军人的职责就是听凭将军的命令,任何一句多的话都不能有。看样子这个人极要紧,要不也不会让管昕昀郑重其事到这个地步。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管昕昀将另外一件东西递到荣立面前:“孟优在我朝尤其是京城中收买了不少人心,我不知道接下来出现大变故会不会有什么骚乱,你去一趟节度使府内,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遵命。”荣立倒退着下去,管昕昀手指轻轻扣着案几:“大哥,这件事该怎么做?管岫筠已经是将一家子的颜面都丢得干干净净,不说是国法就是家规也容不得。”
“如今她已经不是南王妃,至于这个长公主的名号只怕也不存了。”管安平平淡的说道:“单单只是秽乱一条。已经足够了。只是这未免太有辱先人,还是让皇上定罪来得好。不说是骨肉亲情,到底不能自家人从内杀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头杀来一丝杀不尽绝,只有自己从家里乱起来才好。你看南中跟西羌不是就是这样,要是各个击破。恐怕这一辈子也杀不完。但是互相残杀,不用我们一兵一卒就够他们死伤无尽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是管昕昀听完后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一句话。大哥到底是不愿叫人说出自家骨肉相残的话来,宁可是让用国法来约束管岫筠,皇帝杀了长公主也不是一件好听的事情,总比自己家动手强得多。要是这个长兄在朝中待得久了,恐怕一班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见惯了大漠的风沙。他的耐性会比所有人都强得多。
诸葛宸站在客栈的院子里,看着头顶一望无云的天际。能够再次看见真好,当眼前是一片黑暗的时候。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如果能够看见,第一个映入眼睛的该是什么。应该是自己的女人吧。她才是很久以来,支撑着自己在黑暗中走下去的希望。儿子还小,小到还需要自己的庇护。
只是即便是个男人也有难以启齿的软弱,当黑暗毫无预兆地降临,然后身边的女人跟即将出世的孩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人可以体味到自己心中有多恐惧,还好,她还在。而且是好端端的活着,也没有另适他人。
那天还是在狭小的鞍车中,她还是在黑暗中来到身边。就算是在南中呆了这么久,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分辨出她独有的馨香,把她抱在怀里才知道,原来一直萦绕在心中不可磨灭的思念有这么深,不论有多少女人,也不论是不是曾经对管岫筠有过少年时懵懂间的好感,都比不上她,很多人都说她利害凌厉,不像是管岫筠看上去的温柔若水。只要这个温柔若水是属于他的,就行了,就算是天下人都说她不好,有什么关系!
是她指尖的鲜血驱散了所有的黑暗,让阳光再次降临到自己的人生中,血胤能够让阴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她的绿鬓如云和明眸皓齿。还有软语缠绵和自己才看得见的泪水,如果要用生命去换,实在是划得来。
“先生。”管晋捷很谨慎地过来:“外面来了不少宫中亲兵,南王有情。”
“知道是做什么?”诸葛宸转过身,精光四射的眼眸根本就不能在装成时时翻白眼的瞎子:“算算时间,应该是到了要进宫的时候。”停了一会儿:“今天我跟着他们进宫去,你要想办法到城门口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汉人打扮的人,要是有的话你也不必说什么,记下来人的长相回来报我知道。”
“先生,不知道来人是谁?”管晋捷还是有些担心,因为让诸葛宸单独进宫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怕他能够料定天下事,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姑姑在王宫中,不知道这次进宫主何吉凶?
“要是你不放心,尽可问问。”诸葛宸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了个荣字:“必须要是这个姓才能说话,明白了?”
“是,我知道了。”管晋捷想了想,从自己袖中去处一个袖套递给他:“姑丈,这是袖箭。不一定能派上用场,只是您带着到底比不带叫人放心。姑姑那边也要说好了才行。”
“她那儿,放心得很。”这女人的心思比谁都缜密,每次孟优要见自己替他算卦的时候,她都会或明或暗出现在面前,就是来不了也会有一个讯息,告诉自己她在做什么。
“行了,我先走了。”诸葛宸接过酸枝木的手杖,跟着一队亲兵摸索着往前走。两个王宫中的阉宦守在门口,管晋捷扶着他走到门口:“先生好走。”
“嗯,你少给我到处乱跑。要是被我知道,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诸葛宸恶狠狠地说道:“小兔崽子,你记住我说的话了?”
“是。”管晋捷有意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敢乱走的,上次让先生知道了,差点打断我的双腿。这次说什么都不敢了。”一面说一面往后退,好像是再说下去诸葛宸手里的手杖又会落到身上一样。
“你知道最好。”诸葛宸骂骂咧咧跟着亲兵和阉宦往前走,手里的手杖一轻一重落在石板上叽个作响,管晋捷的心因为他走远也随之提起来,为什么他总是自信满满,而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放下心,这就是办大事需要有的心思。
诸葛宸半闭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孟优,好像比上次见到他瘦了不少,而且脸上还有两个乌青的眼圈,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重拳打了两下。
“先生,你看本王如今该怎么做才好?先生上次不是说,西羌不日自亡,本王就是按兵不动也能有大收获。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先生说的那样。是不是会有异动?中原那边也没见有什么举动,我多次遣使跟管昕昀求和,希望他能出手帮我一把。我跟他是你们汉人的话,郎舅至亲。他对本王说的话写的信,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孟优说话的时候语速极快,一点没有迟疑。手脚不住抖动着,呵欠连连。
诸葛宸微闭着眼,坐在一边。孟优的任何一点举动都没有逃过眼睛,看来那个英雄花真的是天底下至阴至毒的,想不到自家女人会想着用虞美人跟英雄花夹杂着种在一起,最后连根铲除的法子。
“快,快找王妃来。”孟优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举止,手边的茶盏被衣袖挥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是。”看到他有像是要犯病的样子,身边的阉宦连走带跑出去。诸葛宸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她来能做什么?难道还有九转还魂的仙丹等着他?
“大王。”管隽筠慢吞吞地到了内寝殿,诸葛宸自信满满的脸映入眼帘。典型就是那种一肚子鬼点子的样子,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了。
“你,你手里还有英雄花的种子?”孟优趔趄了一下,一脸乞求期盼的样子:“本王又犯病了。”
“上次仅有的都给了大王研磨药粉了,起初就是为了好玩才留着的。难道还会多多留着?”一脸的慎重其事,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的考虑。
“能不能再有一些?本王又犯病了。”孟优伸出手,诸葛宸看到一双形似鸡爪的手掌,只剩下皮包骨了:“浑身上下像是虫子在咬,骨头缝里都开始发痒了。”
管隽筠摇头,男人就在面前,有什么都不必担心。再说孟优已经被英雄花折磨得失去了所有的意志力,隔两日给他一些英雄花种。每次给的都比上次要少,让他承受那种蚀骨**痛楚的时间越来越多,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最后两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孟优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放,没有什么疼痛比这个更难受。无数只虫子从体内往外钻,稍有不慎就会被虫子咬死。
“大王忍忍就过去了。”管隽筠不着痕迹往诸葛宸身边走,诸葛宸清楚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用雪白丝绦穿好的指环,不着痕迹地一笑。抬起头,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没说话。(未完待续)




代婚 第四卷 祸起萧墙 第三十七章 对峙
“你知道这个忍不过去的,我快痛死了。”孟优汗流浃背,衣襟全都贴在身上满是汗湿的印迹。
“这英雄花真能救了大王?”管隽筠在距离诸葛宸很近的交椅上坐下:“若是这样的话,只要大王签了一道纸令,或者会有法子。”
“什么指令?”孟优手指乱颤,体验过一次生不如死的难受以后,只要每次同样的痛楚发作,他都恨不得让自己在那一刻永远消失掉。
“这道纸令对大王来说易如反掌,只要大王愿意就行。”管隽筠淡然一笑。
孟优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只是因为浑身好像有无数只虫子钻进骨头缝里那种难受,更重要的是,管隽筠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听凭人摆布的女人。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说能换来她对自己的好感,最起码不是那么厌恶自己。
就好像不可能原谅她姐姐那样,管岫筠是一个处处要做到高人一等,然后把自己的放到无限高大的地方,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跟她相媲美,就算是自己跟她曾经是中原人所说的结发夫妻,她都一直在蔑视自己,很多时候见了人还会在鼻子里哼一声,表现出她的尊贵。
管隽筠不是这样,她把自己的好恶藏在没有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就算是自己做了那么多讨得她欢心的事情,想看她的笑容几乎是不肯能。所以她说要自己去跟西羌打仗,希翼着能够问鼎中原,然后给她世间最好的东西。即便如此还是不能看到她脸上的展颜一笑,偶尔的一缕笑容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如果要说她对中原那个男人还有未泯之心的话,却从没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关于那个男人的词句,怎么能说两人还有什么挂碍?
所以当她说出要写下什么字据的时候。孟优脸色铁青,比之于身体上各个骨节间的难受还要胜过千万倍:“你要我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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