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不想那潘又安倒也有些才干,又同司棋有情,只怕她委屈,就肯出力打听。也是他在当铺上做的,三教九流的认识人极多,得了舅妈王氏吩咐,仔细探听去,不上半个月竟是探听着了孙绍组底细,孙绍组少年丧父,母亲极为溺爱,以至于养得他好色好赌好酒,家里略有姿色的丫鬟媳妇皆是玩物,全然没个人样。潘又安立时就去告诉了他姑妈王氏,王氏又来告诉了王善保家的知道。王善保家的听了,口上念了声佛道:“阿弥陀佛,亏得二奶奶提了一句,不然司棋嫁了过去,可是吃不了的亏。”说了拔脚来告诉了邢夫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
红楼之凤哥传 229救娇娥
邢夫人听着那孙家少爷孙绍组为人十分荒唐,想着王熙凤的话,只怕坏了自己名声,倒也着急,即让小丫鬟我请琏二奶奶过来。去查问孙绍祖底细的,原是王熙凤的主意,王善保家的得了信岂有不来告诉王熙凤的道理,是一小丫鬟到王熙凤处时,王熙凤早拿捏了主意,听着小丫鬟的话,也就向平儿裕儿等笑道:“这回子太太叫我过去,必是有事商议的。你们看着二爷回来,请他在房里宽坐,只说我有事要请他拿主意呢。”平儿等答应,王熙凤只携带了小红一个摇摇摆摆就到了荣禧堂正房,见着邢夫人就要问安,叫邢夫人一把扯着了,走到塌边坐了,把那潘又安打听来的事同王熙凤说了回,又唉声叹气道:“我的儿!亏得你想得周到!若是贸贸然将你二妹妹嫁过去,只怕就要叫人说我欺负没娘的孩子了!”王熙凤听着邢夫人的话就道:“太太这话说的,我母亲早亡,父亲虽有几个姬妾,也是不成样的,亏得到了家里,母亲拿着我当亲女儿一样,所以太太有什么事没想到的,我帮着想了,也是一点孝心,哪里就值得太太这样夸了。如今即知道孙家不好,总要和老爷说一声,若是能回了这门亲事便是最好。”
邢夫人听说,却是叹息了一声道:“只是你老爷性子执拗,若是他看好了孙家,轻易也不能打动他。我这里倒是没了主意。”王熙凤听说,低眉想了想,就道:“我这里有个主意,也不知道使得使不得。”邢夫人就问底细,王熙凤方斟酌着道:“老爷虽然执拗了些,也疼爱儿子女儿的,只不过一时脸面上下不来罢了,若是有人拿着软语细言私下悄悄劝解,或许老爷就能听得进去。”邢夫人听说,就把眉头一皱:“我的儿,我也知道你一心为我,也是真疼二丫头,只是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最是方正不过,那等子狐媚之事,我可做不来。”
王熙凤早知邢夫人为人木讷古板,不为贾赦所喜,心上早想定了人选,看着邢夫人皱眉,就加着小心道:“太太若是不嫌弃我多事,我倒是能举荐一个人,或能成事。”邢夫人听着王熙凤说这些,也就明白必然是要借重贾赦诸多姬妾里的一个。邢夫人畏惧贾赦,不敢拦阻贾赦纳妾,心内不平也是有的,这回看着还要借助她们,脸上就带出不悦来。王熙凤见话已说到这样,也不好收回的,只得往下说去,脸上陪着笑道:“太太最是贤惠方正,自然瞧不上那些狐媚魇道的做派。只是如今之事,也只好着落在那些人身上。太太,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呢,那孙家不好的事,且不要同人说去,若事不能谐,倒是白叫二妹妹耽心,若是能求得老爷回绝了那孙家,再告诉二妹妹太太为她费了多少心,也好叫二妹妹记得太太的恩情。”
邢夫人听了,脸上这才就露出笑来,点头答应。因问王熙凤找哪个去同贾赦说去,王熙凤想了想道:“老爷如今怜惜喜鸾多些,她也不是个轻狂的人,只消太太委了她,她哪里敢不答应。”邢夫人点头答应,即着人叫喜鸾来。喜鸾是贾赦纳的新姨娘,生得娇媚温柔,进门才两三个月贾母就亡故了。贾赦嫡长子为生母服丧,正要守三年,是以虽在新鲜头上,也不好挨近喜鸾。喜鸾也不是个蠢笨的,知道贾赦虽如今对自己还有些情分,谁知道三年丧后又有什么变故,正要奉承邢夫人同王熙凤,听着邢夫人那些话立时就应承了下来。
也是凑巧,这日晚间贾赦到了喜鸾房中同喜鸾说话,喜鸾看着贾赦正是喜欢的时候,半是撒娇半是撒痴地把言语探问迎春婚事。贾赦果然颇为看重孙家,喜鸾想着邢夫人同王熙凤的话,就做个疑惑的姿态道:“老爷说的这家,我仿佛听过呢超级特警综合系统全文阅读。可是从前兵部的?”贾赦听着这话,就把喜鸾的纤腰一拉,在喜鸾脸上香了香,笑道:“这家从前也是大户,怪道你知道。”喜鸾抬了眼,把贾赦看了看,又做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把嘴唇儿一咬,低了头不做声。贾赦心中疑问大起,又看着喜鸾脸上带着委屈的模样,就喜鸾问究竟,喜鸾待得贾赦逼问了三回方做个垂泪的模样,把同邢夫人王熙凤商议好的话说与了贾赦知道。只说是她有个表姐因家里贫困,卖进了孙府做丫鬟,因她早就定了亲事,所以卖的是活契,不想那孙家少爷是个好色的,强占了表姐的身子,表姐羞愤自尽了。一行说一行拿着眼角瞟着贾赦,又把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哭几声,又故意道:“许孙少爷那时年轻不懂事,如今改过了也是有的。老爷万不可为了这个耽误了二姑娘的亲事。”
也是王熙凤算准了贾赦为人,是从小叫贾代善,史太君,贾政打压惯的,如今翻身做主,格外任性,若是喜鸾一味只说着孙绍组不好,贾赦只怕以为喜鸾听了谁的教唆,从中离间,加了不叫坏了迎春亲事这样的话,贾赦反倒肯听。贾赦听着这样的话,果然就迟疑起来,想了想就道:“你歇着,我明儿再来瞧你。”说了抬脚出去,叫了赖大进来,要他去打听孙绍组为人。这一打听,自然把孙绍组种种荒悖行径问了个仔细。
这一世上荣国公府不曾造那起子劳民伤财的大观园,也不曾把大注银子来供给贾元春花费,更有一桩,如今贾赦承继了荣国府也要看重些体面,明知是个祸端子再把女儿嫁过去,日后在朝堂之上只怕也不能立足,所以就回绝了孙绍组家的提亲。消息传在了邢夫人王熙凤处,邢夫人还罢了,王熙凤便是搬去了心头一块大石一般。
贾琏见王熙凤这番做派,暗自诧异,悄悄地就问王熙凤道:“我倒瞧不出你竟这样疼惜二丫头,撺掇着太太去查那孙绍组底细,好在太太疼你,事事依从。不然走漏风声,仔细老爷恼你。”王熙凤哪里敢同贾琏说是怕迎春再蹈覆辙,只把宁姐儿扯了来说话,因道:“二爷,我原本也不想问这事,只是看着二妹妹太怯弱了,只怕不能自己立足。二妹妹她要是嫁得丈夫待她不好,回来哭诉,你我的嫡亲哥嫂,可管是不管?若是管了,亲事是老爷定的,我们做儿女的插手,老爷脸上岂不是无光?若是不管,叫人说我们做哥哥嫂嫂凉薄也就罢了我只忧愁叫人看轻我们家,日后只怕连宁姐也要受苦。所以我才想着打听打听孙家为人,不想果然是个不好的。也是孔姨娘地下有知,多加保佑。”
王熙凤这番话倒也有理,贾琏虽不能尽信,却也无话可说,只得道:“姐儿才多大,你就虑到这里了,也不怕愁白了头去。”王熙凤听贾琏这话,知道他是肯信的了,也就笑道:“都是宁姐是个女孩子。若是巧哥,只凭他自己争气罢了,我才不爱管。”贾琏听了,不由失笑,把王熙凤鼻子点了点,笑道:“都道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没听着只愁女儿不愁儿子的,赶明儿我把这话告诉巧哥去,看他醋不醋。”王熙凤笑啐道:“爱说就说,巧哥才不吃这个醋呢。”贾琏看着王熙凤凤眼生娇,颜色宜嗔而宜喜。此时七月下旬,一身罗绮,格外显得妩媚娇柔,心中爱得不行,只是碍着在祖母丧期,不能亲近,只好拉着王熙凤一只尖尖细细的玉手捻了一捻,笑道:“罢了,左右都是你的理,由着你罢。”也就到外书房安睡去了。
却说贾赦这头回绝了孙绍组的提亲,消息自然传了出去。因迎春是孙女为祖母服丧,是个齐衰不杖期,只需一年。如今算来早已出了丧期,两三月间就有两三个官媒正式上门来提亲,贾赦因险些上了孙绍组的当,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也遣人打听了个仔细,终于择中了户部侍郎叶士松之三子叶荣康。叶荣康与迎春倒是同年,虽是庶出,也是养在正房太太膝下的,年前又中了秀才,前程颇为可可。两家都十分合心乘意,消息传来,邢夫人也就罢了,王熙凤这里倒也喜欢。
叶贾两家定下儿女婚姻,三媒六证行聘放定一套功夫行来,也颇费时日。王熙凤索性送佛送到西,借着迎春备嫁,几次到迎春房中点拨,教她如何孝敬婆婆,伺候丈夫,如何同妯娌相处。迎春这时也知道了前头孙绍组那门亲事作罢,正是得王熙凤邢夫人之力,心中也自感激,王熙凤肯点拨她,迎春更是感佩,也肯听从。待得服满贾母丧期,叶家行过三媒六证,又择了吉日,将迎春迎娶过门。迎春本性温柔乖巧,又有王熙凤点拨,倒是能得婆婆丈夫欢心,日子颇为顺遂,与前世正是天渊之别,王熙凤心上也觉安慰,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就在迎春嫁后不足一个月,荣国府倒是又出了一桩喜事。
红楼之凤哥传 230庆团圆
如今荣国府贾政一房,贾政削职为民,王氏圣旨和离,贾元春又失了宠,余下的贾宝玉从前叫贾母王氏婆媳两个娇养坏了,用心全不在正途上,正是个十分无能的,要指望他重振贾政一房,无异于缘木求鱼。贾环因长年随在赵姨娘身边,赵姨娘是个倒三不着两的人物,哪里能教养好儿子。倒是贾兰如今看来倒是聪慧伶俐,颇有些气性的,只是年纪还小,尚不知日后如何。所以贾政一房看着颇有日暮西山大势已去的架势。
王熙凤到这时已松了一口气。待得迎春出嫁之后,更是了了一桩大事,王熙凤更是别无牵挂,只想着好生看待巧哥宁姐长大,也就别无所求了。不想世事都是这样的,时运两济,自是事事顺心,贾赦一房也是如此。那里迎春才得良人,贾琏王熙凤这里也收了喜讯。原是当今圣上下了圣谕,点了贾蕙为三皇子侍读。
贾琏在朝堂上奉了旨意,回在家里对王熙凤说了,王熙凤虽早有所闻,骤然听了圣旨,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三皇子养在皇后身边,当今圣上又无有嫡子,这三皇子的身份可谓诸皇子里最尊贵的,日后身登大位也为未可知。忧的是,若是身为皇子侍读,皇子有进益,侍读未必有功,皇子有过,皇子罚不得,领罚是自然是侍读。更有一桩,侍读是要伴着皇子在宫中住的,行动言语一些儿错不得,而巧哥年不过六七岁,王熙凤自是忧心。只是圣旨已下,只得遵从。也是王熙凤不曾读书,虽有七窍玲珑心,这涉及前朝之事,却也是一知半解,贾琏更是个不上心的,论起世务来是个明白人,说起这朝堂是由,也同王熙凤差不离,夫妇两个不免发愁。
倒是贾敏那里从林如海处得了消息,知道巧哥叫圣上点做三皇子伴读,正是事关重大,又晓得自家侄儿侄媳妇虽都是明白人,却不长于此,所以同林如海商议了回,第二日上带了林瑾一轿过来荣国府,先见过邢夫人,姑嫂两个说了回话,见了王熙凤巧哥母子,就把“少看少说少做,多听多思多想”十二字箴言细细解说了。
巧哥性子上却是像王熙凤更多些,年纪虽幼,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知道这姑奶奶一番话正是在教导自己母子两个,听得十分认真,又不住点头,看得贾敏解说完了,又道:“姑奶奶,母亲请放心,巧哥一定乖乖听从姑奶奶教诲,不给家里惹事。”贾敏听着巧哥这些话,更是喜欢,拉着巧哥的手道:“好孩子,姑奶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这些话儿你只要细细放在心里。你也算是有圣眷的,又有世袭的爵位在,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什么事儿,你回来同你父母商议再行得。”巧哥又点头答应。贾敏看招呼完了,就叫林瑾带了巧哥出去。
王熙凤看着贾敏这样,自是知道贾敏有要事吩咐,堆了笑容道:“姑妈有什么教诲?”贾敏把王熙凤打量了几眼,王熙凤叫贾敏看得心惊,脸上的笑慢慢都收敛了。贾敏方道:“巧哥做了皇子侍读,原是我们家的殊荣。从前谋这出身,也是想着你二叔一家子心心念念在这爵位,元春又在宫里侍候圣上,为着巧哥日后前程的缘故。如今王氏作孽,把你二叔一家子的前程都折了进去,这爵位是没人算计了,只是这皇子侍读哪里是好做的。说句犯忌讳的,统共一个大位,哪个不想?哪个能不争?若是赢了,扈从们自然一起富贵荣华,若是败了,也是一损俱损。所以我们家也要格外谨慎才好。巧哥虽聪明,到底还小,琏儿又不是个稳重的,倒要委屈你多操心些,左右劝着琏儿巧哥两个谨言慎行。”王熙凤听着贾敏的话,唬出一身汗来,忙不迭答应,又道:“劳动姑妈操心至此。”贾敏听了点头而笑,又唤了林瑾进来,折出去同邢夫人说了回话。邢夫人要留贾敏用饭,贾敏笑辞,只说是黛玉一个在家,她不能放心,就要回去。
邢夫人听着黛玉一个在家,就道:“大妹妹怎么不带了黛玉来?”说了想起从前宝玉对着黛玉颇有亲近之意,只以为贾敏忌讳这个,顿了顿又道,“如今不比从前。从前你二哥哥家在这里,老太太又喜欢孙辈,自然热闹,如今也冷清了许多。”贾敏听着邢夫人的话,垂了眼笑道:“黛玉那孩子也是有些怪癖,格外爱静。说是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清冷,倒不如不聚的好,我也只得由她。”邢夫人笑道:“这也是女孩子家大了,文静的缘故。”贾敏一笑,又要告辞,邢夫人见留不住也就罢了,同王熙凤两个亲送至二门,看着贾敏上了轿这才折返。
黛玉之所以没跟着贾敏过荣国府来,倒不是喜静的缘故,这不过是贾敏的藉口罢了。自打前年皇帝问着林如海黛玉年纪,又说了不急的话,林如海贾敏两个就知道皇帝必然是对着黛玉的亲事有了盘算。其间因贾母之丧耽搁了,如今贾母丧期已过,从宫中就透出消息来,说是北静王水溶年将弱冠,因父丧耽搁至今未娶王妃,皇帝有意将林黛玉指于北静王为正妃,择日就要下旨的。
原是当日开国四王,惟北静王功最高,是以今子孙犹袭王爵,这异姓王做久了,便是为人再谦逊温雅韬光养晦,手上也有人脉,且当日老北静王也是军功上起家的,如今领着细柳营的程力程将军之父祖父正是从老北静王手下出来的。这军队之中最讲传承,程力年纪虽较北静王水溶为长依然对着北静王持子侄礼。想那细柳营驻扎地正在长安西南,长安略有个风吹草动,细柳营驻军转瞬即到,连同天子近卫羽林军,正是拱卫天子的双翼。
圣上钦点贾蕙做三皇子侍读,看着他聪慧伶俐是一回事,更是借重他的身份,他是荣国公贾代善嫡重孙,身份上虽不显赫,但是他有一个嫡亲祖姑丈林如海。林如海正是当今圣上最信得过的臣子之一,不然也不能将兰台御史、巡盐御史、左都御史等要职连着与他做,拿着他的嫡女嫁与那异姓王身份上也算得匹配。将林如海之嫡女林黛玉指与北静王为正妃,便是将北静王同荣国府林如海系成一脉。因贾蕙是三皇子侍读的缘故,自然是俱损俱荣,这样一来北静王,林如海自然都是成三皇子一脉。
这都是当今圣上为三皇子谋划深远。想三皇子母族不显,虽养在皇后身边,皇后母家也不过占个清字,与贵字无关,要与大皇子二皇子抗衡不免不足,有了细柳营为后盾,又有皇后之父在朝野清流中的名声,三皇子与朝野中的声望也好于大皇子二皇子并肩了。
以林如海贾敏两个的精明,自是明白皇帝用意,虽有不足之意,也只得从命。如今即知道黛玉将嫁,想林如海同贾敏两个中年得女,如儿子一般教养,黛玉能诗文善琴棋,在女工上欠缺,虽说她们这等人家,自然有针线上的人,只是女子定亲过门,嫁妆里总要有一两件亲手绣的物件儿才成话,只得督促黛玉习学女工。因圣旨未下,这事自然不能宣扬,只得找了些藉口来搪塞邢夫人罢了。
果然贾蕙进宫侍读后不过十日,圣上就又下了一道圣旨,将林黛玉指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那北静王外头是个闲散王爷,也少上朝,便是上朝与大臣们也不是同侪,是以林如海倒是不曾好好儿的打量过这个少年王爷。这回翁婿两个一起进宫谢恩,林如海不免把这未来的东床仔细打量了,见水溶年方弱冠,头上戴着争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水溶见着林如海四十来岁年纪,眉目清朗,颌下五绺长髯,体统秀雅,倒也心生敬重。虽论着官阶,林如海如今身任吏部尚书,是个从一品,可谓高官,可水溶身袭王爵,是个超品,正该水溶在前。可论起亲谊来,虽水溶同林黛玉不曾过定,可圣旨已下,也算是名分已定,林如海正是水溶的岳父,该着林如海在前。林如海同水溶两个各自谦让,叫小太监们催了两三回,这才并肩而行进长乐宫磕头谢恩。
皇帝已听着小太监回说路上情景,看着水溶林如海并肩进殿,可以谢恩,就命小太监将两个搀起,向着水溶笑道:“朕给爱卿选了一个名门佳女。尔岳父也是四代列侯的出身,他的嫡女配你正是天造地设,门户相当,哪个也不委屈。朕难得做个媒人,还做得恰当罢。”水溶忙又跪倒谢恩。皇帝亲手搀起了水溶,又命宫娥们将一套王妃的封诰捧了来,同林如海笑道:“这是皇后的主意,她瞧着令千金秀丽脱俗,十分喜欢,定要添妆,朕拗不过她,只得依从,你拿了家去吧,不必谢恩了。”林如海复又跪倒谢恩,皇帝又也亲手搀起了林如海,就命他翁婿二人退去了。
圣旨即下,水林两家自要商议婚期,请了钦天监来择吉日,钦天监翻了历书,又掐指算去,三个月后的十七日,正是易嫁娶的黄道吉日,必是夫妻和美百子千孙。水溶林如海二人将吉日回了皇帝,皇帝自是准奏。由此北静王府备娶,林府备嫁,正是忙忙碌碌,转眼就是十三日,聘礼押送至林府,诸般奇珍异宝不足为奇,中间一副郡王正妃封诰,耀人眼目。吉日当日,水溶亲至林府迎娶。
花轿到林府,鼓乐催请新人上轿。林府上下黎明即起身,林黛玉开脸梳妆,凤冠霞帔装扮了,恍如神仙一般,拜辞了父母,出来上了大轿。王府一对对执事,鲜艳耀目,又是一派笙箫鼓乐,声接云霄,又是少年郡王亲迎正妃,可谓赫赫扬扬好不威风。林黛玉人物超逸聪慧秀雅,水溶也是极秀丽人品,新房中相见,心中各自满足。虽水溶从前也有诸多姬妾,自迎娶林黛玉后,俱都冷待,只一心看重林黛玉,一夫一妇十分相得。林如海到此时才放下心来。
黛玉嫁后一年,正是朝廷三年一次的春闱,林如海又点主考,广收天下门生。林如海知道这是皇帝为三皇子计,要拔选英才,是以这一科倒也公允,颇颇选了些出色的人物。待得林如海出闱,黛玉已然生下北静王嫡长子。自此北静王一系同林府,荣国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同进共退。
又过得三年,贾赦酒醉糊涂,失足跌伤,自此不良于行,只得将爵位传于贾琏,虽依着炒律该着降等袭爵,不想皇帝以贾赦之孙贾蕙纯孝故,叫贾琏依旧袭了贾赦一等将军之职,只是彼此邢夫人尚在,这一等将军夫人的封诰还是她的。当年皇帝下了圣旨,立三皇子为皇太子。巧哥身为太子侍读,祖上又有世袭的爵位,正是前程不可限量,因此上不足十岁的人儿竟已有人前来提亲,要定下这个东床快婿。王熙凤得贾敏提点,又看着林黛玉的先例在,自是知道巧哥的婚事怕自家也做不来主,告诉了贾琏知道。贾琏如今叫王熙凤哄惯了,外头看着威风赫赫,内里却是唯从王熙凤之命,王熙凤的话,自是遵从,全都推却了。果然皇帝听着这样,十分喜欢,也是温言嘉奖了几回。
又过得十年,皇帝驾崩,三皇子即位是为新帝。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贾蕙从小儿伴着他,情分自是非同寻常,因贾蕙年轻无功,不好加恩,又看贾赦之妻犹在,是以贾琏倒是一品,王熙凤却无一品诰命,是以王熙凤事婆婆至孝为由,赏了王熙凤一品夫人衔。王熙凤接着这道圣旨后,自打重生以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贾琏看着贾蕙这样有出息,再无所求,也就绝了纳妾之念,同王熙凤两个夫妇齐眉,贾琏活了七十三岁,王熙凤又过了十年才无疾而逝,此时贾蕙已做到极品,王熙凤安享了数十年的富贵尊荣,总是全了前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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