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银叶正是周瑞家的本名,听着王夫人忽然把她本名叫了来,周瑞家的便知道王夫人是真起了疑心,只是要她把王熙凤同她说的话讲出来。便是再给周瑞家的一个胆子,周瑞家的也是不敢。王夫人听着王熙凤那些话,固然能信,知道了她那个侄女儿不肯同她一条心,只是,自己有短叫王熙凤捏了的事王夫人更不能忍,只怕自己夫妇两个的下场比之林之孝家的还不如。所以周瑞家的咬定了牙关不肯认,就在王夫人脚前跪了,先磕了头,王夫人既然把她本名来叫,周瑞家的也就改了口,哀求道:“小姐,我跟了你这些年,哪一回不把小姐的话当做圣旨来尊的。实实在在的刘姥姥同二奶奶只讲了那些花,我再不敢欺哄小姐的。我心上只是愧疚我男人没把小姐交托的事办好,并不敢欺哄小姐啊,小姐若是不能信,只管叫了二奶奶房里的平儿,裕儿来问,或是等下回那刘姥姥再来时,叫她替我做个见证。”
王夫人心上依旧是不能全信,直到听着周瑞家的最后一句,说是刘姥姥还是要来,就道:“她还要再来?这话又从哪里说起?”周瑞家的听着王夫人果然顺着自己的意思,把眼光转在了刘姥姥还要再来的事上,立时就回道:“回太太的话,是二奶奶遣了小红来送了两个荷包与刘姥姥,说是带给刘姥姥的外孙子们玩的。那小红又说,二奶奶请刘姥姥得空多来陪老太太说话解闷,那刘姥姥满口应承了。太太请想,这回她自己上门,我们不给不给都给了她三十两银子,下回可是我们邀她来的,以老太太的慈悲,自然还有相送的,她怎么肯不来呢?”
王夫人听着周瑞家的提着小红,就道:“哪个小红?”周瑞家的就道:“是林之孝的女儿。今年才七八岁,好伶俐的口齿。”王夫人听着是林之孝家的女儿,两道眉毛立时就有些立起来,这林之孝一家子是她打发了去金陵的,王熙凤她把小红留在身边,这是要捏着林之孝家的还是存心同她作对呢?
周瑞家的半低着头把王夫人脸色看了眼,又低了头不说声,过得半刻才听王夫人道:“碧草,你去你二奶奶那里瞧瞧,她要是得空就说我找她有事。”碧草答应了正要出去,王夫人又道:“回来!”碧草忙转回身道:“太太还有什么吩咐?”王夫人就把她看了眼,冷冷道:“凤丫头是个手头散漫的,想来也有不少好处到你们眼前,你们记得她的好处也是应该的。可你们到底是我的人,什么话儿该讲,什么话儿不该讲,总要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梦原著里,王夫人除了贾宝玉,还有哪个是她喜欢的,她还对哪个好过?王夫人就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原著里有阿凤这个外强中干的“聪明人”给她当枪,所以众人没留意到她的无情,这回阿凤不上当了,王夫人刻薄寡恩的天性就该暴露了。
谁会对刻薄寡恩的人忠心呢?
红楼之凤哥传 115生嫌隙
碧草一直在房内伺候,把王夫人同周瑞家的说话听得明白,这会听着王夫人这话分明是敲打着她不许她把王夫人同周瑞家的说的话转于王熙凤听去,知道王夫人如今正在怒头上,不敢耽搁,忙不迭答应了。王夫人这才点头了道:“去罢。”碧草这才出了荣禧堂,往王熙凤住处走去。
王熙凤从贾母处回来,故意放着年纪大些们的丫鬟不用,只叫小红跑了去找刘姥姥说话。这小红脚头也快,不一会就回来了,脸儿跑得红扑扑的,进来给王熙凤回话时还喘着气。王熙凤就笑道:“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即办完了差事,慢慢走回来也就是了,跑得这样急。给她倒碗茶,叫她歇歇气。”小红忙谢过王熙凤,又谢过给她倒茶的平儿,这才接过茶去。
王熙凤看着她这样乖巧,脸上倒是笑得越加温和,看得小红喝了茶了,才道:“赶上刘姥姥了?你是怎么传话儿的?说来我听听。”小红就把怎么追上的周瑞家的同刘姥姥,怎么说的话儿,刘姥姥说了什么,周瑞家的说了什么都回得明白。王熙凤笑吟吟道:“好伶俐的口齿。”说毕就叫裕儿抓了一把铜钱与红儿买糖吃。红儿谢了赏就退了出去,正与碧草擦肩而过。
看着碧草这会子过来,王熙凤猜着了□分,脸上却做个懵懂的模样笑道:“是碧草啊,你倒是好些个日子没过来了,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碧草看着王熙凤一脸的笑模样,想着从来王熙凤待着她们这些丫头都不错,想要提点几句,究竟畏惧王夫人,想了想才道:“给奶奶请安。是太太忽然想着件事,想请奶奶过去回。”王熙凤故意道:“碧草可知是什么事儿吗?”碧草哪里敢讲,只道:“太太说,奶奶要是得空就走一回,想是没什么要紧的。”
得了这话,王熙凤笑得愈加欢喜,这没什么事儿还不肯说?分明是周瑞家的回去同王夫人讲着什么?以王夫人之刻薄寡恩,周瑞家的决不敢把自己点破周瑞贪了租子的事说与王夫人知道,那就是周瑞家的把看见小红的事说与王夫人知道了。
当日王熙凤留下小红在身边,一来是为着报答小红当年恩情,二来也是为着叫林之孝一家子同自己一条心。而叫小红来照应刘姥姥,又安排了周瑞家的同她两次会面,也是故意要给周瑞家的知道,是以看着王夫人遣了碧草来叫她,正是正中下怀,却故意道:“即是太太召唤,我怎么敢不去。请碧草姐姐先回去同太太说一声,只说我随后就到。”
碧草心知王熙凤若是不同自己一起回去,以王夫人的性子,必然以为自己同王熙凤说着什么,以至王熙凤不肯去,就赔着笑道:“奶奶素日疼我们,我们也知道,左右这会子也没什么事,奶奶就赏个面儿与我一同去罢。路上我也好陪奶奶说说话儿。”王熙凤也不相强,笑道:“说得这样可怜,倒像我是你护身符一般。也罢,就给你这个脸。”说毕就立起身来,平儿裕儿等簇拥着她进内房换衣裳,碧草只在外头立等。
稍倾,王熙凤出来,头上身上都换过装束,头上梳着飞天髻,绾着八宝挂珠钗,鬓边齐刷刷一排压发金钿,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愈发显得面若桃花,丹眼带情似喜似怒,丹唇含珠宜喜宜嗔,恍若神仙妃子一样。王熙凤因向碧草笑道:“不敢叫太太久等,我们这就过去。”碧草答应,就在前头走,王熙凤带着裕儿一个,并两个媳妇在后头,一路逶迤就向荣禧堂走去。
片刻到了王夫人房前,碧草先进去回话。这边王夫人等人心焦,看着自鸣钟走了不到一圈儿,心上倒像是过了大半日,听得碧草来说二奶奶到了,就在门前等候,就命叫。
王熙凤在外头听着王夫人用的是叫字,知道她已动怒,正和心意,脸上做个端正的模样垂目敛息走了进去,先给王夫人问安。王夫人把王熙凤看了看,见她已换了装饰,打扮得彩绣辉煌,正是青春逼人,格外觉得刺目,也不叫她做,不阴不阳地道:“凤丫头也是做了娘有儿子的人了,性子是该沉稳些,我个婶子请你,你是该慢些儿走,走急了,倒是失了身份。”
王熙凤立在王夫人跟前,把凤眼牢牢看着王夫人笑道:“太太这话教训的是。我从老祖宗房里回去,是换了家常衣裳的,不想太太招我过来。我想着太太是婶子,是长辈,自然不能怠慢,所以重又梳妆了才过来。因怕太太等,这路上倒是走得急了些,太太即怪,我下回慢些就是了。”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这样反话正说,心口一股气一噎,却是发作不得,只得又道:“坐罢。你在你婆婆跟前扭股糖似得撒娇,到了我这里毕恭毕敬的,倒生分。”王熙凤谢过,就在王夫人下手坐了,把个罗帕捏在手上理了理道:“二太太,只因我想着着我家太太没个亲生儿女,只有我家二爷同迎春两个孩子。二爷是成年的儿子,又在园子里住着。迎春又蒙老太太抬举,也不在太太眼前,就是在太太眼前,她那样小,不叫太太操心已是不易,如何能为太太解颐,我是做人媳妇的,自然该替丈夫曲尽孝道。二太太说我同二太太生分,这可屈死我了,论着娘家,太太是我姑妈,论着婆家,太太是我婶子,我以为二太太总该知道我的心。况且,二太太那样疼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王夫人叫王熙凤这几句话堵得心口疼,什么从娘家论,从婆家论,什么就该知道她的心,句句话外有意,莫不是谁同她说了什么?不然这个凤丫头怎么就能同自己离心?王熙凤看着王夫人不开言,也就不说话,只是垂眼坐着,把手上的帕子翻来翻去地看。还是王夫人先道:“我恍惚听着,你房里多了个小丫头,叫什么小红的,年纪小小,很是伶俐乖巧。你打哪儿寻来的?”
王熙凤抬了眼笑道:“太太,小红也是我们家的家生子。说小红,太太许不知道,要说了她的本名,太太必定知道。”王夫人看着王熙凤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压着怒气道:“哦?”王熙凤回道:“她姓林,叫个林红玉。因玉字同宝兄弟的玉字重了,所以才叫的小红。论起她老子娘来,太太也知道,正是林之孝夫妻两个。”
王夫人原以为王熙凤会堆砌一番辞藻,不想王熙凤坦坦荡荡地就把实情讲了,原先想好的那些训斥她说话不实,欺瞒长辈的话儿就讲不出来。也到底是在荣国府当了二十多年家的人,立时换了口气,就把桌子一拍,斥道:“原来是她!你怎么好把她留下来!”
王熙凤看着王夫人拍了桌子,慢慢立起了身,恭恭敬敬地道:“太太如何生气了?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太太教导我,我日后改了就是。”王夫人就道:“你自己也是做娘的人了,该着知道儿是娘的心头肉。如今林之孝一家子都在南边儿,你生生的把人家女儿留在这里,岂不是叫他们一家子骨肉分离。”王熙凤眉间儿皱了,叹道:“太太教训的是。论起来,便是朝廷也没有分割人家骨肉的道理。只是其间有个缘故,太太且听我分辨几句。”
王夫人虽有心借着王熙凤认了错,发作一回,可王熙凤把话儿说得和软,又是长房的媳妇,她一个做婶子的也不好太发作,不然回头老太太知道了,不能喜欢。只得耐了性子道:“什么缘故?”
王熙凤慢悠悠道:“原是我生巧哥前,听着太太给了林之孝新差事,一家子都要迁往金陵老宅子去。偏那时我产期临近,正要给巧哥儿挑服侍的妈妈和丫头,我就想着,若是都要了十来岁的大丫头,好容易才摸透了性子,可没几年就要配人出去的,重又换了人来,彼此性情都不熟悉,岂不是不能好好照料巧哥儿。倒不如先挑些年纪小些的,也好多服侍我巧哥几年。我想着小红我从前也见过,年纪是小,可是个玲珑的孩子,所以同赖大说了,叫林之孝家的把小红留在我这里。林之孝家的倒是答应了。如今太太说了我才明白。想是我是奶奶的缘故,林之孝家的便是再不舍得也不敢不答应。这都是我太心疼巧哥的缘故。没想着太太即怪,日后我改了就是。”
王夫人拿着王熙凤分割人父女,叫人骨肉分离来责怪王熙凤,不过是拿着人伦的大帽子扣一回罢了。想林之孝一家子都是贾府的家生子儿,这一家子往哪里安排,或打或卖都是看主子喜欢,哪里有错可言。何况这小红在王熙凤跟前当的也是体面差事,实在算不上委屈。
是以王熙凤那话说得虽动听,可明眼人一听便知道不尽不实,王夫人听着王熙凤这样辩解,心内全然不信,越发疑心着王熙凤不知道叫谁教唆了,同她这个姑母离了心,捏着小红不过是为了要林之孝夫妻为她所用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亲们撒个花,露个面吧。
红楼之凤哥传 116种因果
王夫人即起了这个疑心,越发不肯叫王熙凤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如今的王熙凤拿着巧哥小离不了娘做籍口,每日里除了晨昏定省以外竟是万事不管,是以王夫人一时竟是再寻不出由头来留难。到底王夫人也是四十余岁的人了,虽不甘愿,到底也能耐下性子,就笑道:“罢了,你心疼巧哥,我难道就不喜欢么?你早说是这个缘故也就罢了。”说毕就随意问了巧哥几句,就说乏了,王熙凤自然知机,起身告退。王夫人也不虚留,淡淡点头。看着王熙凤出了门,王夫人这才看向一旁的碧草。
碧草叫王夫人看得心慌起来,她打七八岁就到王夫人跟前伺候,王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明白?外头看着质朴纯真,内里却是多疑的,便是打小伺候她的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她都不肯全信,不然也不能把林之孝一家子打发去了金陵。待要辩白几句,只是王夫人什么也没说,她又从何辩白起?
王夫人把碧草看着,不过是叫她传个花,就耽搁了半个时辰,便是凤丫头要更衣梳妆,她就不能先过来回话儿?莫不是看着大房那边声势日盛,这起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的都起了二心。
“太太,赵姨娘在外头,说是有话儿要回太太呢。”燕丝进得门来,只见王夫人把碧草盯着瞧,那眼光像是要把碧草钉在地上一般,不由有些怕,只是外头的赵姨娘哀求得可怜。王夫人素来瞧着赵姨娘不入眼,这回子心上不痛快更不能见她,就把脸一冷道:“我这回子头风发了,你去问问她有什么事儿,若不是不打紧的,叫她明儿再来。”
燕丝只得答应,转身出来,看着立在门前等的赵姨娘,脸上有些尴尬,把藏在袖子里的那支珠钗捏在了手里。这支珠钗虽是银的,可上头那粒明珠,总有指肚大小,足以抵得上她一年的月例,心下不舍,只是眼前这个赵姨娘生就了个尖酸刻薄的性子,办不成她交代的事,若是收了她的物件儿,有的是饥荒好打。燕丝只得把个珠钗从袖中取出来递还赵姨娘:“姨娘也听着太太的话了。太太身上不爽,姨娘要是没旁的事,请明儿再来。”
赵姨娘把燕丝的手推了回去,脸上笑道:“请姐姐再回去请教太太。我那环儿看着宝玉日日上学,他看着羡慕。我听着太太给宝玉整理了内书房,是以我想请太太的恩典,叫环儿跟着宝玉在书房里学着宝玉的样儿写写字,也能有些进益,好叫老爷喜欢。”燕丝虽知道王夫人心上不喜贾环,到底是不舍得那支珠钗,想了想转头又回到房内把赵姨娘的话回了王夫人。
王夫人在房内早听得明白,若是往日许还能耐得下性子,可才叫王熙凤气过一回,这回子听到赵姨娘说要叫贾环读书习字好讨贾政喜欢,一股子怒气再也忍耐不下,冷着声道:“胡闹。环儿可还没进学呢,一字不识的。宝玉又是个淘气的,这凑到一起,还能念好书?左右环儿后年就要进学了,等进了学再说罢。”燕丝不敢出声,依旧走出来把王夫人的意思告诉了赵姨娘,只当着赵姨娘要变了脸色,不想从前得理不肯让人,无事还要生非的赵姨娘听着这话,竟是微微叹息道:“我早知道她不能答应的了。”竟是走了开去。
里头王夫人本以为赵姨娘总要发作几句,不想少顷燕丝就进来了,只说赵姨娘去了,王夫人眉间跳了几跳,把手按着眉头道:“她什么也没说?”燕丝道:“回太太话,赵姨娘说她是早知道你不能答应的了。”王夫人听了也就点了点头,丢开了手去,只是眉间跳得越发厉害了,王夫人素来信这些,心上就渐渐不安起来。
到得晚间果然就出了事。无事不来王夫人处的贾政竟是又过来了,脸上带了几分怒色,看着王夫人,冷冷道:“夫人是个慈母。”王夫人听着这句,心上一跳,只以为有人在贾政跟前告了宝玉的状,忙道:“老爷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莫不是怪我溺爱着宝玉吗?老爷,自打宝玉知道他姑妈家的弟弟妹妹要来家,已然懂事许多,老爷可不能听人挑拨是非啊。”
贾政听着这话就冷笑起来:“宝玉叫你母亲,莫非环儿就不是你的孩儿?如何赵氏来找你说环儿想进书房学写字,你一口就回绝了?你一向的宽厚竟都是做戏哄人的吗?”
王夫人听着这话,顿时眉间也不跳了,知道上了赵姨娘的当,脸上涨得红了,立起身道:“老爷说的是这个,我并不敢说没有这事,赵氏是来回过这话,可老爷请想,环儿一字不识的,进了书房也没甚用处。我也同赵氏说了,待得环儿进学了就叫他往书房去,这又错在哪里。老爷也太肯委屈人了。”说了就把眼圈红了。
贾政指着王夫人道:“你休拿这些话来哄我!你知道我不喜宝玉胡闹,只爱在姊妹堆里厮混,看着环儿肯上进,怕叫环儿比下去,所以才不肯叫环儿进书房。你若是真心,过了年就好叫环儿进义学的!宝玉不也是五岁进学么,环儿五岁就怎么不能进学了,要到后年?!”
王夫人听着这些话儿,身上不由自主抖了起来,这宝玉真真是她的魔星,好一幅聪明俊秀的长相,偏爱胡闹,又能说出千百种稀奇古怪的话来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可恨她的珠儿没了,虽有个孙儿,偏还有亲娘在,她这个做祖母的也靠他不着。只有宝玉可叫她依靠。若是珠儿还在,她还管什么宝玉贾环。心上又气又恨又委屈,含了泪道:“老爷,环儿同宝玉怎么同呢?宝玉虽也是五岁进学,可进学前,贵人已然教了他几千字在腹内。赵姨娘一字不识的,哪里能教导得好环儿。”这话才出了口,脸上的颜色就更白了层。
果然贾政喝道:“果然你是个假贤良!你既知赵氏一字不识,不能教导好环儿,你也由得赵氏去!你这是什么心肠?莫不是你怕环儿分薄了宝玉的宠爱吗?莫忘了环儿终究叫你一声母亲。还是不是你生的,你终究不心疼!就像探春丫头一般,那样小年纪,连话儿也说不全,你就舍得将她从赵氏身边带了走!如今探春丫头同赵氏生分得很!”
王夫人就哭道:“老爷这是从哪里听的挑唆?都是我们大姑娘进了宫,我看老太太膝下寂寞,所以才把探春带给老太太,一来也解解老太太寂寞,二来也是抬举了探春。探春是庶出,能养在老太太身边,日后说亲也多些体面,我这都是为着探春日后着想,不想老爷反屈我分离刁难她们母女。”
这边王夫人同贾政起了争执,王夫人房内的丫鬟们个个心惊胆战,欲向前相劝又不敢,只推着碧草往前。碧草只得过来扶着王夫人,王夫人道:“太太快别哭了,今儿头风发了,才吃了药好些,这一哭药可都白吃了,一回子再发可怎么好?”贾政是个刚方的性子,讷于言辞,叫王夫人那一番说话说得一时语塞,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讲不上来,又看她哭得脸上脂粉都冲净了,露着底下黄黄的脸色来,又口口声声哭着“珠儿”,倒也心软。只是他在宝玉身上失望,猛然听着贾环有心向学便不肯放过,就道:“罢了,旁的我也不同你讲。等过了年就叫环儿同宝玉一块儿进学。跟着环儿的小厮我自会挑选,你只管拨月例银子出来便是。”言毕,跺了跺脚出去了。
王夫人看着贾政出去了,收了哭声就命小丫头出去瞧,看着贾政是往哪里去的,不一会小丫头来回,贾政果然是回了赵姨娘处。王夫人听着这话,脸上气得颜色变更,将手边海棠高脚紫檀几上的花瓶儿一把推倒在地,这一番闹腾,王夫人的头风真真的是发了。连着吃了两粒药丸下去依旧压不住,竟是一夜不能安睡。到了次日清晨,赵姨娘同周姨娘两个来请安,王夫人看着赵姨娘脸上盖不住的得意之色,脸上铁青,就把赵姨娘母子恨得咬牙。
王夫人正是气头上,浑忘了贾政素来宠爱赵姨娘,一月里头总有十七八日是歇在赵姨娘处的。且凭赵姨娘那口齿那脑子,怎么也不能只靠自己想着要贾环早些进学来同宝玉争风,更也不能将贾政挑拨到如此大怒。
原来王熙凤这头叫王夫人叫了来,故意只带了平儿去,暗地里却叫裕儿往赵姨娘处走了趟,在瑞香跟前挑唆了回,只说宝玉淘气,老爷不喜欢,若是环哥儿一心向学,必定能讨老爷喜欢。只要老爷喜欢环哥儿,谁还敢看轻赵姨娘。果然瑞香就把这些话学与了赵姨娘听。赵姨娘虽蠢笨,可遇着对她有利的事,走得就快,立时就到了王夫人跟前,想求王夫人的恩典,叫王夫人驳回了,她也没话可说,不过自家在房内发了回脾气罢了。
还是裕儿故意的叫了瑞香在贾政必经之处的假山石后,挑着瑞香说了赵姨娘如何去求王夫人,王夫人如何回绝的话。王夫人待着赵姨娘主仆刻薄,瑞香怀恨在心,有人肯听她讲话,自是不吐不快,就叫贾政听了去。
王熙凤这一步出击正是瞅准了时机一石二鸟。趁着王夫人叫自己撩拨得满腹闷气无处可发的时候,叫赵姨娘来讨嫌,果然王夫人不及细想,就把赵姨娘发作了,由此引得贾政对王夫人嗔怒,就是这回不能叫贾政觉着他的夫人王氏外存忠厚内藏奸诈,可终究埋了引子下去,就如毒瘤一般,总有一日要发作的。
再则,从前赵姨娘同马道婆两个串通了用魇胜法来害她,有仇不报也不是凤辣子了,借着这机会,替赵姨娘把王夫人彻底得罪了,以王夫人的性子又怎么肯放过赵姨娘去,王熙凤只需偶尔推波助澜,就能看着王夫人同赵姨娘互相折磨,岂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是觉得虐王夫人虐得还可以的话,给点鼓励吧,吧,吧..............
红楼之凤哥传 117雪娥女
眼看着林如海贾敏夫妇将至长安,邢夫人这里已收拾停当了,这日看着天色和暖,便向贾母道:“老太太,姑爷和姑娘的房子我已经收拾得了,老太太要不要去瞧瞧,有什么不到之处,趁着姑爷姑娘未到,老太太指正指正。”贾母倒是个磊落的性子,即委了邢夫人去做,也就不疑她,听邢夫人要请了自己去看就道:“你素日是个勤谨的,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再者你们姑娘不过小住些日子,等姑爷的园子收拾整齐了依旧一家子要过去的,整齐干净些就罢了。”
王熙凤正在一旁伺候,听着贾母这话就笑道:“都说老祖宗聪敏绝顶,这回子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说了就抿着嘴儿笑。贾母把王熙凤的手拍了拍,笑道:“猴丫头,又来淘气。我倒是要听听,我怎么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王熙凤笑着道:“太太要老祖宗过去瞧瞧,是想得老祖宗夸奖几句,是个撒娇的意思。只是太太脸皮薄,竟没把意思说明白。也怨不得老祖宗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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