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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这位是歌德先生,出身于普鲁士望族,其祖先历代都在条顿骑士团中任职,他还担任过勃兰登堡公爵的亲卫队联队长!”
“哦?”朱平安饶有兴致的看向歌德,“那歌德先生一定领会了古斯塔夫方阵战术的精要了,是吗?我记得,勃兰登堡可是和瑞典人站在了同一战线,同属于德意志新教的旗下啊?”
歌德有些吃惊,“您还了解欧洲大陆的战争?”歌德的汉语有些结巴,但常用的词语还是能说的出来的。
朱平安笑着说道:“我只是对古斯塔夫方阵颇感兴趣!”
歌德顿时来了兴致,“这个是当然……!”
一旁的洛佩斯一看歌德的谈性正浓,于是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讲话,赶着为朱平安介绍另一位高瘦的中年金发洋人。
但还没说话,一边早已注意到那名高瘦洋人的孙和鼎却忽然开了口,“敢问您莫不是当年登莱军中的火炮教习梅因赫尔先生吗?”
洛佩斯三人都是一愣,被称作梅因赫尔的中年人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镜片别到眼眶上,盯着孙和鼎看了片刻,“您是孙和鼎孙先生?”
孙和鼎顿时激动起来,“真的是您,梅因赫尔先生,学生还以为当年登莱兵变的时候您也在战乱中……,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
两人的对话一时间让众人都是大为诧异,但转念一想,加上孙和鼎的解释也就恍然大悟。
当年袁可立、孙元化相继巡抚登莱的时候,曾招募了一大批佛郎机以及欧陆各国的军官进入登莱军队,以此为基础创建了登莱的火炮部队。但可惜的是,没等这支部队发挥出作用。吴桥兵变便爆发了,兵荒马乱之中,这批外*官却是尽职尽责的守护着自己的岗位,其中大部分人都战死在与叛军的战斗中,梅因赫尔原本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
说起当年的往事,梅因赫尔不胜唏嘘,他的汉语倒是比歌德要好了很多,字正腔圆,其中还有一股浓浓的山东口音。
原来,就在吴桥兵变中,叛军全力进攻登州,登州沦陷后,总兵张可大率部与敌展开巷战,火炮部队阵地相继沦陷,不少外籍军官战死在炮台上。而梅因赫尔则是被炮弹爆炸的气浪震晕过去,之后被叛军俘虏。而后朝廷增援大军赶到,叛军无暇顾及俘虏,梅因赫尔便在此时潜逃了出来,之后,便乘船去了倭国。这一次,他便是听洛佩斯言及登州重建,因此这才毛遂自荐来到曾经战斗过的登州故地。
孙和鼎也是感慨万千,“平定叛乱之后,朝廷论功行赏,效力于登莱的外籍军官大多都得了封赏,即便是战死的也有抚恤,梅因赫尔先生的名字便在阵亡名单中。只是因为先生曾经言明自己是孤身一人,因此朝廷也没有办法将赏赐转交给您的家人,所以特意封了一个千户的荣衔。学生也没有想到,这数年之后,竟然能在登州与您重逢!”
孙和鼎转身向朱平安深施一礼,“大人有所不知,当年先父筹建火炮一部时,梅因赫尔先生是出了大力的,所有的炮台火力设置,以及兵马的火炮配属,全由先生一手完成,先父曾言道,登莱的火炮一部,全赖梅因赫尔一人之力啊!”
朱平安哈哈大笑,“这也是缘分啊!梅因赫尔先生心念登州,这才有了两位相聚的机缘,本官也是分润了两位的缘分,这才有机会得到梅因赫尔先生的相助啊!”
说着,朱平安端起酒杯,和梅因赫尔以及歌德碰了一杯酒,“即日起,歌德先生便为我登州新军的总教官,而梅因赫尔先生,原本便是我大明军队的千户军官,本官便任命您为新军火炮部队的指挥官。明日起,咱们便着手商议新军组建的一应事宜!”
众人轰然叫好。洛佩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朱平安的观感不由得又提升了几分。不看重钱财之物,却深谙经商之道,注重人才,具备野心,这样的合作伙伴还真是难得啊?要说自己的眼光还真是不赖。高兴之下,洛佩斯自斟自饮,不多时便已经酒意上头了。
恍惚间,看到一名亲兵急匆匆的上楼来,附在朱平安提到的那名情报负责人,好像叫做阴世纲的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阴世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淡淡的微笑始终洋溢在脸上,接着便不着痕迹的凑到了朱平安身边,将亲兵传来的消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朱平安。
洛佩斯混迹江湖多年,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当下便微微欠身,“大人如有公事,便不用特意招呼我们。”
朱平安歉意的笑笑,“初到登州,千头万绪,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啊!”说着便请周勉和孙和鼎代为相陪,而自己则带着阴世纲和郭追匆匆的洗了楼。
沈名先则早已在楼下等候,看到朱平安出来,便迎了上来,“大人,兖州鲁王府的内线传来消息。朱以海受了林家、莫家等人的挑唆,其人也对大人在登州的所为心怀忌惮,已经准备派遣心腹之人进京弹劾大人!”(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一章 得子
崇祯十四年十二月初九,一大早,蓬莱城南门城门官蔡五便换上了一身的官服前来当值。蓬莱临海,由海上来的风势带着浓浓的水汽,因此冬季的天气显得更为寒冷,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潮气。
朱平安到任这两年,仅是蓬莱城便扩建过两次,一次是朱平安初到,要以蓬莱作为都司衙门和总兵府治所;另一次则是贸易区建立,加上水师扩编,原先的蓬莱水城扩建,丹崖山东、西、北三面炮台整饬改造,增设水门等一系列水师基地建设工程。
也因此,蓬莱如今的面积和规模并不逊于登州府城。随着水师的强大,海面上愈发的风平浪静,以往的海贼、倭寇、西洋海盗等等,都消失了踪影,反倒是南来北往的商船越发的兴旺起来。蓬莱也成为整个山东最为繁盛的所在。
“或许应该是整个大明最繁盛的所在!”这是蔡五一直以来的看法。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城门外已经是热闹的沸反盈天,吵闹的不成样子,蔡五寻思这又定是前来拜谒总兵夫人的山东官员、豪族乡绅的女眷。总兵夫人待产,这可是如今山东头一等的大事,这些时日,不仅京师里常有人来,便是这山东各州府也不断有人前来拜望。但甭管是谁来,蔡五可是不敢坏了总兵府定下来的规矩,不到时间,万万不能开启城门。
蔡五和夜间当值的同僚交接,又仔细点算了麾下兵卒的人数,便预备着辰时一到,便开门放行。
但说话间。城内长安大街上却是疾驰而来一彪人马,为首的一人身着蓝色、带着云豹补子的千户服饰,仔细一看,却是总兵府亲卫右千户王金发亲自带人过来。
几十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整齐划一的在城门处停下来,骑士和战马口中都喷出一股股的蒸腾的白气。蔡五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王千户,这一大早的,您老这是要出城?”
王金发点点头,“眼瞅着大帅这几日便要回蓬莱,本官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到莱州相迎!”王金发抬头看看天色。“如何,可到了开门的时辰?”
“您来的可是巧,小的正准备开启城门呢!”蔡五一连声的答应着,忙吩咐兵丁立刻开门。
城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但往日里人群蜂拥而入的景象却是丝毫全无。蔡五还打算着让兵丁们替王金发开出一条道路来。请他们先行出城,却没想到压根没有人入城。
仔细一看,城门外却是整整齐齐的矗立着数排、两百余人的黑甲骑兵,周围的百姓欢呼雀跃,不断的送上早点小吃,骑兵们却只是微笑着还礼,既不开口说话,也不接百姓送上的吃食。居中一人赫然便就是满身征尘、微带倦容的山东代总兵朱平安。
蔡五大吃一惊。还没等上前行礼,王金发却是惊呼了一声,立刻翻身下马。疾奔至朱平安马前,跪拜行礼,“大爷是何时到的,夫人还命小的到莱州府前去迎接,却不想到大爷今日便到了!”
朱平安身边的沈恪一笑,“王千户。大帅天不亮便已到了蓬莱城外,只等城门开启!”
一旁胆大嘴快的百姓却是接过话来。纷纷喊道:“是啊!大帅一早便已到了城外,我等要叫城门。大帅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言道辰时开启城门这是总兵府订下的章程,万万不可违制!”
百姓如此说,蔡五可是叫苦不已。让大帅在城门前的寒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这如何说得过去。
“金发,起来回话!”朱平安挥一挥马鞭,“府中如何了?”
“回大爷的话。今晨内宅曹爷命小的出城迎候大爷,曾言道夫人有些腹痛,算算日子,应该也到了天数,具体情形如何,小的并不清楚!”
朱平安顿时紧张起来,自己将兵马交给张耀先、杨廷麟,自己和张定边、沈恪等人率领轻骑先行,便是推算到妻子临盆在即,这才紧赶慢赶的赶回登州,为的就是想在妻子身边陪伴,亲眼看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想不到却来得如此之巧。
旁边的百姓却是听得分明,顿时欢呼起来,一些妇人更是迫不及待便往城外的庙宇奔去,说是要为夫人及即将出世的大公子祈福。
城内城外此时已经聚集了数千百姓,立刻自觉的让开道路,“大帅快快回府吧!我等预祝大帅喜得麟儿!”
朱平安的返回,让整个蓬莱、甚至整个登州的百姓顿时找到了主心骨。这段时间疯传鞑子又要寇边南下,尤其是朝廷在河南、关外连续两场的大败,也让百姓们心有忐忑,但如今,眼看着朱平安意气风发的回来,百姓们的一颗心也瞬间落回肚子里。
朱平安冲着四周一拱手,这才打马扬鞭,一路直奔自己的府邸。一路上,百姓们分守街道两侧,城管大队的队员奔走其中维护秩序,一些消息灵通的商户甚至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个别商户竟然挂出了牌子——“恭贺朱大帅喜得麟儿,本店自即日起所有货品一律八折”。看着这些字样,朱平安哭笑不得。
一路狂奔,总算来到自己的府邸门前,府门洞开,一众部下岳锦峰、仇泽、洪胖子、孙和鼎、何长水、马夫王、沈名先、佟文焕等人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大门外。
朱平安的坐骑刚刚停下来,洪胖子早已经抢上来,接过了缰绳。
“你们为何不在任上,怎么都跑蓬莱了!”朱平安翻身下马,特意问岳锦峰和仇泽,这两人如今都是驻守的武官。
“大帅一去半年,我等自然要前来拜见,尤其是又逢您弄璋之喜,我们这些老兄弟也要来恭贺才是啊!”岳锦峰笑嘻嘻的说道。这家伙年初的时候总算娶亲。娶得的登州本地一姓白的良善人家的女儿,娶妻之后,这原本冷冷的性子竟然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弄璋之喜!”朱平安奇道,“你老岳娶了老婆,说话都是讲究了许多。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
“这个!”岳锦峰一时语塞,“大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个生子自然也是无往而不利,心想事成……!”
一群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说话间,曹无伤已经是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少爷。快快,姐姐就要生了!”
一句话这才提醒了众人,朱平安扭头就往府里边跑去,身后众人也是忙不迭的紧紧跟上。一进正堂,卢象昇、赵光抃、王品、阴世纲、郭追、周勉正在饮茶谈天。一看朱平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顿时大喜过望。
朱平安刚要和众人人见礼,却是被周勉一掌拍在肩膀上,“还见什么礼,晚些有的是时间相谈,如今你夫人已经进了产房,还不快去知应一声,也好让她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哦!哦!”朱平安机械一般的点头答应着。告个罪,扭头踉踉跄跄的就往内宅方向跑去,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栽倒。
卢象昇等人不禁莞尔一笑。
到了内宅院门口,张老夫人的义女孙幼娘正焦急的翘首以盼,看到朱平安的身影,心头一块大石才算落地,“义兄,快快!”
张二狗战死沙场后。孙幼娘双亲病故,因此一直留在张老夫人身边。由于她和张二狗并未正式成亲。因此张老夫人劝其再嫁,但孙幼娘却执意不肯。于是张老夫人便将其认为义女。留在身边,朱平安夫妇也很是喜欢她的孝顺、勤俭、朴实,便将其认为义妹。这次木语菱怀孕,便是由她和张老夫人在内宅中一直照料。
朱平安挥手抹去脸上的汗水,胸口的心脏砰砰直跳,“幼娘,你嫂子如何了?”
“义兄放心,一应物事都已齐备,嫂子刚进产房不久……!”
“那就好!”说着朱平安便欲进门,却被孙幼娘拦住去路。
“义兄,你身上还穿着盔甲,这样进去如何合适?”孙幼娘解释道:“我已命人准备了香汤,义兄还是先沐浴之后再进内宅吧!”
朱平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一身戎装进入内宅的确是极为不妥,当下便按照孙幼娘的安排,和曹无伤去旁边的院落沐浴更衣。
只是身后跟来的张定边却有些尴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只得自言自语道:“妹子,那我,那我就先回前院去了!”
孙幼娘一笑,“兄长跟随义兄千里归来,一路劳乏,咱们的院子里小妹也早已经安排妥当,兄长不妨也沐浴更衣,用些吃食再来府中不迟!”
“那是,那是!”孙幼娘笑意盈盈的脸庞这让张定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当下赶忙低下头去,扭头就跑,一路上不敢回头,甲叶震得哗哗作响。
沐浴更衣之后,用了些饭食,朱平安才进了内宅,张老夫人、阴世纲的夫人曹氏、卢象昇的夫人王氏、赵光抃的夫人杨氏等女眷,见到朱平安到来,众女眷连忙退了出去。
看着朱平安焦急、躁动的模样,张老夫人不禁会心一笑,“莫急、莫急,女人生孩子便是一道鬼门关,这才多少时辰,有时一整天的时日也是有的。咱们已经请了最好的稳婆、郎中,语菱的性子又是宅心仁厚,上天一定会庇佑于她的!”
张老夫人的话语不多,但平和的笑容和温暖的言辞却让朱平安得以慢慢平静下来。
“老身也已经将讯息送到了广东,料想你那岳父,木老先生不日也会赶回来……!”张老夫人慢慢说道,但是话还没说完,紧闭的屋中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张老夫人一抚胸口,长出一口气,“妥了,妥了!”朱平安则是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不久之后,一直守候在产房之内的孙幼娘笑盈盈的走出来,冲着朱平安遥遥一拜,“恭喜义兄,喜得贵子,母子平安!”(想知道《烈明》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烈明 第二章 承天之佑
众人七手八脚的给刚出生的婴儿沐浴换衣,饶是如此,呈现在朱平安面前的依然是一张皱巴巴的婴孩面孔。周围的啧啧赞叹声似乎打扰了小家伙的清梦,眼睛没有睁开,嘴巴中却是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襁褓中柔弱无骨的孩子身体,让朱平安的额头不多时便已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张老夫人一脸笑意的连忙接过来。朱平安却是径直进了里间,原本这产房是男人的禁地,孙幼娘见状便要上前阻止,却是一眼看到了张老夫人递过来的眼色。
孙幼娘这才想到,自家的这个义兄与现如今的诸多官员多有不同,并没有那么多的计较和禁忌,又是最为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与木语菱又是伉俪情深,此时看过了孩子,自然一颗心全落在了自己的娇妻身上。
产房中虽然经过清理,但空气中还是透出一股淡淡的异味来,木语菱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没有睡着。眼见着朱平安一挑门帘进来,却是和屋中的丫鬟、婆子一同惊呼起来。
朱平安却是笑笑,将屋中人都打发了出去。丫鬟和婆子们出门时还不忘笑意融融的给夫妻两个道喜,这才将出门将房门掩上。
朱平安坐在床边,却是紧紧的握住了妻子的手掌。
“看过孩子了?”木语菱微笑问道。
朱平安点点头,笑而不语。
“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乏累,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我听说卢少保、周大哥、阴先生都在外面候着,你这个一家之主回来了,总要招呼宾客,呆在这里总是不妥。”
“我明白!”朱平安用汗巾轻轻拭去妻子额头的汗水,“老天庇佑,总算让我及时赶了回来,这一路上的胆战心惊,生怕错过孩子出世的时辰!”
“我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会如此缠绵于儿女私情?”木语菱吃吃笑道。
面对木语菱的取笑,朱平安却是一本正经起来,“倭国有位武将,文武两兼,平生以‘爱’字为先,以大爱纵横天下,我又何尝不能为之呢?”
“又是你的杜撰?”
“确有记载!哈哈!”
木语菱白了朱平安一眼,心知他这是哄自己开心,将手掌伸到枕下,摸出一张纸条来,交到朱平安的手中,“这是父亲前几日托人送来的,说是为外孙所取的名字。父亲还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言及,唐王一系不能见容于你,孩子的姓名便不必拘泥,这个名字你看着合适便用,觉得不妥便自去取来!”
朱平安不禁笑了起来,心头的暖意油然而生。本来孩子的姓名便是一件颇为头痛的事情,但岳父木严梓却是轻而易举将难题化解了。
展开纸条,三个字映入眼帘:“朱承佑”。
“这名字有两个出处。一为《周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一为《乐府诗集》中《郊庙歌辞?享孔子庙乐章?送神》一节,‘里校覃福,胄筵承佑’。这第一个出处未免有些僭越,父亲还是倾向于第二个。父亲说,别无他意,只是希望这孩子平安喜乐、福泽绵长。”
“朱承佑!”朱平安咀嚼着这个名字。
“父亲还说,当初你父唐王殿下赠你平安二字,其实是和这‘承佑’是一个道理……!”
“岳父大人考虑周详,就定下这个名字吧!”朱平安感叹道,“你现在说起来,恐怕还有别的用意吧?”
木语菱莞尔一笑,“孩子出世,唐王殿下也已经从高墙开释,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给他老人家送个消息呢?”
……
朱聿键最近的身体很不好,南阳失陷,唐王朱聿鏼以身殉国,唐王一系化为齑粉,到头来却只剩下他这个曾经的戴罪之身。一收到这个消息,朱聿键当即口喷鲜血,一连数天都没能从床上站起来,到了现在还是缠绵病榻,身子也不见大好。
凤阳总督高光斗、镇守太监钱德富都曾亲自前来探望,总兵段喜年更是每隔两日便来府上探听病情,但朱聿键却总是以养病为名推脱不见。
曾氏也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心里却是对丈夫的这种表现颇为奇怪和担心。朱聿鏼勾结内官,屡次三番的谋害他们夫妻,现在因果报应,朱聿键却是没有半点的喜色,反倒是因为他的死不止一次落下眼泪,让曾氏很难理解。
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朱聿键的心情终于好了些,饮食、睡眠也趋于正常,这才让曾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便是曾经到访的郑鸿逵。登州一事得到圆满解决,郑家对朱聿键感激不尽,郑鸿逵更是再三致谢。因此,来凤阳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郑鸿逵为郑家的事情在外奔走,时常往来于南京和福建之间,他和朱聿键的联系也因此密切了很多。
对于朱聿键的黯然神伤,郑鸿逵却是颇为理解。朱聿键是一门心思寄托于国事上的人,也属于朱家皇族中的异类,这一点让郑鸿逵钦佩不已。朱聿鏼虽然百般陷害,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唐王一脉”来。唐王府被闯贼屠戮一空,唐王一脉就此断绝,沿享了两百多年的亲藩王族难道要就此不复存在吗?可以说,朱聿键心伤的不是朱聿鏼的死,而是唐王一系的断绝。
把握住了朱聿键思虑所在,劝慰才好因势利导,郑鸿逵不厌其烦的劝解,最终让朱聿键走出了这一片阴霾。郑家在内陆的消息渠道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朱聿鏼虽然身死,唐王府也被焚毁,但唐藩一系却还留下了种子,朱聿键是其中一个,另外,被朱聿鏼赶出王府,任其自生自灭的幼弟朱聿鐭也是一个。只要唐藩还有嫡系子孙在,将来便不愁没有再起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郑鸿逵还提出一点,郑家在京师还有一些助力,既然朱聿鏼身死,而且唐藩还有子孙健在,那便可以向朝廷建议,重新恢复唐藩的封号,郑家可以动用京师的关系,为朱聿键争取这一机会。
毕竟现在朱聿键已经得到了崇祯皇帝的赦免,不再是罪宗的身份,那么便有了合法的资格来接任唐王的藩位,郑鸿逵和郑家也乐见其成。
只不过,成与不成,这还在崇祯皇帝的一念之间。
但即便是如此,朱聿键也是感激不尽,蛰伏十余年,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十二月十五的时候,郑鸿逵再度来到朱聿键的宅院,两人便在后院的花厅中摆下了酒菜,点上火盆,热上两壶好酒,打算饮酒赏梅。
就在酒兴正酣之时,邹靖悄悄的走进花厅,看样子却有些欲言又止。
“何事啊?”朱聿键斜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悦。
邹靖嗫嚅着没有说话。
“尽管直言便是,曰渐贤弟不是外人!”
“回王爷,是登州来的消息,朱总兵已在初九喜获麟儿,特意打发人前来凤阳与王爷报喜!”
“哦?”朱聿键一愣,端着酒杯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郑鸿逵偷眼一看,朱聿键的双眼中竟然有了朦胧的水汽。
但转瞬间,朱聿键脸上的一丝惊喜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自顾自的干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郑鸿逵呵呵笑了起来,“朱总兵为国征战,听闻在山陕、河南屡立战功,如今喜得贵子,此事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日有幸得知此事,我郑家也少不得要送一份大礼去登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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