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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辞笙
晏临沉默了一阵,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半靠在山壁上的钟寸心见晏临没有谈话的兴致了,便也顺势席地坐下,无聊地再度拿出一块木头,拿小刀削着。
再沉默了好一阵,晏临忍无可忍地开了口:“话说,你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
“我为什么呆在这里?墨微没告诉你么?”钟寸心抬了抬眼,放下手里半成品的木头,指了指晏临躺着的地方,“最近地方不太够,你当时昏迷不醒又不能让你跟别人挤着,所以你现在躺着的地方……”
在晏临极其不祥的预感中,钟寸心慢慢地吐出了接下来得字:
“……是我的床。”
晏临:……能让我先死一会儿么?!
钟寸心无视了晏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继续开始削手里的木头,慢慢地出现了一把短刀得形状来,顺便再度光速无缝切换了话题:“对了,我想你明天应该也能干活儿了,虽然你贡献值应该不缺,不过还是提前适应一下里社的做法比较好。明天轮到我和墨微出去找能吃的果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晏临呆了呆:我们有那么熟么?而且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怎么想都是女人才会干的活儿?你难道这么柔弱?啊,不对,我想起来了,你的技能点全都点歪了来着……
钟寸心把削好的木制短刀随手丢到晏临面前,淡定地道:“虽然木刀其实没什么用,带着安心也好,你要是有点力气了,那不如试着活动一下,君彻和孤他们应该快打猎回来了。”
钟寸心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
“君小姐带着猎物回来了!”随着一阵欢呼,一个一身大红色短衣的女子迈着稳健的步子率先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丰满,蜜色肌肤显得健康而美丽,利索半长的短裤下面露出的修长而覆盖有结实肌肉的大腿充满着野性的力量感。
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墨微迅速地迎了上去:“君彻小姐,你肩膀受伤了……”
君彻不甚耐烦地挥开墨微伸过来的手:“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多管我的闲事。你去给他们看看,今天打到的那只冠齿兽太凶了,他们都受了伤。”
墨微微微蹙眉,虽然不知道君彻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她到连让她治疗都不愿意,然而君彻肩膀上的伤也实在是不算轻,让她稍微有点担心。陆衡舟快步走了过来,随手抛过去一个瓶子:“喂,君彻,最后一点止血的药,你要是再不让微微治疗,以后就没有药用了。”
君彻接过瓶子,“哼”了一声,找了块石头坐下,熟练地开始包扎伤口,没再说话。
晏临下意识地盯住君彻那一身短衣的腰间,那里随意地挂着六七八把各式各样的木仓。
钟寸心带着一点戏谑的口吻:“回来得真快,看,那就是我们的女武神、军械女皇——君彻。”





幸存者为王 Chapter 8
要说在刚才那一瞬间,晏临还对钟寸心徒手削出一把木刀的技能表示了一点点赞赏,到这一刻,她已经完全把这个念头抛出了脑海,有些木愣地看着君彻腰间挂着的(木仓)。
人类的历史,从冷兵器时代过渡到热.兵器时代,战斗力、杀伤力增加了多少,自然不消说。即便是晏临在此之前基本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军事方面的知识,然而在她骨子深处,却始终刻着热.兵器时代的骄傲。
一百米开外,给我一把机.关(木仓),我可以轻易杀死古代最好的剑客、中世纪最好的骑士。给我一个火箭筒,我可以单挑成吉思汗铁骑和东征的十字军。
而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热.兵器的。
这个念头兴起的瞬间,晏临的背脊僵硬了起来。五十万人存活一千人,倘若有热.兵器存在,那她的存活率,大概也就微乎其微了。
钟寸心说完那话之后没在看君彻,倒是打量了神色有异的晏临一番,顿时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嗤笑一声:“放轻松,那些枪是她自己带来的,不是游戏里赢的,我手里这把才是d类武器类游戏的奖品,都是些各种各样的刀。我们被扔过来的时候随身的东西都还在,君彻以前估计是军火商人,正好随身带着这么一大包各种的兵器。
不过这些都是一次性的,弹药用尽了就没有了,木仓自然也就作废了。”
“她,跟墨微不合?”晏临小声地问道。
钟寸心皱眉:“谁知道呢,那个神经病除了跟她一起过来那个下属孤之外也不知道看谁顺眼。话说你经常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情?你刚刚还说我什么有用的都不会呢。”
晏临:……我这只是在试图了解处境,并没有刻意诋毁别人啊。而且你这不是回答了么?要说我在背后议论别人显然你也有一份啊……
那边君彻单手加上用牙咬着纱布,好不容易把肩膀上的伤口裹好,眉间隐隐带着些傲慢的神色吩咐道:“孤,去给我拿水来!”
原本与其他人一起抬着那巨大冠齿兽尸体进来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闻言立刻把位置让给旁边的人,从腰间解下水壶从泉水边盛满,递给君彻。
“君彻姐姐!”豆豆高兴地凑过去,“君彻姐姐好厉害,今天大家又有肉吃了!”
君彻斜了他一眼:“哼,我能有几天空手而回的。”她这边话还没说完,便听墨微正在治疗的那个大汉哈哈大笑了一声:“豆豆,你个小屁孩根本不知道君姐和孤哥多厉害!今儿这只冠齿兽,君姐硬是直接跳到它背上拿军刺捅穿了它的脑子,一粒子弹都没用!”
豆豆一脸向往地推搡着君彻:“君姐姐,你教我打猎好不好!我已经不小了,也是男子汉,也改可以打猎了!”
豆豆这么个屁大的小孩一脸正经地这么一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大笑声。君彻肩上有伤,被他推得有点烦,便甩了甩手:“我才没空教你这么个小屁孩儿,要学打猎去找孤好了,别来烦我。”
豆豆立刻一个咕噜爬起来,凑到了孤跟前,一脸憧憬地看着他。孤站在君彻身后,他的面容锋利如刀削,神色亦冷峻如岩石,然而此刻看着君彻的目光却无疑满是温柔。他也不答话,不过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打算教的样子。
“死孩子!瞎说什么呢!”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得豆豆的母亲,上去就对着豆豆的屁股打了一巴掌,“你才多点儿大!还打猎呢!就知道浑说!”
她一边骂着豆豆,一边抬头给君彻和孤赔不是:“君小姐,孤大哥,我家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别往心里去啊!”
大家也都不瞎,都看得出豆豆的母亲也就是怕豆豆出事,不肯让豆豆学这些东西。那些跟着君彻出去打猎而受着伤的男人们不少都露出了些轻蔑的神情,毕竟论起来大家都是每天,然而也都知道是爱子之心,也没人好说什么。
“我才没有瞎说!”豆豆也快到了叛逆的年纪,被母亲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屁股,自然不情愿,顿时跳了起来,“我就要跟孤哥哥学打猎!哼!我明天就去!”
他这当然是赌气,然而他妈妈立刻就急了,手里也越发没轻没重:“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
“豆豆,过来。”陆衡舟温和的声音立刻浇灭了豆豆的火气,豆豆抹着快憋不住的眼泪跑到陆衡舟身旁,委屈地喊道:“衡舟哥,妈妈……”
“好了,先把眼泪鼻涕擦一擦。”陆衡舟停下手里正在给冠齿兽剥皮的动作,用干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脑袋,“来,仔细看看这只冠齿兽,看得出来从什么地方下刀才能致命么?”
豆豆摇了摇头,陆衡舟笑了笑:“那你就打算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懂就跑出去打猎?”
“可是……”豆豆噘着嘴道,“可是我也想帮大家忙啊,就我一个人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陆衡舟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可以先从你能做的开始学起,你现在个子还矮,去打猎不是只能添乱么?你要是以后想要会打猎,现在不是应该从更加基础的地方学起?你看,我现在正在做什么?”
豆豆眨了眨眼睛,看着陆衡舟手上刚刚沾满的血,还有没放下的长刀,无比乖巧地回答:“衡舟哥在剥皮做大家衣服,还有切肉给大家煮着吃。”
陆衡舟单手拿起旁边略小一点的刀递给豆豆:“你想学打猎,当然要先知道猎物什么模样,连猎物的构造都不明白,怎么能去打猎呢?你先跟着我好好看一看这些猎物的模样,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自己肢解开一只冠齿兽了,你就可以跟着君彻和孤去学打猎了。”
“好!”豆豆眼里光芒一亮,接过那把小刀,脆生生地应道。
“陆先生……”豆豆的妈妈呆了呆,赶紧过来,陆衡舟目光浅浅地扫过去:“豆豆妈,豆豆最近这些日子得吃食都靠微微的贡献值接济着吧?微微就算挣起来再容易,你也不好这么空耗着吧。豆豆能学一点是一点,难不成你还护他一辈子么?”
豆豆的母亲讪讪然没话好说,豆豆得意地向陆衡舟跟前更加凑近了几步,听他仔细讲解下刀的要领。
一张兽皮很快便被完整地剥了下来,立刻有两个穿着兽皮长衣的女性将那还带着血肉的兽皮拿到一个石头水坑里去泡着,努力刷去血肉,另一边已经有人开始拿着一大袋草木灰烬泡到水里煮成碱水,等着那边血肉洗干净再到碱水当中刷一次,再拿去阴干。
这一边剩下的血淋淋的没了皮的冠齿兽,倒也没人害怕或是反胃,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了的样子,恐怕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已经把众人的神经磨练地无比强健,对这些血腥场景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晏临没忍住想了想,要是以后成为了“王”之后,还能会那个世界去呆一段时间么?还能继续跟曾经的朋友们正常相处么?
陆衡舟刀工很好,整套本来属于屠夫的那种不甚斯文的动作,被他这么不疾不徐地做起来有某种属于优雅得令人移不开眼的感觉,简直让人怀疑他来无域之前是个医生之类的人。他手里不算长的刀从那尸体上飞快地游走而过,几乎听不到剁骨斩筋的声音,很顺畅地将肉片解了下来,远远看过去颇有某种庖丁解牛的美感。
旁边一个年岁稍长得中年人不断接住从他刀尖上落下来的肉片,送去给另一边已经开始烧水做饭的人,豆豆第一次帮忙干活儿,很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当陆衡舟吩咐他切什么的时候,就立刻上去切,虽然因为紧张手都有些僵硬,然而还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整个处理那只冠齿兽的流程堪称顺畅得令人惊叹,每个人各司其职,动作顺畅、效率高得令人惊讶不已。
君彻坐着,又喝了两口水休息了一阵,解开腰里的(木仓)只,丢给孤吩咐他去稍微校准一下准心,自己从大腿上绑着的刀鞘里面抽出军刀来,仔细看了看,向着晏临和钟寸心这边直直地扔了过来。
那把军刀便刀刃向外飞了出去,一直插到钟寸心身前一米多远的地面上,才听到君彻一如既往:“姓钟的,闲着没事帮我磨个刀。”
眼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冲着自己飞过来,晏临背后出了一层汗,钟寸心倒是淡定地很,远远地冲着君彻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才默默地拾起匕首,从兜里拎出一小块看不出质地的石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磨刀刃。
晏临实在没忍住,好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技能?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钟寸心把石头沾了沾水,继续漫不经心地磨刀:“工作?我被扔过来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呢?”
唔……晏临挑了挑眉,原来他连续读了一百多年书啊,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命这么长了怎么办?
吃过冠齿兽的肉当做晚饭之后,天色也略微有点暗了,这边没有灯,晏临想着,等天黑了也只有睡觉。然而在天色黯淡下来的一刹那,一声尖锐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
晏临虽然力气还不足,却仍旧一下子惊到坐了起来,抬头向着天上看。正好抱着一条被子决定过来挤挤的墨微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发笑:“你真的是刚来的啊,从来没听过么?这是游戏会场开始出现的通告声啊。”
随着墨微的话,晏临透过山洞顶上的岩洞,遥遥看见前方不算远的天空中以暗红色的字体出现了一个同样是3d纹样的巨大的“e”。




幸存者为王 Chapter 9
墨微抬头再看了看,放下手里的被子,皱着眉再看向别一个方向:“今天真是好巧,离我们很近的,除了一个e类游戏外,居然还有个c。”
“你们要去守着?看会不会捡到没有主人的奖品?”晏临看墨微已经在向外走了,经不住问了一声。
“是啊。”墨微仰着头,揉了揉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有点黑眼圈的双眼,“按惯例是我与衡舟、君彻与孤两队当中出去一队,今天看样子是都要出去了。”
不过是捡漏而己,出动的居然是这个团队的绝对精英,果然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竞争不小的事情吧。
晏临皱眉刚要说话,便见刚刚还在帮忙收拾剩菜残羹的钟寸心已经洗干净了手,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墨微道:“墨微,陆衡舟说你这两天连着照顾几个受伤的辛苦了,让你好好休息,他已经跟周词去了。刚刚豆豆闹腾得厉害,所以也跟着一起去了。”
墨微听说豆豆也去了,忍不住“啊”了一声,便听钟寸心继续道:“他们去的e那边,那边参与的人向来少,难度也一直不大,应该不会全灭。他应该也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己,就算带着豆豆,应该也没问题。”
倘若并没有全灭的话,为了保护通关者的利益,无域系统设置只有通关者能够打开奖品的箱子,而这些通关者们只要还有理智,就肯定不会当场就开箱子。所以等着捡漏的十之*也就是空手而回,应该没有什么风险才是。
墨微点点头表示安心。这一个小洞穴地势比旁边要来得高一些,又有块较大的岩石横在前面,钟寸心单手撑着跳了上来,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下来,背靠在这一个小山洞的洞口的那块岩石上,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儿。
“微微,这里地方很紧张么?”晏临看钟寸心也只能挤在附近睡,稍微有点不自在地问道。照理说,四个人不在,睡的地方应该宽敞些,现在看来仍旧是拥挤的,莫不是自己的到来其实给里社添了很大麻烦吧?
“其实平时有固定睡觉地方的人不多。”墨微抬眼看了看钟寸心,“寸心这一个洞因为顶上有洞,雨天总是漏雨,下面又有很大一块岩石挡着很难爬,所以通常大家都不会上来。也就默认留给寸心了。
我平时也都在下面随便跟其他姑娘们挤一挤,这两天你一直昏迷着呆在这里,我给你疗伤的时候就顺便跟你挤挤了,不过寸心这两天倒是一直不知道睡在哪儿。”
听说自己把人家挤出去了,晏临心虚地沉默了。钟寸心听着倒是睁开眼道:“别多想,你们两个还是早点睡觉吧,不管有什么动静,都绝对别出声。”说着他自己一声轻笑,“真是久违了,陆衡舟和君彻都不在的夜晚。”
这段没头没脑的话丢出来,也亏得钟寸心平日里说话就不算厚到,也没人想要深究他究竟在讽刺什么。
再等了一会儿,天空中巨大的字慢慢地多了几个符号:
c-丁
e-己
没有太出乎钟寸心得意料之外,中规中矩的结果。
暮色慢慢降临,游戏激烈地展开着。整个无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听得见远处不知什么品种的野兽在嘶吼,却听不到那些游戏当中的一丝一毫的声响。
那些痛楚,那些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统统被隔绝在内,等到游戏结束,便连着那会场一起消失不见。
晏临不太习惯跟人睡在一起,再加上第一次睡在石头上,因而睡得不算踏实,也正因为如此,在听到第一声呻.吟的时候,她立刻便醒了过来。她稍微清醒了一会儿,立刻意识到了这一声、还有随后响起的其他交织着喘息的呻.吟是从何而来。
即便是在里社,即便是在这个貌似平静安好的里社,大家也都积攒了太多生存的恐惧,太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太多不知道明天在何处的迷茫,太多随时可能死去的绝望,需要再这样无所约束的深夜释放出来。
而对于人类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能够快速发泄的途径了。
最初是一声,随后渐次而起,夹杂着一些轻微的反抗的声音,还有被捂回去的尖叫声。很快,就有来来回回走动着的粗重的呼吸声,有几声女子略微高亢的叫声,几声几闷的低哼,几声些微的哭泣,几声淫言秽语,还有*碰撞的响声。
一切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无所遁形。
晏临记得,里社当中女性远比男性要少。僧多粥少,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在这种原始森林深处,当维持作为人类社会的秩序的那些人不在,疯狂的人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倘若说陆衡舟是里社的阳光,这,就是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影。
然而,比起愤怒尤甚的,是恐惧。
她听得出来,那些女子并不全是自愿的,多的是无法反抗的。陆衡舟与君彻都不在,即便要说也是无从申诉。等他们回来了,法不责众,犯人是里社的大多数男人,是提供给他们日常生活的主要力量,陆衡舟即便要惩罚也绝对不可能太严重,等到以后,说不定还会遭到更加严重的报复。
那她们还能怎么样?要怒而离开里社么?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呆在这里起码还能活着啊!
晏临在这样的深夜里悚然而惊,而她无所依仗,初来乍到,这种命运,不只是外面那些女子的,同样也是在等着她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洞穴偏居一隅,离得较远,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她而已,等他们想起来,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墨微,墨微对这些深夜里的声响并无所觉,还没有醒过来。那些标志着游戏会场的3d字幕替代明月落下微弱的光透过洞顶的孔洞,正落在墨微脸上,衬着那均匀稳定的呼吸,显得无比安静祥和,与这周围的声音格格不入。
对了,墨微一直是跟着陆衡舟出去的,她根本不知道在陆衡舟不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晏临咽了口唾沫,她现在能做什么?祈祷?
她在黑夜中翻了个身,看着光线微弱的一整个串联着的山洞里,幢幢的人影。不出多会儿,果然有一个身影向着这个方向慢慢靠了过来,隐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晏临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手伸到被子里,紧紧地握住钟寸心先前给她的那把木刀。
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慢慢接近,晏临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那人的身形。
还有多远?晏临已经等得浑身寒毛直立了,努力调匀呼吸,无论如何也想挣扎一下。
在那人影走到这洞口的岩石下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双鲜红的眼睛。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能呈现如此色泽,那人明显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
晏临屏住呼吸,听见那人嘟嘟囔囔低声说什么,听不分明:“……墨微……新来的……一次……”当然也并不需要听分明,也能猜到大意。
钟寸心眨了眨那双在夜间意外地异常鲜红的眼睛,听得出那种漫不经心的腔调里甚至还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隐藏住一点轻笑的意思:“陆衡舟喜欢墨微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墨微是没醒,要是她醒了,别指望这种事情能跟以前几次一样轻易结束,你应该还不想跟陆衡舟翻脸吧。”
晏临闻声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握刀得太紧,以至于手心里全是汗。
来人再嘟囔了两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钟寸心转过头来,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那双比白天红得多的眼睛,微微有些瘆人:“哈。”
这无疑是在跟自己说话了,晏临已经睡不着了,休息了一阵也有了些力气,索性爬了起来,坐到钟寸心附近去,低声道:“谢谢你。”
钟寸心转头看着外面,夜色中看不见表情:“我倒是很意外,你没有义正言辞地问我为什么不去救她们。”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越是去管闲事才越有可能活下来。”晏临低垂下眼帘,她方才只是在考虑自己的安危,并没有想着去救人,无疑已经是自私到了极点,到如今她也无意隐瞒,“而且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所以我只是很感激你救了我。”
“哈。”钟寸心也并不安慰晏临,只是漫不经心地道,“陆衡舟和君彻都不在的日子,真的是久违了。”
看得出来这已经是久违了,不然怎么至于失控成这个样子?晏临把头埋在膝盖里,轻声说:“我以为他们很尊敬陆衡舟,也很尊重他的理念。”
“是很尊敬。”钟寸心回头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赞同她的话,“你想得不对,他们白天并不是装出来得。只不过是有太阳的时候大家固然会觉得温暖,这也并不影响他们在黑暗中觉得冷。要是以父母来比喻的话,陆衡舟就好比是温柔慈爱令人追随的那一边,君彻便是严厉暴躁让人服从的那一边。
人们大多敬爱的自己的父母,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大多都会有些背着父母才会做的‘坏事’。”
在这种荒诞不经的时刻,钟寸心依旧拿出了诡异的认真的态度,来跟晏临解释自己的看法,那种认真严谨的态度,让晏临想起了课堂辩论的样子。非要说的话,这不是在讨论眼前龌龊的事实,更像是在讨论书本上的一个观点。
晏临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听完这么长一段话,忍不住稍微挑了挑眉:“你意外地具有哲学家的潜质。”
“只是活得太无聊了而已。”钟寸心盯着外面,不甚上心随口回答着晏临的话,而后稍微感叹了一句,“有的时候,真的想让陆衡舟也看看,这就是他所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东西,这就是他挚爱的美好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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