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沈志祥、张大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次的大逆之举,只不过是那些居心叵测的汉官所为,跟咱们汉军旗却是八竿子扯不到一起。要是照这么杀下去,以后咱们汉军各旗元气大伤不说,但是这人心,便是再难凝聚在一起了!”
今天的范文程好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萎靡不振,听到沈志祥和张大猷如此一说,只能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两位,你们的意思我焉能不明白,可是如今说出来又有何益。要不是下官极力劝解,今日连咱们都要牵扯进去!”
一旁的宁完我连连点头,“的确,今天幸得范大人在场,一番声泪俱下的跪拜劝解,这才让摄政王打消了主意。”
范文程摆摆手,“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说,如今这情势,咱们自身难保,诸位还是先挂念着自己的安危吧。其余的事情,看在眼中便可,但话却决不可多说一句!要不然,那便是自己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
一听范文程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凛然而惊,一个个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没多大会功夫,却是听到营帐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声音喊道:“将这些营帐全部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一些胆子小的更是已经哭出声来,“他们、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等啊!”
范文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勉强挺直了腰板,“慌什么,摄政王的钧旨中说的明白,咱们都是自先帝起便追随大清的,绝不在此次清洗之列!”话虽如此说,范文程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的底气,在大清为官数十年,掌权者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汉人毕竟是汉人,始终不能和八旗的满人相提并论。
营帐的帘子高高挑起,一众顶盔掼甲的汉子昂然而入,为首的一个却是多尔衮身边的心腹霍五。
霍五一眼便看到范文程,连忙打千见礼,“范大人,诸位大人都在了,却是省得小的再到处去找了!”
“何意?”范文程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王爷要对我等做什么?”
霍五一笑,“诸位误会了,王爷就是唯恐诸位除了什么差错,所以特意命小人去将诸位一一请到这中军营寨来,以策万全。还有,王爷特意让小人给诸位通报一声,今后汉军各旗将直接由两白旗调度,诸位则编成一营,全部由小人照看,直到返回满人故地之后,再另作安排!”(未完待续……)
烈明 第六十五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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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往因为一些细节而改变,虽然现在它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但蓟州传来的一些消息还是让明军吃了一惊。
深入河北联络姚东照的卢象同和卢象晋通过两名虎口脱险的民团士卒传递而来的消息给了朱平安不小的惊喜。满清朝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产生了内讧,汉军降官降将的垂死挣扎竟然使得原本就存在的满汉之争再度爆发出来,不仅新皇帝博果儿、重臣索尼、苏克萨哈死于非命,就连原本归降的汉军将领都被斩杀了不少,使得原本就虚弱不堪的清军战力雪上加霜,更令清军内部的猜忌之心有增无减。
就在清军因为粮草和内乱的缘故踯躅于蓟州一线的时候,由西北草原蜂拥南下的蒙古骑兵以及朝鲜和大明联军却是悄无声息的逼近了白马川、宽城一线,牢牢的锁住了清军北进的路线。而山东军新军三卫张耀先、武定国、裴东来的兵马,加上山东各卫增援而来,由佟文焕担任主帅的援军都云集于开平、滦州、昌黎这条东西走向的战线上,从南面慢慢向清军合围而来。
姚东照的民团开始向卢龙一带发起猛烈攻击,试图截断多尔衮向山海关靠拢的路线。但驻守卢龙的多尔衮心腹拜音图却是死战不退,一面拼死抵御,一面向多尔衮派出信使,请求大军尽快向卢龙靠拢。
八月初五的时候,山海关、抚宁卫镇将,满清开国大将扬古利的次子塔瞻,派出麾下骁将阿山增援,暂时击退了民团对于卢龙的纠缠,保住了这条通往山海关的唯一通道。
朱平安自领中军三万人,早早的便离开了京师向着山海关缓缓进发。八月初三的时候。朱平安便于行军路上得到了杨廷麟的告捷信书。七月三十这一天,明军攻陷西安,阿济格**身亡,数万清军八旗旗丁几乎伤亡殆尽,满清宗亲贵族阵亡高达百余人,黄河以北的清军除了多尔衮这一支兵马。基本上已经被全部肃清,杨廷麟正在整饬地方,派出兵马四处追缴清军残兵。
而李定国的辽东大军顺利攻克宁远,全歼何洛会的残兵败将,大军顺势向西南推进,五天之间,又连克小团山堡、锦川营堡、高台堡、永安堡等堡寨,前锋童经延的兵马直接退到了铁场堡,距离山海关只有咫尺之遥。
在阿山的接应下。多尔衮总算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山海关,但进城之后他却发现,原先预定的路线已经被明军和各部联军全部封死。蒙古、朝鲜联军游弋在山海关西北的草原,清军一旦要从这些关隘进入草原,势必会遭到他们的拼死阻击。李定国大军从北面压迫而来,转眼间便可抵达山海关城下。而朱平安的兵马也在有条不紊的向着多尔衮包抄过来。还有数之不尽的百姓民军,四处出击,清军在山海关之外的各个据点在他们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
如今的清军的处境。真正已经陷入到十面埋伏的困境之中了。
今日的山海关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昔年明军修筑的翼城、东西罗城,包括外围的城堡。早已是破败不堪。至今还留有无数的满清与大顺军激战时的痕迹,城垣更是百孔千疮,就像是现在的大清,风雨飘摇。
出关的道路已经被全部封死,多尔衮北逃的计划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北面辽阔的草原原本到处都是可以撤军的路线,但蒙古、朝鲜甚至于曹变蛟的骑兵却是埋伏于其中。等候着随时给予清军以致命一击。人困马乏、兵无斗志而且没有粮草供给的清军几乎没有可以逃脱的机会。
八月十二的时候,就在多尔衮面对着困局无计可施的时候,朱平安的山东大军却是来到了山海关城下,也就驻扎在当初李自成落脚的地方——凤凰坡。
此时临近夏末,早晚的时候。辽东的天气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这些天以来,更是阴雨绵绵,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潮湿意味,朱平安大军到达山海关之后这才风止雨歇,但雾气却是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将整个山海关笼罩起来。
以凤凰坡为制高点,明军扎下了连绵十余里的营寨,三万多辅兵们忙碌不休,在阴雨中立好了营寨,却是被这雾气打了个措手不及。
“多尔衮已经进城了吗?”朱平安紧皱着眉头,双手也满是潮湿的汗水,这天气实在是不利于大军即刻展开攻城,敌情不明一旦展开攻击,巨大的伤亡是绝对避免不了的,虽说清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但身陷绝路的他们未必不会困兽犹斗。
卢象升回到山东养病,阴世纲和赵光抃并未跟随朱平安来到辽东,而是留在京师准备迎接隆武皇帝的御驾入京。现在天下未平,难保不会有些什么人搞出些小动作来,京师还是要有信得过、能镇得住场面的人来坐镇。
现在朱平安的身边内阁和军机处的重臣也只剩下张煌言一人,听到朱平安发问,张煌言连忙回答道:“殿下放心,臣等已经再三确认过,多尔衮、多铎兄弟都已经进入山海关!”
虽然李定国大军已经倾尽全力向山海关挤压过来,但朱平安却仍是不甚满意。不出意料的话,山海关一战将成为明清之间最后的一场大战,多尔衮的军事才能无需置疑,朱平安可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被他反咬一口,甚至于被他借此机会逃脱,那以后可是后患无穷啊!
眼见着营寨已经初具规模,朱平安立刻命张煌言向新军三卫各部传达军令,务必严防戒备,以防清军偷袭,这样大雾的天气,尤其是在晚上,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清军主力突围而去,今后想要再度合围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殿下,莫不如……!”张煌言闻听之后,立刻抬起头来,却是正看到朱平安又打算补充两句,两人相视片刻,顿时笑了起来,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缠住多尔衮,静待其余诸路大军合围!”
眼下大军刚到山海关,猝然发动进攻难免准备不足,朱平安和张煌言的意思都是明日里即刻发动攻城,至少要拖住多尔衮的清军主力直到李定国和曹变蛟以及各部联军合围。
入夜之后,明军的灯火渐渐升起,浓雾之中映照着点点的火光,一眼看不到尽头,就像是天上的银河一般。喧嚣了一天的明军大营渐渐安静下来,劳累了一天的士卒们渐渐进入梦乡。只有不断在营寨之间巡逻的小队才会发出偶尔的询问号令的声响。
带着新军地一卫的各级军官们从朱平安的中军营寨中回来,让一众部下散去早些休息,准备明日里的攻城战斗。张耀先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跟随朱平安从凤阳一路走到山海关,张耀先可以说是军中为数不多还幸存的高墙卫老兵。他深深的知道,自己能在新军第一卫做主官这么多年,烤的不是武勇、智谋、果敢,而是远远超出一般人的谨慎。
新军第一卫是凤阳高墙卫的老底子,这么多年来,当年从凤阳出来的老兄弟已经没剩下几个,士卒们换了一拨又一拨,其中有讲武堂的学生,更多则是憨厚淳朴的军户、或者农家子弟。睿王殿下体恤士卒,让他们这些泥腿子有机会成为领兵的将官,尤其是对这第一卫的军官士卒更是怀有其他部队无法比拟的感情。
以往的“第一卫三宝”,张继祖、肖元腾、武子牛,如今已经都成了指挥一方兵马的将领,或者是军情处的高级军官。接着便是讲武堂的大批年轻俊彦不断的脱颖而出,让张耀先不服老都不行了。
虽然心中不断的惦念着远在山东的娇妻幼子,内心深处也萌生了退意,但这事关大明兴衰的最后一战,张耀先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参与的。
今日的军议,张耀先也不管第二卫裴东来和第三卫武定国两个老伙计的虎视眈眈,硬是抢下了先登的机会。第一卫无论如何要第一个攻入山海关。
回到营寨之后,一股已经离开了许久的兴奋之情在张耀先的身体四肢百骸中游走,以至于迟迟无法入睡,所以干脆披挂上轻甲,带上几名亲卫赶到一线的营寨检查攻城的准备情况。
其实这一点到无须张耀先操劳。麾下的军官基本上全部出自于讲武堂,从学校开始,《士兵操典》的精髓便全部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和心头,已经成了一种顽固到骨髓的习惯。
明军的火炮部队已经全部就位,格林的副手,讲武堂炮兵科的优等生邝云楷已经将自己麾下的火炮、炮手和弹药全部布置完毕。第一卫麾下的三个千人队的火枪手更是整装待发,士卒们都是抱着自己的火枪进入了梦乡。马夫王部下的战地医院也早已经蓄势待发,数不尽的药材、器械,包括一部分精于包扎、诊疗、手书的中西医士都已经全部到位,全部安置在了第一线的战斗部队。
看着这些,张耀先心头欣慰至极,但耳中猝然听到的声响又让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未完待续……)
烈明 第六十六章 放手一搏
明军大营的灯火星星点点,但却是被浓重的雾气牢牢的包围着,大营之外漆黑如墨,看不到三十步开外的一草一木。但耳朵中传来的声响却是货真价实,“哄哄”的声响震得人的耳膜一阵阵发麻。
不少明军士卒都被从梦乡中惊醒过来,朱平安安置在个千户中的督查室督战军官们却是抢先从营帐中出来,带着身着一身深灰色袍服的军法队士兵们穿梭于营寨之内,口中呼喝连连,将营帐中一个个探出头来的士卒给骂了回去。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在营帐内老老实实的带着,别忘了咱们的军法,敢有未得军令擅出营帐者,军法队可立即斩杀!”
这还是朱平安在组建山东新军时定下的第一条军规。有鉴于当初在凤阳见到过的营啸惨景,朱平安对此深以为忌,因此特意在军令中加了这么一条,抛开之前便有的士卒夜间不得随意出营不说,还加入了增加夜间机动部队之类的内容。
此时传来的一连串的爆炸声,张耀先听得格外分明,立刻便分辨出这是设置在营寨之外的明军地雷被人触发。分布在大营周边的暗哨和流动骑兵没有传来消息,显然︽,是敌军对此早有了安排,但埋藏在地下的地雷却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张耀先虽然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恢复了沙场宿将的冷静,快马向着前沿阵地飞奔的同时,已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早已预先设置好的机动部队已经纷纷出动,向着最前沿的营寨汇集,邝云楷麾下的一个火枪千人队也在其中,用于近距离轰击的小型火炮也被拖上了阵地。
明军营寨虽然喧哗。但一切调度却是有条不紊,可见平日里的突击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
中军的朱平安也听到了声响,走出大帐之后向北眺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前面的张耀先也打发了人前来送信,没有什么可猜测的,一定是山海关中的清军趁着夜色和大雾前来偷袭。只是不知道这偷袭的规模有多大。
说话间,明军大营的周边已经相继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很显然,清军是从北面和东西两面同时发起了进攻,只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明军会在营寨的四周埋下这么多的地雷,所以还没接触到明军,便已经暴露了行踪。
“殿下,现在雾气浓重。要不要将咱们的火箭车推上去轰击一阵!”张耀先派来的那名军官连忙建议道,黝黑的年年轻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却满是兴奋的表情,腰间挂着的千户军官的铜牌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摆起来。
话音未落,前方的爆炸声响却是越来越大,看来来犯之敌人数众多,而且在触发了地雷之后根本没有打算撤退,而是径直冲了上来。
朱平安摆摆手。很显然,清军已经对明军的火箭车分外的熟悉。很清楚这种大杀器在远距离之外对于自己的威胁,所以他们不退反进,就是想要尽快和明军绞杀在一起,使得明军手中的大部分火器都失去原有的打击效果。
朱平安的嘴角沁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多尔衮,这个对手,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张耀先的额头忽然之间冒出汗来。地雷爆炸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浓重的雾气之中弥漫着爆炸之后的黑烟,让视线变得更加模糊。起先准备的机动部队看来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御敌的需要了。随着军中苍凉的号角和各部之间密集的军鼓声。营寨内的士卒们也长出一口气,迅速的拿上自己的装备在军法队和军官们的指挥下,快速的向着大营的一线阵地集结。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烟雾之中却没有一声惨叫的声音传来,浓雾之中还保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似乎只是野兽无意中触动了地雷。但随即,清晰可闻的马蹄声和脚步声顺着风势慢慢的传递过来。
前沿的士卒双手的收心都是汗水,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枪和盾牌,火枪手们也早已经将纸包弹药打开,将弹药全数投进枪管,粗重的呼吸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营寨之外的拒马的轮廓依稀可见,再向北便是一片迷茫的雾气。随着马蹄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的人心跳也由此忽然加快起来。
忽然,雾气中跳出一个身影来,个子不高,但身材却是粗壮强悍,精赤着上身,遒劲的肌肉高高隆起,手中的一杆黑乎乎的短柄铁斧舞动着风声,脚步却是一刻不停的向着明军的营寨大门而来,大门前的拒马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堆摆放着的孩童玩具,几下劈砍之后便露出一个老大的豁口来。明军中一声竹哨响起,一蓬箭雨随即飞起,那人冲在最前面,胸膛小腹之上顿时扎上了十余支羽箭,但他却浑然不觉,继续劈砍着眼前的拒马,知道浑身上下被羽箭插满,这才轰然倒地。
在他的身后,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连续不断的闷哼,但雾气之中却是乍然出现了数不清的身影,马匹、步卒,什么样的士卒都有,几乎将所有明军士卒的视线填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从雾气之中杀了出来,地雷的爆炸还在继续,肉眼可见的,便有数不清的士卒变成了漫天洒落的血肉,但潮水一般的清军还是悍不畏死的冲杀上来,如同从地狱中杀出的恶鬼。
漆黑的夜晚、浓重的黑雾和从其中杀出的狰狞的、数之不尽的兵马,都难免会给人造成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感觉。
新军第一卫虽然征战多年,但其中也不乏初入行伍的新兵,看到这种情形,手脚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架在木栅栏上的长枪也随之晃动起来,发出一种奇特的声响。
军中经验丰富的军官顿时吆喝起来,“对面的不过是鞑子军中的步甲,连特么马甲都不是,更别提什么白甲精兵了!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鞑子也是一个脑袋,四只手脚,裆里的那个东西也未必有咱们兄弟的大!一枪戳过去,照样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兵马行列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但整个营寨之内的气氛却是为之一松,伴随着火枪手的开火,更是让新兵们的心里压力减轻了不少。
此时,营寨外围的地雷爆炸声逐渐减弱,拒马壕沟等防护设施更是被清军破坏殆尽,明军一面,箭矢如雨点一般发射出来,火枪手更是轮番开火,清军还未摸到大营的边,便是伤亡惨重。
但今日里的清军却似乎与往日不同,面对如此巨大的伤亡,却是根本不曾理会,夹杂着不少少年和老翁的队伍继续向着明军的大营席卷而来。
新军各卫的营地,有十几个营寨都遇到了清军的突袭,大股的明军则缓缓向前沿推进。本来预备攻城战使用的火炮部队不得不向后撤退到后营,开始向清军的方向猛烈开火。
终于,清军带着一身的烟火气息,如同巨浪一般撞上了明军的营寨,前面的死兵根本未曾顾及到如林长枪带来的死亡气息,而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猛然冲了上来,硬是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长枪的攒刺。
层层叠叠的尸体累积下来,顿时让清军的进攻路线拔高了不少,一些矫健的士卒借力其上,顿时从木栅栏跃了进来。他们的目的是砍翻死守寨墙的长枪手,打开突破口。但明军后列的刀盾手却是一拥而上,紧紧的将其挡住,这些清军士卒毕竟人单势孤,就如同是落进汪洋中的雨水,眨眼便没了影踪。
“挡住!挡住!各卫主官分守各自营地,鞑子从哪里突入,老子便要了他的脑袋!”
张耀先所幸脱去了身上的重铠,伸手从亲兵手中夺过一柄镶着鬼头的钢刀。“我张耀先,就守在此处,鞑子从此突入大营,老子便用横刀自刎,用首级向殿下请罪!”
说着,挣脱亲兵们的护卫,径直从层层的人墙中挤到了寨墙边,回到百年砍下一名清军士卒的手臂,鬼头刀向外一捅便将一名士卒刺了个对穿,收刀时带出的鲜血、内脏等物喷了一头一脸。
张耀先的副手吓得魂不附体,等到他在缓过神来,张耀先已经钻进了人群之中。只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在高喊:“老子如果阵亡,便由都指挥佥事接替,通知掷弹手,使出吃奶的力气给我把手雷给扔出去,截断清军的队列!”
副手也正是第一卫的都指挥佥事,听到张耀先的喊话,唯一愣怔,继而狠狠的一跺脚,“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大人的吩咐吗?掷弹手,给我上!”
一声令下,刀盾手之后的掷弹手便扑了上来,一抖手,漫天飞起的都是冒着烟黑黝黝的铁疙瘩,统统扔向了几十步开外的清军序列。清军士卒根本避无可避,整个明军营寨之前,拥挤的全是八旗各部的旗丁、家奴、步甲,连马甲都被拥堵在两百步开外,放眼看去,千人甚至是万人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手雷画着追魂夺魄的弧线落在了去人群之中。(未完待续。。)
烈明 第六十七章 真实目的
手雷毫无悬念的在清军密集的队伍中炸开,血肉伴着火光四处飞溅,隆隆的爆炸声让近在咫尺的明军士卒都是心头发颤,但眼前的清军却是丝毫没有被这些从天而降的攻击击溃,队伍也只是稍一停滞,便继续悍不畏死的蜂拥而来,似乎是铁了心要和明军进行肉搏战。
张耀先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大刀,但额头上却是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层白毛汗。以往的清军都是极力避免和明军进行这样的消耗战,今日里却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顾及这么大的伤亡,排着这样密集的阵型,不停的猛攻明军大营,这清军统帅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
不仅是张耀先等一线的将领和士卒糊涂,就连远在中军的朱平安和张煌言等人也是心里直打鼓。这半夜而来的突袭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刚刚开始时,众人都认为这是多尔衮的临时起意,趁明军远来立足未稳之际,打乱明军的阵脚,毕竟现在城中的清军还有数万之众,和明军朱平安麾下各部旗鼓相当,多尔衮行此方略也在意料之中。
但清军面对明军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尤其是在付出这么大的伤亡,眼见着毫无胜算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前猛冲猛打,却是令人不得不思量一番了。
清军的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宝贵之极,这个时候开始这样的消耗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难道说多尔衮向一鼓作气击溃眼前的朱平安所部,以此为战机,寻机突围?好像也不太现实,山海关东面临海,南北西三面都有重兵压境。就算突破了朱平安的追击,向东可是茫茫大海,拿什么来将这数万人送出大海?
可是雾气蒙蒙,一时之间清军的动向实在是无法掌控全面,朱平安和一众属臣只能是绞尽脑汁的思索。
就在清军围攻明军营地的同时,辅兵已经在大营之中开凿了三条壕沟。作为向后退却的阵地,一旦清军攻破营门一线,明军还可以有条不紊的撤退到后面的防线据守。照这样的程度打下去,清军没有一到两万人的伤亡,是绝对不可能拿下明军的前军营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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