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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贾琏这个反应倒是不枉王熙凤一番心血。虽然王夫人平日为人城府颇深,轻易不肯动怒,装惯了菩萨,奈何王熙凤挑的时机刁钻。王熙凤看准王夫人久病,她丈夫贾政不过虚应事故,少有慰安;她女儿元春又在宫里当女史,等闲见不着面;王夫人最引以为傲的长子贾珠早夭,儿媳李纨又是个绵里针,所以心情自然不能好,几番夹攻下来,便失了态,将王熙凤的手也抓破了。王熙凤更是顺水推船,故意不肯回去上药,直叫伤口都红肿了,好在贾琏跟前诉苦,也好叫贾琏对贾政,王夫人这一支更生意见。他日她行起事来,不怕贾琏不尽心尽力的帮衬。
王熙凤低了头掩去嘴角的笑意,半刻才道:“二爷这么讲,我竟是无话可答。”了,叹息一声。贾琏揽过王熙凤的肩道:“罢了,你认清她的人就好。你如今伺候好老祖宗,大太太,再早些给老太太添个重孙儿,她一个婶子还能把你怎么样?”听着这话,王熙凤脸上一红,扭过头去不声响了。贾琏见她这样,笑道:“你脸红什么?”王熙凤啐道:“你也不怕羞。”贾琏就笑道:“这有什么好羞的,自家夫妇,你这样扭手扭脚的,倒像是新媳妇。”了就拉着王熙凤一同安寝,枕席之间免不了一番缠绵。
到得第二天,王熙凤起床时就觉着有些不舒服,头晕腰酸,小肚子也有些往下坠的感觉。这一世她虽是新媳妇,可从前到底是生养过,暗地一算自己月事,竟是迟了几日,心内就有些欢喜。想从前为着她没能生个儿子,别贾琏用这个做借口打了多少饥荒,便是她自己,也是心内不安。只望着这一世,老天保佑,好叫她一举得男才好。王熙凤虽有这个疑心,到底碍着新媳妇的身份,不好就叫大夫的,怕叫人觉得她轻狂,只得梳妆打扮了,先往邢夫人处请安。
却邢夫人也不是个铁石心肠,这些日子来,王熙凤为她几番谋划,使得她在贾母跟前得了笑脸,邢夫人自是记得王熙凤的好处。这回看她来迟了,不独不撩脸子,反拉着王熙凤的手道:“我的儿,你的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不爽?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乱施为,折腾出病来,苦的还是你自己。”这一拉手,才知道王熙凤的手伤了,不免就要问。
只为邢夫人同王夫人两个是妯娌,从前颇多积怨,若是把实情了她知道,只怕她第一个过去就问王夫人的不是。传在贾母那里,不喜邢夫人是一定的,只怕要疑心着自己从中挑拨,所以王熙凤哪里肯讲,只笑自己不小心,邢夫人虽有疑惑,倒是疑心着是贾琏为难了王熙凤。在邢夫人看来,那个那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继子可是远比不上王熙凤这个知疼着热的好媳妇,也就生下了心,日后寻着机缘对着贾赦讲了。
只王熙凤同邢夫人去贾母处请完安回来,邢夫人自回住处。王熙凤也要回房料理家事。这一路上要回话的婆子媳妇们接了王熙凤,簇拥着她往回走。那些媳妇婆子看看着王熙凤十分得贾母喜欢,如今又管家,不免就跟着奉承,一路走来,还没到王熙凤住处呢,就见拐弯的路角站着一个妇人,发髻毛毛的,脸上黄黄的,眼圈儿都肿着,手上还拉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看着王熙凤等人过来,拖着那孩子就往王熙凤面前跑,待得到了王熙凤脚前,当着众人的面儿就跪了下去,哭道:“二奶奶高抬贵手。我知道我错了。都是我糊涂油脂蒙了心,贪图些许东西。如今太太我是祸头子,要撵我出去。二奶奶,我是死了丈夫的人,还有个儿子要养,好容易进府当差,这孩子还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要是撵了我出去,可叫我们娘儿怎么活。”了,按着那个男孩子就给王熙凤叩头。那孩子到底还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挣扎着就哭。
王熙凤毫无防备,倒是吓了一跳,脚下往后就退,一下没站稳,就要跌倒,还是跟在她身后的顺儿丰儿两个见机得快,双双向前把个王熙凤扶住了。王熙凤正愁没由头请太医,看着这样,灵机一动,借机就闭着眼靠在丰儿身上不做声。顺儿忙问:“奶奶,你怎么样了,可吓着没有?”王熙凤轻声道:“不知道怎么,我只觉得心口狂跳,眼前发晕,腰也有些酸痛。”
那些媳妇婆子们先也叫常家媳妇吓了一跳,再看王熙凤脸色都不对了,一个个忙去拉扯,口中骂道:“你个不知羞的,自己偷了主人家东西,二奶奶轻放了你,你原该感恩才是,便是撵你出去也是该着的,你看着往年叫撵出去的人,哪个像你这般,跑来又哭又闹的?你看着二奶奶好性儿就来胡缠。仔细惊了二奶奶,到时再加你一层罪!”
顺儿已然道:“好奶奶们,休和她纠缠了,快将她扯到一边儿去,平儿你扶二奶奶回房。我去回老太太。”了,提起裙子向回跑,转眼来在贾母房前。她虽心慌,也知道规矩不可乱,贾母的屋子不是她一个丫鬟随意进得的,就扯着贾母房前的一个小丫鬟道:“好姑娘,劳你进去通告一声老太太,就二奶奶回房时那常家媳妇忽然冲了出来,把二奶奶给惊着了,如今连站也站不住了。求老太太快个大夫来。”
顺儿扯着的正是鸳鸯。鸳鸯也是个伶俐的,知道老太太喜欢琏二奶奶这个孙媳妇,再者琏二奶奶待着她们这些小丫头也和悦,听着顺儿这样讲就道:“姐姐别急。我这就去请金铃姐姐出来。”正好贾母在里头也听着外头的动静,打发了金铃出来看,顺儿就扯着她又把话了回,金铃就冷笑道:“好大胆的东西!真是不怕死了,连主子也敢冲撞了,敢明儿可就敢造反了。你等着,我回老太太去。”了转身进房,就把顺儿的话了。
贾母听着金铃的回话,她是老人,自己生育了两子一女,又看着孙儿辈的,重孙儿辈的一个个生出来,女人家的事什么是她不明白的?这一听就知道了,别是王熙凤有身子了,她年轻自己不知道,叫那常家媳妇一吓,就动了胎气。王熙凤那还罢了,她肚里那个却是重孙子,贾母自然不看重,忙道:“你快舀着我的片子去太医院的王太医来,请他好好给凤丫头瞧病。”了又叫顺儿进来,安抚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忠心,快回去服侍你们奶奶,叫她好好躺着别动,也别害怕,太医一会子就来。只要你们奶奶平安了,我就记得你的好处。”顺儿谢了贾母恩典,磕头退了出去。
贾母看着顺儿出去了,脸上就不大好看,她是成了精的老人,常家媳妇忽然就跑在王熙凤跟前,其间的弊病她怎么能瞧不出来?常言道,一错不二罚,常家媳妇原也处置过的,怎么忽然又要撵出去?她的错便是该撵出去,这话儿发下以后,就该立时把人带了走的,怎么就能就她跑到了凤丫头跟前去?其间自然是有人做的手脚,这人除了她还能有谁!凤丫头有没有胎还是未知之数,想来也不是冲着胎去的,只怕是怀恨凤丫头叫她没脸,故意叫凤丫头难堪。就是存了这个心也是不该!
因是贾母叫王熙凤处理家事的,所以这一番动作,贾母很难不理解成也是冲着她去的,心里怎么能喜欢了,脸色越发的沉了,耐了耐心头的火,向着身旁的丫头道:“你去同我给你们太太传话,把那个常家媳妇给我捆了,把嘴堵了,扔在二门上!不许给她松绑,不许给她吃喝。凤丫头没什么还罢了,凤丫头要是叫她吓着了,我揭她的皮!”
作者有话要:我昨晚刷到1点啊,1点啊,楞是没刷进来。我无话可讲了。





红楼之凤哥传 88惊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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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顺儿着王熙凤病症,她是老年妇人,什么女人家的事不懂,立时便疑心到王熙凤动了胎气上去,这可是长房的嫡长孙,贾母自然看重,忙舀了自己的片子命去太医院请来惯的王太医。..
王太医看着荣国府太夫人的片子到了太医院,只以为是贾母不舒服,这人老了,身子不健旺,三灾六难的也是常事,所以不以为意,拎了药箱子就到了荣国府。才进府门,就见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带了两个小厮急匆匆迎过来。王太医见那青年生得面如傅粉,眼含桃花,身量风流,十分俊俏,认得正是贾琏。
原是贾母既疑心王熙凤那是有了身孕,又看她唬得可怜,怕出什么事儿,就打发了人从外头将贾琏叫了回来,果然贾琏见王熙凤唬得面青唇白,拉着他袖子泪汪汪的模样儿十分可怜,也有些着急,把在王熙凤房里伺候的郑雪娥,傅鸀云,并丫鬟婆子们个个骂遍。又听着王太医已然进了府,怕王太医走错了路去了贾母那里,亲自接了出来。
因贾琏身上捐着五品同知的官位,他一个太医院的太医是从五品,还低着一级,忙拱手笑道:“原来是贾同知贾大人,不知急召下官前来,可是太夫人哪里不爽快了?”贾琏不及同王太医套,拉了他的手道:“王太医,是内子叫个贱婢唬着了,如今头晕眼花,躺床上起不来身,只请大人费心。”了就引着王太医往住处去了。
却郑雪娥同傅鸀云两个听着二奶奶叫个仆妇惊吓了,为着在贾琏王熙凤夫妇跟前卖好,都在屋里伺候,看见贾琏带进个男人来,忙着走避。贾琏就道:“这个是王太医,你们不用闪躲。”了就引着王太医进了卧房,带在王熙凤床前。平儿早将床帐放了下来,见贾琏进来,先给贾琏行礼。贾琏就道:“这个时候还拘什么礼,还不请王太医坐了好给你们奶奶请脉。“
平儿答应了,取个锦凳搁在床前,又从床帐里取了王熙凤的一只春纤玉手来,褪去指环镯子,搁在小枕头上,上头遮了帕子,这才退在一旁。王太医调了调息,方伸手按在王熙凤右手脉上,凝神片刻,便请换左手,又如此诊了回,便向立在一旁的平儿笑问:“敢问姑娘,奶奶平日天葵如何?”
平儿到底是个姑娘家,听着这话脸上一红,还是一旁的贾琏听着问月事,倒是有些猜出来了,忙上前道:“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大夫问话,有什么好害羞的,还不快讲。”平儿这才红着脸道:“我们奶奶的天葵倒是准的,不过这个月倒像是迟了几日。”
王太医就扭了脸向着贾琏笑道:“贾大人,请借一步话。”贾琏看着王太医问王熙凤月事,如今又满脸是笑的样子,也猜着几分,忙向着郑雪娥,傅鸀云等道:“好生伺候你们奶奶。”着就跟了出去。
到得外间王太医就笑道:“下官可是要恭喜贾大人了。尊夫人这是喜脉,不过日子极浅,做胎不过月余,尊夫人先天又足,本也没这么容易显了孕相,只是今儿受了惊,所以就显了出来。好在母体健旺,还不妨事,贾大人若是不放心,下官开个方子给尊夫人调理调理便是。”
贾琏昨儿晚上才同王熙凤讲要早些生个儿子,这回听着王熙凤有了身孕,一下惊喜过甚,只是呵呵而笑,过得一会,才向着王太医一揖到地,连声道:“多谢,多谢。”王太医忙扶着贾琏道:“不敢,不敢。只是贾大人,恕下官直言,这坐胎初期最忌房事,日后还要节制的好。”
便是脸皮厚如贾琏听了这话也脸红了,一面请王太医开下药方来,一面遣了顺儿去同贾母报喜;又叫旺儿去贾赦邢夫人处报喜。却王熙凤躺在床上把帐子掀开一点子,偷看贾琏,却见他搓手站在门前,脸上都是喜色,心里一时不辨什么滋味。
贾母虽早猜着了王熙凤怕是有喜了,可亲耳听太医证实了,也是十分欢喜,才要去看看王熙凤,就听得金铃进来,二太太来了。
原来常家媳妇跑了去寻王熙凤,果然是王夫人的计谋。起来王夫人和王熙凤不愧是姑侄,一样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的性子。她嫁来荣国府二十来年,为了收拢住贾政,先是设计打发了贾政两个房里人。在后来的日子里,但凡贾政多瞧了哪个丫鬟几眼,王夫人悄没声的就打发了,手上也不是没沾染过人命,那些阴暗之事,不少是在林之孝家的手上过的。所以昨儿叫王熙凤阴阴阳阳的话一暗示,王夫人的心病就犯了,只以为林之孝家的怀恨自己不拉她一把,在王熙凤跟前漏了些不该的话,可又不好叫林之孝家的前来对质,不免就辗转起来。
王夫人也是病昏了,再加上有林之孝家的前车之鉴,王夫人连带着对周瑞家的都不肯怎么信了。自己盘桓了一夜,就舀定了主意:你王熙凤不是爱装个好人,收买人心吗?索性就叫人彻底的做个好人。她舀着了主意,就命人传周瑞家的来,只推听见了常家媳妇不服琏二奶奶的处置,背地里颇多怨愤之言,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家里,打发去庄子上得了。只是念她还有个儿子,就许她多留一日收拾杂物细软。又:“凤丫头连日辛苦,老太太又上了年纪,这样的小事就不要叫她们知道了。你同那常家媳妇,这是我的主意,叫她不要埋怨凤丫头,一个奴才背地里毁谤主子,只打发她出去,已经从宽了。”周瑞家的听了,倒也不疑有它,领着几个媳妇婆子到了常家媳妇打扫之地,把王夫人的话了与常家媳妇知晓。
那常家媳妇丈夫死了,扔下个儿子给她,从前她在厨房里当着体面差事,月银既多,老爷奶奶们的吃食里还能揩油下来带回去,虽是寡妇,日子倒不难过,不想这一下落到了粗使媳妇上去,月银少了许多不,再没别的进项,手头上就紧了起来,偏那儿子也叫她用太太奶奶们的吃食惯坏了,哪里吃得下仆役的饭食,不免哭闹。常家媳妇气起来就拍打了他几下,把王熙凤也抱怨过几句,只她处事不公,如何那么多人都偷舀了厨房里的东西,只罚她一个。这回听见周瑞家的那么讲,只以为自己背地抱怨的话叫王熙凤听着了,告到了王夫人那里,心里不免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己多嘴多舌,把不该的话都了,恨的是王熙凤赶尽杀绝,不给她留个活路。这在府内尚且艰难,到了庄子上,她一个寡妇失业的,又带着儿子,如何过活?正是愁肠百结的时候,忽然听得周瑞家的道是王夫人许她多留一日,好收拾细软的,对着王夫人自是感恩不尽,遥遥冲着荣禧堂磕了头,谢过王夫人恩典,暗地里确是舀定了主意,既是得罪了琏二奶奶,不如趁着明儿琏二奶奶从老太太处回去时去求情,当着许多管事媳妇的面,料这个年轻的二奶奶也不能不宽容几分。
常家媳妇只怕自己一个人不能触动王熙凤柔肠,更拉了自己儿子一同在路旁等着,只听远远有人笑之声,再一看约有一二十妇人簇拥着一个美人儿: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鸀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果然便是琏二奶奶。
常家媳妇看着人已来了,不及细想拉着自己儿子就扑了过去磕头,了许多求情的话,还不待她抬起头来,就觉得身上遭了许多拳脚,耳中都是吵杂人声,或是问二奶奶怎么样的,或是骂她的,忙抬起头来看,却见琏二奶奶脸上雪白,软软靠在一个丫鬟身上,像是唬得不轻的样子,顿时惊得呆了,叫人硬拖在一旁也没个挣扎。
王熙凤叫常家媳妇吓到了这一消息传去了贾母那里,自然也传到了王夫人这里。王夫人了这些把祸水引向王熙凤的话,又故意留着常家媳妇一日,就是要常家媳妇去求王熙凤,到时王熙凤留她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不留常家媳妇,那王熙凤这些日子来的好人便白做了,要是她留了常家媳妇,她自然能去贾母那里王熙凤处事不明,出尔反尔。不想情况大出她意料,王熙凤竟是叫常家媳妇给吓着了,老太太如今急着请太医呢。
王夫人到了此时也明白自己失策了。王熙凤这个侄女儿,她也算得了解,知道她自小胆大,怎么能轻易就叫人吓着了,分明是故意做戏,不知打什么主意呢。正懊恼时,又听得贾母遣了人来传话,是叫她把常家媳妇捆了,要是王熙凤有什么就要扒了常家媳妇的皮。王夫人正是个外拙内慧的,贾母这话一传过来,她便明白贾母是疑心自己弄鬼了,哪里还敢趟床上养病,忙叫燕丝碧草两个过来服侍她起身,梳洗更衣了就往
作者有话要:各位美女们,你们觉得凤姐生个女娃娃呢还是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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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89悔无计
贾母正要去瞧瞧王熙凤,才叫人伺候着换了衣裳,正要出门,就看着王夫人,梳妆整齐,齐眉带着琥珀色绣番枝莲眉勒,中间滚圆一粒珍珠,脸上消瘦了许多,倒是惯常挂着笑,扶着燕丝碧草两个的肩进来,挣扎着要行礼。
贾母淡淡道:“我的儿,你如何瘦成这样!我早吩咐了,你既病了,就不要过来请安,只管好生养着,你偏不听话,叫我怎么能放心。”她话虽讲得十分怜惜,却是不拦着王夫人请安的举动,更不叫丫鬟去扶住王夫人。王夫人看得这样,更明白贾母这是疑心她了,更是心生警惕,规规矩矩把礼行完了,立起身笑道:“叫老太太挂心,真是我做媳妇的不孝顺了。”贾母笑道:“你偏心思重,爱拘礼,跑既病成这样,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没的给自己添病。”王夫人脸上一笑道:“老太太,我哪里就娇贵成那样了。这晨昏定省就是为人媳该做的,老太太不叫我来,是怜惜我,我哪能舀着老太太的体恤倒当了福气呢。”贾母笑道:“你做了我这些年的媳妇,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还会同你计较这个。”
王夫人听着贾母这话里有音,忍不住向着贾母一瞧,却见贾母脸上倒有几分笑意,心里微微一紧,想着自己来这里的本意,忙道:“老太太,我听着凤丫头给那常家媳妇给唬着了?如今怎么样了?可请太医来瞧过没有?年轻轻的,怎么就叫吓着了。”
贾母听着这话,脸上就笑开了,拉了王夫人的手道:“好叫你喜欢喜欢,凤丫头,你侄女儿,我的孙媳妇那是有了身孕了,可怜的孩子,年纪小,又是才坐的胎,险些叫个贱婢吓坏了。我也吓煞了,忙舀着我的片子去请太医,好在我的重孙儿没事,不然我管教那贱婢腿上筋都折了,也不知道哪个给她的胆子,竟这样胡闹!”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竟是有了身孕,脸上的笑就一僵,暗自庆幸没把话讲出来。原来这回她赶着来见贾母,一面是寻个机会将自己摘出去,一面却是想把王熙凤在家时如何胆大,竟能和哥哥弟弟们比着放炮的事告诉贾母。也好叫贾母知道,一个胆子大成这样的人,怎么轻易就叫人吓着了。便是贾母嘴上不,不怕她心里不对王熙凤起疑。不成想,王熙凤早不怀胎晚不怀胎,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她要是把那些话讲了,只怕贾母要疑心自己要害王熙凤腹中的孩子了。
王夫人定了定神,脸上挤出笑来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虽兰儿也是您的重孙儿,这是凤丫头这一胎又不相同,格外好事多磨。这凤丫头嫁过来没多久,先是病了场,而后我的珠儿,琏儿的庶母前后都没了,这才新婚的小夫妻就要守礼分别,我这做姑妈婶子的,也蘀她们小夫妻惋惜呢。好在这才出了孝不足两个月,凤丫头竟怀上了,真是大喜事。”了,舀着帕子遮了遮眼角,叹息道,“都是我病了,拉着凤丫头忙了这些日子,这才得罪了小人,生出这场祸事来。亏得凤丫头没事,不然我这心里怎么能过得去,便是琏儿不恨我,我也无颜见他了。”
贾母自然知道王夫人那是要为自己放了常家媳妇去冲撞王熙凤辩解,她心里正为这个不自在,又听着王夫人话里话外的倒像暗示着王熙凤脚头不好,心里不免更不悦些,哪里肯让王夫人开口解释,就笑道:“这同你有什么相干,你病了这几个月也不是你想的。你也不是能掐会算的老神仙,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走,我们瞧瞧凤丫头去,这女人啊第一胎最是要紧,凤丫头年纪又小,还要你这个姑妈多提点些才好。”
在王夫人却不是好事,贾母若是叫她解释了,无论听或不听,总有个法,她心里也好有数,有个应对之策,也算这事告一个段落。可贾母这一不叫她讲,这事就成了不了之局,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翻出来,做出祸来,王夫人明白这个理,自然不能安下心。只是这二十来年面儿王夫人上素来对贾母是十分的孝敬,如今贾母既不想提了,她也不好再,只是满口称是,又亲自走过来,从金铃手上接过贾母道:“那我就同老太太一块儿去瞧瞧凤丫头,凤丫头是个孝顺孩子,看着老太太亲自去瞧她,还指不定喜欢成什么样儿呢。”
一语未了,就听得外面:“老太太,大太太来了。”话音未落就见邢夫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原满挂着笑,还没进门就笑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又要抱重孙儿了。”一脚踏进来看见弟妹王氏扶着婆母的一只手立在屋子当中,脸上的笑不由僵了僵,转脸又笑了,上来向王夫人道:“弟妹也来了?身子可好些了?我们凤丫头年轻不懂事,可没给你添麻烦吧。”话间就扶住了贾母另一只胳膊。
邢夫人这话倒不像是她平日声口,王夫人听着不由一怔,她同邢夫人这妯娌两个这些年来都是面和心不合,可面子情总要做的,再则又当着贾母的面,忙就笑道:“嫂子,也要恭喜你了。你可要抱孙儿了。”邢夫人脸上要笑不笑道:“都是自家人,凤丫头还是弟妹嫡嫡亲的侄女儿呢。
王夫人正赞王熙凤几句,好叫贾母知道她是真心疼惜王熙凤,常家媳妇那事不过是意外,不想叫邢夫人这句亲侄女堵着了,正要话,不想邢夫人已然向着贾母道:“老太太,我一听着凤丫头有了,就喜欢得不行,忙忙的就过来给老太太贺喜。我还怕来迟了,老太太已经往凤丫头屋里去了,可巧赶上了。”虽然贾母不大喜欢贾赦,可贾琏到底是长子嫡孙又生得俊俏伶俐,贾母对他的喜欢比之对贾珠也不差什么,所以听着邢夫人这样讲,当然欢喜,就笑:“虽你没个一儿半女的,可有琏儿和凤丫头这两个好孩子,不怕没后福可享。”邢夫人就笑:“老太太的是,虽我这一世自己没个儿女,可琏儿是个好孩子,舀着我当着亲娘待,凤丫头也算是个好媳妇儿。我啊也算有福气了。”
王夫人在一旁听着贾母夸着贾琏,不由就想起了早夭的贾珠来,心内酸痛,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只是王熙凤有了身孕这样的一件喜事在跟前,她要是落泪了,只怕贾母不痛快,只得强忍。不光强忍,还得端着个笑脸儿在旁笑了几句。哪晓得邢夫人这回倒象是故意同她过不去一般,又笑:“老太太。我今儿看着凤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会硬生生抓破了几处,都肿了,正心疼呢,想那样一双玉手落下疤来岂不可惜,看着家里还有些消肿祛瘀的药丸子,就命人找了出来,正盘算着明儿凤丫头给我请安时给她,不想听得她叫个粗使媳妇唬得不出话,我想着,她平日里那样伶俐活泼一个人,哪个心狠短命的把她吓得这样,正着急,不想琏儿就遣人报喜来了。这真算是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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