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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行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地风儿
达娃起身对陈佳永娇声道:“大哥哥,阿奶己经答应了。我和卓玛想请你为我们证婚。”陈佳永大笑道:“俩个鬼小妮子,原来你们求大哥要做的就是这件事么!好,好呀!我为你们证婚,可是,结婚证还得让阿佩长官快快开具哟。”阿佩大喜!达娃和卓玛,就是当年他推荐给陈主席当侍妾的,却被送到政府学校里培养了出来,这会儿果然出息了,而且要结婚了,他当然高兴得紧,连道:“我先口头批准。”
达娃奶奶家宽敞,陈佳永就提出住在这里。阿佩他们就到镇招待所去住了。晚上,在温暖的火塘前,达娃奶奶慈爱地看着陈佳永他们,她抚摸着达娃的头,拉着潘建宁的手,颤声道:“我家达娃长大了,要出嫁了,我也就放心了。”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慢慢地讲述起了一段往事:
“19年前的一天,她去拉萨朝圣,回返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在白宫墙脚下一僻静处,她突然踢到了一个布团,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婴儿包裹。她赶紧抱了起来,只见那婴儿已经快要冻死了,她将女婴偷掩在怀里,连夜匆匆往回赶。半途中,婴儿暖和了过来,才发出了啼哭声。她用?巴在嘴里嚼成沫喂着她,急急地抱回了家里。
“婴儿是个女婴,总算活了过来,可是浑身青紫,命悬一线。她就去山上采来草药,天天用草药水为她洗浴。是上天的怜惜,女婴像只小阿猫一样活了过来。我就给她起名叫达娃,带着她阿哥央宗一道,去种地呀,拾牛粪呀,央宗教她唱歌跳舞,兄妹十分快乐。慢慢地,她就长到了12岁。可是,一天噶府来人,抢走了她!我的眼睛都差点哭瞎了。后来,唯一的孙子央宗又被抓了壮丁……
达娃和央宗听了,泪流满面,达娃道:“阿奶呀,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听您讲起过这件事呀?”奶奶絮絮地道:“我的达娃不是要出嫁了么,这件事,不能烂在我的肚子里,这会儿才说的。”说完她就去床下掏呀掏,掏出了当年的那张婴儿包袱皮。潘建宁接过一看,是一幅撕割下来的毛丝混织的唐卡,他看不出啥名堂,就递给了措仁。措仁也看不出来,一旁的卓玛倒是看出来了,她道:“我认识,这是白宫里的东西!”她又仔细翻看了,发现了唐卡一角上写有一小行藏文:“死了,请水葬;活着,请养大。丹真错加x年x月x日留笔”。呀!留言者不就是那达籁吗!众人心里一默算,都惊住了:达娃极大可能就是那达籁的女儿!
陈佳永对大家道:“看来,八成是这样了。请谁都不要激动,我们可是有政策管着的。”他在一边悄悄吩咐措仁去军营里将达籁和阿珍接过来,悄悄安置在院里的一间房里。
陈佳永和达籁二人在房间里见了面。陈佳永道:“你这两天到处走了走,看了看,体会怎样?”达籁扶了扶眼镜,道:“还不错,和报纸收音机上说的大体一样。可不知拉萨以外的状况如何?”陈佳永却突然问他:“你有几个孩子?”达籁一怔,低头认真想了想,道:“有十三四个吧。感谢西南人民政府免费让他们读书,他们的生活都挺好的。”陈佳永问:“你最大的孩子年龄有多大?是男是女?”达籁算了算,道:“最大的今年应该17岁了,是个男孩,叫丹杰,前时还去林芝煤矿看望了我。”陈佳永心里也一怔,想了想,再问:“之前你就没有过小孩吗?”达籁摇了摇头,他接过了陈佳永递给他的一支香烟,神色有些复杂,点燃烟后又沉思起来。
陈佳永对达籁道:“走,我?你去看一件东西和见一个人。”达籁和阿珍跟着陈佳永到了院子的正屋。达籁见了一位慈祥的老阿妈和那位西亚歌舞团团长达娃。只见达娃怒视着他,他垂首合掌,低声对她道:“扎西德勒,达娃团长,我昨天己经向您道过欠了,恳望您宽恕我吧。”只听达娃恨声道:“你!你呀……”奶奶止住了神情激动的达娃,招呼达籁到火塘前坐下,合掌对他道:“扎西德勒!我现在不问您是何方尊贵的客人,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您可认识么?”说着就将那包袱皮递了过来。达籁接过一看,顿时犹如雷击一般,双手颤抖着,愣在了那里。脑海里闪过了终身难忘的那一幕幕情景:
当年,6岁的丹真作为选出的转世宁童,从草丛里一下子跃到了云端上。他从青海草原的一个贫穷牧民家庭被送到了拉萨白宫,整日里认字诵经,在众长老的呵护下,健康愉快地成长着。后来,他长成为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情窦初开。15岁那年,他瞧上了他的侍读丫头17岁的珍姬,就和她“修真”了。珍姬的肚子就渐渐地大了起来,聪明的他们百般掩饰,珍姬就生下了一个女孩。但是,孩子的啼哭声总是遮掩不住的,第十天头上,终于被长老们发现了。这件事在布达拉宫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当时丹真距离规定的可以坐床“修真”还差半年。长老们终于决定用火刑惩罚邪恶罪魁珍姬。丹真无法抗拒,在僧兵到来之前,他割下了一幅唐卡,在上面匆匆写下了几个字后,包住了孩子,让一个丫头冒死送出了白宫……
在广场上,少年丹真亲眼见了珍姬被绑在柴堆上,她凄厉地惨叫着,呼喊着他的名字,呼喊着女儿……然后,在众僧的一片诵经声和大火中化为了一团灰烬……他为此大病了两个月,在众长老们的呵护下,又恢复了过来。满了16岁后,一串串的美女就供他尽情地享受了,少年心性的他也自然就荒淫起来。但是多年来,他的内心总是感觉到他和珍姬的初恋才最真情和最甜蜜的;珍姬遭受火刑的惨景、女儿的下落不明,也就成为了他心中永远也抹不掉的一片阴影。
丹真捧着那块他亲手割下的唐卡,定定地看了达娃几眼,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避开了达娃仇视的目光,指着她,对奶奶颤声道:“老阿妈,她?!她她她……”奶奶点了点头,合掌道:“罪过呀,我也现在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丹真垂头不语了,啊呀!世事沧桑,眼下,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阶下之囚,成为了一名历史的匆匆过客。多年来千思万念的大女儿如今有了下落,而且就在眼前,他千言万语,可张口却没有话说。此情此境,万般感触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心头,不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激喷而出;双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滇缅行纪 第二七四章 夜谈佛经
却说那达籁知道了达娃就是他的大女儿,心中百感交集,面对女儿对他的仇恨,他无话可说,一时火急攻心,口吐鲜血,一下子就晕昏了过去。达娃慌了,奶奶却道:“不妨大事,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不一时,达籁悠悠醒来,喝下了一杯酥油茶,就清醒了。他向大家如实讲述了达娃的出生和她阿妈当时在宫里的经过。众人听了,无不骇然和心酸!达娃更是痛哭不已。
达籁向奶奶跪下了,道:“阿妈,我真是一个大罪人呵!心爱的人儿不能保护,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死。后来我却又荒淫无度,骄奢淫逸,变成了恶魔。我的大女儿被您好心救下,千辛万苦地抚养大了,却又被我抓进了宫里,我还狠狠地鞭打过她。拉萨若不解放,她过两个月就要被送到‘欢喜佛’那里去了……天哪!她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呀!”
达籁痛不欲生,奶奶也伤心地哭了!她老泪纵横,用烟竿使劲敲着达籁的头道:“佛呀,我的老天!我们藏家儿女世世代代都在虔诚地供奉着您,可是,为什么您总是给我们带来苦难呀!我的丈夫,死在了去那曲的遥役上;我的儿子,死在了噶厦的监牢里,仅仅就是因为欠了家主的30斤青稞租子呀!儿媳妇被抓进了寺庙里受蹂躏,半月后收到的只是一小坛骨灰。后来,我们祖孙3人像蚂蚁一样苟活着,本以为可以偷生下去吧,可是,你们又抓走了我的孙子央宗。家里没有了劳动力,我一个老婆子无法,只有在镇上乞讨度日。但是不久,你们又抓走了我才12岁的小孙女到宫里。央宗从队伍上逃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来救命的5斤青稞面,可是,你们的人抓住了他,不但将青稞面撒在了地上,还当众就割掉了他的舌头呀……”
央宗双眼血红,闷吼一声,一跃上前,掐住了达籁的脖子,要不是众人拉得快,达籁的脖子恐怕早就被掐断了。达籁长长地缓了一口气,咽声道:“您……刚才掐死了我还好些!”又道:“我丹真是个罪人,万死不足以赎罪……可是……可是达娃,我亲亲的女儿,你……能叫我一声阿爸吗?”达娃哭着,背过了身子,摇了摇头。达籁无语,众人也无语。良久,达籁从制服口袋里抠抠索索地掏出了100来元华夏零散币,对达娃道:“这些,是我和你阿珍姨娘在林芝煤矿这几年省下来的津贴,所有的都在这里了。唉……阿爸欠下你的,以后能还则还吧。”钱被扔了回来,撒了一地,他躬身又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叠好,放在了地上,就拉着抽泣着的阿珍默默地出去了。
有了这一个意外插曲,大家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奶奶抹着泪,说话了:“唉,都怪我不该讲这件事儿。也罢,我佛慈悲,那达籁虽然是待罪之身,可怎么说他都是达娃的亲阿爸。达娃明天的婚礼呀,是她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儿,也就……就……让他参加吧。”陈佳永听了阿奶的话,心中感慨不已,想了想,就对达娃道:“小妹呀,这出身不由人,路是自己走。你从小就没有在达籁家中生活过一天,你是农奴出身,跟丹真是两码事儿;至于你认不认他,还得由你自己决定,我看这会儿可以缓一缓。阿奶说得好,他毕竟是你的亲阿爸,能找到他,也不算是坏事。你明天的婚礼,他可以参加,但是不能露出身份。好么?”达娃点了点头,哽噎着道:“我都听大哥哥的。”陈佳永就嘱咐知道这件事的人,暂时要保密。
曲朵奉阿奶之命,给丹真和阿珍送过去两套崭新的藏袍。她进得门里,却不好怎样称呼。达籁见她进来,忙道:“你叫我丹真就是。快快请炕上坐!”曲朵刚刚落座,达籁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达娃的情况来。曲朵道:“拉萨解放了,达娃就参了军,后来在艺术学院毕业了,就出来工作了,不久前调到了西亚歌舞团。明天,达娃就要结婚了,她的夫君叫潘建宁,是一位拉萨的汉人官员。”达籁听了,心中一喜,企盼地道:“那我能参加达娃的婚礼吗?”曲朵点了点头道:“阿奶已经吩咐过了,这不就是给你们送参加婚礼的新衣袍来了吗。”
达籁喜不自胜,又问曲朵:“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如何呀?”曲朵秀眉一扬,道:“我是奴隶的女儿,早年被选在了宫里当侍女,我可认得你,可能你认不得我。是人民政府让我成为了一个自由人,参加了工作,成了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和达娃妹妹一样,深深地痛恨你们!我的丈夫,多么老实善良的一个人呀,达娃幼年能歌善舞,都是他教的,却被你们残害成了哑子!”达籁听了,深深地垂下了头。
曲朵抹了一把泪,对达籁又道:“可是,我这会儿又很可怜你。看在你是达娃妹妹亲阿爸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我和央宗在单位里上班,每月收入共有250多元;奶奶已经过了60岁,按照政策,每月有15元的养老生活补贴;达娃妹妹每月给家里寄回500元。”
达籁听曲朵讲了,又算了算,叹道:“我已经问过和看过了,这里的生活费用并不高,每人每月开支平均才15元左右,而老阿妈每月的补贴就有15元,西藏有多少老人呀,仅支付这一笔钱,我达籁却是做不到的,而且以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要这样做呀!西南人民政府!还有这个陈佳永呵,我算真的服了!”
曲朵又道:“我们一家人生活过好了,又有了一些积蓄,就盖起了这座大院子。盖这院子其中一大半的钱呀,就是达娃妹妹出的。”达籁激动地抚摸着身边的炕桌、被褥等,口中讷讷道:“这些,这座大院,其中就有我女儿挣来的?”曲朵点头道:“听说妹妹的工资还挺高的,每月有800元呢。”
曲朵走了,达籁抚摸着曲朵送来的崭新藏袍,叹了又叹,想了又想,就开门对看守的士兵道:“请您赶快传报,我要见陈主席!”
陈佳永在房里接见了达籁和阿珍。陈佳永让佳子斟上了青稞酒,递了两杯给他们,道:“丹真、阿珍呀,天寒夜长,先喝杯酒压一压惊吧。”达籁一口气干了杯中酒,道:“十分感谢陈主席,让我找到和见到了我的大女儿!并且,允许我参加女儿明日的婚礼,我今生之愿足矣!”陈佳永对达籁道:“你们父女得见,这是缘,今生和来世,一切都是缘!我恭喜你呀,丹真先生。”
达籁道:“自从藏地变故以来,一大批女人都离开了我,其中不少人还说我的坏话;孩子中,也有对我大不敬的。我当时心如犒灰,真想一死了之。冥冥之中,有人对我道‘苦渡’!于是,我一切都忍受了。阿珍到了我的身边。她的容貌虽然比不上昔日宫廷中的美女们,可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是她挽回了我的心智,使我心情归于平和,客观地省视着自已和世上的一切。”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是,想不到呀,我在这里见到了我的大女儿,正是她,她的出现,击碎了我残存的一丝丝梦想!看到她仇恨的目光,我的心也碎了。其他的儿女们恨我,大都是怨我没有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好日子,自古成王败寇,他们也该受受苦,我对他们不是很惭愧;可是达娃呢,她恨我,让我的心尖都在颤抖!她没有跟我过上一天好日子,她和众多农奴一样,受了多少苦呀!而是你们培养和成就了她,我……我实在是对不起她,我不配当她的阿爸。我这会儿还在她新建的这?房子里待着,简直是无地自容呀。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无颜见她。我……我和阿珍明天就回林芝煤矿去了,请您应允!”
陈佳永听了达籁的话,沉吟了很久,没有回答。此刻,侧门开了,奶奶走了?来。对达籁合掌道:“扎西德勒,活佛在上,我的孙女明日就要出嫁,可是个好日子,您真的就忍心走么?达娃都已经答应了,您还要再伤她的心么!”达籁听了,感动万分,连连点头,情不自禁,眼泪夺眶而出,他捂住了脸,抽泣着,良久,才道:
“唉……我佛的要旨是普渡众生,我现在才有了体会。以前,我视老百姓为猪狗,而真正的佛,却存在于他们善良的心中。是老阿妈的烟竿敲醒了我,老百姓们就是众生佛呵!而我却变成了魔,都害到自己女儿的头上了,真不是个人呵!”
陈佳永道:“我不懂也不信佛教,但是信奉人类中的真、善、美;各种教义,无不包含其间。西南人民政府允许宗教信仰自由,但是绝不允许一小撮人披着宗教的外衣,一边欺骗和愚昧着民众,一边却背地里干着假、丑、恶的肮脏勾当!以西藏原噶厦为例,推行的万恶的农奴制度,就是政教合一带来的害处。藏传佛教,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是真、善、美和人类思想、文化、艺术的智慧结晶。但是,一沾染上了政治和权力,掌握权力的人至高无上,为所欲为,没有了制约,就渐渐变成了恶魔!”
达籁深有所悟,对陈佳永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经。我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与佛经教义背道而驰,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呀!”陈佳永道:“佛经里不是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谒语么。只要你能悔过自新,一心向善,佛门是会为你敞开的。”达籁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他向陈佳永讨要了纸笔,就回房里去了。
陈佳永连夜向冯吉去电,议定了几件事情:1、既然达籁有悔意,就加大对他的教育和争取力度。这样,既体现了我们的民族宗教政策,又对稳定西部和民间的各个教派很有好处;2、提议李建秋部,着调措仁任河内军分区副司令员。3、建议交通部调潘建宁组建“西北交通局”,地址选定在加德满都。另:冯吉电:委托陈佳永向卓玛和达娃两个小妮子的结婚致以祝贺和送上一份礼品。
清晨,达娃和卓玛就起来梳洗妆扮了,阿奶和嫂子曲朵为她们忙着。花子和由子也过来帮忙。院子喜气洋洋,一片欢乐气氛。
达籁穿上了那一身崭新的藏袍,去到了陈佳永的房里。他先请陈佳永坐好,然后就掏出了一叠稿纸,单膝下跪,双手将一叠纸高高地举过头顶,道:“我,原十四世活佛达籁,真诚地向西藏百万农奴谢罪!坚决拥护西南人民政府的民族政策;决心好好改造,重新做人!”陈佳永示意佳子接过了稿纸,他起身扶起了达籁,肃声对他道:“丹真,我代表西南人民政府,接受你的表态。欢迎你回到人民队伍中来!”陈佳永又问:“你写的这些文字打算发表么?”达籁道:“我就是这样想的!”陈佳永点了点头,佳子就赶紧发电报去了。




滇缅行纪 第二七五章 尼木小镇
尼木小镇注定了要出名,镇政府那幢不大的木头搭建的小小礼堂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该镇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首次藏汉合一的、且有两对新人参加的、由拉萨地区最高行政长官主持的,还有两位神秘客人参加的婚礼,总共约200人,在上午11时举行了。
达娃一身汉族新娘子大红衣裙的打扮,潘建宁则着一身藏袍,意为藏汉和亲,互相融入对方的民族;卓玛一身藏袍,而新郎措仁则穿一身崭新军服,意为军民一家鱼水情。阿佩兴奋地主持了这场新式的婚礼;陈佳永作为嘉宾证了婚,又代表女方家长向两对新人致了祝词。仁布军分区政委吴绍光大校代表男方讲了话。
婚礼隆重而又热烈。坐在一侧纱幕后面客位上的丹真,一直专注地观看着婚礼的进行,他心潮起伏,悲喜交集,双手哆嗦着,不停地数着手的念珠。忽听那主持人阿佩道:“在这喜庆之时,我们又请来了一位刚刚游方到这里的高僧,按照藏家习俗,请他为两对新人摩顶赐福!”
丹真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这是藏家最神圣的礼仪呵!怎么会让他……在陈佳永的示意下,他赶紧肃身正坐,口诵经文,稳住了心神,为两对新人赐福。达娃和他的夫君过来了,他闭上了双眼,当他的手按在了达娃的头上时,浑身却颤抖不己,忍不住睁眼一瞧,只见达娃的一双泪眼也正在紧盯着他,父女俩用眼神互相探视着……丹真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一张丝巾,细心地为达娃擦着泪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悔意和企求……
下午,陈佳永召开了一个小会,代为宣读了武警总部来电:措仁调河内军分区,由吴绍光接任仁布军分区司令员;西南人民政府交通部任命:潘建宁调任西北交通局长,兼任拉萨地区交通局局长。陈佳永对卓玛和措仁道:“你们的婚礼已经举行了,而洞房却是在河内的。赶紧准备去吧,交接手续办完后就动身,一同赶往河内赴职。大哥我对你们的要求是:干好工作、过好日子、早生娃娃。”卓玛抹着泪和大家一一告别,随措仁上了军车,赶往仁布军分区司令部去了。
这一厢,丹真和阿佩在房里交谈着。丹真道:“谢谢你主持了达娃她们的婚礼!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一心跟着英人跑,结果……”阿佩叹道:“你别说了,我当时心里也是糊里糊涂的,心想让那自卫军来把我杀了算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令我佩服。特别是在改革农奴制问题上,陈主席训斥我和你是50步和100步的关系,没有本质的区别,那是思想观念没有变呵!你可知道,当初就是我将卓玛和达娃送给陈主席的,可人家是怎么待她们的呵,送到学校去培养成了人才!宫廷里的人,除了你和其他20余人,大都安排了工作,重新过上了正常的日子。藏区内各大寺庙也都重新翻修了,花去了西南人民政府不少的金银。布达拉宫的诵经课程和例行佛事,也在正常进行。”二人正说间,陈佳永进来了。他拿来了西南人民政府新闻局传过来的见报小样和丹真的原稿,对丹真道:“这是见报小样,你和原文对照一下,若有修改,就写在上面。”
丹真仔细地看了两遍新闻稿小样,叹道:“我的许多悔罪之辞,他们都删除了,而我的意思都已经表达了出来,可是言辞却平和了许多。真是仁义呀!”阿佩看了,也赞叹不已。一会儿,佳子过来取稿,丹真在上面签字:完全同意!
傍晚6时,西南人民政府广播电台在新闻联播中,第一时间头条播出了“达籁告西藏人民书”、“坚决拥护西南人民政府”的独家新闻报道,并播了由滇南生写的述评:“真善美的回归,藏传佛教的新生!”。
达籁的房门被急急地敲响,门开处,达娃牵着潘建宁的手进来,齐齐跪下,向达籁叫了一声:“阿爸!”达籁简直乐晕了,父女俩就抱头痛哭起来……
晚上,院子中央烧起了一大堆篝火,回廊里也挂起了好几道布幔,每个布幔里都升起了节能灶,驱除着寒气。央宗和曲朵的工友们都赶来庆贺,大伙们喝着酒,在院子里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陈佳永、花子、阿佩、潘建宁、达娃和丹真、阿珍在一起喝着青稞酒。陈佳永对丹真道:“从我们的广播电台6时播出你发表的声明以后,祝贺你!你已经自由了,大女儿也认了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呀?”丹真道:“我是有罪之身,只想让阿珍和一盏青灯伴我,在佛前赎罪。”阿佩道:“你回到布达拉宫吧,那里的长老们和佛事也需要你去主持。”丹真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是那里培养出来的恶魔,不想回去,我……就想跟大女儿达娃在一起。”
陈佳永对达籁道:“你现在已经新生了,作为一个公民,只要是在辖区内,想去那里,是你的自由。”潘建宁道:“老丈人,我看你也只比我大十几岁,年轻力壮的,到我们西北交通局来工作吧?”达籁没有吱声;达娃道:“阿爸,到我们西亚歌舞团来吧,您的音乐造诣也很高呀。”正说间,佳子匆匆过来了,递给了陈佳永一大叠电报稿,陈佳永一一看了后,就递给了达籁。
达籁急急翻看了一遍,稿件的内容有英国路透社、美国美联社、苏联塔斯社、日本共同社、法国新闻社、合众国际社等20余家的电讯,大都是遣责达籁放弃西**立,软弱无能等等,甚至有路透社的一条消息称:只要达籁收回声明,高举反华夏的旗帜,他们将再援助西藏一个军,一定可以打到华夏成都……
达籁苦笑了一下,道:“若是在前几年,我还就真信了这些胡说八道的妖言。还是陈主席当年骂我骂得好:为了一己私欲,我狗日的怎么就把藏南送给英人了!还倚靠着英人打华夏人,结果是一塌糊涂,身败名裂!”达籁一把抓过那叠电讯稿,一边在火炉上烧着,一边沉声道:“请佳子夫人记录:我,藏传佛教十四世达籁,谨以我佛名义转告众生:华夏西南人民政府乃救苦救难之圣明政府,达籁信之、奉之、从之。若有听信夷人妖言蛊惑,闹我华夏各族之分裂者,定当堕入万劫不复之地狱。不日,我将到佛祖之地蓝毗尼朝拜我佛;同时,雅迎各方圣僧,共参我佛宏大精深之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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